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愣住了。
凌世均微笑着打招呼"家明,好久不见了。"
"凌先生"家明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
凌世均走进屋子,将门关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直截了当的说"家明,你拿着这些钱,立刻离开这里。"
"但是凌锐"
"不要管他,这些钱足够你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城市甚至离开这个国家,凌锐找不到你。"
"他说会请律师夺回抚养权"家明踯躅着。
"他办不到,我是他的监护人,现在的他只是小孩儿心性,只要你远远的离开,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过几年,他一定会忘记你的。"
是吧,过一阵子,他就会忘记我
家明忽然觉得优点心酸,但手里厚厚的信封让他非常东西。如果有这笔钱,就能够跟小安两个舒舒服服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可以不必再受到凌锐的施暴。
他可以忍耐,但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承受。
"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我骗凌锐回老宅,耗不了多久的。"凌世均催促着。
家明点点头,跑去杂物间拉出自己的行李只是一个旅行袋而已,然后又去小安的房间。
小安正在午睡,被家明抱在起来,仍睡得东倒西歪的。
凌世均看到小安,愣了愣神,迟疑的问"他就是凌岚的孩子"
"嗯"家明笑了笑,捏捏小安的脸,"长得和凌岚一样漂亮,你要抱抱他吗"
"不,别弄醒他。"凌世均忙摇头,催着他快走。
公寓楼的门口有不少出租车,家明把行李、小安和他自己都塞进车子后坐,正准备走,凌世均忽然扶住车门,满怀歉意的说"家明,对不起,凌锐是个任性的孩子,手上没轻没重,你不要怪他。"
他何止出手重你如果知道他干的那些事,说不定会晕倒
家明心里嘀咕,但对凌世均说"凌先生,凌锐很孤独,你应该多关心关心他。"
"那个孩子唉"凌世均无奈的摇摇头,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出租车远去,他痛苦的按住胸口。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心里有那种不可告人的欲望,让我如何能自如的关心他啊如果太过接近,无法控制的做出什么举动,我就将用语失去他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失去他
当家明他们的乘的车驶出巷口时,凌锐的蓝博基尼呼啸着同他们交错而过。
出租车的司机吹了声口哨,啧啧称赞"好率的车有钱人"
家明一直扭头看着,知道车子消失在视野里,几乎可以想象凌锐发现自己逃出时的暴怒表情。
他觉得一阵心疼,在那套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一个人了。没有人给他作饭,他是不是又回复倒每天只吃垃圾食品他是不是又时常饿着肚子玩儿遥控车
此时,家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晚的情景苍白的灯光里,孤零零的少年专心致志的摆弄着心爱的遥控车,让人忍不住心疼
猛然想起什么,家明忙打开行李,见那辆遥控车果然躺在包里,懊悔的摇了摇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凌锐可以专心用功了,以他现在的水平,只要认真准备,就算没有自己的辅导也应该可以得偿所愿。大学的生活,或许会改变他的个性,让他活得更开心些吧
家明猜得没错,凌锐果然暴怒,但不是对家明,而是对凌世均。
他到凌家的老宅,却不见凌世均的人影,觉得奇怪,便问任嫂"叔叔呢"
"二少爷说要晚一点儿回来。"任嫂依然不停的罗嗦,"少爷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呢,瞧你都瘦了"
凌锐打断他"你知不知道叔叔找我来要商量什么"
"啊不知道"任嫂一头雾水,"二少爷只是打电话来说,如果少爷来了,就让你等他"
凌锐听她的转述,愈发生疑,给凌世均拨电话,秘书小姐却说他已经离开了。
坐立不安的等了半小时。凌锐的心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站起来便走。
任嫂在后面追着他"少爷啊,留下来吃晚饭吧"
"我有急事"凌锐说着,钻进汽车,风驰电掣般的冲回自己的东于。
当他打开公寓的门,看见坐在客厅里的凌世均,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转身就走。
"凌锐你站住"凌世均拦住他,厉声说,"顾家明早就走了,你追不上他的"
凌锐愤怒的瞪着他"你凭什么干涉我"
凌世均也被激怒了,寒着脸说"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不能任由你胡作非为"
"哈,哈哈说得真冠冕堂皇"凌锐冷笑着。"如果你真有那么好心,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们穷困潦倒而无动于衷"
"我、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他们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住了十年,凭凌氏的财力会找不到只因为你根本就不想找他们你从来也不曾关心过他们"凌锐说着,眼睛里闪过可怕的光亮,"我找到他们,你就怕了,急匆匆的要把他们弄走,你怕什么"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凌世均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凌锐眯起眼睛"叔叔,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结婚呢"
凌世均的心像被人用力攫住,一口气都透不上来,直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让他夜夜都在受煎熬的人。
难道,已经被他察觉了
凌世均毕竟久经沙场,迅速稳住阵脚,不要被凌锐占住上风"这不关你的事,凌锐你不要给我强词夺理我承认我不关心他们,但是我关心你我不能允许你对顾家明为所欲为"
凌锐握起拳头"那是他自找的"
"但是你姐姐爱他"凌世均庆幸自己终于转移了凌锐的注意里,"是我对你疏于管教,才助长你这种无法无天的个性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是与非,凌锐,你要慢慢学会体谅。"
"我决不原谅那个混蛋"凌锐用力将凌世均推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他像一头暴躁的野兽似的在屋里东冲西撞,将手边能碰到的一切都摔到地上。堆在桌上的那些书何练习册更叫他眼睛充血,全都被狠狠的撕成碎片。
我决不体谅那个混蛋
凌世均听见门里稀里哗啦的声响,慢慢转身离开。
凌锐说得没错,他所说的的确是冠冕堂皇的话,他唯一的目的只是让顾家明远离凌锐。
凌锐从不认为自己还能找到家明,因为那对父子一定拿着叔叔的钱跑到天涯海角去了,唯一的办法,只有修完学业,年满二十一岁之后,动用凌氏的权势,挖地三尺也要抓他们回来。
因此他拼命用功,发誓要考上大,为尽快找到顾家明,也为不输给顾家明。只是当他拿起书本的时候,耳边就会想起顾家明温和的声音,学到深夜,就会回想起家明给他做的香喷喷的夜宵,等回过神来,四周依旧是空荡荡的墙壁,手边是已经冷掉的面包夹火腿。
明明早已经习惯的事,以内为顾家明的出现又消失,而变得无法忍受。凌锐觉得自己中了顾家明的毒,这样下去,根本一眼书也看不下去,凌锐在无奈之际,又住回凌家大宅。
至少那里的佣人可以给他做夜宵。
对于凌锐的归来,凌世均的心情最复杂。一方面他很高兴,这代表凌锐并没偶看穿他的畸形感情,另一方面他也痛苦,因为他不得不经常面对这个侄子,备受煎熬。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凌锐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深夜,任嫂敲门进来,手里端着熬好的乌鸡汤。
凌锐说声谢谢,继续埋头写算。任嫂看着他明显销售的下颌,心疼的说"少爷,歇歇吧,喝点汤。"
凌锐放下笔,笑着对她说"好,我喝,任嫂煲的汤最好喝的。"
说着,他端起汤盅喝了一口。
真得很鲜美,用最好的乌鸡喝人参炖的汤,凌锐一气喝个精光。
顾家明就煲不出这样的汤,他只回炒鸡蛋。
凌锐不禁笑了笑。
任嫂奇怪的问"少爷笑什么"
"没什么"凌锐忙摇头,可是又忍不住问,"任嫂,你还记得顾家明这个人吗"
任嫂微微怔了怔,露出厌恶的表情"那个坏东西呀,提他做什么"
从凌锐第一次问到顾家明起,任嫂就是这个表情,家里的其他老佣人,还有凌锐的父母,都是这个表情。因此,小小的凌锐认定顾家明是个坏坯,虽然那时他对这个人根本毫无印象。
"任嫂,你再给我说说他吧。"凌锐希望再次确认自己的认识。
任嫂摇摇头"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和小姐那件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凌锐追问着。
"他呀,一副寒酸像,就是看中凌家的钱嘛平时斯斯文文的,又懂礼貌,听说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谁想到他会对小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任嫂不住摇头,"唉,不说这些了,少爷,别那么拼命学,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哎呀,瞧我这乌鸦嘴,少爷一定能考上的。"
凌锐笑着搂了搂这个从小把他带大的婆婆"对,我一定能考上的。"
在任嫂眼里,凌锐一直是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孩,而现在,他真的长大了,臂膀已经能够搂住她了。
"怎么哭了"凌锐发现任嫂掉泪。
"没我是高兴,少爷长大了,真希望我能活着看到少爷结婚生子。"任嫂擦擦眼睛,"现在算起来,小姐那个孩子也该十岁了,如果能抱回凌家来养该多好跟着那个顾家明肯定学坏啦,说不定早就被他给扔了呢,二少爷为什么不找找他们呢,毕竟是小姐的孩子啊"
等任嫂离开,凌锐转过身重新拿起书本,又忍不住发怔。
知人知面不知心顾家明真的有那么高的演技吗他的笑容和他对自己的关心
凌锐想着,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有了夜宵和关心的人,为什么还是会想起顾家明为什么没有人能替代他
什么人是不可替代的
第九章
高考发榜的那天,凌锐有点害怕,又不愿让人看出来,所以磨蹭到很晚才出发。
布告栏前面挤满了日呢,凌锐从最后面开始往前看,手心里都是汗。他从来没有为什么事这样紧张过,都事因为顾家明。
挤到榜单的中间位置,他终于看到自己的名字,忍不住绽开消失很久的笑容。
"耶"他大叫了一声,转身想挤出人群。
一回头的瞬间,他看见在厚厚的人墙外围站着一个人,带着副墨镜,正伸着脖子看榜。
不可能看错,那是顾家明
只见他先是茫然的在榜上搜索,接着像是看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凌锐回过头,朝家明看的方向张望,原来正是自己名字的位置。
等他再转回头来,顾家明已经不在那里了。他拼命挤出人群,四下张望,可哪里还有人影
跑到学校门口,凌锐楸住保安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带着墨镜,穿一件深灰色衬衫的人出来"
保安想了想,说"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小孩"
"对对对,是有个小孩。"凌锐忙点头,刚才有人群隔着,只看到肩膀以上的部分,小安很可能是被他牵在手里的。
"噢,他们叫了车往那边走了。"保安指了指方向,"因为那个小孩穿一身黑,手里还拿了一支白花,所以我有印象。"
凌锐听了,立刻启动跑车去追,才开出去不远,就碰到三差路口,该往哪边转呢
正面往左,反面往右
凌锐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朝天一扔,硬币落下来,在汽车座椅上滚啊滚,一直滚到夹缝里,哪边也没倒。
"他妈的"他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整个人伏在上面,自言自语,"那个白痴,竟然来看发榜,难道不怕被我抓到吗"
"来看发榜笑话他会关心我是不是考上他会关心我"凌锐像在说一个笑话,自己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
顾家明究竟是何方神圣那么长久的憎恨,竟然也无法阻止他喜欢这个男人
后面车的不停的按喇叭,还有人来敲玻璃,示意凌锐把车开走。因为他,后面的车已经排起了长龙。
凌锐只好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拐过去,慢慢地开着,脑子里不断想着顾家明的事。
为什么他还在这个城市这十年来,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里,为什么
凌锐忽然想起门卫说的话那个小孩穿一身黑,手里还拿一支白花
给小孩子打扮成这样,像是参加葬礼似的葬礼
想到这儿,凌锐急忙看了一下表上的日期二十九日。
天,因为太紧张发榜的事,他几乎都忘了,今天事姐姐凌岚的的忌日
凌锐急忙朝露边的指示牌看了一下,是这条路,他没有选错。
飞车到墓园,凌锐径直朝姐姐的墓地跑过去,可惜来晚了一步,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他拾起摆在墓碑前的那支白色康乃馨,不得不承认,顾家明真的爱姐姐,这世上没有哪个骗子能做到如此深情。
可是,就算是爱,也无法抵消他带给凌家无穷无尽的伤害如果他没有让姐姐怀上孩子,姐姐就不会在分娩中去,凌家也不会支离破碎,自己更不会饱受别人嘲讽。顾家明这个人的错在于,他根本就不该出现
回到墓园门口,他仍怀着一线希望的问起墓园的工人"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来这里"
那个工人立刻说"见过见过,半个小时前才走。"
"知不知道他们住哪里"
"这倒不清楚,不过他们每年都来,因为那个小孩脑子有问题,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原来这就是他始终留在本市的原因,为了每年可以来凌岚的墓前
一旁的铬镍钢人奇怪的问,"他们是你家的亲戚吗为什么每次都等你们走了才来不过今年倒是例外"
凌锐微微一笑,心想,那是因为往常我们家都在清晨来扫墓,而今年
他忽然觉得奇怪,如果说自己是因为发榜的事而忘记了,那叔叔凌世均为什么也没来难道说,这世上真正怀念姐姐的,只有自己和顾家明吗
落寞的离开墓园,凌锐对自己说,等到明年,他们一定会再来的
凌锐考取的,是大医学系,非常严格,也是非常辛苦的一个专业。当初报考的原因很简单,而且一点也不崇高。因为在大里,只有医学系比家明当初念的空间物理分数高,他只为了不输给家明。
连滚带爬的考进来,凌锐才发现,想要顺利的从医学系毕业,比考进来更难,但他只有咬牙坚持。
如果凌氏的大少爷医死人,肯定会上报纸头条,顾家明就在这个城市里,总不能让他看笑话。
繁忙的学业,使凌锐的生活变得充实,也使他变得比过去开朗了。以他的相貌和条件,很自然的称谓学校中的热点人物,女孩子追逐的对象,在无数艳羡的目光里,仍然有一些人满怀忌妒的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这是顾家明带给他的一辈子的阴影。
凌锐又从凌家大宅搬回公寓,更方便带女伴回来。他不停的换女朋友,与他们发生关系,曾经创下一个月内换六个女朋友的全校纪录。然而,在与这些女人上床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顾家明,那种紧窒和那种热。
他告诉自己不可以爱顾家明,否则他就是凌家的叛徒。就像他所有那些黑白两色的衣服一样,他要一种纯净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爱。
那种模糊不清,不明不白的爱情只有顾家明这种人才会凑合吧
由于导师的器重和自己的刻苦进入第二个学期以后,凌锐开始倒医院里实习,生活的时间不再规律了。
当姐姐的忌日再次来到的那天,他正协助导师给一位癌症患者做胃镜,全部忙完之后,已经是傍晚了。
本来他已经决定不再去墓园堵那对父子了,所以一直等到工作结束,才向导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去祭奠姐姐。
路上,他买了一大束白百合,不论怎么样,姐姐在他心里仍像百合一样圣洁。
走进墓园的时候,工人对他说"你又来晚了,那对父子才刚走。"
凌锐笑着摇摇头,来到姐姐墓前,那里果然已经放着一支白色的康乃馨,他几乎可以想象小安那胖胖的小手将花放在墓碑上的样子。
那个孩子大概永远都不懂这个行为的含义吧,但顾家明仍然每年都带他袄妈妈的墓前来
将手中的百合摆在康乃馨的旁边,凌锐发现叔叔凌世均今年又没有来,但他并没有生气。
大概往年也是因自己要求的缘故才跟着来吧,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太多感情。
回医院的路上,遇到一起车祸,伤者已经被送往医院,地上一摊血迹。据围观的人说,被撞的是一个小孩,而肇事者当场驾车逃走。
听说是个孩子,凌锐心里一惊,莫非是小安距离这里最近的,就是他实习的那间医院,凌锐猛踩油门,拼命往回开,正好赶上救护车驶进医院大门。
果然没错,从救护车上下来几个人中,穿便衣的就是顾家明,而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小小身体,正是小安
家明的注意里全部放在儿子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凌锐跟在后面。
急症室里,几个医生在为小安作紧急处理,凌锐看着家明先室失神的站着,而后一头栽倒,忙冲过去抱住他。
急诊医生认得凌锐,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也受伤了"
"没事,他晕血。"凌锐指指小安身上拆下来的血布,架器亲家母,让他平躺在长椅上。家明的身上也许多处擦伤,好在都不是致命伤。凌锐拿来药品帮他消毒。
几分钟之后,家明就醒过来,才睁开眼睛就大叫"小安小安"
凌锐按住他"别过去,你会再晕倒的,等下会又人过来。"
家明远远望着那边忙碌的医生,懊悔的抱住脑袋,用力扯自己的头发"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没注意看到"
"究竟是怎么回事"凌锐问。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抬头就看见一辆车朝我们冲过来我们俩都被撞了,我没事,可小安却"家明弓这背,不停颤抖着。
凌锐不禁搂住他的肩膀"别担心,小安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这是他第一次安慰别人,但此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倒,只想尽可能的抚慰他。
又过了一会儿,急诊医生走过来,问"谁是顾小安的亲属"
家明和凌锐一起跳起来"我是"
医生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又问"谁是他的直系亲属"
"我,我是他爸爸"这回是家明说话,"小安他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医生点点头,说"必须立刻进行手术,你是什么血型"
"型"
"血型不符,孩子的母亲呢"
"他母亲去世了"
见对方皱眉,凌锐在一旁问"小安是什么什么血型"
"型"
"我也是型,用我的血吧"
"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是他舅舅。"
"好试试看吧"医生像是没什么信心,"去验一下血。"
"放心吧,没问题"凌锐拍拍家明的肩膀。
在化验室拿到结果,凌锐果然室型的,可是却不能为小安输血。因为他室正型,就是通常的型,而小安却室罕见的负型。
凌锐拿着化验单,沮丧的往回走,心想,小安怎么偏偏是这么罕见的血型是姐姐的遗传吗
由于刚才的匆忙,他一直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濡染发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姐姐也是型的,和家明两个型根本不可能生出型的小孩
凌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用力攥住化验单,疯狂的往回跑。
他要立刻求证这件可怕的事
尖刀凌锐飞快的跑回来,家明脸上充满了期待,不住的问"怎么样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凌锐抓住肩膀推到墙伤,拿着化验单的手在他面前晃动"你说你是什么血型"
"型啊。"家明没意识到问题,急着想知道结果,"别管我的血型啦,你到底是不是型"
凌锐像没听见似的,直直的瞪着他"我问你,小安是谁的孩子"
"当然是你姐姐的孩子"家明急得用力推开他,夺过那张化验单,"大夫,他型的"
医生看了看单子,摇头"不行,他是正型,顾小安是负型,没办法输血。"
家明的希望顿时落空,又焦急的问"那血库呢多贵我都能买"
医生还是摇头,显然也很着急"这种负型非常西扫,本市的血库没有,可现在又来不及从别处调"
家明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脸色变成一种死灰色。
凌锐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小安的生死让他顾不上追问那个谜题。
这时,家明突然抓住医生"大夫,请您现在就准备手术,我能找到输血的人"
说完,他拔腿就往外跑。
凌锐不知道家明想到什么主意,也跟着跑出去。驾驶汽车,紧紧跟在家明乘的出租车后面。
让他更加吃惊的是,家明的车竟然停在了凌氏大楼的下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锐顾不上多想,紧紧跟在家明后面进去,见他冲进电梯,自己只差一步却给拦在外面。
看着电梯的数字一个接一个的跳动,最后停在二十层,凌锐更加吃惊那是叔叔凌世均的办公室
也赶到二十层,秘书小姐见到他,忙说"对不起,凌先生现在有客人。"
凌锐不理她,径直走到凌世均的办公室门口,便听见家明焦急的声音"凌先生,请你快点儿跟我去医院,小安被车撞了"
"什么"凌世均的语气很惊讶,"伤的怎么样"
"很严重,需要立刻输血凌先生,请你赶快跟我去"
"血库里会有吧"
"医院找不到适合的血型,只有你能为他输血"家明的声音已经急的走了音。
"我、我不能去,万一被人知道"凌世均的声音显得很烦躁。
"凌先生我知道你不愿被人知道,可是现在小安非常危险"家明的声音哽咽了,"你得救他你是他的父亲啊"
你是他的父亲啊
凌锐听到这里,彻底的惊呆了,一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叔叔一定要顾家明离开自己。
凌世均是害怕这个秘密被凌锐知道
凌锐猛的推门进去,对愣愣看着自己的凌世均说"叔叔,如果你是怕被我知道,那你现在可以不必费心了。"
"小锐我"凌世均张张嘴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快走吧"凌锐大步走过去,拉着他往外走,"你没养过他,但至少要救救他"
小安终于被推进手术室,三个男人各怀心事,看着手术室的门重重的关闭。
凌锐转过头,对不知所措的凌世均说"你可以走了。"
"小锐我们谈谈"凌世均乞求的看着凌锐。
"没什么好谈的,你给我立刻滚"凌锐几乎室硬把他推下了楼梯。
看着叔叔蹒跚着离开,凌锐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响。
这一连串的真相揭开,彻底颠覆了他十年来的所有认知。
小安竟然是姐姐和叔叔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姐姐明明是跟顾家明私奔的所有人斗室这么认为的,连顾家明本人都供认不讳,可事实竟然如此荒谬
包着疼痛不堪的脑袋回到手术室门口,家明正坐在长椅上,弓着背,盯着地板发呆。
凌锐走道他跟前蹲下,发现原来他在哭,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眼中无声的落下来。
凌锐本来一肚子的问题,全都问不出口了。他慢慢靠近家明,嘴唇轻轻碰上对方的嘴唇。
家明被凌锐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傻傻的看着他。
凌锐被面前这张沾满泪水的脸迷住了。
他爱这个男人,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告诉自己去爱这个男人
还没等家明反应过来,已经被凌锐猛的推靠在椅背上,紧接着,他的嘴唇被对方恶狠狠的压上来。
急切的吻,像饥饿的狼仔一样吮吸着,撕咬着。
"唔"
家明感到唇上微微的疼痛,轻轻的呻吟一声,像是激起对方更强烈的欲望,霸道的撬开他的嘴,火热的舌侵略进来,执拗的纠缠着他。他想往后躲,可是头已经紧挨住墙壁了,想推开,更办不到。凌锐整个人跪到椅子上,胸口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像要将他胸腔的口气全都挤出来似的,家明觉得自己仿佛能感到对方的心跳。
之前绷紧的神经在凌锐薰热的呼吸与矿列的心跳的侵蚀下彻底沦陷,家明觉得自己在疯狂的旋转,整个人飘了起来
凌锐贪恋着家明的唇,知道感觉怀里的人在慢慢下滑,才依依不舍的移开嘴唇,发现家明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他扭过头,问旁边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护士"他昏过去了,哪里有空闲病房"
"请、请稍等,我去找辆车来。"护士结结巴巴的说。
"不用了。"凌锐将家明打横抱起来,"要到哪里你带我去。"
"好请跟我来"护士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有着一张女孩子般面孔的实习医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当家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他猛地坐起来,发神经似的左右乱看"小安小安小安"
一直守在旁边的凌锐按住他的肩膀,说"别担心,手术很成功,小安已经脱离危险了。"
家明这才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翻下床"他在哪儿快带我去看他"
"就在隔壁病房。"凌锐指指外面。
家明胡乱蹬上鞋就跑出去,凌锐忙跟着他一起过去。
由于麻醉还没有过,小安很安静的睡着,小脸很苍白,家明坐到旁边,拉起儿子的小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眼眶又湿润了。
这是他最倾注了所有感情的宝贝啊
凌锐在一旁看着,怎么也想不通。
为什么家明会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又有智力残疾的孩子如此用心
家明给小安盖好辈子,像是才刚刚注意到凌锐似的,表情很惊讶"你还在这儿"
凌锐心里一百个不爽,他讨厌被家明忽视。
"是啊,因为我不放心那个被我吻的昏厥的人。"凌锐故意说。
家明终于回想起了那个吻,不禁脸红了起来。
那时侯凌锐为什么要吻自己
"咦号称脸皮最厚的顾家明也会脸红耶"凌锐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家明的脸更红了,他移开目光,轻轻说"今天谢谢你帮我说服你叔叔"
凌锐脸上的笑容退去,他扳这家明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小安不是你的孩子"
家明淡淡的一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因为凌岚她从来没有爱过我"
凌锐仍感到疑惑"可是她却跟你私奔"
"因为凌先生就是你父亲,要她打掉孩子,可她想生下来。"家明怔怔的望着远处,那个雨夜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于是她让我带她离开。"
她说,家明,如果你爱我,就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