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铭？”
陈旭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曹铭耳中，让他突然感到些小紧张。
“曹铭，怎么不说话呢？”
陈旭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陈旭，我问你个问题。”曹铭停顿了几秒钟，“你是不是讨厌我穿女装的样子？”
面对曹铭的提问，那边也同样静默了数秒。
“没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那种话了？”陈旭不太懂为什么曹铭会突然这么问，“你这是怎么啦？曹铭？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想让你克服厌男症而特意换上女装撩你，可你非但不受撩，还说走就走，你这样让我很受打击啊你知道吗？’
曹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作罢。
“没什么，我只是问一下你而已，就这样吧，我睡觉咯，晚安。”
“曹铭，等一下……”
曹铭把手机往枕边一搁，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每次只要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两张面孔，一个是初中时候的陈旭，另一个是现在的陈旭，无论哪一个，都是他喜欢的陈旭。
曹铭轻轻褪下裤子，一边想着陈旭的样子一边用手去安抚下面发硬的小弟。
“唔……陈旭……陈旭……”
他的口中不断唤着对方的名字，将连日积蓄的精力全部发泄出来。
射完一轮的曹铭轻松地长吁一口气，软软地摊在床上，他终于开始感到有些困意了，临睡前，曹铭没有忘记要给自己上个闹钟，否则明天上班可能会睡过头了。
再次从枕边拿起手机的时候，曹铭发现有些不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正在通话的画面，一看通话时长，三十八分钟。
曹铭惊呼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挂断陈旭的电话，可让他奇怪的是，陈旭居然也没挂线。曹铭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猛跳，他战战兢兢地把手机贴在耳边，试探地“喂”了一声。
那头传来一句“晚安”，然后便挂线了。
曹铭整个人顿时炸了。
陈旭坐在床边，他低下头看着手中残留的浊白精｀液，发了一会儿呆。
从以前开始，每次和曹铭通完电话，陈旭都一定会等曹铭挂线以后自己才挂，多年以后，当他再一次和曹铭重逢，陈旭又重新拾起了旧时的习惯。
但是今晚有些不一样，曹铭并没有挂线，陈旭喊了曹铭很多声，对法都没有回话，陈旭决定再等一会，过了一阵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奇怪的喘气声，他还听见曹铭用某种低沉的呻吟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自己的名字。
当陈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早已经沾满了粘稠的液体。
陈旭用僵硬的语气跟曹铭道过晚安，挂了线。
将身上的残留液体清洁干净的陈旭回到床上躺着，他回想着曹铭问他的那个问题，其实他一点都不讨厌曹铭的女装打扮，恰恰相反，曹铭穿着女装故意撩他的样子实在可爱得不行，可就算他的内心再如何躁动却也还是克服不了那重障碍。
“该死……”陈旭低声骂了一句。
黑暗中，他逐渐合上了眼皮。
那天晚上，陈旭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年少时光一直都有曹铭相伴，从初中到大学，两人一路走来，毕业以后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住同一间房子，睡同一张床上，共享彼此的人生。
20
这是曹铭头一次参加纽约时装周，当然他是作为一名后台助理而并非嘉宾的身份。
在跟着凯莉下车之前，曹铭再次拿出官方的日程表确认了一边，“凯莉小姐，今天的春夏女装秀，秀场都在曼哈顿西区33街，另外，主办方约了你在观看完走秀以后一起共进午餐，然后下午……”
凯莉轻轻挥一挥手，“知道了。”
司机走过来替凯莉将车门打开，曹铭刚跟着自家上司从车上走下来，一片银白色的闪光灯不断在曹铭的眼前乱晃，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当然知道那些长枪短炮的焦点并不是在他的身上，而是凯莉本人。
“凯莉！请看这边！”
“看过来，凯莉！”
护栏外面的摄影师们看见凯莉的身影之后不约而同朝她喊道。
而凯莉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关注，她面露微笑地朝媒体们招一下手，迈着淡定且自信的步伐，往秀场的方向走去。
当曹铭挂上工作证来到后台的时候，他发现这里早已经乱成一团麻，自己的同事们跟打仗一样四处奔走。
原来，今天上午是l的春夏系列首秀，l是服装品牌onderful life的缩写，这是个近几年才创立的崭新品牌，由于其大胆前卫且独树一帜的设计风格使得l以始料不及的传播速度一路蹿红，闯入了那些追求时尚的年轻女孩视野中，并深得她们的欢心。《l》的主编第一时间嗅到了这股新风，并且对该品牌做过几次详细的采访，而l之所以能够出现在此次纽约时装周的秀场，凯莉的推荐可谓是功不可没。
大家因此都对l这次的新装发布秀万分期待。
然而面对众人的期盼，有一个人则显得非常困扰，他就是负责l的服装设计师的中文名字叫唐喻，是一名美国华裔，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将自己的设计作品以t台走秀的方式公之于众，外界给出的评价会对还处于事业起步阶段的他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为了筹备这次的走秀，这位年轻的设计师连日来一直废寝忘食地赶工作业，估计是压力过大导致精神紧张了，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频频出错。
原本应该给这位模特佩戴的挂件却戴在了另一位模特身上，带来的服装又因为记错了存放地点找了很久才找到，诸如此类。
这些本来都该由设计师自己负责处理，但如果l因为这样的小失误而达不到预期水准的话，那么之前曾经对该品牌予以高度评价的《l》杂志就会或多或少地遭到外界的非议，而从来没看走过眼的凯莉更是会被八卦媒体就此事拿出来大做文章。
不管是站在设计师的角度还是站在杂志社的角度，大家都希望这次的走秀能够顺利完满落幕，因此只要能够帮上忙，便都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帽子在这儿，请快把它拿过去给模特。”
“这双鞋子是配那套长裙的，麻烦帮我放那边。”
“可以帮我把裙角提一提吗？还有，请把桌子上的回形针递过来一下，谢谢。”
唐喻一边给模特姑娘们打扮着一边对身旁的工作人员做吩咐，他的眉头始终是紧拧的，不难看出他此时的忐忑和焦虑。
“嘿，唐喻，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曹铭笑着走过去用英语跟他打招呼，虽然唐喻是华裔，可由于从小在美国长大的缘故，母语一直都是英语。
“嗯，挺好的……”刚说完，唐喻马上又改口道“不，我的意思是……其实也不太好，我从今早上开始就一直出差错，天啊……我到底在干什么？”
“可能因为你太紧张了。”
“确实如此，毕竟这是我首次参加时装周的走秀，我昨天晚上一直没睡好。”唐喻耸了耸肩膀，轻声叹气。
曹铭打趣地看着面前这位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他和唐喻是因为此前的杂志采访而认识，后来曹铭又经常被凯莉派去唐喻的工作室那儿跑腿拿东西，一来二去的，两人也交上了朋友。曹铭在纽约的时尚圈混了也有一段时间，从事女性服装设计的男人他见过不少，然而他们大部分人的举止谈吐或者衣着打扮不是过于娘气就是过于中性化，唐喻是他目前为止所遇到的男设计师中最有阳刚之气的。没有刻意修弄的简洁短发，衣服也是极其单调的纯色t恤衫和普通牛仔裤，唐喻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杠杠的直男，也正因如此，曹铭对他的印象颇为深刻。
想着想着，曹铭忍不住笑了。
“你在笑什么？”唐喻好奇地看着他。
“没什么，对了唐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了，大家刚才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你的好意。”唐喻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你那边可以了没有？还有三十分钟姑娘们就要上场了，一切都没有遗漏吧？”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走过来问道。
“基本ok了。”
“很好，一会儿见！”
工作人员刚转身离开，伍德便带着一位模特急匆匆地跑到唐喻面前。
“唐，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这妹子的衣服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唐喻和曹铭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那个身穿墨绿色连衣裙的模特妹子，很显然，在一系列以星光色为主题的春装中，这位模特的衣服是唯一与之格格不入的。”
伍德又说“唐，我知道你才是设计师，但我还是想问一下，这条裙子真的和其他服装是同一系列的？”
唐喻呆了半分钟才幡然醒悟过来，他大喊一声“糟糕！”
“一定是我昨晚上整理衣服的时候搞错了！砸了砸了，要坏事了。”
“唐喻，到底是怎么了？”曹铭询问道。
“这条裙子的确跟其他服装不是一系列的，原来那条裙被我留在了工作室里，这下可来不及了……”
距离t台走秀还有二十分钟，曹铭想了想，对唐喻说“你工作室离莫尼汉车站也不远，这样吧，你告诉我具体放在哪个位置，我替你去把裙子带过来。”
“时间太紧了，恐怕来不及吧？”
“来得及，肯定来得及的。”曹铭语气坚定地回答，他指着自己胸口“我读书时候可是五千米长跑冠军，可厉害了。”
唐喻点头，“那就拜托了你了，一会儿走秀开始后我先让别的模特上台，那条裙子会留到最后跟其他压轴一起登场，尽量替你争取一点时间。”
说罢，唐喻把工作室的钥匙交到曹铭手中。
曹铭立即转身离去。
“等一下，曹铭。”
“怎么了？”
“太谢谢你了。”
曹铭眨了眨眼睛，“那回头你请吃饭啊。”
唐喻忍不住笑道“一定！”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麻烦借过，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曹铭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地抱着一条被塑料膜包得严严实实的裙子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来回穿梭，他时不时低头看下手表，掐着时间赶路。
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在唐喻面前说过那番信誓旦旦的话，虽然他在高中和大学时期确实得过长跑第一，可那是以前的事情，毕业离开校园那么久，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和朋友出去吃饭玩耍，运动的机会少之又少，现在别说什么五千米，他连跑个八百一千都累得要死要活。
曹铭最后是硬着头皮死撑到底的，当他带着东西回到秀场后台的时候，他顿时感觉卸下了一股重担，紧接着，他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浑身脱力扎倒在地上。
21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曹铭已经躺在了住所的床上，他侧过头朝窗户的方向望去，太阳已经下山了。
曹铭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在旁边看杂志的伍德听见动静马上把头抬起来。
“曹铭，你可算醒啦，怎么样，现在身体感觉好一些没？”他问道。
曹铭点头，“嗯，不头晕也不恶心了。”想了想，曹铭又问“我是怎么回到住所来的？”
“你呀，从外面跑回秀场以后就晕了过去，吓得我们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赶紧把医护人员找来。医生说你只是因为突然在短期内剧烈运动导致身体有点不适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曹铭笑着挠头，“走秀后来怎么样了？还顺利吧？”
“完美落幕，走秀才刚结束就已经有大批媒体记者争相要采访唐喻了，哦还有呢，他说你为了帮他而这么拼命，他很感谢你。”
曹铭高兴地抿了抿嘴，“我能帮上忙就好。”
“凯莉说了，明天放你一天假，让你在住所好好休息休息。”伍德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肚子饿了吗？”
“嗯，有一点。”
“再等一等吧，他出去超市买东西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你说谁啊？”曹铭不解。
公寓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陈旭抱着一个超市的纸袋走进屋里，他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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