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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道长 第2节

作者:梅弄影 字数:21471 更新:2021-12-13 04:59:16

    人类生长的速度还真是快,他记得十年前他见狐偃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小少年,现在居然长这么大了。他认真想了想自己在野地里游荡的年份,没有三十年,也该有二十几年了吧,加上他本来的年龄,他如果一直活着,大概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这么算来,他绝对是狐偃父辈的人了。而这小子一点都不尊重长辈,实在是可恶。

    “喂,小子,你怎么了”小尚在狐偃跟前瞎蹦跶。

    狐偃沉声道“小鬼,你若是再嚷嚷,当心我把你扔粪坑里去。”

    小尚闭嘴了,缩在墙角坐着。他实在是百无聊赖了,左看看右看看,找寻可以玩的东西。

    狐偃在整理他的法器,他将东西一件件整理好,全部收进袖子里。屉子里的照妖镜也被翻了出来。小尚想起昨日里的强光,不禁往墙角缩了缩。照妖镜似乎感觉到妖气的存在,镜面忽明忽暗。

    狐偃抬起白色灯笼,做了个收的动作,小尚便被收入灯笼中。小尚鬼叫一声,灯笼被挂在床头。他有些搞不清狐偃是要做什么了,不过他可不想轻易放过这小子。不懂得尊敬长辈的毛头小子,他定要令他吃些苦头。

    狐偃无心猜测小尚在想什么,他想着未免夜长梦多,是否应该赶紧将小尚送走。小尚在灯笼里鬼叫,狐偃给灯笼里充了些绿莹莹的萤火,又送了一间给鬼住的阴宅到灯笼里。小尚跑进房里兜了一圈,灯笼有限,房间自然也不大。不过对于他这只游魂野鬼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夜里突然来了一阵风,狐偃宽衣入睡。窗外月亮的光辉几乎看不见,狐偃却总觉得这月亮晃眼得很。

    子时,月在中天。过了子时,便是十五了。镜子在昏暗的室中忽明忽暗,绿莹莹的灯笼停止晃动,小尚在狐偃给他准备的房间里欢乐地游荡。房间里除了床,还有桌子屏风,桌子上放了一壶凉茶。他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尽情享受喝茶的感觉。孤魂野鬼很少有机会喝茶的,他隐隐觉得自己生前应该享受过不少好东西,不过这些他早就淡忘了。

    荒无人烟的旷野,月上中天,路上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在晃动。

    “娘,快跑,他们追上来了”月光下,小小少年拉住身后衣衫褴褛的妇人,往高大的芦苇丛中躲去。三四月的时候,春寒料峭。沼泽地里生长着去年枯死的芦苇丛,一片挨着一片,又高又大。妇人容颜美丽,表情却有些呆滞。小小少年拉着妇人,光脚踩进冰凉的水中。妇人踩到水时,浑身一颤,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

    “他们在那儿”

    “抓住那个荡妇和小妖孽”

    村人举着火把将整片芦苇照亮,小小少年捂住少妇的嘴,不让她发出声响。小小少年狭长上挑的眼中有一丝害怕,更多的是坚决。他在妇人耳边轻声道“娘,你要乖乖的,不要发出声响。我们一会儿就逃走了,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们。”

    妇人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痴痴地看着小小少年。天上月色正明,芦苇丛外是喧闹的人声。水很冷,没过了他们的膝盖。少年抱住妇人的身体,妇人在瑟瑟发抖。

    狐偃从梦中醒来,桌上的照妖镜忽明忽暗。他捂住脑袋,多年前的事情似乎就发生在眼前。他的身体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每到月圆时分便越加明显。他拿起桌上的镜子,手居然有些微微颤抖。此时镜中出现的不是白天时眼眸上挑的俊美青年,而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

    小尚抱着被子睡去,只听得一声巨响,房子、桌子、屏风就像做梦一般一一从他面前消失。他揉了揉眼睛,白色的灯笼挂在他头顶,绿莹莹的萤火飘满室内。他坐在狐偃的床上,四处看着。地毯上,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对着镜子看,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不知为何,小尚第一时间便认出了他。没错,这狐狸便是狐偃。

    不过狐偃怎么会突然变成了狐狸小尚的脑子转了转,不禁惊叫出声“妈妈呀有妖怪有妖怪”

    狐狸被小尚的声音吵到,朝他挥了一爪子,直把小尚摔翻了个跟头。

    小尚摔完了跟头,发觉这狐狸的力气也不过如此。难不成这狐偃是只妖怪,而且会有这种变回原形无法施展法术的时候

    白毛狐狸站在镜子前,有些有气无力。小尚大笑三声“哈哈哈,你这小狐狸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看我不治了你”

    房内阴风阵阵,小尚伸长了爪子,朝白毛狐狸抓去。白毛狐狸却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弱,闪身躲过,不过也没朝他施展法术,小尚估摸着他是施展不出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白毛狐狸似乎累了,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眼神有些沧桑。此时照妖镜突然闪出一道白光,照在黑暗的墙上。

    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孩慢慢行走在路上,桂花开了。附近的小贩售卖着月饼,应该是中秋月圆的日子。小尚被墙上的画面所吸引,暂时忘却了攻击这个令他狼狈的小子。

    画面上的小男孩跟狐偃很像,上挑的双眼,长得白白净净,挺讨人喜欢,不过身上穿的却是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

    太阳落山,一轮圆月升到中天。村里的男女老少在自家院子里摆酒赏月,合家团圆,好不快活。年过六旬的老婆婆见小男孩一个人走在路上,给他塞了两个月饼,嘴里说了什么。男孩感激地看着她,道了声谢,收下了。月亮照在他的小脸上,他的眼神忽然一变,无法控制地全身颤抖,变成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

    老婆婆吓了一跳,立马背过气去。附近的人闻声纷纷赶来,只见小狐狸四处逃窜,地上多了一套小孩穿的衣裳。

    村里人拿着衣裳找到村里跟大家住得最远的一户,这家家徒四壁,表情呆滞的漂亮女人在月光下搓洗着衣服。另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坐在门槛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月亮。小狐狸不知去了哪里,村里人不由分说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小狐狸躲在自家后院,躲在墙与墙之间的夹缝中,瑟瑟发抖。

    镜子的光芒消失,白毛狐狸盯着墙上出现的幻影一动不动。小尚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有点想哭。他问狐狸“唉,狐狸小子,你后来怎么了”

    狐狸朝他抛去一个鄙视的眼神,衔着镜子,跳到床上,睡了。

    小尚走到他跟前,用手触了触他脑袋上软软的绒毛。狐狸耳朵抖了抖,睁开眼睛。这双眼睛又黑又亮,眼角微微上翘,像是要将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

    “小鬼,滚一边去。你若是再吵我,过了今日,我要你好看。”

    小尚听见白毛狐狸说话,兴奋道“呀,你果然是那妖道我就说嘛,你一看就不像好人,果然是妖精变的。”

    小尚在屋子里乱窜,他白天睡饱了觉,晚上自然无事可做。今晚上发生如此有意思的事情,当然值得他多高兴一会儿。他凑到他跟前恶意道“你为何不现在处置我是不是因为你现在现出原形,没办法使用法术呢”

    白毛狐狸不理会他,将头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小尚调皮地揭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对着他耳朵喊道“道长,你快来抓我呀。”

    狐偃的确没有同他玩闹的心情,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小尚自己闹了一会儿,又想起方才影像中瑟瑟发抖的白毛小狐狸,居然有些心疼。他道“道长,我觉得你怪可怜的呢。”

    狐狸耳朵动了动,有些忍无可忍。小尚摸着他脑袋上软软的绒毛,用他那不成形的鬼脸在狐狸身上蹭了蹭,满足了调戏可爱动物的想法。他道“今天就不同你闹了,我过会儿就走。”

    小尚在白毛狐狸的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两个小小的红点。狐狸似乎不大舒服,翻身给了他一爪便有气无力地躺下。小尚嘚瑟地在床上跳舞,用嘴吹开了窗子,从窗子跑了出去。

    窗外是被银白色月光洒满的大地。小尚欢乐地在院子里晃荡,他又自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照妖镜五

    “母亲,父皇为何不喜欢阿谦昨日里大哥打了一头小鹿,父皇奖他金弓玉杯。今日阿谦也打了一头小鹿,为何父王只对阿谦微微点头而已”

    少年脸上带着些许阴郁,对着慈眉善目的美貌妇人倾诉。妇人抚着少年的肩膀,眼中含泪。

    “母亲,我听得宫里有闲言碎语,他们说阿谦是”说到此处,少年欲言又止,他小心翼翼问道“您能告诉阿谦这是怎么回事么”

    妇人摇头不语,少年继续逼问道“母亲,阿谦问了您这么多次,您能告诉阿谦么”

    妇人流泪道“世谦,你不要伤心,你的确不是你父皇的孩子。”

    少年睁大了眼睛“什么难道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妇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世谦,小声点。”

    等少年稍稍冷静,妇人才缓缓道“娘从前是萧宝卷的妃子,你父皇将我纳入宫中,娘已经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娘为了保住你,未曾跟任何人说此事,在宫里七个月就生下了你,因此许多人都谣传你不是你父皇的孩子,圣上也因此对你的身份有所疑窦。你大哥的确不错,又是长子,他更看重你大哥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圣上对你其实还是不错的,对么对娘也还算照顾”

    不等妇人说完,少年怒道“原来我真不是他的孩子”

    妇人拉住少年的衣袖,道“世谦,娘求你不要说出去,若是旁人知道此事,我们母子的性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少年眼中含泪“生在这样的地方,是阿谦不愿的,这样的身份,令阿谦如何自处”

    妇人流泪道“世谦,你一定要听娘的话,咱们老老实实待着,谁也不得罪”

    妇人美丽的容颜渐渐远去,萧综从绵长的梦中醒来,全身大汗淋漓。窗外月色正浓,已经过了子时。几年前母亲对他说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因此,离宫之后,除了看望母亲,他再也不愿回到宫廷,见那个他要称之为父皇的人。

    他是齐国君主萧宝卷之子,若不是萧衍那老贼覆灭了齐,他现在该和母亲安安稳稳地生活在宫殿,依旧当着皇子,不会遭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和不公。然而母亲说的话是真的么

    门外传来婴孩的哭声,他的次子出生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个孩子身体孱弱,多病爱哭。总在半夜里哭泣,每回都哭得撕心裂肺。

    他开门出去,走到奶妈房中。奶妈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孩子半夜醒来,她正衣冠不整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见到萧综吓了一跳,惊道“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奴婢真是该死,没有带好小世子,他哭得厉害呢”

    萧综没说什么,从奶妈手里将孩子抱了过来。这孩子身体孱弱,怕鬼勾了魂魄,因此至今还未取名。他将孩子抱回自己房中,道“小可怜,你又在哭了。”

    孩子并不因亲生父亲抱着自己就停止哭泣,继续抽噎着。月光照了进来,萧综走到窗前,月夜下的庭院银白一片,不时有树叶飘落。

    他叹道“落叶尚且归根,我的根又在何处”

    月亮渐渐落下,小尚走后,变成白毛狐狸的狐偃闭目修养。

    十五夜晚的月光是他最怕见到的东西,自从五岁那年开始,他每月十五就无法控制地变成这副模样。他娘是个痴傻而美貌的农家女,据村里人说,他父亲是只狐狸。他没见过父亲,自然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娘曾经口齿不清地说,见过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后来肚子便渐渐大了,有了他。外婆狠不下心不管自己痴傻的女儿,便任她将孩子生了下来。

    幼时的他长相乖巧,村里渐渐有人心生同情,好心大娘见他家境贫寒,还会悄悄给他塞点东西。自从发现他会变成狐狸,村里人便将他视为妖物,多次想将他赶尽杀绝。

    变成狐狸之后,身上的法术会消失殆尽。他师父说过,他的父亲恐是狐妖一类。人妖结合生出的半妖,身体比普通人类强壮,却有着无法弥补的缺陷,会在月圆之夜暴露出来。比如说现在,他并没有任何能力解决问题,他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

    不知过了多久,照妖镜又亮了起来,将墙壁照得很亮。

    苍白的月光照耀着大地,年轻的女人趁着小小少年不注意,走到河边淌水玩。她越走越远,小小少年在梦中酣睡。水已经没过她的膝盖,她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妙的东西,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入水中。

    小小少年从梦中醒来,慌忙寻找年轻女人的身影,茫茫水面却只浮起两只草鞋。

    他朝着水面呼喊,几只水鸟从芦苇丛中飞起,却不见女人的身影。

    狐偃盯着墙壁,心如刀绞。

    前尘旧事,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却被血淋淋地提起。床沿上被抓出几道血痕,锋利的狐爪慢慢变得修长,白毛狐狸变回人形。狐偃凤目微眯,只觉得耳间传来轻微疼痛,耳垂上多了两个红色的小点,如两颗朱砂痣。这是小尚用他的尖牙咬出来的。

    “呵,小鬼,你等着。”

    墙壁上的画面还在继续,灰色的水面,枯黄的芦苇荡,小小少年在岸上呼喊。

    狐偃抓紧了身下的被子,春寒料峭,他未着寸缕却丝毫感受不到寒意。

    那个男人,将母亲和他害得至此的男人,他定要寻到他,为自己和母亲找一个说法。

    次日,狐偃一身朴素青衫,只身前往建康城。

    还未至清悠府上,清悠像是事先知道一般出门相迎。清悠一身素衣,头发用青玉冠束起,面带微笑。“狐偃,你果然来了,快快请进。”

    清悠姓萧,是皇室宗亲,但血缘关系较远,是远亲。清悠在当朝名士中算是小有名气,为太子萧统门客。他家境不错,在建康城中有一座大宅,内置清雅庭院,有珍稀花鸟数种。

    二人走过长而幽静的走廊,走廊下是一潭绿汪汪的水,几只红色锦鲤在水中自在游动。走廊边沿途挂了些鸟笼,不少珍稀鸟类在笼内上蹿下跳。会客厅内早备好茶水糕点,就等着狐偃前来。

    “清悠,你上回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狐兄你今日来的正好,我已将豫章王手下打点好,今晚他们会引荐方士给豫章王,若是你此时不来,我过两个时辰也会去道观寻你。”

    狐偃微微皱眉“豫章王”

    清悠轻笑两声,道“是太子殿下吩咐下来的,不过狐兄千万别误会,太子殿下也是关心手足,才出此下策。”

    “为何”

    “豫章王萧综近两年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太子殿下曾说,几年前他们兄弟的关系一直十分要好,自从两年前开始,豫章王像是变了一个人,从个性到习惯全然变了,兄弟之间的交谈联络变得淡漠。太子殿下一直自责因自己政务太忙,忽视了手足,因此惹得豫章王不快,但后来他发觉事情似乎并非这样”

    狐偃道“太子殿下怀疑豫章王性格大变是妖孽作祟”

    清悠点头“正是。”

    “我明白了,我会带照妖镜过去。”

    清悠微笑,拱手道“多谢狐兄,时间是明晚亥时。狐兄也不必来回奔波,在清悠这儿休息,我差人去叫你的小童将该带来的东西带来便是。等他们来了,咱们休息一阵,便去徐州豫章王府。”

    狐偃点点头,喝了一口茶,道“你府上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清悠咧嘴一笑“狐兄过奖。”

    二人稍事休息,清悠想起什么,突然抚掌道“对了,狐偃,你上次抓的那只小鬼怎么处理灭了还是扔了”

    狐偃眼皮跳了跳,道“扔了。”

    清悠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说“那真是怪可惜的,我觉得那只小鬼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随随便便放走了,真是可惜。”

    “这种游魂野鬼荒地里多的是,随便抓几只也能碰上有趣的。”

    清悠笑道“也是。”

    狐偃偏过头去,清悠瞧见他耳垂上多了两个小红点,像是尖牙咬出来的。

    “狐兄,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狐偃摸了摸耳垂,道“没什么事,清悠不必大惊小怪。”

    “呵,狐兄难不成是遇上艳鬼了,艳福不浅啊。”

    狐偃淡淡道“休要胡说,清悠兄的艳福狐某可不敢比。”

    在茶室里坐了一个时辰,阿鹤和阿鲤两个小童拿着法器到了。阿鹤挺精神,阿鲤像是午睡还未睡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扯着阿鹤的衣摆跟在后面。

    “师傅,您要的东西。”阿鹤恭恭敬敬将背上的包袱交给狐偃,狐偃检查了一番,该带的东西都没有少。他道“很好,你们两人也坐吧。”

    清悠令仆从又上了些糕点茶水,阿鲤看见好吃的终于来了兴致,睁开惺忪睡眼,伸手拿东西吃。

    清悠摸摸阿鲤的脑袋,道“狐偃,你这两个孩子真有趣。一只是仙鹤,一只是鲤鱼吧。”

    狐偃点点头,道“是。”

    清悠说“等我再修炼几年,也去找几个这样的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  萧综豫章王综字世谦,武帝第二子也。天监三年,封豫章郡王。

    萧宝卷483年―501年,字智藏,齐明帝萧鸾第二子,南朝齐第六位皇帝。永元三年初501年,萧衍在襄阳起兵,同年十月,萧宝卷被近臣所害,年仅十九岁。萧衍贬他为东昏侯,谥号炀。

    萧统501531年5月7日,字德施,小字维摩,南朝梁代文学家,南兰陵今江苏丹阳人,梁武帝萧衍长子,母亲为萧衍的贵嫔丁令光,又称丁贵嫔。于天监元年十一月被立为太子,然英年早逝,未及即位即于531年去世,死后谥号“昭明”,故后世又称“昭明太子”。主持编撰的文选又称昭明文选。

    以上资料来自度娘。

    、照妖镜六

    小尚从道观里逃了出去,还顺利调戏了狐偃一把,晕陶陶地在月光下荒地里游走。

    他脚步飞快,也不知走了多久,不觉间便到了徐州。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他寻了一户人家躲进去。这家人相当有钱,有一大片宅子。小尚随便找了一间躲进去,在房梁上睡着。

    第二日,他欢快地在宅子里游荡。宅子很大,房子一间连着一间,他完全不用担心四处乱跑会晒到太阳。宅子里仆从很多,他们来来回回走动都看不到小尚。小尚在他们面前跳舞,做鬼脸,反正也没人能看见。他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殿下,小臣已召集了一帮术士,今晚亥时在会客厅等您。”苗文宠朝萧综鞠了一躬,萧综坐在桌案边上,手里拿着一份公文。他放下手中公文,站起身,道“很好,今晚就在会客厅设宴,本王要好好款待来客。”

    小尚坐在房梁之上,萧综和苗文宠就在他的下方。他来这儿一天多,知道这位就是这宅子的主人。听他们之间对话,这年轻俊美的男人似乎身份不凡,是位已经封王的皇子。术士,是像狐偃那种妖道之类的人么

    小尚打了一个寒颤,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

    想起桃花道观里的那位,小尚恨得牙痒痒。他突然觉得那天调戏他两下还不够解气,但若是贸然回去,那妖道一定不会放过他。小尚挠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决定下个月十五等那妖道现回原形了再去一次,让他吃点苦头。

    小尚鬼头鬼脑地嘿嘿笑了一阵,穿墙而过,到豫章王府里最高的阁楼里待着。那些术士今晚要来,他还是躲远一些为好。

    狐偃与清悠到达豫章王府附近时正是黄昏。狐偃一身青灰色的道袍,尽量低调出席。不过他一张俊脸摆在那儿,穿什么人都挺光鲜。阿鲤和阿鹤也下了车,清悠在马车里摇了摇扇子,道“狐兄,我就不下车了,免得惹人疑窦。我在城西金福客栈住着,你完事后来那处寻我。”

    狐偃点头,带着阿鲤阿鹤往门前去。给侍卫看了帖子,很容易便进了豫章王府的大门。

    “师傅,王府里好大呀。”阿鲤感慨道。

    为他们带路的小厮笑道“小师傅过奖了,不过我们豫章王府的确是这徐州城里最大的宅子,装饰也最为豪华。”

    阿鲤吞吞唾沫,看到一池子的花鲤鱼就走不动了,在池子边半蹲下来。鲤鱼全都游了过来,阿鹤拉了他一把,说“阿鲤,不要调皮。”

    阿鲤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跟上狐偃的步伐。

    小厮将他们带到会客厅便走了,会客厅很大,足足能坐下几十人。此时时间尚早,会客厅里只坐了寥寥几人。狐偃朝他们拱拱手,在一边坐下。茶点早就备好了,他见其余术士均未带着徒儿,便给了阿鲤阿鹤两小孩一盘糕点,让仆从带他们出去玩。

    阿鲤迫不及待地去玩鲤鱼,阿鹤站在一旁直哼哼,无聊透顶。

    小尚躲在阁楼,觉得无聊,又跑下去逗了一会儿这个大宅子主人的孩子。这个小孩还未满月,灵气还未消失。小孩子很容易看到鬼,不过他们心灵纯洁,也不知道“鬼”这个概念,因此并不会害怕。

    小尚伸出手来逗弄小孩,小孩也伸出小手与他触碰,呵呵笑了两声。奶妈听见声音走了过来,见原本熟睡中的小世子醒了,而且居然在笑。她摇了摇孩子的小摇床,微笑道“小世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呢”

    小尚在一旁做鬼脸,逗弄着这个可爱的小子。直到奶妈将孩子抱起,他才换了个地方,继续给自己找乐子。

    “阿鲤阿鲤,别玩了,当心栽到水里去”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尚愣了一下,从窗户探出头去。这里是后院,此时天已经黑了,两个小孩围着小池塘,不知在做什么。小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个小孩正是狐偃那妖道的两个小徒弟。

    阿鲤要伸手摸鱼,阿鹤拉住他的腰带不许他这么做。四周静悄悄的,小尚心道“原来那小子也来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尚决定换个地方躲。他觉着现在还是不要见他为好,免得那妖道用捆妖绳来对付他。他刚咬过他的耳朵,那妖道记仇得很,十年前他不过是吓了他一回,他便如此报复,这次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招数呢。

    “阿鲤阿鹤,你们去旁边的茶室坐着吧,天黑了就别玩了。”

    阿鲤阿鹤应了一声,牵着手往屋里走。狐偃朝周围瞥了一眼,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小尚捂着嘴往后退了两步,连忙转身往后跑去。

    狐偃嘴角绽出一丝微笑,轻声道“小鬼,还真是巧了。”

    小尚没命地往前奔,躲进了萧综的卧室,一个翻身滚进床下,抓着膝盖微微颤抖。他咬了自己一口,暗骂自己没出息。不过是个道士罢了,哪用得着怕成这样

    狐偃站在庭中,没有着急抓鬼,而是转身去了会客厅。亥时已经到了。

    会客厅里来的术士并没有他想象的多,只有十人。看来这豫章王虽然着急着找术士,却并不想引起他人注意。

    其实豫章王不来他也能猜出,这豫章王并非为鬼魅所迷。

    第一,这府中并无强大的妖气。第二,若豫章王真为妖魅所迷,又为何要找术士若是真如清悠所说,可能是一种强大得没有妖气的妖物,那他狐偃恐怕也没有能力制止。

    不过豫章王私下寻求术士,所为何事倒令他颇感兴趣。一般达官贵人寻找术士,不过是为了求教长生之法,这在贵族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弄得如此神秘。

    他抿了一口茶,房中龙涎香的味道弥散开来。一个年轻小臣跨进门来,拱手道“诸位久等。”

    一位黑衣男子不久也踏入门内。他仪表堂堂,正值青年,不过二十来岁,脸上却带着一抹一般人难以察觉的忧郁。

    小臣介绍道“在下苗文宠,这位便是豫章王殿下。”

    术士们纷纷起身行礼,躬身道“见过豫章王殿下”

    萧综微微颔首,抬了抬手,道“诸位不必客气,坐下吧。”

    狐偃坐下,隔着桌看这位年轻郡王。这豫章王年纪轻轻,眉宇间似乎有种化不开的愁绪。虽然他此时面上带笑,狐偃却能轻易察觉这笑容不过是应酬时的掩饰罢了。

    狐偃当即用气感受了萧综的气息,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只听他轻声道“诸位辛苦,本王此次邀众位前来,其实有一事相求。本王一直对术士心存艳羡,也佩服诸位的本事。最近府里有位丫头怀了身孕,却不知是同何人所生。诸位是否有本事,不用孩子的父母口说便能知晓他的双亲”

    一位年约五十的术士摸摸胡子站起身来,拱手道“古有滴血认亲之法,可知晓孩子双亲。”

    萧综道“这个方法本王已有耳闻,却不知具体如何操作。先生可否将方法说与众人”

    老者缓缓道“认亲有两种方法,一为合血法,适用于双亲都活着的情况。一为滴骨法,若是亲人去世,取血滴于骨,若血渗入骨中,则为亲缘关系。”

    另一位中年男子起身反驳,他道“这位兄长,您说的方法我们也有耳闻,不过从未有人亲身试验过。亦有人言这不过是虚妄之谈,即使二者毫无血缘关系,亦能使血融合。”

    老者摸摸胡子,并不生气,只道“老朽亦没有亲眼见过,不过除了此二种方法,老朽实在是不知还有何种方法。不知这位小兄弟可有更好的方式”

    “这”中年男子答不上来,道“吾亦不知。”

    场面安静下来,萧综继续道“诸位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会客厅里一时无人应声。

    他似有些失望,这些术士并未给他更好的方式。

    狐偃细细思忖一番。这豫章王想了解认亲之法,并私下寻找术士,定不是因府中丫头怀孕或是自己感兴趣那么简单。对于这位郡王他早有耳闻,其母为东昏侯萧宝卷的妃子吴淑媛,被当今圣上封为妃子后七月而产子,坊间早有传言,他并非当今圣上之子,而是东昏侯萧宝卷的儿子。

    萧综叹了声气,又问了一次“请问诸位先生,是否还有更好的方法”

    狐偃在他身上并未看到戾气,不过以照妖镜视之或许能照出真身。他站起身来,向萧综鞠了一躬,道“贫道愿意一试,不过此乃草民祖传之秘术,并不想为他人所得。”

    其余术士面面相觑,似有疑惑却不好发作。萧综微微点头,道“道长随我来吧。”

    苗文宠将狐偃引到内室,萧综坐于座上,令苗文宠挪了椅子,请狐偃坐下。

    “请问道长有何妙法,能辨人父母”

    狐偃将镜子从宽大的袖中抽出,放于胸前,正对着萧综。镜子清晰照出的是萧综年轻俊美的脸,与普通镜子无异。

    萧综问“道长,这面镜子是做什么的”

    镜中并无异象,狐偃心道,果然并非妖物缠身。他说“这面镜子是祖传之物,是师傅尸解后留予贫道。这面镜子可以感知人之内心,草民能感觉到,殿下为一事所忧。”

    萧综一愣,说“本王的确为一事所忧。”

    狐偃继续道“是殿下的身世。”

    萧综有一瞬的惊骇,立马平复过来,沉声“道长的观察力真可谓敏锐。不过有些事恐怕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狐偃微笑“贫道明白。”

    “那么道长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能验明人的亲缘关系”

    “这镜子遇见有缘人,便会现出他的前生今世。但很可惜,殿下并非有缘人。”

    苗文宠怒道“大胆,竟然欺骗殿下”

    萧综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狐偃拱手“狐某并未欺骗殿下,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萧综并不死心“那么,就只有合血法或滴骨法啰”

    狐偃道“方才第二位先生所言极是,这两种方法,未必能验明亲缘身份。不过殿下急于求知,试试也未尝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尸解道教认为道士得道后可遗弃肉体而仙去,或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如衣、杖、剑 遗世而升天,谓之尸解。

    、照妖镜七

    萧综沉默一阵,对苗文宠道“去请方才说合血法和滴骨法的那位先生来。”

    狐偃拱手道“在下告辞。”

    狐偃转身离去。这萧综没有被妖物迷惑,不过是自我心魔罢了。他能感觉到他头顶上不详的阴云,这年轻人恐怕终究会为自己所害。

    离开萧综的书房,狐偃来到庭院。月光下,美人蕉在绽放。他微眯凤目,耳听八方,只听得最高的阁楼之上有轻微的歌声。他唇边绽出一丝微笑“小鬼,原来你在这儿。”

    小尚在阁楼里房梁上睡觉哼曲,这里是一间客房,但长期并无人来,因此这里现在类似于杂物间。小尚窜来窜去,玩得挺开心。突然,阁楼外传来轻微脚步之声。小尚并未在意,他只是哼哼小曲罢了,他不想让人听见,一般人就听不见的。

    脚步声在他身子正下方停住,小尚觉得有些诧异,低下头去看。

    一身青灰道袍,一双狭长上挑的眼眸,唇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小尚浑身一抖,鬼叫了一声“你你你你”

    “小鬼,不是要找我报仇么我就在此。”

    小尚拔腿就跑,狐偃从怀中拿出一只透明的小瓶子,说了声“收”,小尚便化成一阵白烟,被收进瓶中。透明小瓶装了小尚后变得忽明忽暗,发出淡绿色的光芒。狐偃将瓶子收入怀中,穿墙而过。

    阿鹤和阿鲤上完茅厕出来,阿鲤又要去找鲤鱼玩,被阿鹤拉住了。

    狐偃站在他们面前,道“阿鲤阿鹤,我们回去。”

    两小童连忙回道“是,师傅”

    夜已深沉,狐偃带着阿鲤阿鹤去城西金福客栈。清悠叫了一桌子好菜,就等他回来。

    狐偃刚一进房门坐下来休息,清悠便迫不及待进来叨扰。他问“有情况”

    狐偃摇摇头,道“并非妖孽作祟。”

    “那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个人心魔罢了。”

    “心魔”

    狐偃微微点头,道“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清悠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问,只道“辛苦狐兄。虽然你们可能已经吃过了,但清悠还是叫了一桌子的好菜,想吃就再吃些吧。”

    狐偃喝了两杯酒,清悠坐了一阵,突然道“狐兄,你抓了东西”

    “真是瞒不过你。”狐偃将收妖瓶从怀里拿出来,透明的小瓶装了绿莹莹的东西,在室内忽明忽暗。

    “这是什么”清悠一把将瓶子拿走,饶有兴致地摇了摇,问“是了不得的妖怪”

    狐偃摇摇头,手指动了动,瓶子又回到他手里。

    “怎么了,有什么看不得的”清悠摇了摇手中白玉折扇,笑道。

    狐偃道“没什么,小鬼一只,没什么好看的。”

    房中突然吹了一阵大风,狐偃挥袖将窗子关上,清悠右手一勾,捉妖瓶便到了他手中。他将瓶盖打开,白烟飘了出来。小尚落在地上,瑟瑟发抖。

    “坏蛋坏蛋”他喃喃道,身体抖个不停。

    清悠听出了鬼的声音,摇了摇扇子,道“哟,狐兄。这小鬼你不是说给放了嘛,怎么又把他抓了”

    狐偃随意道“我在豫章王府里碰上了他,觉得有缘,就又将他抓起来了。怎么,很奇怪吗”

    “自然奇怪,我觉着这不像是狐兄的风格。”

    “呵,人有时候就是会心血来潮的。”

    清悠扇子一合,提议“这小鬼挺有意思,不然你用法术给他一副肉身,让他如同活人一般出现在咱们眼前。”

    狐偃嗤笑一声,说“你倒说得轻巧,这是很费力气的事情,谁会给这小鬼做这个”

    “那你将他捉回来做什么”

    狐偃回答得简单利落“玩。”

    清悠拿他没办法,对墙角里的小尚说“喂,小鬼,自己显出原型来吧。”

    小尚默不作声,狐偃道“他死的太久,已经没有原型可言了,顶多只能化作一个模糊的白影。你若是真要见他,我将镜子拿出来照一照,他会显出生前的样子,不过也只能维持一阵。”

    清悠坚持要见小尚,狐偃只好从袖中拿出那面镜子,将镜子对准了小尚。

    镜中清秀无辜的少年再次出现,身上依旧是一件旧了的白色亵衣。清悠道“狐偃,你就做善事,给他烧一件衣服好了,总是穿这件衣裳,真是怪难看的。”

    狐偃不屑道“这小子就是穿了衣裳,你也看不见他。搞不好他哪天见了太阳,就魂飞魄散了。”

    小尚鼓着一双大眼看清悠和狐偃,肚子里满满的怒气。他鬼叫道“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了放本大爷出去,本大爷要晒月亮”

    “哟呵,这小鬼头脾气挺冲啊。”清悠微笑着摇了摇扇子,用扇子敲了敲狐偃的肩膀。狐偃淡淡道“这是你自找的。我就说这小鬼没什么好看的,你非要看。”

    小尚抱着膝盖慢慢坐下来,他累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两人。尤其是狐偃,他的本事非同小可,除非他变成狐狸失去法术,否则自己逃不掉。

    他喃喃道“臭狐狸不知好歹的臭狐狸,早知道上回大爷我就不放过你了”

    “狐偃,他在说什么呢”

    狐偃的脸色有点冷,他道“没什么,一个臭小鬼的自言自语罢了。”

    他拿起收妖瓶,朝小尚那一指,小尚便化成一股青烟,被收到瓶子里去。

    “清悠,今日时辰不早了,咱们都歇下吧。”

    清悠还没过足瘾,不过见狐偃没有心情同他玩乐,便道“那好吧,我先回房,狐兄早些休息。”

    就在此时,照妖镜突然强光一闪,一阵白光投影在墙上。清悠稍稍愣了愣,见墙上显出画面,便将房内烛火熄了。

    华丽的宫室中,一群少年在玩乐。大的那位年约十七八岁,面冠如玉,眉目如画,唇若点朱,难得一见的好看,说是貌胜潘安也不为过。他微微笑着,招呼着身后的一帮小小少年。这帮小少年大约十来岁,有的更小,模样青涩可爱。在一群小少年中,狐偃和清悠认出了小尚。

    此时的小尚比镜中他们看到的年龄更小,睁着一双大眼,拉扯着那位美貌少年的衣摆,跟着他玩耍。这群少年正玩投壶,旁边设了美酒佳肴,还有一帮伺候的宫人。少年们的打扮皆是皇宫贵族的衣装,准确地说,应该是皇子一类。清悠将扇子收了起来,专注地盯着墙面。

    一炷香过后,画面消失,只剩一室黑暗。

    清悠挥挥手,桌上的油灯亮了起来。他感慨道“狐兄,没想到这镜子还有这种能力,能看见鬼在人世时的生活。此前你知道么”

    狐偃颔首“上次你来的时候,我便见了一次,这镜子自行放映了小尚生前的模样。”

    “是什么妖物都能显么”

    狐偃道“目前不清楚,恐怕要等我抓几只小妖才能知道。”

    清悠想了一阵,道“这宫室,看上去是皇宫,这些少年人的打扮像是前朝齐时的装扮。我看呐,小尚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你能推出他的身份么”

    “方才看到的东西太少了,狐兄上次看到了什么”

    “一个黑衣男人给他喂了一碗药,将他毒死。去的时候,带了一个御医。”

    “那男人多大年纪”

    “四十来岁。”

    清悠的扇子开开合合,思考半晌,突然抚掌道“对了,前朝海陵王萧昭文,字季尚。他不是说从前常有人叫他小尚么这不就对上了。”

    清悠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海陵王在其兄郁林王萧昭业死后被萧鸾推上帝位,才不过几个月又被罢黜为海陵王,最后和其兄一样被萧鸾所杀。他死的时候不过十四五岁,跟小尚的年纪也对上了。”

    末了,清悠使劲扇了两下扇子,感慨道“其兄郁林王萧昭业果然是一代美男子,能在此镜中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狐偃轻笑道“清悠,你够了吧。你若是真喜欢,也可以去荒郊野地里找找,说不定那位美男子也和这小鬼一样,在野地里游荡着,还没投胎。”

    清悠缓缓说“这样算来,小尚已经死了三十来年。他死的时候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若是没被乱臣贼子杀死,一般至少也能活到四五十岁。估计他还得在人世间活动二十来年,甚至更久。”

    捉妖瓶在狐偃的袖中微微颤动,不过狐偃觉得捉妖瓶里的小尚应该是听不见的。

    “哎,这样挺可怜的啊”清悠自顾自地念了一阵,对狐偃道“狐偃,你也发发善心嘛,这小鬼怪可怜的,你对他好点呗。”

    狐偃有些头疼,道“清悠,天色已晚,你还是回房睡觉吧。”

    清悠将扇子收好,插在腰上,拱拱手,道“那清悠回自己房中去睡了。明日一早,咱们回建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尚身份揭晓

    萧昭文480年―494年,字季尚,南朝南兰陵治今常州西北人,南齐的第四任皇帝,494年在位。文惠太子萧长懋的次子,母亲为宫人许氏,郁林王萧昭业之弟。隆昌元年494年四月,萧昭业被辅政的萧鸾杀死,扶立萧昭文即帝位,改年号为延兴。 十月,被萧鸾废黜为海陵王。十一月,被萧鸾所杀,谥为恭王,年十五。

    萧昭业473年494年9月5日,字元尚,小字法身,齐武帝萧赜之孙,文惠太子萧长懋长子,母王宝明追封文安皇后,南北朝时期南齐第三任皇帝。萧昭业在位1年,被萧鸾杀死,终年21岁,葬处不明。

    萧鸾452年-498年,萧道生之子,字景栖,小名玄度,萧齐的第五任皇帝。

    以上资料来自度娘。

    、照妖镜八

    狐偃衣袖一挥,桌上的残羹剩饭全都消失无踪。他摇了摇手中的铃铛,阿鹤便推门进来,恭敬问道“师傅,有何吩咐”

    “阿鲤已经睡下了”

    阿鹤老实答道“是,徒儿叫不醒他。”

    “让他睡吧,你去唤小二过来,为我弄些热水洗漱。”

    “是,师傅。”

    洗漱过后,狐偃换了件月白色长袍,捉妖瓶被放在床上。他将窗户打开,十五过后的月光对他并无影响。他仰头看天边明月,微微眯起眼眸。

    这照妖镜不止能看到妖物原型,还能照出别东西。他拿起镜子,对着自己,镜子中清晰地印出他的脸,还是白天时的模样。上挑的凤眼,浓淡适宜的眉毛,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镜中的他并未变成白毛狐狸。

    看来,只有十五那日才能照出他的原型吧。

    这镜子既然可以数次显出小尚的生前状况,那么月十五时他照了自己之后,会不会恰好显出自己出生时的情况甚至出生前的情景

    若是能见到那个男人,他至少能知晓些许线索。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出现过。他从未见过他,即使是母亲,也没见过几次吧。这样的妖物,若是不除,恐怕还会遗祸人间。

    捉妖瓶发出淡淡荧光,小尚在捉妖瓶中被挤得难受,转个身都很困难。他突然有点想念狐偃从前关他用的白色灯笼,想念灯笼里狐偃特意给他放的小宅子,里面还有床可以睡呢。他大声呼喊,可这瓶子结实得很,外面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狐偃走到床边,见瓶子还在发光。他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小尚在里面已经难受的不行了。他将瓶口打开,瓶中突然冲出一阵白烟,小尚化成一个白色的模糊影子,在房间里乱窜。

    狐偃用符咒将门窗封上,小尚想要逃,撞在符咒上,大声鬼叫起来。

    “闭嘴。”狐偃冷冷道。

    小尚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连忙安静下来,躲在墙角。

    照妖镜又开始忽明忽暗。狐偃将镜子收入袖中,穿墙而过,竟是出去了。

    小尚纳闷,想跟出去瞧瞧,但门上窗上都贴了符咒,他是出去不得的。他叹了声气,只好乖乖在房中休息。

    狐偃御风而行,月光下黑色的影子在晃动。夜晚是鬼魅出行的绝佳时机,他往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地里行去。荒野里闪动着绿色的萤火,这些是一些植物或是小动物们的幽魂。狐偃将镜子对准林中最大的一棵榕树,这棵榕树足有好几百岁,树干需六人合抱。这样的大树,一般都具有灵气。果然,照妖镜射出光芒,树干上显出一张老者的脸。

    老树惶恐道“道长,我乃林中普通的树精一只,几百年来一直安安分分,并未做过坏事。”

    狐偃道“你不必担忧,贫道不过在练法术罢了,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树精安静下来,道“哦,呵呵,原来如此啊,道长随意。”

    狐偃在原处等了一会儿,镜子并未如前几回那样,映射出树精的往事。他将镜子收回袖中,慢慢走出树林。

    荒原上,绿色的幽魂在游荡。照妖镜一出,许多幽魂纷纷散开。这些是不成形的魂魄,被镜子一照,便会散开,已没有灵魂可言。

    他慢慢往回走。这镜子对小型的幽魂无用,对树精一类也无用。莫非真是要有缘人镜子才能显出前尘此时夜已过三更,野外静悄悄的。他看天色着实不早,便动身回客栈。

    翌日,一行人踏上去建康的路。小尚被装进一只稍大一些的捉妖瓶。他蜷曲着身子,郁闷地蹲在瓶中。马车在晃荡,他昏昏欲睡,干脆闭眼休息。

    眼看着黄昏将至,四周是荒无人烟的荒地。狐偃说了声“起”,马车便飞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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