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嘻嘻地笑,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又多久没以这种状态笑过。
“他们都说男大十八变,我就是越变越好看的那种。”
“我这头发难看吗?”
齐晖伸起手摸着江夏元的脑门,短短的头发茬,还挺扎手的,齐晖说“像个和尚……”
江夏元把手伸进齐晖衣服下摆,齐晖赶紧把他的手按住。
“不要犯色戒!”
“呵,你这家伙……”
楼下是密集的汽车鸣笛声,不远处的河边甚至有人在放烟火,屋外一片热闹红火,这间屋子却是安静温暖的,月色很亮,从宽大的窗子投进来,朦朦胧胧地笼罩着整间屋子,以及那张此时正散发着温热气息的床铺。
那床上是模糊的两个身影,紧紧的叠加着,屋内回荡着浓重的,低沉的喘息声……
江夏元吻着齐晖的额头,咬着他的耳畔、脖颈。把齐晖痒的直笑,在床上打滚……那个体温既熟悉又陌生,许久没有人能给他如此强烈的心脏撞击感。
江夏元扯了齐晖的外衣,上衣,动作很着急,手甚至有点抖,刚才在街上看见他,就想把他按住了,如果不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他一定不肯花这么多时间跑回来。
把齐晖赤条条的身子搂在怀里,手环到他背上,摸着背上那个纹身。
“没有下次了……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齐晖哪里听得到江夏元这些话,他一下子掰过江夏元的头,用力啃他的锁骨,动手扯开他的衣服,要把他压下去。
但是江夏元很快把手抬起来,把齐晖压倒在床上,他那具发烫的身体很快覆在齐晖之上,感受着对方起伏的胸口。
齐晖胸前那个元字,滚烫烫的灼烧着他的胸口。
这样的情形盼了无数个日夜,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才更可怕,那东西像无形,却是有形,紧紧地压着他,经常让他喘不过气来。
江夏元这辈子只记得两个人的体温,一个是江母,一个是齐晖。
这两人的温度后来成为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温暖,仿佛被他的肌肤牢牢记住,一旦感觉冷了,总会不自觉的想念,万分的渴求……
齐晖摸着江夏元身上大片大片的疤痕。
“有我在,以后不会让你受伤了。”
……
江夏元是在狱中表现好,减刑半年,提前出狱了。
当时他身上仅有刚入狱时带着的几百块钱,全用来当做车费了,一直到找到齐晖之前,本来想先回光陈组,跟金禾他们借一辆车,开回去路滨。
光陈的确变了不少,又或许是在特殊的日子里,年味儿十足,街上才弥漫着厚厚的人情味儿。
他没想到能在街上就遇见齐晖,用他事后想起来的说法就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的两个人,无论相隔有多远,冥冥之中总会重聚……
江夏元回来的第二天,黑炎就知道了。
长发男回去跟金禾禀告了。
于是金禾带着黑炎等人风风火火地过来找人了。
这公寓黑炎来过许多次,但陈春香并不是每次都能见着他,于是当一帮人在除夕前夕穿的一身黑,开了几辆黑漆漆的轿车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刚置办年货回来的陈春香吓得嘴巴合不拢了。
她心想这些年过得安安分分的没干过啥坏事吧……
这是黑社会寻仇啊……
听话的鞠了几躬,瞧见站在人群中间的是一个白净的小男孩儿,心想,这小孩儿看起来挺乖,不过一定是心狠手辣的类型,要不当不了老大。
手底下几个人在公寓外面守着,黑炎陪着金禾上的楼,金禾有点小紧张,他有许多年没跟他哥见面了,这些时日被丁先生折腾的很惨,要是他哥回来了就好了,自己就轻松多了。
到六楼,黑炎敲了敲门,没人应,足足有十分钟,金禾自己动手拧门把,门竟然没有锁——金禾一下子就推门进去了。
黑炎向阻止,但却来不及,更何况金禾是老大,他不能违抗。
金禾感兴趣地溜进去,黑炎只能站在客厅不敢动。
金禾东摸摸西摸摸的,一下子到了卧室门口,门也没敲,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且说齐晖正觉得全身酸痛,他一夜没睡安稳,听到有开门声,还以为江夏元起床了,转过头一看,人不在身边躺着呢嘛,于是开口骂道“哪个混蛋!”
金禾吓了一跳,接着看见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从被窝里起来了。
金禾见过齐晖,一眼就认出来了,可齐晖正睡得迷糊,更别说眼前这男孩西装革履的,跟以前穿着花纹内裤的金禾在形象上已然不同。
齐晖看着这陌生男子,质问道“你谁啊?”
金禾脾性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被质问,竟然也不害怕,响亮的说了句“我是金禾。”
齐晖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出去。”
江夏元在被窝里听到这响动,睁眼看着齐晖,问“怎么了?”
金禾摆明听见了自己哥的声音,他叫了句“哥……”
这一叫就有趣了,江夏元赶紧起身,看着门口站着的金禾。
他跟齐晖这可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啊……尽管金禾早就成年了,在他心目中却仍是个孩子,这情形,是不是该考虑怎么跟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