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束缚,就放得更开。
顾京维看着他脸上的微笑,淡淡的,透着一丝诱惑的味道,身体毫不羞涩的被摆出色情的姿势,这样的画面,就算他对钱叶没感情也会受不了。
只是这样的钱叶,做到这种程度,眼神里也没有对性爱的渴望与疯狂。甚至是杀人的时候,看着人被杀的时候,钱叶脸上也没有一丝平常人应该有的情绪。慌乱、恐惧、兴奋、愤怒……什么都好,可却什么都没有。实在很想知道,到底在什么时候,钱叶,这个男人才会有发自内心的东西。f
欲望,仍然存在,却又理智了许多。顾京维伸手,缓缓拿起钱叶垂在沙发下的手,放到唇边,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指尖是敏感的部位,钱叶呼吸停顿了一下,没说话,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被顾京维含进嘴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开始厌恶自己。
“钱叶……”顾京维说,“你在拿我当代替品么?还是,试验品?”
胸口像被敲了一下,手指缓缓地被抽回来,钱叶觉得自己有种被揭穿的“心虚”,慢慢地别过头,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顾京维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没说什么,俯下身扳过钱叶的脸,和他几乎鼻尖对鼻尖。
“我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你已经是我的极限,这次是你主动提出,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你同意了,我就不会轻易停下。”
在钱叶嘴上亲了一下,顾京维继续说“钱叶,做人不能太贪心。你不贪心,我也不贪心,身体和心,我只要先得到一样就够了。”说完,再次准备吻住钱叶,但是后者头一撇,躲开了。
眼神充满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来,钱叶先一步开口。
“算了吧。”
什么?
钱叶毫不迟疑地支起上半身,顾京维没办法也得跟着后退,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几分钟之前的缠绵悱恻,连衣服都没整理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伸手从地上把内裤和裤子捡起来,钱叶不紧不慢地穿上。顾京维仍然维持原状,看着钱叶的动作,一堆的问题,却又不知道应该什么、问哪一句才是重点。
最后,咬了咬牙关,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只是突然不想做了。”钱叶说,从沙发站起来,背对着顾京维。
他错了,差点又犯了同样错。这种错,第一次犯在了靳士展身上,刚才,又差点犯在了顾京维身上,也许这两者之间稍有不同,但错误,一次已足够,不允许再犯第二次。
因为,第一次就已经无法弥补了。
也许觉得这个“借口”太过牵强或者让人“发指”,钱叶又轻声说了一句“这样对你不好。”这是他的真心话。
“好不好我自己知道。”顾京维冲过去拉过钱叶让他面对自己。
刚扣上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钱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不在乎这种事……”顾京维一直认为,钱叶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不在乎别的人感受,因为他连自己的感觉都不在乎。
说的没错。钱叶慢慢眨了一下眼,伸手弯了一下腰拿起眼镜戴上,完了又推了一下眼镜,又是平时的那个钱叶。
“你错了。”他说,顾京维你错了。
“钱叶,你相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就在这里强 暴你?”可能是愤怒还是忍耐到了极限,顾京维冷冷地笑了笑,语气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钱叶想了一下,也笑了。
“信。你也可以这样做,而且你最好能这样。”
这样,我就不会有“负罪感”了。
“我不会反抗的。”钱叶微笑,“还是你喜欢我反抗一下,这样才有感觉?”
顾京维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抓住钱叶手臂的手也缓缓松开了。钱叶也没动,静静地看着他,一段短时间的沉默。然后,顾京维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讨厌的人。可是……”
钱叶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放不下!”顾京维走近钱叶,“钱叶,我们都认真一点好吗?”这也许算是一种妥协,顾京维对钱叶从感谢到感兴趣,现在,他要重新开始认识钱叶,认识这个男人。
他想,他不会失望的。
钱叶在思考,认真,到底是怎样一种态度。
他的茫然让顾京维下意识又说了一句“我比靳士展更适合你。”
这次,钱叶点了点头,“这次,你说对了一半。”
靳士展不适合我……
“抱歉,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要怎样认真。”是拒绝,也是事实。
“那,你总该知道要履行承诺吧?”顾京维看着钱叶问“你说过,靳士展拥有的,你会让我也得到……”
的确,钱叶点头。他一直在帮顾京维扩大地盘,扩大生意,近期很多生意,都是他从靳士展那边夺过来的,虽然那些交易并不是靳士展亲自经手的。
“我会说到做到的……”
“那你呢?”顾京维紧跟了一句,伸手抬起了钱叶的下巴,眯起眼看着他,“现在,我什么都不缺了,就缺你了。”
对视了几秒,钱叶说“我也是你的。”在顾京维还没完全理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又说“你想不想要东区的十九条街?”
东区的十九条街?顾京维皱了一下眉,说“那是王权的地盘。”很大的一块肥肉。
“我知道。”钱叶面无表情地说“他被我杀了。”
一瞬间,顾京维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钱叶的服脑子出了问题。
“你再说一遍?”
于是,钱叶重复了一遍,“王权被我杀了。”
顾京给的手松开了。
“像这样……”钱叶举起手在自己脖子的地方做了个切割的动作,“割断了他的喉咙,一刀毙命,我很有把握。现在,你只要把我交出去,交出凶手,那里的下任老大就是你了。很简单。”
“你在开玩笑么?”顾京维的脸阴沉的吓人,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怒意。
钱叶微笑,“不相信?”
顾京维还没来得及说,房门突然被拍得“咣咣”直响,门外的人应该很匆忙,连门铃也忘了按。两个人同时向门口望去。
“老大!钱叶!你们在里面吗?在不在?”门的隔音很好,声音有点轻,但仍然能听出是萧俊飞。
顾京维低咒了一声,向门走去。
门一开,萧俊飞喘息未定地站在门外,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顾京维,又看了一眼他身后房间里的钱叶,发现后者正低着头扣衬衫的纽扣。
“什么事?”心情不好,顾京维语气也很差,表情更是有些骇人。
“呃?你们……”萧俊飞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打断了……
“有屁快放!”顾京维吼了一声,已经是忍无可忍地前兆。
萧俊飞吞了口口水,无比郑重地说“王权被杀了。”
有些地方,永远比别的地方要冷一些。这里有鲜花,却比任何地方都更悲凉。
一座墓碑前,新鲜的白色马蹄莲刚放上去没多久,坐在一旁的人垂着头,始终没有抬起头看站在面前的人。
一身黑衣,男人伸手摘掉了墨镜,另一只手抚上了那颗低着的头,像是安抚一般。
“走吧!回去了。”靳士展轻声说,已经不知道说了第几遍,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良久,抬起头,纪若非冷冷地看着他。
“你迟到了。”
靳士展不为自己解释。他的确迟到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在这天迟到,那个人的忌日。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对不起。”
“你连约定都不顾了!”纪若非咬着牙,愤愤地瞪着他。
他没有不顾,只是……
“你昨天晚上在哪?”又问。
靳士展没有回答。
“为什么打你电话不接?”
“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为什么……”
一连数个“为什么”,最后,靳士展只说了一句“我跟钱叶在一起……”
花被狠狠甩到了他身上,散了一地。靳士展站在原地,不躲,也不动。
“靳士展,你狠!”咬牙切齿地站起来瞪着靳士展,纪若非冷笑了一声,“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只要我过不好,你也永远不会过得好,这是你发过的誓,你亲口对他说的!”指着墓碑,像是“证据”一般。
靳士展抬起头,看着墓碑上照片里的男人,他曾经对着男人发过誓。
“我知道。”淡淡地说了一句,靳士展伸手揉了揉纪若非的头。
“那就跟我在一起!这样我就会过得好,你也不会内疚,爸爸也不会有意见的!”纪若非说着冲上来死死抱住靳士展。
被撞得身体向后倾斜了一下,靳士展刚稳住重新站起身体,纪若非就仰起头吻住了他。
“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从一开始就……”胡乱地吻着,趁着空隙纪若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靳士展想拉开他,却在不经意看到男人的照片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很久以前,他问过男人,你会爱我吗?
那时,男人笑着说‘好啊……’
第四十七章
干净整洁的街道两旁,前不久地上不铺满了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枯黄的颜色,踩在上面发出干涩的声音。现在,终于连落叶也没有了。
钱叶慢慢地沿着街道边缘行走,悠闲得像是在散步。
阳光还算不错,但仍然有些冷,空气也让人觉得有一股干冷的感觉。钱叶觉得自己的步子有些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什么也没吃,身上渐渐涌出无力感,摸了摸自己胃,他有种想笑的感觉。
已经,疼到习惯了么……习惯再下去,就是麻木了。
王权死的消息,传得不算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慢。至少,比钱叶预料中慢了许多。
顾京维在听到萧俊飞说王权死了之后,回过头看着他,眼神里是说不清的震惊和愤怒,如果看得透彻一点,也许还能看到一丝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兴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