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欢颜 完结+番外 第3节

作者:yukikaze 字数:19729 更新:2021-12-18 07:15:06

    宁愿与天斗与地斗,也不愿和人斗。

    改完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躺下,惬意地哼起了红头绳的旋律,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谁”

    江流警觉地坐起来,来人走近,才互相看清。

    “原来是你啊”孙建新收起小刀,“一个人跑这儿来干嘛呢”

    韩建国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红宝书和本子,江流来不及阻拦,他已经打开。

    第一页就是一首外国诗,自由颂,韩建国从没听说过。后边也是些闻所未闻的诗歌,字都认识,意思也明白,就是看的韩建国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还给我”江流还从没这么激动过。

    “这是你的”韩建国合上本子。

    “是,你还给我啊”

    当面的肯定,让韩建国内心极其复杂。

    “先放在我这儿,这种东西放你那儿太不安全了。”

    像是被拿走了很重要的东西,江流非常生气又不敢发作,死死地瞪着他。孙建新看不惯他气哼哼的样子,想出言教训一下,被韩建国制止。

    “别闹了,回去睡觉吧。”

    转眼一个星期,麦收即将结束。农活的繁重让人无法分心,知青之间再没出现过什么矛盾,也没人再为难江流。

    拖拉机的事情双管齐下,支书给上头打报告,孙、韩二人去兵团借。在兵团,韩建国有熟人,很快谈妥了,只等村长那边的消息。

    江流时常站在宿舍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村子。穿过村子的河像玉带一样,为村里人水源。只是近年来水源不那么充足了,沧海桑田,山地起伏,山口更小了。其实男知青宿舍的后边,雨季的时候会有山泉水,但上趟山太不容易了,指望用那里时有时无的山泉水解决村里水源问题不是个长久的办法。

    除了苦点累点,江流对当下的一切都很满意,艰苦的生活他有心理准备,所以也不那么难适应。

    那本手抄的诗集就藏在韩建国的铺盖下面,江流知道,却也没有拿回来。

    这样的人他见过不少,有点小权力就横起来,不学无术,狂妄自大,草包一个。

    老远看到桥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地挑着水,白花蓝底的短衫。江流情不自禁地下山,朝桥的方向走去。

    葛红英趁着午休去洗她的旧军装。

    旧军装是隔壁被打成反动派的军官的,抄家的时候葛红英趁人不备捡来的。男士的军装有点肥大,红英手巧,三改两改的上了身,还挺精神。

    午休河边人少,碰到田寡妇来挑水她也吓了一跳,赶紧把军装扔进河里用脸盆盖上。打了个招呼话音未落,就见到江流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他看了一眼葛红英,好像不认识似的,就接过田寡妇的扁担扛起来。

    葛红英都看啥了,这是那个沉默清高的黑五类吗

    田寡妇不好意思想抢过来,只听江流惜字如金“我来吧。”

    下午女知青去收拾菜地,男知青由孙、韩二人带着,去北边的山口查看水源的情况。几个身强体健的知青抡起铁锤开始凿山石,其他人在后方搬运山石。

    山路险峻,胶鞋都磨平了直硌脚。一个小时之后,韩建国招呼大家休息。

    “再不下雨,这山口再打不开,这河就要断了。”孙建新望着这艳阳天,快要被晒化了。

    山上不断有小碎石滚下来,江流好奇地捡起一枚,竟然是透明的,便举起来对着阳光看,才发现韩建国也在看他。

    一群半大小子顶着太阳干了半天的苦力,一坐下就是臭烘烘的汗味,江流受不了,远远地一个人坐着。韩建国早看见了,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一看见这人,满脑子就是昨天读到的那首自由颂。

    除了毛选和一些政治学习的文件,韩建国已经很久没有读到过什么别的语言文字了。冷不丁的读了首外国诗,虽然理解的还不够透彻,但心中却没来由地涌现出充实之感,让他迷茫已久的心,突然敞亮起来。

    他很想知道江流是怎么理解这首诗的,他很想跟他交流交流,却不知从何谈起。

    返程的路上,大家都累得不说话。韩建国稍一分心,低头抬头的工夫,江流就不见了。

    玉珍来接他,说支书有事找他。韩建国无论怎么张望都找不到江流,只好跟着她走了。

    累了一天,一躺下就不想动了。江流在小溪边洗了一把脸,倒在草丛里。肚子的叫声比青蛙的叫声还响亮,他饿得睡不着,无可奈何地往村里走。

    走到村东口,正巧碰见从村里开会回来的田嫂,还没张口叫人呢肚子先叫了,又被田嫂请进了屋。

    “刚才开会建国还说呢,又把你弄丢了。”田嫂在锅里放了几个土豆,添了一把柴火,“你回来之后上哪儿了”

    江流又累又饿,反应有些迟钝“就睡了一觉。”

    土豆就咸菜,棒子茬粥,江流吃得狼吞虎咽,是真饿得不行了。那天在村支书家也是这几样东西吧,怎么当时就吃不下呢

    他吃得香,田寡妇看着也高兴,就拿出会议笔记,跟江流谈起最新传达的精神。江流吃着东西嘴被占着,也就顾不上回应,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与其谈这些有用没用的,还真不如再给他唱一遍红头绳。词都还记得,旋律想不起来了。

    吃完了饭,田嫂在厨房洗洗涮涮,江流放松地仰面躺在大炕上休息,肚皮微微鼓了起来。像是小时候的某一天,母亲在厨房收拾着,那应该是更小的时候。母亲走了之后就是祖母,在临海的渔村,那栋二层的老房子里,也是这样。

    那段时间每天都东躲西藏的,祖母不让他出门,自己出门也要乔装打扮。江流每天只在院子里看看书逗逗虫,其余的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渔村的老房子,明式的白墙黑瓦的院落,木制的楼梯陈旧不堪,稍稍一踩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外婆让他尽量不要出声,不能让外边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小心翼翼的,只有在村里放大喇叭广播的时候才敢上上下下的跑楼梯。祖母出门,没有人和他说话,木楼梯的声音都让他兴奋。

    累倒了躺在地上睡着了,祖母回来看到会抱着他哭。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哭的,便趴在祖母肩头继续昏睡。

    “江流江流”

    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大海上传来的,是妈妈回来了吗伸出手一把抓住,是妈妈

    “妈妈”

    田嫂愣在那儿,看着江流狂喜的表情僵在脸上。她甚至忘了抽出手,还是江流先放开的。

    “你的衣服破了,我已经补好了。”田嫂把手里的衣服丢给他,低头逃出了屋。

    一下子从泉州的小渔村被拉回了北大荒,江流抱着刚补好的衣服愣神。

    第10章 九

    快十点了,还是不见江流回来,韩建国有点担心,站在路口不断张望。

    “东子,干嘛呢”

    孙建新从晒场回来,好不容易收上来的高粱,都让虫子吃了可太可惜了。

    “江流还没回来。”

    “嘿”孙建新咂了一下嘴,“这小子怎么这么我行我素啊,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韩建国摆摆手“你不要管他,这人来头不小,成分复杂,我们时不常敲打一下,保他不出事儿就成。”

    正说着,远远就看见一个身影在爬坡,走得跌跌撞撞。

    “你进去吧,他回来了。”

    韩建国也不知道,在这黑漆漆的夜色中他是如何看出那个人影是江流的。直到他走近,也没想明白。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江流抬头看到来人,露出了红红的眼睛和丧气的脸。

    “你怎么了”韩建国直接问出口,“到底干嘛去了,哪儿都找不到你。”

    “我累了,去小溪边睡了一觉。”

    难怪到处找都找不到,韩建国在心里嘀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土豆。

    “饿了吧给你留的。”见他没反应,就塞进他手里,“吃完了再进去,省得他们多话。”

    草丛里各种小虫乱糟糟地叫着,江流慢慢地吃着这颗不大不小的土豆,韩建国站在后边盯着他头顶上的旋儿。

    头发是不是太长了男知青都清一色的板寸,他这样子不太整齐吧

    刚想说头发的问题,手揣进兜儿里就摸到了那本手抄的诗集,而本子的主人正在认真地吃土豆。

    “你怎么理解那个自由颂”

    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江流很快就反应过来“你读得懂”

    韩建国一愣,随即笑起来“别小看人,我也是高中毕业呢。”

    江流没理会他,心想自己连初中都没读完又怎样,抬手抹抹嘴“有什么可理解的,就是写的那个意思。”

    “生命,爱情我都明白,那自由怎么解释呢”

    经过他身边,江流抬头直视他,认真地问“你真的明白何谓生命何谓爱情吗”

    韩建国一下子被问住了。

    “谢谢你的土豆,晚安。”江流走向宿舍。

    “晚安”

    韩建国久久没有回过神。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道“晚安”,是个很新奇的表达,同样他也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并没有理解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情。

    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秋收结束。江流连续几天都趴着睡觉,腰倒是不疼了,就是总憋气,白天昏昏沉沉的,一开会就睡觉。

    那一年的秋天很短,知青们还来不及把过冬的粮食储存,西伯利亚的寒流就不期而至了。长年生活在南方的江流,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冬天。

    他已经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了,整个人鼓鼓囊囊的行走都不太便利,然而依然会不自觉得打寒战。他不明白开会为什么不能在屋里,非要在外头,大家都不冷吗

    葛红英还在台上义愤填膺的演讲,嗓音刺耳,吵得他心烦。

    “来北大荒,我们是来战天斗地的,是来吃苦受累的,不是来享清福的”说着她看向了江流,“尤其不能容忍混在革命队伍里的阶级敌人,要统统消灭”

    不知说了多久,江流都要快昏过去了。雷鸣般的掌声让他一激灵,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可以回屋了。

    拿起板凳转过身,人群中他看到了田寡妇,她也在看他。

    自从那天之后,他再没去过田嫂家,路过也是小跑着过去。

    像是有话要说,张了张嘴,江流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田嫂担心地看着他。

    颔首打了个招呼,江流夹着板凳,转身走了。

    “东子,你慢点”

    韩建国办成了拖拉机的事情,心情甚好,箭步如飞。

    50年出生韩建国,大名原本叫韩东。韩老爷子为了让这位长孙有更加远大的前程,正好阴历生日还在49年,直接就把户口本改成了“韩建国”,建国建国,听着就振奋人心。只是小名东子已经叫开了,熟悉的家人朋友还是这么叫。

    眼看快进村了,也不着急了,二人坐下休息。

    “支书就知道打报告,还不如你去兵团拉拉关系。”孙建新揉着脚底板,“有了拖拉机,以后出门办事儿咱就可以开车出去了。”

    “想得美那是全村人的,先紧着村里人用。”

    “可那是你争取来的啊”

    与其纠结于拖拉机的问题,还不如再多弄点东西“过段日子,再跟他们要两匹马,更方便。”

    一提马,孙建新也兴奋起来,两人连说带比划地朝村东口走去。

    刚进村,就见田寡妇张望着,看到这俩人,也是欲言又止。

    “嫂子,有事儿”韩建国问。

    孙建新识趣,打了个哈哈先走了。田寡妇这才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袱递过去,是件厚厚的皮袄和几件厚衣服。

    “天儿冷了,我看江流也没啥过冬的衣服,你帮我带给他吧”韩建国接了过去,田寡妇又说,“你帮帮他他这几天,过得不太好。”

    不太好怎么个不太好感冒发烧了看田嫂也是不愿多说,韩建国也就不再追问。

    秋收结束后的几天,孙、韩二人一直忙着拖拉机的事情,有一个多星期没在村里。韩建国提着包袱,咀嚼着这“不太好”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田嫂在村里也是有发言权的,她都要打哑谜,这“不太好”恐怕不会太简单。

    农闲的日子是难得的休息,务农的人们宁愿一天都不出门。只是这大形势下,哪怕双清山这穷山僻壤,也要相应中央的号召,出门闹革命。

    这拨知青来之前,村里的扌比斗会只是内部走个形式,开开会,互相批评,自我批评,嘻嘻哈哈就过去了。双清山在这山坳里,连所正经学校都没有,识字的也没有几个,明白到底什么是扌比斗的村民也没几个。要不是通了铁路,知青们都来不到这里。

    民风淳朴没受污染,韩建国觉得这一点很难得。所以他既然来到了这里,也一直尽力为村民们谋福利,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

    这位出身极正的东北小伙子,有着让人一看就放心的宽额头和大眼睛。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很少瞪眼睛,要是惹了他,被瞪一下也是很吓人的。张支书信任他,好多事情都要听他的意见。

    来双清山之前,韩建国曾是哈尔滨街头有名的造反派,带着一帮红卫兵抄家造反,一度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孩子们都愿意和他混,一群人走在街上,那气势,仿佛明天就要和美帝开战了。

    然而有一天,韩建国像平时一样带着人抄了一个老教授的家时,其中一个hong卫兵逼着老教授说自己是牛鬼蛇神。谁知那老教授硬气的很,一个字都不肯说,一群人打了他半天,中间也不知是谁拿了一把,一刀下去,鲜血四溅,韩建国发觉脸上很烫。

    自那以后,哈尔滨街头老韩家的那个小霸王就不见了,蛰伏在家,很少出门,成了逍遥派。那群孩子里也只有持刀的孩子被关进了少管所,其他人只是草草教育了事。

    午夜梦回,韩建国总想着当时鲜血溅在脸上烧灼感。他从小就知道,五星红旗是用烈士的鲜血染红的,看见那红色就激动,胸中油然而生一股敬意。只是那老教授的鲜血却让他感到刺痛,烧灼,那感触让他久久都无法忘记。

    没有意义。

    这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这不是战争年代,不该战天斗地。鲜血刺痛了他,红小兵们的造反只是让一条生命的更早的消逝了而已,没有拯救任何人。

    否定了毛的战天斗地,让韩建国更加恐慌迷茫,但并没有告诉父母。他不再出去造反,深居简出,也鲜少发表言论。大家都以为他吓坏了,他只是不想再战天斗地地胡闹了。

    积极响应上山下乡运动,韩建国的出身本该去兵团,和当年跟他一起造反的孩子们一块。谁知他和革委会申请,自请下放到偏僻的双清山,让所有人意外。

    来了之后他更觉得自己来对了,与其在兵团那里继续受折磨,不如躲清静。这村子里别说大字报了,连广播都刚接上几天。

    所以,当韩建国回到村委会,沿途看到一路大字报的时候,他顿时怒火中烧。尤其是那上面写着“江流是现行反革命”、“打到江流”等字眼儿,韩建国就更加忍无可忍。

    离村委会越近他就越害怕,生怕看到当年的一幕重演,被扌比斗的人被人钳着手臂,被折磨被逼问,他不敢往下想,怕那个主人公是江流。他扯下那大字报,撕得粉碎

    他想起那个单薄的背影和红红的眼睛就心疼,还有那本让他爱不释手的诗集。在哪个名字前面加上“打到”两个字,真是太恶心了

    然而村委会里一片寂静,找到支书家才知道,扌比斗会在上午开完了。

    第11章 十

    韩建国不在村里的一个礼拜,葛红英迅速上位,口才厉害的连支书都不得不听她的。她把城市里那股造反有理的风气带来双清山,村民们却不甚理解。知青中间也只有零星几个人响应她,其他人都观望不前。

    葛红英的演讲韩建国听过,不得不说,这个姑娘很会煽动人们的情绪,特别有感染力。不出几天,知青中间响应她的人越来越多,她终于开始下手整人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江流。他们翻他的东西,找到钢笔和写满字的纸,黑白不分的说这是反动罪证。村民们没有几个识字的,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没几个人知道,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支书叼着烟袋锅,满脸愁容地给韩建国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听得他心惊肉跳。幸好诗集在自己身上,不然照葛红英那闹法,要是捅到县里可就不好收场了。

    之后,上海知青无一幸免,被批资产阶级风气重。到现在,李泽厚还和一个女知青被关在柴房里。

    “支书,您放心。”韩建国拍拍老支书的手,“我回来了,不会再让她这么闹下去了”

    在韩建国看来,葛红英的造反之路非常幼稚。知青们并没有犯什么重大政治错误,她硬安罪名,口号喊起来,人们一从众,稀里糊涂的就把罪名立起来了。所以他离开村委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柴房营救李泽厚和那名女知青。

    一男一女关在一起,这罪名太好编了

    “韩队长,你可回来了这几天可把我们整惨了”李泽厚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把这几天的事儿讲了一遍,拉着韩建国的手不放。

    “你先告诉我江流在哪儿。”两个没什么把柄的知青都被关在着满是窟窿的柴房里饿了三天,韩建国更加担心江流的处境。

    叫上孙建新,两人抄家伙往北边的山口去了。

    一场秋雨,让路面更加泥泞。老远就听见葛红英在高声叫骂,韩建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江流一把松开推车,坐到地上,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任凭刚刚捡起来的石块散落一地。

    “你还敢偷懒”葛红英抄起藤条撸起袖子就要上手打。

    “我操丫把自己当黄世仁了”孙建新这就要冲出去。

    “等会儿。”韩建国拦住他。

    江流抬起头,额头上都是虚汗。他看着葛红英这张凶神恶煞的脸,有气无力地说“你才是牛鬼蛇神吧”

    一鞭子还没落下,藤条就就被韩建国夺了下来。他高大的身影整个挡住了太阳,江流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清了他的脸。

    把葛红英拽到一边,她依旧不老实“你拦我干什么我在消灭反革”

    韩建国愤怒地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吓得她噤了声。

    “消灭你是要杀了他还是烧了他你敢吗”

    葛红英被这句恶毒的质问吓坏了,抱着头直往后躲。

    “你是女的我懒得动你,别以为我不敢动。”韩建国低声警告,“这个地儿我先来的,我说了算”

    “能站起来吗”看到江流的布鞋都磨破了还流了血,孙建新想扶他起来。

    江流难受地说不出话,只是摆摆手,看这样子这几天一定不好过。

    韩建国把已经吓傻了的葛红英带过来。

    “老实了吧”孙建新一脸不屑。

    “把他带回去,找个稳妥的女知青照看,别再出什么事儿了。”

    “好。”孙建新突然反应过来,“唉你怎么知道我跟女知青熟”

    “行了别贫了。”

    孙建新走后,韩建国蹲下查看江流的脚,磨破了的水泡渗出血染到鞋上,不知道还能不能走路。仔细看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低着头很虚弱的样子,眼看要栽到地上。赶紧上手一扶,这才发现他身上烫得很。抓着他两条手臂,韩建国转过身一抄,背起他就往村里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烧的,采石的活儿干了多久,热度真不低,别转成肺炎。韩建国怕他晕过去,一个劲儿地跟他说话。

    “江流江流”见他有了反应,赶紧说,“咱么聊聊那首诗吧自由颂。”

    “自由颂”

    韩建国托着他的大腿又往上窜了窜,接着问“你跟我说,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情。你说说,我不懂。”

    “生命爱情”

    宿舍人多口杂,这时候又正是午休,韩建国心一横,朝村东口小跑过去。

    看见已经不省人事的江流,田寡妇当时就掉了眼泪。

    “怎么给折腾成这样了”这么冷的天,江流就穿了薄薄一层单衣,能不烧起来吗

    “我去弄点热水,你先给他换衣服,这儿。”田寡妇找出换洗衣服,抹着眼泪出去了。

    刚才背的时候就觉得轻,脱了衣服一看真只剩一把骨头了。韩建国刚接江流来村里的时候到支书家吃饭,因为不习惯他什么都没吃。吃不惯就不吃啊,他怎么也不说呢

    田寡妇熬了姜汤,拿来被子,抱着江流的脚处理伤口。韩建国沾湿了毛巾帮他擦掉脸上的污迹,好像被伺候的挺舒服,烧得红扑扑的脸上一脸享受,难得的露出了点笑模样。可伺候人这两位是一点都不轻松,全都沉默地忙活着,心里叹息着江流的遭遇。

    晚上,韩建国和支书一同找葛红英谈话。江流继续在田寡妇这里休息。

    饭菜香诱惑着空荡荡的胃,江流挣扎着翻了个身,看到梳妆台前的木梳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这一觉,睡得好累。

    他缓缓坐起来,感到浑身酸痛,又看看妆台前的木梳子,上面还缠着一节红头绳。闻着饭菜香,看着红头绳,江流有一种娶了喜儿当老婆的错觉。

    当妈也成,反正他没妈,怎么都成。他实在喜欢这张火炕和“喜儿”做的饭菜,这是他就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捧着饭碗狼吞虎咽,江流含糊地说了声谢谢。田寡妇却不敢当“别谢我了,什么忙也没帮上。”

    江流知道他所指何事,也懒得解释,咽下一口汤“本来也跟你没关系。”

    田寡妇让他这一句话弄得心凉了半截,眼圈又红了。

    他不是有意出口伤人的,在他眼里这本来就跟田寡妇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忙可帮

    孙建新问过葛红英,有没有打江流。小姑娘委屈的不行,说一共就打了两下,一下躲过去了,另一下让他抬脚踹开了。

    如果不是天太冷,发了烧,江流还是可以保护自己的。韩建国站在门外想,田嫂太过担心了,把他当小孩子了。

    “那天以后,你就没来过,我以为你生气了。”

    江流放下筷子,抹抹嘴“我还想再听你唱一遍红头绳,我喜欢你唱的喜儿。”

    眼前的女人明明已经结过一回婚了,听了这样的赞美还是忍不住露出少女般羞涩的笑容。

    田嫂的嗓音十分悦耳,光听声音就是到她有多么的心花怒放。

    韩建国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进去,他希望江流只是想听田嫂唱歌,没别的意思。

    江流确实没别的意思,他只是有点想家,想妈妈。

    脚上的伤刚包好,爬坡有点困难,韩建国扶着江流慢慢走。

    “你怎么踹的葛红英”他突然问。

    还能怎么踹江流看了他一眼“看准了,踹的胳膊。”

    想到那个画面,韩建国忍不住笑起来,江流嫌弃地撇开他,自己走。

    快到宿舍,韩建国正色道“有啥困难你就说,别自己扛着,大家都会帮你的。”

    江流没有回应他,心心念念他的炕头。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突然,从前方树丛里钻出一个人影,两人都吓了一跳。

    “东子哥你回来啦”

    听声音,江流就知道来的是玉珍,低下头,一瘸一拐地绕过玉珍,向宿舍走去。

    韩建国眼看着他走远,玉珍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最近村里这么闹了一通,知青们也老实了许多,宿舍里安静得很,不是在看书就是洗洗涮涮准备休息。尤其江流一进屋,就更没人敢说话了。

    在田嫂那里洗过了,也不管这一路是是不是又弄脏了,脱了鞋倒头就睡,连星星都忘了看一眼。

    等玉珍走了,孙建新才敢过来“给你啥了”

    韩建国瞥他一眼“啥你都打听。”骨碌骨碌的在手里转了几圈,递过去。

    “核桃哪儿来的啊”

    “说是从公社的仓库里拿的。”

    “这小姑娘胆子真大。”正说着,孙建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二人晚间在宿舍外头抽烟,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

    “这事儿你一回来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处理了,不怕葛红英往上捅”孙建新试探地问。

    “无非就是不让我回城,有什么大不了的。”

    “回城”这个话题让空气都凉了。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浪费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穷乡僻壤,想想总有不甘。

    孙建新是北京知青,家里老头子在北京军区也是个人物,然而在这场政治风暴中也未能幸免。孙建新能不能回去完全要看老头子的情况,在还未解除危机之前,他来插队无非是想躲清静。而韩建国在这个问题上就更模糊了,回哈尔滨也就是接他爸的班儿到工厂去上班,想想就没意思。上大学基本没可能,反而是眼前村里的事儿让他忙忙碌碌的挺充实。

    “回去吧”韩建国踩灭烟。

    离着老远,田嫂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男知青宿舍那边有人影掠过。

    是江流吗她不确定。

    她低头看着小本上被他改过的错字,一笔一划如刀刻般的狭长字体,跟他人一样冷硬。

    怎么同是用一根笔写字,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点上油灯,田寡妇仔细描摹起来。

    第12章 十一

    疏浚河道的工程不能再拖了,韩建国回来就投身于这项工作中。村里男女老少都来帮忙,男的就卖苦力,凿山运石,女的就送饭送水。

    江流还是跟推车较劲,虽然依旧笨拙,但干得认真,之前的事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真是难得的豁达。

    可韩建国只离开了一个礼拜,葛红英就差点带坏村里的风气。老百姓识字的不多,知青们又都胆小怕事,韩建国觉得自己真是一天都不能离开。可回城是早晚的事,难道自己真的要一辈子待在这山坳里吗

    田寡妇做了江流最爱吃的高粱米饭小油菜,兴冲冲地挎着篮子来送饭。在施工现场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拉上建国一起找,才在草丛里找到了熟睡的江流。

    睡醒了就有饭吃,完美人生也不过如此了。田嫂看着他狼吞虎咽,想说点什么,韩建国却一直站在一旁,直到江流吃完,她也没能跟江流说上话,只好先走了。

    不是韩建国没眼力见,相反,他太清楚田寡妇的来意,所以一直不肯走。他不想看到他们二人误入歧途,让事情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见他还不走,江流忍不住问“有事儿”

    “啊”

    “我问你还有事儿吗”

    “哦,你的脚还好吗”韩建国岔开话题。

    “还好,没大碍了。”

    早说早解决问题,韩建国心一横“你和田嫂”

    “嗯”江流显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让韩建国没法再追问下去,只得作罢。

    全村人忙活了半个月,终于在冰期前疏通了河道,眼看着河水变得更加宽阔充沛,江流不禁在心里感叹劳动光荣啊

    在广场上摆了席,快入冬了,支书宰了一头猪给大家补身子。难得见到点油水,几个男知青抱着一碗猪油泡高粱米饭吃的头都不抬。支书一桌一桌的敬酒,感谢辛苦了半月的男知青们,江流不好意思不喝,抿了一口,就觉得脸上发烧,肚子里热热的还挺暖和,干脆把一杯都干了。

    韩建国和支书在头桌,半斤酒都下去了脸上也不红不白的,他还惦记着前两天没能问出口的事儿,心情郁郁,跟孙建新碰了一下又干了一杯。

    一部分人吃喝的差不多了先回去了,广场上人少了一半。孙建新举着酒杯一头扎进了女知青那桌,又笑又闹的。韩建国趴在桌上许久,终于清醒了一点,看到一个神似江流的人影,晃晃悠悠地离了席。

    看样子也没少喝,估计被人灌酒了。韩建国支这桌子站起来,跟支书交待了一声,拒绝了玉珍的搀扶,追着那个人影离开了广场。

    脚踩棉花的感觉真是轻飘飘的,江流尽量维持身体平衡,怕走歪了掉进什么坑里,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脚。谁曾想,迷迷糊糊地走到林子里,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只好就地坐下,揉揉发痛的脚,心想这酒真不能多喝。自己没喝多少就这样了,李白当年得喝了多少才醉倒捞月亮去

    隐约听到流水声,催的江流湿意大发,起身去树底下放个水。

    韩建国一路追着江流进了小树林,满脑子都是那首自由颂。

    “你真的明白何谓生命,何谓爱情吗”

    生命,他想,应该是有温度的。就像老教授的血溅到他脸上的灼热感,江流发高烧时炽热的身体,还有此刻酒后身上的燥热。

    这种温度,可以抵抗严寒酷暑,甚至可以战胜艰难困苦。就像一团火,可以将一切燃烧殆尽,毁灭无踪,也可以让一切如熔岩般翻滚,充满生机。

    这就是生命,对吗

    韩建国在心里问身下这个熟睡着的人。

    俯下身,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那么,什么是爱情呢

    他看向熟睡的江流,绯红的脸颊,微张的嘴,都让他感觉口干舌燥,下身肿胀的难受。

    玉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东子哥老躲着自己,只好抓住孙建新问个究竟。

    孙建新在家排行老三,是那个最逃最赖最没脸没皮的孩子,在北京的时候总让亲戚朋友在发怒的时候忍无可忍的叫成“仨儿”。他更喜欢别人叫他老三,总觉得那是个不大不小又老成的样子。玉珍一口一个“三哥”的叫得他心里这个美,可他很明白兄弟的心思,别说玉珍了,老三从没见过韩建国多看过哪个女人一眼。

    不忍伤小姑娘的心,只好说些有的没的打发她。

    “要说他喜欢什么,”老三呷了一口烟,“最近可能迷上哲学了吧”

    “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吗”玉珍追问。

    “不是那个,是更复杂一些的,就是字你都认得,但是读不懂的东西。”

    “那我上哪儿找去啊”

    老三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妹妹,你不如去淘本小说诗集什么的,天天读毛选怪烦的,也省的我晚上尽给你们讲那些听了八百遍的鬼故事,没劲透了”

    玉珍得了圣旨一般,欢天喜地地计划着去县城淘书了。

    韩建国庆幸有溪流经过这里,他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可再回头看那躺在草丛里,唇红齿白的昏睡着的人,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无法控制了。

    他一个翻身,一个听不清的呓语,都能让他心跳加速。

    舔舔干涩的嘴唇,咽了下口水,韩建国梦游般地抚摸江流的脸,他偏过头,让江流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身下那物早就撑得kua下鼓鼓囊囊,他俯下身在江流大退间蹭着,开始还很缓慢,感觉到舒服之后,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抱着江流的上身,两ju身体没有一丝空隙。

    感觉胸口憋闷,江流挣扎着醒来,耳边是吭哧吭哧的喘息声,像是什么大型牲口压在了自己身上。他浑身发热,感觉kua下正承受冲击,下身那物也肿胀的难受,被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推开身上的重物,看到正张着嘴一脸陶醉的韩建国,大脑瞬间空白。

    他用力拍打着身上这条发qg的狗,却被更紧地箍进怀里。一阵快速的冲刺过后,韩建国低吼一声,在没有脱裤子的情况下就xie了,瘫在江流身上。很快被身下的人被厌恶地推开,仰面躺在草甸子上,看着树林里的蓝天,听着那人远去的脚步声,韩建国混乱的大脑还在思考那个问题。

    爱情是什么

    拿着小本,田寡妇琢磨了一下午,还是决定在晚饭后去找江流。

    男生宿舍那边一阵吵闹,有几个人正在屋外闲聊天。

    “田嫂”李泽厚迎过来,“您来啦”

    “这几天辛苦了,屯完过冬的粮食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还好啦,比起收庄稼一点都不辛苦啦”

    跟李泽厚聊这几句,别说韩建国和江流,连孙建新都没看到。

    “听说咱们村要建小学校,支书已经跟上头申请了”

    旁人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他看见江流从宿舍后头的小树林走出来,惊喜地走过去。走近才看到他神情恍惚,脸上红红的。

    “中午酒喝多了吧”田寡妇关心地问。

    “酒”江流看清来人,仿佛回到了现实。真是一场噩梦。他盯着田寡妇这蓝花的袄袄出神。

    晚上,支书约了韩建国来家里,商量给村里建学校的事。饭点过了,韩建国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我我睡过头了。”

    没有人怪他,张婶又给他热了饭,边吃边谈。

    眼下除了教师没人选,建材双清山自己都能拿得出,男知青那么多也不缺壮劳力。

    “有些知青下乡前受教育程度很高,能教孩子。”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影,韩建国很快又在心里否决了。如果今天下午他没有醉后发情,这个口他还是能跟江流开的,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踏着月光回宿舍,韩建国的脚步异常沉重。摸摸口袋,掏出那本诗集,确认了一下存在,心里才踏实一些。什么时候把它当救命稻草了

    床铺空空的,江流果然没回来。李泽厚找他问学校的事情,他心里却跟那床铺一样,空空的悬着。

    第13章 十二

    “陆游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只是那个年代父母之命无法违抗,唐婉也没有怪他。”

    讲述的语调极其冷静,几乎没有什么情况情感起伏,也把田寡妇听得直掉眼泪,翻来覆去地看江流写在纸上的这首钗头凤。

    饭后,江流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就又帮田寡妇改她那会议笔记上的错别字,改完了之后随手扯过一张纸,默写起那些烂熟于心的诗句。田寡妇忙活完了就凑过来看,江流一时兴起就把这寥寥几句诗词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了。才子佳人,帝王将相,他讲得精彩,她听得痴迷。

    入夜了,故事告一段落。

    “太晚了,睡吧”田寡妇收拾起炕桌。

    江流走到外屋,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却一点也不想回到宿舍去。要不在外屋打个地铺想好了主意,就又掀帘子进屋,打算找田寡妇要铺盖。

    他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明晃的红烛前,田寡妇对镜梳妆,用那缠着红绳的木梳,理顺刚刚散开的黑发,手臂像刚出水的莲藕似得闪耀着健康的光泽,红绸肚兜上的鸳鸯被高耸的胸脯撑的立体起来,跟随着身体的晃动,仿佛真的在戏水。

    镜子中的女人正朝他笑,带出了些许皱纹,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江流痴痴地看了一会,回过神来赶紧偏开头。不回宿舍不行了。

    衣领被那条洁白丰满的手臂拽住,这次他想走也走不了了,被拽进了屋。

    口干舌燥地嗅着母体的味道,江流今天第二次下shen肿胀难耐。他不明白这世道是怎么了,下午被汉子压着蹭,晚上被寡妇的胸脯咯。明明是要入冬了,怎么都开始发chun

    他想推开眼前丰满的母体,手却被挪到身后肚兜的扣子上,火热的唇在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一夜未归,韩建国能猜到江流在哪儿过了夜。他起了个大早,想趁还没东窗事发把人抓回来,却发现那人已经在坐在宿舍外的磨盘上了。有了那样的一次经历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法冷静地面对这个人了。

    江流没有正眼看他,见宿舍门开了,就进屋拿盆洗漱。这动静吵醒了孙建新,他回头一看,右边的两个床铺都空了,就看了一眼表。刚过五点,大冬天的起那么早干嘛,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国庆节刚过,双清山的空气中已有湿气。等不到立冬,韩建国就骑着大马拉着车,把晒好的大豆高粱运往公社。大雪封了山,路就更难走了。孙建新带着知青们清点一冬天的口粮,安顿在粮仓,他那顶从北京带来的毡帽来时还合适,现在有点大了,时常挡住视线,让他看不到手里的算盘。本来就越算越少一肚子气,这帽子还跟着起哄,孙建新气急败坏地扯下来丢到一边。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34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