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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茨BDSM-蔷薇之堕 第39节

作者:撒旦总裁的小CP 字数:10508 更新:2021-12-18 02:48:12

    那个下午居然传出风声,理事长大人即将亲自成为为尊主延续血脉的人选。这破天荒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茨木竟真的大张旗鼓地搬进了祖宅。

    手下将大包小包的物件搬入庭院,却不知伫立院中的尊主同样是不明真相之人。直等到茨木出现在眼前,酒吞问起的时候却听他说,自己只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住过来,毕竟外头有些对酒吞不利的消息让他放心不下。

    “你这么大动干戈的原因,就是那些仇家想刺杀本大爷的小道消息?”酒吞问完,自己先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你想跟本大爷住,谁能拦你?拿这种理由敷衍外面,万一这回的仇家想放长线钓大鱼,你就住在这儿给本大爷生一辈子孩子?”

    茨木也跟着酒吞笑了起来,转而神色却严肃起来,悄声附在酒吞耳边低语道“挚友不会真以为我是在敷衍自己人吧?”

    酒吞一愣“不然呢?”

    “我想顺便探探小道消息的虚实。”茨木面上的表情显然是深思熟虑后的样子,“挚友现在没有一点打算繁衍后代的迹象,如果真有人要趁这时候刺杀挚友,想必是冲着斩草除根来的,他们出手这么狠,我当然要放点劲爆的消息出去。仇家今天听见挚友准备闭门造人,如果信了,想必会怀疑挚友早就在有所行动,只是现在才泄露风声。以他们的眼界,必然觉得挚友是那种遍地开枝散叶的人,这心思一动,也就不会光在挚友身上打主意了。”

    亏他连这茬都能想到。酒吞心中暗忖。

    “本大爷有没有遍地开枝散叶他们是不知道,按你放出去的消息,他们只知道你肚子里怀着他们想除掉的人,你这是又要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酒吞一针见血地拆穿了他的心思,果不其然看见茨木忽闪着目光心虚地垂下眼去。

    “我是有备而来的,何况如果是我,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茨木有些强词夺理地默认了,却依旧不甘地反驳道,“他们不针对我,就会针对挚友。我和挚友一起在风口浪尖上还能有个照应,总比挚友一个人担着强。”

    “你在这事上想了这么多,结果决定还是太草率了。”酒吞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茨木的担忧与顾虑确实不是空x,ue来风,这次的仇家乍看像是跳梁小丑,细想却不是等闲之辈。 如此散布消息暗中叫板,却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藏得滴水不漏,黑白两道上素来鲜有这样的人。

    酒吞最终默许了茨木的计划,只是反复告诫茨木,两人从头至尾都只能伪装、不可假戏真做——一方面,酒吞始终记得茨木对孕育之事从来兴趣寡淡,他可不想让这种理由成为改变茨木生活轨迹的,另一方面,假如茨木真的怀孕,随之而来的种种琐事也必会让他人有机可乘。

    “我只是逗他们玩玩,没打算自己生孩子,挚友放心就是。”茨木保证道。

    酒吞听见这句承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稍一回味方才的对话,嘴上却又忍不住咀嚼起了意味深长的字眼“你方才说,这么大张旗鼓地搬来与本大爷同睡,并不是真打算生孩子?本大爷的茨木这是千里迢迢地来爬本大爷的床啊……”

    “开车两小时的距离,千里迢迢?”茨木憋着赧然的笑意反驳道,顺势贴进酒吞怀中,额发慢慢蹭入他的颈窝,毛茸茸地钻进浴衣领口拂弄着酒吞的皮肤,搂着茨木后腰的那只手便不自觉地滑向衣带,使着巧劲扯散开来……

    自那以后,酒吞真的陪着茨木假装起“闭门造人”来,甚至要说假装也不尽确切,毕竟茨木先前被hoenixiv造成的绝育期是客观现实,而除此之外的“努力”他们一刻也不曾落下。风声悄然地放出去,翻云覆雨间,两人静候着仇家闻讯之后的反应。

    对方也是警觉颇高的人。酒吞忽然下了直钩,他们却收敛了气焰不敢轻易咬饵,甚至连先前徘徊在祖宅附近的眼线也悉数撤去,像是料定这神秘的宅院只想转移他们的视线,转而从别处入手查起了线索,殊不知这才正中了茨木下怀。

    这头茨木的绝育期还剩一年有余,酒吞终究言中了这场漫长的博弈,只是放长线钓鱼的人变成了自己。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春尽秋来,花开花谢,转眼间便已过去了十一个月。这期间,果不其然有一些背景不俗的oa被人想方设法地安cha在了酒吞可能出没的场合。

    酒吞故意安排了不同的替身,带着种种误导xi,ng的特征,却释放着每次都不一样的alha信息素,扰乱着对方对他真实样貌的判断与猜测。茨木也招募了一群oa,多是杀手、佣兵和政府的特工,让他们来祖宅小叙,然后在他的安排之下带着种种不实的消息出没于各家医院里。两人深知虚假的幌子最大的杀伤力从不在于骗人尽信,而是使人不敢不信。

    仇家开始不辞辛苦地紧盯着每一个可疑的肚子,因为以启明者培养继承人的能力,任何一个遗留的基因都是无穷后患,可他们也不敢擅自拨动沉睡的海妖的触角,生怕被过早发现了自己攻击的意图,无意中,就把自己套进了一张进退两难的网。

    自打将仇家耍得团团转之后,祖宅里的两人反倒气定神闲起来,“造人”名义的游戏也做得愈发勤了。

    “茨木身体想必是饥渴得受不了,才会自己送上门让本大爷圈起来c,ao。本大爷不好好招待,怎么对得起这夫妻情分呢?”酒吞圈着他c,ao了十一个月,嘴上还是这句理由,一边说着,一边把茨木剥光了按在院子里狠狠贯穿了数百下,又将他搂进怀中,一步一深cha地抱回屋里接着“运动”。

    茨木紧实的小腹都在接连的高潮中抽搐得酸胀了,口中的呻吟却仍是最令酒吞欲罢不能的腔调。

    酒吞压着茨木耕耘,嘴上还不肯放过,说坊间传闻高潮体质的oa更容易怀上伴侣的孩子,茨木久久未孕,是他应该“反省”自己不够努力,言罢更加深重地顶上让茨木爽得神魂颠倒的那点。

    两人的身体却早已习惯了没有任何隔阂的交融方式,天雷地火般的rou欲从不是什么料想之外的事,只是渐渐地,茨木的绝育期却走到了尽头。

    茨木不经意间竟然发现,从来无所畏惧的酒吞先行为他找起了种种无损身体的避孕方式。茨木虽然夜夜缠着酒吞浇灌他的深处,却终究没到白日宣 y  的程度,因而每每看见那些专业的医学网站都故作不懂屏幕上的语言,心里却早已不知羞耻地将避孕工具能挡住和挡不住的快感一一清点了一遍。

    然而那个雨夜,一场突如其来的血案打破了眼下短暂僵持中的平静。

    手下黑帮做了一桩危险而棘手的军火生意,接货地点在海边一座隐蔽的仓库中。长久以来足不出户的茨木假扮成了司机,坐在车里静观整个交易过程。

    双方的交接顺利得十分可疑,但茨木只是隐约察觉,没有发现任何破绽。直到对方的人步出仓库的一霎,卷门却骤然落下,密集的扫s,he从天而降。

    茨木身手矫捷地躲过致命的子弹,密集的弹雨却还是穿透了他的肢体。拖着中弹的身体藏身在废弃油桶堆就的死角下,茨木凝神屏息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枪声下的哀嚎尽数停歇,血雾溢满整个空间,二楼的铁皮地板上才响起一串远去的脚步声。

    万籁俱寂之中,茨木轻敲手机录下一段莫尔斯电码,发给了酒吞了语音信箱。

    手下闻讯而来撬开卷门的时候,仓库中尸横遍野,除了茨木已无人生还。好在茨木从始至终没有暴露身份,然而这却不值得庆幸,因为手下带来了酒吞临时查出的一条消息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暗杀,对方是料定了启明者的重要人物会在此出现。

    看来双方僵持过一年之后,仇家终于结束了试探,开门见山地送上了这场血案。

    茨木身上的弹伤急需处理,但他毅然回绝了将自己送往医院的提议。茨木强撑着伤重的身体反复确认过四下无人跟踪,才终于让手下将车直接开回祖宅。

    庭院的卵石路上浸开一地血迹,殷红而刺眼。

    面具之下的那张脸铁青着,众人即便看不见也悉数感觉出来。但尊主当下没有清算责任,甚至只字未提方才的事,而是打横抱起眼前虚弱的人便朝里屋走去。

    低矮的地榻上,医药箱中的瓶瓶罐罐散落一地。银白的镊子没入伤口,引出榻上之人一阵隐忍的低喘,末端徐徐夹出一枚浸透鲜血的弹头。看着茨木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的样子,酒吞随手拆开一支吗啡便要给他注s,he止痛,却不料一直平躺榻上任其摆布的茨木竟决然地推开了他的手。

    “你怎么回事?!”因看见爱人受伤而积攒的焦急与怒气,险些被茨木这一推搡激得发作出来。酒吞努力稳了稳情绪,正要按住茨木不安分的手臂,却发现那对金瞳中坚持的目光竟出奇地认真。

    茨木的眼神并未坚定几秒便心虚地闪躲开了。没有痛觉的机械臂悄悄摸向枕间,从那下面取出一样东西塞进酒吞手里。

    那是一根验孕木奉,试纸显示出的结果是阳xi,ng,暗示被检测者已经成功怀孕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酒吞捏着验孕木奉的手指似在微微发抖,茨木见状低低唤了声“挚友”,旋即就被堵上来的双唇阻绝了声响。

    茨木仰躺在酒吞投下的y影里,道不清那一吻之中夹杂着怎样繁复的情绪。酒吞手头仍利落地继续着止血包扎的动作,灵舌却蛮横地侵入茨木齿间掠夺着他的注意,直到茨木在疼痛中僵硬的身体与紊乱的呼吸都渐渐缓和下来。

    “本大爷还是没能保护好你。”酒吞自嘲地笑笑,茨木仿佛听见他强撑了一晚的沉着冷静轰然坍塌下来。

    茨木试图安慰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可以说的话。从前那个一意孤行假扮alha的人是他自己,那个宣称不屑于繁衍后代的人是他,如今提议两人住在一起上演这出的人也是他,而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从来只是他的同党,却从走进他内心深处的一刻起,就与他一同承受着一切。酒吞并没有应该责备自己的地方,威胁着不孕主义信仰的从来不是他,而是他们之间过于炽热的结合本身。

    “本大爷明天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伤势,趁着怀孕的消息没人发现,你如果不想要这孩子就别犹豫了。”酒吞的话语先行介入了他的思考,伴一声穿透茨木心底的叹息,“等做完手术你好好休息,今晚的事情本大爷亲自去处理,不会再把你卷进去了——”

    “挚友,”茨木忽然开口,悄悄打断了他,“我知道这样很冒失,但我……没说不要这个孩子。”

    话音落处,他看见眼前的男人露出一脸复杂的错愕。

    茨木沉吟了一下,轻声解释道“如果我真的怀上了他,我有办法把饵放得更远,说好的彼此照应,我不会在这时候把事情丢给挚友一个人。”

    “你是越来越会胡闹了。”酒吞沉声阻断了他的一切念想,盯着茨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大爷不需要你用怀孕这种付出来帮本大爷做任何事。”

    “挚友给了我这么多信任,启明者的事早就是我的事了。”茨木一面嘴硬地坚持着,一面却莫名忐忑地发现,自己方才的话更像一个借口,一个试图留下这个不速之客的借口。他方才在那场生死攸关的血战中,分明闪过一个念头想要带着这个孩子脱身,仿佛酒吞的血液已经因为这个孩子融进他的腹中,这念头令他的决断犹疑下来。

    “本大爷希望你的所有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茨木。”眼前人这副认真的样子让酒吞没来由地心痛,“本大爷相信以你如今的能力不会对付不了那些人的暗算,可是如果你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出生,就别让他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本大爷不想看你勉强自己。”

    茨木却从伤口的阵痛中扯出一个笑容“挚友还真要为了我一辈子不要孩子?”

    “怎么不能?”酒吞的反驳出奇地认真,却逗得茨木更加忍俊不禁起来。

    “挚友都这么说了,还能算我勉强自己?挚友的孩子,我就是要生下来。”茨木任xi,ng地说完,扯过被子就将自己裹了进去,作势不再搭理酒吞对他这疯狂示爱行为的阻挠。

    酒吞暗自摇了摇头,转身默默地收整好散落一地的急救包。余光中,茨木正偷偷抬头看向自己,酒吞假作看不见他,默默褪去衣衫钻进被褥,熄灯的瞬间趁其不备地将心爱的oa稳稳地搂进怀里。假如不是茨木从前的态度,酒吞自己并不排斥这个孩子的到来。他方才甚至有一瞬想过,万一自己出了什么差池,这孩子或许不只是舵主家族的继承人,也是茨木仅剩的寄托。茨木为了这孩子,小心翼翼地拒绝了止痛的药物,心中记挂的想必不只是利用怀孕做诱饵去复仇的计划。

    下颌摩挲着茨木的发顶,酒吞低声道“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任何事,茨木,本大爷从认定你的时候就接受了你的所有选择。本大爷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你也不需要改变自己去接受那个辛苦的过程。但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对你有重要意义,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能代替本大爷陪着你,那本大爷也一定会保护你直到他平安出生——”

    “挚友不许胡说。”茨木窝在酒吞怀中,囫囵地打断了那番不吉利的话。

    身上的弹伤疼得很真实,一如纠结的思绪般抽痛着,然而这个男人的话语却似有魔力般极尽安抚着茨木的身与心,甚至让他的一切都和缓下来。茨木忽然觉得,自己从前过于激烈的排斥多少是因为沙文主义对o别饱含践踏与利用的态度,酒吞的到来早已打破了他为保护自己而自缚的茧。

    “我只是想试试,”茨木终于解读出自己的心境,那其实是一簇平淡的希冀,使他不忍掐灭,“这孩子自己找上了我,我不如试试留下他,等这些事过去之后没准还有点新的乐趣。”

    “你是认真的?”酒吞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他的oa不假思索地回应了一声,使他无从再多说什么。

    不过,茨木内心深处并没有放弃用怀孕作为钓饵来引诱仇家的机会,只是他并不打算真用腹中孩子的生命去下这个赌注。他只是觉得真实的孕检档案更容易激起目标的兴趣,自己也需要深入了解一下医院产科的环境,能为将来的计划布一个不错的局。

    酒吞这次也同样没有将茨木揣测得过于天真。他仅仅确认了茨木并非在以自我牺牲的态度接受现实、用自杀式的策略处理仇恨,便终究放任他自己决定此事。

    毕竟在酒吞的教条里,生育与否本身就是ooa的生理结构天生就有更高的生育风险,因此孕期内的准备有着更加繁复的过程,茨木对此却不大有概念。他甚至不知道孕夫需要提前扩张产道,让原本只能堪堪容下三指的x,ue口扩张到能通过成年男人的拳头大小般的婴儿头部,这是让多数oa难以启齿的过程,偏偏也是很多alha在床笫间乐此不疲的事情。

    酒吞早已从种种无意间知晓了全部,不过夜色已深,辗转片刻,他决定还是日后再说。

    茨木蜷在酒吞怀中休憩了一夜过后,次日清晨就与挚友乔装打扮驱车前往医院。

    两人证件上的身份是本市某名不见经传的财团的阔少和他新过门的男友,以此掩饰种种稍显大方的出手。这家医院里不乏仇家潜伏的眼线,但他们的视线只放在那些独身背景的oa身上,酒吞与茨木却在他们眼皮底下来去自如。

    就伤势与怀孕二事做了番彻头彻尾的检查过后,酒吞将茨木安置在病房里,自己则借机与本市最权威的产科医生进行了一番严肃的探讨。

    “您对这些注意事项的理解都非常到位,这年头这么关注伴侣孕期和生产的alha并不是很多,”产科医生揭下口罩,钦服地说道,“孕夫如果在真能做到您所说的这些,生产过程的风险会大大降低,不过这本身也是一个非常辛苦的过程,据我所知,绝大多数oa都放弃坚持了。”

    茨木正躺在病床上,架着矮桌盯着电脑屏幕建立一个虚构身份的档案,便听见门口传来这样的对话。

    “什么辛苦的过程?”他合上电脑,悄悄问回到病房中的酒吞。

    “大夫说要控制体重,不然孩子太大,你生的时候有危险,所以你将来十个月在饮食和健身方面都要严格遵照计划了。”酒吞对一旁的医生递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地藏起他们真实探讨的内容,换作这番话试探茨木的态度。医生深谙他照顾孕夫心理状况的用意,便由着他去循循善诱。

    茨木的口气倒是十分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挚友觉得有道理的事我都能坚持下来,从前又不是没有严格训练过。”

    “伴侣有时间陪伴的情况下,我们建议做一些持续突破极限的运动,具体的内容可能未必如你所想。”一直沉默在旁的医生忍不住帮着试探道。

    “我的极限都是挚友开发出来的,”茨木大言不惭地说着,完全没有在意医生话中的深意,“挚友在我身上做不到的事我还真没遇见。”

    “你今天说的话,本大爷可是记住了。”酒吞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说道,那笑意是该让茨木警觉的征兆,不过茨木满脑子仍是他的计划,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掏出手机翻阅着手下传来的资料,他们按着茨木的指点,竟然已经查到了昨晚被雇佣的杀手,而这一字一句都分毫不漏地被身旁的酒吞看进眼里。

    酒吞忽然发现,自己从前竟很少琢磨茨木处理事情的思路。不同于自己审慎周详的决断,这家伙的路子总带着一股蛮劲,但他的执着却伴着出奇准确的直觉,就像他总是不遗余力地奔赴宿命、万死不辞,却屡屡在绝境之中起死回生。这些乍一看是运气,细想却是洞见的天赋和对所信事物的无与伦比的坚定——他其实从不草率,只是剑走偏锋。

    思及此处,酒吞忽然想由着茨木去放手做一些事。

    男人舒心地在病房里踱了一圈,便径直走出房门,去售货机上买了一罐啤酒,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喝了起来。病房里的人大概重新打开了电脑,又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

    而酒吞,也有一个计划,他要让茨木不知不觉中毫发无损地生下这个孩子。

    茨木出院那天,酒吞从医院里带出了一个箱子,被问起的时候,他只说是茨木会用到的“锻炼”道具。酒吞同时为茨木安排了一群私教、营养师和健康顾问,熙熙攘攘地在市中心的一间健身房里碰面,自然也是以伪装之后的形象。

    “工作上的事,从今天开始就不用你c,ao心了,”酒吞将茨木按在健身房的长凳上,故意捏着富二代们哄恋人的腔调对他说道,“生孩子都随你了,你总得听本大爷的话好好备孕,别再让本大爷心疼了吧?据说后面的锻炼要消耗很多体力,你得趁现在在健身房里多练练。”

    话音落处,一本画册被丢进茨木怀中。

    那是一本关于孕夫健身的宣传图册。图中那些怀孕的男人,无一例外地扶着变形的腰椎、挺着比啤酒肚还要臃肿的下腹,白花花的赘rou撑得他们走路的时候都被迫双腿分立,不少还叠着圆润的双下巴,与从前的照片相比,原本清俊的五官变得鲜有诱惑可言。

    酒吞坐在一旁托着下巴,耐心地观察着茨木的反应。他倒不会嫌弃茨木因怀孕身材走样,而是想要暗中敦促他保持从前体格的敏捷xi,ng,但酒吞知道这种视觉冲击才是激励这家伙的最佳策略,因为茨木是这世界上最介怀他自己身材的人。从前在独立兵团,茨木日复一日比照着酒吞的身材塑造自己,甚至将酒吞早年间在海边特训时裸露上身的旧照堂而皇之地贴在宿舍的镜子上,这些事迹,酒吞记忆犹新。

    酒吞的策略极其奏效地引发了茨木眉头紧皱的表情。但除了视觉上的不适,茨木更多担心的与酒吞一样,是这种体态对行动的拖累——他没有在未来的计划中给自己留多少恢复体能的时间。

    茨木轻咳了一声,悄悄问身旁的私教“要怎么做,才不会变成这上面的样子?”

    “锻炼得当加上控制饮食,小腹之外的地方身材都不会走样的,”私教趁机开口答道,“像您这么有底子的oa,平时应该没少健身吧?您看那些健美运动员,怀孕八个月马甲线都很清晰,生完孩子不到三个月就能回到比赛水平呢。”

    “还有这种事?”茨木虽没有太喜形于色,却仿佛从周身渐渐亮起无形的光晕,这一切都被酒吞看在眼里,包括他方才被酒吞要求接手工作的短瞬苦闷也消失殆尽。

    “茨木该不会挺着八个月的肚子还能主动爬上床勾引本大爷吧?”酒吞凑在他的oa耳边调笑道。

    “等八个月的时候挚友就知道我能不能了。”茨木一副欣然接下战书的样子,当时便接受了酒吞的安排。

    然而,孕早期的oa多少有些出师不利,孕吐和紧随而来的食欲寡淡与嗜睡便是其中的罪魁祸首。茨木的症状不算严重,但也毫无疑问地干扰到了他的所有计划,这状态连核心训练都无法照常完成,更不要说冷静下来与对手周旋。

    酒吞说是要全盘接手他的调查工作,百忙之中却见茨木每日昏昏沉沉地作势出门,只好放下手里的工作搂着他回房休息,他回想两人从前最c,ao劳的时候,也没见过茨木如此疲惫。

    于是酒吞每日都要哄着他沉沉睡去才会开始一天繁复的工作。茨木手头的工作头绪不少,酒吞细细看来,发现他会在自己的授意之外补全很多关键的细节,那些与自己重合的想法,往往是自己疏于交代的地方。

    酒吞倍感欣慰之余,想到这永动机般不知疲惫的青年如今却被早孕反应折磨得虚弱不堪、被迫安静下来,由不得他不心生一重深重的疼惜。

    自打茨木受孕以来,酒吞每天都不分昼夜地等待着下属汇报调查的进展,茨木悄悄适应了早孕反应的症状重返健身房的同时,也开始想方设法地窥视酒吞手中的情报。不知是出于疏忽还是过于信任,酒吞竟完全没有给他的窥视设槛,任由茨木闯进他的电脑与通讯账号,如入无人之境。

    茨木小心翼翼地追踪着酒吞的进展,不搅扰他也不让他发现,而酒吞却愈发地顾不上这些。从清晨到黄昏,他始终浸泡在接连涌来的信息中,直到茨木忍不住敲响二楼书房的门,才如梦初醒地记起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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