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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另一半 第19节

作者:康楚 字数:20515 更新:2021-12-18 10:17:37

    “喂”无端被骂,韩闯有些恼了。

    秦晓顺不管那许多,接着问“你想跟他分手吗”

    “怎么可能”韩闯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秦晓顺一眼。

    “那你就不要玩这种幼稚的把戏,现在就去跟他把话说清楚。相信我,爱情是经不起任何猜忌的。如果你不想便宜了那个第三者,就该把话摊开来讲。”秦晓顺神情严肃,俨然就是一个爱情专家,“何况,你真的确定他另有情人”

    “我不知道。”

    躺倒在草地上,将双手枕在脑后,韩闯透过墨镜看着暗暗的天空发呆。秦晓顺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那墨镜,嚷道“不知道就更要去更个明白,就知道拿我当枪使,这是谈得哪门子恋爱啊”

    少了那层遮蔽,阳光一下子射进韩闯的眼里,让他不得不眯起双眼。

    拉上窗帘,隔绝了窗外的阳光与宜人风光,黎湛沉入黑暗之中,就像自耀眼的晴空中坠落幽深的谷底。与韩闯相处时,他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却还是什么也抓不住。他们相爱吗他们是恋人吗转了一大圈,这些问题还是没有答案。

    趴在床上,将脸埋入枕中,黎湛全力放松身体,希望在这安静到令人窒息的空间里,让心中焦躁的情绪得以释放,可惜心头如符咒一般如影随行的紧绷感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吱呀──

    房门轻微的响动转来,黎湛来不及抬头,一个熟悉的重量就压在他的身上。

    “我看着你跟何美琪走进去,她挽着你。”韩闯的声音听起来像闷在一个大罐子里。

    黎湛没有回应,静静地听着。

    “她怀孕了,孩子是钱永胜的。”韩闯顿了顿,继续说“她对你一直没有死心,你们原来就是一对你会回她身边吗”

    忍着心头的刺痛,韩闯还是将这个难于岂齿的问题问出了口。黎湛之前与何美琪在一起四年多,现在何美琪怀着钱永胜的遗腹子,孤立无援的,以黎湛的性格只怕多半会韩闯不敢想。

    “我会照顾她。”原来孩子是钱永胜的,黎湛不由一阵伤感。“对不起,瞒着你去见她”

    “你想回她身边”

    “我”

    “我不准你想就这么把我甩了,门都没有”韩闯暴跳起来,野蛮地将黎湛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姓黎的,你是我韩闯的。你要是敢离开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黎湛似乎被他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

    “你”韩闯哽了哽,说“何美琪那边只要给她钱就好了,让她们母子衣食无忧就是最好的照顾,我不准你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们一起长大的,我认识你比她早,她凭什么跟我争”说完,韩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黎湛的身上,看似轻松,实则紧张万分。

    感觉黎湛的手抚了抚他的头发,韩闯抱住了他的身体。单薄的衣裳传递着对方的体温,温温的,渐渐灼人。

    “说话呀”韩闯有点沉不住气了。

    “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你不会去找何美琪了”

    “我怕你打断我的腿。”黎湛一笑,震动的胸口让贴着它的韩闯脸部发麻。

    “你发誓。”

    “我发誓。”黎湛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说“我绝不会离开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韩闯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却没想到黎湛居然还有下文。

    只听他认真地说“只要你发誓与秦晓顺断绝关系。”

    “我在说你和何美琪。关他什么事”

    “公平一点,不可能只是你要求我吧”黎湛扫开韩闯额前的头发,让他能与自己对视。

    昏暗的房间里,双方的表情都不太真切,可黎湛咄咄的眼神却是丝毫不能忽视。

    “我跟秦晓顺只是朋友”

    “好到可以上床的朋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韩闯微微报赫,秦晓顺和他的关系的确比较亲近,可是自从与黎湛在一起,他就根本没再碰过秦晓顺,“哪有你和何美琪那样牵扯不清。”

    “我可从来没有碰过美琪,我告诉过你,我只有你而已。”

    “不可能”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韩闯半撑着上身,不敢相信地看着黎湛,好半天才喃喃道“那,我们上床的时候,你是第一次”

    回想那次在诊所与韩闯的第一夜,黎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你是第一次居然也敢上我”

    韩闯傻了,想当初他肯硬着头皮做了下方,一来是想补偿,二来就是怕他跟男人做没经验,现在倒好,他居然是完全没有任何经验。想起自己当时在他身下吃的苦头,真是欲哭无泪了。早知道这样,反正上下都是第一次,还不如干脆就上了他了现在弄得一直翻不了身,他冤不冤呀

    “我的心从始至终都在你身上,何美琪不过是帮我在爸爸面前遮掩的借口而已。”说起自己的父亲,黎湛不由眼神一黯,“这次瞒着你去看她,就是怕你会误会。结果,被你揭穿了不说,居然还招来一个秦晓顺,真是怕了你了。”

    回想突然看到秦晓顺坐在韩闯身边的情景,黎湛差点没呕出血来。自从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再到见到这个魅力不小的男人,黎湛的心里就像扎进了一根刺。韩闯不是什么纯情的角色,床伴是招手即来,能像秦晓顺这样被他视为朋友的却是绝无仅有,这怎能不让一心只想独占他的黎湛急得团团转

    他第一次迫切地需要韩闯的一个承诺,趁着韩闯在意何美琪就像他在意秦晓顺,来一次交换吧让他安心,他只有这个要求。

    就在黎湛焦急地等待答复时,韩闯的心思却根本没在这个问题上。

    胸前一阵湿热,黎湛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看着埋头在自己身上舔来舔去的人,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阿闯”现在可是白天,就算拉上了窗帘,也是白天好不好

    韩闯不知何时已经脱去了自己的上衣,肩背诱人的线条在黎湛的眼中晃动着,让他不由地长吁一口气,以平复体内突如其来的躁动。

    粗鲁地将黎湛的裤子拽下来,韩闯的动作又急又猛,但是仍没忘记专挑敏感的地方下手。韩闯异于平常的兴奋让黎湛有些迷惑,只是疑问还来不及出口被他悉数吞进了嘴里。他不知道,韩闯正十分努力地想要扳回一城,以解他被“压”之“恨”。

    百倍激情的热吻,力道十足的抚摸,直到大腿被架上韩闯的肩膀,黎湛才猛地清醒过来。

    “不行”扼住韩闯的手腕,黎湛制止了他的动作。

    “为什么”低头在黎湛的颈间咬了一口气,韩闯停得很不情愿。

    黎湛收回双腿,说“你还没有发誓。”

    “好吧。”韩闯抿了抿嘴唇,郑重地说”我发誓,决不再跟他上床。”

    黎湛没有回答,也没有松手。

    “自从你上次跟着新叔回来以后,我就没再找过别人。”

    黎湛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韩闯的双手放在了自己胸前。

    感觉到黎湛的心跳,韩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把他叫过来,只是纯粹想气你。”

    “”

    “知道你去见何美琪,我很生气。”

    “所以你要以牙还牙就像你对连宇乔干的”黎湛皱眉。

    “嘿,他也报复了我,别说得好像只有我会这么干”韩闯仍然理直气壮。

    孩子气的家伙拍了拍他的脸颊,黎湛暗自叹了口气。

    “我爱你。”

    “你再说一遍”自从上次在旅馆之后,韩闯再也没听黎湛说过这三个字。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黎湛笑着揉乱了韩闯的头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贴着他的耳朵问道“看到你和秦晓顺在一起我也很生气,你说我要怎么报复”

    “你想怎么报复”韩闯有些喘,因为黎湛将手伸进他的裤子。

    “我比较喜欢体罚。”别有用心的抚摸,很快让某人的欲望抬头。

    “你刚刚才说爱我的”韩闯挣扎着,试图打个商量。

    “没错,我现在正打算好好爱你。”

    扯下韩闯身上最后的一块布料,黎湛依葫芦画瓢地将韩闯的双腿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我真的很爱你,不要再考验我了。”黎湛一边动作,一边恳求。

    韩闯觉得脑子里像被灌进了一大桶浆糊,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喜欢听到黎湛说爱他。努力放松身体,韩闯迎合黎湛的侵略。他的温度让他心安,虽然被进入时仍免不了疼痛,但他心甘情愿。

    疯狂地亲吻抚摸,以最原始的方式传递着相互的感情。澎湃的不止是身体,还有两人的心

    情事过后,韩闯窝在黎湛的怀中,静静地感觉着他的呼吸。

    “情敌”问题得以解决,他由衷地感谢秦晓顺的指点,不然以他死不服输的性格,再加上黎湛极度内敛的情感,不知道还会生出多少波折来。可是,这话只怕不能跟黎湛说了。

    “我也爱你。”

    黎湛睁大了眼睛,无法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如果你下次让我在上面,我想我会更爱你。”韩闯接着说。

    黎湛没有回答,只是笑着以吻封缄

    theend

    45鲜币朽木良禽上──男人的另一半番外篇ii

    要事缠身,写文不得不停两周左右

    现将男人的另一半出书版番外贴出来,补偿一下大家

    这是秦晓顺的故事,没有看过男人的朋友也可以直接当成新文来读。

    因为字数太长,需要分上下贴出

    朽木良禽朽“沐”良“秦”

    ──男人的另一半番外篇ii

    长形餐桌,六人晚宴。

    高沐绷著一张脸,努力吞咽盘中的食物,动作快得像饥民。我发誓我没有半点讽刺他的意思,也没有夸大任何事实。事实上我很同情他,如果在我面前也有那麽几个拼命骚首弄姿的女人,估计我会失常得更加厉害。

    “看什麽呢鬼鬼祟祟的。”大约是我躲在柱子後面偷窥的行径过於明显,韩闯忍不住发出疑问。

    我本想假装无事,可眼尖的他还是发现了高沐。

    “他在干什麽”韩闯问。

    面对一个同我一样好奇心强胜并且没什麽口德的家夥,我实在不应该多说什麽。可是,这个人是韩闯,我怕死他不达目地决不罢休的性格了,所以

    “他在相亲。”

    “相亲”韩闯的脸上闪过爆笑的前奏。我後悔了,真不该告诉他这个。

    “他年纪不小了,想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而已。”

    “都什麽年月了他还干这个相亲哈哈哈”

    我狠狠瞪了韩闯一眼,警告他不要太过分。像韩闯那样的男人是不会理解高沐这样的男人的。当然,我也不太能理解。通过传统的途径认识某个和自己条件相配的人,然後平平凡凡地过完一生,这样的方式不适合韩闯,也不适合我,却十分适合高沐。高沐是个好男人,温和、体贴、循规蹈矩,他一定能找到一个好女人组织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不过,看他现在对面坐的那三个,呃我持保留态度。

    “进去吧,有位置了。”苏沛走了过来,通知我们入座。

    忘了说,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平安夜。我、苏沛、韩闯以及他们的某某和某某相约在这家西餐厅吃个晚饭。虽然我一直觉得兴师动众地过这麽个不属於自己的洋节有些好笑,可是回头想想能多个理由和朋友聚聚其实也不错,反正我向来热衷於吃喝玩乐。

    因为没有事先预定位子,我们不得不在餐厅排队等候,没想到碰见前来相亲的高沐。高沐是我的室友,正确的说是我母亲派来监督我的“探子”,不过鉴於我所向披靡的个人魅力,他基本已经倒戈了。高沐上周就告诉我了他要相亲的事,不过今天我们撞在一起属纯巧合,虽然我一直很好奇老实巴交的他要怎麽追女人。

    “高沐在那边,过去打个招呼吧。”

    视力不佳的苏沛居然也发现了高沐,还热情万分地走过去打起了招呼,害我连躲起来的机会都有。

    “真巧”走到高沐面前,我傻兮兮地冲他挥了挥手。出人意料的,他竟没有半点尴尬,反而很大方地与我们寒暄起来。除了在看到韩闯时,稍稍有点别扭。

    “你们也过来吃饭”他问。

    “听说这里的牛排很不错。”苏沛回答。

    高沐的气质与苏沛很相近,长相也同属斯文型的,看起来真像两兄弟。我想我的潜意识里一定是极度偏好任何与苏沛相似的东西,所以当初才会欣然接受高沐这个室友。

    “你们怎麽还站在这里不打算吃饭了”连宇乔的声音突然插了起来,仍然是一贯的强势。

    对於这个极端自我的男人,我一直没什麽好感,真不明白苏沛为什麽会看上他相比之下,韩闯的另一半──黎湛就要顺眼多了。虽然表面上冷淡了些,可是起码懂得什麽是礼貌好吧,基本上,我觉得“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非常精辟,所以我才会看不出连宇乔与黎湛的好,而苏沛和韩闯却把他们当成眼中宝。

    话转回来,五个男人中包括两对情侣以及一个单身汉。呵呵,难得高沐这样的异性恋者不把我们当怪物,还敢跟我住在一起,勇气可嘉。

    “秦晓顺”

    “嗯”

    我顺著声音的方向抬头,才发现韩闯他们已经在二楼坐定。二楼是夹层式的设计,靠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一楼的大厅。我与高沐道过别,三步并做两步走上楼。刚坐稳,好奇宝宝韩闯逮到机会又开始发问。

    “高沐真的是在相亲吗怎麽一次有六个人”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没理他。

    意外地,向来沈默的黎湛居然答了上来“应该是六人晚宴,三男三女,选择面比较大,也不容易冷场。现在好像很流行这种相亲方式。”

    韩闯一边点头,一边挑眉问道“你怎麽知道得这麽清楚”

    “美琪有跟我提过,她最近也参加了一次。”

    看著黎湛如此镇定地回应韩闯醋意横飞的问题,让我不禁为他捏一把冷汗。据我所知,那个“美琪”一直被韩闯当成“情敌”的不二人选,黎湛好死不死要去踩那颗地雷,只怕会被韩“小人”报复得很惨。

    遗憾的是,我没能看到那令人期待的“翻脸”场面。不知道什麽原因,原本还在吃飞醋的韩闯突然一下变得笑意盈盈,还露骨地与黎湛“眉来眼去”,看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没多久我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原来黎湛早就在桌子底下握住了韩闯的手,有效地安抚过了。

    再看坐在对面的苏沛与连宇乔,举手投足都保持著情侣间特有的默契。突然间,我被孤独感团团围住,有些不爽。所以说逢年过节,单身的就不该和成双成对的一起行动,白白受了刺激。无聊地别过脸,视线扫过楼下高沐那桌,正见他抬头,我微笑著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高沐也笑了,不过很快又投入到他的相亲宴会中。我没在意,因为我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高沐隔壁那桌。那桌的男人冲我扬了扬酒杯,显然把我刚才的动作当成了对他的示意。

    好戏上场了,谁说我孤独来著

    找个借口甩开那两对只记得卿卿我我的家夥,我顺著那人的示意走出了餐厅。站在街边,看他体贴地将与他同行的女士送上出租车,然後向我走过来。

    “arryxas”他说。

    他的声音很低,却又平滑如瓷器,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不过我没有回应他的开场白,只对他淡淡地笑了笑。我十分清楚自己的笑容有几级杀伤力,所以,当他眼中闪过心动的光芒时,我并不感到意外。

    “街口拐角有家影院,现在过去正好赶上开场。”他又说。

    看电影我愣了愣。一般情况下,这种约会都是直奔主题,如此迂回的我还真是第一次遇上。看了看满街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再看看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我通常对玩伴的要求很高,能看上眼的不多,所以觉得错过他有点可惜,虽然我并不喜欢与一夜情对象有过多交流。

    “现在还能买到票吗”我记得在这种大家都赶著出来hay的节日,影院通常都会爆满。

    “我有票。”他突然地揽住我的肩膀,推著我向前走。

    这种勾肩搭背的感觉很奇怪,自从我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之後,就再也没在公共场合做出这样的举动。虽然嘴上说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虚的。离经叛道这种事做起来并不总是那麽理直气壮。反观他似乎也不是很自然,不过与我不同,倒像是怕我会突然逃跑,所以要将我控制在他的力量范围之内。

    “是什麽电影”居然事先买了两张票,不是被人放鸽子临时拉我来凑数吧後面那个问题我没问,反正过了今晚就不会再有交集,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只会让自己觉得不痛快。对於我来说,他不也一样是个临时拉过来打发无聊时间的人麽

    “金刚,主角是一只大猩猩。”他一边说一边看了我一眼,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票是公司当福利发的,没见到你以前我都没想起它。”

    “我让你想起了那只大猩猩”我笑。

    “听说那只猩猩很可爱。”他很从容,虽然是应对我的玩笑,但是表现得十分诚恳,感觉就像是在直接夸赞我。

    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别过脸,不再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因为某人的一句话而暗自欢喜,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眼见苏沛与韩闯找到了心灵的归属,我也是有些期盼的,这个人会是我的另一半吗

    对一个认识不到半小时的人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白痴啊你我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甩掉了脑子里的神经念头。

    走进影院,电影已经开场。领位员打著电筒将我们带进去,我明显感觉到周围打量的目光。两个男人在圣诞节相约出来看电影很奇怪吗他似乎也察觉了,不过仍然表现得十分坦然。无形中,让我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喜欢男人的男人们大多躲在隐蔽的夹缝中,为了迎合别人的目光勉强隐藏自己的本性。我鄙视这种心态,却又对大环境深感无奈。在这种阴暗的背景之下,想在阳光里与同伴牵手同行是一种奢侈,久而久之演变成爱上一个人是一种奢侈,接下来与爱人相知相守就成了更大的奢侈除了游戏人间,我还能做什麽

    银幕上,剧情慢慢铺陈,主角们上了船、入了岛却仍然没有遇上大猩猩。我开始觉得乏味,却只能耐著性子观看,碰到琐碎的笑料时随著众人呵呵傻笑两声。

    “猩猩马上就出现了。”他在我的耳边低语,隐约透著笑意。

    这人是蛔虫吗我转头看他。我们挨得很近,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影片里女主角被擒後,土著将她送上了祭台,我身边的男人十分热情地加以解释“美女是野兽的祭品。”

    湿润温暖的气流划过我的耳边,若有似无地加速血液的循环。我笑,说“我不喜欢美女。”

    “里面目前还没出现美男,那你看我好了。”他回答。

    还以为不会再碰上像韩闯那样明明是厚脸皮却招人喜欢的家夥了,我不禁笑歪了嘴角,勉强正经地说“那只猩猩不比美男差。”

    闻言,他立刻凑到我面前,紧张地说“你喜欢人兽这不好吧”

    噗哧──

    我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来,立刻引来了周遭观众的白眼。他马上用食指压住自己的嘴唇,示意我禁声。银幕上折射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映出他迷人却又带点顽皮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心头有一块地方陷落了。

    我们没能把电影看完,大猩猩为了营救美女而与恐龙展开恶斗的时候,他拉著我的手,将我带出了影院。

    他很强势,而我天生缺乏控制欲,当我们默契十足地滚到他家的床单上时,双方都投入了极大的热情。他吻著我的头发,我将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呼吸因为彼此变得紊乱。喜欢看他费尽心思取悦我的样子。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锺情

    我来不及细想,就与他一起攀上情欲的巅峰,恍惚间,听见他说爱我。不是幻觉,即使我的精力不太集中,也能确定那不是幻觉。

    若是平时,我会一笑置之。但这次,我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爱这个字包含太多太多的内容,我从来不曾说出口,甚至在听到它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退避三舍。可眼前这个人

    “吓著你了”大概是我呆滞得过於明显,他有些尴尬。

    摇头还是点头我不知道。

    “其实”他为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动作是那样自然,然後他说“我觉得已经认识你很久了,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东西很吸引我。”

    他的语速很慢,就像是怕我听不清楚。而我,却已经开始浑身僵硬。在今天以前,我从来不会把这种话当真,但现在我竟然有些期待,期待他能说出些什麽海誓山盟来。我这段时间一定是被刺激过度了,成天看到韩闯他们在眼前恩恩爱爱果然有害身心健康。

    “浴室在哪儿我想洗个澡。”我推开他,下了床。

    他也跟著下了床,将我带到浴室里,在为我关门的时候郑重地说了句“我是认真的,希望能跟你在一起。你好好考虑一下,洗完了就答复我。”

    他的表白一如我现在赤裸的身体,没有遮蔽,坦坦荡荡。不等我回答,他就关上了门,留我一人傻傻地站在浴室中。

    不经意发现浴镜中的自己正在笑著,竟是源自内心的喜悦。褪去情欲的外衣,还原本质的自己,我原来依然憧憬爱情。也许,过去的抗拒只是为了等待今日的时机,是时候经营一份感情了,在我对它仍然有渴望的时候。

    仔细地将身体清洗干净,我离开了水汽氤氲的浴室。门外微凉的空气激起身体本能的反应,我抱紧双臂,双眼对上他充满期待的视线。我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微笑地看著他。渐渐的,就像一种传染,微笑也在他嘴角扩散开来。

    看著他走向我,一步步,带著新的生活靠近我。我的心情激动起来,他的步伐却被一阵门铃声截断。

    “我去看看。”他依依不舍地说。

    我点点头,趁机拿起手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大冬天的,只挂条毛巾在身上可是很容易感冒的。可是,没等我擦两下,他又匆匆跑了回来,一把抓住我的双肩说“帮个忙,先躲一下”

    “什麽”

    我还没搞清状况,就见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我的衣服塞到我手里,然後将我强行推入落地衣橱中。

    宽大的衣橱站进一个人是绰绰有余,可被人推进来却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我刚想问他为什麽,没想到他连衣橱门也给关上了。黑暗瞬间掌管了我的视线,衣橱里各式衣服的不同面料贴上我的皮肤,纷杂的质感顿时变得清晰异常。

    “搞什麽鬼”我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刚想推门,他却再度将门打开,同时把床上的床单塞了进来。

    “我一个朋友来了,你在这里躲一下,我把他打发走你再出来。”他焦急地说著,说完还不忘吻了吻我的嘴角。

    衣橱门再次关上,我拿著两人刚刚还在上面翻云覆雨的床单傻傻地站在里面,感觉就像偷情时遭遇正牌夫人捉奸的黑市情人。衣橱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他们在高声谈笑,而我却像只过街老鼠,躲藏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

    沾满情事味道的床单隐隐散发著恶臭,我闭著眼,努力压制胃里翻江捣海的感觉。身体越来越凉,有水滴从头发上滴落,沿著脊背一直寒进心里。我机械地拿起挂在身边衣服,西服、衬衣或其他的什麽,缓慢地擦去那些水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锺,他终於打开了柜门。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朋友会突然过来。”他拉著我的手臂将我牵出衣柜,一脸歉意。

    虽然接触的时候很温暖,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

    “不早了,我该走了。”

    “就走”他有些吃惊。

    “不走你还能再来一次”我笑了,不用镜子我也知道这笑容有多僵硬。

    他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为什麽要生气”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若无其事地反问。

    “那我刚才的问题”

    “什麽问题”我假装不明白,心里却暗暗下定主意,他要是敢把“想跟你在一起”这种话再说一次,我就一拳挥过去。

    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了我的意图,停顿了半天之後,摇头说了句“没什麽。”

    我穿戴整齐离开了他家,他一直送我到楼下。我没有回头,也没说“再见”。不过我知道,他的视线就像钉在我背後的物件,一直跟了我很远很远。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客厅照例亮著灯,高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著书。

    “回来啦”见我进门,他起身接过我的外套,将拖鞋放到我的脚边,说“你又过时间了。”

    十二点前到家是我妈妈对我的硬性规定,自从我搬出来住之後这个规定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高沐搬来以後,它又开始重出江湖。虽然高沐不会像妈妈一样过来拧我耳朵以示惩戒,不过被唠叨也是很烦的。平时我一般会嘻皮笑脸蒙混过去,不过今天没这心情。

    “少在这里拿个鸡毛当令箭,我都这麽大人了,晚上不回来又怎麽了”

    被我的话噎到,高沐明显滞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如果晚上不回来就打个电话,别让我担心就行。”

    “有什麽可担心的”一脚踢飞脚上的鞋子,我连拖鞋也懒得穿,光脚直接冲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一间卧房,一间工作室,我当初租下这套房子的时候就是做的这个安排,连妈妈让高沐过来借住时都没想过要做改变。我的工作室就是完全属於我的地盘,谁也不准进,谁也不能碰。所以高沐住进来一年多都没进去过一次,每天晚上只能在我的卧室里打地铺。不过他很知足,从没抱怨过什麽。可能吃过苦的人,都特别懂得感恩与珍惜。

    在堆满资料的大书桌上趴了一会儿,我感觉全身无力,可脑子里却异常活跃,就像细胞们纷纷跳起来闹独立闹分家。烦躁之下我只好站起来,点了一根烟,将cd机的音乐开到最大,然後来回在房中踱步。这是我的习惯,让音乐代替思维,闭著眼走两步,什麽也不想就能平静下来。

    不过,这该死的方法好像失灵了我发疯似的一样在原地狂跳。头都要炸开了,真恨不得能将它给甩出去。

    “晓顺晓顺”高沐的声音伴著敲门声强硬地穿过音乐,直击我的耳鼓。

    我没有停止跳动,双眼死盯著那张不安振动的门板,就是不愿上前一步。

    ──

    我可怜的房门随著一声巨响轰然倒地。一张青筋爆起的脸从我面前一闪而过,然後音乐停了,世界一片寂静。

    “太晚了,早点睡吧。”

    高沐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平和,我却看见他微颤的手指。真是难得,万年木头人也会有激动的时候。

    “你踩到我偶像了。”我瞪他。

    高沐低头,这才发现他的大脚正踩在hughjackhjackan的海报也被弄到了地上。我承认我有点幼稚,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孩一样把电影明星的画像贴在门後。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同意高沐踩它。

    “对不起。”高沐连忙道歉,弯腰想将海报捡起来,可是海报的一头还粘在门上,结果“嘶啦”一下,变成了两半。

    看著偶像裂成两半的脸,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赔”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可高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笑出声来。

    “你还敢笑”肺里的空气一下子涨起来,我感觉自己就快爆开了。

    “不笑,我不笑”强忍住笑意,高沐示弱地举起手,嘴角微微抽搐著说“我赔给你。”

    指著地上的门板,我恶狠狠地说“还有这个”

    放下海报,高沐扶起踢倒的门板,轻轻放在墙边,说“我明天就把它修好。”

    “不行,现在就给我弄好它”我咆哮起来,脑子里嗡嗡作响。

    高沐愣愣地看著我,好半天也没动静。我被他盯得烦了,索性上前在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说你呢别装傻”

    明明应该被踢得很痛,他却只是皱皱眉头,反问我“你怎麽了”

    “谁叫你把门踢坏的谁叫你撕坏我海报的谁叫你多管嫌事了”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推到墙壁上,我气极败坏地吼了一串。像条狗似的大声喘著气,粗鲁得完全不像平常的我。

    “你别那麽大声,很晚了,会吵到邻居。”高沐镇定自若,那种讨厌的温柔眼神,就像在讥笑我的幼稚。

    “我管你个屁”我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高沐捂住了嘴巴。平时没觉得他有多强壮,现在却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我被他揽住肩膀,居然无法挣脱。

    “别闹了,早点休息好不好”

    他明明是在询问,却容不得我做出任何反对。被他强迫式地拉回了卧室,推倒在床上,还用被子裹了个严实。

    “高沐”被压得动弹不得,我凶恶地大叫著。真是莫名其妙,这只猪究竟想干什麽

    “睡吧”就像文尾的句号,高沐直接做了终结。

    我为什麽要乖乖听他的话疯子我大骂“有病啊你”

    身上还穿著毛衣,捂在厚厚的被子里一阵躁热,我拼命扭动著想要爬起来,可是高沐干脆趴到了我的身上,用体重将我压在了原处。床很软,我被压得陷了进去,连呼吸都困难了,可他还是没有要挪开的迹象。

    “有什麽不高兴的,睡一觉就忘了睡吧”

    高沐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又轻又柔,隐约听出一点点心疼的味道。我有什麽不高兴的要你鸡婆好想再骂他,可是突然没力气了。

    隔著被子也能感觉到高沐身体的温度,他的手就在我的颊边。写字写得多的人,中指上会有暗黄的茧子,平平的,特别朴实。

    眼睛好酸呀怎麽鼻子也酸了明明就没什麽天大的事,为什麽有想哭的感觉真的需要睡一觉了,明天醒来的时候,世界会不会好起来

    “今天有个人说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闭上眼睛,我像呓语一般说著“有那麽一秒锺,我真的很想答应他”

    黑暗中,感觉背上的人动了动,然後一只温暖的手就在我的眼睛下面擦了擦。脑子里终於安静了,就像回到儿时的强褓。安全的环绕中,睡眠是唯一可做的事情。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高沐则是睡在地上,他的老位置,就在我的床与墙壁之间。

    翻身蹭到床沿,看著睡在地上的男人,我突然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一床垫的一床盖的,就这麽简陋的条件,他也住了快两年。我当初高傲地坚持著,以此为限制阻挡他侵入我的世界,却换来他眉也不皱的妥协。真奇怪他明明收入稳定,为什麽甘心来跟我挤这麽一套小房间,而且打地铺也不介意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高沐睁了睁惺忪的睡眼。其实他没戴眼镜的时候跟苏沛不是很像。他的轮廓更硬一些,不如苏沛的柔和。不过,就五官而言,他其实还是长得很整齐的。嗯,比整齐还要好一点,算帅吧帅吗好像有那麽一点帅我又陷入了奇怪的思维中。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浪费脑力。

    大概被我盯得太久,高沐彻底清醒了。於是我像傻瓜一样微笑著说了声“早安”,没想到居然惹红了他的脸颊。

    “早、早”他结巴了两句,摸著枕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坐起,我们立刻由一上一下变成了平视。只见他反射性地别开脸,就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好呀又不是没穿衣服,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的。昨晚睡衣都帮我换过了,有什麽好尴尬的。同居都快两年了等下顺手摸了摸脖子,记起那里好像有些东西。这下换我尴尬了昨天和那男人做得太激烈,身上一定有不少痕迹,高沐帮我换睡衣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

    真是糗到家了

    干笑两声,我动作迅速地离开了卧室。虽然高沐愿意跟我同处一室,但他毕竟还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一直小心地不在他面前曝露过多的隐私。可这种朝夕相处的生活,想完全隐藏实在是不太可能。也许,是时候让他搬家了。

    心里起了这个念头,就忍不住盘算起可行性来。当初老妈让高沐搬来,一部份原因是想找人看住我,另一部份是因为高沐的身世。他好像是孤儿,是靠我妈的资助才完成的大学学业。然後我妈拜托他来监视我这个宝贝儿子,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来了。怎麽跟小说情节一样我忍不住想笑,却在下一秒僵住了笑容。

    浴室的镜子总是被高沐擦得一尘不染,我站在面前,都不需要脱衣服,就能看见脖子上暗红的印子窜出来。昨天的事就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中闪回,那个男人的脸,激情的瞬间,以及衣橱里那段难堪的记忆。我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正好,反正不会再有交集了,要名字做什麽

    草草洗漱了一番,我出了浴室。发现昨晚不幸“阵亡”的书房大门居然立回了原处。不细看门边那点修缮的痕迹,完全看不出它曾经经受过“折磨”。

    死心眼的家夥我不过是一句气话,他居然真的连夜就把门给修好了。推开门,我反复试了试,发现修得还不错。连昨晚被撕毁的海报也用胶布粘好,贴回了门後。不过,总归是坏过的东西,贴得再经心,也不可能回复原状。想了想,我还是动手将它揭了下来,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里是我的书房,有放了大量资料的落地书柜;差不多能躺下两个人的超大书桌,上面有我最心爱的电脑、台灯、游戏机;有可折叠的小沙发,又软又有弹性;沙发前没有茶几,我所有常看的杂志、报纸什麽的全都摞在地上;小电视和dvd也放在地上,挨著墙角。

    高沐昨天来修门,一定全都看到了。那些杂志封面上煽动性十足的标题,各式各样衣不蔽体的男人,风格豪放的dvd。他全都看到了,我的“性”趣爱好,我的与众不同。都怪那个该死的韩闯,为了讨好黎湛,硬是把他那些收藏品统统转移到我这里来,说是丢了太可惜。本来我的东西不多,完全可以塞进书柜里的,弄得今天被人发现以前虽然跟高沐说过我喜欢男人,但我从来没在他面前露出什麽痕迹,现在好,震撼到底

    “晓顺,早餐我弄好了,过来吃吧”门外传来高沐的声音。

    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去,看著桌上丰盛的早餐,我半天没有动静。

    “快点吃吧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高沐顾不上吃,拿著两片面包就要出门。他在中学当老师,八点之前就要到校。

    “喂”我叫住他,“昨天相亲怎麽样”

    “嗯还行。”他回答得犹犹豫豫。

    “还行就好好交往。早点结婚,早点生儿子。有个女人在身边,总比跟我住在一起强。”我说得很严肃,就像教训儿子的父亲。

    高沐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张了张嘴却什麽也没说出来,然後便离开了。我有些泄气地坐在椅子上,祈祷他听懂了我的暗示。

    63鲜币朽木良禽下──男人的另一半番外篇ii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顺,我在家里埋头工作,高沐除了上班下班之外,还多了一个约会项目。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话,还是那天的相亲真的很成功,反正高沐已经成功从一名单身汉晋级为恋爱人士。

    我们的时间几乎全部错开了。他起床的时候我在睡觉,他睡觉的时候我在工作,加上他流连在外的时间变长,我们几乎没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见过。不过,高沐对我的照顾从来没打过半点折扣。一日三餐永远准备得妥妥当当,身上穿的永远清洗得整齐干净,这让我在某种程度上完全不希望他离开。毕竟找个尽职的保姆不容易,尤其你还不用付他钱,简直是狗屎一样的好运

    郁卒啊

    站在窗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垮著双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到了晚餐时间了,我要做的就是把高沐留在冰箱里的东西放进微波炉,然後吃完它,连盘子都不用洗。反正扔在水槽里高沐就会收拾。

    一个人吃饭真没意思,要是高沐回来还可以有个人说说话。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他在听,好歹也有人听呀

    就在我一边抱怨一边打开冰箱的时候,门铃响了。直觉认为是高沐,於是我兴高采烈地跑去开门,可门开到一半才想起高沐有钥匙,按门铃做什麽

    刚看清来人的样子,我下意识想合拢门扉,却被对方抢先用脚卡在了门边。

    “不想见到我”他笑著问。

    这麽明显的事实,还用多嘴问吗我在心里回了他一句,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你怎麽找到这里来的”我问。

    他回答“你现在正在设计的游戏程式是我公司买下的。”

    我一言不发地盯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在上床之後说觉得认识我已经很久了,未必是句情话。也许他一直在注视著我,而我还傻得自投罗网。我向来很小心,从来不把一夜情的对象搅进自己的正常生活里,看来这次是要破例了。

    “能进去说吗这样站在外面好像不太好。”

    他又笑了,在我眼中却不再迷人。一个把我关进衣橱的人,能迷人到哪里去不过我还是侧开身,让他进了门。我还没随意到可以穿件睡衣跟“前”一夜情对象在门口聊天的地步。不过关上门後我就站在原地,没打算邀请他去客厅坐下。

    “上次的事是我很抱歉,我不该把你推进衣橱里。不过我的朋友并不知道我”他挥著手势,做了个十分尴尬的表情,似乎是在等待我的认同。可惜我没给他任何回应。他不得不继续说“分开之後我一直在想你,我那天是有点过分,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实话,我觉得失去你是一种损失,所以我来了。”

    他很诚恳,可是他没弄清事情的本质。失去他,并不是我的损失。

    “原本想等到你去我公司的时候再假装偶遇什麽的,也许会更自然。可是,我真想早一点见到你。就这麽突然跑过来,真是太突兀了。我平时不是这麽冲动的,你都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他还在说,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著他。当他意识到这是一场缺少对象的谈话,终於停了下来。

    “在餐厅遇上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我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是。”见我终於开口了,他立刻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你有多吸引我,从你第一次去我的公司我就一直把你记在心上。当你在餐厅向我示意的时候,我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

    见鬼我端起酒杯的时候明明是在和高沐打招呼。暗叹自己的失策,我努力摆出一个笑容,见他彻底放松了,才说“谢谢你对我这麽高的评价。我想你的话应该已经说完了,现在请你离开。”

    他很错愕,似乎没想到我会让他走。

    “我男朋友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想让他看见别的男人在这间房子里。”我不想再跟眼前这个男人纠缠不清,於是顺口编了个老套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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