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突突的跳着,里边仿佛藏着怪物,要冲出他的脑袋,卫宁难受的闭上眼睛,心脏跟着叫嚣。
韩时修拿出口袋的止血绷贴在卫宁手上,气愤的说“我是骨科医生,不管皮外伤。”,说着把他的手重重往床上一丢,转头对身后的厉若山急声道“去叫护士过来给你师父输液,是想等他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就贴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有的话小伙伴就动手挑出来吧
我在担心有没有把卫宁写崩,真担心,卫宁不容易,遇见黎易从就是遇见魔
逃也逃不掉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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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卫宁小时候,他山里的妈妈说“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可惜不是富贵命,我送你到城里去,找一户好人家,不要跟着我们吃苦。”
那时候他病了,经常咳嗽,山里冷,寒气重,一咳便是几个星期,这一次最严重,咳嗽起来脸色惨白,呼吸跟不上来,在一旁看着他抽气的大人,都为他捏一把汗,怕他随时背过去。
他的一乌黑的眼睛在瓷白的甚是好看,站在太阳下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他喜欢晒太阳,经常生病但是乐观,十分爱笑,哄得大人们常常跟着他笑。
那天送他走的妈妈皱着一张脸,弯下身对他说“你没有富贵命,但我还是希望你健康长寿。”说着拿起他挂在胸前的玉滴,翻到背后,看着那上面不认识的一个字道“这个坠子可能是你亲身母亲给你留的,你要好好保管,不要叫外人骗去或者偷走,以后说不定你父母会找到。你家长在孩子身上留金玉,都是希望孩子健康成长,你母亲肯定也希望你这样,离开我你一定坚强的活下去。”
山里的母亲泪眼婆娑,他露出整齐的牙齿笑着对她说“妈妈我会的,你要生出自己的孩子,让他陪着你。”
说着伸出纤瘦的小手为她擦眼泪。
那之后他辗转被几个人收养过,离开大山后身体真的好起来,冬天也不再咳嗽,淋了雨也会感冒发烧,但他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
越是流离失所,越是渴望家庭,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会倍加珍惜,他明白这种感觉,所以遇到厉若山的时候,他尽自己的努力,给他一片安宁。
小护士给他拔针头的时候他醒了,房间的灯光刺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首先听到厉若山带着激动的声音“师父。”
他笑了笑,想起自己对厉若山动手,那只手竟像抽筋般痛,他的笑就黯淡下去,睁开眼睛问“黎易从呢?他怎么样?”
厉若山有一秒顿住,反应过来后快速回答“他没事儿。”说完停顿一秒后又补充“护士给他处理完伤口他就离开了,这一个星期可能不能来,他有事到国外出差。”
卫宁在厉若山说话的间隙撑起身子坐在床上,看见厉若山脸上的伤惊了一下,尔后恢复平静道“你脸上的伤也找人给你处理一下。”
厉若山听见师父不再赶他走,眼里尽是惊喜,连忙回答“我没事儿。”
卫宁听见他话里的欣喜,想起之前对他做过的事,暗暗叹了一口气,还未开口,厉若山就问“师父你想吃些什么?肚子饿不饿?哪里有不舒服的吗?退烧了吗?”
说着伸手到卫宁额头上试温度。
卫宁抬手打开,“把手机给我,黎易从坐的是几点的飞机?现在几点?”
他睡了几个小时自己也不知道,房间里灯光刺眼,没有一个钟,辨不出现在是几点,但他知道自己睡了很久。
“昨天晚上七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到了。”厉若山起身找手机。
在他找手机的时候,韩时修带着眼睛穿一身白大褂推门进来,脸上神色有些疲惫,但精神还不错,他看了一眼厉若山才对卫宁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卫宁笑笑,原本苍白病态的脸因为他这个笑变得十分好看,“除了饿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说着抗议的揉了揉他的肚子。
“嗯,只能吃清淡的时候。”韩时修吩咐。
厉若山找到手机递给卫宁,“师父我现在去给你做写吃的。”
卫宁接过手机看一眼上面的时间,凌晨三点。
韩时修说“我那里有粥。”
卫宁又笑“韩医生是铁打的,我病了你也拖累你,昨天你上的晚班,今天又是。”
韩时修面去表情,对他“夸赞”的话并不上心,过来给他检查身体并告诉他医院的安排“你的手术推迟,等你感冒好后再做安排。”
卫宁抬起手让他量血压“你只要不禁我的饮食自然会好得快。”
“也会死得很快。”韩时修将裹带缠在卫宁手臂上,加重一些力气。
“嘶……”卫宁故意叫出来。
韩时修抬眼看他一眼,眼里是探寻的奇怪,这个人做出疯狂的举动纯粹是因为发烧?
“我脸上有外星人?”卫宁发现韩时修在看他,装出一副惊诧的表情跟他开玩笑。
韩时修了无生趣,不理会他这个笑话,量完血压,掀开裹带走人,“血压正常。”
卫宁朝厉若山使使眼色“还不快跟上,你想饿死师父?”
厉若山出门,卫宁叹一口气,拿起手机,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他脸色很白,美国现在是下午时间,打电话过去黎易从应该能接到。
时隔三年,他再拨这个号码,竟有些恍惚,这些数字仿佛带着记忆的小人儿,在他面前演说过去的故事,他深吸一口气,闭眼按下拨号键,将电话放至耳边,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掐断,变成忙音。
厉若山进来,他笑着放下电话,收起脸上的担忧的表情,问道“韩医生的是什么粥?”
“菠萝粥。”厉若山坦诚答道,脸上有略微失望的神色,师父不喜欢吃酸的他完全知道,又补充“要不我现在给您去做?医院有微波炉,很快。”
卫宁打骂他后,他说话就小心翼翼的,带着敬语。
“不用了,现在这么晚你上哪儿买材料,你吃菠萝我吃粥。”卫宁笑出来,伸手让厉若山过来。
厉若山看见师父又恢复到以前的和蔼样子,立刻蹭过去,站在师父跟前。
卫宁仔细瞧着厉若山,眉毛粗黑,眼睛也是如墨浓,脸庞黝黑坚毅,身材结实。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他脸颊肿着,嘴角的伤口没没有处理,看样子他比黎易从伤得重。
厉若山就这么站着让他师父瞧,神情严谨得犹如小学生接受老师的批评。
卫宁又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厉若山就弯下腰,卫宁摸上他的脸。
那是他打过的地方,下手有些重,手掌的红印还印在上面。
“让护士给你上药。”卫宁眼神迷离中露出歉意和心疼。
厉若山立刻说“我不疼,做错事师父打是应该的。”
卫宁无奈“下次还敢不敢做错事?”
“不敢。”
“那可要记清楚,下次再做错事,我下手绝不止这么轻!”
他说这句话,声线忽然一转,脸色也跟着下沉,原本温和的声音徒然变得凌厉,吓得厉若山微微抖了一下。
天不怕地不怕的厉若山只怕师父发脾气。
“绝不敢有下次。”厉若山严谨的站着,垂着头。
卫宁叹一口气,冷声道“把菠萝吃了。”
秀气的眉宇间有累意。
今天他演了太多费心的角色,在黎易从身边,他就不能轻松。
怀念那段时间,拖着废腿,跟三个徒弟开玩笑,吃大徒弟做的小菜,看小徒弟的表演,二徒弟在背后捶背。
那样的日子,就像一个梦,被不速之客打破,就再也睡不安稳。
手术前晚,卫宁睡不着,厉若山陪在他床边。
黎易从走了六天,走的那天卫宁给他打电话,他挂了。
黎易从有个习惯,生气不喜欢人哄,人哄他,他反而会觉得烦躁,等消了气,一切又如常般继续。
所以卫宁在那天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后,就再也不给他打电话,他虽然担心,但是金主的事他左右不了,他只有忐忑的等待。
厉若山给他捏手臂的时候他说“阿山,我又梦到羞羞了。”
正要敲门进来的韩时修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身边的氧气忽然被抽干,整个人置在真空中,不知道呼吸。
厉若山很自然的接道“那你找到他了吗?”
羞羞和师父的故事他们听过很多遍,羞羞是师父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玩伴,被带走后师父曾去找过他,但没找到。师父说得最多的就是梦见羞羞,梦里也总是找,但结果和梦外是一样。
卫宁听了,笑得恍惚“没有。”
厉若山真诚的说“等你腿好了,我们去找羞羞,四个人一起找,总能找到。”
声音沉稳。
“好。”卫宁点头。
厉若山的手机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响了,呜呜的震动声音合着卫宁轻柔的声音,传在厉若山耳中有些模糊。
他说“师父,我接个电话。”掏出手机看,是邻居打来的,他怕吵到卫宁,要到外面去接,“吴阿姨打来的,我走的时候交代了她一些事情。”
说着就要走出去。
卫宁点头让他出去。
韩时修这才从真空中走出来,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和厉若山点头打过一个招呼就站到卫宁床边。
卫宁先开的口,术前恐慌令他逮着个人就想说话,“韩医生今晚又夜班?”
“你以前在孤儿院住过?”卫宁一张开,韩时修同时问出自己的问题。
卫宁愣住,他这个问题太突然,但仅一秒,他就笑道“韩医生也想听我讲故事?不会催我睡觉?”
韩时修因为站着,微低着头,镜片上反射出迷离的光,双手插在口袋,脸上的表情也因为背对着光显得阴沉“不听,明天你要手术,早点休息,黎易从打来电话让我告诉你,他晚上十点的飞机,下飞机后来看你,赶不上送你进手术室,他会在手术室外等你,还有,他说你电话打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 卫宁小时候有很多事没有交代,以后慢慢回忆
朋友说我情节缓慢,但这个故事是我自己喜欢的,我想我能克服很多问题,一直写完
☆、第九章
卫宁进手术室的时候黎易从还没有来,他的航班遇到恶劣天气,不得不转机去上海,再从上海回来。
厉若山在手术室外等,不安和焦急写在脸上,他时而站起来走走,时而坐在椅子上用手支住脸,昨夜他亦没睡,憔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