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男孩子是完全不用自己的他足够强,完全可以自己处理一切事情,哪里像自己
四年前他才十五岁吧?看他现在这样子,可想而知当初根本没受过亲戚的照顾,那个在自己面前哭得悲天抢地的他的姑姑,原来并没有照顾好他所以连替人写作业都可以拿来赚钱
不是施舍他,只是当初自己的大意不能够弥补吗?哪怕是一点,哪怕已经晚了
难道真的那麽不可原谅,自己,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像现在这样噬心的痛苦,恨不得起身把内脏都呕出来的难受,就是那件事的後遗症之一。
到底怎样,才算是赎罪呢?
头越来越晕,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耳边说什麽,只能尽力让外表保持正常,适当地低头应和。
"还有你倒真是招蜂引蝶,季老师虽然算得上年轻,但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也勾搭还留电话留名字,哼,倒真是不能放了一个是吗?"宁放说著,见杨亦一副要死不活似乎是承认了的样子,心里更气,"我跟你说以後绝对不要再跟她联系,否则你还记得你那些照片什麽的都在我手里吧?"
下意识地点头,其实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麽。宁放见他应和了自己威胁,觉得放心而高兴,却在内心深处有一点点悲哀,然而他也没察觉到这情绪,更不知道是为了什麽。
还有一句要说"我才不在乎那些家夥怎麽处置我,你做什麽替我掩饰?不过你倒是真好心,还特意为我挑一个人来配"
哼,那女的那麽丑,脑子又笨,替她写报告也不过是为赚钱,他怎麽会和她有什麽瓜葛。她好像特长是古筝吧,听她弹过,难听。完全是照著谱来,哪像杨亦,什麽曲子到了他手下,都另有一副生命力。
为什麽要把他和别人扯到一起去,真是
见杨亦半睡不醒的,好像累了,於是附到他耳边低声说"你别想把我推给别人,自己轻松!你要听我的,这是你应该付的代价,知道吗?"
杨亦轻微地点头。
"让你擅自替我交钱,看我回去怎麽罚你!"宁放咬著杨亦耳朵,声音在啃噬间有些模糊不清。不知怎的,刚才在系办公室看到杨亦时的生气,听季老师叫他说什麽两人互留联系方式时的愤怒,在这时候竟然都变成欲望,烧灼了宁放。
想把他一口吞下,让他再不能去做其它尤其认识其他人,让他只属於自己。
你欠我的,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五
孩子气的温柔呢。
可是,他是直的。有女朋友,快乐恋爱生活,在音乐上有发展
宁放,如果你幸福就好了。
下了出租车,杨亦依旧是无力,宁放奇怪自己那一脚怎麽威力如此之大,但也没多想。把人抓回房中,就是欲望纠缠。
他的眉他的眼,他柔顺而不是柔软的发,弹性的皮肤和火热的身体都是自己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好多伤痕"摸著半昏睡的人身上皮肤,宁放低声说著。
杨亦身上有不少伤,是旧伤,肩头和腿上的最大最长,其它地方也杂七杂八颇为不少。以前不是没见过这些伤,毕竟杨亦身上每一分每一寸,谁能比他更清楚?
只是之前没加留意吧。
这时候就不由想探究,想知道他为什麽会有这麽多伤,到底是意外还是这样重的伤,是不是险些死掉?他说是出过车祸,怎样的车祸呢?
幸好他没事。
心里竟然是这麽想的。不管那车祸发生在当年的前或後,幸好他没事。
双目闭得紧,半长睫毛闪动。前额上铺下不听话的几缕发,宁放捻起,微微一吻。
然後沿著杨亦脸的轮廓吻下去,欲望中混了些不是欲望的情衷。虽然他不知道。
那张支票只是没有及时到帐,倒不是空头,钱到了之後宁放取出来还给杨亦,杨亦也便收下。
反正现在宁放工作稳定,吃住的钱又能省下来,经日在家里摆弄电脑弹弹吉他,倒也花不了什麽钱。他混了这麽些年,终於可以不用辛苦打工赚钱,不用每日考虑下一刻住在什麽地方吃什麽,生活是难以想象的安逸。
以往的逆境和困顿本就有利於体现生活,这年头和他同龄的城市儿童哪个不是含著金勺子出生,谁体验过世情冷暖?
但是所谓的艺术,显然需要平稳之外的张力。
现在有时间有条件,宁放在网上注册,把自己录的歌放上去,竟然收到很大欢迎。词还差点火候,但是曲子已经有一定水平,这是据说一位乐评人说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折腾杨亦的时间少了,沈迷其它的时间多了。杨亦也忙,公司接了个大工程,事情很多,忙得连下巴都尖起来。
大概是厌倦了,杨亦想,宁放毕竟是直的,一开始为了报复做出那样事情,之後也会觉得恶心然後排斥吧?他那麽做只不过是因为要让自己痛苦,虽然这种做法多半也让他痛苦。
不幸的人才格外执著於仇恨,虽然杨亦心中其实是希望宁放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哪怕是折磨和报复,在他安静而贫瘠的生活中也是可以铭记的回忆。
不过,如果他能觉得幸福,就好了。不止是因为什麽亏欠,更无所谓威胁,只是竟然是喜欢著的,那折磨自己的霸道男孩。
"等到你彻底厌倦,我就离开。"杨亦无声对宁放说,也是对自己说。
少年的眉眼,是属於男子的清俊,接近二十的年龄,青涩渐渐少去,虽然仍是美得有些看不出性别。
这样美好的孩子,应该拥有一切美好。什麽贫穷困苦,怎麽会和他有关。
所以即使心痛,也愿他幸福就好。
抱了这个念头,崔梅打电话来的时候,杨亦带著笑接了并且聊了半天,等宁放回来告诉他"你那个姓崔的同学打电话过来,问明晚可不可以一起看电影。"
宁放脸马上就沈了下来"你接她电话做什麽?"
杨亦一愕,他在那晚根本没听清宁放说了些什麽,此刻也完全不解"她打电话过来,我当然要接"
宁放咬牙,要不是当时跟她做交易,他才不会留这里的电话呢!看来办台手机还是很必要的,省得什麽奇奇怪怪的人都能打进来。
"你接了说我不在不就得了?还替她传什麽话?"宁放不悦,那女人真是麻烦,已经说过了那天是心情不好才故意那麽说的,为什麽她还来纠缠?
杨亦也是,传什麽话?已经说过了他别想把他推给别人,居然还
"可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我问问她有什麽事,然後替她传达一下也是正常吧?"杨亦挑眉,倒有些奇怪。宁放并不是为鸡毛蒜皮小事斤斤计较的人,何况最近两人说话都少,怎麽今天忽然因为这点事情来回询问?
"我不是说过你少给我乱找人配,我不需要!"宁放只觉心头被浇了一桶凉水似的,说不出的难受,语气忍不住也变得暴躁。一把把人拽过来,拖著就回卧房──自从知道他腿不方便後,倒是不再不分地点乱做,而是规规矩矩回床上再说。
"不是你自己说要和她交往的麽?"表情不变,不反抗,微低著头,眼光落在两人交握住的手上,看肌肤颜色相称,竟然都深浅不一。杨亦控制住心底情绪,淡淡地说。
宁放怔了片刻,随即开了卧室门,进去,把杨亦扔到床上。
半跪压在杨亦身上,宁放看著身下的人,眼内竟然泛上悲伤。
他并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不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心压得透不过气来。俯下身咬住身下人肩头,熟悉的感觉,心头的难受才好了一些。
这个人是他的,抱住,狠狠咬,吻他吻到他失神,抬起腿,狠狠冲进去,进入他的体内,是能烧灼人的热度和紧窒。抽送,侵入搅动,昭告著所属权。
不能让他露出那样失神的表情,他那样的表情会让宁放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会觉得他人虽然在自己怀里,心却不知在什麽地方。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在想著其他男人,把自己想像成别人。
因此不停进犯,用了十分力气,恨不得将这人揉到骨头里。
"是啊,是我说要和她交往哼,我和什麽人在一起也不关你事吧?"嘴上奚落,身下动作不停,"别以为我交女朋友就会不碰你,谁像你这麽方便说上就上,不但不要钱还倒贴,真是"
终究不太想说出"贱"字来,於是把话吞下去,转了一句"总之你别想逃,我一定会折磨你到底!就算我交十个八个女朋友,结婚生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杨亦睁开眼,目光落在宁放身上,是深得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神。宁放见他这样,心头憋得慌,把他腿举高,猛烈撞击。
冲进最深处,攮刺,把人翻过来,从背後抱住他,一只手握住他欲望顶端,紧紧圈住不让他释放。宁放冲著杨亦体内那点,不停刺激撞著,让杨亦不由呻吟出声,欲望也挺立起来。
被压在床上,身下是被褥,背後被进犯,奇特快感从後庭漫到分身,在顶端止住。杨亦心中难过以及,可是身体是控制不住的,尤其快感,於是不住摩擦身後的身体,又将甬道缩紧,近乎献媚得希望对方能给他个痛快,让他射出来。
但宁放哪肯饶他,狠狠握住说什麽也不放手。杨亦只有最後一丝理智让自己不要出声求饶。宁放听不到他示弱,心里更是烦躁,尖尖指甲按进他肩头,下身进出更加激烈。
"杨亦,我恨你我最恨你"所以,我才不要放开你!
欲望喷射出来,在杨亦体内,滚烫的体液刺激敏感内壁。杨亦身体快感积累到一定程度却无法释放,又听著宁放的话语,眼前忽地一阵发黑,竟然是晕了过去。
宁放发泄了欲望,也有片刻的失神,然後方才发觉杨亦不对劲。连忙把人翻过来,同时把手放开,让他射出浊液。
翻过人来,他也愣住了。杨亦双眼闭得紧,眼角竟然有奇异的液体流出。
并不是脆弱或者求恳的泪水,是不说话的情况下流出来的液体。
宁放有些慌了,他虽然很乐於欺负杨亦,而且也希望能把他欺负得表现出痛苦来,但待到对方真的哭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何况杨亦并不是会哭的人。
"别哭了,男人哭算什麽啊!"宁放硬声硬气地说,去抹他眼角的泪,结果却越来越多。
杨亦只是一时昏迷,被又搓又揉的,自然醒过来,看眼前宁放一副著急样子,开口问"怎麽了?"声音都是哑的。
"你哭了。"宁放说,还在擦著泪水。
杨亦自己都是一愣"我哭了?"抬手一抹,果然满手湿润。
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大概是眼睛涩有点难受,果然不能总看电脑屏幕"
心中却知道,大概连身体都到了极限,再难承受更多。有些出神,考虑到底什麽时候离开总要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吧,他想。
已经脆弱到,不自觉流泪的程度了
"那个"等吧通常要到七点以後才有些人,宁放八点开始工作。但是今天晚上宁放却早到了,七点多就在吧里晃来晃去,一直绕著老板转,直到老板无奈放下手边工作,问他有什麽事情,偏偏宁放"那个"了半天,死活不往下说。
呃,原则上这个年龄的男孩,想问又问不出来的话题只有一个,老板笑了笑"怎麽?感情问题?"
不过倒是有点奇怪,为什麽宁放会来问他,明明两人没有熟到可以谈这种话题的程度,何况两人的年龄也差得远了点,怎麽想都不该讨论这种问题吧?
宁放本来就在犹豫,被老板这麽一问,先是愣了片刻,然後一咬牙"那个,老板你今年多大了?"
老板惊讶睁大眼看他,成熟的脸因为这表情而现出了几分不协调的幼稚"你犹豫半天就是为了问我这句话?我28。"
"你和ryan同岁?"宁放眼神微变,追问。
"哦,是啊,我和他是高中同学。"老板回答。
宁放沈默片刻,把心头涌上的别扭压下去,问"老板28了还没结婚麽?"
老板愕然,随即笑笑"宁放,你有没有感觉到‘j'attends'里,有很多男人在一起?"
宁放抬头看老板。
老板说"我是同志,知道是什麽吧?就是同性恋。就算想结婚,也得法律许可才行。"
宁放愣住。
老板也是gay?那、那
杨亦喜欢他,他正好也能接受男人,两个人岂不是可以
像是打翻了一屋子的醋,还得活生生忍住酸味。
老板也看出宁放瞬间神情有些不对,以为是他对gay有排斥,这样人他见多了,已经没什麽心酸之类的感觉,只是想是不是又得去找歌手了真麻烦啊,一边转身就要离开。
"那个老板有过恋人吧?"虽然牙根都痒起来,但必须要问,这是他今天的目的,"老板的恋人如果伤心到落泪,老板是会很温柔地对他吗?会怎麽做呢?"
好像越来越糟糕,对那男人的在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计不说,看到他的眼泪,竟然觉得热得烧心。
所以即使丢脸和不情愿,也打算来问问杨亦喜欢的这人,也许跟他学些东西,就能让杨亦高兴一点。至少,不要哭泣。
""老板沈默了下,拼命望天回想,最後终於无奈笑了,"那家夥要是能哭,天恐怕都能塌下来了。"
难道老板是在下面的
"是惹女朋友伤心了?"老板眼一转,也就知道宁放的意思,"呃,其实女人嘛,哄哄还是挺容易摆平的"
倾囊而授,什麽要温柔啦小心啦呵护啦之类的讲了一堆,老板虽然没交过女朋友,但天下恋爱都有共通之处,何况这年头追女孩子的技巧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