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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评论底下一堆求摘面具清晰大图,于茜很是无奈,她也想发啊,但是邹玘只是一个替身,这样的遮脸图已经算是顶天了,要是被人发现面具下不是林亦云,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明明邹玘比那个脾气不好的什么云公子演技要好,人长得还帅,就可惜了脸上的那道疤。于茜叹气自己拿出手机里从伙伴那要的侧脸图舔了一遍,又是一阵可惜,收了手机不管那些评论准备下车回家。
这边成雅拿着手机正对着这三张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作为一个骨灰级颜党,对于娱乐圈内的小鲜肉自有一个评判等级,有些是真好看无死角,有些是有几个角度能看,有些全靠图和个人气质。林亦云这种在成雅心中最多只算得上是有几个角度能看,可这三张图却完全颠覆了她对这一小鲜肉的认知,这明明就是未来男神的标配啊。
添颜小分队队长求鉴定,这真的是云公子么,之前看他出道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帅啊[图片][图片]
作为资深颜粉,周围自然也有许多颜党的朋友,还有不少都是同人剪辑的大手,她们专门建立了这样的群,就是为了方便第一时间交流关于男神或者小鲜肉的一手信息。
颜即正义绝对不是本人!我敢拿我十年画龄打包票,这人要是林亦云我的x透视线早就发觉了,就他那二两肉的身材,就是再怎么画也出不来这个效果!!!
无颜以对附议!应该不是本人,作为对身材敏感的肌肉党,那个什么云公子绝壁是个弱鸡。
男神爱我一辈子好吧,虽然不是画手,但是以一个影迷的角度分析,林亦云要是有这个演技,他还愁不火,就之前的两部偶像剧,应该不能将感情表现的这么好。
嫖尽天下汉[图片][图片]脸型对比照,云公子要是有这种颜值和演技,我觉得今年的金坛新人奖没他,导演就是瞎了。
舔颜小透明可要是这人不是林亦云会是谁呢?彤烨明明就是林亦云演的啊。
无颜以对难道是…………替身?
舔颜小透明这么帅的替身可能么……
…………
不管怎么说,这样认真研究,认真舔图的人到底是少数,大多数人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依旧开开心心的转发美人为其点赞。
就这样配合剧组宣传,被官o几个营销号一转,那三张图晚上还上了热门小火一把,因为只有眼睛没有脸,所以没有人怀疑面具下的人不是林亦云,宋清倒是看到了,但是没细看,只当是林亦云之前拍的图,被积压到现在做宣传才发出来,反响也不错,也就没多管。
至于那些质疑林亦云什么时候身材这么好,演技这么好的较真党和吃瓜群众,都被云粉和一干剧迷喷了回去,说对方摆明了羡慕嫉妒恨,自己没有还不能别人有。
这样转了一圈下来平白让林亦云又涨了几千粉,等宋清再仔细看,发现这人根本就是之前的替身邹玘的时候,差不多都尘埃落定,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只是催着林亦云赶快去健身,免得哪天漏了陷,至于林亦云听不听,看他最近接的广告就知道,没一家衣服品牌的。
当然这些邹玘都不知道,那天从剧组回去,就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扔到了门外,东西不多也才两大纸箱。邹玘没要那些衣服,从纸箱中翻出自己带来的破帆布包和平时用的口罩眼镜,甚至连换洗衣服都没拿,背着包孑然一身的走了,就像他来时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
第4章 第四章
规律的摇晃使人昏昏欲睡,窗外灯火时明时暗,车厢内车灯已经熄了,留着绿油油的过道灯亮着光。邹玘侧躺在中间的硬卧上没有睡意,依旧戴着挡了半张脸的口罩,歪着头透过窗帘缝隙,让流光闪过眼底。
邹玘,这个名字乍一听让人想笑,走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赶着上哪,却不知单单一个玘字,饱含着那女人多少的心血,只可惜那人到底也没能坚持到他记事。
一个不知父亲的孩子,在那样偏远封闭的村落,对于一个未婚的姑娘,那是怎样的一种灾难。而对于一个丧偶自强的女人有是怎样的一种侮辱。兜兜转转所有的福报还是都降在了这个刚出世的孩子身上。
邹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从记事起他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一位严肃不近人情的姥姥,给他吃喝却没有关心没有照顾,活着似乎就是她对邹玘唯一的要求,像是丢在荒野中的一粒草籽任其生长。
邹玘小时候生的是真好,粉雕玉琢,一双大眼,小巧的鼻嘴,即使没长开。逢人看见了都忍不住在心中夸一句小仙童,那时大多村民夫人耳提面命不让小孩往他跟前凑,依旧有不少顽皮借了机会引其注意。这般模样女人哪里不高兴,虽说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长成什么样都欢喜,可是看着继承自己和那人优点的孩子,自是忍不住的甜蜜。
只可惜福祸相依,女人本就体弱的身子生了邹玘没几年就走了,记忆中偶有闪现的温婉漂亮的女子,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从泛黄的照片中才能追忆出一丝温暖。
之后十几年那个风霜满面的老妇,带着丧女污名的悲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他。连带着右脸的疤迹一块烙在了邹玘幼小的心灵上。
脸上烙上疤的记忆,邹玘已经记不太清,那些日子对于年幼的他就像一场噩梦,梦醒之后只想不曾经历,不过后来想想零碎的恐惧依旧如附骨之疽般紧紧的束缚着他,从未消失。
噩梦中妇人粗糙的手掌,钳制着五岁的娃娃,恶毒的药草狠狠的戳到粉嫩的面颊上,嘴里疯癫似的叨念着,念着自己死于乱棍的丈夫,念着自己被人勾走性命的姑娘,这被天眷顾的容颜好像夺命的勾符,没有了就不会再离开她,没有了就不会再抛下她一人独活于世。
五岁的孩子才刚刚记事,刺痛熏鼻的药整整陪伴了他一个夏天,等寒冷的东风吹进窗沿,那个玉娃娃却已经粘了污,小半张脸的黑印再也没能洗掉,黑脸的丑娃娃就这样迎来了他第一个寒冬。
邹玘摸了摸脸颊有些自嘲,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对这个养育自己的老人心怀怨怼,这些年她未曾克扣过他半点衣食,吃穿用度家中有的他永远是最好的,可物质上的东西永远填不满心灵上的那道伤,老人冷厉的面庞直到弥留都未展颜。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玉儿啊,我可怜的闺女。”邹玘至今还记得自己跪在病床前老人的话语,那个老人致死都没有原谅带来祸事的亲孙,赌咒着含冤闭上了双眼。
没有了依靠也没有了留恋,邹玘带着一身的心伤和毁的更加难看的侧脸,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这一漂就是五年,让一个稚嫩的少年,长成了了一名成熟的青年,也让郁结的往事有了一丝光明。邹玘不再是那个只窝在小县城中悲伤无奈的丑娃娃,他已经经历了百态,也看见了繁华中的纷扰,心境的开阔让他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伤疤,哪怕再痛也要将腐肉挖去,才能真正摆脱,让自己解脱也让爱自己的人放心。
“到站咯,到站咯,终点站了啊。”
屁股后面秃噜着黑烟的巴士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土路上,踩着刹车的黑面司机对着车厢里唯一剩下的乘客吆喝到。
邹玘捏了捏似乎睡落枕的脖子,提着一手的东西,面不改色的在大叔探究的目光下走下车,下车前还能听见不小的嘀咕声,不外乎是没想到野云寨还有外人之类的闲话。
这样一个被时光遗忘在大山深处的村落,四五年都见不到一个新鲜面孔,年轻有力的出去了再也不想回来,年老体弱的落叶归根更不可能出来,群山环绕下真似陶渊明的桃花源,却也是故步自封,隔绝一切的牢。
熟练的穿梭在越来越看不出原样的丛林小路上,位于山脉南端尾巴上的山野,生长的更加疯狂,吸收的雨露阳光让这里的树木都格外高大,原始森林特有的野性在这样重山渐消的余脉上依旧随处可见。
绕过两个山头,邹玘终于在落日的余晖下,踏着夕阳走进了冒着炊烟的村落。他没有先回到早年和外婆居住的老宅,而是在主路上拐了个弯,绕到了一旁离村落较远,却最近山边的正飘着菜香的一处小石楼。
楼外院子的木门半掩,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屋内划分规整的小片菜地,和一颗高大的桂树。
熟悉的场景让邹玘有些眼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抬手敲了敲木门,让屋内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谁啊?”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邹玘抿了抿唇,掩下激动,最后张口回应道。
“徐爷爷,是我,邹玘,我回来了。”
“邹玘?”屋内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没一会一个健朗的老人就推开了房门,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院门边踌躇不前的邹玘。
“怎么来了还不进门,你这是嫌弃我这老头子了么?”
“不是,不是。”在亲人面前邹玘难得的表现的像个孩子,手忙脚乱的推门冲进院子,放下手中的东西,又轻手轻脚一手掺住老人,一手在从包里掏给老人带的礼物。
“哼,好小子,不是跟你说了走了就不要回来了么,还回来干什么,和我这糟老头子一起等死么。”倔脾气的老人似乎是发现自己之前的语气太软,有损威严,补救样的嘴硬又加了一句,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心,看着拽着邹玘的手就能感觉到。
想到这邹玘眼眶更红了,要不是当年徐老爷子又打又骂的将他自残自弃的困境中解救出来,撵着他走出了这个封闭的牢笼,可能他早已做完傻事去见阎王了。对于这样口是心非的气语,他哪能计较。
“爷爷你这年轻的,哪里老了,赶紧进屋吧,天黑了晚上凉。”邹玘好说好劝的将老人带进屋,把包里的进口药和□□随意的放在了桌上。
不等老爷子吹眉毛瞪眼睛,就赶紧解释道。
“这药您也别嫌烦,就当它糖豆吃,可比那些汤汤水水好吃多了,还有这些钱,您也别打紧赶紧把这小屋再翻一遍,把您那药草都找个地搁,可别都烂在屉子里了。”
“药还能当糖豆吃,以为你徐爷爷我老糊涂了吧。还有那些药草要不是你这臭小子调皮能烂在屉子里么。”
温暖的橙光下,半百的老人,忙碌的又是添饭又是教训人,闲不住的兴奋劲。
徐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叫徐征,是动乱年代下放下来劳改的知识份子。那个年代来这样的村子确确实实是对这样一位,有抱负有梦想的年轻人的一种折磨,但他的倔性子也注定了他不会甘于现状。踏踏实实的苦干终于让他融入了这个封闭的群体里,一年年过去,来的人都走了,最后只剩他留在了这个村庄扎了根。
他是看着邹玘母亲长大的,更是看着邹玘长大的,在邹玘母亲去世后,发现了邹婆婆对于小外孙的冷暴力和摧残,让他忍不住的去关心这个乖巧半大的小孩子,孤独一生的老人把邹玘当亲孙一样疼爱,直到后来,他成为了邹玘除了母亲外婆外最最亲近的人,也是邹玘最后的亲人。
“老爷子别忙了,我还不饿,来的时候吃的可多了。”
“哼,知道你这臭小子机灵着呢,我这是让你吃完了赶紧走,别碍我糟老头的眼。”
“爷爷别说,我可赖定了。”
“你个臭小子,徐爷爷可养不起你。”
……
亲人的温暖让邹玘放下了所有的疲惫和伪装,爷孙吵吵嚷嚷的拌着嘴。太阳收回了自己最后一丝光芒,大山中星火点点的房屋里透露着浓浓的家的味道。
一顿饭下来,徐征也了解了自家孙子在外面混的不算差,没有再像当年那样自暴自弃的准备窝在这片故土一辈子,只是不忘他这个老头子,离家这么多年想回来看看顺便也休息休息。知道这些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嘴上骂着臭小子,要不是邹玘拦着,吃完饭就帮他把楼上客房的床铺好了。
酒足饭饱,看着在灯光下收拾碗筷的邹玘,那狰狞的左脸不管何时看见都让人不由心疼。
想到这,徐征琢磨着怎么开口,半是心疼半是不忍。他拉出桌边的抽屉取出烟筒,塞上土烟点上火,抿了口烟头长叹了一气。
“别收拾了,又不急着走,坐下让你徐爷爷看看。”
邹玘将碗筷收拢也没打别,擦了擦手坐在了他身旁,能陪老爷子说说话他求之不得。
“爷爷,你这眼神不行啊,要不我再凑近点。”
“哼,臭小子,就知道嘲笑你徐爷爷。”
徐征敲了敲烟杆,装模作样的发火,苍老的大手却抚上了邹玘左脸的大疤。
“玘哥儿,回去看看吧。”老人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叹息似得轻劝道。
邹玘知道老人在说什么,可一时却茫然的不知如何回答。当年那个满含怨怼的老人在镇上离世后,他就再未踏入老宅一步,那间屋子里的东西他什么也没动,也什么都没敢动,他怕就像老人说的那样,动了她的东西脏了她轮回的路。
那些回忆那些过往,统统被他一把大锁封在了那所村宅里,以为那样就能不再背负其中的悲伤和咒怨。
连同着脸上可怖的疤痕,即使徐征三番四次的劝他,用药水擦掉,别再折磨自己了,他却依旧固执己见的坚持到了现在,或许是为了赎罪或许是为自我安慰,最后想来也只不过是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邹老太她太偏执了,老了,想岔了,再没拐回来。好孩子,怎么会是你的错,那些往事又怎么是一个孩子能够左右,玘哥儿,原谅她吧,回去……看看吧。”
一个想岔就是十几年,人的一生中又有多少个十几年,就因为一念,到死都没能放过他,他又有何资格去谈原谅。
邹玘望着对面老人担忧和祈求的目光,唇角几番开阖,最后他只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
“好,我……回去。”
“好,好,乖孩子,别用我们老一辈的错误折磨自己了,不值当啊。”温柔的大掌盖在了他头上,一如多年前一样的温暖,让他不舍辜负不舍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天
第5章 第五章
清晨天将亮,半敞的窗外能听见清脆的鸟鸣,树梢枝头一片薄雾笼在渐渐苏醒的山林上。
五点多,浅眠的邹玘就听见隔壁徐征房间有动静,赶忙跟着一起收拾起了身,曾经常在徐征这蹭住的他自然清楚,每天清晨天不亮徐征就会收拾干粮和水去巡山,将近中午才能将这三四个山头转完回屋休息写日志。
野云寨背后的山不大但也不小,植被茂盛野物众多,又因为靠近国境边界,常常会有些偷猎和不法分子打这边的注意。当地地方知道这个情况,就专门安排了巡山的工作给近村的老人,每月有钱有补贴,也不让老人家和这些人作斗争,只要发现情况下山通报就会专门派人上来收拾。
在徐征之前是村里唯一识几个字的村正在做的工作,村正上了年纪这项任务就落到了半百还健朗的知青徐征头上,这一干就是二三十年,在邹玘还小的时候每天从家里出来,没人玩都喜欢去这个徐爷爷家讨点山上的野物,有时候是果子的有时候是小花,那时候心里最期待的就是等徐爷爷巡山回来,这种期盼直到邹玘懂事偶尔跟着一起上山才渐渐消停。
“昨天跑了一天,咋不多睡一会。”徐征端着炕好的米粑从灶房出来,才发现邹玘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长袖长裤,穿着一看就是新的的登山鞋坐在桌前帮忙收拾干粮。
“睡得早,现在哪里还睡得着,再说了陪爷爷上山逛逛可比睡觉有意思多了。”
“哼,臭小子就会贫。”将米粑用油纸包好,就见邹玘不知从哪拎着一双鞋递到了眼前。
“爷爷您那运动鞋也该退休了,试试这双可比那鞋带劲的多。”
鞋是军绿色的,样子看不出新,但厚厚的硬底和里面软和的布料,哪里让徐征看不出价钱。
“就会乱花钱,家里鞋都多少双了,还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