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星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手机发呆,好像该思考很多事情,可是星辰却什么也思考不出来,滚热的眼泪滴在手背上,又变得冰凉的低落下去。
星辰独自在房间坐了很久,才走到亦风的房间,此刻亦风正在书房工作,房间里静悄悄的,有些孤单。星辰很认真的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走到书房。
亦风的书房简单干净,如果不是星辰之前买了一些装饰品,恐怕这个房间会显得有些古板无趣,如果自己不在这里,这个家会不会又变的冰冷没有温度,想到这里星辰的鼻子酸酸的。
“怎么了?”
亦风看到星辰走进来,有些惊讶,星辰一般很少进书房,恐怕是怕打扰亦风工作,今天他却主动走进来,而且明显洗过澡,微湿的头发搭在脸颊上,显得有些性感,亦风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忙转移注意力,把目光移回电脑上。
可是星辰今天好像是有意的,竟然晃到亦风身边,直接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在诱惑人这点上,星辰显然没有任何经验,所以显得特别生涩,可是亦风爱星辰,星辰的一个微笑就足以让亦风疯狂,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脸红红,扭扭捏捏的星辰呢!
亦风几乎是疯狂的吻上去的,这些天压抑下来的情感都爆发了,暴风骤雨的吻,在星辰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印,虽然粗暴的让星辰觉得可怕,可是亦风触碰过得地方,好像着了火一样,燃烧着星辰的心脏。
“去房间,不要在这!”
星辰的心跳好像在耳边跳动着,胸口突然的微凉让星辰找到一丝理智,发现自己正躺在亦风的书桌上,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推到地上,一片狼藉。亦风发现星辰分了神,以为星辰又害怕了,动作已经迟缓了,可是听了这话,哪里还能保持的住。
亦风想要抱起星辰,星辰却不肯,两个人又不想分开,亲吻着转动着,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双双倒在床上,倒的太用力,被床的反弹力弹了起来,让星辰不由自主的笑起来,那笑容就好像是做了坏事没被发现的孩子,带着皎洁,带着兴奋,亦风觉得自己快被今夜的星辰迷疯了。
“星辰,你这样太犯规了,如果让你下不了床,不许生气。”
亦风的呼吸带着炙热,温暖着星辰的心,星辰没有说话,用一个吻回应了亦风自己的决心,虽然亦风想了无数次如何吃掉星辰,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他和星辰一样一知半解,在过程中又害怕伤害的星辰,所以几乎一个晚上都在研究探索着。
压抑了太久的渴望,让两个人好像回到了青春期,不知足的不停的索要,就连平时温和的星辰,都好像停不下来一样。
星辰曾经想过,为什么自己不能是女孩子,甚至发了疯一般的嫉妒白琳,如果他是女孩子就可以和亦风好好的在一起,不用顾忌任何人任何事,也可以像白琳那样直接的说出爱。可是自从和亦风走到一起,这种想法就淡了,因为不管自己是不是女生他都爱亦风。
可是今夜星辰又开始悔恨,为什么自己不能是女孩子,如果自己能在今夜怀上亦风的孩子,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回想着周楠楠电话中语气的冷漠,星辰就想要更多,至少让他感受到亦风就在他身边,他们已经有了牵绊。
精疲力尽后星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噩梦却接踵而至,周楠楠的质问,父亲的沉默,好像压在胸口,让星辰喘不过气来,他醒了过来,亦风仍睡着,脸上还带着满足的微笑,星辰忍不住在亦风脸上留下一个吻。
顶着身体的不适,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便去了机场等周楠楠,坐在机场里,星辰先是发了信息给小优,说他要和周楠楠回家,甜点店要等他回来再开业,但是工资他会按时发给小优,小优也要每天去店里练习,不许偷懒。
至于亦风,星辰拿着电话,好久好久打不出一个字来,最后星辰只打了一句话,‘我会回来,等我!’
星辰打完眼泪就流出来了,姗姗来迟的周楠楠看着儿子,独自坐在那里,看起来很孤独,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儿子,别担心,会好起来的,你和妈妈一起回家,回家了就好了。”
周楠楠误会了星辰眼泪,以为那是悔恨,其实那是不舍,星辰爱亦风,那是无悔的选择。
亦风起身没有看到星辰,满房间找星辰,想确认一下星辰的身体状况,他当然知道昨天晚上两个人有点过火了,星辰毕竟是男生,过多的亲密,恐怕身体会吃不消。
可是星辰却不见了,才早上七点多,星辰不会这么早去上班吧!而且居然没有爱心早餐,想打电话给星辰,小优却打来电话。
“我收到星辰的信息,他说先和楠楠阿姨回家,让我暂时关店,什么情况,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被阿姨带回家了吗?”
“什么意思?”
亦风有点转不过来,小优到底在说什么?星辰一声不响的回家了?
“昨天我听我妈说楠楠阿姨来了s市,就打电话给星辰,让他注意点,昨天你们有见到楠楠阿姨吗?”
小优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亦风挂断电话,打算给星辰打电话问清楚,却看到星辰发来的信息,‘我会回来,等我!’亦风好像被打回原形了,蜷缩的躺在床上,床上仿佛还残留这星辰的温度,可是亦风还是觉得好冷。
昨天星辰的热情,好像停不下来的索要,并不是因为他期待两人的关系更近一层,而是因为他害怕,害怕失去,亦风居然这么傻,根本没有发现,居然就让星辰这样从指间溜走了,该怎么办?
回到家的星辰,还没有接受家庭的审判,就高烧不止,梦境中总是看到亦风,梦里呓语的也是亦风的名字,这样的儿子让周楠楠和落枫都吓坏了。
“你说儿子可怎么办呀?”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周楠楠仿佛瞬间苍老了,每天都以泪洗面,落枫也把戒了很多年的香烟又捡了起来,每天都烟雾缭绕的。
“他们好像不是开玩笑的,这星辰刚回家就生病了,就连看着我也是叫亦风,这是要逼死我呀!”
周楠楠原来设想的剧本,是让星辰看到自己为了他的事情茶饭不思,然后她善良的儿子,就会不忍心,乖乖的去相亲,只要和女人正常的交往,也许慢慢的就会忘记那个不正常的关系,可是星辰仿佛提前知道一般,整个故事流程都没有按着设想来,回到家反倒是星辰大病不起,让周楠楠完全无计可施。
“如果是爱到骨子里了,我们怎么能阻止呢?我们死了,这两个人也是要在一起的。”
落枫熄灭了手上的香烟,淡淡的说着,
“反正我闭眼睛前一定要看着星辰结婚生子,绝对不能看着儿子误入歧途。”
周楠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触碰禁果,不停的物色女孩,打算星辰好起来就让他去相亲。落枫却只是叹气,结婚生子又能怎样呢?婚姻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心吗?
☆、第十八章 争取
星辰高烧两天不退,更是吃什么吐什么,没有体力神志也越来越不清醒,这让周楠楠铁一般的意志也被磨平了,这得是爱的多深呀!只是分开两天就病成这样。当年读红楼梦,想着那句‘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觉得林黛玉太过矫情,总觉得现实里人不可能如此看重爱情,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种情根深种的人。
正在考虑要让认识的医生来家里看看,叶亦风却找了过来,虽然只来过这里一次,但是星辰离开后,亦风曾多次来这里看看,哪怕远远的确认一下他过得好不好。
以前曾热情的招呼过亦风的周楠楠在见到亦风的一瞬间,突然变得冷漠起来,甚至对于亦风的突然到访感到了无比的厌恶。
“你来干什么?你还嫌害星辰害的不够吗?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还有脸来我们家?”
父母永远是这样,当自己孩子犯了错的时候,总是觉得是别人诱拐的,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受害者的角色。
“是我错了,阿姨,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您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们才能接受?”
周楠楠眼里含着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人生中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让她踌躇过,除了大学那会暗恋落枫,要分离的时候她痛苦过,其他的事情她从来都是一帆风顺,完美的老公,理想的儿子,没有任何事情,能使她忧伤,而此刻她真的慌了,不知所措了。
“叶亦风,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换回我曾经那个正常的儿子?”
“正常?阿姨,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恰恰是男人,就不正常吗?”
亦风虽然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对星辰的爱而感到自卑,可是看到苍老的周楠楠,看到那个曾经幸福的家,因为自己的爱变得不成人样,他还是怯懦了,甚至没有勇气直视周楠楠的眼睛。
“男人相爱,是违背自然规律,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儿子,你就该放了他,让他结婚生子。”
“十年的分离都没有办法分开我们,阿姨,您告诉我,还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
亦风抬头看着周楠楠,周楠楠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星辰扶着墙走了出来,星辰睡梦中好像听到亦风的声音,顶着晕眩爬起来,走了出来,看到亦风活生生的站在那里,无比的高兴,本来是想一个人来争取父母的谅解,结果自己反倒病倒了。
“星辰,你怎么了?”
亦风冲到星辰身边,星辰无力的倒在亦风的怀里,完全忘记了落枫和周楠楠的存在,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这几天都双目无神没有精神的星辰,在看到亦风后,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像在撒娇的孩子,周楠楠看的全身起鸡皮疙瘩,
“是不是因为有伤口?为什么不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亦风摸了摸星辰的头,有点担心是亲密行为造成星辰发烧,星辰脸红红的,偷偷的摇摇头,
“并没有!我只是在机场着了凉才会发烧的。”
“确定吗?”
“够了,星辰够了,你到底想要怎样?”
周楠楠突然大声吼道,星辰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跪了下来,亦风也扶着星辰跪在了地上,
“妈,求你了,我真的离不开他!”
落枫走到星辰身边,扶起了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带着星辰去医院打点滴,这样高烧也不是办法。”
“老公?”“爸!”
周楠楠和星辰脱口而出的呼唤,一个带着绝望,一个带着感动,亦风带着星辰回房间,星辰换了衣服就和亦风去了医院,而周楠楠始终坐在客厅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星辰离开,周楠楠才对落枫发火,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放任儿子,难道儿子是她一个人的吗?
落枫坐在摇椅上点了一根烟,思绪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是他刚要毕业,那个时候的大学生毕业是统一分配的,没有择业这种说法,大学都是革命工作,没有愿不愿意的说法,学校当时要求落枫留校当老师,对于老师这种工作,那个时候的落枫还是很排斥的,怕误人子弟。
他希望去报社,写文章什么的他很有自信,可是学校似乎不想人才外流,所以那个时候的落枫是很惆怅的,有种古人郁郁不得志的感觉,而那个时候因为某件事情让落枫改变了注意,最终成为了一个老师。
“当年我不想当老师,希望做个记者,我已经决定放弃学校分配,可是突然看到我的朋友张国强在我眼前跳楼自杀了,张国强的梦想是做个老师,学校本来也是希望他留校的,可是最终却因为审查问题没有通过,当时我以为张国强是因为心有不平,一时冲动才跳楼自杀的,毕竟他就是一个感情纤细的人。”
“后来我无意中看到他的日子,才知道原来学校是因为他和男生有不正当关系才将他拒之门外的。在那个年代根本没有人会理解这种关系,他已经很好的掩饰了,却还是被学校发现了,所有的绝望不被理解,让他无处释放,最终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到现在都记得,他日记的最后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再见了,这个把我当做怪物的世界’。”
说到这里,落枫狠狠的几口烟,这件事情真的对他打击很大,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从他面前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那种感觉恐怕一辈子也无法遗忘。
“因为他的事情我思考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服从分配留校做老师,我无后悔做老师,但是却很后悔没有发现朋友的无奈,作为朋友,却也成为将他推向死亡的推手。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在发生,不想让我的儿子也一样承受痛苦,他在未来要面对的不解和压力恐怕会更多,至少在家庭这里,虽然心痛,但是至少我想要支持我的儿子。”
周楠楠听了落枫的话沉默了,自杀?这对于她来讲是个遥远的词汇,她记得大学的时候,同学们之间流传的校园怪谈,其中有一条就是化学实验楼晚上不能去,会有男生的哭泣声,传言是曾经有个学长在那里跳楼了,因为不甘心所以灵魂不散。
现在想起来突然有点毛骨悚然,如果因为自己的威逼,儿子也走上了相同的路该怎么办?可是眼看着儿子走上这个不正常的关系,周楠楠又觉得不甘心,交织在一起的情绪,让周楠楠感觉很痛苦,除了哭,竟然找不到任何发泄方法。
亦风带着星辰去医院,打了点滴,总算不发烧了,星辰无力的躺在亦风怀里,亦风一动不敢动,虽然几天不见,但是星辰瘦了,瘦的让亦风感觉心痛,应该早点来的,早点来星辰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你说爸爸怎么突然之间释怀了呢?”
星辰摆弄着亦风的手指,有点好奇刚刚为什么爸爸会突然松口了,
“被我们打动了!”
亦风嘴角也扬了起来,恐怕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事情了。
“而且我爸爸一定有办法说服我妈,让她也接受的。”
“怎么办?我好像成功拐走了他们的乖儿子。”
星辰听了笑的很甜,这时亦风的手机响了,是白琳打来的,亦风说了几句话,将告诉她医院的名字,让她带些粥过来。
“白琳也在b市?”
“说是来出差的。”
这两天白琳一直找不到星辰,只能打电话给亦风问问,那时候亦风刚好在机场准备来b市,白琳恐怕是猜到了什么,特别赶过来看看的,刚刚听到亦风说他和星辰在一起,明显的松了一空气,不知道怎么的,亦风突然觉得很感动,有一个人也是真心的再关心着和星辰。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生病你也给我买了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样,真好。”
星辰又往亦风的怀里挤了挤,幸福的表情很可爱,
“亦风我们回家后,重新装修一下家呗,把三楼那个寝室拆掉,一起创造新的记忆吧!”
“好!”
那些东西,其实都是因为星辰不在身边,亦风用来怀念的,现在星辰回来了,那些不过都是浮云,星辰想要怎么样就怎样,只要星辰开心亦风就会觉得幸福了。
白琳很快的赶到了医院,带着热腾腾的粥和小菜,虽然没问什么,但是看到两个人脸上都是笑容,白琳也算是安心了,晚上星辰带着白琳一起回家,落枫亲自下厨做了饭,白琳没做媒婆真是可惜了,简直把亦风捧上了天,工作状态自不用说,父母双亡这是时下基本标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出了出来,最重要的是白琳有点没有眼力见,完全看不大周楠楠冷漠的眼神,实力帮亦风打广告。
这种性格反倒是落枫很喜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白琳谈着天,事实反驳白琳说得过火的话,气氛倒也算是轻松,饭后亦风特别自觉地,带着白琳离开了,星辰虽然不舍得,但是目前这种关系亦风显然不适合留下和星辰住一间房,
☆、第十九章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