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被子里,关智眼皮酸得像是粘了胶水。身上每一根骨头和第一块肌肉都是酸的,做 爱也是件费体力的“运动”,虽然出大力的不是他,但是感觉仍然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能做到这个份上,从某种方面来说也不容易。
费力地睁开眼,房间里一片迷蒙,床上就他一个人,贺君渊不在。挠了挠头,关智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可惜落地窗的窗帘全都拉上了,连一丝阳光也没有透进来。
他感觉自己被贺君渊折腾了一夜,那他睡多少了?
“醒了?”贺君渊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男人穿着衬衫和长裤,头发还是半湿,应该是刚洗完澡。比起关智的“虚弱”,贺君渊更加适合用“神清气爽”来形容。
现在关智一看见他就反射性地觉得双腿发软。
“现在什么时候了?”
走到床边,贺君渊坐下。
“下午四点。”
“什么?”关智一下子窜起来,然后又呻吟一声倒了回去。
他的腰--
贺君渊笑了几声,伸出手隔着被子帮他按摩着腰部。
关智微微抬起头瞪着贺君渊,虽然现在气得想冲上去咬这男人几口,但是他知道就目前自己的情况来说,是没有这个可能的了。所以,还是先办正经事要紧。
“我要回去。”推开贺君渊的手,关智掀开被子要下床,“我的衣服呢?”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回去当老师了吧?”
关智停下动作,转过头看贺君渊。
“什么意思?”
笑而不语,贺君渊一低头吻住了关智。又是个深吻,缠绵的像是热恋中的情人,关智愣了一下,刚要挣扎他却又放开了。随时随地可以给予和温柔和爱抚,简直让关智不知所措。
不对劲!贺君渊现在整个人都不对劲。
“你先休息一下。再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贺君渊摸了摸他的头,站了起来。
关智皱眉,“可是我--”
贺君渊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唇上,扬起嘴角看着他。关智怔了一下,随后低下头,不再说下去。
眼神变了变,贺君渊收回手之后对关智说了一句“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此时这句“喜欢”,让人突然觉得诡异起来。关智抬起头看着贺君渊,刚要说什么,突然有人敲门。
“什么事?”贺君渊直起身体看向门口。
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贺先生,有客人。”
说了句知道了,贺君渊转头对关智说“你继续睡吧。”然后也不等后者有什么反应,转身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之后,关智好像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呆呆地看了大门一会儿,关智咬牙,狠狠抓着被子。
真的要玩“监禁”了--
走廊上,贺君渊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管家模样的男人紧跟在他身后。
“都准备好了?”
“是。随时可以出发了。”男人丝毫不敢怠慢地回答。
贺君渊点点头,“告诉其他人,再过二个小时出发。让他们准备好。”
“是。”微微颔首之后,男人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来到书房门口,贺君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的人看到他来了,并没有什么太大表情。四目相对,算是打过招呼了。
贺君渊微微一笑,走过去,坐到苏禾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苏禾扬起嘴角,“没办法。最近虽然常见面,却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他意有所指,贺君渊也很清楚。
女佣这时给贺君渊送上了茶。贺君渊拿起茶杯,轻轻闻了闻散发的清茶气息。
“听说你马上就要调职了。”
苏禾看着他笑了笑说“你的消息一向很灵通。”
“我就说,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不可能一直在那里当个小小的校长的。”喝了口茶,贺君渊优雅地把杯子放下,抬起头看着苏禾。
“这也少不了你的合作。”苏禾半是玩笑地说。
听他这么说,贺君渊闭上眼笑了笑,又问“有事?”
他跟苏禾,除去必要的时候,一般是没什么往来的。有些事情,面对面,反而不一定能说得有多清楚。
苏禾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在犹豫,几秒之后,问了一句“关智在你这里?”
昨天宴会上的“宣言”,他也在场,自然也听得很清楚,现在这样问,贺君渊倒有点疑惑了。
不过,仍然笑着说“当然。他当然在我这里。”
“新婚蜜月”般的表情,苏禾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说起来,他正准备要辞职,刚好你来了,那就先通知你一声吧。”虽然像是“先斩后奏”,但贺君渊口气已是难得的客气。
看着贺君渊,苏禾抿了抿嘴角,突然问“你为什么,没有验关智的血?”
正要去拿茶杯的动作顿了一下,贺君渊瞬间皱起眉,抬起头看苏禾。
苏禾突然笑了一下,迎着他的目光,表情中多了几分“把握”。
“为什么不验关智的dna?难道--不想知道他是不是你弟弟了?”
47
关智光着屁股,下 身围着被单在房间里打转。
贺君渊真是“赶尽杀绝”,别说衣服,连条内裤也没留给他。
找了半天,除了“床上用品”和窗帘,他连一件能穿着走出去的东西都没找到。明明是卧室,衣柜里却空空如野,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被人故意清空的。浴室里更是连块超过巴掌大的毛巾都没有!
房间里也没有电话,他的手机也找不到了。除了围着块床单在原地打转,关智暂时还没想到别的办法。
他知道贺君渊要把他关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男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这是什么转变关智不知道,而对他来说现在重要的是先想办法回去。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但是几乎把整个房间翻遍了也没找到衣服,关智有一瞬间甚至想他就当回“暴露狂”,直接从阳台跳下去算了。
但是转过头目测了一下自己所在位置的高度,还是放弃了。
泄气一般坐到床边,关智深深叹了口气。他现在很急躁,却又茫然,从来没这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贺君渊说喜欢他,但是他却感觉不出那种喜欢。就像是少了点什么,他说不出来,所以没有办法拒绝。或者应该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去拒绝,或者用什么理由拒绝。想起贺君渊温柔而又热情地在自己耳边说着喜欢的时候,关智缓缓拧起眉。
“妈的!”狠狠捶了一下屁股底下的床。
明明是应该得意的事,他怎么就他妈的觉得这么空虚!
他习惯了很多东西,却还没有习惯被别人爱着。
微微皱起眉,贺君渊看着苏禾,问“你说什么?”
他的表情认真,又有点茫然。苏禾不禁要佩服这个男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不管是真是假,总能骗过他想骗的人。
如果不是跟贺君渊打了这么久交道,他还真要被这个“无辜”的表情骗过去了。
“为什么没有验关智的血?”又问了一遍,苏禾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样,看似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却是每个字都透着“阴谋”。
贺君渊沉默。而他的沉默给了苏禾继续的机会。
“不想知道他是不是你亲生弟弟?还是说--”挑了一下眉,苏禾像是讽刺般笑了笑,“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亲眼看到真相而已--”
“你从哪里来听得来的?”贺君渊突然打断他。
苏禾反问“难道不是这样?”
嗤笑一声,贺君渊无奈般叹了口气。
“这是我最近听到的最无聊和不知所谓的东西了。”
苏禾微微一皱眉。
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贺君渊像是听了个笑话一样看着眼前的人。
“我不知道你从我的私人医生那里听到了什么,但是这种像八卦新闻一样的事,对你我来说都没有多大意义的。关智的身份,相信你也清楚。至于他是我弟弟这种事,有人信也好,有人怀疑也罢,对我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无聊传言。”
一字一句都没有任何破绽,苏禾看不出贺君渊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的确听上去是很无聊的传言。但是,发生在你和关智之间,未免会让人好奇。”苏禾微微一耸肩。这的确是个“奇特”的组合。
“就算一切都如你所说--”贺君渊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苏禾,“那也跟你没有关系。”
苏禾不说话。而贺君渊这时站了起来,向他走了过来。
“而且,就算他是我弟弟--”贺君渊站在苏禾面前,弯下腰双臂撑在后者身后的沙发两侧,靠近他笑着说“也跟其他人无关。”
“你--”苏禾瞪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笑了一声,贺君渊直起身体说“你什么时候也无聊到喜欢多管闲事的地步了?”说完转身要走。
“如果我说是因为关智呢?”身后,苏禾突然来了一句。
转过身,微微眯起眼看着苏禾,后者也站了起来。
“虽然长得不算最好,不过,有时候也挺可爱的。”想起关智鼻青脸肿的样子,苏禾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贺君渊的脸色变了一下,又很快恢复。看着苏禾微笑着说“他有很多可爱的地方,只是你没机会看到而已。”
啧!苏禾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