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後两个人在厨房洗碗。
杉道，“手续我已经开始办了，即便现在是期末，插班也完全没有问题。”
陵尹竹擦盘子的手一顿，惊讶的望了过来。
“明湖那边你不用亲自去交接，档案什麽直接就能转过去，再休息一两个星期正好可以参加考试，跟不上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资料。”
“杉……”
“过两天我抽空带你去熟悉一下学校，看你什麽时候愿意。”
“杉，等一下──”
陵尹杉抬头，口气冷淡，“还有什麽好等的？”
“不是的，我──”
陵尹竹继续道,“没什麽要预备的，每天跟著我上下学，如果我忙的时候会让司机先送你回来，书本制服什麽过两天就让人送来。”
陵尹竹放下碗盘，急道，“我想好了，我这两天都在想，我打算离开明湖了，但不是东擎。不是东擎也不是四大联校任何一间，你知道吗杉？”
“那是哪一间？城的哪一间？”陵尹杉沈声道。
陵尹竹沈默，他知道，除了四大联校，任何一间学校在实质上都和明湖是没有什麽差别的。
“再找找吧……也许……”
“不用找了，我已经替你都安排好了。”陵尹杉擦干净手，放下袖子，接过陵尹竹手上的抹布扔到一边。“你只要在家等著就好。”
“我没有做好去东擎的准备。”陵尹竹向著离开的弟弟道。
陵尹杉头也不回，“现在开始准备也不晚。”
夜晚，呆坐床头，陵尹竹看著窗外黑黔黔的天色，神色迷离。
门被叩响，陵尹竹回头看著来人，挤出了微笑。
“这麽晚还没睡？”
端著水果进来的颜小萍弯起眉眼，“爸爸带回来的新水果，尝尝味道哟。”
陵尹竹对递到唇边的果肉无奈的张嘴。
“好吃吗？”
点头，其实除了甜一点没什麽特别的味道，也许有，但陵尹竹没心思吃出来。
颜小萍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手撑著下巴，笑的像个小女生。
“好久没有和阿竹聊天了，唉，人老了，天天就为了脸皮忙。”
“没有，你最漂亮了。”
颜小萍咯咯的笑了两声，然後轻轻道，“我听见你和杉在厨房的话了。”
陵尹竹一怔，忙道“没什麽，我也许要换个学校，我们两个人的意见有些不一样。”
颜小萍一口一口的吃著水果，“不要生弟弟的气。”
陵尹竹刚要说，我不会的，我知道杉是关心我，然而一想，才明白颜小萍说的“弟弟”是谁。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小笙只是按著自己的思想去行动，他想要什麽，渴望什麽比我们都来的直接，也许方式错了，可他压上的筹码比我们都要多的多。”
陵尹竹只有点头，“他的脾气，我最了解。”
颜小萍的嘴巴塞得满满的，“杉那边的事情，阿竹如果不愿意，我去说好了。”
“不用了，我可以解决的。”
颜小萍摇头，“你的脾气，我也一样了解，这麽晚不睡，就是想不出怎麽说服杉的办法是不是？”
陵尹竹苦笑了下，不再否认。
“我知道东擎很好，无论从各方面都不是我现在的学校可以及得上的，可是……”
“会累……”颜小萍接口道，“就像我穿的高跟鞋，漂亮归漂亮，踩在上面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穿惯了拖鞋的劳碌命，就是这样的。”
说完，站了起来，拿起已经空了的碗盘，顺道捏了一把儿子的脸。
“这也是为什麽我们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啊。”
“妈妈……”
颜小萍走了两步回头，“对了，如果阿竹离开城到别的地方上学，记得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啊，一个小时不到不许挂。”
陵尹竹皱起眉，“半个小时行不行？”
颜小萍做了个“你敢”的手势，踢踢踏踏的出去了。
陵尹竹又在原地坐了一会，慢慢躺上了床，合眼之前再看了一眼天际。
今天，还是没有星星……
夜半的井宅四面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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