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呢。”毕雯珺托着他向上掂了掂，“背你上顶层，你哪里都可以去的。”
后来朱正廷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听他心跳缓慢加速，听他呼吸急促，生命像辆跑车引擎被他们两个轰得那般刺激。这个骑着毕雯珺的游戏，被乐此不疲地进行，看监控的保安队大哥们直接把防火通道钥匙送给了朱正廷。
“谢谢。”朱正廷扒在毕雯珺身后羞得像朵开不了的花。
“朱先生早日康复。”
“他会的。”毕雯珺含了一下腰。
“珺珺，我的生日，我们去海边吧。”某天朱正廷趴在他背上，小葱似的指尖拨来拨去数他的发丝。
“就这么点儿愿望吗？”
“准备点玫瑰花瓣给我吧～”
“再说一个吧～”
“送我一把写着毕雯珺名字的漂亮拐棍，要像我一样漂亮才行的。”
“还有吗？”
“放个风筝。”
“再来～”
“……再买一个传真机……翻……译法语要用的。”毕雯珺当时想不通他嘴唇抖什么。
再怎么颓，毕雯珺和朱正廷坐在万姐车里，还是看到了机场门口一层层举着灯牌扛着大炮的粉丝，
“万姐，雯珺，好多女孩来看珺珺呢～”朱正廷拍拍毕雯珺兴奋地指着那些粉丝。
“万姐带他把车停地下吧，我和康康进去。”毕雯珺握住朱正廷乱指的小手，把口罩和帽子全数扣到朱正廷身上。
“正廷，腿怎样了？”万姐透过后视镜审视朱正廷。
“姐姐，我这个不影响正常生活的……”
“那就好。等雯珺付完违约金，他解脱了，我也就解脱了……可现在无休无止的雪藏……”
“姐姐，雯珺不会拖累您的，违约金年会之后就交。”朱正廷对后视镜里的万姐笑得标致。
康普莫罗海滩漂浮的红漆小木船上，朱正廷上身盖着酒店的浴巾，蜷身躺在一圈厚厚的玫瑰花瓣里，怀里抱着一支黑身银把手的拐棍，拐棍把手上的一个刻着bj的镶钻银牌随风摆动，叮叮当当响。他躺着看远远牵着绳子的毕雯珺，在花瓣里淘气地蹭来蹭去，美美地晃小脚丫，这就是朱正廷那年在教室里憧憬过的爱情。
“珺珺，红霞来了，我们上岸吧。”朱正廷挥手，腿是不允许他游泳了。
“来～”毕雯珺张开双手接他下船，朱正廷面对面环住他的脖子，双腿盘过毕雯珺的腰，毕雯珺解开衬衫扣子盖住他单薄的小身板，小迷糊果然打了个哆嗦。
“上岸啦！”朱正廷兴奋地挂在毕雯珺身上扭来扭去。
“别动…”毕雯珺看着光溜溜的朱正廷，晶莹的肩头还挂着花瓣，受不了，一把摁住朱正廷的屁股不让他动，“别扭了！”
朱正廷清秀的小脸埋在毕雯珺颈窝，偏过头去拨弄海水掩盖羞涩，假模假式地哼哼小曲，胸前贴合着毕雯珺的，脖颈静脉更分明，眼窝属于暗夜ji,ng灵。
海岸无人，即使有人，四周也有如黑到世界尽头，朱正廷正面跨坐过毕雯珺，夜深到只能看到毕雯珺莹亮的牙齿，看形状毕雯珺在笑。
只能找到嘴巴便去亲吧，朱正廷一口咬下去，就被毕雯珺翻身压在身下，毕雯珺的唇一边找遍他全身，朱正廷一边光着屁股调皮地向前爬，又被毕雯珺拖着左腿扯回来，一来二去毕雯珺真的不行了，
“别闹了。”朱正廷被毕雯珺扯回来抱在身上，右膝被毕雯珺的一只手护得贴心，“生日快乐。”毕雯珺掐着他的下巴含他喉结，这是朱正廷出院后毕雯珺第一次占有他，老夫老妻的日子过惯了，这幕天席地的温存长得异常，
毕雯珺一边顶他一边问他喜欢吗，朱正廷说这个太原始了，他可能在做山顶洞人的时候就是他的爱人。
“山山顶洞人，雯珺啊你咬我一口肩膀上狠狠地咬”
毕雯珺无暇多想，就上下一同用力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朱正廷一边疼到喊一边让他用力，于是这个牙印渗了血来。
这个晚上，朱正廷被毕雯珺单手公主抱回酒店，一只拐棍嘟嘟嘟敲击水泥路面，唤起了黎明。
朱正廷在毕雯珺怀里，有个小小的想法，彻底变成了决定。
第27章 复仇
待了半个月的法国海滩还在脑海里，身子却已经回了上海。
这座城市的气息再次笼罩了毕雯珺和朱正廷，其实他们谁都不想回来，朱正廷更是不想毕雯珺回来，飞机一落地，毕雯珺的气压就低到了火星。
朱正廷理好毕雯珺的领带，捧着毕雯珺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提醒再三让他卧薪尝胆，见到乔式父女不要动气，势力的社会气象也不要往心里去直到毕雯珺离开家，他也还是七上八下地不安心，这个不安心的来源只有他自己清楚得很。
毕雯珺出了家门，朱正廷拄着拐棍踱来踱去，九点到十点半，头发被他捋得出了油，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裴瀚哥，我”歉疚为难，“你在做什么？”
“医院值班，正廷，怎么了？”裴瀚听着没声音，“别有顾虑，你尽管说。”
“打扰了哥哥我想说，雯珺的ji,ng神状态其实一直不好，还想着让你介绍个医生看一下，然后”
“你说～”裴瀚听得耐心。
“法国旅行前，我收到了一副碎掉的拐杖，箱子里还有一个折掉的拐棍。”朱正廷声音微弱，但说得平静，“妈妈说丽丽被找到的时候，她觉得蹊跷，丽丽暴雨前被注s,he了兴奋剂，深山老林里的马场，加之暴雨，证据线索一概没得找”朱正廷顺了口气，“裴瀚哥，我想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听我说意气用事都不是办法，虽然我也不知道怎样来面对这一切但是你们不可以冲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朱正廷说得很急。
裴瀚咬牙的声音可以听见，“她怎么可以好好活着”
“听我说！哥哥，她怎样活着是她的事情，即使她瘫痪了她死了我们心里也得不到任何安慰但是雯珺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朱正廷的手很抖，拐棍在地上哒哒哒哒地撞击，和着落地钟表的走针声，像埋了颗□□，“他事业穷途末路，连我腿的案子也连立案都做不到我今后还是个残疾，他撑着，他只是在我面前装得还算开心。”
“我知道你这么晚打电话来的意思了。”裴瀚说，“他人呢？”
“公司年会。”裴瀚的聪明冲淡了一些朱正廷的焦躁，朱正廷深呼吸，“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会跟他摊牌吗？”
“别猜了，等我，我接你去他公司。”裴瀚挂了电话，顺手把氨基糖苷注s,he液针头揣在白大褂兜里，套了个风衣就跑出去。
觥筹交错的酒rou声色还是令毕雯珺头晕，不比从前的被拥簇，身边这般冷清，反倒让他得了自在，他坐在一旁的雾帘包间掏出免洗洗手液搓手，闻了闻，还是一股烟熏火燎的胭脂味。
毕雯珺双腿交叠，仰头靠在沙发上。他想躲又不想躲，犹豫当间，乔乔来了。
“毕雯珺。”她松散的黑卷发慵懒可人，把包包扔在毕雯珺身旁就跌坐过来，一脸潮红的醉态在毕雯珺眼里风sao得恼人。
毕雯珺抬腿就走却被她拉回来，“别出去了，”乔乔贴近他的耳朵，“酒店包间没摄像头，可我找了人在包间门口拍照呢。”
“地狱我已经下了，你不积点德吗？”毕雯珺闭着眼睛平复呼吸。
“已经积不回来了。”乔乔在他耳边做出“嘘”的手势。
“我不想对女人动手，”毕雯珺咬着下唇，后脑勺当当当地向后磕在墙上，这个女人真的是“而且我打了你，除了我下更深一层地狱、你脸皮更厚，没别的。”
“你拿我没办法，”乔乔挤在他身上托着酒杯晃着脑袋笑，“你的没办法是我存在的证明。”一口气喷在毕雯珺脸上，“你的小可爱喜欢碎拐杖和碎拐棍吗？”
毕雯珺迟疑了一秒，直接抢过酒杯抵在她的脖子上，这个女人被冲劲摁进沙发靠背的凹陷里，“你，好，好，说！”一下一下地杵到乔乔的嗓子，乔乔干呕咳出眼泪来。
“丽丽咳咳认识吗”乔乔红着眼睛攥他的衣襟，“兴奋剂我哈哈哈哈哈哈”
高脚杯柄砰地折在毕雯珺手里，有那么几秒钟，他眼前全是世界末日里苍穹破了洞的白光，那么些个陨石噼里啪啦地砸过来，他的天使的悲惨人生原来全是这个女人年复一年一手造成的，毕雯珺连思考的过程都没了
朱正廷被裴瀚飞奔着直接抱到了年会的四层，酒会接近尾声，大厅里只有两位擦桌子的服务员，偏僻的后门进去，隔着宴会大厅他们两个就看见了雾帘里，捏着乔乔的嘴巴狠狠地怼洗手液瓶的毕雯珺，乔乔的脸是紫色的，被灌得晃来晃去连裴瀚都忘了挪动步子。
“哥哥哥他不可以犯罪，他不可以他要唱歌哥快放我下去放”朱正廷错乱地像个短路的电池玩偶。
裴瀚怔怔地把他放下来，他就踉踉跄跄地跑去拎自助餐盘上的菜刀。
裴瀚想都没想就冲过去狠狠地把朱正廷推倒在地上，朱正廷滑了很远又要回来拿刀，嘴里念叨着“他不可以他不可以”
裴瀚摸了摸白大褂口袋里的氨基糖苷抗生素针管，想都没想地冲进了包间
朱正廷躺在大堂的地上，天花板上的圣母领报、逃亡埃及挂画在转圈圈他听见好像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还有救护车的声音、警察的脚步声、酒店负责人的谈话声、笔录册子刷刷刷被翻页的声音。
他脖子咯吱咯吱地撑起来，女警察高跟鞋的声音噔噔噔噔敲着朱正廷的心脏，他看见裴瀚被警察左右架着走出来，白晃晃的手铐像层白森森的獠牙咬在裴瀚手上，一名女警察的物证袋里有个液体被推尽的针头
朱正廷坐在地上浑身麻痹地盯着裴瀚，看见裴瀚冲他笑，就是从前这个哥哥对他说，“你要安心。”的那种表情。
裴瀚被警察带离这层宴会厅的刹那，朱正廷如释重负地又滑落在地上，管他自私不自私的，他已经这样了。
“小迷糊”包间里有个沙哑的声音黏腻地喊他，即使声音有点怪，但他没事就好。
“小迷糊在呢，珺珺。”
第28章 （终）你永远的爱人
“小迷糊？”
“珺珺，我在呢～”
“小迷糊，你还好吗？呃等我一下”
“”朱正廷张了张嘴，赶紧爬了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毕雯珺再怎样叫“小迷糊”，朱正廷也只应了一声没再回答，他纵有一千一万个惦记，竭力思考着毕雯珺的声音因为什么变了动静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摄像头，也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电梯间跑跑着跑着想起毕雯珺送的拐棍还在地上，又跑回去捡，腿好疼，撞到好几个人，摔了好几个跟头，他始终盯着那个雾帘隔间这么莫名其妙的爬在地上落荒而逃还引起了可笑的围观，他只顾着跑，他怕毕雯珺出来找他。
“珺珺，你还好吗？”出了酒店大楼，朱正廷按着膝盖，躲在柱子后面给毕雯珺发信息，额头渗满虚汗。发了信息，蹲下喘了好一会儿，又抖着手打了个电话，
“万姐您去看看雯毕雯珺好不好？年会酒店四楼，您来我就走”朱正廷猜她就会说这么一句，就等着回答呢，他苦笑，“您放心，我远远看着他呢没在他身边”
还是不放心，胸口像被绑了只蛾子胡乱扑棱他的心脏，扫了他满心的蛾子粉，蛾子粉快中毒了。
“还好，你好吗？你在哪里呢？你怎么不见了？我在找你呢。”
朱正廷盯着短信看了好久，甜笑着地关了机，‘家里等你。’他心里想着。
这一路朱正廷都是按着膝盖走回家的，半个小时的路程，抱着拐棍、忘了打辆出租车。他前脚抱着拐棍到家，不到十五分钟，毕雯珺就在他脚后跑回来了，开门到进屋全程没抬头看朱正廷。
“珺珺！”朱正廷上去就要抱他。
“站站远一点”毕雯珺红着脸想推他，碰了一下朱正廷的肩头手又缩回来，“进屋去宝贝。”
“嗯？嗯”朱正廷被他满头是汗、嘴唇咬得泛白、眼睛红红全是血丝的样子吓怕了，“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就”
“走啊！”毕雯珺死撑在饭桌上。
朱正廷扒在卧室门框盯着他，毕雯珺扭头看他的时候，他又不敢看毕雯珺的眼睛只敢看毕雯珺的拖鞋，毕雯珺的视线离开他，他再偷偷瞧回去，一来二去他倔得毕雯珺想笑又笑不出，
“你……乖……”毕雯珺强扯个笑容给他。
“我……乖……”朱正廷嗓子又哑了。
“宝贝……关上门……”
朱正廷终于把门关上了……毕雯珺松了憋掉的这口气开始喘得厉害，他扒着玄关走到防盗门边坐下，脸蹭着这门寻求丝凉度……
“咯吱……”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砰砰砰砰……”朱正廷□□地披着蓝格子床单跑来撞到毕雯珺怀里，“她给你下药了？”他埋头用手撕用牙咬毕雯珺的衬衫，第一次觉得一件衬衫这么难解开，“你就跟我说嘛……”朱正廷把眼泪往毕雯珺胸口蹭，“我是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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