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也……活不……了。”
雷纳德没吭声，走到窗边往楼下看着，背对着艾利欧开口，“在现场没找到莲本人，尸体还是活人，都没找到。”
艾利欧随即皱了皱眉，“他……手里……的……盒子……”
“那盒子也没找到。”雷纳德不等他说话，就直接开口，沉默了一下，又道，“算了，你先休息吧，剩下的我去做。”
艾利欧微微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雷纳德会狠狠批自己一顿的，因为脖子不能活动自如，他只能滑稽的转动着眼珠，目光跟随着那个男人笔直的背影，自到对方消失在房门背后。
嘭的一声，病房门被带上，屋里陷入沉寂。
艾利欧盯着天花板，微微有些发怔，随后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轻笑起来——
雷纳德那家伙……看起来似乎这几年变了许多，但其实根本还和以前一样嘛……面子硬，心却比谁都软。
有些无奈的叹气，艾利欧心里喃喃念叨，这样下去，怎么能做黑蛇的老大呢。
病房门外，雷纳德靠着墙站着，周围走来走去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一片的惨白让他本能的觉得抗拒，转身走到吸烟区，抬手抽出根烟来，刚想要点上，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帮他点燃了烟头。
雷纳德转头，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雷先生。”来人虽然已到中年，身板却笔直，肩膀厚实，样貌英俊，此时，对方正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雷纳德。
“事情办好了？”雷纳德别开脸，轻轻吐出烟雾，看着窗外问。
“办好了。”男人点头，“交通科的警察我已经打发走了，就说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不会有人追究前因后果。”
雷纳德点了点头，从窗户玻璃上的倒影，能看到身后的人，西装制服的胸前别着警员徽章。
“麻烦你了，如果不是这次需要救急，我也不会轻易让你们出面。”
“哪里的话。”男人摇摇头，和雷纳德一起并肩站到窗前，看着远方的天空，“我们都是利益一条线的人，如今毒品科的张有生被怀疑，风罡潜逃，莲本又在收集关于我们的证据，上官炎那小子也回来了，现在我们还不团结，要什么时候才团结呢？”
雷纳德闻言，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突然问，“陈警官，你现在的生活，还满意么？”
“恩？”男人侧过头来，胸口上的警员证上写着大大的陈良两个字，“你说我的生活？……还算满意吧。”
“为什么？”雷纳德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深邃的眼睛半眯，“我听说，你妻子贤良淑慧，人也漂亮，和你大学时代是同一个社团的是吧？”
“是啊……”陈良提到妻子，微微笑起来，点头。
“你们家还有一个女儿，现在十五岁了吧？听说成绩优秀，长得乖巧，也很得人缘。”
“那丫头……”陈良苦笑摇头，“在外面是一个样，在家里又是一个样。”
雷纳德像是没听到，只是自顾自的继续，“a市的房产，你有两栋，一栋是父母留下来的，一栋是你自己的，你妻子有自己的小公司，你的工资和奖金加上你妻子的，在a市也可以算是中等偏上的家庭，不管是照顾女儿还是老人，都绰绰有余。”
说着，雷纳德熄灭烟头，回头看男人，“听说你们每年还会出国旅游一次？”
“恩……”陈良似乎意识到雷纳德想说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两人之间都沉默了一会儿，，雷纳德见男人没有想接话的意思，自己便继续问了。
“为什么要和黑道扯上关系？”
陈良隐约露出些不愉快，但也没有要冲撞雷纳德的意思，于是声音变得有些冷淡。
“钱这个东西……哪里是能够了的。”
说完，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雷纳德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脸上露出些鄙睨的意味，摇了摇头，他也走了出去，路过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时，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那男人手里提着水果和鲜花，大概是来看望病人的，雷纳德隐约觉得他很面熟，站住了原地想了想，转身跟了上去，就见男人推开了监护室旁边的小门，走了进去，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对方脸蛋泛着淡淡的红晕，如果不是旁边的心电图和氧气罩，还有在男人身上插满的各种线管，你会以为他只是沉沉睡去了。
雷纳德眼睛微眯，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猛的记起来，这不是齐宁么！他应该在追捕风罡吧？
想着，雷纳德摸了摸鼻梁，意识到一件事情，他走到旁边的安全通道口里，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那边一个粗哑的声音接起来，“喂！”
声音里满含不耐，背景里都是喧闹，还有女子的娇笑。
“乔。”雷纳德压低声音，“风罡可能被抓住了。”
“什么？”对方扯着嗓门吼了一嗓子，“你他妈是怎么办事的！走之前你不跟我说得信誓旦旦吗！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风罡如果是按照我们的预设地点走的话，应该不会轻易被抓住，那边有我们的人接应，但他摆了我们一道……”
“他小子活腻了！”乔唾了一口，又骂了几句刺耳的脏话，“我不管！你想办法给我把风罡抓住，然后剁了他喂狗！”
雷纳德眼里露出厌恶，但嘴里还是应了是，挂了电话，他又走回了艾利欧的房间。
此时，对方正在百无聊赖的做挺尸状，见雷纳德又回来了，面上露出些吃惊。
“怎……”
“我碰到齐宁了。”不等对方说话，雷纳德先开口。
“……”艾利欧眨眼，表示让他继续说。
“走廊斜对面的重症监护室，住的是那个小个子。”雷纳德站在门口一字一句，“知道怎么做了？”
艾利欧又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雷纳德点了点头，才又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回，他没有再逗留，直接进了电梯，去了停车场，开出了自己的车，驶离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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