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叔叔,您是选择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像对待寨主这样对待你?”孟玉郅轻轻地笑,匕首顺着寨主的脖子缓缓游走,只稍稍用力,寨子的脖子上便多出一条血痕,血水顺着脖子往衣领里窜拥,不消片刻就将他的衣领染红。
“你住手!”水生见到寨主受伤,慌了手脚,虽然无比想立即上前救下寨子,却不得不忌讳他手中的刀。
孟玉郅用刀刮了刮寨子脖子上的血,轻笑出声“水叔叔果然对寨主情深义重,只是,现在你的情深义重对于救寨主是个忌讳呢。”
“孟玉郅,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水生双眼血红,恶狠狠地瞪着孟玉郅。
孟玉郅道“养了我这么多年,是啊,是养了我很多年,可是,你敢说你没有绝对的私心吗?是谁在我七岁那年毁了我经脉,又是谁在我十岁那年企图趁着我睡着让我一命归西?要不是我哥哥怕我挨冻半夜过来,我早就死在你手上。”
“你!”水生被孟玉郅说得哑口无言,脸都气得红了起来,显然孟玉郅的话让他无可辩驳。
“阿玉,当年水生的事情情有可原,可你为什么要杀寨主里的兄弟?他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甚至有的比你还要小,你……你怎么下得去手!”寨主虽然被孟玉郅桎梏住不能动弹,他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最为疑惑的一点。
孟玉郅眼睛上挑,狭长的丹凤眼斜睨着寨主,嘴角的笑容渐渐拉大,最后竟然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弯下腰笑不可仰,“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看着我长大的?比我还小?他们是如何欺负我哥哥和我的?即便是入了寨子这么多年,哥哥却像个下人一样伺候着整个寨子里的人,你们有看见过我哥哥发自内心的笑容吗?哥哥将我一手拉扯长大,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低声下气地为了我做牛做马!”
孟玉郅想到了内心的痛苦,一双眼睛早已经鲜红,隐隐可以看见他眼眶内的泪光闪烁。
水生早已经被孟玉郅叛变的事实打击到无话可说,方才他又说了一些令他自责了数年的事情,他的内心真的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他泪眼婆娑地看着孟玉郅,嘴巴张合了数次,小心地以商量的口气说道“阿玉……你恨的人是我,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不要伤害阿祝,他真的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你要杀要报仇都来找我一个好不好?哪怕你将我凌迟处死我也没有一句怨言,只求求你……求求你放过阿祝,放过寨子里的兄弟们。”
“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我要让整个寨子都付出代价。”
今天停电了,所以白天没有更新,不过我又回来了啊~
☆、47意料之外[2] 1110字
“阿玉,一切都让我来扛,你放过水生。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还你!”寨主一听见水生要拿自己做交换他的一颗心像是快要疯了一般的跳动,内心一个声音一直在喊着,不能让水生出事,水生不能因为他而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孟玉郅说完朝几乎跪倒在地的水生投去一粒石子,石子飞快地打在水生的穴位上,令水生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走上前,掐着水生的脸迫使他抬起头,道“这么漂亮的脸,毁了就可惜了,我要把你送进小倌馆,让他们凌辱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玉!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就不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你水叔叔虽然做错过,可是他已经为了当初的错弥补过,你拿我的命吧,让我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寨主急吼吼地大声喊着,如果不是因为被点住身体上的大穴,估计他就要扑到孟玉郅的身上。
孟云清完全不理会寨子,只是合气双指,运气飞快地朝水生的任督二脉打入两股真气,然后邪魅地笑着,水生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眼泪顺着姣好的面容滑落,他开启红唇,企图说什么又孟玉郅被点了哑穴。
孟玉郅走到屋外,朝着天空发射了一枚红色的烟火弹,那是召集的讯号,不消片刻就见从寨子四周用来几十名黑衣蒙面的人。
那些人在炙热的天里蒙着黑衣,额头却没有一丝汗水,他们穿着纯黑的劲装,领头的黑衣蒙面人穿着黑色的长衫,长衫下摆绣着一朵火红色的莲花,头顶蒙面的汗巾上也刺绣着相同的红莲与金云,说明了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那领头的黑衣人脚尖轻轻点地,越过寨主的高强,如黑鹰般落在孟玉郅的身边。
“少主!”领头黑衣人恭敬地朝孟玉郅行了一礼,孟玉郅挥手,让他绑好室内的寨主与花振。
一名黑衣人走到水生身边时,孟玉郅开口道“他另作打算,把他给我送毒粟里,交给白青松。”
黑衣人点头,用麻绳将他的双手绑在身后,又将他的双眼蒙住。
黑衣人压着水生走过的时候,脚步在孟玉郅身边一顿,孟玉郅轻轻开口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企图在半路上逃跑,要知道,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寨子内早已经有人土匪看见了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只可惜还未有何动静就被数百名黑衣人全部活捉了。
黑衣人绑着土匪,让他们排成长队,往德镇的方向押送。
寨主与花振还有昏迷中的王大武被关在囚车里,脚上戴着脚链,手上绑着枷锁,很难逃脱。
花振靠着粗木囚车里,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到了这把年纪还能坐一回囚车。”
寨主脸色有些苍白,坐在花振的对面幽幽开口道“不知道小清儿怎么样了,阿玉那么疼他的哥哥,应该不会伤害他吧,还有水生,阿玉打算把他送哪里去,我说过不让他受伤害的,最后……。”
☆、48意料之外[3] 1164字
“不知道小清儿怎么样了,阿玉那么疼他的哥哥,应该不会伤害他吧,还有水生,阿玉打算把他送哪里去,我说过不让他受伤害的,最后……。”
花振道“那畜生不是说了吗,他会拿下我们寨子里的所有兄弟们,只是因为我们总是奴役他哥哥。要真是连哥哥都不放过,那真的就是畜生了,水公子他……那畜生那么恨他,前途堪忧啊。”
寨主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浩浩荡荡地队伍,难免心酸,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些土匪像是明白寨主的心思,都低着头,跟着囚车后面安静异常。
“寨子着火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就连埋首的寨主也抬起了头。
他们离寨主还不算远,黄土路上扬起了灰尘,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住他们的视线,树林中山崖下,一股股白色浓烟从寨子内涌出来,火势很大,就连旁边的大树也没有幸免,全部被火舌吞噬掉了。
在蓬勃寨对面的山头上停了一抬软轿,轿子边站立了两排家丁服饰的护卫,共计十人,其中一名身穿华服的男子正拿着扇子悠闲地扇着风,身后的家丁举着一把油纸伞,将他头顶的骄阳遮去,伺候的很少周到。
“原来白日里这火烧园林的景色也如此迷人。哈哈……”男子笑出声,手中折扇也随着摇得像是要挽出一朵花来。
“主子,天热,咱们还是回去吧。”身后一名家仆拿着帕子替男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男子嘴角的笑容很深,一笑右脸上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眼睛大而有神,眉毛浓密,五官挺立,跟博墨沁有几分相似,却又不是很相似。
男子点点头,转身打算离去。
如果非要说这样的男子有什么缺陷,估计就是那左脸眼睛下方的那块烧伤。皮肤因为烧死而皱在了一起,白色和棕色的疤痕覆盖在伤口上,不大,可却影响他本就俊逸的容貌。
男子坐进轿子里,旁边的家丁忙掀开轿帘,让男子坐进去,一行人晃晃悠悠地跟着山下的土匪队伍。
孟玉郅骑着高头大马,头顶戴着一顶竹篾编的帽子,可以遮挡很多阳光,细看,竹篾还是青色,估计是最近才编制的。
领头的黑衣人与孟玉郅并排乘骑,眼神像是猎鹰一样盯着前方,他的警觉性与反应能力都是孟玉郅无法比拟的。
“王爷说了在什么地方汇合吗?”孟玉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囚车,虽然中间隔了一匹马,但是寨主与花振的对话还是没逃过他的耳朵。
领头的黑衣人道“王爷说在德镇,好像是要与安王会面之后再做打算。”
“什么安王会面,摆明了是想给安王一个下马威。”孟玉郅撇嘴,回头看了眼靠在囚车上的寨主,继续说道“等到了德镇就把他们分开关押,还有不得泄露一丝一毫的消息。”
“属下知道。”领头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对孟玉郅却很忌惮,对于他的命令是丝毫不敢违抗,甚至尊称他为少主。
☆、49原来你捣鬼[1] 1263字
花振将眼神收回,手指搭在寨主的手腕上,替他把脉,良久,面色沉重地说“寨主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
寨主抬头,看了花振一眼,点点头,头无力的后仰着,在太阳上晒久了,加上本身就中毒,寨子早已经口渴难耐了。
“既然寨主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花振对寨主的行为不解,眼神询问地看向寨主。
寨主有气无力地说“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一个人死,能免去更多无辜的生命白白牺牲,不是很好吗?”
“可……”花振准备说什么,见孟玉郅对他看来,将话吞进肚子,一脸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原来寨主早就发现了孟玉郅的不对劲,只是为了不连累他人才将一切都放在心中,就算被抓去,也只是主谋者罪重,土匪们与他花振最多也就是关个几年,等三年天下大赦或许就能出来,可他寨主却是杀头的重罪。
“花师傅,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经脉全段的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拿下?”孟玉郅优哉游哉地晃着鞭子,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在寨主内一般明媚。
花振冷哼一声,不去理睬他,但内心的确是好奇之极。
“你听过勾脉蛊吗?一种能贯通经脉的小虫子,能寄宿人身,用那人眼看不见的细勾爪抓住破裂的经脉,需要在体内养上五年,养成后与脉搏融为一体,每月吸食一次宿主的血,从而达到连通宿主经脉的目的。”孟玉郅笑盈盈地解说。
花振眉头一皱,道“那给你喝点杀虫的毒药是不是就能断你经脉?”
孟玉郅道“要是能轻易被杀死,那就不是蛊虫了,那就是田地里随手一抓一把的青虫。”
花振道“要是把你毒死了,它没血喝不就死了。”
孟玉郅点点头,摸着下巴道“那倒是!不过它还是会从寄主身体里钻出来,然后继续被人养着做蛊虫。”
“你听过桃花蛊吗?”花振得意的挑眉,就不信你小子能比我懂得多。
“你是说长得跟苍蝇蛹大小的粉色虫子吗?据说那种蛊虫经常是一对一对的生,啊,我哥哥体内就有一个!另外一个我种在了别人身体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唤醒它们。”
花振的脸白惨惨的,孟玉郅不仅见过,还用过……真实丢脸……
孟玉郅轻笑,道“花师傅知道桃花蛊,那么该知道怎么解桃花蛊喽?我虽然见过也用过,至今还不知道怎么解这个蛊呢。”
“喝毒药杀虫。”花振别过脸,很是不爽。
“……”
寨主看向孟玉郅,那眼神中带着深邃的含义,孟玉郅冷静地对视着,脸上表情渐渐平复下来。
“少主,王爷带的一千官兵在前方屯守,只要交了人我们就能拿回火莲珠了。”领头的黑衣男子低头在孟玉郅耳边小声地提到。
孟玉郅直视前方,嘴角勾了一个弧度,狭长的眼睛轻轻眯成了一条缝隙,点点头,说道“先拿珠子,再交人。”
“是!”领头黑衣人夹了马腹,提前朝着德镇方向纵马奔跑而去。
等大队伍终于到了德镇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下,血红的夕阳将人们的身影拉得细长,风吹起尘土,整个队伍里都被尘土包围着。人们都遮着眼睛,以免尘土迷入眼睛里面。
☆、50原来你捣鬼[2] 1226字
德镇的入口处,站立了一排持长矛的士兵,士兵们整齐有序地将土匪们围包围起来,围在圈内,然后拿出断枷锁将那些用绳索栓捆的土匪双手锁上,贴上了官府特有的封条,然后领着一队又一队的土匪朝德镇内关押。
德镇内有一个大宅子,宅子的主人是个年岁较高的老叟,知道这是官府办事,特意腾出了地方让这些官兵们好把土匪安放在院子内。
天空渐渐被黑色涂抹,最后一丝残阳消退,四名士兵赶着囚车走进了大宅子内,士兵们像是雕塑一样围困着土匪,土匪们只能乖乖地席地而坐,不做任何反抗。
花振脱下身上的衣服给昏迷中的王大武盖上,无奈因为双手被绑,他只能将衣袖撕开豁口,将大部分盖在他身上。
“王大武的情况怎样了?”一直靠着囚车木柱闭目休息的寨主突然开口问道。
“无碍,幸亏前阵子我日夜不眠不休地帮他输真气,他的伤势有了好转,只是体内两股力量不停此弱彼起,反复不休,让他陷入昏迷中醒不了。”花振理了理盖在王大武身上的衣服,一脸的落寞憔悴。
寨主抬起头,看着天空越发明亮的月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寨主,你体内的毒……”花振问道,伸手替他号脉,口气深沉地说“再这样下去,不消十日寨主就可以殡天了。”
寨主似乎不在意,收起自己的手,转身面对他逃避了一下午的兄弟们,内疚又一点一点地从内心里扩散,往事如梭,让他心乱如麻。
“寨主,你要保重身体,我们一定能逃出生天的!”土匪中一个高个子男子大声地说道。
接着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劝他保重身体,愧疚就像是泼进清水里的墨汁,从一点变成满池黑乌,越来越浓烈。
“是我害了大家……”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