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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 第13节

作者:令珑 字数:18319 更新:2021-12-18 12:46:49

    周围的顾客轰然大笑,爆发出热烈欢呼和掌声。

    嘉文猛地站起来,快步冲出咖啡馆。那对情侣还在热吻,并没有看见他。

    深夜的风,带著寒意从嘉文身上掠过,卷起了衣角。他觉得冷,不,是彻骨的寒。咖啡馆里的闹声还回荡在耳边,像是阵阵恶意的嘲笑,紧紧扼住他,扼碎他的梦,还有他的自尊。

    他不停地走著,不知道要往何处去,在黑夜里摇摇晃晃地乱闯。左腿比往常还沈重,想走快也走不快。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灯光下一颠一跳的,滑稽无比。

    啊,他就是那麽荒唐可笑。

    他想,原来这些天他是在忙著追女孩。异国城市、鲜花、当众求爱,真是够浪漫的,没有女孩会不喜欢吧还说带自己散心,反倒是他散了心。

    可是,那样的目光,从来没在宋子豪身上出现过。也不是,偶尔,当宋子豪回忆起陈小莹来,会露出这种目光。这是自己梦过无数次的目光,当它终於出现的时候,却不是给自己的。

    他再也不可能成为宋子豪的爱人了。连独有那人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只要想一次刚才那一幕,便如鞭子抽在身上、尖刀捅进心里,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吧。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自虐般地去想。

    这些天,他好像在悬崖边徘徊,哄著自己、骗著自己,不肯去想那个并不难揭露的真相。因为那个真相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推进深渊。现在,他终於掉落了。

    无边的黑暗。坠落吧。这世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最初最後的梦想碎裂成片。听不见、看不见,除了痛,还是痛。而他却在痛苦中感觉到了飞翔的轻盈。

    此刻,这个异国的城市正在沈睡,黑暗、冰冷,像个坟墓。他不再蚍蜉撼树了,他已经死在树下

    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一声惊恐的呼叫“小文”

    与此同时,嘉文的身体被紧紧箍住,他仰面倒在地上。一辆汽车呼啸而去。

    嘉文躺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天空。冷月如勾。银色的月光如匕首的锋芒,刺痛他的眼睛。

    接著,他的视线里出现徐启明惨白的脸。他嘴唇微张地僵著,嘉文理觉得他好像没了呼吸。

    “你要找死吗”徐启明能开口後,生气地吼出这句话。

    嘉文惨笑著说“我早知道他是喜欢女人的”泪水从他眼中涌出,“而且我还是瘸子”

    他无声地流著泪。头旁边的地上留下两滩水渍。

    徐启明伸手摸上他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擦他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又有了,冰凉得叫人绝望。

    徐启明猛地抱起他,难过地说“你这个傻瓜傻瓜”

    嘉文伏在他肩上哭著说“他说过只会有我们俩个,不会有别人他说过的为什麽说话不算数”

    徐启明把他再往怀里搂了搂,心里一酸,喃喃地说“就算没有他,你还有我你什麽时候才能看见别人”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五十破坏

    宋子豪回到旅馆房间,打开灯,见嘉文直直地坐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他随意地问“还不睡吗”

    没有回答。

    他又问“今天去哪里玩啦”

    还是没有回答。

    他奇怪地扭过头,仔细看嘉文的脸。少年的眼睛有些肿,表情是冷漠的,而眼中充满了怨愤和伤心。

    宋子豪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低下头柔声问“怎麽了”

    嘉文蹙著眉头,用力打开他的手,厌恶地撇开头。

    宋子豪愣了愣,手僵在空中没有动。

    “我看见你了。在咖啡馆,还有那个女的。”嘉文一字一句地开口说话。

    宋子豪收回手,坐到他身边,想了想,说“本来想晚一些告诉你的我打算和洪安菲交往,过两天我们一起吃个饭。”

    嘉文冷冷地说“你这麽多年都没想过和女人交往,现在想了”

    宋子豪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手指在腿上敲动,简单地说“这个,以後你就明白了。”

    “你是不是嫌我了还是你早就嫌我了”嘉文依旧冷冷地说话,不过可以听出他的声音在颤抖。

    宋子豪皱紧眉头,扳过他的肩,和他面对面,“你在想些什麽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嘉文的嘴唇抖动著,大眼睛里蓄满泪水,“你以前说过,我们中间不会有别人你还记不记得”

    宋子豪轻轻摩挲他的眼角,眼中满是爱怜,温柔地说“我怎麽会忘小文,我和谁交往并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唯一在乎的人。没有人能够改变。”

    嘉文故意装出的冷淡,在父亲温柔的话语中彻底瓦解。他扑过去抱住宋子豪的脖子,哽咽著说“爸爸,你找什麽女人都没关系,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不要和她见面你不要把她领回家”

    宋子豪像小时候一样轻柔地拍著他的背,却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嘉文惶恐地摇著他的脖子问“好不好爸爸”

    宋子豪避开他的眼睛,有些为难地回答“这次不一样。不过我保证,我和洪安菲的关系不会影响我们的。”

    果然是不一样啊。

    嘉文颓然地垂下双手。他和宋子豪在一起生活十多年,知道宋子豪有女人,除了和吴莉保持情人关系,时不时还会有新欢。但这些女人从来没被引入他们父子的生活,即使是吴莉,她和宋子豪亲密也是回避著自己的。而这个洪安菲,居然要和她吃饭,是要正式介绍给自己吗那就是很认真的交往了,是可能结婚的那种。

    嘉文盯著地板,苦涩地说“我要叫她妈妈”

    “这倒不需要。不过你要和她好好相处,好吗”宋子豪有些为难,字斟句酌地把话说完後,一直观察著嘉文的反应。

    嘉文的头垂得更低了,安静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半晌,他轻轻地开口“知道了。你放心吧。”

    宋子豪的嘴动了动,想讲什麽,最终还是没讲。只抬起嘉文的脸,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过了两天,宋子豪真的安排嘉文和洪安菲一道吃饭,徐启明作陪。

    洪安菲对嘉文是很有好感的,态度十分亲切,还专门给他准备了礼物。

    嘉文则是淡漠的,但也没失礼数。

    饭桌上,尽是那三个人聊天,嘉文一直不开口。

    洪安菲主动问他“小文喜欢维也纳吗”

    “喜欢啊。”

    “我也很喜欢这座城市,几乎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都有故事。”

    嘉文停下手中的刀叉,望著洪安菲,漫不经心地说“我喜欢这里,是因为我母亲喜欢。我母亲一直很向往奥地利,所以我爸爸才带我来,算是圆她的一个梦。对吧,爸爸”

    宋子豪尴尬地回答“也不全是,主要是陪你来散心,这里环境比较好。”

    洪安菲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低下头吃东西。

    徐启明忙起头转换话题,可是嘉文并不打算就此打住,继续谈论他的母亲,说的都是当年宋子豪和她如何相爱。

    洪安菲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了,用眼睛看著宋子豪。

    宋子豪咳了一声,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在你心里这些都没有过去啊”嘉文不让他开口,抢著说“这些年你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也不少,哪一个你放在心上就是和干妈,有十几年了吧你也没打算和她结婚,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一直忘不了妈妈吗男人嘛,交女朋友很正常,但是并不代表就是爱她。别人都说你这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我也是这麽想的。和其他人再恩爱,也只是找点儿乐子,无非是人形按摩棒”

    宋子豪厉声喝道“小文”

    洪安菲已经站起身,拿著包跑出餐厅。

    宋子豪跟著追了出去。

    嘉文嘴边挂著恶意的笑容,眼见两人一前一後消失在夜色中,才面无表情地继续吃东西。吃了一口,又停下,终究是吃不下去。

    徐启明无奈地摇摇头,说“你这是何苦”

    把洪安菲气走了,嘉文并不觉得高兴。反正没有这个女人,还会有其他的,迟早都要面对这个问题。

    只要对方开心就祝福这种事,他干不出来。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了,他就一定要还击只是这种还击显得多麽幼稚而无力。他觉得自己很可怜,整个世界除了宋子豪便没有其他东西了,现在还要和女人争风吃醋。

    宋子豪推门进来,眉心紧蹙,嘴唇严肃地绷紧。看样子洪安菲还在生气。

    嘉文心里浮起冷冷的愉悦。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抬起下巴,黑幽幽的眼眸迎向宋子豪的视线,一副“随你怎麽样”的表情。

    宋子豪默默地面对他,看上去并不生气,视线一会儿在他脸上打转,一会儿又投向某处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在思考很为难的事情。

    最後,他像是下了决心,肩膀松下来,用手揉著眉头说“我们明天回国。”然後便去打电话订明天回国的高价机票。

    没有遭到预想的责备,嘉文绷起来的傲气一下泄了个干净,心里空空的,没个著落。

    爸爸还是舍不得责备他吧。这样想著,便觉得特别委屈心酸。嘉文把自己重重地摔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返回的途中,宋子豪没有任何异常,该闲谈闲谈,该关心关心,只是回到家便钻进书房不出来。

    嘉文狠狠睡了一觉。醒来时,宋子豪正坐在床边凝视著他。

    嘉文叫了声“爸爸”,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径直起来梳洗。

    等他收拾停当,宋子豪突然出声“我和季叔叔说好了,你这段时间去他那里住,明仔会陪著你。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是吃了饭走,还是现在走”

    嘉文赫然转过身,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为什麽我为什麽要走”

    宋子豪平静地说“你在他那里更安全。”

    嘉文把手中的水杯砸在地上,冲到他面前,大声说“你是嫌我碍著你了,把我赶走了你好追女人”

    宋子豪抬起眼,淡淡地说“我是为你好。”

    嘉文气急攻心,不知道该怎麽发泄,只能歇斯底里地叫“我不走我不走”

    他这时才瞥见,带去旅行的行李箱旁边又多了个小箱子。大概是宋子豪趁他睡著的时候收拾的。

    他揪过旅行箱,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

    宋子豪在旁边说“那就现在走,行李以後送过去。”

    “你不能替我做决定我就是不走”嘉文用力抵住墙壁,手抓住窗框,带著哭腔大叫。

    宋子豪快步走过去,捏住嘉文的手腕。两人手上都加了力,憋著气较劲。

    嘉文感到骨头似乎要被捏断了,可是他丝毫不松力,窗框上凸起的花纹刺进他手里,有血流了出来。

    宋子豪皱起眉说了一句“怎麽这样倔”便放了手,却在他背後用力一击。

    嘉文被打翻在地。他绝望地看著宋子豪弯腰将他扛到肩上,大步往屋外走。

    嘉文终於忍不住哭了。他捶打著宋子豪的背,哭著说“你太狠心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宋子豪把他扛到早已等候的汽车前,将他塞进车里,关上车门。

    对徐启明说“帮我照顾他。”

    徐启明点头答应“豪哥放心。”

    宋子豪透过车窗看了看哭得像花猫的嘉文,便挥手让开车。

    汽车启动的时候,嘉文扑到窗前,拍打车窗,哭著哀求“爸爸爸爸,你别送我走啊”最後几个字淹没在汽车的发动声中。

    他趴在後车窗上,看著宋子豪站在原地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五十一他爱

    徐启明被季修派出去出了几天差,才回来便直奔嘉文的住处。

    季修给嘉文配的保镖正在楼下打牌。见了他纷纷停下来打招呼“明哥回来了”

    徐启明点点头,问“宋少爷呢”

    “在楼上房间。”

    徐启明快步上楼,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他推开嘉文房间的门,见嘉文还趴在床上睡觉。屋子里一股浓重的酒味,夹杂了一点呕吐物的污秽,衣服、书籍、杂物和酒瓶丢了一地。房间简直像个垃圾堆。嘉文一向爱整洁,徐启明简直无法想象他能在这种环境里生活。

    徐启明走到床边,俯身端详熟睡的少年。他的头发长得遮住了眼睛,下颌瘦得越发尖了,眼眶下有淡淡的青晕,腮帮也长了一层浅浅的胡茬儿。

    嘉文这副颓废样儿真是让徐启明心疼。只是和父亲闹别扭也不至於这样,倒像是失恋的人。他最近常常会冒出这个想法,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徐启明的心忽然快跳起来。

    他忙深呼吸压下这个令他喜忧参半的念头,然後替嘉文盖好被子,退出了房间。

    “宋少爷现在还每天喝酒吗”他问保镖。

    “喝啊。每天喝到半夜,睡上一天,又再出去喝。”

    “酒吧里人太多,你们要特别注意。”

    “知道了明哥,能不能和季先生说说,换一换人”保镖吞吞吐吐地开口。

    “怎麽宋少爷为难你们”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真是干不下去了。”

    “喔为什麽”

    “那个宋少爷每次去的都是gay吧,还在吧里和男人我们又不好那一口,在那里面很麻烦”

    徐启明目光一凛,声音严厉起来“他和男人上床了”

    “应该没有。吧仔是这麽说的。”

    徐启明的面部表情缓和下来,转过头时已经带上了笑“好的,我会和季先生说,给你们换一下。不过在换人之前,你们还是要保护好宋少爷的安全。”

    “谢谢明哥。”

    嘉文坐在吧台前默默地喝酒。他已经喝了快一瓶,意识很不清醒。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没有记忆。

    离开宋子豪的唯一好处就是,他不用再隐藏自己的性向,可以大大方方地坐在gay吧里,周围全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不会觉得羞耻,不用费力伪装。也许季修会知道,那有什麽关系呢也许宋子豪也会知道,那就更好。

    gay吧真是个好地方。每天都能和几个gay聊天。他们活得多恣意,喜欢就弄上床,不喜欢也可以做朋友。

    嘉文样貌出众,常常会有人前来搭讪。如果遇到顺眼的,他也会人家亲热一下。他从不和人上床,只在酒吧的卫生间里用手或用嘴解决,当然更不会留姓名电话。

    第一次在陌生人嘴里释放的时候,他有一点恶心,後来就适应了。性爱和酒精都是能让人暂时解脱的东西。正是他如今最需要的。

    有人在和他说话。他不知所云地应答。对方把身体贴过来,在他身上蹭著。他伸手抱住对方的腰。然後两人摇摇晃晃地进了卫生间。那人把嘉文按在墙上便去扒他的裤子。

    嘉文挣动身体,向他解释自己的立场。

    那人并不听,三两下解开了他的牛仔裤。

    嘉文火了,手肘用力撞到那人的腹部,那人疼呼一声蹲到地上。

    嘉文摸索著费力地穿上裤子,刚准备走,那人站起来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得眼冒金星,用力撑住墙壁才没倒地。那人骂骂咧咧地上来,又想脱他裤子。嘉文挥拳和对方扭打起来。

    换了以前,这种货色,他只用三拳便能打倒。可是今天喝得太多,看人都是模糊的,脚又不利索,不但没打倒对方,自己还被打了几下。

    忽然有人冲了进来,把那人按住狠揍。然後过来扶起嘉文。嘉文刚站稳,哇地一声吐出来,全吐在扶他的人身上。恍惚间,有人叫他的名字,还轻拍他的背让他吐完。末了,把他背到背上。

    好熟悉的气息,好亲切的感觉。

    嘉文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对他说了几句话。他没听清,只用力搂住爸爸的脖子,不肯放开。

    爸爸把他背回家,放到浴盆里洗干净。抱他上床的时候,他扑到爸爸身上,胡乱地亲吻,喃喃地说“爸爸,别走别离开我”

    他被平放在床上,爸爸覆到他身上,吻了他的唇。他高兴地流下眼泪,热烈地回应。在疯狂地、几乎要窒息的亲吻里,爸爸温柔地抚摸他,让他释放了一次又一次。在巅峰的时候,他听见自己说“爸爸,我爱你”

    嘉文缓缓地睁开眼睛,明亮的阳光让他有一瞬间不能适应。他用手挡住光线,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头很晕,但是身体很轻松。他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宋子豪来了,还和他在床上纠缠

    他的手碰到身旁的人。他惊得弹起来,扭头去看。

    徐启明揉揉了眼睛,对他笑笑说“你醒了早啊。”

    嘉文瞪大眼盯著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麽回事”

    徐启明坐起来,捋了捋头发,笑著说“你在酒吧和人打架,我把你救出来啦。还被你吐了一身。你不记得了”

    嘉文皱起眉头,努力回忆,想起的全是模糊片段。他垂下头,喃喃地说“我还以为是”

    徐启明打断他的话“你以为是豪哥。很可惜,是我。”他笑著靠近嘉文,轻轻在他耳边说“让你失望了。”

    嘉文往後挪了挪,慌乱地说“你把衣服穿起来。”

    徐启明耸了耸肩,慢条斯理地爬起来穿衣服。

    嘉文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身体,脸上一阵阵发热,羞愧得红了脸。等徐启明进了卫生间,他忙跳下床穿衣服。昨晚好像只是接吻了,然後徐启明用了手,还用了嘴嘉文像被铁锤锤了一下,难道小明哥也和自己一样

    徐启明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嘉文站著发呆,便上去替他扣扣子,温和地说“我们都有很多话想说,等吃完饭慢慢谈。”

    两人各怀心事地吃完饭,徐启明还特地泡了咖啡,然後坐到嘉文对面,好整以暇地说“现在你想说什麽,说吧。”

    嘉文的目光在他脸上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开口“小明哥,你是不是那个”

    徐启明双手交叉,撑在颌下,笑著回答“gay吗我是啊。和你一样。”

    他的目光太坦然,令嘉文不敢正视,“你、你好像一点儿不在乎。”

    徐启明仍是笑吟吟地,说“怎麽会不在乎呢刚发现的时候,我也害怕、迷惑、羞耻所有你有的感觉,我都有过。所以小文,我理解你。”

    他倾过身,握住嘉文的手,继续说“这只是一个选择的问题,真的,你不需要觉得自己像怪物。我们只不过和大家的选择不一样,仅此而已。当然,很多人不能理解,我们也不能要求别人来理解,可是你得理解自己这个问题,我们以後可以慢慢聊。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恐怕还是你爱的人”

    嘉文慌乱地抬起头,有种秘密被揭穿的不知所措。

    徐启明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说“你昨晚什麽都说了。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我只是想,你还小,也许并不能分清爱和依恋。看你这麽糟蹋自己,我真的很痛心。有时候你认定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

    “是真的”被说到心底的最痛处,嘉文的眼睛忍不住湿润了,他垂著头,无力地说“我知道,是爱的。”

    “你怎麽知道你可是从来没恋爱过。”

    “我就是知道。”

    “小文,你不要现在下结论。这世界很大,感情也有很多种,你都没和别人相处过,怎麽能轻易去定义一份感情呢

    徐启明半跪到嘉文身前,将他的手按在胸口,柔声说“我说过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假如你愿意,会有很多人爱你、关心你、愿意陪在你身边。你为什麽不去试一试呢”

    嘉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他对上徐启明温柔凝注的目光,那里面盛著满满的、脉脉的情意和期盼。

    在这种时候,被人表白喜爱应该是一种安慰吧,可是小明哥一直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兄长,突然变质的感情,他要如何适应他的心里如何能再放进另外一个人然而,他真的甘愿被一份无望的爱吞噬掉吗而且,正如小明哥所说,他又如何去确定那就是爱呢

    无数疑惑和矛盾涌上心头,嘉文心乱如麻。

    徐启明扶住他的肩膀,凑过头想吻他。嘉文本能地躲开了。他微侧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眼神四处睃动,就是不肯对上徐启明的眼。

    徐启明轻轻叹息了一声,挺直身体,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仍旧握住他的手,柔声说“小文,我可以等。不过,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试著接受我吗只试一试。我绝不会勉强你。”

    嘉文沈默了很久,终於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五十二父女

    洪峰早早就到机场,接女儿的飞机。

    他和妻子是为了家族利益而结婚的,彼此没有什麽感情。妻子极厌恶帮派间的打打杀杀,所以结婚没几年就带女儿去了欧洲。父女俩一年只在节日或生日这种时候才见面,平时都是电话或视频联络。

    女儿在欧洲生活多年,即使妻子去世以後也不肯回来,如今却突然要回国,说是准备和男朋友在国内安家。

    说实话,洪峰和女儿的感情并不深,有时候甚至想不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可是随著年纪增长,渐渐生出舔犊之情,特别在顾青山去世之後,他经常会觉得寂寞。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能够让他放下防备,在感情上依靠一下的人,也只剩女儿了。

    他知道自己在感情上亏欠女儿的,所以格外地想弥补,多次让女儿回国,现在人是回来了,却多了一个。想到要见未来女婿,即使是洪峰这样见惯大场面的人,也有些沈不住气。

    远远见女儿挽著高大的男人走过来。等他看清男人的面目时,整个人惊得僵在原地──竟然是他他到底是什麽目的怎麽会和女儿在一起

    疑问一个接一个在洪峰脑中翻转。在别人看来俊男美女无比和谐的组合,在他眼中却是分外地刺眼。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宋子豪是一贯的沈静,脸上还挂著礼貌的笑容,而洪峰是凶光毕露表情阴郁。

    洪安菲对洪峰挥挥手,喊了一声“爸爸。”

    洪峰冷冷地看她一眼,又将目光盯在宋子豪身上。宋子豪毫不回避,迎著他的视线走过来。洪峰最讨厌的,就是他的这种镇定,任何时候都威吓不了他。

    等两人走近,不给洪安菲说话的机会,洪峰严厉地开口“你跟我回家”然後铁青著脸拂袖而去。

    洪安菲抱歉地看向宋子豪。

    宋子豪则微笑安抚“你先回去,和洪先生好好解释。有事给我打电话。”

    洪安菲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你等我啊。”

    “好。快去吧。”

    洪安菲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刚进家门,洪峰就发难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洪安菲平静地回答。

    洪峰勉强压下怒气,冷冷地问“他告诉你的”

    “嗯。他告诉我,他是你的手下,曾经很得你的赏识,後来生意做大了,就想自立门户。你把他当叛徒。你们起了冲突,还想过要除掉对方。”洪安菲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那又怎麽样这些帮派里的事和我有什麽关系”

    洪峰原想宋子豪会花言巧语欺骗女儿,没料到竟会如此坦白,他若有所思地问“你不怕他是在利用你”

    “利用我什麽呢如果是用我威胁你,他在维也纳的时候就可以这麽做,不用费心来讨好我,还闹得和儿子翻脸。我和你的生意一点关系没有,他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生意上的好处。至於其他的,你现在像防贼一样防著他,更是没可能。”

    听著女儿头头是道地替宋子豪开脱,洪峰讥讽地笑了一下,问“那他为什麽和你在一起”

    “爱情”洪安菲干脆地回答。

    洪峰嗤笑道“妇人之见。”

    洪安菲毫不退让地反驳“妇人之见又怎麽样我就想找个能够相爱的人。我尊重你,才征求你的意见。你能接受最好,如果不能接受就算了,最多我回欧洲不再回来。反正这里也没什麽让我留恋的。”

    洪峰的脸色瞬间冷下来,额角的青筋直跳,“你为了个男人就这样威胁爸爸吗”

    “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打算。”洪安菲放缓语气,恳求道“爸爸,你和妈妈的婚姻已经让我怕了。不能和自己的爱人生活在一起是多可怕的事这些年,我从没要求过你什麽,我提一次要求可以吗我保证阿豪不会再和你作对,你要不放心,我们立刻回欧洲,他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女儿的哀求让洪峰动摇了。他知道自己欠她的实在太多。找一个相爱的人这样的要求委实不算过分。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如果自己拒绝,她一定回离开,而且可能是永远的离开。自己只剩这麽一个亲人了,还把她气走,难道真要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吗

    洪峰看著女儿,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看了一会儿,他问“你相信他吗”

    洪安菲毫不犹豫地回答“相信”为了解释她的信任似的,她又说“其实我和他的相遇真的很偶然。我们交往了一段时间,他才知道你是我父亲。他向我坦白了你们的恩怨,让我选择。”

    “你就选择了他”

    “我喜欢他。”

    洪峰叹了一口气。他从女儿眼中看到了热情,那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执著痴迷。他忽然想起了顾青山。他们也曾经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对方。现在,沧海桑田,那个人早已沈睡於黄泉,而自己爬得再高,也是孤独一人。

    终於,亲情占了上风。洪峰扶了扶眼镜,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你可以和他交往,不过以後的事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谢谢爸爸”洪安菲抛下淑女的架子雀跃了一下,给了洪峰一个热烈的拥抱。

    戏剧话的事情发生了。在旷日持久的对峙後,宋子豪突然向洪峰屈服了。主动交出了他手中所有洪帮的生意,除了极少数亲信,他的部下尽归洪峰,他自己成了光杆司令。

    本以为会发生血战,没料到宋子豪竟然不战而降。

    季修得到消息火速赶到c城,和宋子豪当众大吵了一场。他甚至指著宋子豪的鼻子骂“孬种”,宋子豪仍然坚定地不改立场。

    後来季修想通了,同意继续和洪帮做生意。他在酒桌上说,和谁做生意不是做,都是生意人,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他在酒桌上指著宋子豪说,不管你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别的原因,如今这样做也算是识时务。意思其实是讽刺宋子豪怕洪峰,才投降。

    宋子豪淡定地笑笑说,识时务不好麽很多人就是因为不识时务才丢命的。

    洪峰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来回揣测,他是不是在做戏。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五十三订婚

    嘉文走进咖啡馆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角落里的吴莉。

    她还是很美丽,但是明显憔悴了很多,平日里不见的皱纹、眼袋都跑出来了,脸色也不好。

    吴莉说“小文你瘦了。”

    嘉文笑笑说“干妈也是。”

    两人视线相对,都露出会心而无奈的苦笑。

    吴莉喝了口咖啡,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阿豪周末订婚,你知道吗”

    嘉文垂著眼,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握杯的手还是颤了一下,“现在知道了。”

    他竟然是最後一个知道的,还是从别人嘴里,看来宋子豪很怕他闹事。他在心里自嘲地冷笑。其实真是多虑了。当他看见宋子豪向洪安菲求爱那一幕时,就预感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才失控。现在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的冲击力。

    摔到谷底的人,还怕再往下掉一点吗

    吴莉扭头望向窗外,喃喃道“等了那麽多年,终於等到他肯接受别人,接受的却不是我。我真傻啊。”她的语气很平淡,也正是这种平淡反倒让嘉文心生怜悯。

    她和自己一样吧。

    “你恨他吗”嘉文问。

    吴莉摇摇头说“恨他干嘛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啊。你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哭著闹著不要新妈妈。”

    嘉文没理她的调侃,淡淡地说“我哪有资格要求他。我是他养大的,所有的一切全是他给的,他要做什麽我也只能接受。”

    吴莉伸手过来握了握他的手,“那女人是洪峰的女儿,有人说他是为了讨好洪峰才追求那女人的。”

    嘉文冷冷道“我倒宁愿他是为了爱情。”

    吴莉看他一眼,说“这不好说。人都是能上不能下的。像我吧,要我放弃现在所有的东西去爱一个人,我还真做不到。”

    嘉文语调坚定地说“他不会做那种没骨气的事。”

    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不爱他是一回是,放弃自尊是另一回事。

    他心目中的父亲,他倾心爱慕的人,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什麽样的危险,什麽样的逆境,都没有畏惧逃避过。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他去爱,去追随。

    两人默默地喝了一会儿咖啡,吴莉忽然笑了一下,说“我其实有男朋友了。就是有点不甘心。”

    嘉文知道吴莉现在和那个闵市长在一起。

    吴莉拿出手机给嘉文看照片。虽然只是普通的双人照,可看得出男人是很喜欢吴莉的,看她的眼神都无比温柔。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他想和我一直处下去,不是随便玩玩。虽然给不了我名分,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个。对阿豪就像做了个梦,如今梦总算醒了,我也要重新开始了。”

    “你能忘了他吗”

    “忘是肯定忘不了的,毕竟十多年的感情。可是人活著,能平安开心、有个伴儿就行了。要求太多会折寿的。”吴莉又用上平日开玩笑的口吻。

    嘉文倒像听进去一般,很认真地点头。

    从咖啡馆出来,见徐启明停了车在街边等他,嘉文跑过去,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徐启明打开车门让他上了车。

    “你干妈好吗”

    “还行。小明哥,你为什麽不告诉我爸爸要订婚了”

    “我想豪哥自己会告诉你的。”

    嘉文平静地说“我想回去参加他的订婚仪式。这麽重要的场合,我不到不好。”

    徐启明看了他一眼,不确定地问“想通了”

    “干妈等了他十几年。今天她说要重新开始。”

    嘉文转头看著身旁的徐启明。徐启明也在看他,对上他的视线,很温柔地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嘉文任他握著,去看窗外的风景。他不无悲哀地想,也许他也该重新开始了。

    订婚仪式在他们避难的别墅举行。

    花园里挂满了彩带、彩灯,用气球和花朵搭了拱门,长长的、铺著白色桌布的餐桌上放著精美的食品和酒水饮料,里里外外的摆设都调整过,各色鲜花让空气里弥漫著甜美的香气,穿白色制服的侍应生在摆弄食品,角落里还坐著一个小型乐队。

    这个仪式如此隆重,看得出宋子豪花了大力气。

    嘉文见到这番景象的时候,心里还是狠狠痛了一下。

    宋子豪站在门口,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乱,下颌也光滑干净,一扫前段时日的阴郁颓丧,原来的冷漠戾气也收敛得不见踪影,多了一份沈稳儒雅。

    嘉文发现他们俩不约而同地选了相同品牌、相同款式的西服,可是爸爸穿著比他好看多了。他鼻子发酸,透过朦胧的水汽注视著阳光下的男人。

    不过是过了两个月,却像过了一世那麽长。仍然是熟悉的模样,又像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陌生。

    他走到宋子豪面前,喊了一声“爸爸”便再也说不出话。

    宋子豪握住他的肩膀,表情温柔而复杂地仔细打量了一番,心疼地说“瘦了。”然後伸开手臂,将他拥进怀中。

    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嘉文的心颤抖起来,所有压抑的情绪开始翻腾。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多麽多麽想念这个男人。

    徐启明在身後笑著说“小文不要见了爸爸就哭鼻子啊。”

    嘉文猛地醒过神来。自己是来祝福、告别的,不是来诉衷肠的。

    他强迫自己从宋子豪怀里挣出来,规规矩矩地说“爸爸,恭喜你。”

    宋子豪皱著眉扫了徐启明一眼,柔声问嘉文“你不怪我了”

    嘉文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是我不懂事,其实你能找到归宿是好事,我应该替你高兴的。”

    宋子豪的眉头皱得更深,并不太愉快地说“你这麽想就好。”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严肃起来,抬起眼看著徐启明。

    徐启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知趣地退开,反而上前一步与嘉文并肩,像没看到宋子豪冰冷的目光一般。

    “爸爸,我想继续读书。耽搁得够久了。”

    “好啊,你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

    “不,我想去国外。你以前也是这样安排的。”

    “出国你现在的情况不方便,还是读你原来的学校吧。”

    “我的腿没事”

    正说著话,洪安菲走过来亲热地挽住宋子豪,“小文回来了你能来真是太好了。”热情的态度完全看不出嘉文曾得罪过她。

    “恭喜你们。”嘉文把礼物交给她,平淡地道贺。

    洪安菲高兴地说“谢谢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这麽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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