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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昔日仇敌竟然助我重生为哪般 第1节

作者:弗宗 字数:27835 更新:2021-12-18 10:53:29

    震惊昔日仇敌竟然助我重生为哪般弗宗

    文案

    上辈子,程无言差点就学成长生不老术,可惜最后关头,他的好仇敌,晏飞雀这个断袖混蛋,竟然坑了他

    程无言本以为自己定是魂飞魄散,没想到自己竟然重生了

    重生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跟妖艳贱货的成亲当夜,新娘竟然是晏飞雀。

    更要紧的是是是是是是晏飞雀帮自己重生

    本文又名什么我重生都是因为你,又又名仇敌求我原谅他怎么破

    程无言喵喵喵娘子你长得我好像我一个人熟人

    晏飞雀相公一定是你眼花了。

    程无言不,你这么粗壮,我不会认错你这王八蛋。

    晏飞雀嘤嘤嘤你这负心汉,以前风花雪月,陪人家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雀雀,现在新人胜旧人,喊人家小蛋蛋

    程无言我竟无话可说。

    晏飞雀画道符重个生都是爱你的形状手比爱心づ ̄3 ̄づ╭

    1攻受三观不正

    2如果有错误请指出,一定改正

    3伪攻多,然而是1vs1,c晏飞雀x程无言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相爱相杀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无言 ┃ 配角晏飞雀,金燕麟 ┃ 其它重生,年下,强强

    第1章 震惊蛋蛋成教主的竟然是

    程无言在家排行小九,前面八个四男四女,这四个姐姐生下来便非常让程无言的爹程大教主糟心,一连四个全是女孩,虽说女孩是贴心小棉袄,然而程教主心里总想要有儿子,好享儿女双全的天伦之乐,大姐因为是头胎,所以程教主还费尽心思仔细琢磨了一番,翻阅各种典籍,搜肠刮肚总算想出一个自认为可美可美的名字弄玉,然而第二个女孩一直到第四个女孩,他就不再想了,直接看见啥就叫啥,老二叫小雪,老三叫小桃,老四叫小柳,这种不伦不类的类似于养猫猫狗狗的名字,差点气的女孩们的娘也就是程夫人抄起剪刀找程教主拼命

    这四个哥哥的名字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来这程教主心里时时刻刻都盼着有儿子,教主每日正午,总会跪在佛堂前,一手木鱼,一手串珠,对着佛像念念叨叨的,嘴里煞有其事的念着天灵灵地灵灵,王八念经听不听。程夫人对这“王八”夫君也是无话可说。

    大概是漫天神佛听到了程教主诚心诚意的祈祷,于是程教主的儿子接二连三的来了,就像女孩一样,程教主只要有一个儿子就满足了,可他的妻妾们一个接一个的怀小崽崽,他不由的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山下农家养的种猪,也太容易怀孕,跟大女儿一样,第一个男孩他也是费尽心思取名字,想了半天,他选了神佑这个名,其他的崽子们还在肚子里,然后程教主就把剩下的小崽崽们也一块取了,老六叫小多,老七就小鱼,老八就更含糊,直接叫黑蛋

    程黑蛋的娘亲满腹委屈无处述说,全家人唯有程教主一个人兴高采烈的,因为他可算是儿女齐全了,这一年忙着求神拜佛的到处播种的程教主心满意足,然而程教主对小崽崽们的爱是有限的,几乎是少的可怜,家里的一群子崽崽成天哭哭啼啼,闹得他很烦,他甚至想到把多余的小孩丢后山,然而他想来想去,决定既然小崽崽是不能丢的,那看来只能他一个人跑了。

    于是程教主操起宝刀接着上别处踢馆,今天打峨眉教,骂师太是老处女,明天打武当派,说武当师尊为老不尊,总而言之,很长一段时间程教主都不在家。

    到了黑蛋都十岁了,五十岁的程教主宝刀未老,跟四十多岁的程夫人一夜春风,然后程夫人的肚子又有了,那四个男孩都不是程夫人的孩子,所以即使是取小猫小狗这种名字她也无所谓,但是现在不行了,程夫人磨刀霍霍,琢磨着要是再取乱七八糟的名字,她多年没有使出的大概是要重出江湖了。

    程教主对于这个小儿子没有什么疼不疼爱的说法,应该是他根本没想到孩子是那么好怀上的,半夜三更,他还时常感叹一番,迫于程夫人的压力,程教主对于小儿子的名字不得不上心,大白天,他坐在院子里大樟树下,听着因为生孩子而疼的哇哇直叫的程夫人的喊叫,樟树的白色花朵风一吹纷纷扬扬的往下飘,听着听着,看着看着,他猛地一拍脑门,孩子的名字有了,就叫无言。

    程夫人勉强满意无言这个名,因此刚磨好的刀是用不上了,因为哥哥姐姐的名讳都过于难听,因此兄弟姐妹们们喊程无言为小九,程夫人喊程无言为九哥,只有程教主唯恐天下不乱,喊程无言为狗蛋,程夫人要砍了程教主,程教主理直气壮的说孩子名字贱好养活。

    狗蛋喊多了,整个江湖都知道程教主有两个蛋蛋,一个黑蛋,一个狗蛋,他们是魔教教主的吉祥物,可程黑蛋是程黑蛋,他就叫这名,一点也不委屈他,可没人知道程狗蛋是程无言。

    程夫人恨铁不成钢,对于丈夫取名字已经不再抱有希望,孩子的名既然叫无言,这个字她得好好思考一番才行,最终还是选定了良予。

    程教主七十岁,那天恰好是程无言的行冠礼,程教主已经整整有二十年没有生下小崽崽了,程无言是最后一个,他酒喝多了忽然想起了这茬事,他想孔夫子的爹七十岁了都能一炮入魂,自己为什么不可以,程教主为了证明自己七十岁老当益壮,就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丫头打算行房事,那丫头片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给程教主几颗壮阳药,还倒了一碗鞭酒。

    壮阳药是好药,乃是药圣妙手书生亲手配置,吃了金枪不倒,能干一宿,因此江湖称它为“一炮打你到天亮”,鞭酒也是好酒,里头各种鞭,什么狗鞭,驴鞭,牛鞭,虎鞭,马鞭,总而言之,能想到的各种鞭都泡进去了,这么多东西吃下去,程教主干了这丫头整整七天七夜,终于到了第七天,那根东西还是软不下去,射出来的还都是血,不但如此,这人鞭肿胀不已,硬如铁杵,肿成木桩。

    然而他都这样了,这小丫头还接着骑上去,到最后,双方的都是血,最终,程教主这个荒唐的人生结束了。

    程教主一死,手下几千教众群龙无首,方寸大乱,门下的各堂主皆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只是程教主武功高手,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林奇才,一个手指头能摁碎头盖骨,手指一划,岩石劈成两半,他的拳风能打死八百里开外的一只老母猪,手撕武林盟主更是不在话下,这样一代奇才死的这样荒唐,真是叫人肝肠寸断。

    言归正传,各堂主你打我我打你,打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都没分出输赢,最后,以邢思堂堂主赵开戒被忠义堂堂主不死小强给活劈成九九八十一段为告终,但是不死小强还是没当上教主,因为他的四肢都被星宿堂堂主天魂的诛神掌给打断了,从此就是废人一个。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鉴于他们谁也不服谁,于是各堂主约定,谁也不许打这个教主的主意,他们以抽签的方式决定让老教主的哪个儿子当新教主,这实属被逼无奈,五个儿子,各个都只会点花拳绣腿,五哥神佑,天生就是读书的料,人家不爱打打杀杀,向程夫人要了点钱,就带着书童上京城考状元去了,结果因为长的俊,皇帝特意让他当探花郎,程神佑气的捶胸顿足,差点拿刀子划脸。

    神佑是指望不上了,剩下的还有小多,小鱼,黑蛋和狗蛋,小多,从小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屁事,前阵子因为上街摸了花姑娘的屁股,结果被花姑娘的哥哥追了十八条街,最后还是被追上了,差点被打断腿。

    小鱼更不用说了,他是个大呆瓜,也就是常人口中的傻子。

    如此看来,似乎只有黑蛋和狗蛋以供选择了,结果抽签的前一天晚上,程黑蛋跟他的贴身侍女私奔了,管它什么江湖道义,老子只看儿女情长。

    狗剩虽然天资平平,但至少不干这些偷鸡摸狗之事,他们是魔教,魔教耶不是采花门那群龌蹉的混蛋,就光摸花姑娘屁股顶个屁用,当然是把她拖到树林强x她了,小多连这事都办不到,一点也没有魔教教主的风范,更不要说天天嚷嚷着真爱的黑蛋了,黑蛋咋就不能学学他爹,足足有一百零八个姨太太,一次御十女没毛病,还学人家私奔。

    于是狗蛋当教主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为了彰显公平,他们还是把五个儿子的名字全写上,然后派出代表杏霖堂堂主鬼好愁来抽,鬼好愁上搓搓,下戳戳,左插插,右捅捅,做出一系列不可描述之事后,终于抽到了写有程无言名字的纸条,程无言当时还在吃早饭,端着碗,面条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嘴里还含着半口面条,就被几个堂主抓到天行教教内的神龙宝座上。

    程无言年纪不大,可说话做事老气横秋,没事就爱背着手走路,跟六七十岁的老大爷闲着出门散步一个姿势,刨除掉这些,程无言勉强还算是个标致的青年,用上勉强,是因为他不符合主流审美观,江湖上的人清一色都爱程教主那一款,肌肉发达,古铜色的皮肤,公狗腰,人高马大,那是人见人爱啊,干活有力,揍人虎虎生风,瞧着就有安全感。

    而程无言大概是像母亲比较多,从小他就是个睫毛弯弯,眼睛乌黑,唇薄红润,面如桃花粉,妆玉琢的美娃娃,经过二十年的成长,他已经从人人都爱美娃娃变成不符合大众审美的青年了,唯一可取之处,他的身材虽不及程教主,可也是腰板笔直,背影潇洒。

    背影潇洒的程无言木木的坐在上边,底下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大喊“教主早上好”,天山鸟飞绝,天边无数飞鸟被这一声早上好被震的五脏六腑俱碎,刷啦啦的往下坠,也自然吓得程无言嘴里的面条差点没噎死他。

    程无言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教主,他看着底下众人,心想我怎么成教主了

    不管他莫不莫名其妙,从那天开始,程无言每天都端着个教主架子,背着手,每天带着恶徒们干着烧杀抢掠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开心哟

    第2章 震惊新婚之夜,新娘竟不是她

    程无言当上教主的时候才二十岁,二十岁能干的他能干什么,文不成武不就,哥哥当了探花郎,而自己却是众堂主精心挑选出来的废物傀儡,他又没有爱人,以至于能让他抛弃一切学人家私奔,傀儡教主每天的内容就是吃喝玩乐,下山去逛逛街。

    众教徒因为心知肚明,程无言是个什么德行,因此由着他去,可无人知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的年纪远不如外表那么年轻,准确来说,他已经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爷爷了。

    程无言上辈子是个道士,他追求永生不死,程无言仔细认真的琢磨过了,他的生生世世都是一个死循环,死了灵魂可以投胎,或成人,或坠入畜生道,成了人还好说,若是畜生,那是只有任人宰杀的份,死来死去总要有一世是要有个了断的,程无言无牵无挂,没有所爱之人,没有爱他的人。

    程无言上一世,一辈子都在寻求成仙之道,终于让他找了,他学会了长生不死术,可惜长生不死术的最后一步是要渡天劫,雷震子的锤子一脑袋砸下去,若是活着,恭喜程无言,此后再也不用受轮回之苦,若是没挺过,与其转世为人,程无言宁愿被天雷轰的魄散魂飘,他活了几百年,也不算亏。

    然而程无言向龙王借了碧泪珠,有它,到时候九天神雷尽数都被碧泪珠吸收,他也就可以渡过劫难,永生不死了,程无言的要求很简单,从来不想什么位列仙班,只要当个长生不老的凡人就足够让他快乐了。

    然而程无言万万没想到,他的碧泪珠会被人替换成一颗普通的珠子,程无言本应有无限光明的未来,无挂无碍,不会经历生离死别的长生不老是那样的美好,这样瑰丽的人生,这样的好,这样的让人魂牵梦萦,他想象过自己孤独一人行走在荆棘丛生的花花世界,头顶是璀璨星空,脚底是苍野茫茫的大地,没有人等他,没有人找他,没有人爱他,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他过了几百年这样的人生,程无言还想接着这样过下去,可惜这只是幻想。

    程无言被雷结结实实的劈中了,他几百年的修为毁于一旦,魂飞魄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程无言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失落,他的灵魂亲眼见证了自己的肉体变成一堆焦炭,紧接着从心脏开始,朝辐射状向外散开,他的三魂七魄就这样飞向世界各地。

    然而他没有预料到,有人竟然把他的魂魄都收集全了,并且让他重新转世为人,程无言没有喝过地府的孟婆汤,自然记得前世,只是他如今变成凡人一个,他就算有心重新走上长生不老之路,也无可奈何,他的肉体过于脆弱,即使再有第二颗碧泪珠,他的身体也抗不过天劫。

    可就这么让程无言放弃,他不甘心,自己活了几百年,各路邪魔妖道看见他哪个不饶的远远的,现在的他修为不够,就算让他下山去当个小道士,遇见真正的妖魔,定是被收拾的连爹娘也不认得。

    就这样时光蹉跎,程无言怀着对现实的不满和对长生不老的渴望过了十年,这十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动,首先他还是教主,只是成了归顺武林正派的教主,其次,程无言要成亲了,结婚对象是武林盟主的义女梁贞儿,他听说过这个梁贞儿,这位姑娘的名声不好听,鬼好愁对她的评价是人尽可夫。

    程无言心知肚明,武林盟主此番举动是何意,对方想羞辱他,又想试探他,试探他能忍多久,试探他何时反,然而程无言这一世虽有爹有娘,可也没有学会如何爱人,如何恨人,如何在乎人,他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总而言之,他无所谓,对方是人尽可夫也好,贞洁烈妇也罢,他不在乎,百年之后,地府相见,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从此你我形同陌路,什么夫妻情分,皆在死后尽数斩断。

    婚礼当天,整个程府装饰一新,到处都贴着红艳艳的“囍”字,走廊上飘着红色绸带,不远处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程无言穿着红色的喜服,坐在地上,看着人来人往,以及天空略过一群飞鸟。

    新娘家的嫁妆昨天就送过来了,非常寒碜,十旦大米,十两银子,一只羊,一只牛,一只猪就没了,而程无言的聘礼是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珊瑚两丛,一百只羊,一百只猪,一百只牛,五十头狍子,五十头鹿,鸡鸭鹅各两百对,野兔两百对,野鸡两百对

    对于梁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他家的嫁妆让梁贞儿感到很受辱,却又毫无办法,一个不受重视的女儿,一个不堪入目的女婿,梁家能出点嫁妆都是给武林盟主面子了

    “哟,新郎官怎么坐在地上。”鬼好愁走过来,背着手,“难不成是新娘子太丑,教主你被吓得瘫软在地”

    程无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老鬼,我不想娶她。”

    老好愁啧啧了几声,“不想娶梁贞儿你得半年前就说,现在已成定局。”

    程无言皱紧了眉头,“我知道,所以我就在这里坐一下。”

    “教主,你是嫌弃梁贞儿名声不好听”鬼好愁嘻嘻的笑出了声。

    程无言冷冰冰的开口,“我有什么好嫌弃她的,江湖不都在说我三十岁不沾女色,那里有问题嘛,她不嫌弃我,还肯嫁给我。

    ”

    鬼好愁看着梅花枝头上停着的一只喜鹊,“可她当时听说要嫁给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着武林盟主收回成命,教主,她可不是真心想嫁给你。”

    程无言平静的点点头,“老鬼,我知道,可她还是嫁给我了,再过一会,我就得骑上马厩里的那匹枣红色大马,去梁家风风光光的迎亲。”

    鬼好愁欲言又止,看看程无言,又看看地上的茸茸青草,紧接着抬头,对上程无言如炬目光,他心中一紧,一咬牙,说出了心里话“我听说梁贞儿有过几个男人,还堕了几次胎,将来你要是没有孩子,可以找我。”

    程无言听到最后几个字,猛然笑出了声。

    鬼好愁被他笑的感到莫名其妙,“教主,你笑什么”

    程无言理直气壮的说“来找你找你干什么,找你给我生孩子吗

    鬼好愁摸了摸下巴,“也行,我们俩凑合着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程无言冷哼一声,“滚你的吧,我以后自己一个人过,等我要死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待在后山,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

    鬼好愁还能说什么,只是说“你又是何苦,人生苦短不及时享乐还不如上山当和尚去。”

    程无言听了,再次低下头,“我想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惜上天不如我所愿。”

    他认命了,娶就娶吧。

    鬼好愁彻底无话可说,他寻了个机会匆匆忙忙的走开。

    程无言毫无灵魂的骑上大马,迎娶新娘子回府,拜堂礼成,跟众教徒嘻嘻哈哈的喝到了大半夜,又毫无灵魂的被众人推推搡搡的拉到新房,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常言说得好,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晚是三喜,可他不喜不乐,竟无缘无故的悲伤起来,只是觉此生与长生不老无望,他已经是个娶妻生子的俗人了。

    新娘子端端的坐在床沿边上,紧紧的等待着揭开他的红盖头的人,然而程无言并未如他所愿,没有快速挑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只是跟她一起坐在边上,他醉眼朦胧,酒气熏天,然而他竭力想要保持清醒,“今天我们拜堂了,所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新娘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挂着的流速轻轻的摇曳着。

    “你的父母把你托付给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程无言在这里一厢情愿的倾诉衷肠,他将一颗柔软纯粹的心捧在自己新婚的妻子面前,试图让这个女人了解他,不了解也没关系,梁贞儿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保护她,这辈子是没办法情深似海了,但可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未尝不是一段佳话,殊不知自己浑身酒气,将一番真心话说的荒唐可笑。

    他伸出手,抚上了对方放在双腿间,紧紧握拳的手,程无言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还是第一次摸到如此粗糙的手,低头一看,骨节粗大,附有几条淡淡的伤疤,像是刀痕,好在皮肤还是白皙的。

    程无言满腹疑惑挑开了对方的盖头,挑开的以后,在明亮的烛光下,他仔仔细细的一寸一寸的看着新娘子,越看越不是滋味,越看头皮越发麻,最后他心凉了半截,然后说娘子,你长得好像男人,还是个我认识的男人。

    对方轻启朱唇,媚眼如丝,然后发出粗壮的男声,“相公这是你的错觉。”

    程无言的心彻底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233333333写的过程还挺愉快的,希望各位看官看的也开心

    第3章 震惊仇敌竟然上了我

    戌时一刻,程无言坐在鼓凳上,他和新娘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空气被尴尬的气氛一点一点的凝固起来,他低下头,望着华贵的地毯上的花纹,耳边是灯花爆开,发出噼啪一声响。

    程无言认得新娘,可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相遇。

    半晌,他终于忍受不了,缓缓的抬起头,“你,晏飞雀”

    晏飞雀直直的注视着程无言,“是我。”他一身凤冠霞帔,笑意盈盈,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了程无言片刻,最终只是搂着程无言的脖子,“我已经练成了长生不老术,谢谢你的珠子。”

    此言一出,堪比一个焦雷猛然锤在程无言的脑子上,他想不到久别重逢,晏飞雀说的第二句话是这个,他心中五味杂陈,眼睛一片发黑,头脑发昏,呼吸急促,他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心中蹿起三丈高的无明业火,我要杀了他,他这么想,平生第一次,他晓得了恨得滋味,不太美好,没滋没味,还胸闷气短。

    晏飞雀摊开手,做出一副大无畏的模样,“你想杀了我我随便你杀,只要你能消气。”

    这话看起来是火上浇油,然而程无言却出乎意料的冷静起来,推开晏飞雀,“是你偷换了碧泪珠”

    晏飞雀笑了起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很奇怪吗,我们本来就是仇敌啊。”

    程无言沉着脸,因为一时想不到晏飞雀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为了什么,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杀了。

    晏飞雀腆着脸皮坐在程无言身边,“你怎么不生气”

    程无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晏飞雀还是笑的,他忽然怒火中烧,随手就对他的脸来了个大耳刮子,打完了程无言很懊悔,他跟只畜生计较什么呢。

    晏飞雀不恼,可也不笑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程无言心里已经沦落到畜生行列。

    程无言低下头,深深地叹口气,“你走吧,我没有习得长生不老术是我的造化,我不恨你。”

    “你自然是没这个造化,”晏飞雀洋洋得意的说,“但我很想你,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仇敌,没有你,我无聊的度过漫长的岁月也没意思,我不在乎你恨不恨我,反正你这个人是没有心肝的。”

    “没意思”

    “是的,”晏飞雀伸手抓住程无言的手腕,他似笑非笑的接着道“你被天雷给劈的魂飞魄散,我起初很高兴,因为没有人再跟我作对了,但是我发现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到了第十年,我简直要发疯,然后我就满世界寻找你的灵魂,你真的是很混蛋啊,魂魄隐藏在世界的边边角角,我花了两百年才终于把你的灵魂给拼凑完成。”

    “所以,是你让我重生的。”程无言觉得很讽刺,他孤独一人行走于世,他自以为没有人爱他,没有人恨他,没有人思念他,没想到这个想法大错特错,爱不爱不知道,但从晏飞雀的口中他才知道有人思念他,有人恨他,恨他恨得让天雷劈的他魂飞魄散,想他想的满世界找自己的魂魄,而这两件事皆是同一个人干的,就连他现在能够重生,重新当个人,也是出自晏飞雀的手笔。

    然而他又开始恼火起来了,凭什么晏飞雀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想让自己死就让自己死,想让自己重生就重生。

    “是的,所以为了让我无穷无尽的岁月不再无聊,而且我也不想再满世界找你,我弄到了一块鲛人肉,只要你吃了,你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一瞬间,程无言心动了,他听说过这鲛人肉,可惜他没这能耐捉到鲛人,也觉得一步登天不大可能,当他再次有机会能够长生不老,让他如何不心动,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反应过来,他又恨上了晏飞雀。

    这个王八蛋一定是戏弄他。

    他抬起头,晏飞雀正微笑的俯视的阴沉沉的的看着他,大概是练成了长生不老术,他的容貌有些变化,原本幽黑的瞳孔变成了紫色,在逐渐暗淡的烛光中,紫的发黑,程无言被盯的有些害怕。

    晏飞雀勾起嘴角,“你怕我”

    程无言转过身,“我不怕你,你走吧。”

    “我来了我就不走了,你忘了吗,你刚刚说了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晏飞雀伸手抚上了程无言的一缕头发,他低头嗅了嗅,带着点香甜的气味,他随即近乎无耻的说“你好香啊。”

    “你刚刚也说了,我们是仇敌,还有别碰我的头发。”他感到很厌恶,自觉地跟晏飞雀无话可讲,至于长生不老,他认了,他之前的三十年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安慰,此刻他虽然心有不甘,却没有晏飞雀想象中暴跳如雷,捶胸顿足,他只是恨,恨晏飞雀将他几百年心血毁于一旦。

    他刚迈开步子,晏飞雀却一把将程无言抓住,“我今晚等你等一个晚上,你就跟我说了几句话就走”

    程无言斜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呢,我跟你没话讲。”

    “我跟你有话说。”程无言要走,晏飞雀急了,他紧紧的拽住对方的手腕,“你不许走。”

    对方感到莫名其妙,晏飞雀自顾自的说“你不许走,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程无言听到此般疯话,竟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原先只当你是只养不熟的小畜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疯了。”

    晏飞雀充耳不闻,只是将程无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我说了我很想你,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偷你的珠子,但是我也凑齐了你的魂魄,让你得以重生,我们现在的恩恩怨怨能不能先放下,我不想再当你的敌人了。”

    “你真是疯的天真。”他一把甩开了晏飞雀的手,“我真是恨死你了。”

    晏飞雀听到这个恨字,胸口一紧,他恨他,烛光噗嗤一下暗了,外面锣鼓喧天,里面暗流涌动,晏飞雀疯了一般虐待程无言,他唯独怕听到“恨”这个字眼,他想抱他,却遭到疯狂的抵抗,他想亲他,被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无可奈何之下,他将对方用绳子结结实实的捆住了对方,这才可以好好的同对方亲热一番。

    晏飞雀想要跟对方和解,不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忍受不了寂寞,他明明拥有无限的时间,结交无数的挚友,可没有一个能缓解他的寂寞,慢慢的,长生不老对他而言是个永恒的折磨。

    他睁大眼睛,在黑暗之中,他只能勉强看得清程无言的轮廓,可他就是要睁着,他怕,怕无边无际的寂寞能够轻而易举的吞没他,他紧紧的抓住程无言这根救命稻草,他不想死,所以也练长生不老术,他不想再忍受孤独,所以他要紧紧的抓住程无言这根救命稻草,晏飞雀是个任性的人,鱼和熊掌他都想要,尽管他真正想要的总是得不到,可现在他已经没办法了。

    晏飞雀紧紧的抱着程无言的身体,四肢像八爪鱼一般紧紧的缠绕着他,然而对方毕竟是个脆弱的凡人,程无言昏昏沉沉,脑中虚虚幻幻,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外面的丝竹萧乐之声飘飘渺渺,月明星稀,屋内红绡帐底卧鸳鸳,晏飞雀已然心满意足,孤单了几百年的一颗心逐渐被温情填满,天高地阔,他沉浸在重逢和销魂中无法自拔,他又有了“伴侣”,尽管对方对方枕在他的手臂上,偶尔发出几句痛苦的声。

    晏飞雀因为过于兴奋,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他就是睡不着,睡不着就不睡了吧,于是他开始仔细琢磨着他们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晏飞雀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说是曾经,不是宴家败落了,而是他年幼之时元宵看花灯,被拍花子给掳去了,从此他就不再是晏家少爷了,起初他还哭喊着要找爹娘,然而每哭一次,拍花子就揍他一次,揍得多了,他也就不哭了,晏飞雀虽年幼,可已经记事,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叫晏飞雀,苏州人士,就连家住哪条街哪条巷都记得,可人贩子把他拐到了长安城,这该如何是好。

    再大些了,他绝口不提苏州和一干家人,每日只对着人贩子喊爹,可在小小的他心中,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人贩子没让他念书,平日只是干些杂活,不顺心就打,他就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小桌子,上面摆放着对方吃剩下的饭菜,晏飞雀想念家里的白切鸡,想念家里的红烧鱼,想念家里的烤鹿肉,更想念爹娘,可越是想,现实就越是让他难过,他离苏州这样的远,甚至在梦中梦见的爹娘的面孔都逐渐模糊,终于有一天,他照着镜子,忽然想不起来他的父母长什么样,只是一刹那,他感到自己的世界湮灭了,所有对苏州的念想灰飞烟灭。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4章 震惊你竟杀了爹

    这天,晏飞雀坐在门槛上,他支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隔壁的几个小孩欺负一只小狗,他们拿石头砸的小狗汪汪叫,可它躲不了,因为它的脖子被拴住了,他们一人一脚把小狗踹出了血,最后小狗只剩下呜咽的悲鸣声,与它夹杂在一起的,还有这几个恶童的笑声,晏飞雀就这么看着,听着,本质上来,人狗有别,可不知怎么,他就觉得那只小狗就是他,他被人贩子打骂,还得被迫喊人贩子爹,打完了人贩子不就是像这群人一样嘻嘻发笑嘛。

    想到这,他寒毛直竖,自觉地自己离死不远了,不行,我不能死,他想,我不想死,就得努力活,怎么活,他想来想去,只觉得先下手为强,他先把那只老畜生给宰了,可怎么宰,他还得再琢磨琢磨。

    晏飞雀不知道人贩子叫什么,只知道别人都喊他叶薄。

    这叶薄是不知道的,他每日以打这个拐来的便宜儿子出气,打完了就喝酒,喝完了就躺床上呼呼大睡,从前打完了,晏飞雀会蜷缩在墙角暗自伤心难过,可这一回,他一旦决定要杀了对方,他不伤心也不难过了,只是憋着一股气,黑暗之中,他就蹲在墙角,也不感到难受,也不困,只是用黑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仇人。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他终于琢磨出了方法,在这一个月,他该打就打,不该打也打,因为知道对方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他不知道,但晏飞雀知道,所以他只是心平气和。

    这日,叶薄随手扇了晏飞雀一个大嘴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只因为晏飞雀买酒的时间稍长,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气力,把晏飞雀打的眼冒金星,鼻血直流,耳朵嗡嗡直响,他冷静的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得半张脸都是血。

    晏飞雀坐在墙角,仰着脑袋,尽量不让血接着流出来,喉咙里已经满是血了,满嘴的铁锈味,他没有吐出来,只是默默的咽了下去,叶薄吃着吃着,瞅见墙角的晏飞雀,吃完了碟子上最后一颗豌豆,他站起来,走过去,对着晏飞雀的肚子又是一脚。

    晏飞雀身心皆受到重创,他瘫倒在地,没有用手捂住的鼻子又开始呼啦啦的留血,地上滴滴答答的流了几滴鲜血,然而对方才不管,“他娘的,你这兔崽子是不是在骂我。”

    晏飞雀勉强直起身,“爹,我没有。”

    听到这声“爹”,叶薄又是一脚,这一脚踹到对方的大腿上,疼的晏飞雀“哇”的一声大叫,对方没料到晏飞雀会叫喊出来,因此吓了一跳,以往对方被打了都是不声不响,阴森森的躲在墙角看他,今日可见他的确是被打痛了,“你叫什么”

    晏飞雀抓着对方的裤腿,轻声的说“爹,别打了。”

    叶薄嫌恶的看着对方都是血污的手抓着他的裤腿,“还知道叫我爹,你说今天的酒怎么少了,莫不是你偷了钱拿去玩了。”

    晏飞雀摇摇头,一张蜡黄的小脸如今红白交加,并且淌着眼泪,整张脸泥泞不堪,唯有眼睛周围是赶紧的,他只是说“爹,你饶了我吧。”

    叶薄看他这幅挫样,也没有打人的心情,冷哼一声,说了句“要是被我发现,仔细你的皮”,就又回去接着喝酒,吃切得薄薄的羊肉。

    当晚,明净的月光,晏飞雀用井水洗干净了脸,一盆水被他洗的脏兮兮的,晏飞雀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触手冰凉,隐隐发痛,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今晚就打算霍了叶薄,今晚的酒的确是少的,不但今晚的酒少了,前几日的酒都是少的,他一点一滴的把这些钱统统存储起来,买了一根麻绳,蒙汗药,刀是不必买的,这些日,只要叶薄不再,他就蹲在小院慢慢的磨菜刀。

    他爬上院子里的大树,从高高的枝丫中找到包裹,蒙汗药今天已经放进了酒里,他不担心对方会忽然醒过来,他将叶薄的手脚捆的结结实实的,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那蒙汗药乃是假药,因他的动作太大,以至于叶薄醒了。

    叶薄尚未就行,只是感到头痛欲裂,又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束缚了,他扭动着身躯,脑海里一片茫然,然而屋内并未伸手不见五指,当他看清拿着银光闪闪的菜刀的晏飞雀,登时,就醒了一大半。

    对方的眼神他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手上的菜刀过于渗人,他不住的挣扎扭动,“你这混账东西,敢捆老子。”

    刚说完这句话,叶薄的嘴就被他自己的臭袜子给堵住了。

    晏飞雀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拿到用力的划过了叶薄的脸庞,对方的血呼啦啦的涌出,温热的鲜血流淌,经过他的手指,嗅到血腥味,晏飞雀痴痴的笑出了声,“爹啊,今天我们来算算总账。”

    叶薄这才看清楚晏飞雀的脸,月光之下,这张脸近乎惨白,幽黑的眼睛直挺挺的盯着他的伤口,偶尔眨下眼睛,纤长的睫毛过滤一切情感,只剩下对叶薄的恨。

    叶薄呜呜了两声,他怕死,因此身体抖如筛糠,晏飞雀见他这样,放下刀,长长的叹口气,“爹,你对我不好。”

    叶薄听他这般说,摇摇头,嘴里呜呜声更大了。

    晏飞雀故作天真无邪,小心翼翼的用手碰了碰对方的伤口,“你是想表达你的忏悔吗”

    叶薄使劲的点头,晏飞雀勾起嘴角,直直的看着叶薄的眼睛,“我不想听,我也不想原谅你。”

    说完,叶薄还没来得及反应,晏飞雀竟然将他的食指猛地叶薄的眼睛,只听见噗嗤一声,晏飞雀捅穿他的眼球,没有想象中的血液飞溅,只是感到黏糊糊的东西外射到他的脸上,大概是离得近的关系,脸颊,鼻子,嘴角都有,叶薄疼的扭动的跟条鱼一样,他拼命的挣扎,他想要大喊大叫,然而在晏飞雀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晏飞雀用一方用了有些久的帕子擦了擦手,听着对方满嘴的呜咽之声,他嘻嘻的笑出了声,眉眼自带一派天真“爹,你这就疼的受不了了。”

    他重新拿起刀,刀轻轻的放在叶薄的嘴边,“爹啊,你叫吧,我这混账东西把你的口子开得大写。”说吧,晏飞雀对准叶薄的嘴角缓缓的用力的割了一刀,这一刀深深的切入皮肉,一直从右边的嘴角一直切到耳根,叶薄眼睛疼,嘴巴疼,极度疼痛之下,他竟然昏了过去。

    晏飞雀没有怜悯之心,这一回,他没有玩弄的心思,于是他又干脆利落的一刀切了叶薄的两只耳朵和十根手指头,切完了,晏飞雀在血泊中安安静静的做了一会,被褥早就被鲜血浸透了,嗅着血腥味,他心如止水,没有解脱之感,这让晏飞雀困惑不已,他思来想去,觉得定是没有宰了叶薄的缘故。

    他想罢,盯着叶薄的脖颈好一会,对方的脖子很黑,月光下还能看见两条肥胖纹,他感到厌恶,要是叶薄是个美人,他每日遭到这般虐待还能忍耐,甚至可能分出一点心思爱他,可惜叶薄过于丑陋,几乎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晏飞雀眼里透出坚硬的光芒,他紧紧的捏着刀柄,然后锋利的刀口对着叶薄的脖子,他使出全身气力,手起刀落,噗嗤一下,晏飞雀感受到刀锋切割皮肉、血管、皮肤的快感,想象中的鲜血淋漓终于如期而至,他的脸、头发、衣服被叶薄的血喷的到处都是。

    叶薄彻底断气了,而十四岁的晏飞雀第一次感受到了虐杀的快感,他一把抓着叶薄的头发,提到半空中,整颗脑袋还在哗啦啦的流淌着血,晏飞雀笑出了,他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去院子里打水,他洗脸,洗澡,洗头,冷冰冰的井水“哗啦啦”的尽数从头淋到脚,他终于感到快乐了,从此,天高地阔,他再也不是拍花子的儿子了。

    晏飞雀将自己的一身脏污衣物换了,又匆匆忙忙的做了个包裹,将几件衣物,所有的钱财都塞进包裹,然后关紧门窗,就跑了。

    叶薄的尸体到了第三天才被人发现,天气炎热,叶薄腐烂的很快,他的尸体臭气熏天,邻居都不敢路过他家,实在不行只得捂着鼻子,到了第三天,邻居们实在忍无可忍,在门口嚷嚷着叶薄快点滚出来,可嚷嚷了半天,对方愣是一声不吭,这下可把邻居们给气坏了,谁想每天都被臭气包围,于是他们中最为健壮的屠夫李就拎着剔骨刀,“啪啪啪”使劲敲着对方大门,敲了半天又是无人回应,于是屠夫李一脚就踹开门,还没进门,迎面而来的一股冲天恶臭就熏得其他邻居干呕不止。

    屠夫李毕竟杀猪无数,猪的臭气早就习惯,如今尸臭虽更胜猪臭,可也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只见他左手用衣袖捂着口鼻,右手依旧紧握大刀,杀气熏天的走进屋,刚刚臭气没有恶心到他,屋内的惨状却结结实实的让他反胃欲吐。

    屠夫李冲出去蹲在墙角大吐特吐,他这么一吐,众人先是一愣,赶忙进去瞅瞅,结果这不是吐的问题了,更有甚者直接给吓昏过去,他们忍着厌恶之感,急忙报官,官府的差役上下搜查,又经过一番调查,他们断定是晏飞雀谋财害命,可两天过去,晏飞雀早就投向茫茫人海,他们去哪里抓他。

    晏飞雀虽然杀了叶薄,可他毕竟只是被圈养多年小混蛋,小混蛋比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稍微强那么一丢丢,他要躲着官府通缉,海捕文书铺天盖地,太平盛世,叶薄死的这样惨烈,人人皆知他行凶杀人,整个长安城被晏飞雀给震惊,一是因为年纪,而是他杀人手段之残忍,于是他不敢走大道,只敢走山野小路。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这几章是过渡

    第5章 震惊你竟戳瞎了债主的眼睛

    晏飞雀疑心病重,与路人相遇,他重要不自觉的低下头,因为他怀疑每个人都是来抓他的,如此过了三月,他每日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不是因为杀人,而且惧怕在狱中受到的折磨。

    他想回苏州找爹娘,然而他怕自己一张嘴就露陷,因此走在茫茫山野,他竟像只无头苍蝇一般。

    他每日只能喝山泉,吃野菜果腹,运气好能抓到鱼,野兔或者山鸡,运气不好,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蛇盘旋在他身上,“嘶嘶”的吐着蛇信子,他从叶薄那边抢来的钱完全无用,如果又过了半月,他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必须得找到出路。

    可怜的他,一双布鞋穿出了几个破洞,十个脚趾头三个露在外边,一是因为他长个子,脚也跟着长了,而是布鞋已经穿了两年,起先晏飞雀珍惜这双来之不易的鞋,后来他的草鞋被他穿的全身散架,他无奈之下只能拿出这双鞋,天寒地冻,他的脸颊,耳朵,手指,腿,还有脚趾,几乎可以说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冻疮。

    这晚,他偶然间发现一见破庙,晏飞雀受了太多的苦难,光从生活上来讲,他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落得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凄惨地步,如今看见一见可以为他遮风避雨的破庙,他顿时心花怒放。

    他高高兴兴的走进破庙,晏飞雀生命就此掀开新的篇章。

    破庙黑漆漆的,没有光,满屋子只有一股发霉的灰尘味,晏飞雀耐心的升起了火,这才看清楚,庙内供奉的神灵没了头,因此看不出这是什么神,神座下的黄布灰蒙蒙的,稍一触碰,灰尘满天飞,落满灰尘的烛台在漫长的岁月啃食中遍布铜锈,上面的还残留着几根短短的蜡烛头,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稻草,角落里也堆满了稻草,看得出曾经也有人在这件庙宇里住宿,蜘蛛臭虫是没有的,大概是天气寒冷的关系,年久失修的庙挡不住风寒,寒风穿过缝隙,呼呼的尽数挂在晏飞雀身上,晏飞雀只能紧紧的抱住自己,今晚只能这么凑合过了。

    他将墙角的稻草堆拿到火堆旁边,又不敢谁的太死,半梦半醒之间,他眯起眼,手上拿着一根柴火感觉火小了,也不睁眼起身,就凭感觉用柴火拌一拌火堆。

    他谁的迷迷糊糊,只听“咣当”一声,破庙的庙门被人撞开,吓得晏飞雀赶紧坐起来,他以为官府的人要来抓他了,然而当他眯起眼仔细的注视着面前的人,却发现事情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此人身着一身雪白长袍,穿着一件红色白狐斗篷,脖子围着一条白狐皮,撑着一把画着红梅的油纸伞,伞面落了一层薄薄的血,晏飞雀这才知晓外边已经下起了雪,男人把伞收起来,晏飞雀这才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按照晏飞雀的标准,这男人是八分的身材,八分相貌,只有八分,是因为晏飞雀欣赏不了他脸蛋,可不得不承认,男人的确是漂亮的,模样不是中原人惯有的样子,对方皮肤雪白,嫣红的嘴唇向上翘起,眼窝深陷,仅有的火光不足以看清男人眼珠的颜色,黑亮的头发微微卷起,上面沾着几滴雪水和几片尚未融化的冰晶,美貌是可以肯定的,然而一个男人男生女相,瞧着就有点不对头了,在这雪夜之中,看起来像是凭空出现的艳鬼。

    晏飞雀在长安住了几年,见惯了胡人的样子,可这男人又有既有中原人特征,又瞧着像是胡人,他来不及仔细琢磨,对方姣好的嘴唇吐出一口流利的汉话,“在下陆天云,是一个云游四海的道士,深夜来此拜访,还望阁下不要怪罪。”

    晏飞雀白了他一眼,暗想“说话文绉绉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天云不是寻常之人,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单刀直入,“我被一股怨气吸引到此”

    “怨气”

    陆天云忍不住微笑起来,“阁下想想,最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晏飞雀“唰”的一下脊背发凉,“你不是道士,你是官府的人。”

    陆天云皱起眉头,“说话不诚实可是死后要坠入地狱遭受拔舌之苦的。”

    晏飞雀恐惧之中坚持嘴硬,为了掩饰,他大声嚷嚷道“你胡说,我这人向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

    陆天云冷哼一声“你这人,死到临头还嘴硬,若不是看你跟我有一世夙怨,我现在已经走了,任由你被厉鬼折磨致死。”

    “夙怨”

    “是,我欠你很多债,今生今世必须得还了。”

    对方神神道道,晏飞雀半信半疑,他还想接着发问,陆天云却是不耐烦了,“我本该在你被拐之前就来寻你,可惜我当时被耽搁了,这一耽搁就晚了十几年,现在我来了,你别怕,我不害你,只是欠你的我必须得还。”

    晏飞雀渐渐平复了心情,“你知道我被拐了”

    陆天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神情中带着些许轻蔑,“我知道。”

    晏飞雀的眼睛像是一潭死水,眼睛也不眨一下,漆黑的眼珠子有些渗人,“你是不是亏欠我。”

    陆天云点点头,他毫不隐瞒,也不找借口,“是。”

    他的声音像是春寒料峭之际,浸满了冰渣的河水,凌厉、愤怒而委屈,“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接我”

    陆天云直直的凝视着这个有些绝望的少年,头一次,他的声音像是四月阳光,竭力想要融化对方心底的坚冰,然而吐出的言语无异于杀人,“对不起,我没料到你小小年纪竟敢剥夺他人性命。”

    短短几句话,就把晏飞雀的老底扒了个底朝天,他很羞愧,也很脸红,更多的是茫然和痛苦。

    陆天云蹲下身,仔细凝视着晏飞雀的侧脸,半晌,他伸出手细细的轻轻的抚摸着对方有些肮脏的脸,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最后到下巴,他一寸寸的抚摸着,晏飞雀低头可以看见对方如同白瓷一般的手,也嗅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甜香味,他仔细回想着味道,想来想去,觉得跟从前闻到的蔷薇花很像,同样是淡淡的,甜甜的,香香的。

    晏飞雀无意欣赏美人,也无意冒犯对方,只是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所以憋着一口气,仿佛一只小老虎,躲在暗处,等待着机会凌空一跃扑咬对方。

    陆天云最终将手指停在晏飞雀的嘴唇上,“好端端的,你戳瞎人家眼睛干什么”

    晏飞雀痴痴的说“我恨他有眼无珠,把我拐了去。”

    陆天云听到这理由毫不奇怪,他心平气和的说道“你身后的冤鬼可是跟了你几个月,时刻打算找你算账呢。”

    晏飞雀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眼里流出坚硬的光华,“我不怕他,他要是害死了我,我死后也是一枚厉鬼,只会比他更厉害,绝不会比他差。”

    陆天云不以为然,他耸了下肩膀,“孩子话。”

    晏飞雀刚想反驳,话到嘴边,还未张口,陆天云的手指竟也猛地捅穿了他的眼珠,他只感受到一阵锥心剧痛,他仰天大叫。

    叫声凄惨,铺天盖地的雪下得更大了,晏飞雀瘫倒在地左右打滚,“好痛啊我好痛啊我的眼睛”

    陆天云神情严肃,他单膝跪地,伸手抚摸着晏飞雀被戳瞎的右眼眼皮,“他的眼睛都被我戳瞎了,你还要躲在里面不出来吗”

    话音刚落,一股青烟被缓缓的从晏飞雀的右眼眼眶中慢慢飞出,烟雾越来越浓,慢慢的,烟从白色逐渐变成灰色,最后变成了黑色,烟雾的人形也越来越明显,最后竟然变成了叶薄的灵魂,叶薄死的时候是什么德行,他现在就是什么德行,与此同时,晏飞雀的逐渐从痛的翻滚变成了抽搐,然后是颤抖,最终不再动弹,像是一具死人。

    陆天云暗自松了口气,他来的及时,幸好没变成红色,若烟是红色,恐怕就不止戳瞎眼睛那么简单了。

    “我觉得该去地狱接受审判,而不是在人间游荡,等你赎清了罪孽,还是可以好好的当个人,再说他的右眼已毁,你又有什么不满呢”陆天云合拢了下他的斗篷,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再者,你也听见了,他是我的债主,你这样的厉鬼,不知在我手下灰飞烟灭的有几百几千万条,我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薄伸出血淋淋的手,十根手指俱无,嘴巴一张一合,可以看见发黄的牙齿和牙龈,“你没看见我的手指没了,耳朵没了,就连嘴巴又被这混账东西给割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了吗”

    “我知道,但是这是对你的惩罚,十根手指是对你拐卖小孩的惩罚,口业深重,嘴巴是你不敬鬼神不敬天地责罚,加上你平时没有一句好话,依我看,半张嘴被割开还是轻的,若是我,定割了你的舌头,把你嘴里塞满糟糠,让你在泰山府君面前无处伸冤,至于耳朵,”陆天云冷飕飕的笑出了声,“你这耳朵也长着没用,你又聋,又瞎,又哑,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还指望谁惦记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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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震惊债主竟然这般不要脸

    叶薄皱紧了眉头,他欲言又止,最终幽幽的叹口气,“我打不过你,因为阳寿未尽,地府也不肯留我,所以你想怎么样”

    陆天云勾起嘴角,“这好办,我的伞里也藏着不少孤魂野鬼,,你若是答应,便有你的一处栖息地,若是不答应,就是我今日不杀你,你也只能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叶薄看了下陆天云手上的油纸伞,颇为不解的说“伞里”

    “是的。”陆天云再次撑开伞,他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又因面孔英俊,一双眼睛倒映着幽幽火光,叶薄不自觉的走到伞下,只见一道金光柔柔的散下来,投在叶薄身上,他周身都笼罩在这层光辉之中,他摊开手起先觉得自己非常舒服,然而舒服过头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他低头一看,自己并没有收拢在伞内,并且自己的灵魂逐渐消失,原本还清晰可见的灵魂,变得半透明,他的下半身甚至都要消失了。

    叶薄大吃一惊,他赶忙想要离开,然而陆天云邪邪的笑了,叶薄发现自己不但不能离开,而且周身动弹不得。

    “很意外吗,我用虚假的语言欺骗了你,而你也用谎言哄骗了不止一个人。”陆天云笑眯眯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此话完毕,叶薄的灵魂彻底消失了,陆天云油纸伞上的红梅艳的如同鲜血,与此同时,晏飞雀也幽幽的醒来了。

    晏飞雀睁开眼,只感到眼眶一阵刺痛,却也不像刚才那般如此难以忍耐,他的右眼没了,刚刚陆天云的确捅穿了他的眼睛,他痛苦在地上大喊“我的眼睛”

    陆天云看了下自己伞面上的红梅花,伸手触碰上面的红梅花,竟能感受到温度,他放下手,也不瞅对方,只是不耐烦的说道“你嚷嚷什么。”

    晏飞雀不听不看,只是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同时喊着自己的眼睛好痛。

    “到了明天早上就不会痛的,我走了,你保重。”陆天云对晏飞雀没有什么感情,也自认为自己救了晏飞雀一命,双方互不相欠,他没有债务压身,浑身轻松的不得了。

    晏飞雀一听他要走,他忍着剧痛,右手捂住自己的右眼,左手抓住陆天云的斗篷,“你不许走,你要赔我的眼睛。”

    “赔如何赔”陆天云嫌恶的看着对方脏兮兮的手抓住自己斗篷,厌恶的用伞尖拨了拨对方的手,“你给我放开,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晏飞雀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活不肯松开,他已经过够了这样的苦日子,就像一只还不会飞翔的小雀,坠入茫茫大海之中,小雀死命挣扎,不让大海吞没他,就在奄奄一息将近绝望之际,陆天云的出现,仿佛他是孤海上的一根浮木,他抓住了,就不可能再撒手。

    陆天云厌恶他,没关系,他被叶薄嫌弃了这么多年,还是挺过来了,不怎么样,陆天云总不可能是下一个叶薄,至于眼睛,没了就没了吧,总比丢了性命强。

    “你说你欠我的债,但是如今你没还一点债,就要走人。”他低声下气说道,“我的眼睛被你捅瞎了,你可怜可怜我这债主吧。”

    晏飞雀还是痛的,可不知为何,他感到自己的疼痛正在一点一点的减轻,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忍耐了。

    陆天云对他感到莫名其妙,“可我已经还清了你的债。”

    “捅瞎了我的眼睛也叫还债”晏飞雀感到很愤怒,平白无故丢了一只眼睛,他的命虽然贱,可也不能这么被人糟蹋。

    “你的眼睛要还你欠下的命债的,”陆天云冷冷的说,”只有一只眼睛真是便宜你了。”

    “可我不杀了他,我还能怎么办,我想活,不想死。”仅剩的左眼开始流眼泪,右眼已经不那么疼了,晏飞雀用右手快速的擦了擦泪水,可左手依旧死死的抓着陆天云的斗篷不放,手心已经逐渐渗出一层汗水。

    陆天云低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晏飞雀,他的脑海一下子穿越无穷无尽的岁月,回忆如同走马灯,呼啦啦的往他脑海里灌,他回想起自己也是这样度过了一段拼命想活的阶段,可惜,最终活不成,末了,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是啊,谁都想要活,我也一样,你起来吧,我带你走。”

    晏飞雀心中隐隐不信,然而他抬头,左眼依旧不断的涌出泪水,嘴角却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你带我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回忆到这个时候,晏飞雀看着怀中的程无言,他感到很是茫然,那个时候,他们想好过,程无言的前世是陆天云,陆天云那时候也愿意带他走,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陆天云,可是他们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现在的晏飞雀不想死,也不想活,只想安安静静的守着程无言,他看着怀里的程无言,忍不住翘起嘴角,喃喃自语道“还是守着你好,可你不能再抛下我了。”

    外头是夜凉如水九月夜,程无言苍白的一张脸,他太累了,又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的,晏飞雀这个小畜生,糟蹋了他,又累又疼,偏偏晏飞雀又不安分,像个小猴一样骚扰他,他不愿睁眼,因此昏昏沉沉的沉浸在睡梦之中,一连做了三个噩梦。

    晏飞雀做的太过分,程无言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他坐不得,走不得,教内看他新婚燕尔,因此竟无人去叨唠他们,这正合程无言心意,他是没脸叫人来伺候他这被开花的屁股,他虽然不愿意,也没办法,能伺候他的只有晏飞雀一人了。

    三天之后,是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屋内湿冷,被子摸上去潮潮的,很不舒服,嗅一嗅,热烘烘的气息中带着水味。

    晏飞雀穿着一袭红装,画着一脸妩媚的妆容的,手上拿着一个红色食盒走进婚房,他将食盒放在桌上,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程无言,他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上,程无言没有穿衣,被子没有盖严实,露出一弯雪白的臂膀,晏飞雀笑了笑,他将冷冰冰手伸入被褥中抚摸这程无言的下半身,他先是捏了下对方的大腿,很快就将手移到胯间。

    程无言本就睡得迷糊,对方的手又冰又冷,还握着他最为火热的地方,他睁开眼睛瞧见晏飞雀这个混账,对方见他醒了,原先只是轻柔的把握加大了力度,程无言吓得一激灵,“你干什么”

    晏飞雀松开了手,“教主,你怕什么。”

    程无言感到自己被羞辱了,“你滚开。”

    晏飞雀见他赤条条的,身上不着一丝布料,心神为之一荡,他想要再来第二次,他握着程无言雪白的右脚脚踝,对方的皮肤雪白,甚至能看见脚背上蓝色的血管,脚底又是粉嫩嫩的,脚趾头各个珠圆玉润,是一副没有经受苦难的模样,晏飞雀将脸贴上了脚背,揉揉的摩挲,末了竟然将嘴唇贴在脚背上。

    程无言对晏飞雀的纠缠只有恶心,对他的所作所为只有厌恶。

    “云正,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他笑盈盈的低头看着这只雪白的脚,一改之前的欠揍口气,换上了柔柔的言语,“我很羡慕金燕麟能这么喊你的。”

    程无言想缩回脚,然而脚踝被晏飞雀紧紧的握着,他看着晏飞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干什么呢,我欠你的债早就还给你了。”

    晏飞雀笑了,他放下脚,体贴的将被子盖在对方身上,语气低缓而坚定,“我说了,我不承认你这是还债。”

    程无言很绝望,“我把命都赔给你了,已经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了。”

    在这三天里,程无言虽然屁股开花,可脑袋是异常清晰的,他还是陆天云的时候,嚣张、乖戾,因为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任性起来也格外干脆,可对于晏飞雀,他自觉地已经仁至义尽,他欠晏飞雀的不是普通的债,乃是情债,现在想来,情债真不好还,还着还着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去了,晏飞雀若是不知他们的债是如何发生,这也好了,他不必这般拿自己当仇人看待,可偏偏,他不知从哪里得知前因后果,这下可糟糕透了,起先他尊敬程无言,因为他是救命恩人,可现在全都变味了,救命恩人正是仇人,这可该如何是好。

    可程无言依旧觉得自己没错,他毁了晏飞雀的一生,可晏飞雀也让他遭受魂飞魄散之苦,并且在此之前,他轮回转世了十生十世,每一世都遭到对方的追杀,按道理来说,双方是两清了,更何况如今晏飞雀从自己这里学到了所有的本事,又学到了长生不老之术,他还有什么不满呢。

    无论从情理还是事实,自己都对得起晏飞雀了,可他凭什么这般纠缠。

    晏飞雀突如其来的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他,“云正,我不要你的命,我不恨你,只是你别总是想要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7章 震惊你们竟然都是神

    天很久很久以前,程无言还不是陆天云,而是一个名为雪歌的天神,而晏飞雀也不是晏飞雀,也是一名天神,名为长耀,但要说起他们两人的恩怨,得从好几万年前说起。

    自女娲氏炼石补天之际已过去三十六万载,人间风调雨顺,一片和祥。

    在轩辕国北部,有一个丘,其间四条黑色的大蟒蛇紧紧的缠绕着它,在四条蛇的北面,这里有个叫做沃野的地方,鸾鸟自歌,凤鸟自舞,那里的居民吃凤凰生的蛋,喝苍天降下的甘露,又因为凤凰蛋到处都有,来的丝毫不费劲,往鸟窝一掏,手上变多了个带着温热的凤凰蛋,人们喜欢一窝凤凰蛋往往吃的一颗不剩,所以凤凰已经由原先的多的随处可见变成翻山越岭一整天还找不到一个蛋的地步,只能退而求其次,吃些更不值钱的鸟蛋了。

    却说那年炎夏,远远就见一天神坐在由两条神龙驾驶的神车,缓缓降落于轩辕之北,龙车以金玉香草作为装饰,行驶起来,发出叮叮铛铛的金玉之声,且能日行万里。从车上走下一位天神,他便是雪歌,他生的高大英俊,一副年轻威严的脸孔,生的一头如雪般的华发,雪歌头戴着束发紫金龙宝冠,身着一件素白大褂,腰上佩戴龙形玉佩,它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力,乃是一枚不可多得的上古神器,他脚登黑色狌狌毛靴,穿上此靴能日行万里。

    雪歌生的面如桃李,长得一头如雪华发,仔细凑近瞧,就连睫毛也是雪白的,纤长雪白的睫毛下便是双目若朗星的眼睛,当他静静注视着的时候,乌黑的眼珠里聚集着的小小光点,明亮的仿佛天上的星辰。雪歌唇红齿白,嘴角下方细细的点着一粒痣,大概是那粒痣的关系,雪歌非常馋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他几乎都给吃了个遍,却唯独不吃蛋,因为他是从蛋里出生的,吃蛋仿佛在吃自己,雪歌全身充斥着人间烟火的气息,一点也没有身为天神的矜持。

    单看相貌,雪歌的确是英俊的神。

    从内涵上瞧,他除了嘴馋点,热爱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驯服几个上古时期的凶猛的兽作为私宠以外便再无不良嗜好。

    单看相貌,雪歌的确是美丽无比的。

    他本人也一直觉得自己挺漂亮的,曾经还是天神的雪歌住在昆仑山南面,从极之渊深三百仞,是女神冰夷邻居,虽说是邻居,可他从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就已经存在以一个蛋的形式存在,又过了三百多万年,这颗蛋每天吸收日月精华,等女娲炼石补天之际,又被天上掉落的五彩石砸出了一个脸盆般的大洞。

    雪歌在蛋中沉睡,忽被一束光照射从而苏醒,当他睁开眼,眼前是无边无垠的大雪,层层大雪相互叠加,发出沙沙的声响,作为他在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他认为这雪声乃是美妙无比,因此就给自己取名了为雪歌。

    就这样,种种机缘巧合之下,雪歌终于诞生了,他一生下来,就是以上古大义一直被侍奉的,他自持美貌与高贵,认为自己是最特别的存在,凡人与其他天神的确应该尊敬他,不但如此,他就连天界地位最高的天帝也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其他天神了,天神也是有情绪的,任凭雪歌再怎么美貌再怎么高贵,众天神也不愿意与雪歌打交道,他暗中树敌不少。

    他自认为自己美貌无比,就这样活了几十万年,但从没有人赏识他的美,因此他只好做自己的观众,独自欣赏自己的英俊,这一欣赏,就欣赏了几十万。

    无人理睬的雪歌寂寞的强行收服两条过路的龙作为坐骑,对方只是想去西王母的瑶池采取琼浆玉露,哪想会遭遇如此一遭,又是龙族里的贵少爷,哪肯轻易折服于雪歌,于是折腾了很久,被不耐烦的雪歌挥手“啪啪”打了三百鞭,这才老实下来,老老实实的当雪歌的坐骑,雷泽的雷神老龙王立刻怒气冲冲的找他抗议,认为雪歌侮辱了他的龙子龙孙,竟然敢把他的宝贝曾孙们当成坐骑,欺负晚辈,简直就是不要老脸,污了他上古大神的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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