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末问“东北黑社会?”
孔语说“我拿走的那副油画是老林他爸画的,他妈是东大物理学博士,研究天体物理的。”
“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声震惊的质问“周喻义,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
周喻义说“你又没问过我。”
殷末说“这这这……这还要我问你吗?这种大新闻,你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周喻义说“末末,你没闻见酸味吗?”
“唔?”
电话挂断了。
三观的废墟上,一股胜利的喜悦在孔语心里油然而生,随之想到殷末那边挂断电话后会发生的事情,又觉得有些落寞。
10
这种落寞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孔语身上的水痘结了痂。这些天里,老林依然每天来给他擦药,陪他唠嗑,前几天孔语还懒懒散散应付着,后来直接让老林的热脸贴了他的冷屁股。
不是他作,从他意识到老林对自己有企图开始,老林从来没有正式向他表过白,即使老林看向他的眼神凶残得像一头饿了整个冬天的棕熊,即使周围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老林的那点心思。
孔语很纳闷,他在想直男追人是不是不一样,就老林这蹉跎的功夫,他都能交上两个男朋友了,别的事上老林都那么果断耿直,怎么就这事儿上磨磨蹭蹭的像个姑娘,让他没机会坚定地拒绝老林的求爱。
不过也没关系了,他身上的痂已经开始剥落了,等他身体好了,他就立马逃回家哭惨,让爸妈心疼心疼放自己一个长假,出门交个男朋友回来。
打着这点小九九,后面几天的日子过得飞快,周六的时候章医生来过,确定孔语已经痊愈,孔语就待不住了。
“我今天必须回家!”
孔语开始收拾小背包“我姐昨天来电话说我妈想死我了,一想到我在这里受苦就开始哭,哭得眼睛都肿了。”
章医生打趣道“哟,阿姨哭得眼睛都肿了,怎么没来看你啊?”
孔语说“我让她别来的,怕我传染给她。”
章医生说“阿姨这么心疼你,这回回去必须得带上礼物了。”
章医生说完朝一边的老林抬了抬下巴“这个就挺好。”
孔语装作看不见“你说哪个?”
章医生知道他装傻,也不打算戳破。他拿过包和车钥匙,说“行,你们自己商量吧,我去接柯渁了。”
孔语诧异“小柯基还在你家住?”
老林说“这小子住下了就没走过。”
“……”
小柯基这牛皮糖的功夫孔语只有表示服气,这年头,优质的单身汉都是抢手货,能赖上一个是一个,小柯基看来也不傻。
孔语暗示老林“我这人和章医生的性格还是很相像的,老赖小赖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都没用,不信你去问问章医生,小柯基在他家住了半年了,睡上他的床了吗?”
老林没听懂“大概是因为这小子没成年?”
孔语说“我说我和章医生!”
老林说“在我眼里你和章医生是完全不一样的,没人能取代你。”
“……”
暗示老林根本是鸡同鸭讲,孔语决定放弃。不过鸡同鸭讲这成语在脑海里冒出头的时候,孔语又开始惦记着老林家的鸡鸭了。
离家半个多月,确实应该带点东西回去,到时候哭惨过后还能给爹妈献个宝。特别是他妈最近中了朋友圈的毒,养生天天挂嘴边,鱼要吃野生的,鸡鸭要吃散养的,老林这间农家乐打得就是绿色生态无污染的招牌,正合他妈的心意。
“我在你这里买点东西给我妈带回去行吗?”
“买什么买,随便拿。”老林帮孔语把衣服折好放进包里,“你先睡个午觉,等太阳没这么烈了,我带你去拿。”
老林老早就有送礼物给孔语爸妈的打算,这是从周喻义哪里得来的经验,丈母娘和老丈人是追人的关键,尤其是孔语这种家里的宝贝疙瘩,一定要把丈母娘和老丈人哄好了。
他已经备好了山货,就等着今天送孔语回去的时候一并送过去。
孔语却不想老林送他回去,等老林走了后,悄悄溜出了门,准备捉两只鸡回去。
他在路边还捡了一个装化肥的蛇皮口袋,走到鸡栏前,听到里面咯咯哒哒的鸡叫声,正摩拳擦掌准备用口袋套鸡时,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一身水痘,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把手收了回来。
好险好险,孔语撒着脚丫子跑到水池边洗了手,把那个蛇皮口袋也一并扔了。不管这鸡水痘和他的水痘有没有关系,他都不能冒第二次险,被囚禁一次就够了,这辈子他都不想来第二回 。
一只白色的大鸭子摇摇晃晃地从孔语身边路过。
孔语的目光立马黏了上去。
这鸭可真肥……
孔语好久没沾荤腥了,盯着这只鸭的摇动的肥屁股,脑子里已经把它分割成了麻辣鸭脖脆爽鸭掌香辣鸭腿,他想既然是叫鸡痘,鸭肯定是没问题的,一不做二不休,捡起脚下的蛇皮口袋就扑了过去。
“嘿——等着!”
那大白鸭子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扑上来,从地上扑腾着飞起来,竟然有一米之高!
“嘎——”
它张开喙,倏忽向身后的孔语啄去,黑色的豆豆眼里,凶光毕露。
作者有话要说
jj不常上,更新最快的是微博爬爬虾扯蛋~
大概隔日更
第4章 4
孔语的反应还算快,鸭子一扑上来就回头准备反击,可惜一双大眼和黑豆豆眼对上,却被黑豆豆眼里的气势压倒,下意识开始逃。
“妈呀,这什么鸭子,怎么这么凶!”
大白鸭支棱着翅膀,全身的羽毛都竖了起来,整只鸭子膨胀了三分二大小。它两只脚掌短,跑起来却不慢,长脖子一伸一缩啄孔语,翅膀挥舞着大力扇他。
孔语吓得连手里的蛇皮口袋都忘了扔,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拽着蛇皮口袋,没头苍蝇似的乱蹿。夏天干燥,泥巴地都起了皮,孔语的脚碾过后,细碎的沙尘被大白鸭的翅膀掀起一股小型的沙尘暴,孔语咳了两声,终是没顾得上躲闪,被大白鸭子一口啄在屁股上。
“我——我草——”
坚硬的喙刚一碰上孔语的屁股,孔语就嚎叫了一声,想用手扒开大白鸭,大白鸭却死死叼着孔语的屁股不放,一边咬还一边拧,孔语屁股疼得快没了知觉,他哭着想,完了,这得留疤了。
“滚开!你这只臭鸭子!”
孔语连踢带踹,整个人差点滚在地上,大白鸭子却越战越勇,撵着孔语哭嚎着跑了数十米远。他叫得太惨,惊动了不远处的老林。在被大白鸭子欺负到绝望之际,他终于听到了英雄的声音。
“小孔,你怎么被鹅啄了??”
鹅???
这大白鸭子竟然是鹅???
孔语哭着扎进老林怀里,揪着老林的衣领说“快快快,快救我。”
老林搂住孔语的身体,右手精准一抓,正好卡住了鹅的脖子,那鹅眼珠子乱转,嘎嘎嘎的怪叫着还想啄老林,老林迅速把他扔给一边的亲戚“快把它拴着!”
这鹅是老林的亲戚养来护院的,只认主人不认其他人。到了主人手里,这鹅终于安静下来,老林这才有机会看看孔语怎么样。
孔语屁股上胳膊上尽是斑斑血痕,动一下身体就抽痛一下,他也顾不上泥巴泪水糊了一脸又多丧多丑,抱着老林嚎啕大哭。
老林有些心疼,用袖子替孔语把脸擦了“没事你招惹鹅做什么?没听说过在乡下看到鹅都得绕道走吗?”
“我没招惹它!”
孔语用最后的力气嚎道“我只是想吃鸭子而已!”
孔语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啃着鸭爪时,殷末来了。
殷末从进门起就开始笑,笑得差点走不动路,还是他身后的周喻义提醒他,他才勉强憋住,可惜一开口,又破了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孔狗你说你在这间农家乐浪了这么久,怎么连鹅和鸭子都分不清?”
孔语愤怒地把啃了一半的鸭爪扔进垃圾桶里“你能分清吗?”
殷末在床边坐下,非常自觉的拿过一只鸭爪啃起来“分不清。”
“分不清你笑我做什么?”
“笑你艺高人胆大,竟然敢去抓鹅。”
“我好烦你。”孔语烦躁地挥挥手,“就你话多,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殷末说“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你还赶我走?”
孔语说“行,那你把我带走吧,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现在。”
殷末说“你屁股伤了,得趴着,周喻义的车载不了你。”
孔语问“那你把你老公叫来做什么?”
殷末说“周喻义订了票,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
“你可以走了。”孔语酸溜溜地说,“让我一个人静静。”
孔语看起来的确有点惨,殷末突然有点同情他了“要不让老林送你回去?他那辆路虎应该可以。”
“我还是留在这里吧。”孔语耷拉着眼皮,连鸭爪都不想啃了,“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你和你老公去看电影吧,反正我也没男朋友关心我,我也不想看你给我塞狗粮。”
“你别卖惨了,我给你想办法还不行吗?”殷末低头看了下腕表,离电影放映还有3个多小时,足以把孔语送回家了,“你自己收拾收拾,我去楼下借个车。”
孔语的眼睛瞬间亮了“好好好,你快去,我这就起来收拾。”
孔语艰难地爬起来,把东西都收拾好,背着包一瘸一拐地下楼等殷末。
门口停了辆小皮卡,驾驶座上坐着殷末,正趴在车窗上和周喻义说话,也不知道说起什么,两人都笑了起来,趁周围人没注意的时候,飞快地亲了一下嘴。
农家乐的服务员抱着一床褥子朝门外走,孔语傻了眼,逮住那人问道“这皮卡做什么用的?你这褥子又是做什么的?”
那人说“当然是把你送回去啊!"
“我?送我回去?”孔语指着自己的鼻子,开始有些不相信,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暴怒了,“怎么能用这种拖猪拖狗的车来载我????”
那人不知道是没眼力见还是一直都是这么淡定,回了一句“因为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