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甩了之后睡了我弟
你别哭，我真不知道你是我弟
天上下着雨，天色已暗，街边的灯都亮了起来。关律撑着伞走在人群中，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眼中阴沉无比。
就在三个小时之前，他和余家泽分手了。
三个月零三天，这是他和余家泽交往的时间长度。
关律握着伞的指节有些发白，许是因为用力过度。他已经在街上走了十几分钟，举着伞的手都发酸，那个本以为会出来挽留自己的人却始终没有来。
“我们不适合，”那个人摇着头说，身后站着另一个脖子上犹带吻痕的人，“我还是更适合和他这样的在一块。”
关律停住脚步，手掌用的力度仿佛是要把伞柄捏碎。他突然转了个身，收起伞扔进一边的垃圾桶，任由淅沥的小雨打湿自己，直直走进了面前的酒吧。
他向来性格沉闷，极少进入这样的场所，但今天他想破例。
当初是余家泽主动追求的他，现在又是余家泽出轨主动要和他分手。
关律说不清心里是愤怒还是什么，只觉得难言的感情郁结做一团，在他脑中横冲直撞。
他需要一个途径来发泄这种感情。
一瓶酒。
三瓶酒。
九瓶酒。
桌上的酒瓶逐渐增多，杂乱无章地排着，最后粗看不下十瓶。
酒保估摸着量也差不多了，这客人看起来再冷静，也难保最后会不会发酒疯，于是晃过来想劝阻他。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犹犹豫豫地一步步挪到关律身后，一副踌躇的模样，咬了咬牙，坐到关律边上。
关律和其他进酒吧来寻欢作乐的人不同，进来后就独自一人坐着，点了酒之后便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往嘴里灌。
偶然有人瞧他长得不错想搭个话，说了两句得不到回应，或者被他冷冷地瞥上一眼，也都只好自讨没趣地退开。
酒保心想这次估计也差不多，止住脚步。关律喝多了，脸颊发红，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微微偏过头来看着那个人。
那人看起来不过十八十九，长相秀气，一双黑色的眼睛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如含水光。他的神情是带着胆怯的，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坐到关律身边。
关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滚。”
那个人什么都还没做，顿时无措地睁大眼睛。
关律烦躁地扭过头，掏钱要结账离开。他喝得足够多了，连拿钱的时候都眼晃险些拿错，然而心情依旧没有半点缓解。
会出现在这里并主动接近自己的人，在关律看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做爱。
关律再次想起了余家泽在其他人身下呻吟的场景，他的眼角发红，声音放荡，完全是享受的姿态。对比先前余家泽深情款款地对着自己表白的情景，这一幕就显得相当恶心。
这下关律的心情更糟了，走出酒吧，直接走入雨中。外面的雨势没有丝毫缓解，比之先前还更大了些，他走了不过两步，衣服和头发就被打湿一大半。
但他没有要避雨的意思，甚至还希望这雨浇得更狠一些。
刚才那个人却在这时追了上来，打开自己带着的伞，遮住落下的雨。
关律低头看他，那个人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显得乖巧又温顺。
“你想跟着我”
那人终于等到他主动问这句话，很是惊喜“啊嗯我，我特地来找你”
“行，”关律打断他，没心情听他讲接下去的话，只是冷酷地歪了歪头示意了个方向，“那一家，有问题吗”
那个人再次睁大眼睛，好像不明白他说什么。关律也没心情多开口，抬脚便往那个方向走去，那人只能赶紧小跑着跟上他，还要注意撑好伞不让他淋到雨。
接下来的事关律记得不是很清楚，脑中只有隐隐的印象。他喝的酒后劲比较大，酒保提醒过他，只是他没有太注意。
他开了房把那个人带进去，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那个人先是茫然，再是惊慌失措，似乎终于意识到关律的意图，想要反抗，又被他绑住双手。
他做了只和余家泽做过的事，不算温柔，还带着点发泄的意味。
那个人忍不住掉了眼泪，“呜呜”的哭声相当可怜，眼角发红，却是意外的勾人。
哭着哭着那个人抱住了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啜泣呻吟着，口中低低叫着两个字。
那两个字关律没有听清，把它认作了是另一个人的名字，接着干得越发凶狠，把那人顶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直到隔日醒来，关律头痛欲裂。
另一个人眼睛红红地看他，拽着被单，赤裸白皙的肩头上满是暧昧的痕迹。他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关律勉强清醒，预感到接下来的事不会很简单。
果然。几秒后，那个人沉默了一下，眼睛更红了，小小声地说“我，我是你弟弟”
“”关律伸手去拿自己的钱包，“昨晚是个意外，直说吧，你要多少钱。”
那人一下子急了“我说的是真的”
关律神情漠然，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那人往后缩了缩，声音微若蚊吟“你要怎样才会相信”
“不用证明了，直说你要多少钱。”
那人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我不要钱”
“那你想怎样”
“我，我想跟着你，”那个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伸手过来拉他，“我没有骗你，我叫连玉”
“然后呢”
“我妈叫连雁”
关律本来并不在乎面前这个人的话，但这两个字一出，他的心霎时漏跳了一拍。
连雁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被提起过了。
关律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花了半分钟来让自己冷静，又花了半分钟平稳呼吸，最后花了半分钟仔细端详面前这个人的脸。
他对于自己的母亲其实没有太大的印象，因为在自己7岁那年，他的母亲就因为出轨和父亲离了婚。关律跟着父亲搬离了那个城市，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与那个生下自己的女人见过面。
而面前的人自称是自己的弟弟。
也就是说，他是连雁出轨和别人生的孩子。
关律的脸色冷了下来。
连玉明显也意识到了，泪眼蒙胧，不知所措。关律刚一动作，他就觉得对方是要离开把他丢在这里，控制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
他哭起来很是可怜，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也软软的，看着就让人不忍心再欺负他。关律僵住，无奈地说“你想做什么”
“呜呜呜，”连玉一边抹眼泪一边又过来拉他“我，我想跟着你”
“跟着我做什么”
“你是我哥哥”连玉生怕他误会什么，抽噎着连忙又说，“我，我不会找你要钱的我也可以给你看身份证呜，做什么都不要紧，只要你让我跟着你就好”
“做什么都不要紧”
“嗯嗯”
关律眯起眼睛逼近他，意有所指地说“像昨晚那样上床也可以吗”
“”
连玉睁大眼睛，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一边流眼泪一边舍不得地抓紧他的手“呜”
关律彻底没辙，态度软下来，抽了张纸巾塞给他“行了别哭了，我开玩笑的”
“呜，那我可以跟着你吗”
关律下意识要说不行，连玉眼泪汪汪地盯着他，他只好勉强改口“你先穿衣服再说。”
连玉这才想起来他刚才一直都是赤身裸体的，脸一下红了个彻底，伸手去拿衣服。衣服昨晚被强行脱了扔在床角，他不好意思从被子里爬出来，但伸手够了半天够不到，反而还牵动了后方某个隐秘之地的疼痛，只好再次眼泪汪汪地看向关律。
关律没了脾气，把衣服丢回来给他。
“哥哥”
“别叫我哥，”关律的上半身也是赤裸的，裤子还穿着，套上上衣后才转回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衣服穿好了，下来，身份证拿给我看。”
连玉赶紧把身份证找出来，怕关律不相信，甚至把户口本的复印件也一起递给他。
关律道“你准备还挺周全的。”
连玉害羞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在夸你。”
连玉眼巴巴地仰头看着他。关律把证件丢回去，抱胸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想，想见你”
“你又不认识我，见我做什么”
“其实我小时候就认识你了，”连玉莫名其妙地就害羞了，“我一直知道我有个哥哥很厉害，一直很想见你这次我是特地考到这里来的”
关律的语气格外冷酷无情“但我从来不知道有你这个存在。你不清楚吗，你妈当初是出轨和我爸离婚的，我连你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连玉一下子又蔫了，露出伤心的表情，嗫嚅道“我，这个我也知道”
他捂住脸“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的，但是看到你喝了那么多酒，我就觉得你可能醉了，见过我也不会记得我没，没想到，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关律也知道。
他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个冷酷的口气也维持不住，沉默了几秒钟才烦恼地揉了揉眉心“算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办”
连玉从指缝里偷看他，耳根都红透了，壮着胆子问“哥哥，你可以带我回你家看看吗”
这事上关律自觉理亏，因此没能坚守住底线，答应了连玉。
从宾馆床上下来的时候连玉还因为后方的不适差点摔倒，关律及时接住他，连玉扑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扒在他身上。
“你站得住吗”
连玉耳根依旧是红的，结结巴巴道“这只是意外”
怀里的人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属于少年的身体堪称是纤弱。关律昨晚才拥抱过他，现在这个姿势促使昨晚的记忆涌了上来，淫乱又令人心动。
关律赶紧放开他，脸上摆出不耐烦的样子。
连玉不好意思地自己站好，跟在他身后。
这宾馆虽然条件不差，但也算不上好，上下只能走楼梯。关律下了楼梯再回头一看，连玉扶着扶手走得慢慢的，姿势相当别扭，到最后两阶的时候还脚一软，再次扑到他身上。
“你其实还挺上瘾的吧。”
连玉又结巴了“没，没有我只是不太舒服”
关律向来性格冷淡，不是冷淡也算个闷骚，但这闷骚对着连玉总忍不住破功。他叹了口气，把连玉抱下来，又分了个手臂给他拉，到前台结了房费，出门拦了辆的士，这才总算暂时解放。
关律向司机报了自己家的地址，接着便一言不发。连玉坐在他旁边，捂着脸，又从指缝里偷看他，说不清心里是害羞还是喜悦。
关律自己租了个公寓，坐电梯的时候他心里还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想开口让连玉回去，自己另外给他找个地方住。但他一偏头，看到连玉那个站着都困难的姿势，本来想说的话就忍不住吞了回去。
连玉还在一个劲地羞涩着，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关律打开了门让他进去，心里又挣扎了一会儿，让他先到沙发上坐着。
连玉乖乖地坐了过去，好奇地盯着他。
关律别开视线“你去洗个澡，顺便上个药，我找衣服和药膏给你。”
连玉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昨晚发生的事更接近于强迫性质，关律那股对着出轨母亲生的儿子的别扭劲过去了之后，歉疚和尴尬就涌了上来。他站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半蹲下来，摸了摸连玉的头发。
连玉的表情一下子变成惊喜，关律不自在地迅速站起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和余家泽交往的时候，对方也在他这里住过几天。关律想到这个心里就烦得慌，找出自己的旧睡衣，又找出来余家泽留在这里的药膏，胡乱拿出去塞给了连玉，推着他进了浴室。
连玉刚刚被他摸了头，现在就像只欢快的小鹿，被他推着撒娇一样地喊了两声哥哥。关律没法对付他，只能把他塞进去后，粗暴地摔上浴室的门。
他按了按太阳穴，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18岁的男孩子还会这么粘人。
接着关律再次回了房间，脸色变得阴沉。
他把余家泽留在这里的东西统统翻出扔进纸箱里，打算等连玉走了一口气邮回去。
但过了半分钟，他又把药膏一类的东西拣出来。
昨晚他喝了酒，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粗暴，连玉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更何况刚才连玉还自己走了一段路
关律有点自嘲地笑了笑，到了这个时候才操心这个问题，怪不得余家泽老是抱怨他冷淡不体贴。
只是现在他又不好直接问连玉这个问题，对方脸皮薄年纪小，而且还是自己的“弟弟”，被问到这种问题难免会尴尬。
但是不问也不行，和男人在一起总是很麻烦，曾经和余家泽上床的时候对方总是要求他温柔再细致，就是为了不伤到自己。关律抿了抿嘴唇，还是去了浴室，敲门问他“你清理好了吗”
连玉在门里小声回答“好，好了”
“有没有出血”
“没有只是，只是有点疼而已”
关律斟酌了一会儿，问“需要我帮忙吗”
门里直接传来“噗通”一声，然后是连玉吃痛的闷哼声“呜”
这种俗套的剧情
关律暗骂一声，转了转门把发现没有锁，马上推门进去。连玉勉强抓住了盥洗台边缘没有摔倒，只是磕到了膝盖，疼得眼睛都红了。关律一进来，他就泪汪汪地看过去。
关律把他扶起来，感觉他站不住又只能抱着他。连玉身上都是水，整个人滑溜溜的，靠在他怀里，又害羞又委屈说“哥哥，我不小心的”
“知道，”关律无比无力，“你摔伤了没有”
“有点疼”
反正昨天晚上啥都做过了，现在再来扭捏的话未免矫情。连玉身上只有水，泡泡刚刚冲干净，关律扯了浴巾把他包住，打横一抱就往自己房间走。
连玉先是惊了一下，接着眨了眨眼睛，刚刚溢出一点的泪水迅速消失，主动伸手揽住关律的脖子。
“”关律道，“你干什么”
“哥哥主动抱我，我也要抱你”
关律对他这性格真是没办法，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别叫我哥哥。”
连玉“呜”了一声，眼泪及时涌出在眼眶里打转。
“行了你爱叫啥叫啥。”关律转移话题，“你后面上药过了是吗”
连玉红着脸像个小媳妇一样点点头。
关律把他放到床上，他赶紧拉紧浴巾不让它滑落下去，看着关律在床头柜里翻找红药水又主动把浴巾下摆往上拉，露出有着红红擦伤的膝盖。
连玉刚刚经过沐浴，小腿皮肤洁白光滑，上面还带着水珠。关律心里不由得动了一下，面上还是冷静的，半蹲下去给他上药。
连玉乖顺地任他上药，只是嘴巴闲不住，忍不住要和他搭话“哥哥，你家里东西准备得好周全。”
关律含糊地“嗯”了一声。
“哥哥一个人住吗”
关律又“嗯”一声，下手控制不住重了一点，连玉小小地“嘶”了一声。
他无奈地往伤口处吹了吹，连玉又含羞带怯地说“哥哥对我真好。”
“这就是对你好了”
“嗯之前就一直在想哥哥是怎样的人，昨晚见面了虽然有点被吓到，但是今天一醒来，哥哥还是很温柔的”
关律抬头，连玉的眼睛水润，信赖地看着他。
心里不知道哪个痛处被戳中，关律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就变了“我只不过在负我该负的责任而已，不知道你怎么就有了我在对你好的错觉，你对人的要求还真低。我昨晚都算得上是强奸你了，一个强奸你的人只要第二天早上安抚你一下，那你就不仅能原谅他，还能觉得他很温柔了”
连玉先是蒙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关律黑着脸站起来，他才又着急地去拉“哥哥你生气了吗”
“跟你有什么好气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你是我哥哥啊”连玉另一只手也扒上去，“哥哥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关律心情变差了，这个“哥哥”听起来也很是刺耳。连玉急得站了起来，关律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掰开，他就又一个站不稳摔回床上去，摔的时候还不忘重新抓住关律，最后两个人倒在一起。
关律是毫无防备的，整个人压在连玉身上，让他难受得呻吟了一声。关律心里的火气一摔又给摔没了，要爬起来，结果连玉忍着痛抱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起来。
“你干什么”
连玉把头埋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好像带着哭腔“想，想哭”
“你多大了还动不动就哭”
“只有在哥哥面前我才这样的”连玉蹭了蹭，“我说了，哥哥是不一样的哪怕哥哥对我做了不好的事也不要紧”
“”关律手臂撑住，不让自己压着他，“起来再说。”
“呜，不起。”
关律不知所措，只能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听话，起来。”
这下连玉终于放开了他，他站起来，看着连玉盈着水光的眼睛，又粗鲁地给他擦了擦“你妈之前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错误的观念，让你对我这么这么特别”
连玉也坐起来，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手指爬过去牵住关律的手指。
关律把手抽回来“你先给我解释，不然不给你牵。”
连玉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说了哥哥就不气了吗。”
“视情况而定。”
连玉马上露出欲泣的表情。
“行了，你快点说。”
连玉终于抽噎着点了点头，系好浴巾艰难地站起来，关律看着他是要去浴室于是扶他一把。连玉从盥洗台上拿了自己的钱包，关律看他犹豫了一下，从皮夹隔层里取出一张照片。
不，是好几张照片。
该怎样形容他心里的震惊呢。
关律眼角抽搐，感觉自己说不定小看了面前这个兔子一样的弟弟。
幼儿园毕业照。
小学毕业照。
初高中毕业照。
大学毕业照。
全都是单独裁下来的照片
连玉慢吞吞地拉出来最后面的一张，总算不是毕业照了，是他第一次准备工作面试时穿西装的照片。
关律的面具维持不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有这个”
连玉看起来还有些羞涩“除了幼儿园的照片是妈妈的，其它都是我去哥哥学校网站上找到截下来的”
他的学校确实都有传学生毕业照上网站的习惯。关律几乎要后退三步好让自己看清他。
连玉浑然不觉，膝盖疼，站得累了就往床上一坐，目光躲闪地说“爸爸和妈妈结婚的时候，爸爸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他比我大了好几岁，经常欺负我。妈妈虽然会阻止，但是也没办法教训他，后来有一次妈妈安慰我的时候，就告诉我说我其实还有一个哥哥。”
他的手指指向幼儿园的毕业照“这是当时妈妈给我看的。妈妈告诉我哥哥很厉害，又厉害又听话，还给我讲哥哥在学校的事，我就觉得和爸爸家里那个哥哥完全不一样”
“妈妈手上有的照片也不多，只肯给我这张。后来每次另一个哥哥欺负我的时候，我就会把哥哥的照片拿出来，总想着你要是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接着他的脸上不知为何浮起了红晕“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教我们用电脑，然后我用哥哥的名字找到哥哥参加比赛拿的好多奖，还找到哥哥的学校，觉得哥哥果然是个好棒的人”
“然后你就在每次我毕业的时候都上网去搜我的名字然后存我的毕业照”
“其，其实平时也会搜”连玉脸上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我u盘里还有好多哥哥参加比赛时颁奖的照片，身上只带了哥哥的毕业照而已。”
关律几乎有扭头就走的冲动。
但是连玉的话还没说完，他抬起头来，眼中亮亮的“我15岁的时候，妈妈终于从哥哥的爸爸那里拿到了一张哥哥的照片，就是这张。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哥哥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学习好，拿过好多奖，而且还，还长得这么帅气”
照片上的人穿着西装，身材高大挺拔，半侧着脸看向镜头，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淡，但眉峰微挑，眼角也尽是笑意。
关律沉默了下来，连玉往前坐了坐，又主动来牵他的手，这次关律没有甩开他。
“我从小就很想见哥哥，所以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特地选了哥哥在的城市，”连玉站了起来，又抱住关律，“我一直憧憬哥哥，也一直很想这样被抱住一回这次能见到哥哥真是太好了，而且哥哥做那件事的时候也只是喝醉了，不能全怪你”
他把头埋在关律的胸前，感受到对方心跳的剧烈，小声道“哥哥是特别的人，只要哥哥不讨厌我、对我温柔一点，我都想和哥哥呆在一起。”
关律没有推开连玉。
当然这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惊吓。
谁能想象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竟然有一个人偷偷窥视了你这么多年，还暗搓搓收集你的踪迹消息虽然收集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想想还是不由得头皮发麻。
连玉依赖地窝在他胸前，关律低头就能看见他的发旋，黑发上还带着水分，服帖无比。
不过不得不承认，感动也是有一点的。
关律心里百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实话，最开始他知道连玉是他母亲和其他人生的孩子的时候，内心是抵触的自己母亲出轨的产物，任谁都不能接受。但是他强迫了连玉上床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之后，对方的反应还这么不走寻常路，心底的歉疚和抵触交杂在一起，本来应该最优先的对连雁的那点恨意反而被抛到了最后一位。
现在连玉又老实交代了从小到大对他的憧憬，他又是茫然，又是忍不住心软。
连玉不知道他心里翻的浪，只知道自己半天等不到他的回复，带点小紧张地仰头看他。
关律和他对视。
连玉像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一样，问“哥哥能不能再主动抱我一下像刚才我抱你那样。”
关律事实上并不怎么习惯来自其他人的主动接触，僵了好一会儿，心还是软了，把连玉抱进怀里。
连玉像只小奶狗一样，温顺地蹭了蹭他。
关律清了清嗓子，想了两秒钟，把话题拐到另一件事上“你说你考到这里来，也就是说你现在有宿舍可以住”
“嗯，”连玉还没抱够，头闷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但是我是提前了一个星期过来的，其他舍友都没有来”
“所以”
“哥哥，我不太敢一个人住。”
关律沉默了一下“所以”
连玉抬头，眼里满含期待“哥哥，我能不能住你家”
关律同意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抵挡不了连玉的眼神。
连玉身体不方便是实话，刚刚到这个城市来人生地不熟也是实话。既然对方喊他一声哥哥，关律又同意了要负责，就这点要求，他当然不能拒绝。
关律把准备给连玉的睡衣从浴室里拿出来扔给他，自己到小客厅去收拾沙发，打算晚上自己睡外边。
结果一回房间，就看到连玉穿着长过头的衣服，乖乖坐在床上等他。
衣领开得太大露出胸口一大片带着吻痕的皮肤，宽大的衣袖遮过了手，裤子也遮过了脚。连玉抬起手来给他看，长出来的部分垂落，显得滑稽又可爱。
关律内心被什么神奇的东西击中，颤了两下。
“哥哥你长得太高了”连玉一副苦恼的样子，“这衣服我穿不了，好麻烦呀。”
这已经是关律在家里能找到的最小的衣服了，他又不能把余家泽的衣服给连玉。关律收回眼神沉默两秒，让他自己玩手机坐床上等着，自己下去买身衣服给他。
走前关律还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楼下附近正好有个小商品街，他随便挑了两身学生的衣服买单，路过早餐小摊的时候又买了吃的，回到家里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
他走回房间，一进去就看见连玉一脸幸福地整个人窝在床中央，自己的衣服罩在他身上显得他纤瘦无比。
之前那个射穿关律心脏的东西又再次袭击了他，他想别开眼，但是意外的移不开，想到连玉接下来要换掉自己的睡衣，关律竟然还觉得有一丝可惜。
可惜
不对，有什么好可惜的
关律对自己内心的转变感到惊悚无比，强作冷静地不让自己露出什么表情。连玉听到他进来的动静欢快地从床上挺直坐起来，喜笑颜开“哥哥你回来啦”
“嗯。”他镇定地回了一声，又叮嘱道，“你别瞎动，到时候膝盖的伤疼了就有你哭的。”
连玉眨了眨眼睛，突然受到哥哥的关心惊喜无比。他重重地应了一声，关律浑身不自在，把衣服袋子丢过来就转身朝外走“自己挑一身换上，换完出来吃东西。”
“好”连玉尾音都上扬了，几乎要好出个波浪号来。
等关律出去了，他抱着衣服袋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心里还是激动无比，脸上的笑容退都退不下来。
要换掉哥哥的衣服，说实话他也是有点舍不得的，但是换上哥哥亲自给他买的衣服这个诱惑同样不小。连玉沉吟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换了衣服，一步三蹭地蹭出去。
关律靠在门外等他。
连玉眼巴巴地仰头“哥哥，我有点疼，不好走路”
关律拿他没辙，扶着他坐到沙发上，把买的早餐从桌子另一端拿过来。连玉坐在他旁边，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他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后几乎挨在他身上。
关律只好点住他的额头，佯怒“能不能好好坐了”
连玉连忙点点头，接过关律另一只手递过来的豆浆，一边吸一边偷偷瞄他。
“看我干什么”
“哥哥好看，”连玉含糊不清地说，“哥哥比照片上还好看”
关律竟然觉得自己的耳根有点热，扭过头，不说话。
今天是周末。
好在今天是周末，关律不用上班，和连玉在家里呆了一天。
连玉简直粘人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他到哪里都要跟着他，闲着没事也要喊一声“哥哥”等他的回应。关律向来不喜欢过于密切的接触，但是这次出乎意料的，他不觉得厌烦。
大概是连玉粘人得让他都没有厌烦的功夫。关律催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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