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出了一点意外。”
“哦?你给我仔细讲讲。”
陈五在一旁细细听着,有些许紧张——尽管他让王贵他们都蒙了面才去偷袭江夏元,但途中难免会有差错,这王贵既然敢欺骗他陈五已经把江夏元杀了,自然也敢吹嘘自己的身份没有败露。
但江夏元只是说了句“老大,说来话长,我会找时间跟您禀报的。”
乔振彪还想问什么,大门里面传来一阵温柔的叫喊“爸——”
众人一回头,看见大小姐乔秀彬一路小跑着从屋里出来了。
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简单而又清新,简直跟现场的环境格格不入。乔秀彬还在念医大,今天放假,听说爸爸回来了便立刻从学校赶回家来接他爸爸。
她跑到乔振彪跟前,停住了,笑着叫了声“爸,欢迎你回来。”接着又转向乔振彪身边的江夏元,“夏元,也欢迎你回来。”
江夏元面无表情地点头。
乔秀彬冲着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的金禾说“弟弟,快过来——”
金禾看着江夏元,对方轻轻点头,他这才缓缓地走过去,站在江夏元旁边。
乔振彪一看见金禾,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大半——哼,我乔振彪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胆小怕事,愚钝不可教。
金禾看着乔振彪,隔了许久也没能把一句“爸爸”叫出口,最后只叫了一句“老大”,便低下头去,手里紧紧撰着江夏元的衣角。
这一切尽收乔秀彬眼底,但她只是默默笑了,伸手把乔振彪拉近了屋子。
一个很严肃的聚餐,乔振彪一直跟自己女儿谈心,偶尔转头询问江夏元的情况,金禾的手一直撰着江夏元的衣服,把丁行雨看乐了。
金禾是乔振彪在外面不知道跟什么夜总会小姐生的孩子,在光陈组的地位自然不高,只是,光陈组也不单单是讲血缘的,比如江夏元,从十六七岁开始便跟着老大打江山,乔老大对他的态度自然对其他人不一样。
而金禾呢,二十几岁的男子汉,却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怯懦而单纯。
弱肉强食的世界不需要这样的人,乔振彪对他的不满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怯懦,还因为自从在一间破旧的房子里把金禾接回来以后,这个孩子,竟然连叫自己一声“爸爸”的勇气也没有。
乔振彪还记得那天屋外下着大雨,严寒的冬季,屋子的窗户早就破了,冷风直往屋里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蜷缩在乌黑的被窝里看着眼前那个高大的男人,吓得瑟瑟发抖。
乔振彪当下就觉得,这个孩子不适合光陈组,可是他的母亲,早因为一些纠纷,被人一刀子捅了,死在了赶往医院的救护车上。
金禾是他妈妈给他取的名字,他还有个名字叫乔竣泽。
金禾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乔振彪身后的江夏元,怯怯的看了他一眼,那个时候江夏元只是朝他笑了笑,他便起身扑到他怀里——
那是第一个见到他不是嘲讽而是微笑的人。
一直沉默的江夏元突然转身对乔老大说“老大,我近日有一些事情要办,可能不能随时待命。”
乔振彪也没有看他,嘴里嚼着东西,“嗯,你尽管去,其他事我会交给陈五。”江夏元办事他一向很放心。
陈五正在喝茶,一听到乔老大叫了自己的名字,赶紧回了声“是”。他看看江夏元,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倒是江夏元并没有向老大揭发自己曾经对他下毒手,看来他也不知道那天想要取他命的是谁。
毕竟混黑道的,仇家太多,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在谁的枪口之下。
丁行雨笑笑,他自然感受到平静底下的暗涌激流,只是看热闹似乎也挺有趣。
“老师?齐老师——”一个男学生拿手在齐晖跟前晃了晃,“老师,上课了啊,你别睡了。”
齐晖宿醉,一早醒来头疼得很,这天穿着一条牛仔一个t就来上课了,年级主任还以为是哪个社会青年混进学校了,站在门口和齐晖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看出这原来是齐老师。
头发也没梳理,衣裳不整的!哪来教师的形象,扣工资,必须得扣工资!
女同学小声讨论,“诶,你觉不觉得今天老师特别青春?”
“齐老师本来就很青春啊。”
“你们这班死花痴,他可大了我们十岁啊。”一男的小声抗议。
“再给你十年你也是这个蠢样!你还想自己以后能好看到哪里去?”
“丑八怪!”
“臭男人!”
齐晖听的头疼,拿起板擦在桌子上敲了敲,他也想把这东西往学生脸上扔过去啊,可这个年代老师已经不能体罚学生了。
一想到自己读书的时候不是挨罚站就是挨戒尺,总觉得有点不平。
坐在窗户边的学生突然有点骚动,“喂,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男同学直接趴在窗户上,“哇,那是宾利吗?”
“谁的家长啊?”
“我也想有这种爹。”
“喂喂喂,你们给我坐好。”齐晖吼道。
“老师你也来看看。”
“看你们的头啊。”齐晖走过去往他们头上每人敲了一下,往楼下一看,这才看到学校大门外面确实停了十几辆豪车。我操——显摆也不是这么来玩的!
其他车子很快就开走了,只剩下一辆,从车子里下来一个人,很修长的身材,纯白的短袖衬衫,黑色西装长裤,学校保安很快上前去拦住,但被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架住了,一双腿悬空在扑腾。
“哈哈,你们看老吴,就这么被人抓住了。”学生们还在嘲笑呢,也不想想这要是进来个绑匪,抓的不还是你们?傻啊!
齐晖愣了,站在那里看了好久,那个男人很熟悉。
女生们小声议论“那个人好高啊,好帅,像不像拍电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