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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鸦 第41节

作者:黑色粉底我的嫁 字数:10878 更新:2021-12-13 05:53:57

    陆琛不过刚刚冒出一个脑袋,崖底的弓箭手就不假思索地万箭齐发,箭矢直冲而上,穿风而过的‘呼呼’声让人头皮发麻。陆琛刚要举剑,一匹白绫已经赶在他动作前展开,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白绫在半空中倏然变大,如同一个巨型的斗篷挡在陆琛与箭矢之间,所有的利箭竟然全被白色的斗篷挡住,有两股不相上下的力量在空中较劲,白绫被风吹得鼓起,摇摇欲坠。陆琛见状一咬牙,双手攀住崖壁用力一撑往更高处进了几尺,他灵活得像一只山猴子,长臂一展三下两下就到了又一个崖洞。

    但是这个崖洞外的铁链似乎已有预感来者不善,在陆琛接近它的一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陆琛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用手挡着的这个空档,盘在悬挂链条之上的藤蔓自保一般的释放出桑木之气,陆琛没有防备,被猛烈的桑木之气击中背部,他只觉得身体被千斤巨石碾压而过,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太乙剑感受到主人的痛苦,发出悲鸣。

    口中泛上来的腥锈味激烈翻滚刺激着陆琛眩晕的神志,他将带血的唾沫用力一咽,右脚在崖壁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尽力一登,徒手抓住了桑木的一根枝条。皮肤和桑木接触的一刹那,就如同一瓢冷水浇在炙热的铜器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陆琛额角的冷汗顺着颚骨滴进衣领,而那根枝条也痛苦地挣扎着自己细长的茎身。陆琛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将体内的巢湖之气顺着掌心通过枝末注入到桑木之中。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棵嫩枝变成最为贪婪的饕餮,陆琛体内的巢湖之气是正宗的洞天福地孕育千年才积攒下来,比崖洞内那些普通的拆鸦人不知美味多少倍,整个桑木都前仆后继地涌过来分享这个新鲜纯净的养分,一眨眼的功夫陆琛就觉得一大半的精血都被桑木吸走,他唇色惨白,手背上青筋暴露,但他仍然坚持着保持这个动作,不安扭动着的藤条心满意足地逐渐平静下来,当它停止动作时,陆琛右手向后用力一挥,太乙剑活活把那一小段木条斩了下来。

    陆琛立刻放开手,剧烈地喘息了两下,断口处的桑木之气倾泻而出,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就让整个桑木如溃于蚁穴的千里之堤,刚刚还是初夏时节茂密湿润的叶子立刻枯败凋落,陆琛提起一口气反臂一劈,洞口的铁链轰然炸开,洞内的拆鸦人和刚才一般从昏迷中恢复意识,哭天抢地的在地上翻滚。

    此时江也的白绫已经将万千箭头一网打尽,白布早已恢复到普通的大小,鼓鼓囊囊的一个大包被江也上下挥动两下,再一打开时都调转了方向朝着刚才射箭的弓箭手们飞去,那些人哪里想到自己的箭居然走了回头路,一时间根本无处可逃,底下哀嚎一片。樱远之见陆琛又一次得手,毫发无损还折了自己这么多人马,已经有些焦急。他周围的拆鸦人被陆琛解决掉几个,剩下的也是残兵败将,更何况这是他自保的最后防线,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动用。可是陆琛动作飞快,已经离最后一个崖洞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再让他得逞,自己就功亏一篑。

    樱远之一咬牙,抬手示意仲天上去,仲天点点头,刚欲动身,就听见樱远之狞恶的声音

    “不用留活口了。”

    陆琛一门心思朝上爬,忽然双耳一动,还没有回头就向一边闪避,刚一躲开之前在的那块地方就山崩石裂,他左掌霎地一撑,垂在身侧的剑尖登时疾如劲风,对准后面的仲天就刺过去,仲天退后一步用刀一接,一刀一剑均被震得响声不停,陆琛霍地收剑,被反推回去,顺势在胸前打了一个圈,剑招一闪而过,探身直取仲天要害。仲天似有预料,同样以退为进将手中的长刀一旋,迫出两道寒光,这独有的铰刀法居然意图将陆琛手中的剑铰断。陆琛却无所畏惧一般,稍沉剑身避开对方锋芒,借着下挑的势力与仲天的刀擦肩而过,斜递出去的瞬间就展开招数,横扫千军的气势在仲天的腰侧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仲天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中了剑既没有躲避也没有收力,趁陆琛一招得手露出后背的空档,直接用刀柄重重砸上陆琛的后颈。陆琛一个踉跄往前扑了两步,但他勉力稳住身形,在空中大翻了一个身,剑尖由上至下直直劈了过去,剑气逼人。仲天不慌不忙地挪动重心,两指飞快地从刀脊上拂过,微举手臂扛住了陆琛的剑气。

    两人一来二去已过近百招,仲天虽然速度不及陆琛剑法飘逸灵活,却招招厚重,颇有“无极无碍”的神髓,看下来两人的节奏竟然掌控在仲天的手中。陆琛刚刚才被桑木袭击过背部,现在又被仲天这么一击,胸口不由憋闷起来,再加上他不愿在此耽误工夫,不由心急起来,只好力争先手。

    他双足一点石壁,似崖燕般斜掠下来,剑速比起疾风暴雨有过之无不及,一柄剑刹那化为十几柄,剑法飘忽不定让人眼花缭乱,所到之处剑花错落,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扫过仲天的下盘。仲天以不变应万变,大刀阔斧的在空中一砍,宛如巨鹰展翅,刀光抉着啸声迎面而上,劲道十足,化作一双大手将陆琛的剑擒住。陆琛被迫旋风急转,左右各刺两剑,将将好抵挡住了双翼的夹击。

    陆琛接连在仲天这里跌了跤,剑法被对方牢牢牵制住。他小时候没有少和仲天切磋,那时仲天估计只使了一分力气,又招招让着他,即便如此,陆琛也明白自己与仲天之间的差距如天壤之别,可是现在自己有了巢湖助力,居然还是没有占住上风。仲天的刀随他一同上过战场的,从他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军到樱远之的贴身侍卫都没有换过,陆琛看过,虽然刀身修长,但只能称得上是一把好刀。他没有听说过仲天师从哪位名师,可是这两百多招过下来他却处处受到限制,对方犹如四两拨千斤,自己不管怎么变化招数都能被他识破,更诡异的是就连能斩断桑木的巢湖之气在仲天面前都只是能打个平手。

    陆琛心中不由焦躁,手中的剑也跟着走形。仲天抓住他的走神,刀光霍霍,攻势瞬间变得凌厉,迎风一抖,陆琛感到无尽的压力从天灵盖罩下来,陆琛在他出招那一刻就听见刀风飒然,但竟然没有力气作出半点反应,对方的内力已经登峰造极到如此境界,直到刀光闪过陆琛的双眼,他才慌忙举剑挡住仲天劈向自己右肩的刀刃,刀剑相击的刹那火星四溅,陆琛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后折到极致,隐隐颤抖。仲天的刀丝毫没有减力,硬生生地把陆琛的剑脊压进他的肩膀,鲜血如泉涌。

    陆琛大喝一声,拼尽全力把仲天的刀抬起来,双肩下压,也顾不上防备弱处,直接转身,剑抵在刀刃上从脑门上方穿过,他往上一挑,身子竟然整个的翻转过来。才一脱身,无余暇思索,将体内真气全数释放,孤注一掷地朝仲天刺去。仲天弃刀用掌,双掌回缩,只听见噼里啪啦一串声音大作,剑尖释放出的真气尽数被掌风所破,四散而去的剑气打得山崩地裂,碎石纷纷坠下。陆琛这才明白过来,仲天根本不是拆鸦人,巢湖之气和普通内力对他别无二致。

    陆琛的剑抵达对方面门时已经没有什么攻击力,他没有收招,谁料仲天竟然没有抵达,只不过移了移身子,陆琛就眼睁睁地看见剑身刺入仲天的肩膀,他骤然收手,往外一拔带出一道喷射的血液。陆琛难以置信地看着仲天用手捂住剑口,却听见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

    “少爷,看地下。”

    陆琛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底下一青一百两个身影,居然是樱远之和伋川。樱远之师出名门,剑法快准狠,几乎招招毙命,不留余地,而伋川的双匕擅长一对一的近攻,不落下乘,两人不相上下。凭仲天的实力把自己打成重伤不是问题,陆琛惊异于他的选择更明白他对自己手下留情是看着昔日情分,但是他始终是效忠于樱远之的。他受了伤被陆琛打下来,陆琛继续把第三个崖洞的拆鸦人救出来,樱远之也挑不出破绽。可是既然他下去了就要帮着自己的主子干掉伋川。可是,陆琛知道伋川的刀法虽然敏捷灵活,但力道不足只是用来防身,对上一两百招也许没有问题,但是以一敌二,其中一个还是连陆琛都打不过的仲天,伋川身体才刚刚恢复,根本应付不过来。

    是下去帮伋川,还是去救拆鸦人?

    陆琛顷刻就做出了选择,仲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追着陆琛的身影就往樱远之和伋川的方向而去。

    伋川早就想和樱远之放开手脚地拼一个你死我活。当初感激他照顾陆琛,甚至死前都对他抱有最后一丝希翼,谁知人心难测,此人阴险毒辣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甚至对着陆琛也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伋川满腔愤懑,这个人,拥有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弃如敝屣,他才要问一句凭什么。

    他的小公子,自己连命都能给他,樱远之算什么东西,也配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两人只凭上半身的交锋就斗得热火朝天,伋川双匕应速应近,既不忽备,亦无轻念,利用形彰,切以道隐,樱远之长剑善舞,剑风清雅,剑形刁钻,上撩下挑,左右逢源。只是伋川毕竟功底欠缺,被樱远之抓住破绽,剑尖抵住匕首前段,往侧边一撇,伋川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不由力松,右匕首被挑到半空。樱远之正欲趁着伋川少了一半武器给他致命一击,但是举在半空中的剑被强力阻挡,他大怒着抬头,只见陆琛右手用太乙剑与樱远之相抵,左手接住伋川的匕首,丢了回去。

    伋川却半点欣喜也没有

    “你怎么在这里!”

    陆琛根本没有和他多话,仲天尾随而至,他当机立断冲着樱远之的坐骑一扫,那匹马受惊地提起前蹄,樱远之被迫一踩马鞍跃至半空。陆琛左手提住伋川的衣领,一脚踹在伋川的马屁股上,把他也带到空中。

    樱远之气急败坏地朝着他一通乱舞,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两个剪腕花就让对方节节败退,陆琛一边给伋川注入自己的真气,一边朝着脑后一喊

    “江也,上面!”

    后面站得正酣的江也听见声音,立刻抽身而出,顺着就近的一棵大树就朝着高处攀去,伋川着急得不行,又怕影响陆琛,在他耳边急速地说道

    “小公子不用管我!快去毁了桑木!”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陆琛放开伋川的手,被注入了巢湖之气的伋川不由觉得自己的经脉都被打通了一般。虽然自己现在已经和乌鸦半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亲近巢湖的那种本能还是让他耗去的精力恢复了一大半,而看向陆琛,早已把自己的后背大喇喇地露出来,专心对付伤了一只手的仲天。

    伋川无奈握紧匕首,转身对着樱远之。

    对方被陆琛的行为激得怒气上扬,劈头盖脸就给他一顿乱砍,伋川反而沉下心来,左右开弓,招招逼形,借力打力,伋川虽然功力不佳,但是他闲书涉猎不少,更不用说各大门派的独门绝招都被陆节毫不吝啬地送给他,他小时候在山林间没事可做,就没日没夜的啃那些书,翻来覆去早已牢记于心,他使不出来的招数却对它们的路线弱点一清二楚,樱远之的老师是帝师,本来也不是江湖中歪门邪道的门派,走的都是最为正统的路线,这就正中伋川下怀。

    他凭借自己绝佳的观察力摸清楚樱远之每一次出剑的路数,预测他下一次的招数,然后见招拆招,樱远之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一会儿,整个节奏就被伋川掌握,他没有掉以轻心,却做出轻浮不屑的样子,樱远之本来被他处处压制就已经非常不满,再看他做出这幅样子,怒火攻心,一急之下,剑招也走了形,伋川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右手一挥将樱远之的剑挡下,左手上举,整个身子都上扬,用力向下一扎,‘噗嗤’一声,樱远之只来得及往旁边闪一闪,手臂被戳出一个大洞。

    第58章 都过去了

    伋川这一刺完全不遗余力,正中对方肩窝,刀刃插入骨缝之中,剔骨剜肉的声音清晰可听,樱远之的脸立刻变得惨白,不待他有反应伋川用力一抽,鲜血‘嗤喇’一声喷出来,樱远之随即吃痛大叫一声,左手想要收回来护住肩部,却被伋川拦住,手腕不由松劲,伋川一鼓作气,短刀缠着剑身绕了一圈,运气一推,将樱远之的剑震落在地,手无寸铁的樱远之就像是被拔掉毒牙的蛇,伋川双刀合在一只手中,用刀柄锤击对方完好的这边肩膀,樱远之早已痛得脱力,被他再这么一打,难以稳住身形,失去重心从马上摔下来。

    白色的金纹暗花已经被血迹染红,樱远之半躺在地上,狼狈至极,左手臂几乎全废,他一边用右手托住臂膀,一边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伋川。伋川的面孔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深邃又冰冷,只是最最普通的青布衣裳,可是他跨坐在黑色骏马上,将他的窘境尽收眼底,像是看一只阴暗地沟里逃窜的耗子,无声地嘲讽着,气势上竟然让樱远之觉出一种无力回天的错觉。这个人是最低贱乌鸦,也是最高贵北国亲王世子。

    这边与陆琛打得不可开交的仲天听见动静立刻分心准备脱身回去,陆琛趁此机会迅速用剑把仲天往外一推,带着伋川就往上飞。

    “别让他们跑了!”樱远之在后面大喊,伋川被陆琛拽着正好两手都是空闲,于是用力一掷,两把弯刀匕首顺着弧线把意图追上来的仲天当得严严实实。那匕首确实邪门,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不和敌人硬来,却绊手绊脚。陆琛在前面说

    “不要伤了仲天。”

    而此时高处被陆琛叫去对付最后一个崖洞的江也,正用锁鸦锦与围守在洞口的铁链勉强维持了一个势均力敌,一看陆琛把伋川救上来连忙大喊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陆琛三下五除二与他并肩,可是除了帮他抵挡那些铁链疯狂的攻击,他也黔驴技穷。逐渐强大的桑木吞并了原本只是充当传输养分的管道的铁链,使得这些链条变成了桑木的一部分,普通的法器根本无法将它们斩断,但是他刚刚才消耗了将近一半的真气,实在不敢再用之前的法子对付这些该死的。

    “这锁鸦锦能不能变成乌鸦?”

    伋川在旁边提醒。陆琛恍然大悟,锁鸦锦原本就是专门对付乌鸦的,而且对乌鸦的气息很敏感,要不然当时也不会追着伋川打,久而久之能沾上些乌鸦的特质也不奇怪。

    江也也不傻,伋川一提醒立即嘟嘟囔囔的念起了法咒,原本狭长的锁鸦锦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球

    “这哪是什么乌鸦,分明是一个乌鸦蛋。”伋川在陆琛耳朵边小声说,陆琛原本精神高度紧张,骤然听见他这一句话,像泄了洪的堤坝,笑得直不起腰,一下子放松下来

    “你当他是什么神仙,这能把一块破布变成一只鸟啊!他不过是唤起锁鸦锦有关乌鸦的记忆,链条又不长眼睛,只要让它们感觉到有一只乌鸦就行了。”

    桑木对于乌鸦的影响最为深重,所以刚一出世就能让距离最近的白崖寨乌鸦失控,而它生长的这些天已经足以让方圆百里内的乌鸦逃窜,这也是为什么陆琛再次回到白崖寨时连一只鸟毛都没有看见。江也的白锦刚一靠近,就被桑木捕捉到,陆琛赶紧提剑凑过去。但是毕竟不是真的乌鸦,陆琛明显感觉到有些吃力。

    和人打,就算是和仲天那样打不过的高手过招,起码能知道对方的套路,人总是有一个惯性思维,一刀劈过来下一招就肯定不是往下砍,打不过但是也不至于被打得太惨。但是这些被桑木控制的链条就像是某种海怪的触须,旺盛的生命力和变化莫测的路线让人根本摸不清它们的意图,陆琛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本能躲避对方出人意料的攻击。

    “不要被它带走了。”

    伋川见陆琛一直疲于应付,上前助他一臂之力

    “我也想啊!”陆琛崩溃大叫

    伋川健步上前,正好踩在一根险些打在他脚边的链条上,那根铁链突然被人一踩立刻发狂般的左摇右晃,伋川站在上面纹丝不动,倒是把它当做自己的新坐骑,两把匕首舞得风生水起,半空中扭动的桑木都被他击中。

    一个晃眼伋川就被带到他的面前,陆琛抓住对方伸出来的手被他带到了链条上。

    “你……”陆琛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人被这东倒西歪的链条带得满天飞,两人三刃配合默契,只要碰到桑木就砍,而别的桑木枝又追不上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它们在窝里斗一样。

    “小公子快看。”伋川百忙之中给陆琛指了指

    陆琛顺着看过去,原本杂乱无章层层叠叠的桑木被他们砍了个七零八落,使得洞口的正中央露出了一个被白雾覆盖的缺口,陆琛这才看出来这些桑木似乎正是在保护那个缺口。那必定就是阵眼了!陆琛半蹲身子,随着脚下的铁链逐渐靠近缺口,在最接近它的一刹那一跃而起。

    他双臂全力集中在右手的剑柄上,身子如同一张大弓向后展开,肩颈青筋暴露,长喝一声,全身真气注入到剑中,以破釜沉舟之力朝着那缺口狠狠刺去。掩盖住缺口的白雾被猛烈的巢湖之气冲开,顿时响起婴孩般凄列的哭叫,尖锐至极几乎能刺破闻者双耳。桑木已经被陆琛毁去半数以上,如今它最后的赖以生存的关键也被陆琛所破。

    笼罩在上面的白雾被搅得浑浊不堪,以其为中心四散开来的铁链慢慢龟裂,细纹一点点变大、蔓延,呆住的陆琛被伋川接住,站在远处一块凸出来的石壁上,而刚才被他们踩在脚下的铁链早已垂在一边不知死活。就连底下厮杀的人都听见空气中有什么裂开的声音,细密却骇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观看。

    刚刚还璀璨生辉的桑木这一刻似乎被冷冽的寒风冻住,流动的银光凝固在树体内,天空中纷纷扬扬的弥天大雪将原本就晶莹剔透的桑木渡上一层光怪陆离的外衣,明明是寒冬腊月中的一身素白,在这一刻却让人觉得美艳不可方物。那些细小的震动就是森林中无处不在的风声、水声、鸟鸣、兽吠,纷至沓来,人们脚下的大地似乎被这声音唤醒,开始回应般的晃动

    “这是什么!”越来越多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地动吓得魂飞魄散,当桑木银白色的树叶都开始抖动,枝干上的积雪纷纷下落时,众人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丢盔弃甲,飞奔着往山下跑去。

    “不许动!”“不许动!”任远骑在马上来回奔走制止众人

    “噗嗤”

    任远的胸口突然插进了一枝桑木,桑木外面包裹的冰雪很快与人体的鲜血融为一体,“滴答滴答”地砸在众人的心上,任远茫然的抬头,他的头顶上明显的断裂口昭示着他因何而死。桑木在他的胸口里重获新生一般散发出诱人的光彩,而任远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短短的一截桑木吸成人干。当任远只剩骨与皮的残骸从马上倒下去时,所有人如同被惊醒了一般,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棵树竟然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剩余的人恨不得插上翅膀,可是还没有跑两步,穿云裂石的声音就响彻整篇森林,人们惊恐的回头,被冻住的桑木树干上一道裂缝清晰可见,那道裂缝又深又长,白色的荧光在裂缝之间来回穿梭。所有人像被定住了一样,看着那道缝隙,万籁寂静。

    伋川紧紧地把陆琛搂在怀里,靠在崖壁上,在高处看下去,那裂缝就像一张吃人的大嘴,狰狞狠戾

    “哐啷”那裂缝突又加深了两分,连带着树干往两边倾泻了不少,上面的雪被倾落下来,落在两人的脚边,还没等伋川再往里挤一挤,桑木的裂缝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大到了树根之中,昭彰之下,银白的桑木随着裂缝一分为二,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弥布在整个白崖的桑木轰然倒塌在地。

    在陆琛和伋川的角度可以一目了然地看见,在那被劈开的树根出,一股一股的像水银一样的粘稠液体从树身里流出来,被根系底下的土地拼命吸收,而当初在他们还没能靠近这里就已经能看见的桑木的树冠迅速萎缩枯落,就像刚才被吸成干尸的任远一样,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桑木丧失生命

    树体的银色逐渐变淡、变浅、最终消逝不见,樱远之顺着桑木消失的方向看过去,只剩下几块大石头中间孤零零的那条铁链。

    “啊啊啊!”

    樱远之如五雷轰顶,难以想象自己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一把剑抵在颈部

    “是你!是你!你这个贱种!”樱远之冲冠眦裂,怒气烧得整个眼白都变得通红,而站在他头上方的樱修之则扯着嘴角看他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仲天!”樱远之还不罢休,但是仲天也被段林段江合伙控制住,樱远之咬牙切齿

    “你这个老匹夫!我就知道你来南朝,来吟啸楼没安好心,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这么多年要不是我留你一条小命,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三皇子还是省点力气吧,我安没安好心您就不用操心了,还是操心操心您自己吧。”段江满脸不屑地看着他。

    “陆琛!”樱远之环顾一周,终于看见拿了桑木链条后走过来的陆琛,“琛儿,琛儿,你就让他们这么对我?你就是这般报答我对你的养育教导之恩。我承认我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可是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他们啊!是樱帝那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狗皇帝杀的。我把你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给你最好的,教你最好的,把你送到吟啸楼,这些你都忘了吗?”

    陆琛看着樱远之半跪在地上向他求情,看着他这张变化多端的脸,只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樱远之还欲说什么,被后面的樱修之用剑柄一击,砸晕在地。

    伋川没有看倒在地上的樱远之,而是将楞在一旁的陆琛搂过来,将他的头按在肩膀上,一股热气透过衣服传到他的皮肤上,他吻了吻陆琛冰凉的耳廓

    “没事了,小公子,没事了。”

    “一切都过去了。”

    第59章 死得其所

    “你老看他做什么?”

    樱修之留下了一些人整理战场,带着陆琛一行人就赶回了安庆府。陆琛没有和樱修之打过交道,毕竟他以前也是被划在三皇子的阵营里,但是樱修之在文官里的名声确实不错,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成就,要知道‘天下三支笔,孟氏独占其一’可不是白说的,连樱帝都不敢轻易动孟氏的人,樱修之却能让自己死对头的本家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是能力还是为人都证明了他有过人之处。

    不过樱修之一路上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伋川这一点却让陆琛非常不满,伋川是一个你看不看我我无所谓的性子,可是陆琛却管不得对方是皇子还是庶民,他的人怎么能被别人看得皮都快掉了两层呢!

    听见陆琛的质问,樱修之倒是没生气,笑着说

    “我只是好奇,这可是天底下唯一一只被拆了鸦还活着的乌鸦了。”

    “那你怎么不看我,我还是天底下唯一一个拆了鸦还活着的拆鸦人呢。”

    “噗嗤”伋川失笑着给陆琛顺毛,一边对着樱修之说,“六王爷过谦了,您是人中龙凤,什么稀罕的东西您没看见过呢?”

    “哈哈,人中龙凤见过的东西才是天底下最少的呢。不知先生怎么称呼,我要是跟着他叫您的名字,恐怕还没到安庆府我就脱了一层皮吧。”

    陆琛刚想替伋川回答,伋川倒是抢在了他的前面

    “我姓司。”

    陆琛,段江,段林听见他的话皆是一愣,樱修之反应了一下也有所明白,竟然朝着伋川行了一个礼

    “司公子当得起‘先生’二字。”

    倒是一旁沉默的江也突然针对起陆琛

    “你不是说他是你表哥吗?怎么姓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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