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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莫 第11节

作者:猫大夫 字数:21350 更新:2021-12-18 10:43:55

    “哦”他想了想,说,“我来买叉烧包。”

    牛阿姨眨了眨眼“你不是不喜欢吃叉烧包吗”

    “他来找我。”关唯晨坐在原位,回头道。

    她更加惊奇地眨巴眼。

    单钰博问“还有叉烧包吗”

    “什么包子都没有了,那位先生买了最后两个香菇白菜包。”牛阿姨冲已经背对自己的关唯晨挤了挤眼。

    香菇白菜包和关唯晨单钰博走到关唯晨的面前,果然看见那两只大包子原封不动地放在碟子里。关唯晨对面的椅子是拉开的,好像一直在等人来坐。单钰博坐下来,问“您怎么来了”

    关唯晨不答反问“外面那辆suv喜欢吗”

    比起那辆酷炫的跑车,suv看起来的确顺眼多了。他笑问“借我”

    “送你。”他拿起面前的罗汉果茶,喝完说,“我开了三年,你要是不嫌弃就送你。”

    单钰博吃着包子,调侃道“三年您开了几公里”

    关唯晨却认真考虑了一会儿,说“也没开很多路,不过每一次开,都是去见重要的人。”

    包子已经冷了,油脂让馅儿凝结,嚼起来口感很奇怪。单钰博把剩下半个包子放回碟子里,用纸巾擦干净手指,另外倒了一杯茶来喝,好奇地问“您这身装扮,不像刚办公结束。”

    “是不像。朋友的酒吧开张,我十点多才从那里出来。”他腕上那只休闲款式的手表让手臂显出一种静态的力量,衬衫的纽扣扣不全,隐约露出结实的胸膛。

    先是扯起来的衬衫衣袖留出前臂笔直的线条,又因为将袖子撸起来,手肘压在桌面上,透出淡淡的粉红色。单钰博看到玻璃桌面上倒映着关唯晨袖子上的皱褶,红白格子的桌布让他本来被藏青色布料衬得发白的皮肤显出了些暖色。

    “怎么想到过来了”单钰博抬起眼,好奇道,“酒吧很近”

    关唯晨耸肩“近倒是不近。想着来拿车,顺便,把人带走。”

    闻言,单钰博笑着转开了脸。

    未等他回答,关唯晨已经站起来,把椅子推回桌子里,抓起车钥匙,说“走吧。”

    “您也太喜欢自导自演了吧”单钰博抬头,好笑道。

    关唯晨俯下身,握住他的手臂,在他的耳侧轻轻地闻了闻“什么香水有小孩儿的味道。”

    单钰博扑哧一笑,说“沐浴露用完了,借了女室友的。”男室友的沐浴露里全是玫瑰花香精,他光闻到就受不了了。

    关唯晨将手指扣紧。

    “您不结账”单钰博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他端量着他,半晌,说“先记账吧。反正,我以后会常来。”

    单钰博低头看了一会儿他的手,又抬头说“我请你吃吧。”

    跑车上留有海风的味道,一上路便被晚风吹出黏黏的质感。被风吹开的额头发凉,连眼前的路也变得影影绰绰,单钰博趴在车窗上,头发几度吹进眼镜和眼睛之间,打乱了他的视线。

    这一路比他预想中的要长一些,可他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关唯晨在车上播的音乐节奏强得不像是古典音乐,单钰博在风声中分辨出究竟有几把琴,想象琴弓是怎样在琴弦上来回地挥动。好像脱了弓的箭,更像越过间隙的驹

    没有灯,视线里仿佛还余留着路上的灯影,可黑暗已经跟着冰冷一起扑过来。在炎热的夏天,玻璃上的冰冷根本不算什么,倒是在灼热之中让人抓回理智的利器。它把暗夜撕开,发出裂帛的声响,打翻酒柜上的一瓶陈酿,洒一地的迷醉。

    关唯晨在单钰博踩到碎玻璃以前,把他按在了酒柜上。单钰博前一秒还在想,为什么关唯晨家里的酒柜离车库门这么近,下一秒腰上已经被皮带勒烫了。

    “喂”他顺着吧台滑下来,狠狠地扯开了关唯晨的手。颈窝上疼得厉害,单钰博用发烫的手掌抓住了关唯晨的后颈,逼他抬起头来。

    关唯晨一只手仍然攥着单钰博一时解不开的皮带,在黑暗中直视着他,另一只手则沿着单钰博的颈子往下钻,一下子便剥开了他的衬衫。后腰再度撞到了吧台上,单钰博的手上脱了力,痛得心里暗骂了一声,却被他迎上来的吻弄得气喘吁吁。关唯晨吻着他的颈窝、肩头,在上面留下滚烫的力道和浅薄的痕迹,眼镜却在低头时磕到了单钰博的锁骨。单钰博摘下他的眼镜、自己的眼镜,往吧台上面摸索,还没放稳,落在他胸膛的吻就如同一尾蛇一般钻进了他的心口。他的心因而猛烈地跳了一下,两副眼镜离了手,不知所踪。

    单钰博把空出来的双手放在关唯晨的腰上。他的皮带已经松开了,单钰博的手轻而易举地落了进去,握住了他。

    “先生”手里的东西烫得很也硬得很,单钰博听到自己的心跳得特别厉害,如同关唯晨在自己耳畔起伏不定的呼吸。

    关唯晨在单钰博的手握紧时,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吟,很快又被他之后干净利落的动作覆盖过去。单钰博的皮带被彻底解开时,鞭策了他,估计也鞭策了关唯晨自己。他把单钰博的裤子退下去,咬住他的耳朵,只说了一个词。

    单钰博低下头,看不清黑暗中关唯晨的身体,可又觉得自己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的热度、每一块肌肉的力量,握在手中的赤裸还有若有似无的湿润,真切得好像周围充满了光明。当关唯晨的手往后延伸,掐住他的大腿内侧,他的心跳停了停,手也停了停。

    可停顿和安静毕竟都短,只是时间慢得来不及度过去。关唯晨很烫,如同发了烧,要烧到单钰博的身上。后来是真的烧到了他的身上,短促的撕裂感让单钰博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吗”关唯晨攥着他的腰,声音沙哑。

    单钰博咬着嘴唇,双手翻过来扶着吧台的边缘,试图摇头。发烫的脸颊不过是轻微地动了动,嘴唇擦到关唯晨的耳边,他空出一只手扶住单钰博的后颈,随着一个几乎令他窒息的吻,缓缓地挺了进来。宛如生锈的锯子擦过干枯的朽木一样难捱,隐约就要出现引人头皮发麻的感知,单钰博在他开始用力时,背上骤然发冷。

    很快他觉得都是错觉。很快,关唯晨烫得晕染出汗水的掌心抚到了他的背上。背上太滑,手掌一路往下,随着手臂的力度,单钰博被他锁得太紧,前面摩擦在他平实的腹部,渐渐地,连悬空的腿也开始发抖。

    关唯晨握住他发凉发抖的膝盖,汗落进了单钰博的眼睛里。他闭上眼睛,当关唯晨湿润的吻把他吞没,他觉得如果自己睁开眼,便是刺眼的光亮。单钰博没有睁开眼睛,他抬起手臂抱住关唯晨,用更深的吻回敬。

    第42章

    早上单钰博醒过来,才发现房间的落地窗正对着庭外的一个宽敞的泳池。阳光穿过棕榈树,落在泛着碧蓝的池水里,让整面窗户都显得格外明亮。他坐起来,腰拉出一阵刺疼。

    关唯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单钰博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几分钟,回头看了一眼床头那只只有时针和分针的白色闹钟,见到自己的眼镜放在旁边,拿起来戴上,下了床。

    衣服找不到了,他裹着晨袍往外走,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晃了一会儿,隐约闻到烘焙的香味。他跟着味道走过去,见到了正在厨房做早餐的关唯晨。

    “你的衣服我收起来了,十点半会有人过来打扫卫生,衣服也会清洗。衣帽间在主卧旁边,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他把煎好的鸡蛋放在吐司上,看单钰博还站在门口,说,“如果你不嫌弃。”

    单钰博还没洗脸,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他走到流理台旁边,俯下身闻了闻煎得精致完好的鸡蛋,疑惑道“你不是素食吗怎么煎鸡蛋了”

    “你要吃,不是吗”他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给单钰博倒了一杯。

    他的手才碰到杯子,就感觉到关唯晨没有松手的意思。但单钰博还是握住了杯子,问“你吃早餐了吗我还没刷牙。”

    关唯晨垂下眼帘,看了看单钰博有些出油的鼻尖,轻轻地笑了一声,仍是侧过脸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亲“还没。”说着,他松开了拿着杯子的那只手。

    单钰博靠在流理台上喝牛奶,摘下眼镜揉眼睛,问“那你吃什么”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颗苹果,一大一小,在他的面前比了比。单钰博重新戴上眼镜,把大的那颗留给了他。

    “你想在哪里吃”关唯晨端起那盘刚才做好的早餐,“餐厅花园还是琴房我要去一趟琴房。”

    单钰博把自己的苹果也放在装早餐的盘子里,接过盘子,问“去琴房,你弹琴给我听吗”

    “你不嫌吵就行。”关唯晨咬下一口苹果,再度把盘子拿过来,往外走。

    单钰博想着他从昨天晚上说的话,一直到刚才这一句,忍不住疑惑道“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嫌弃你”

    “你不会”关唯晨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思忖片刻,不理会他抛过来的反问,只道“我会不会是另一回事。先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关唯晨认真地想了想,笑得倒是很平淡也很理所当然“大概因为我喜欢你吧。”

    听罢,单钰博笑道“先生的告白还真是平易近人。”

    “高高在上怎么行”关唯晨随口说完,看着他,问“对吧”

    单钰博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了。他失笑地摇了摇头,只好说“你说是,就是吧。”

    琴房不大,除了靠墙放置的那架古钢琴外,还有一张小圆桌和一把椅子。桌上的东西没来得及收拾,书在上面摊开,单钰博远远地望见,看不到上面有文字。

    关唯晨把早餐放在桌上,合上厚重的书本放到一旁,拉开椅子“坐。”还没等单钰博坐下,他又走到窗户边把百叶窗拉开。

    单钰博发现这座房子里随处可见钟表,不但房间里有,厨房的冰箱上也放了一只闹钟,就连琴房的墙上也挂了一个。他把喝到一半的脱脂牛奶放下,问“先生,你家为什么没有佣人”

    “这里算不上我的家。”关唯晨在钢琴前坐下,说完静了静,回头远远望着单钰博,问,“以后要去我家吗”

    房间里很亮,单钰博凝望着关唯晨被光照亮的脸,良久,他淡淡地笑了笑,重新把牛奶端起来喝。尽管他避而不答,关唯晨还是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单钰博的牛奶即将喝完,不得不放下杯子,拿起刀叉,半开玩笑地问“我有这么好看”

    “好看。”他平静地回答,转身面对钢琴,双手放在琴键上。

    下一个音节已经是从琴弦上发出来振动声,十分轻巧,如同一只才从屋檐上落下来的猫咪,几步之后,窜到单钰博的脚边。

    是猫赋格。

    在关唯晨的琴声中,单钰博吃着早餐,时不时望一眼窗外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云彩。桌上的是一本手工书,他信手翻开,才发现书页的不同。

    果然先前见到的不是错觉,页面上真的没有油印文字,凹凹凸凸的点排列出难以分辨的字句,单钰博放下手中的餐刀,用指尖触碰,慢慢地读完了扉页上致敬的句子。

    猫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变成一阵不知名的微风。单钰博吃完早餐,将餐具放在一旁,把书端到面前,开始认真读。关唯晨弹的是一首他没有听过的曲子,生涩而沉稳,一些段落像是巴洛克,可却不同,仿佛总有些单钰博以为自己听不明白的意味,指尖下的书页也同样。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读过盲文,一个句子要感知很久才能完全读懂。琴声中有着重复和变奏,来来回回,像是徘徊不前。单钰博听着听着,琴声戛然而止。他不解地抬起头,见到关唯晨已经把左手放了下来,只留着右手试几个音符。最后,他连右手也放了下来。

    单钰博等他转头,才诧异道“刚才那个是你作的曲子”

    “还没写完。”关唯晨遗憾道,“写了好一阵子了。”

    他问“为什么要写那么难过的曲子”

    关唯晨淡然地笑笑,说“不然你怎么知道我难过”

    单钰博微微一怔,不解道“你难过吗”

    “你说呢”关唯晨反问。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明白关唯晨说的话,于是换个话题,拿起手里的书,问“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帕洛马尔,我去年在都灵一家手工书店里买的,正打算你来的时候送给你。”关唯晨合上钢琴,“早餐吃完了”

    单钰博点头,把书合上重新观察了一番这本手工书,问“但是第一扉页上怎么会写了我的名字”

    “我让书匠加上去的,免得你弄丢了。”他走过来,拿起餐具往外走。

    单钰博起身跟上去,半信半疑道“只加了这一页”

    关唯晨说“你看完就知道了。”

    十点半,家政人员前来打扫卫生,清洗衣物,在洗衣房里忙活了半天。

    趁这段时间,关唯晨和单钰博在车库外面把那辆还留有海沙的跑车冲洗了一遍,期间关唯晨接了两个电话,但都没有离开。

    单钰博把水桶和抹布提回车库里,听到前面传来了门铃声。他心里纳闷会有谁来,想提醒关唯晨开门,走出来却发现他在打电话。等了半天也没人去应门,单钰博只好往外面走,找到客厅里的可视电话打开。

    视频里,两个女孩子放大的脸令单钰博愣了愣。其中一个女孩留着一头俏丽的长发,冲镜头笑,打招呼道“嗨,是屋里藏了人吗还不开门”

    她俩手里都抱着满满几只纸袋的食材,一副要来聚餐的模样。单钰博看到女生神似于关唯晨的眼睛,猜到她是谁,也不回应,而是直接给她们开了门。不等人进来,单钰博走回车库,对还在擦车的关唯晨说“你女儿来了,还带了个小姑娘。”

    “哦”关唯晨稍微愣了一会儿,才恍然。他把抹布丢回水桶里,解释道“我忘了她说过这个周日要过来。”

    单钰博不太确定地往外面指了指“我从另一个门先回去”

    他皱眉“为什么”

    这问题倒是把单钰博问住了,明明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两人正僵持着,客厅里已经传来了vanessa的声音,喊了关唯晨好几回。关唯晨走出去以前,指着单钰博说“不许走。”

    单钰博丧气地站了一会儿,只好也走了出去。

    客厅里却见不到人。过了一阵子,那两个女生从厨房的方向走出来,vanessa看到单钰博,愣了愣,失笑道“还真藏了人啊。”

    单钰博在心里吁了口气,打招呼道“你好。”

    “嗨。”vanessa抬起手,手指动了动,转而向身边一脸茫然的朋友解释说,“爹地藏了一个大帅哥在屋里。”

    剪着学生头的女生放空着双眼,惊讶无比地说“大帅哥”

    vanessa重复打量了单钰博一次,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坏笑道“对,非常帅,而且身材很好。”

    单钰博看着朝自己的方向侧过头的女生,只觉得语塞。她看不见。

    “喂,不要这样一直盯着女孩子看,这很没有礼貌。”vanessa不客气地提醒。

    他一怔,忙道“对不起。”

    “这是cy,vanessa的好朋友。”关唯晨介绍道。

    单钰博问候道“你好,我叫。”

    cy两只空洞的眼睛一直望着他,略微羞涩地点了一下头“你好。呃,我爸爸是关叔叔的钢琴老师。”

    这样看来,她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单钰博下意识地说客套话“那他的钢琴一定弹得很好。”

    cy怔了怔,腼腆地笑笑。

    “你是英国人”vanessa走到鱼缸旁,抓起放在旁边的鱼料,往里面投食,随口问道。

    单钰博耸肩“不是,我从北京来。”

    她讶异地回头扫了他一眼,手指敲敲鱼缸壁,对着那缸小丑鱼说“那你的英语说得挺好,比上回那个好多了。”

    “vanessa,够了。”关唯晨冷淡地开口。

    她莫名其妙地望向父亲,理所当然道“不是吗上回那个连长句都说不顺。他叫什么名字来着那个想去好莱坞发展的中国演员。,你也想去好莱坞拍戏吗”

    单钰博看到cy摸摸索索地找到沙发,又绕到前面坐下来,他回过神,回答道“哦,不。我是交换生,来留学的。”

    “洛杉矶不错吧”她笑问。

    他无所谓地撇撇嘴“还好。”

    vanessa轻轻地挑了一下眉。

    “关先生,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感觉到vanessa并不希望他留在这间屋子里,单钰博顺着台阶下来,说。

    关唯晨却皱起眉头,问“周末你能有什么事”

    这话反而让单钰博觉得好笑了“您不能以为全世界只有您是忙里偷闲吧”说完看到他眉间的皱纹更深了,单钰博把语气缓和下来,说“我先回去了。”

    不等他再开口,单钰博分别和这两个女孩说了再见,径自离开。

    离开客厅不过两步路,身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吓了他一跳,像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单钰博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脚步。

    一直到坐上回程的巴士,单钰博才忽然想起来,关唯晨说要送给他的那本书,他忘了带。

    第43章

    到了周末,restaurant客人特别多,恰逢有几个服务生出去送外卖,留下来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有一对小夫妻带着家里的小婴孩来吃饭,从开始点菜时起,小孩儿就哭闹个不停。在哭闹声中,单钰博侧耳认真记下他们点的菜,身后传来铃铛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关唯晨,微微错愕。

    小孩儿越哭越厉害,单钰博从口袋里找出水果糖递给年轻的母亲。女士诧异地望着他,他对她微微一笑,开始向这家的男主人复述他们点的菜。有了糖吃的小孩儿泪眼婆娑,但嘴巴倒是乖乖地闭上了。单钰博把糖果盒放进口袋,转身发现竟然还没有人上前招待关唯晨,只好自己走了过去。

    “先生,中午好。请问几位”单钰博话音刚落,又有新的客人走进了店内。

    关唯晨站到一旁“一位。”

    单钰博往店内张望了一会儿,找到角落里的一个空位“请跟我来。”把关唯晨带往座位的时候,单钰博让一个正在送水的同事去招待刚进门的客人。

    “不好意思,现在只有这个座位了,您将就将就。”单钰博从围裙里掏出手帕将餐桌用力地擦了一遍,打开桌上的餐具一一摆好。

    关唯晨坐下来,还没说话,单钰博就被旁边那桌的客人叫了过去。他抱歉地看了关唯晨一眼,将菜单打开摆放在他面前,往那桌走去。

    那桌客人来了很长一段时间,原先进门,也是单钰博让他们坐到这里来的。或许是因为位置较偏,导致他们叫了好几次服务员没叫住,他们点的菜也迟迟没有端上来,唯一的那盘飞饼已经吃了个精光,连添水的人都没有。

    单钰博一走到他们的面前,就被他们一顿指责。他早已把单子下往厨房,不知为何到现在菜还没接着上,只好好声好气地道歉。这桌客人好不容易找到个服务员申诉,语气难免不好,单钰博说了几次现在马上去催,他们却没有让他去催的意思,而是拿投诉做威胁说个不停。

    单钰博不是没有见过难缠的人,在他们停下来喘息的片刻,他态度诚恳而严肃地说了一句“我马上去催。”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您看好菜单了吗想要吃什么”单钰博重新回到关唯晨面前,拿出点菜的小本子,低头等着记。

    关唯晨把菜单还给他,说“胡萝卜炒杏鲍菇,一碗米饭。菜用植物油来做。”

    单钰博潦草地写下他点的菜,注意到他的水杯空着,连忙从旁边桌借了水壶,摸了摸还热着,给他倒上半杯茶水。两朵已经泡开的玫瑰花落在杯中,轻飘飘地浮着。

    “还有什么需要吗”单钰博才问完,听到厨房喊他的名字,他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急切地望向关唯晨。

    关唯晨拿起茶水,问“现在店里放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他怔了怔。店里吵吵闹闹的,关唯晨若是不说,单钰博早已忘记了正在播放音乐。他凝神去听,只隐约听到一个软糯的女声唱着中文歌,不是流行歌曲,编曲用的都是中国传统乐器。

    “不知道,大概是首寻茶的歌吧。”单钰博回答道,“唱了十里梅坞,那儿产茶。”

    关唯晨侧过耳,分辨道“你听,现在这个击弦声。”

    难为他能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听辨出编曲的音色,单钰博皱着眉用心听,笑道“是扬琴,现在是二胡。”

    他也笑了。

    “您先听着,我去给您下单。”单钰博说完,往厨房快步走去。

    厨房里同样也是忙的热火朝天,秩序全乱了,所有人都在扯着嗓子喊话,听不清谁是谁的。单钰博把两张新的单子交给主厨,催道“13桌客人的菜怎么还没走”

    “哎哟忙死我了”javier拿着空盘子回来,整个人几乎趴在桌上,抹着额头甩汗。

    单钰博拿到两盘菜,二话不说往外头送,回来途中又被客人抓住催促。他有些后悔早上没吃早餐,忙到中午的饭点都要过了,连喝杯水的时间也没有。

    好不容易出去送外卖的同事回来了,又走了两桌客人,人手松动了一些。单钰博喝完水,回到厨房发现关唯晨的那张单子已经被撕了下来,菜也被人端了出去。

    他被牛阿姨叫到收银台帮忙,手才擦干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原先不想接,但单钰博看到来电显示,不由得愣了愣。他请牛阿姨等一等他,请了十分钟的假,溜进餐厅的仓库里接电话。

    “喂雷阿姨。”一门之隔,隔不开嘈杂喧嚣,单钰博挠挠额头,找了张板凳坐下,还是觉得外头吵。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雷艳萍声音依旧是那样亲切,她笑着打招呼“钰博,听你妈妈说,你到美国来了”

    果然是两位母亲联系时透露的消息,单钰博毫不意外,他客气地说“嗯,在洛杉矶,来交流。”

    “你终于来了。”她释然地笑笑,仿佛松了一口气,问,“你去找过云笙了吗”

    仓库里没有通风的空调,汗啪嗒啪嗒往下滴,单钰博回答说“还没。”

    牟云笙的母亲稍微静了静,仍是笑说“难得来了,周末如果没什么事,就去找他玩呗。帕罗奥图离洛杉矶也不算远,开车花不了多少时间。对了,你买车了吗要是没买,阿姨这边有车放着不用,可以开过去给你。”

    “不用了,我向朋友借了车。纽约太远,开过来多麻烦。”单钰博寒暄道,“阿姨您最近好吗忙不忙我还没时间去看您。”

    她不在意地说“哪里有什么忙不忙,每天都这样过呗。纽约是远了些,感恩节之前过来就行。到时候和云笙一起来嘛”

    听到这个名字,单钰博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正思索着怎么回答,才拒绝得体面而不失礼,她已经再度开口。

    “其实你来以前,云笙才在洛杉矶完成一个sur的实习,要是你来早一点,说不定就能见到他了。”她遗憾道,“怪可惜的。”

    单钰博自嘲地笑笑“那不一定,他未必想见我。”

    她静了静,试探道“你还在怪他”

    “没有,我说实话罢了。”单钰博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隔着门应了一声,对电话里说,“阿姨,我还有事情。以后有机会联系吧”

    她忙不迭地说“钰博,你去看看他吧他现在过得乱七八糟,连个人样都没有。你去见一见他,劝劝他,他最听你话了。”

    这近乎焦虑的恳求令单钰博怔住。他已经站了起来,却忘了开门“他怎么了”

    雷艳萍欲言又止,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恼,气道“什么怎么了你得去瞧一瞧,看他现在过成什么样成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又是酗酒又是抽大麻,隔天都不知道在谁的床上起来。我真怕他这样下去,能不能毕业。钰博,你去说说他吧,别让他成天在外面鬼混了,能有什么好处万一染了病,下半辈子还过不过了”

    “阿姨”单钰博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怎么劝说这也是他正在过的生活。

    她百思不得其解,道“我想不明白啊,钰博。我出国以前他还好好的,怎么再见到他,就变成这样了呢”

    单钰博皱起了眉头。

    “真该让他好好地呆在国内。美国这么乱,跑出来做什么”雷艳萍后悔莫及道。

    他要怎么说他无法向这位母亲说明,她的儿子在国内时,已经是这样了。单钰博擦掉打在眼皮上的汗,说“我找机会去帕罗奥图找他吧。”

    她恳切道“你可千万要去,从你那里开车去也不远,五六个小时就到了。周末你都忙些什么”

    单钰博在心里叹了一声,说“阿姨,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纵容一个人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她沉默了许久,才说“钰博,你变了。”

    “是,我变了。”他只能承认了。

    打开仓库的门,又是另一番景象。

    单钰博还没来得及收拾心情,人已经被javier从里面拽出来,撵着他招呼客人去。他忙得团团转,很快把略显低落的心情抛之脑后。

    那桌客人的小朋友开始哭闹,单钰博经过时再度拿出了自己的水果糖。他给这桌客人结账,忽然听到小朋友奶声奶气地对他叫“糖糖”

    “给他留着吧。”单钰博对把糖盒还给自己的那位母亲说。

    女士不好意思道“多少钱算在账上吧。”

    单钰博笑说“别客气,大概小家伙记错了万圣节的日子,对吧”他对奶娃娃做了个鬼脸,把账单交给这家男主人。

    小娃娃还在朝他伸手,喊着“糖”

    给这家结账完毕,店内可算不那么忙了。单钰博回到收银台记账,被牛阿姨通知有客人投诉他。他呆住,问“哪一桌”

    “呃忘记了,好像是30桌吧,说你一直不给走菜。”牛阿姨不太确定地说。

    30桌分明是关唯晨坐的位置,单钰博顿时哑口无言,心道他就点了一个菜,自己转个身的工夫菜已经被别的服务生端走了,什么叫做不走菜

    并不愿意自己做了一上午的体力活就这么打水漂,单钰博很快找到了关唯晨。见到他优哉游哉地喝花茶,单钰博沉了沉气,走上前去礼貌地问“先生,听说您投诉我了”

    关唯晨抬头,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我没有。”

    “没有吗”单钰博看了一眼他的桌号,“老板娘说30桌的客人投诉我。”

    他也看了看桌号,仍是不解。片刻,他哦了一声,道“是13桌吧”说着,他朝从进门开始就在抱怨服务态度差的那一桌望去。

    单钰博看到那满桌丰盛的菜,也不确定究竟是老板娘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别去了。”关唯晨叫住转身要去的单钰博,“他们已经撤销对你的投诉了。”

    单钰博不相信地看看他,还是走过去问了一遍。这桌客人的态度比较之前,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得单钰博云里雾里。

    “怎么回事”他看眼下空闲,在关唯晨的对面坐下来,纳闷道。

    关唯晨把桌上的巧克力手指泡芙推到他的面前“先吃。”

    单钰博狐疑地抬起眼。

    “他们太吵了,我吃顿饭的时间都不得安宁。”关唯晨把泡芙往巧克力酱里蘸了蘸,说,“我和他们说,他们家未来半年在这家店吃的所有东西都记我的账上,也可以打包带走。拜托他们消停消停。”

    单钰博怔住,顿时啼笑皆非。

    关唯晨若无其事地喝着下午茶,又问“肚子不饿”

    “饿倒是饿了。”他拿起一根泡芙吃,舔了舔嘴唇上的巧克力酱,奇怪道,“为什么是半年”

    他眉间不易察觉地动了动,说“因为半年后,你就不在这里了。”

    单钰博见到桌边那只茶杯里留着几朵湿漉漉的玫瑰花,已经泡得没有了颜色,毫无生机。他拿起水壶往里面又倒了半杯水,让花在漩涡里打转。过了一会儿,看似已经破碎的玫瑰花又开始静静地漂浮了。

    第44章

    restaurant下午冷清的光景令人根本无法和中午的盛况联系在一起,整个餐厅的工作人员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有时间轮流吃工作餐。单钰博和另一个同事把摆放在门外的餐桌和椅子收回,等着其他同事吃完工作餐,好轮到自己吃饭。

    三点半开始,又开始有电话打进来订座位。牛阿姨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乐呵呵的语调一听就是熟客。需要照明才能便于用餐的区域过了三点便开始停止使用,原先坐在那里休息的客人们被请到了下午茶区。

    javier跟着厨师把剩菜送往外面给街区内的流浪狗吃,回来时见到关唯晨还坐在店里喝下午茶,颠颠儿跑到正在吃午餐的单钰博面前,八卦道“richard关的口味怎么这么奇怪,跑到我们店里喝下午茶”

    单钰博跑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吃饭,疲惫地说“祖上毕竟从中国来,肯定还是喜欢吃中国菜嘛。”

    “你逗谁呢”javier鄙夷地龇牙,“看出来了,来找你的。嚯他在追你,是吧”

    他心不在焉地说“你说是,就是吧。”

    单钰博这样的态度,反而让javier又有一些不确定了。他趴在桌子上打哈欠,吃铁盘上的最后一块披萨,又偷偷地往关唯晨那里窥视。看了半日,他由衷地感叹道“真是帅啊”

    单钰博呵呵笑了两声。

    “对了,他是混血吧”javier说罢拿出手机搜索,在网上里找到关唯晨的资料,“果然是父亲是中英葡混血,母亲是加拿大华侨,看来中国血统占了很大一部分呢。对了,再怎么说也是上市公司的总裁,你这样把人冷落在窗边晒太阳好吗也不去聊聊天。”

    “我这不正吃着饭吗”单钰博说完,看看时间,料想恐怕吃完这顿饭又得开始干活了,于是把没吃完的土豆沙拉端起来,走了过去。

    一直坐在窗边看书的关唯晨很快发现单钰博朝自己走过来,他抬起头,对他微微地笑了一笑。

    单钰博先是把土豆沙拉放在桌上,然后绕到关唯晨的身后将百叶窗打下来,问“您不觉得光线太强,看书时眼睛不舒服吗”

    “没关系,不需要眼睛。”关唯晨合上了书本,放在桌上。

    经他这么一提,单钰博才发现他看的是那天要送他的那本手工盲文书。他想了想,在关唯晨的对面坐下,问“您是因为cy而学盲文的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关唯晨不答反问,将面前已经冷却的玫瑰花茶拿起来喝。

    单钰博揪着眉心努力思索,末了笑道“因为我发现,您比我预想的要温柔更多。”

    “温柔”他挑眉,淡淡道。

    他点头“您自己没察觉”

    关唯晨垂眸思忖片刻,只是说“我不喜欢这么温柔的字眼。”

    看来是自己的恭维出了差错,单钰博挫败地耸肩,用叉子叉起一块土豆往嘴巴里送。

    小篮子里的巧克力手指泡芙早已吃完,留下小碟子里的巧克力酱和餐纸上的香草奶油。关唯晨的手指扶着透明的茶杯,转了转杯子,桌面留下的影子和花影开始慢慢地像走马灯一样变幻。

    单钰博一面吃着沙拉,一面看桌上的杯影、水影和花影发呆。他看到关唯晨的掌心里装满了注满水的阳光,虎口上的疤痕显得更白了。

    “什么时候下班”关唯晨打破了沉默,那些影子仿佛在他举起杯子时,全握进了他的指间。

    “我吃完工作餐,把那边的桌子擦一遍,就可以下班了。”单钰博抬头看他喝茶,将盘子推出去,“您饿不饿坐了一天。”

    他问“你做的”

    “哪儿啊。”看他没有要吃的意思,单钰博笑着继续吃,“帮厨做的。”

    关唯晨放下茶杯,说“我上大学的时候,也在餐厅打过工。那时候是店里的员工轮流做工作餐。”

    他惊讶地说“我们餐厅也是。”

    “那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工作餐”关唯晨饶有兴致地问。

    单钰博想了想,拿出手机看日程安排“这周五的下午,我负责晚餐时段过后的工作餐。您来吃吗”

    关唯晨点头“当然。”

    单钰博忍不住笑了。

    关唯晨始终看着他的笑容,等到他的笑消失,才说话“那天是我不对。我忘了vanessa和cy会过来,也忘了把书给你。我很抱歉。”

    单钰博猜想,这说不定是他来了这么久,真正要说的话。盘子里的土豆沙拉吃完了,他的嘴巴里全是沙拉酱的甜味。他转着手中的叉子,过了一会儿,抬头发现叉子的光会反射到关唯晨的脸上,甚至眼睛里,关唯晨却一直没说。

    “您听”单钰博侧过头,提醒关唯晨听店里的音乐。

    还是中午他们听到的那首曲子,中国传统乐器编曲,江南少女软糯的声音,分不清前后鼻音。

    听了一阵子,关唯晨再度将目光聚焦到单钰博的身上。

    见状,单钰博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您女儿说的话,照理来说,我应该很生气。可是我又觉得,如果我生气,就表明自己已经承认了什么。那算什么会不会在她的眼中,又成了恼羞成怒所以,或许我最多只能觉得好笑了。”

    关唯晨听完缓缓地皱起了眉,良久,他终是低头浅浅地笑了一声,多多少少带上了一些无以名状的自嘲,说“听你这么说,我反而不知道自己应该希望你生气,或不生气了。”

    令单钰博一时想不通的事,恐怕又多了一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关唯晨说这些。他扬了扬嘴角,问“书还送我吗”

    “当然。”关唯晨将书递给他。

    单钰博翻开前面几页,看着上面洁净的页面,再看看关唯晨干净的指尖,问“您今天休假一直在这里,不要紧吗”

    “四点半会有人来接我。”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再望向外面。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有一辆轿车从街口开了过来。从车里下来的是左伊,他通过窗户看到了和关唯晨坐在一起的单钰博,淡漠地点了一下头。

    单钰博点头回应这个算不上有礼貌的招呼。

    “我今晚回纽约,周五过来吃你做的工作餐。”关唯晨起身,对柜台那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又问单钰博,“你懂瓷器吗”

    他跟着站起来“了解的不多。怎么”

    关唯晨将卡递给前来结账的服务生,说“有位收藏家好友,这周开始在旧金山有一场为期两个周的私人瓷器展,周六上午十点钟开展。你要是愿意,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话音刚落,单钰博皱起了眉。

    见状关唯晨说“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对不起,”单钰博预想不到那是怎样一个场合,可直觉已经提醒他不要答应,他只好说,“我对瓷器不是很有兴趣。”

    关唯晨微笑道“没关系,我总能找到一样你感兴趣的东西。”

    单钰博听出他已经识破自己的谎言,不由得微微错愕。

    “不管怎样,我周五还是会到这里来吃饭。”关唯晨拿回自己的卡,“希望你不会让我饿肚子。”

    他愧疚地笑了笑“绝不会。”

    关唯晨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新的水果糖,递给他。单钰博惊讶极了。“给你哄小朋友用。”他说。

    水果味的硬糖是清新柠檬口味,吃进嘴巴里,能酸得整个人表情扭曲。单钰博晚上写材料时吃了一颗,几乎确定这盒糖如果给了哭闹的小孩,恐怕他们得哭闹得更加厉害。

    洗过澡,他和javier一起去音像店租dvd。回来的路上,他们遇上javier的三个朋友正要出去夜游。他们招呼单钰博和javier上车,如此一路把车开到了学校附近的酒吧里。

    人还没从车上下来,单钰博已经从酒吧门口站着的人推断出酒吧的性质。果然,刚才开车的那个男生很快把车泊好,跑上来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单钰博。他几步趔趄,顺势推开了酒吧的门。

    这个时候酒吧里面已经人满为患,进去以后,单钰博很快和javier走散。好不容易走到吧台,点了一杯酒以后,他才在舞池里面看到扭得花枝乱颤的室友。

    酒吧里几乎全是男人,看不到任何的雌性动物。随处都可以看到纠缠在一起拥吻的人,没有人在乎他们到底是不是情侣。

    单钰博在吧台旁边坐了不到两分钟,立刻有一个画着浓妆的长发男子靠过来搭讪,说话间自顾自地用手抚摸单钰博的胳膊,笑盈盈地问他是不是一个人,要不要请他喝一杯。

    “谢谢。”他从调酒师那里拿到单钰博请的酒,靠在吧台上问,“怎么不去跳舞”

    他耸肩“今天太累了,没什么兴趣。”

    “今天第一次来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他歪着脑袋打量单钰博,眼妆在变幻的光影里显得十分妩媚多情。

    单钰博再想往舞池里寻找自己的室友,发现他已经和一个身材健硕高大的男人忘情地吻在一起。那两人互相抚摸对方身体的动作看得单钰博背上冒冷汗。看的时间长了,他有些坐不定。

    长发男人又问“我叫ben,你呢”

    单钰博垂眸看着ben涂了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摸向自己的膝盖内侧,嘴角渐渐地勾起了深谙情迷的微笑“”

    ben的手往前伸,望着他,缓缓道“我猜,你是从曼哈顿来的”

    “不,我从北京漂洋过海而来。”他笑着说。

    ben惊讶无比地眨了眨刷了浓浓睫毛膏的假睫毛“你骗人,北京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帅的男人”

    单钰博遇到了比自己还能说花言巧语的人,忍不住笑出声,他收回腿,转身面对了吧台。

    ben应该早就到酒吧来了,此时说话已经模糊不清。他打了个酒嗝,用那双仿佛蒙了一层迷雾的眼睛望着单钰博,问“那你来美国干什么呢”

    “来看你呀。”单钰博笑着喝酒。

    ben眨巴两下眼,手往他肩上一拍“真是讨厌”

    这一拍险些让单钰博没吞进去的酒喷出来,反倒因而笑得更开心了。

    在那令人迷醉的蓝调音乐结束以后,dj选出来的音乐变得轻松活泼了许多。酒吧里的灯光被打亮,每个人的脸上仿佛都挂着灿烂的光。

    单钰博喝完酒,回头发现javier的朋友在舞池里面跳得开心,正朝自己这边挥手。

    他把酒钱结上,问ben“去不去跳舞”

    “怎么不去”他说着,从椅子上滑下来,拉着单钰博的手往舞池里面跑去。

    第45章

    醒来的时候,脑壳是疼的,单钰博扶着发痛的头,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找东西吃。不料才走出房间,胃里起了反应,他连忙冲向浴室打开马桶盖,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强烈地呕吐起来。

    吐了个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等单钰博缓过劲儿来,连呼吸都是胃酸的气味。他擦掉嘴边的污秽,隐约闻到指尖残留的大麻气味,零碎的记忆一点点地回到了脑海里。他咒骂了一声,按下冲水开关,扶着马桶爬起来。一开始没站稳,他再度滑倒在地上。

    家里没有人。单钰博不确定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的,javier有没有一起。时间是中午十二点,下午三点以后他需要去一趟老师办公室。

    利用这段时间,单钰博洗了个澡,用牛奶泡了一大碗玉米片吃。先前去影碟租赁商店租的dvd果然没有带回来,单钰博寻思着是不是还在javier的车里。可是,他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尚未可知。

    他给javier和tisca都发了消息,问他们在哪里。玉米片吃了两口,再也吃不下去,单钰博拿起手机,看到tisca说自己在实验室,而javier则没有回音。

    单钰博煮了一杯双份浓缩咖啡,信手翻开tisca从加油站弄回来的过期时尚杂志。这本杂志几乎算得上最新从它的封面上还没有留下锅碗底部的压痕就知道。本没有彻底得到放松的神经在喝下浓缩咖啡后,一下子又紧绷起来,单钰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抖,他觉得自己又要吐了。

    他点了根烟,用掌根揉酸痛的眼睛。杂志上有关于纽约时装周的报道,单钰博在里面见到了关唯晨的街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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