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冷静想一想,和他在一起到底对不对。"
樊灵苦笑一声,幽幽地说"爱情这种事,哪有什么对错可言。如果能够冷静得下来,也就不是真正的爱情了。"
"你不在乎我和他的事?我们"
"哥,"樊灵打断了樊晔的话,握着他的手说"这是你的生活,别人没有权利干涉。不管你爱上什么人,你始终是我哥哥。"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爱到最后。"樊晔回握着妹妹手,心中一片茫然。
art 1
同一座小城,同一家旅馆,同一个房间。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原点。一如既往的优柔寡断,一如既往的为情所苦。
四年前,不,应该是四年零7个月前,阿昕曾陪我到过这个地方,那是在佑林的母亲见过我之後。
如果不是经过那一场激烈的争执,我实在无法想像,一位温柔慈祥的母亲会变得那麽面目狰狞。她的每一句指责都是锋利的箭矢,在我的身体上划下伤口,久久不能痊愈。联想到自己的父母,我更加胆怯。思想传统的他们完全不可能接受我与徐佑林的关系,说不定会与我断绝关系。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不能
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我整整想了三天,最後下定决心与徐佑林分手。这不是我第一次想分手,事实上,我说过很多次,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起这个念头。只是每次一提出来就会被佑林又哄又求的逼著收回。不过,这一次不同,我是真的下了决心。
阿昕知道我的想法之後很诧异。
"哥哥,你舍不得对不对?你说过你爱他啊!如果真正相爱怎麽可能割舍得下?"
"爱他又怎麽样?舍不得又怎麽样?我不是女人,光凭这一点就让我不得不去割舍。"
"男人和男人,永远都得不到幸福吗?"
"当然不是。我幸福过了,只是求不到永远。"
是的,我幸福过了。我知道这世上有个人把他全部的感情给了我,我知道有个人不论我健全与否都愿意陪伴我只是,长相厮守对我们来说太奢侈。
回家的路上,我一再告诫自己要坚持住,千万不能动摇。可是,当我推开家门,看到他站在屋内的那一刹那,我差一点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原来,我根本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坚定。原来,我是那麽渴望见到他。一想到从今往後要离开他,我就觉得心如刀绞。
就在我动摇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一旁母亲。她的眼底噙著泪光,万般疼爱地看著我。她已经从徐佑林的口中得知我残疾的消息,都说伤在儿身心痛在娘心,我知道对於我的伤,她比我更难过,而现在她却强忍著伤心来安慰我。
面对这样的母亲,我怎麽能再这麽自私的放任自己的感情,让她再次伤心难过?
当徐佑林支开众人,单独面对我的时候,我咬紧牙关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没有回答,只是撕开了我的衣服,完全不带任何疼惜的在我身上又啃又咬。我闭著眼睛承受著,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我不会反抗。
可最终,他还是舍不得伤我。只是伏在我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不要丢下我。"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我感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有些湿润,他一定是哭了。
试问我樊晔何德何能,可以让他如此爱我?
我心软了。
如果他真的诉诸暴力,也许我不会动摇,可是,他偏偏所以,我再次改变了决定。
第二天,当我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就感觉他在吻我。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个很平常的早安吻,可後来慢慢变了质,他越来越用力地吮吸我的舌尖,手也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直到到现在我都在後悔当时没有推开他,因为我的母亲正好在那时走了进来。
我们都忘了那是我父母家,我们都忘了门没上锁。
我先听到母亲的尖叫,随後是父亲的怒斥,然後是徐佑林的恳求声一波又一波地冲进我的脑子里,让我头痛欲裂。徐母的事件又在重演,我无力面对,只想逃走。事实上我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客厅。
徐佑林追了出来,心疼地搂著我。我听见他在冲著我的父母大喊"我爱樊晔,我们在一起已经五年了!"
我大惊失色地捂住他的嘴,却还是迟了一步。我眼睁睁地看著母亲倒地昏迷,父亲心急如焚地将她送往医院。
这就是我一直挥之不去的梦魇。因为爸妈在那次出门之後,就再也没能回来。我与徐佑林是间接害死他们的凶手。
灵灵和阿昕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一直安慰我说那只是一场意外,可我却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从那以後,我努力地忘记徐佑林,积极地过著一个人的生活。就在我自以为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再一次闯了进来,轻易打破了我辛苦建造的壁垒。
不知从何时起,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帮他。不断地告诉我有关他的事,不断地告诉我他在如何如何为我付出。这让我觉得十分烦躁,如同找不到出路的困兽。而徐佑林也毫不懈怠地纠缠於我,执意让昔日的爱恋死灰复燃。
也许,我从未停止爱他。只是为了逃避,把怨恨当成了隐藏爱意的手段。所以,我才会在知道他和原野的事情後,感到愤怒不安,或者说不安远远大过愤怒。
我是如此的不安,原野的事像在提醒我,我和徐佑林的关系有太多隐患。
我是真的害怕,当自己真的决定抛开一切顾虑的时候,仍然求不到永远。
就这样心烦意乱的过了几日,我决定先不去想这些事。於是,我先到s城,打算解决工作的问题再说。前些日子,我的大学老师为我推荐了一份工作。
一周以後,我终於安顿了下来。其间我打了个电话给灵灵,她说徐佑林没有再找过她。我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怅然。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交谈变得十分困难,我扯开喉咙外加指手划脚才从酒保的口中问清楚阿昕的位置。穿过拥挤的人群,我七拐八拐地才找到酒吧後面的休息室。
今天我本想打电话告诉阿昕我的情况,叫他不用担心,可是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找不到他,只好到他工作的酒吧来碰碰运气。
我的运气不错,他的确在休息室里。
轻轻扣上门,我用力贴著墙壁才不至於跌倒。付雷霆与可昕怎麽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顺过气来,付雷霆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们出去谈。"
"阿昕他"
"他睡了。"
我不再说话,跟著付雷霆走出了酒吧。
"我和樊昕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这件事。"付雷霆点了一根烟,打火机的火光一闪,照亮了他拧起的眉头。
"你们"我把双手插进了裤子两侧的口袋,尽量让自己站直。
"我们在一起四年多了,在你们回老家之前。"
我大吃一惊,居然那麽早!
"其实你早就察觉了,只是一直不敢确认吧。"付雷霆突然扔掉了手中刚刚点燃的香烟,直直地看著我,说"你和徐佑林经历了这麽多事,应该也明白感情的事没什麽道理可言。所以,我决不会和樊昕分开,希望你不用阻拦我们。"
"两个男人,怎麽可能一直在一起?" 其实,我根本没有立场去阻止他与阿昕在一起,他大可不必那麽担心。
"一直在一起真有那麽重要吗?如果不相爱,在一起也没意思。所以,只要在相爱的时候努力去珍惜每一秒就够了。"
"你既然爱阿昕,为什麽娶灵灵?"
"樊灵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那只是权宜之计。反正我和樊昕都是男人,婚姻的对我们不重要。"
"你就不怕阿昕怀疑你变心?"
"相爱的基础是信任,如果你不信任对方,如何去爱他?"付雷霆的表情很严肃,我知道他在争取我的认同。
"如果你是真的爱阿昕,就和灵灵离婚吧。"
"我正有此意。"
我对付雷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s城的夜晚几乎见不到星星,我对著漆黑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有付雷霆一半坚定,也许我和徐佑林就不会多受这许多磨折。
佑林,你现在在哪里?如果我告诉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还会不会要我?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四年前与徐佑林一起居住的小区。我们供的那套房子,也许早就被他买了吧。我心里这麽想著,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房门口。
地缝里有光线透出来,我低著头,呆呆地看著那一道光影。
突然,门开了。徐佑林就站在门口。
他说"你回来啦。"
我三步并做两步,扑到了他的怀里。
art 2
我牢牢地抱住樊晔,生怕他下一秒又从我的身边溜走。
"很累吗?"我问。
"嗯。"
"那回房间去休息吧,"我抱起他。
"我想洗澡。"
"好,我去放水。"
我将樊晔放在床上,走到浴室去帮他放水,试水温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
"晔,醒醒,可以洗澡了。"当我放好水出来,樊晔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
"你帮我洗。"樊晔没有睁开眼睛,却把手伸了过来。
我抱住他,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脸颊,说了声"好。"
上次樊晔这麽对我撒娇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们之间是真的雨过天晴了?
小心地帮他褪去身上的衣物,我轻轻地把他放进浴缸里。
氤氲的水气把他原本白皙的脸熏得粉红粉红的,我跪在浴缸旁边,将沐浴乳倒在手中,仔细地帮他清洗身体。零距离的接触,却不带一丝情欲。不是我自制力好,而是不想打破这梦境一般的温馨感觉。
樊晔仍然闭著眼睛,把头埋在我的颈边,任我拨来拨去,偶尔会因为触到痒处而扭动一下。
折腾了半个小时,终於洗完了。我把他抱回了卧室,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