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箓又朝他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诡秘的笑,张至深彻底被他弄得昏头转向“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说呢,嗯。”他的脸靠得很近。
又用那种迷死人的声音,迷死人的语气来迷惑他
张至深瞬间被击中,浑身像有无数电流窜过,被迷得有些晕晕然,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淡粉色的唇就压了下来。
轻轻的一个吻,他还欲再深入时,对方已经离开,睁开眼看见一双带着戏谑的细长美目正看着他。
“深儿这么饥渴”
“”被调戏了。
张至深真想一拳揍飞那张出尘绝美的骗子脸,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他这个资深神棍在他面前完全就没戏
他暗暗使劲,考虑是打左边脸还是右边脸时,南箓忽然冷下脸,吓得他心里又是一惊,忙做乖巧状。
南箓道“我说了要好好听我的话。”变脸变得比女人还快,声音也是冰冷的。
张至深只能点头“知道了。”
“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准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了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行了,否则的话,剥皮,抽筋,削骨,深儿随便选一个。”
“南箓你还有没有人性我哪里对不住你了”咆哮农奴要翻身
南箓淡淡道“我还真没有人性,所以”
“好,我知道了,这就乖乖呆在房间里。”其实他也可以很狗腿地瞬间变脸,因为遇上了南箓这个变态。
张至深迅速走到自己房间,南箓也跟着进来,随手提起一把椅子让它一只腿着地转了一圈,看着张至深,柔声道“深儿,过来。”
“你又要干什么”有点不对劲。
南箓道“这把椅子可不简单,竟是上好的沉香木制作,还是前朝贡品,许多人花重金都买不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沉香木”张至深立马来了兴趣,走上去看那椅子,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把普通椅子,你怎知道它是沉香木做的”
“这你就不懂了,沉香木之所以名为沉香,是因为其木质有芳香,不信你闻闻。”
张至深又凑上去用鼻子这里嗅嗅那里嗅嗅“没有香味啊。”
“这样必然是闻不到的,沉香木其香味在木质里散发,被其木质环绕时才能闻到其独特香味。”
“那要怎样做”
“很简单,你坐在椅子上,用心感受。”
张至深做在椅子上,闭目,深呼吸,慢慢感受香味的散发。
南箓的声音在耳边低低传来“很好,就是这样,慢慢呼吸,闻到了么”
“闻到了,真的有香味。”奇怪,这香怎么有点熟悉,还越来越浓烈,真的在哪里闻到过等等
他猛地睁开眼,果然看见近得不能再近的南箓,什么沉水香,分明就是他身上的体香
“闻到了”
低沉沉的声音,贴着他嘴唇慢慢说着,张至深呼吸不畅,心跳加速,浑身无力“你你靠这么近作甚”
“当然是为了绑你”话音一落,手一收,张至深觉得浑身一痛,低头发现一圈圈的麻绳早将他结实地绑在了所谓的沉香木椅上。
“南箓,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箓道“我怕你不听话,还是绑着比较放心。”
“你答应了不杀我的”
“我说了,你乖乖听话,我就不杀你,现在可要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要看任何东西,知道么”
张至深点头,又摇头,最后抬头,破口大骂“南箓,你这个大呜呜呜”
一团布塞到了他嘴里,张至深更是怒火高涨,呜呜着更想大骂,恨不得将他剥了皮,削了骨好好折磨,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他双脚乱踢,南箓把他的脚也绑在椅子上,又把椅子固定在桌角,确定张至深不会逃走后,这才满意点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乖乖呆在这里,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张至深猛烈地摇头抗议,南箓继续道“你若是发出了声音,就不是剥皮,抽筋,削骨这么简单了。”
张至深的头摇得更加猛烈,心里的恐惧上升到最高点,敢情这变态还是要杀了他
南箓看他挣扎得如此激烈,干脆撕了块布条把他眼睛也蒙上“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张至深的心也随着那关门声落到了谷底,完了,南箓出门去拿刀了,或者更加残忍的刑具。
他停止了挣扎,这屋里只有他和南箓,他就是再怎么挣扎也不会有人来救他,自己这辈子真是彻底栽了。
在绝望中等待死亡最是煎熬,他等了许久,南箓没有出现,外面也没有声音,就像他只是将他绑在屋子里,然后出门买菜去
刚刚挣扎得激烈,现在就有点虚脱了,在双眼被蒙的黑暗中难免不会胡思乱想,他起先还想着自己会被折磨多少天,他的尸首会被如何处理,可怜他的万贯家财和一屋子的姨娘
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到了地府,若是他变成了鬼,那也肯定是冤死鬼,就算不能上来找南箓赔命,也要在阎王那里告他一状,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唉,这辈子遇上一个南箓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最好是那种世代神棍的家族,神棍的养成,必然要从娃娃抓起
胡思乱想着,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张至深心里一慌,一动不敢动,直接在椅子上装死。
没有听到开门声,南箓好听的声音在外面传来,似乎隔着有些距离。
“你还真是对我穷追不舍。”
他在对谁说话
答案马上揭晓,另一个很是媚气的男声出炉“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对你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不想人家,人家都想死你了。”那声音媚得能在空中绕好几个圈再进入耳朵,听得人浑身骨头发痒,严重想打人
张至深甚至都能想象他说这话时眼放秋波,扭腰摆臀外加兰花指的模样。人家来人家去的,哪里来的狐媚子竟敢迷惑他家南箓
等等他大爷的南箓这个挨千刀的如此吓唬他绑着他,就是为了背着他偷汉子
第十五章狐媚斗
张至深只能继续坐在椅子上装死。
南箓似乎低笑一声,那叫一个魅惑“我也很想你,既然你都这般主动上门,那我也不客气了。”
狐媚子道“哟,那你躲了人家这么久是为什么,欲擒故纵么,你能等,人家可是等不急了。”
这对奸夫淫夫张至深听得心头火起又无能为力,不断施放诅咒,怨气冲天。
南箓道“本想多留你些日子会更有意思,既然你不领情,今日便陪你玩个痛快。”
“箓仙人这次想怎么玩”
“玩一次你从来都没玩过的如何”
“好啊,谁输谁赢,就要看谁的本事了”狐媚的声音忽然提高,接着就是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桌椅板凳被打翻的声音。
张至深气得眼睛都发红了,如果他不被蒙住眼的话,好你个南箓,上了他之后就这样对他,还在他的屋子里跟别的男人
若是有命幸存,他一定宰了这个畜生
桌椅碰撞声不断,还有拳脚相争的声音,动静越来越大,有些不大对劲,他们这是要将他的房子拆了不成
看这阵势,似乎是在争谁在上面,张至深暗里巴不得南箓被这不男不女的狐媚子给上了,好好折磨他
狐媚子闷哼一声,惊道“你怎会有如此深的功力”
南箓道“你以为以前都是陪你玩玩,说了今日跟你玩点不一样的。”
“你这是为什么”
“这不是你常玩的把戏剥皮,抽筋,削骨,放血,一点点折磨对方,最后才挖出那颗饱经折磨的心,你要不要也享受一次这样的待遇放心,我会下手很轻的,比你的技术要好很多。”
不对,不像是奸夫淫夫。
狐媚子更加惊恐“你以前都是在耍我”
“这世间太过平淡,刚好你又愿意被我耍,这不是随了你的愿么。”
“南箓,我要杀了你”
“你觉得你能杀了我”
“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就是不杀你,你也会杀我”
“你倒是挺明白。”
“杀不杀得了我也要看你的本事”
话音刚落,打斗声又起,张至深这才明了,不是有奸情,而是有敌情,而且南箓还挺自信。
声音越来越大,还伴有小规模的爆炸声,这些人难道还随身携带炸药
张至深一边心疼他屋里的桌子椅子瓶瓶罐罐,又心痒痒地想出去瞧瞧如此激烈的打斗是如何壮观。在他还没有立志成为一名神棍时,他的理想就是当江湖大侠,仗剑行天下,多么潇洒快意的事那都是城东的算命瞎子还未出现之前的事,自从陈瞎子出现后,紧紧三天时间,张至深的人生理想就彻底扭曲了。
虽然想出去瞧瞧,但他还是记得南箓的叮嘱,照这声音的激烈程度来看,他此时去当观众,唯一的后果就是炮灰,于是他继续坐在“沉香椅”上装死,用耳朵聆听战局。
他既希望那狐媚子将南箓打个半死好替他出口气,又希望南箓将那狐媚子给打个半死,最好是两败俱伤,让他张至深来收个渔翁之利,如果他没被绑着的话
忽然一声巨响,屋子都颤了几颤,张至深的心也是一颤,呼吸有些急促,完了,他的房子玩儿完了;第二个飘过的想法才是,到底谁死了。
屋子格外的安静,风吹叶摇,光影满地,外面笼罩着一片死寂,张至深的心又紧了一紧,那可恶的南箓应该没事吧。
许久,屋外才飘来狐媚子的声音“哼哼哼,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法宝吧,你一向自视甚高,还真以为自己成仙了,我最瞧不起你这样的嘴脸”
随即就是一个清亮的耳光子,打得张至深那叫一个心理爽快,爽快过后又极度不爽,那变态不会真这么被一个狐媚子给剁了吧。
媚气的男声又道“啧啧,瞧瞧这张脸,还是这般冷冰冰,可怜了一副好皮相,还真让人家下不去手,可惜了是只公的,若是南华的话,人家还会考虑留她一条小命。”
南箓还是没有出声,莫非这变态真不行了
狐媚子又道“我也不为难你,抽筋削骨这般残忍的流程就免了,就是这副皮相,真该好好剥下来,一颗千年内唔你你”痛呼过后虚弱的“你”了几声就没了下文,然后就是身体落地的声音。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南箓又跟人家玩阴的了。
果然听到南箓冷漠的声音,酷得要命“我不会杀你,让你活着,永世不得翻身。”
“还不快滚”
之后又是一片寂静,过了许久,还是一片寂静;又过了许久许久,才有那么一点点动静,一只猫叫了一声;再过了许久许久许久,依然死寂一片
张至深只认为那个狐媚子滚了许久许久,用乌龟的速度翻滚着离去的。
但是许久许久之后,外面还是没有动静,不得不怀疑南箓是不是也被对方干掉了,否则这屋子安静得也太过诡秘了。
但他依然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椅子上装死,尽管死不承认,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只是一点点而已
在不知过了多少个许久之后,屋外终于有了动静,椅子挪动的声音,碎瓷片的哗啦声,还有轻微的脚步声,说明南箓还活着;但是许久许久之后,依然没人来给他松绑,说明南箓把他给忘了。
张至深心中那团小火又烧了起来,南箓你个没良心的。
在许久之后的许久后,某人终于良心发现,张至深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蒙眼的布条取下,南箓那张绝美的容颜依旧倾城,细长美目平静得无波无澜,深黑眼眸有一种飘渺的悲伤。
张至深凤目一瞪,满是火红的怨气,眼角那点媚气全成了煞气,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南箓已经千疮百孔了,不,是直接灰飞烟灭。
南箓直接无视他的怨气,取下他口中的布,又慢慢松了绑。
张至深身体一自由就挥了一道劲气十足的有勾拳,满腔怨气全化为杀气将南箓打飞在半空,直接飞升成仙。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
事实上南箓只是被打偏了头,然后又抬起来望着他,深黑美目,眼中的悲伤犹如一湾深不见底的湖,看得张至深心头一窒,只觉得右手无比疼痛。
“你”
才说了一个字,南箓就“噗”地一声喷了口鲜血,那叫一个血如泉涌,汹涌澎湃,全喷到了张至深身上。
于是他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你血口喷人也不带这样的”
南箓扶着椅子一副马上要死的样子,唇角挂着血丝,脸色苍白,眼中依然是化不开的悲伤。
张至深终于慌了“喂喂你不会真的会不会死啊”
南箓摇摇头,又点点头,身子继续软下去,看着他的眼中悲伤如故。
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痛,忙扶着他。
“南箓”
于是,张至深满腔的怒火全被一口血给浇灭了,他将人抬到床上,擦去嘴边血迹,手指有点发抖。
“你哪里受伤了,会不会死啊”
“你躺着,我马上去叫大夫。”
他刚转身,衣角就被人拉住了,南箓摇头“不要去。”
“你受这么重的伤,不叫大夫怎么行,不行,我一定要去。”
衣角还是被牵住了,南箓虚弱道“我躺一会就好了。”
“躺一会”不会躺下就起不来了“你确定不会死”
南箓点头。
“那我可以做些什么”
“在这里陪我。”
“哦。”张至深乖乖坐在床边,南箓一直看着他,细长的眼深黑一片,依然是浓浓的悲伤。
张至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咳咳南箓,你那是什么仇家,这么厉害。”
南箓道“很多年前的仇家了,都是一些旧事,不提也罢。”
“你住到我家里就是为了躲避他”
“嗯。”
“那狐媚子是什么人,跟个变态妖精似的。”
“”默不作声。
“他打中了你哪里怎么一点伤也看不出来。”
“是内伤。”
“这么厉害,南箓,你会武功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没问。”
“好像还是武林高手的样子,哎,有没有在江湖上混出个响当当的名号来,比如什么草上飞啊,七杀刀啊,没有吧,你不用皱眉,我帮你想一个,你人长这么好看,跟仙人似的,没有武器吧,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用的是掌法,应该很厉害,就叫叫仙人掌好了,多好听的名字,以后你的江湖名号就是仙人掌南箓。”
“”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那种学了上好武功就要报仇的人,还没行走过江湖是吧,没关系,有张小爷我带着你,以后行走江湖,我算命来你护镖,绝对能火,咱们这组合就叫叫”
“张至深。”
“嗯,你想好了么”
“你很吵。”
“有么,我想想啊,叫什么呢,就叫神算”
“我想喝水。”
“啊,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南箓深深地闭上眼,松了口气。
不过多久,外厅里传来张至深的咆哮,惊天动地泣鬼神,地动山摇。
“南箓你毁了老子的房子”
第十六章卖身契
南箓一听,“仙体”一震,闭眼装死。
张至深怒到深处自然狠,一张好看俊脸都快成了夜叉脸,才不管他是死是活,一把抓起南箓的衣服就吼道“别给老子装死,这事咱要好好说说”
南箓虚弱地半睁开眼,一双美目深黑,潋滟着悔恨的光泽,神情更是悲伤到了极致“咳咳深儿,我快要死了你还这般对我。”
张至深才不管,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你都说了躺一会就没事儿了,还跟老子装”
为了验证他快要死的事实,南箓很应景地又吐了一口血,而且还是模扛俏奚竦卮棺抛八馈 那血喷到了张至深手上,让他惊了一下,心下一软,放开了他“你你不会真要死吧”
南箓半死不活地点点头“你让我安静地去吧。”
“喂喂”
“我大仇得报,只是欠了你一点银子,这辈子无法还清,只能等来世了。”
“喂喂”这么假惺惺的话谁相信啊。
“深儿,下辈子你可要记得我我会在下面等你的。”
“”受不了。
张至深叹口气,终于松口“好了,咱们不说赔偿的事,你好好养伤,我会照顾你的。”
南箓一激动,握住他的手“深儿,你对我真好。”
还装,是不是受伤后连演技都大打折扣,这货说谎从来顺口拈来,今日水平最次。
张至深做深情状,反握他的手,感情饱满“箓儿,我对你的好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只要你肯从了大爷我。”
“”南箓悲伤的双眼顿时瞪得老大,像看见妖怪般看着他,然后双眼一闭,彻底装死。
被恶心死了。
张至深还在深情演绎,无法自拔“箓儿,你不要死,你不能丢下我一人箓儿,箓箓,箓美人,箓宝贝,箓弟弟”
没有下文,张至深被自己恶心死了。
夕阳无限,透过窗格撒入屋内,照在一个俊俏的男子身上,青绿绸缎华服,黑发光亮如墨玉般,眼角微挑的丹凤眼挂着浓烈哀愁,瘦削的下巴如同上好的白玉雕琢,那浑身的悲伤如同失落在人间的妖,守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好一幅情人生死图
南箓说躺一会就好了,其实他躺了一天才让伤势完全恢复,事实上他在床上拖了三天才“虚弱”地“勉强”起床。
屋里被破坏的东西早已清理干净,而且张至深很是大手笔地置放了一堆看上去就知道很贵的家具,那桌椅边角雕花之精细,茶碗花瓶成色之细腻,印花之华丽,就差没在上边镶金条撒金粉了,整一雅致的小屋如今成了奢华的金屋。
南箓不得不感慨,自己伴上大金主了。
张至深正拿着账本在看,一眼瞅见南箓出来了,脸上笑得花儿似的“南公子您来了,来,您身上有伤,快快坐下。”
南箓莫名地被他拉了坐下,眼中还闪烁着疑惑的光彩,看得张至深心头大爽,小样,看爷如何伺候你。
殷勤奉上热茶,手中折扇唰地一下打开“南公子尝尝这上好的大红袍味道如何”
南箓看了他一眼,揭开碗盖,茶香扑面,再看看里面,艳红的茶水微微荡漾,映出自己疑惑的神情,他喝了口茶,仔细打量张至深。脸还是原来的脸,那微挑的丹凤眼隐隐带了几分勾魂,挺直的鼻,含笑的唇,好看的下巴,确认他不是妖术所化,不知他这是演哪出。
“南公子觉得如何”
“嗯,很好。”是苦的。
张至深摆足了一副商人的模样,将手中账本递过去“南公子请过目,这是你为报仇而毁坏的家具数目和价钱,若有不解,可当面问在下。”
南箓接过账本一看,嘴角露出虚弱的笑,微微有些发抖“张老板好生会做生意,不过一些老旧家具,竟然折合了四百多两银子。”幸亏他将毁坏的墙和门修复了,只留下稍许打斗痕迹,不然
张至深道“非也非也,南公子不知,此等家具皆是前朝所遗,自然比市面家具要金贵些,况且在下已经为你打了折扣,此乃最优惠价。”绝对商人嘴脸。
南箓将账本往桌上一放“你想如何,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看你能怎么办。
张至深道“南公子这便不够意思了,在下诚心跟你商讨,绝对不是那种要命不要钱的人。”
“你到底想如何”
“老祖宗都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知道我没有钱。”
果然是个穷光蛋,张至深麻利地拿出纸和笔墨放在他面前“对于南公子一文不名这件事,在下深感抱歉,既然这样,只能用此下下策了。”
“什么下下策”
“自然是卖身了。”脸上一本正经,心里不知乐成了什么样子,“南公子签了这张卖身契,以后你生是张爷我的人,死是张爷我的鬼,咱们的帐就一笔勾销了。”
南箓挑眉“就这样”
“就这样。”
“好,我签。”
这答应得也太利索了,他接下来准备的一大把陈词还没用上,绝对有猫腻
张至深正色道“南公子可要看清卖身契上的内容,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了。”
“不用看了,我签就是。”
“南公子,签了这张卖身契,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包括嗯哼就寝的时候,你懂么”
“我懂,承蒙张老板看得起在下这张皮囊。”
这话怎么有点讽刺的意思
张至深干咳两声“咳咳以后我是主人,我叫你做什么你都得乖乖听话,不得反抗知道么”
“是,主人。”南箓低眉恭顺,任君蹂躏的模样。
这也太顺利了张至深仔细打量他许久,确认这厮只是虚张声势,趁热打铁“那就在卖身契上画押签字,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南箓仔细看过卖身契,问“主人,这卖身契有许多种,你是想让我当奴仆,还是小妾”
“这”这还真没想过,“自然是奴仆,以后我是你主人”
“如果是奴仆的话,主人是不是只让我做奴仆,而不是嗯”声音又开始勾人起来了。
“也也不一定,都说了,主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问这么多作什么”
“那奴仆知道该怎么做了。”
“快签快签。”
南箓拿起笔蘸上墨毫不犹豫地在卖身契上写下大名,张至深递上红泥“还有这个。”
白皙修长的手指压在红泥上,纸上一个红彤彤的指印,张至深拿过纸,看那飘逸如仙人的字,忍不住惊叹一声“好字”
“主人可还满意”
“嗯,很好。”
他这才拿起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用红泥画押,一张卖身契就此成立,张至深终于夺回主导权,以后南箓这般尤物就任由他好好疼爱,逃不出张爷的五指山,哼哼。
“深儿,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小箓子,以后记得要叫我主人。”
“是,主人,可不可以给我换一个名字。”
“你想让主人叫你什么”
“比如说箓儿,箓宝贝,箓哥哥”
“”张至深嘴角抽搐,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主人觉得如何”
“呃还是箓儿比较好。”
既然卖身契都签了,张至深自然要试试这张纸的威力。
于是他很大爷地坐在花梨木繁复雕花的太师椅上,清清嗓子“箓儿,给主人上茶。”
南箓乖乖将茶端上“主人请用茶。”
这么听话张至深端起喝了一口,“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你你这是什么茶,想毒死我”
南箓很无辜“这是刚刚主人泡给箓儿的茶,味道很不错。”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重新泡一次,记住,一定要泡好了端上来。”
“是,主人。”还像模像样地低头行了一礼才离去,那动作优雅得,张至深立马就飘飘似仙了,有美人伺候,赛过神仙。
两盏茶后,南箓端着茶碗出来了,那态度,那神情,简直就是训练有素的资深丫环,还是那种美貌如花,嘴角含笑的。
张至深端起茶碗有模有样地喝了一口,眼睛立马瞪得跟铜铃似的,看着南箓,满脸见鬼的模样。
“这真是你泡的茶”
“是的,主人。”
乖乖,这也太好喝了,张至深感动得热泪盈眶“箓儿,你真是一个好奴仆,主人这回赚大了。”
南箓低眉含笑,乖巧温顺的样子“多谢主人抬爱。”
月上中天,烛花摇曳,清风徐徐来,长夜暗暗香。
张至深满脸堆笑,笑得特别猥琐“箓儿来,今晚让主人好好疼爱。”
“主人,不要你放过箓儿吧”南箓缩在床角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乖箓儿,主人会很温柔的,保证让你舒舒服服。”于是张至深瞬间化为猥亵纯洁美人的猥琐大叔,一把扑过去,将箓美人从里到外好好地疼爱。
当然,那也是理想状态。
事实上是,当他说完那句话后,南箓乖乖地上床,衣裳半敞地,美目微眯,极尽诱惑,活色生香,还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很男人道“请主人好好疼爱箓儿。”
第十七章胭脂算
那神情简直就在说“自己坐上来好好取悦我。”
张至深当场就血液沸腾,一把扑上去“美人儿,今晚小爷就让你欲仙欲死。”然后一把啃在美人身上,美人自然也是热情似火地回应。
一炷香过后,啃得累的张某人躺在床上舒服地享受美人的服务,微挑的凤眼微眯,红唇轻启,那满脸享受的销魂模样十足地勾魂,还时不时地嗯哼几声,他自己没察觉,在他身上服务的南美人已经血液汹涌沸腾了。
又一炷香过后,张至深被伺候得软成了一滩水,勾着南箓吻了个痛快,然后他觉得好像有只手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他一惊,那手已经得逞了。
“南箓,你在做什么”
南箓低低笑着,在他耳边吹气“自然是伺候主人,让主人飘飘欲仙。”
“喂不是这样啊你出来啊啊轻点混蛋”
“是,主人。”
再一炷香过后,张主人已经躺在美人身下被予取予求,满室鲜艳色,薄纱轻摇,微风卷落叶,淡淡花香弥漫整个夜。
一个时辰后,张至深已经完全被伺候得浑身无力,连眼睛也挣不开,嘴里还在咕哝“明明不是这样的老子才是主人混蛋”
吃饱餍足的某人将他揽在怀中,盖好被子,抬眼望窗外一轮明亮的月,美得如梦似幻的容颜,满目盛满浓浓哀伤,深黑得望不到底。
第二日的暴风雨是必然的,张至深扶着酸软的腰愤怒看着美人奴仆,那双丹凤眼快要喷出火来了,十足就是一想吃人的妖精。
“南箓,明明是老子要上你的谁让你上的老子”
南箓无辜道“深儿怎么就忘了,明明是你让我进去的,还说用力点,再快点。”
“你”张至深的脸瞬间就比窗外的太阳还要红彤彤,“混蛋我说的是开始”
“主人开始羞涩,到后来还不是想要,箓儿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哪里舒服我是要在上面,在上面”
“主人也有过在上面,还射了两次,箓儿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你不要脸”
“是,主人。”
“”这两者有关系么
张至深挺了挺酸痛的腰,拿出主人的架势,凤眼一瞪,勾魂夺魄“下次你乖乖躺在床上给我上”
南箓道“主人不是什么都能算,要不算上一卦,下次你是在上,还是在下。”
“这不算”
“为什么不算”
“算了的话,就没情趣了”
“原来是这样,主人情趣真高雅。”
“”还不是算不出来,你都知道我是神棍了
侍寝风波就此不了了之,张至深的小腰才养了一天就拖着残留的酸痛上街从事神圣而伟大的职业,南箓那家伙一大早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穿了一件大红色提花罗修身长袍,边沿用月白罗线绣云纹滚边,明明是很常见的绣纹,在这衣服上便显得更是贵气,那墨发垂在肩上随风飞扬,前面头发用只白玉簪子挽在头顶,连脚下的玉锦靴子也是绣着金线的,再加那一双微挑的凤眼,面容俊俏,果真是风流倜傥,花见花开,人见人回头。
如此俊俏的贵家公子手拿一个“算命”幌子,肩背小布包,这有多么不协调。
张至深毫不在乎这些,赚足了人们的眼球后才慢悠悠地到他平日算命的地盘,然后,傻眼了。
他的摊位被别人占了。
他快步流星地走上去理论,还没开口,看见那摊位上的东西又傻眼了,格老子的竟然在男人堆里卖起了胭脂水粉
更让他傻眼的是,卖这些东西的还是他家的美人奴仆,南箓。
“你这是做什么”
南箓道“回主人,箓儿在做生意。”
“你做生意干啥”
“自然是挣钱了。”
“你要钱有什么用,都签卖身契了。”
“就是因为签了卖身契,所以我要赚钱赎身。”
“那也不用卖这些女人用的东西。”
南箓朝他挑眉一笑“卖这些东西最能挣钱。”
“这算了,你卖就卖罢。”算命也能见美人,养眼,听说还能延年益寿,不错。
“唉,你往旁边挪挪。”这话自然是对卖草鞋的大叔说的。
大叔危鹏看看张至深,再看看南箓,南箓朝他微微一笑,他又看看张至深,张至深朝他狰狞一笑,他再看看美人南箓,推着小板车往右边挪了一大半。
张至深从身后将他的小桌搬过来,距离还是不够,于是再朝大叔温柔一笑,大叔又往右边挪了一小段距离,直接跟一大娘的铺子接上。大娘正欲开口维护主权,抬眼看见南箓朝她温柔一笑,瞬间痴了,再回过神来时,对着所有人都温柔微笑。
这种诡秘的气氛导致的结果就是附近所有的人脸上都挂着诡秘的微笑,维持了起码一盏茶的功夫,路人被这种奇怪的气场吓得不敢靠近。
打破这种气场的是南箓的铺子,姑娘小姐妇人甚至老夫人都围了上来,对他的胭脂水粉花钿玉钗赞不绝口,明明就是很平凡的东西,价钱比别的地方高,这些女子们还都偏偏价都不砍一次,大大方方掏钱,那眉眼暗含的秋波,娇羞的一笑,任瞎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至深在一旁越看越郁闷,他终于明白南箓为何说卖这个最能赚钱,根本就是变相的出卖色相,好你个南箓。
他瞪着被女人围了一圈的南箓收钱收得不亦乐乎,还时不时地被某些大胆女子吃吃豆腐,他还对人家展颜一笑,那女子便羞红了脸,掩面离去。
南箓等钱收得差不多了,张至深的眼睛也怨气得差不多了,才提醒买胭脂水粉的女子“各位姑娘要不要到隔壁算上一卦,这位公子一向算得很准。”
然后姑娘们都将视线转移到了穿红衣的俊俏骚包公子,那张脸真是俊俏的,如果不在这白衣公子旁边,绝对会引人注意,只是他为何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有妖气。
姑娘们还是羞答答地到了算命的摊子前,眼睛还是瞟向白衣的俊公子,偷偷说着算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