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如果,而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桀..对不起!请原谅我最後这样任性的爱你..
第二十章 天上掉下来的麻烦
桀今晚我们在外头吃饭吧!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讲。
我订了s饭店的日本料理厅,约六点在饭店里见。
下午开完会的罗桀,带著一身疲惫回到办公室里,才一坐下办公椅,手机便收到罗伊传来这封讯息。
他看了一下内容,露出讶异神情,不过,对於他的邀约,是抱持著乐观的态度来看待。
近日来,罗伊的异常举动他全看在眼里,经历凌晨那一场自虐性的性爱後,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以强硬手段来逼他坦白。
他打算今晚就采取行动。而现在意外收到这封讯息,他想罗伊想讲的应该跟自己迫切想知道的是同件事。既然罗伊决定主动开口,那他就不用逼迫自己露出强势的一面,用粗鲁口气与束缚行为来对待他。
还不到六点,罗桀已来到饭店餐厅门口。向柜台小姐探问罗伊订的包厢名称後,打算先到里头等候。
甫开启木制大门,双眸见到包厢里头的景象,他握住门把的手停顿了一下。
对不起,我走错包厢了。他露出深感歉意的笑容,对著与他四目相对的长发女子点头示意。
见到他调头,准备退出这个空间,坐於椅子上的长发女子,立刻激动地站起身,出声制止罗桀,别走!她快步向前直接抓住他的衣襬。
罗桀看著眼前的女人,眸著写著不解。除了对她直喊他的名字感到意外外,总觉得她的面貌有些似曾相识。而她那双湿润双眼,蕴藏著充沛情感,甚至让他有股错觉,她对自己怀有情意。
黄静莹带著紧张与羞涩的神情回望他。
自发生那场误会事件至今已过八年,在意外发现他与罗伊不伦恋情的情况下见面,她的心情是复杂到难以言喻。
不过,在近距离与他对视的当下,见到他意气焕发的面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她的胸口蓦然如浪潮般汹涌,以为随著时间逝去的悸动似乎又复苏了。
你没有走错包厢,今天和你吃饭是我们母女,是罗伊帮我们安排的。眼见事态不如她预期的进行,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主动说明。
她以为罗伊已将她们母女的事全都告诉罗桀,而今天这顿晚餐主要是来听他的决定,顺便替他们父女安排第一次接触。
看来罗伊并没遵守他们的约定,反而将事情丢还给她,要她亲自说服罗桀,真是一个卑鄙的男人。
罗桀仔细详看她的五官,顿时,从他记忆深处浮现一张清秀面孔。
你是黄静莹..?他一脸吃惊,带著不太确定的口气问。眼前的她,与他记忆中的模样有些落差,应该说是多了一份被岁月折磨过的憔悴感。
嗯,你不记得我了..吗?对於自己不被他放在心上一事,黄静莹感到很揪心,默默收回拉住衣摆的手。
明明过去有段时间,两人曾是如此亲腻的恋人,而今,他看待她的神情却是好陌生,连过去一点情分都没残留。
她蓦然忆起与罗伊谈判时,他曾说过罗桀是为了要逃避对他的感情才跟她交往的。
难道在交往这段期间罗桀真的没有爱过她?而那些情话与亲蜜碰触都是虚情假意....
一想到女儿并不是在她与罗桀相爱下诞生的,她不禁为女儿一出生就摆脱不了的悲惨命运感到自责与心疼。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今天这顿晚餐的用意?就算认出是她,罗桀没有因而改变态度,口气依然冷淡。
两人以这种方式重逢,灵敏的他立即察觉事有蹊跷。
方才听见她说这顿晚餐是罗伊安排的,他不懂罗伊为什麽会与她有所接触,甚至做出他不情愿的事情?
对罗伊来说,这个女人被他是为情敌与厌恶的人,他应该会想尽办法不让她接近自己,岂会这麽大方安排他们见面用餐。
他心中猛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黑眸瞬间眯起,锐利视线穿越黄静莹,直勾勾睇著坐在餐桌上的小女孩。看见她有著一张和自己神韵相似的面孔,他眉心之间倏地凝聚了严肃,神情变得十分复杂。
你还没见过我女儿吧!她叫筱晴,今年七岁。黄静莹看穿他的思绪,变相回应他心里的疑惑。
罗桀紧紧束起下颚。既然她已七岁,那应该错不了。
确认此事後,他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心里除了感到震惊外,一点为人父的喜悦也没有。她不是他期待拥有的小孩,而且这在个时机点出现,她对他来说只是个麻烦。
将罗伊的异常行为,与眼前事情连贯再一起,他终於知道让他近日惴惴不安的原因为何。
他这个傻瓜...为什麽要将这件事情藏在心里,独自承受她给压力?
在得知他有小孩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後,还为他们安排这场饭局。眼下的他,心里应该很难受、很煎熬吧!脑中出现罗伊那双斥著哀伤的眼,与他压抑心中痛苦佯装坚强的面容,罗桀一颗心陡然斥满对他的深切怜爱。
而此时,他也蓦然了悟罗伊当时说的那些话,是想向他传递什麽。他握起拳头,原本令人捉摸不透的黑眸,瞬间夹杂著怒气与著急。
黄静莹没错过这一幕。但她误解罗桀激昂情绪是来自女儿,赶紧挥动手,要女儿走上前。筱晴来!快过来这里给爸爸看看。
她认为打铁要趁热。不论罗桀是怎样看待她,将她归类为是利用过的人,或是陌生人,只要是负责任的男人,都会对自己的亲骨肉产生不可抗拒的亲情。
毕竟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她想罗桀再怎麽不喜欢她们,应该无法对她冷漠无情以待。
妈咪..
见女儿畏畏缩缩地躲在自己身边,只是偷偷张望,不敢接近,黄静莹硬是将她推到他面前。
不料,罗桀看都不看她一眼,突如其来开口对不起,因为事太突然,让我冷静个几天再谈。眼下他没有兴趣与她们母女演出亲人相认的感人戏码,他只想马上见到罗伊,向他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不会笨到以为黄静莹只是单纯想让小孩认祖归宗,倘若如此,她早就找上门了,不会等到现在。
他必须厘清黄静莹带孩子出现的真正目的,安抚罗伊,尽快解决这件事带来的威胁。
连一句再见也没有,他迈开步伐,迅速离开包厢。
黄静莹满脸愕然,不敢相信他竟然将她们丢在这里,连最基本的男性风度吝於给予。
满心期待他们能一家团圆,却遭受如此羞辱,她用力咬著下唇,双手抡拳,整个人气愤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罗桀已不是她印象中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而是被那恶心、变态情感所迷惑,散失正常判断力的愚蠢男人。
妈咪,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筱晴握住母亲的手,一张脸蛋愁眉苦脸地,露出受伤的神情。
因为他与上次那个叔叔都用著很凶的目光看著她,好像不欢迎她的出现。
黄静莹迅速拭去眼角眼光,勉强露出笑容安抚她晓晴,爸爸只是突然知道有你的存在,感到太吃惊了,不是不喜欢你,我们给他一点时间好不好?等过些日子爸爸就会接我们回去一起住了。她看得出来罗桀的漠然行为,已伤害到女儿的幼小心灵。只是,她不希望这件事在女儿心中留下阴影,所以替他说话。
嗯。筱晴用力点头。
小孩就是小孩,单纯得像张白纸,妈妈说什麽她便就相信。
黄静莹拍拍她的背,你去把你的东西收一收,顺便帮妈咪把包包来拿,妈咪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此时在下一道猛药,利用她喜欢的东西,完全转移她的注意力。
听见草莓蛋糕,筱晴一对黯淡圆眸立刻绽出光芒,马上跑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取外套。方才的事已她全抛到脑後,一心只想到赶快吃蛋糕。
在女儿背对她瞬间,黄静莹悻悻地瞪著前方,内心已被嫉愤蒙蔽,展露出丑恶嘴脸。
罗桀你真是无情!今天这份耻辱她会算在他最爱的人身上。
既然她得不到他,那罗伊也别想得到!
第二十一章 醒了
屈膝坐在堤防上,任由咸咸海风吹乱头发。罗伊放眼览看眼前一片靛蓝海洋,心情是异常平静。
经过一整晚的深思熟虑,他才决定以这种方式来掀开这场悲剧的序幕。自他按下手机讯息发送键的那刻起,他已决心将自己对桀的感情埋藏在心底,重新回到弟弟的角色。
他想,过去这段时间,自己都是用错误的方式在爱罗桀。
从一开始的单纯暗恋转变为渴望被爱,在拥有他之後却又奢望全然占有他的一切,蓦然回首,他发现自己已变得贪得无厌,一再背著良心满足私欲,践踏别人的人生换取幸福。
所谓的爱,应该是无私奉献,单纯地希望对方能获得快乐、幸福。然而,他只是被欲望掌控,盲目地追求被桀宠爱、疼爱的感觉,重视自我感受大於他的幸福。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这个自以为深爱著罗桀自己....
他们之间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是他将罗桀拉近这万劫不复的乱伦关系里,用罪孽的爱与欲令他沉沦,无法自拔。
现在,他是彻底醒悟了,明白分开是必然。
他不能自私困绑住罗桀,也不该违背道德伦理。
他若是爱罗桀,真的为他好,就该放他自由,让他回到正常的人生轨道,唯有这麽做才能让他获得真正幸福。
别在执迷不悟於眼前关系,以兄弟角色待在彼此身边,这才是他们的命运。
这时,从服贴大腿的棉质布料传来持续的规律震动与铃声,但罗伊的注意力被远方天海一线的美景吸引而去,并未察觉。
他将视线放逐在天际,心中蓦然有股感概这个世界是如此广阔无际,而自己就只是沧海一粟,就算他今天被爱伤得遍体鳞伤,天空也不会为他掉下眼泪吧...!
上帝是那麽无情地操弄他的人生,摆弄他的喜怒哀乐,为什麽会连半点内疚都没有?
不容许人们破坏世间的规则,却又赋予人们自由思想,说来..他应该是这世上最霸道、自私的独裁者。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罗伊如此亵渎自己长久以来的信仰。
他站起身,拍掉臀部上的脏污,带著已调适好的心情踏上回头路。
橘黄色的夕阳冉冉吻在淡水河面,金色薄暮拖洒在堤防上的单独身影,他瞅著脚下崎岖不平的道路,一路漫不经心地走著。
突然感觉自大腿泛起一阵异样麻痒,才察觉到是手机在作响。
拿起手机察看,见到来电者的名称与来电通数,他略略地拧眉。桀怎麽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瞟了一眼时间,自他们约定的时间六点到现在才过了二十分钟,晚餐应该才刚开始。
他事先预想过,今天这顿晚餐会发生怎样的情形。
桀一旦知道与他用餐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消失近八年的前女友与莫名蹦出来的女儿,一定会非常震愕。他脑中甚至可以描绘出他蹙著眉宇,绷著一张脸,身上散发出肃穆气息的模样。
不过,他想就算桀对他的安排感到生气,应该还是会忍著性子,陪她们吃完这顿晚餐。
桀总是很有绅士风度对待每位女性,不像自己那样爱恨分明,厌恶一个人,就会明显地表现在脸上,让他知道自己讨厌他。
只是,时间才过了二十分钟,他就迫不急待打电话给自己,该不会是见到她们母女就直接调头走人走吧!?
手机在他思索期间停止了作响,但间隔不到几秒时间,又再次响起悦耳铃响。来电者还是罗桀,加上现在这一通,共十五通。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要自己坚守决心,别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心软,回到那个盲目爱他的罗伊。
他接起电话,试著以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来喊叫桀...
你在哪?现在马上给我回来家里!自电话另一端传来罗桀低沉、严肃的嗓音。
从容不迫却带著不容许他有任何怠慢的命令,让罗伊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他想桀在抛下她们後,一定发狂的找寻自己;而在翻遍大街小巷找不到自己的情况下,现在应该是又急又气,连坐都坐不住,失常地在家来回踱步。
那道画面触动了他的心,但罗伊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安抚他的柔软细语,冷淡应话我人在郊外,可能会花一点时间才会到家。没察觉到自己这麽说,其实还是在替他设想。
以为桀会为他任性出走而更为发火,可是电话另一端却传来他的叹息与柔情低语小伊,别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快点回家好不好..?
罗伊顿时停下脚步,那张漠然的脸不自觉地流露出淡淡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