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他以前甩了罗龙一巴掌后看到的表情。
没有一丝感情，连眼里都是憎恨，用寒冷彻骨的语调低声诉说对他的感情。
曾经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几乎要抛弃掉自己的罗龙的神色。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罗阳。”
罗龙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即使看上去一脸平静，罗阳还是感受到他的滔天怒火。他的指尖撩开罗阳的衣服，见他青紫斑驳的伤痕，低低地说了句“不该饶了他们的。”
“什么？”
他看罗龙看得入神，听不清他的话。
罗龙眸色转深，墨色的眼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像一头恶狼细细品尝捕捉到的猎物，一寸一寸地啃咬着他的肩膀，缓缓往下移动，一路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他的唇边竟还带了笑。
罗阳直觉罗龙这是暴风临近的预兆，扑面而来的压迫力逼得他动弹不得，本能让他往后退缩，罗龙瞥了他一眼，紧握他的手微微施力，便听见骨头发出的声音。
“痛……”罗阳下意识地挣扎，却不想牵动了伤口，泄出一声低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罗龙施加在身上的力量小了很多。
“知道痛了，嗯？”罗龙抬起头，暗色的眼眸半眯，淡漠的语气中带上讽意“这样弱的你，居然想要保护我？”
他的手指在罗阳的颈边轻轻摩挲，似是在告诉罗阳他到底有多么脆弱。指尖是暖的，脸上则尽是疏离。
罗阳看着他，罗龙的眼睛很大，平时总是习惯地眯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环绕在他身边虎视眈眈的狼，睫毛也很翘，小时候在他眨眼的时候总是坏心眼地想去揪一根。纯黑色的头发还是跟以前一样柔软，跟他扭曲又暗黑的性子一点也不符合……
他是那么地想保护罗龙。
罗龙说的没错，他太弱小，所以才会让傅蓝暴露在他的面前。
可是他真的想为罗龙做些什么。
之前在南家拼了命来忍住的眼泪在罗龙面前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他别过脸不看罗龙，眼泪从脸颊划过，很快又被温暖的指尖拭去，罗龙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悦。
“你哭什么。”
“对、对不起……”罗阳抽泣着，他很努力地想将一句话说完整，却还是断断续续的。
“……为什么要道歉？”
罗龙的声音中透着极淡的惊异，他靠过来，似是等待着他的回答。罗阳迎上他的眼眸，目光还带着水色，像是春日的湖水，粼粼波光。
“太弱，不、不能……保护你。”
罗龙闻言，瞳孔瞬间张大。
罗阳靠在罗龙的手臂上，蹭了蹭，这副讨好的姿态让罗龙的身体一震，随后眼泪便沾湿了他的手腕。
“从小……我就被你保护，直到现在。”
罗阳是知道的，罗龙对他的感情，默默守护着他……而那些为他做的事，并非罗龙的义务。
“我也很想保护你啊……”
他也不是不清楚自己不自量力，可是这种心情，让他怎么退却？
他偷偷地看了眼罗龙。
罗龙也同样在看他。
像是出于本能的，罗龙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在怀里，贴到罗阳的耳边低声说“笨蛋。”
罗龙收紧了揽住他腰身的手臂，脸埋在他的肩膀，黰黑的发丝扫过他的脖子，惹得一阵酥♂痒。
罗阳轻轻抬起手，放在罗龙脑袋上，罗龙挨着他的手掌蹭了蹭，惹得罗阳一阵失神，感觉回到小时候，朝自己撒娇的龙龙……
“你居然想保护我……”肩上的罗龙发出软软的鼻音，呼在颈间的热气让罗阳心神一荡，又听罗龙道“你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多重要么？”
罗龙话里的意思他是知道的，同样的道理，霍清清也对他说过。
他比傅蓝重要，所以当罗龙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掩护傅蓝的时候，才会怒不可遏。
明明就是他比较重要。
“因为，我想保护你最后一点希望。”
这种希望，宛若紧勒在腰间的铁索，囚禁着、拉扯着他，力量是绝对不可抗拒的可怕，令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希望。
自从见到了傅蓝，保护罗龙的想法就在体内滋生，孕育，等待开花。
仅此一次
“因为，我想保护你最后一点希望。”
闻言，罗龙漆黑的瞳孔紧缩，声音低了下来。
“罗阳，我和你不一样。”
最后一点希望么……
他疏远罗阳，原本罗阳能和他一起是他不敢奢望的事情，害怕重蹈覆辙，因此他曾对罗阳说讨厌悲惨，这种悲惨，是一无所得。
因为他曾想过，只要有罗阳在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
傅蓝之死，让他陷入了梦魇之中——对于得不到的东西，要么就放弃，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死了算了。所以他告诉罗阳，对于没有把握的东西，绝对不出手。
如今告诉他，傅蓝由始至终都好好的，并且利用了罗龙和傅华对她的感情，为满足了她自己的私欲。
罗阳说得没错，在他回到罗阳之前，他一直被困在矛盾之中。
可是，那都在之前。
被罗阳以强硬的姿态介入原有的生活中，回复到曾经和罗阳一同生活的状态，他便觉得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保护他……是因为从小到大一直受到他的保护么……
微凉的指尖触上罗阳的脖子，慢慢滑落到锁骨间，大而圆的眼睛眯起，罗龙在他的眉间落下一个吻。
他和罗阳是不一样的。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不可能不要回报的。”
无论是以前对罗阳的保护，之前的妥协、对罗阳言听计从、答应他的要求，都是因为——
“你要什么的都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属于我。”
充斥着暗黑和占有欲的宣言，在耳侧低低地回响，罗阳只觉整个脖颈都发麻了，脑袋空白一片，罗龙暗哑的声音正如亲昵的爱语，将他仅存的一点理智都消磨殆尽。
罗龙低声问他。
“害怕吗？”
罗阳摇摇头，又听罗龙低笑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伏下来靠近他说道。
“以前，我是很讨厌你的，总招惹我……真想用绳子把你绑在床头。”
罗阳下意识地抬眼看他，只见罗龙的眼睛虽有暗色，但清澈明亮，漂亮得如同一块上好的墨玉，不住地微笑了起来，伸手拨弄着他的头发，桃花眼轻轻眯了起来。
“那就绑吧。”
“我一点也不怕你，除了喜欢我，你还会干什么？”罗阳亮出白森森的牙齿，在罗龙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罗龙好脾气地任他在手腕上啃来啃去，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宠溺。
“你。”
“诶？”
“咬死你这个色胚！”过了两秒，罗阳扑过去将罗龙压在身下，眼瞳中闪着妖冶之色，像是潜伏已久出洞觅食的狐狸，透着狡黠的光。
解决了最近的烦恼的罗龙也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平躺在他身下，懒散地眯起双眸，而罗阳向来就是想到什么就立即去做的人，他抬起手扣住罗龙的后脑勺，挨过去亲他。罗龙自小就被他这样总是忽如其来的攻击，干脆闭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
“仅此一次。”
也算是给他这些天尽心尽力地瞒着自己的奖赏吧。
罗阳眼冒青光，无视现在还在外面的状况，压坐在罗龙身上，看着罗龙遥控降下车内的窗帘，朝罗龙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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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阳？”
“……”
“小阳～”
“……”
“小阳——”声音带上了鼻音。
“……别跟我说话，说话不算话的家伙。”
罗阳捂住腰，趴在后座恨恨地说。
“我说什么了？”
“‘仅此一次’不是说……”罗阳被他那副无辜的笑容气得跳脚，差点要跳起来掐他的脖子。
“哦，是说让你亲一次也没什么。”
“当然没什么好吗！”
亲亲什么的又不是第一次，谁要为了这个啊？！
“我从不屈居人下，你也一样。”
“……”所以说刚才都在逗我是吗……
罗阳刚撑起身来，衬衫敞开，罗龙看见里面的伤痕，脸色转阴。罗阳不知自己的风景正好，正进行着滔滔不绝的说教，却见罗龙修长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前胸。
“干、干嘛？”罗阳被他的眼神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
罗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还疼不疼？”
“还好啦，你小阳我怎么说都是恢复力很强的！”担心罗龙紧张，罗阳故意搞笑，作出秀肌肉的动作。
罗龙不为所动，轻捏一下他的二头肌，罗阳立刻抱着手臂滚到一边去。
“下次不敢了……”罗阳弱弱地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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