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简单地做了饭。连玉本来想在他身边给他打下手顺便旁观哥哥做菜时的样子，但腿疼，被关律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被赶出去之后，连玉抱住自己充好电的手机，再次偷偷挪到了厨房外面。
拍了一张哥哥围围裙的背影。
拍了一张哥哥低头切菜时的侧颜。
再拍了一张哥哥扭头过来发现自己时黑掉的脸
连玉连忙把手机藏到身后，生怕被没收。关律把菜装盘端出来，回厨房端另一盘的时候路过他身边，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安分的小东西。”
连玉摸摸额头，死不悔改，对着关律又偷拍了一张。
以前只能在网上搜照片，现在哥哥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得抓紧时间给自己丰富一下库存才行连玉红着脸想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关律象征性地问了连玉的学习，问了他自己出来上学有没有难处，问得连玉心里美得不行。他过上了自己幻想了许久的生活，到了哥哥身边，哥哥还真的在温柔地关心他。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连玉心里开心得不得了，甚至还幻想起了自己晚上和哥哥一起睡觉会是怎样的场景。
虽然他前一天也和哥哥一起睡了，但他那时是累得晕过去的，该享受的都没有好好享受到。
如果哥哥今晚还想做那种事情的话连玉害臊地想，虽然有点疼，但因为是哥哥，他也并不讨厌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连玉满怀期待地蹦上了床。
关律说着“现在天气冷”监督他把被子盖好，然后从衣橱里抱了另一床被子要出房门。
“啪”的一声，梦想的泡泡破灭了。
连玉一下爬起来，扑过去拉住关律的衣服，搞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关律猝不及防，本来想骂他，结果回头就看见连玉央求的眼神“哥哥不和我一起睡吗”
“不。”
连玉抱紧他的腰“为，为什么不”
关律不太适应地呵了句“松开”，连玉抱着不撒手。
“我昨天晚上才把你给推了。其他的也就算了，同床睡这种事你好歹避讳一下吧”
“可是我想和哥哥一起睡”
“只有这件事不行。”
连玉盼望地看着他，关律不为所动。
“呜”
关律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连玉只好放开，像个小可怜一样走回了床边。关律以为他终于要听话了，没想到他直接把床上的被子也抱了起来，嘟囔着往外走“那，那我去睡沙发好了这是哥哥家，应该哥哥睡床才对”
关律腾出一只手把他揪回来，拉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回床边。
连玉又往外走。
关律又拉回来。
连玉又往外走。
“行了你累不累啊”
连玉渴望地看着他。
关律没办法了，泄气地把被子往床上一扔“一起睡就一起睡。”
连玉欢呼一声，把被子也扔了，纵身扑了上来。关律指挥他踢掉鞋子，然后再指挥他从自己身上爬起来躺好，警告道“好好睡觉，不然把你赶出去。”
连玉傻呵呵地说“好”，听话地躺好拉好被子，只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说实话，起初关律睡得很不安心。
连玉最开始还乖乖的仰躺着，结果没过多久就翻了身。
关律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锁在自己脸上，不予理会。
连玉小声叫“哥哥。”
关律一心装睡。
连玉更过分了，像条小虫子一样拱着身子往他的方向挪，最后挤进了他的怀里，还自顾自把他的手臂抬起来环住自己。
关律心底软了一瞬，依旧装作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连玉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这下终于满足了，抱着他轻轻说了声“哥哥晚安”。
再无动静。
几分钟后，连玉的呼吸声变得安稳静谧，显然是睡着了。
关律出乎自己意料的没有推开他。虽然他和连玉是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但是很神奇，他现在已经真的对连玉感到亲近了。
对方像只冬眠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自己怀里，是依赖的姿态。
关律最后也主动抱住了他，揉揉他软软的黑发，低声道“晚安。”
怀里抱了个人，关律竟然也睡得很好，一夜无梦，第二天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才被惊醒。
连玉还窝在他怀里，手臂揽着他的脖子，脸也贴在他的胸膛上。关律想要爬起来，但连玉缠得这么紧，让他动也不知道怎么动。
他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先是怀疑是不是进了小偷，接着又觉得小偷怎么会大早晨作案，直到那个人敲了敲他的房门他才想起来，有两个人手上有他家的钥匙。
他父亲，还有余家泽。
不管被哪一个看到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醒得太晚了，根本来不及做什么，那个人就轻手推开门走了进来。
关律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把连玉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被子一拉勉强盖住。来人惊讶地看着他，关律黑着脸，什么也没藏住。
“你”
关律手朝门口一指，示意他闭嘴出去说话。
那个人识趣地退出去，关律抓抓头发，烦躁无比，随便整了整睡衣就也站起来。
等他离开了房间，被盖在被子里的连玉缓了缓气，探出个头，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谁准你现在还到我家来的”
为了不吵到连玉，关律直接把余家泽拉到了阳台，张口便是质问。余家泽抬起手，手指上挂着一串钥匙“为了还你这个啊。”
“你也是有脸再出现在我面前。”
“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们不合适也是事实，”余家泽靠在阳台上，“东西总得还给你吧，早还早好。”
关律阴沉着脸把钥匙抢回来。
余家泽又道“不过说实话你其实也不喜欢我，当初只是为了给我面子才答应我的追求的吧，只是后来和我的相处没有问题才勉强交往下来的。”
关律瞪他。
“而且你这么快嗯，就找了新欢了。”
“你可以滚了。”
余家泽摊摊手要离开。关律想起件事又叫住他“等一下，把你以前的东西带走。”
他昨天就已经整理好了，现在需要的就是回房间把箱子拖出来。关律冷着脸走回去，刚绕过小拐角，就看见来不及躲藏的连玉。
连玉鞋子也没穿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被关律发现了偷听，心虚地低着头。
关律一瞬间感觉到了头疼。他把连玉拉回去让他在床上坐着，从房间里拖出纸箱塞给余家泽，再粗暴地把他赶了出去。
回来时连玉坐在床上低着头，难得地显得失落。
“哥哥，那个人是谁”
关律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看他这模样估计是全听了，也不尝试隐瞒，直接道“我前男友。”
连玉“哦”了一声，又问“那哥哥那天晚上去喝酒是因为他吗”
关律莫名地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不太想跟连玉讨论这个话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连玉少见地沉默了一会儿。关律在他面前半弯下腰，道“问这个做什么”
连玉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自己有点伤心，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哥哥喜欢他吗”
余家泽与他交往了三个月，期间不能说是热恋，但也能说是和谐。当初是余家泽主动在聚会中跟他当众告白，关律对他并无恶感，而且当时他刚刚接受了出柜现实的父亲正琢磨着给他介绍两个对象，关律出于两方考虑接受了余家泽的告白。
余家泽出轨了，甩了他，这让关律感到愤怒。
但另一方面确实就像余家泽说的那样，要说喜欢，关律并没多喜欢他。
连玉的问题，答案是“不”。但关律看着他的脸，心中一个咯噔，不妙的感觉一瞬间如同通了电，劈向了他的大脑，原本的回答到了嘴边，竟硬生生变成了“嗯”。
接着连玉就变得闷闷不乐了。
他从昨天早上开始都一直保持着一种积极又主动的状态，哪怕是被关律凶了，也只是“呜呜”地掉眼泪，等关律安抚他就立刻又转好。但今早关律回答了那个问题之后，连玉就沉默了下来，哪怕关律揉他的头发，他也只是低着头回抱一下。
屋里罕见地没了声音。
关律觉得有些闷，然而为了连玉好，他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连玉对他可能原本只是向往，但他把连玉上了，那种感情就开始变质了。
他可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关律发现了。
连玉才18岁。
他才18岁，搞不好连同性恋是什么意思都还不太清楚
关律甚至对自己先前醉酒的事后悔了起来，他先前也是后悔的，现在这种后悔更深了一层。
但他觉得自己心底还有另一种蠢蠢欲动的感情，关律告诉自己要理智，强行把它压下。
连玉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手指机械地在屏幕上滑动，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伤心。关律明明才认识了他一天，但现在已经会觉得担心和心疼了，就像他们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样。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气，克制住自己，坐到连玉身边去。他刚想说话，低头看见连玉在看的是自己的照片，顿时又哑口无言。
“哥哥，”连玉侧过头来看他，“哥哥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吗”
“嗯。”
“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前天。”
“哥哥明明已经跟他分手了，还是喜欢他吗”
关律摸摸他的头“这种事你还小，不用懂。”
连玉看着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踌躇地问“哥哥抱抱我好不好”
关律犹豫了一下，还是心软地把他揽进怀里。连玉坐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自己的背靠着他的胸膛。
哥哥的温度包裹了他，连玉放松了下来，仿佛是思考了一会儿想通了什么，突然再次爬起来，迅速地换了姿势，跪坐在关律身上。
“哥哥”
“干啥”
“你骗我，你才不喜欢他”
关律心下一惊，食指点住他的额头“你懂些什么”
连玉的脸本来离得极近,被他顶得远了一点“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明明全都听到了的那个人也说哥哥不喜欢他”
“那是他感觉错了。”
连玉盯着他“哥哥没有澄清，而且你们刚分手，哥哥如果认真喜欢他的话，对我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关律哑口无言，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连玉很是气愤他不把自己的话当真，气呼呼的脸都憋红了，突然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关律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没能及时避开，那柔软的嘴唇印在自己的嘴唇上，触感让他立时就一激灵，连忙推开了连玉。
结果再一看，连玉的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他还跪坐在自己身上，关律感觉到他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顿时没了力气，无奈承认道“好，我是不喜欢他。”
连玉伸手抹眼泪“哥哥为什么要骗我”
“你又为什么要亲我”
“因，因为我喜欢哥哥”
“你看，就是因为这个，”关律决定摊白了说，“你怎么能喜欢我”
连玉泪眼汪汪“我不能喜欢哥哥吗”
关律道“你是我弟弟。”
这个时候关律终于主动承认自己是他弟弟了，连玉却没有觉得开心。他僵直半天，泄了气，从关律身上爬了下来，抱着膝盖窝在一边。
关律没有安慰他。这天晚上关律坚持抱着被子去客厅睡了，连玉也没有尝试阻止，只是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周末过去了，关律得去上班了。
他离开的时候连玉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关律猜想他还在睡觉，给他留了张纸条。
公司的事务相当繁忙，关律向来是个尽职尽责的人，但今天他却意外分了心。
连玉时不时就会闯入他的大脑里，出现得最多的就是他撒娇笑时的表情。关律下意识就往身边看了看，这两天总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连玉却不在那里。
明明才认识了两天，自己不仅完全放下戒心让连玉单独待在自己家里，甚至还觉得不被缠着有点不习惯。关律有点自嘲地笑了笑，想给连玉打个电话，又硬是阻止了自己。
但他不打电话，不代表连玉不会。
“哥哥，你中午要回来吃饭吗”
“不回，上班。”
“那，那哥哥下午回来吗”
关律思考了一下“不加班的话应该六点多就可以回去了。”他忍不住又问一句，“你刚起床”
“嗯”
“冰箱里有菜，自己弄点东西吃，不会煮饭的话家里有泡面。晚饭的话你可以等着我回去再给你做。”
连玉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刚醒来时的蒙眬“哥哥，我会煮饭的”
“那就好。”
连玉又说了声“哥哥对我真好。”
关律惊觉自己操心得好像有点多，急匆匆说了一句“没啥”接着挂掉了电话。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跳突然之间就变得快了许多。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关律收拾东西，路过超市顺手买了点菜，准备晚上回去给连玉做顿好的。
然后可以的话，劝他回自己学校去。
关律抿了抿唇。毕竟连玉始终这样跟他住在一起也不是办法，再住下去，自己搞不好就先越界了。
他满怀心事地回到了家，打开门，听见动静的连玉就主动跑了过来，像之前一样兴奋地喊了声“哥哥”。
关律一手脱鞋，另一只提着袋子的手抬高，道“给我接一下，放厨房去。”
连玉乖乖地接了过来，但是没有挪动脚步。关律换好拖鞋进来，疑惑地一抬头，接着就愣了一下。
他一个人住，公寓里虽然不算脏乱，但也绝对说不上整洁。但现在他的房子变了一个样，原来凌乱排布在桌面上的东西被分门别类地摆好，地板干净得能反光，一转头，才发现连木质的鞋柜也被擦了一遍。
他怔怔地看向连玉，连玉和他对视，脸上满满都是“求夸奖”的表情。
厨房那里也传来饭菜的香味。关律微微皱眉，又舒展，神色复杂地问了句“你是家养小精灵吗”
连玉扭了扭身子“我，我想做哥哥的家养小精灵。”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噌噌噌”地抱着菜跑进了厨房，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关律洗了手，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尝了两口，还真觉得挺好吃。
关律摸了摸他的头，连玉满足地笑了起来。
“哥哥喜欢我做的菜吗”
“还行吧。”
连玉往他身边挪了一步，认真地说“我会让哥哥从喜欢我做的菜到喜欢我的”
说到这个话题关律就头疼“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我才不要放弃，”连玉竟然语气很坚定，“哥哥现在不喜欢我不要紧，以后一定会的”
“你还真自信但是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啊。”
连玉马上捂住耳朵转过头去，一副“我不听”的样子。
他现在还学会这样撒娇了，关律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口中了一箭，酥酥麻麻的，原本那句“你要不要回自己学校去”也无法出口了。
连玉如果不是自己的弟弟多好，关律暗自可惜。
不是弟弟的话，他现在肯定就心无芥蒂地接受了。
关律其实大部分时候都不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一般对他来说，什么方便，什么称心，什么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但是乱伦这事实在是有点惊悚，而且连玉刚刚18岁，虽然成年了，但还是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带着一个小孩子走上“同性恋”这条邪路，关律一时之间良心也过不去。
虽然他在见到连玉的第一天晚上就直接把最后的底线也给破了就是了
关律叹了口气，在心底唾弃自己。
连玉昨晚那个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复存在，今晚照旧缠着他要一起睡。关律还是拒绝了，又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他好歹是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偏偏他家沙发还不是很大，睡一晚上还好，睡久了毛病就出来了。关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骨头有些酸痛，不适地动了动手臂，睁开眼睛，结果看见一只手机横在上方，手机后面是连玉的脸。
连玉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讨好地笑“哥哥，我今天起早啦”
“你又没什么事，起来干什么。”关律坐起来，揉了揉眉心。
“我早起给哥哥做早餐”
“不用了，你接着睡去。”
“睡不着了，我已经洗漱完了，”连玉从沙发背部绕过来，坐到他旁边，感觉沙发垫上还残留着哥哥的温度，“要不是怕把哥哥吵醒，我现在应该就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有人早起给他做早餐，这是多难得的一件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关律的手按上连玉的头，揉了两下把他的头发揉乱，几乎有一种亲他一口的冲动。
但是碍于给自己画好的底线，关律还是忍住了，起身去洗漱。
连玉被哥哥揉了头，仿佛得到了极大的动力，活力十足地蹦到厨房去。
关律听着厨房传来煎蛋的声音，咬着牙刷，心里有点愁。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天，关律简直都想惊叹自己的自制力。
他总感觉自己在底线附近徘徊，搞不好啥时守不住就会直接越界。三天说起来很短，但他自己经历起来才觉得当真是十分的漫长，能忍住简直可喜可贺。
一点也不可喜可贺，明明十分煎熬。
明明在连玉出现之前，关律还是一个在别人印象里“冷淡疏离”的人。但他从遇见连玉开始，心里那层和别人之间的屏障就在慢慢融化。
他从未遇见过连玉这样的人，也从不知道自己对于一个人的抵抗力可以这样薄弱。
关律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叹气，洗完了澡，穿好睡衣出去。
今天下了大雨，与他和连玉初遇那天的小雨不同，“噼里啪啦”的雨声打在窗台上，声音清晰无比。
就他洗澡的这一会儿工夫，雨声甚至还变得比之前更大了。
连玉蹲等在浴室外，眼巴巴地看着他出来。
“哥哥”
“乖，不早了，去睡觉。”
“哥哥，我想跟你睡”
关律刚要像之前一样拒绝，闪电突然就闪了一下，伴随“轰隆隆”几声巨大的雷声，几乎要震聋他的耳朵。连玉直接扑进他怀里，抱着他不撒手，关律还没做什么，就发现他发抖了起来。
“你怕打雷”
“嗯，嗯”连玉把头埋在他胸前，“哥哥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关律哭笑不得“哪有男孩子怕这个的”
“我就怕啊”
“为什么怕”
连玉的手环在他腰上，沉默了几秒钟，声音都小了很多“以前有一次爸爸妈妈不在家，那天也在打雷下雨，然后爸爸家的那个哥哥就把我锁在外面不让我进门”
关律的心骤然一软，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就觉得自己啥也管不了了。
等会发生的事可能会让他后悔，但是关律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于是无法再控制自己。
他回抱住连玉，连玉的头在他胸前蹭了两下。关律哄着他放开，然后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在他湿漉漉的眼睛注视下也上了床。
连玉整个人缩在关律怀里，窗外打一次雷，他就抖一下。
关律心中难得有了一种名为“怜爱”的感情，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于是问“你爸爸家里那个哥哥经常那么欺负你吗”
连玉的声音闷闷的“我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去上大学了所以我高中的时候倒是没被欺负。”
那就是直接被欺负到初中毕业。关律想亲亲他的头发，又只能忍住“他除了这个还怎么欺负你”
“抢我吃的、摔我东西，有时候还撕我作业”
“你爸你妈就任他那么做不管”
“因为那个哥哥是爸爸前妻的儿子，他自己很没安全感所以来欺负我。爸爸觉得对不起他，妈妈又怕他觉得自己是个是个恶毒后妈，所以都不会管得太厉害。每次他被说教完，装个两天，就又原形毕露了”
雷声再次“轰隆”响起，吓得连玉赶紧又抱紧他。关律心中五味杂陈，一边觉得连雁懦弱没用，一边想教训那个混蛋哥哥，最后又全部化为了对连玉的不忍。
但他没有说话。
雷声过后，连玉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哥哥愿意听我认真告白一次吗”
关律抚了抚他的背，道“嗯。”
“最开始是这样的我有一次和他打架，被他压着骂小娘娘腔只配有这样的哥哥的时候，我就想，我明明还有一个哥哥，优秀、帅气、厉害得不得了”
关律屏住呼吸。
“后来看到哥哥穿西装的那张照片时，我就更确信地觉得，哥哥真是我心中最完美的人。”
“但是见面的时候，哥哥喝了酒，对我做了那种事情，那个完美的形象其实一下子就裂开了，”连玉低声说道，“哥哥不再是完美的了，变成了一个新的人。我不愿意放弃，毕竟我喜欢了哥哥那么多年，于是就自欺欺人缠着哥哥。”
“结果我发现，现在的哥哥没有我以前幻想的那么完美，但是给我了不一样的感觉。哥哥摸我头的时候我会脸红，哥哥抱我的时候我的心会跳得很厉害。后来知道哥哥有过男朋友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现在的喜欢已经和以前的喜欢不一样了。”
关律的喉咙干涩，身体发热，仿佛血液奔涌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连玉问“我很喜欢哥哥，哥哥能不能也喜欢我”
空气是凉的，但是连玉的呼吸是热的。关律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那力道仿佛要鼓破胸腔。过了许久，他才听见自己回答一声“好。”
关律觉得自己完蛋了，又觉得自己的心神奇地安定了下来，拥住了他，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
连玉呼吸停了一瞬间，下一刻直接哭了出来。
一直悬在半空的脚终于跨过了那条底线，他期盼的哥哥向他走了过来，对他张开了怀抱。
这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有做，相拥着睡了过去。
事实证明这样煽情的夜晚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半夜时雨停了，第二天直接放晴。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落在关律脸上，他皱了皱眉，接着便睁开了眼。
他的脑子清醒得很快。
有三件事很尴尬:一是他昨晚没能自控接受了连玉的告白，二是他晨勃了，三就是连玉正趴在床上傻笑着看他。
“哥哥，早安”
“早，”关律摸了摸他的头发，妄图支开他，“你先起床洗漱吧。”
连玉生龙活虎，反而还爬到他身边与他挤一起“哥哥我们一起起来吧”
关律不是个腼腆的人，但是这样的状况这样的时间总是让他有点不自在，咳了咳，还没说话，连玉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他的目光躲躲闪闪“哥哥，你下面”
关律竟然也脸红了，又咳了一声，强作镇定“乖，你先起来。”
连玉半窝在他身上，不仅不起，停了两秒反而还伸手向下方“我，我帮你”
他的眼里含着羞涩以及爱慕，殷切地看着关律。关律本来还想拒绝，但一看到这样的眼神，原本的话就吞了回去，任由连玉爬到他身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
分明是早晨，空气中带着凉意，但现在那凉意却一下子退散，染上了不明不白的热度。连玉的另一只手撑在自己耳边，脸颊羞红地看着他。他的头发软软的，由于刚醒来未整理还有点乱，垂落下来，透过窗子投来的阳光给它周边加上了一圈模糊的光晕。
关律感觉到一只手怯怯地爬了进去，碰到内裤的时候还停了一下，接着仿佛是鼓起了勇气，伸进去握住了他的性器。
那只手的手心柔软，温度比正常体温高了许多。
关律不由得有些期待接下来的事。既然他昨晚已经打破底线了，那现在再放纵一点也不要紧。
然而那只手只是僵在那里，连玉都不敢看他了，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能动吗”
连玉说是要帮他弄，但看这样子，他搞不好啥也不会。关律眼神深沉下来，揽住连玉的脖子让他低下头来，在他额上亲吻了一下，道“要我教你吗”
连玉到这关头才学会了害羞，轻轻点点头。关律笑了一声，另一只手带着他的腰迅速翻了个身，两人上下位置瞬间颠倒。
关律又低头，这次直接吻住了连玉的嘴唇，同时手也摸向他的下方，在连玉软绵绵的喘息声下剥掉他的裤子，握住那根未经人事的性器。
连玉的喘息声变得急促，由于被堵住了嘴还显得模糊不清，暧昧得惊人。房内没有别的声音，关律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离开他的唇，指导他模仿自己的动作。
很快地，他的喉间也泄出沙哑的喘息。连玉闭着眼睛眼睫微颤，口中诚实地发出软乎乎的呻吟声，分明是青涩的，但却带着说不出的情色意味。
两人互相套弄着达到了高潮。连玉的睫毛上沾着水珠，脸颊绯红，一副诱人无比的姿态。关律心动得无以复加，低声喊了他的名字，吻上了他的睫毛。
连玉另一只干净的手抬起头，抱住了他的脖子，也呜咽着喊了一声“哥哥”。
房内没了声音，只有空气中微尘浮动。
关律心想，他真的完了。
但是哪怕只是为了这一刻这样的感觉，就算完了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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