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闯也不点明,只是将话锋一转,说出了让大家震惊的事情"至於绑架案那边,更加不需要担心。我过来之前得到的通知,真正的主谋已经投案自首了。"
"自首了"
"是谁"
连晋东与苏沛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赵玫。"
韩闯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连宇乔的身上,嘴角弯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听到这个答案,连晋东有些意外,商群则是面无表情。
"是她"苏沛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眼神变得黯然。对於那个女人,苏沛一直有些怜悯,现如今想憎恨都觉得无力。
看到苏沛沮丧,连宇乔变得烦躁起来,连连嚷嚷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有,我们带了粥过来。"
"我不喝粥"
"那你想吃什么"
被连宇乔这么一搅和,大家又开始为了吃的忙碌起来,赵玫的事被暂时抛到九霄云外。
最后,在苏沛的坚持下,连宇乔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连晋东带过来的清粥喝了个精光。
"连先生,看现在的情况,您还反对连宇乔去苏沛那边吗"韩闯不失时机地游说连晋东,"如果您还不放心,大可以把家里的佣人派去照顾,还不是一样"
不远处,苏沛正拖著受伤的手臂,小心地为连宇乔擦拭嘴角的水渍。
连晋东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调头离去。
做为父亲,他无法接受苏沛的存在;做为父亲,他不愿看儿子受苦;做为父亲,他不得不在矛盾中衡量哪一个决定对儿子更有利;做为父亲,他只能选择将儿子交给苏沛。
也许,早在苏沛抱著连宇乔一起摔下楼梯的那一刻,他心里已经有了面对今天这个局面的准备。
看到岳父头也不回的走掉,商群大致猜到了他的心思,也只好将苏沛拉到病房外做些交待。
房内,韩闯悄无声息地走到连宇乔的身边,俯耳说道"你只是失忆,不用装得像个弱智。"
虎虎生风的一拳重重地打在韩闯的下巴上,他来不及躲避,一时间眼冒金星。
"你干什么"站在门口盯著苏沛的秦晓顺闻声回过头来,韩闯已经被连宇乔打倒在地。
"抱歉,狂躁症患者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连宇乔高高在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半点歉意。
秦晓顺哑然,随即伸手去扶韩闯。可韩闯推开了他的手,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呵呵笑了两声,揉著发疼的下巴说道"是我疏忽了。"
"你在搞什么"秦晓顺怕刺激到连宇乔,只好咬著牙在韩闯耳边嘀咕。
这时,苏沛正好推门进来。看著三个人面对面站著,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可以走了吗我送你们回家。"韩闯若无其事地把问题岔开。
"嗯。"
苏沛点点头,走到连宇乔的身边,问"住我那边,没问题吧"
连宇乔笑了笑,牵住他的手说"我当然要和你住。"
"那就快去换衣服。"
其实,按苏沛的伤势,医生并不赞成他现在出院。除了左臂骨折、皮肤擦伤之外,他还有些低烧。昨夜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没有得肺炎已经不错了。可是,他还是急著想出院,不为别的,就是想单独跟连宇乔相处。
虽然近在咫尺,可没有独立的空间,也是一种煎熬。
坐在韩闯的车上,苏沛忍不住问起赵玫的事。
"她怎么突然跑过去自首了"
"不知道。"韩闯答。
坐在副座上的秦晓顺笑道"不会是因为陷害苏沛而感到良心不安吧"
苏沛没有笑,他想起了昨晚与商群的对话。前脚向他透露自己的怀疑,后脚就重回无辜,时间未免太巧合了。
"就算她不去自首,警察迟早也会找上她。苏沛与连宇乔的照片是她寄给报社的,外加她又是连宇乔的前任情人,犯罪动机成立。"韩闯调了调后视镜,看了看正在发呆的苏沛和面无表情的连宇乔。
察觉到韩闯的动作,连宇乔挑眉,与他在镜中对视。
"照片真是她寄的"苏沛总算回过神来。
韩闯玩味地笑了笑,把目光调开,说"百分之百确定。"
苏沛再次沉默。
连宇乔侧了侧身,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很快到了苏沛的家楼下,秦晓顺与韩闯没有把苏沛他们送上楼,因为苏沛拒绝了。
"房子有点小,你将就著住。"
"少来,又不是没住过。"
"你记得"苏沛看著连宇乔,有点茫然。
"你的事我都记得"最后一个字连宇乔用舌头直接送进了苏沛的嘴里。
他的动作很温柔,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被书本丢中的额头,被掐得青紫的脖子,被压到骨折的手臂。苏沛身上所有的伤都与他有关,连宇乔隐忍著,没让心痛溢出喉管。
"对、对了,昨晚连累了那些保镖,我、我还没跟韩闯道歉"潜进衣服里的大手让苏沛有些结巴。
"不许提他。"连宇乔再次显现凶恶的本质。
顺从的倚在连宇乔的怀中,苏沛仰著头接受他的亲吻。只要是连宇乔想要的,他什么都愿意给。
被抱起来的时候,苏沛有些头晕,大概是发烧的关系吧,视线开始模糊。
"喂"
脸蛋被狠狠掐了一把,苏沛痛得抬了抬眼皮。
"把药吃了再睡。"
苏沛反射性地张嘴,吞下塞进嘴里的药片。清水紧接著灌进嘴里,不急不徐,温度正好。
"睡吧,我守著你。"
是宇乔
苏沛迷糊地想著,瞟到连宇乔的背影。他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吗
睡梦里,朦胧听到一个女声,应该是连家的阿姨吧忘了告诉她,吸尘器坏了,地板可能要用手擦。太辛苦了,还是去买个新的吸尘器再弄地板吧
有好多话想跟宇乔说,可是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没关系的,以后时间还长
苏沛再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连宇乔躺在他的身边,床头的小灯在他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也许是察觉到了苏沛的目光,连宇乔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问"醒了"
"嗯。"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苏沛刚想说他只想喝水,一碗热腾腾的清粥已经端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所以我一直把它放在电饭煲里保温。"连宇乔舀起一勺粥,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送到苏沛的嘴边。
苏沛愣了愣,旋即张嘴吃了进去。
暖暖的温度,让他想哭。
连宇乔看见苏沛低下头,有些紧张地问道"不好吃吗"
苏沛连忙摇头,想想不对,又换成点头。
"不咳好吃咳、咳、咳"因为心急,米粥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苏沛忍不住咳嗽起来,一不小心就碰翻了连宇乔手中的碗,碗里的粥水全倒在了被子上。
连宇乔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抱住苏沛因咳嗽而剧烈震动的身体,小心地护住他手臂上的伤处。
"不好吃我就去换一种,别急"
一听连宇乔的话,苏沛更急了,"不是咳"
"好啦,好啦,别说话。"连宇乔轻轻抚著苏沛的胸口,帮他顺气。
苏沛靠在连宇乔的怀中,咳得通红的脸颊慢慢恢复了常色。
"好些了吗"
"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苏沛感觉全身虚脱,"被子脏了。"
"没关系。你能起来吗我把被子换一下。"
"好。"
在连宇乔小心翼翼地搀扶下,苏沛移至床边的沙发上。
看著不谐家事的连宇乔笨手笨脚地换著被套、收拾碗筷、挥动抹布,苏沛的嘴角溢出一丝极浅的微笑。
"来,换件衣服。"连宇乔收拾停当之后,拿了件衣服想帮苏沛换上。
"哦。"
在连宇乔的帮助下,苏沛脱去身上沾著米粥的睡衣。削瘦的身体呈现出来,原本还算结实的肌肉在连日的压力之下早已消於无形,只剩下单薄的骨架支撑著皮肤。手指滑过那分明的肋骨,连宇乔皱起了眉头。
"我自己来好了。"
避开连宇乔的手,苏沛匆匆扣上了衣扣。他不想让连宇乔为他担心。只是瘦了些,又不是什么大事,比起连宇乔所承受,这些算不上什么。
房内突然安静下来,苏沛抬眼,对上连宇乔深隧的眸子。
"怎么了"苏沛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毫无预警的亲吻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脸上、唇上,让他不得不靠著椅背被动地承接。
唇上的温度有焦躁、疑虑、不安以及温柔与怜惜,它们混合著却又个个鲜明,苏沛能清楚地感觉到其中细微的分别,却不知连宇乔为何突然如此混乱。
"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养胖点。"
憋了半天,连宇乔终於说出这句话,表情郑重得像立誓一般。
苏沛有些哭笑不得。
"笑什么,我是说真的。"
"知道了,我一定乖乖等著你养。"苏沛把被子拉到头顶,以防自己笑出声来。
连宇乔拉下被子,捏著苏沛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严肃地说"我会好好爱你,再也不让你受半点苦。"
苏沛目不转睛地看著他,没有说话。
"你不信"
下巴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苏沛吃痛,向后缩了缩。
"疼吗"连宇乔一下子慌了,连忙放开手。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压到你的伤口了吗"连宇乔紧张的把被子掀开,察看苏沛手臂上的石膏。
"没有,只是你又把被子弄脏了。"苏沛平静地指了指连宇乔的衣摆。
连宇乔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沾了粥水,而且已经蹭到了刚换过的被套上。
"该死"连宇乔低咒了一声,跑出了房间,去拿毛巾擦拭。
苏沛笑著,眼睛有些模糊。
够了,能听到连宇乔如此承诺就够了。他要的不多,也承受不起太多的甜言蜜语,那会让他有种随时会失去的恐惧。这样刚好,在不经意的时候,让他知道连宇乔的心意,这样就够了。
第九章
接下来的半个月,苏沛与连宇乔足不出户,除了每天定时上门的医生与佣人之外,两人再没见过其他人。
期间,苏沛接到过秦晓顺的一个电话,说是想上门看望,不过鉴於连宇乔不悦的表情,苏沛只好婉言拒绝。至於连家那边的人,连宇乔更是直接让佣人转告,一个也不想见。也许是考虑到连宇乔的精神状况,也许是连晋东余怒未消,总之,连晋东与商群一直都没有出现。
没有外人的打扰,苏沛与连宇乔也度过了相识以来最为平静温馨的一段日子。
白天,两个人总是坐在一起聊天,大部分时候都是苏沛在说,从他懂事开始一直说到长大成人,每一件事连宇乔都听得津津有味,而且总是缠著苏沛一讲再讲。不聊天的时候,两人就窝在大沙发上看电视或影碟,从前那些连宇乔根本瞧不上的烂节目现在他也能从头看到尾。
晚上,有伤在身的苏沛一般都睡得很早,而连宇乔因为受失眠困扰,所以常常会打游戏或上网到半夜才爬上床。
随著时间的推移,连宇乔失眠症状也开始慢慢好转,以前是整夜不能入睡而现在至少能睡上四、五个小时。除了偶尔会有点暴躁之外,他的精神状态还算良好,情绪失控从而引发暴力的事情也没再出现。负责治疗的心理医生对他的恢复情况很满意。
一切都很好,苏沛也渐渐放宽心,开始适应这种与连宇乔朝夕相对的日子。
一切都很好,如果他手臂上的伤能快点痊愈就更好了。
因为打著石膏,苏沛的行动有些不便。而贴身照顾他的连宇乔最近越来越投入,尤其热衷於帮他洗澡这件事。
"宇乔,我自己来好了"
"不行,你一只手要怎么洗弄湿了伤口就麻烦了。"
苏沛第101次想将连宇乔推到浴室外面,结果仍以失败告终。
拘谨地站著,任连宇乔将自己剥个精光。无论之前如何亲密,这样子苏沛总有些适应不良。一丝不挂地面对连宇乔也不是太难,难就难在如何控制自己的生理变化。
被人擦背擦到勃起,怎么看都是件丢脸的事吧
如果连宇乔故意刺激他也就算了,偏偏他总是体贴地避开那些敏感的地方,禁区更是让苏沛自己动手,以免尴尬。可是,苏沛照样压不住身体的欲望
"不、不行了走开啊"
来不及远离,白浊的体液喷上了连宇乔的嘴角、脸颊,将棱角分明的俊脸装点得无比情色。
"对、对不起"苏沛慌慌张张地找东西擦拭,可是手边连半块毛巾都没有。
"没关系。"连宇乔捉住苏沛乱动的右手,由单膝跪地改为直立,"是我要这么做的,就算你射在我嘴里,我也不会介意。"
"呃"这样羞耻的话让苏沛不知如何回应是好。
"看我的服务这么周到,来点奖励吧"
带著腥膻味道的亲吻煽情之余更像是一种安抚。
每次都是如此,只要苏沛有了反应,连宇乔就会帮他解决。第一次看他含住自己,苏沛脑中的惊吓绝对多过快感,不过,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而且还十分期待。不过,完事之后连宇乔从来也不做过多的要求,顶多是一个吻,大概是怕碰到苏沛的伤口吧,毕竟连宇乔在房事上从来都是属於"狂野派",要规规矩矩的做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洗完了再出来。"
将苏沛身上的水渍擦干,连宇乔为他穿上宽大的裕袍,然后将人送至浴室门外。
"宇乔"
"嗯"连宇乔正在用毛巾擦去苏沛留在他脸上的东西。
苏沛咽了口唾沫,低头说道"我也可以的。"
"可以什么"连宇乔放下毛巾,不明所以地看著苏沛。
苏沛避开他的目光,神情变得局促。
连宇乔上前,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刘海,柔声问道"怎么了"
垂下目光,连宇乔能看见苏沛秀气的鼻梁,以及伸到他裤腰之上的手指。
丝质的睡裤裤腰处是松紧的,轻易就被褪到了非正常的位置。异常鼓胀的部位在贴身的内裤之下,形状一览无余。
直到看著苏沛蹲下身子,细长精致的双眼平视自己的身体中心,连宇乔才陡然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