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可真是满怀热情啊,通宵地计划漫展的活动我应该早点帮他完成心愿的。”
“那明晚我帮你把他约出来。”
“你可还真是”曦让又大力地抱住了我,“我命中的贵人啊”
到了晚上,曦让频繁地给我发信息。说自己出发了,询问我情况。我拉开窗帘看了看,看到曦让在往村子南边走。这时大二、三的学姐们敲了我们的门,招呼让我们到楼下参加联欢活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磊磊,因为曦让不知道,磊磊昨晚跟我说的话。
“曦让他很喜欢你,这是真的。他假装喜欢我,是为了引起你的嫉妒,我们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知道。曦让跟我解释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曦让要是有昊子你一半的成熟就好了,但曦让更像是个小孩子,他比较情绪化一些,心事总是写在脸上。和你在一起时,我感到很有安全感,可和他在一起如果一定要让我在你和他中选男友,我宁愿选你但你们都是我最珍贵的朋友,我不想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受到破坏,所以我宁愿保持原状”
一方面是由于磊磊的心愿,我不想勉强他,另一方面,是曦让不可阻挡的真心。但最重要的,还有我的私心。我知道要让曦让彻底死心,就得狠狠地伤他一回心。我知道曦让一直对我很信任,他很容易接受我的意见。事情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并不难。所以,一开始我就不打算告诉磊磊。我知道这样做很过分,但我就是想要这么做
磊磊和同学们喝酒喝得很开心,我看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黑。曦让发来了信息,“你告诉磊磊了吗他说要来吗”
“他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你回来吧。”
“我不回去,我会一直等他”
他不会来,你就一直等吧。到了午夜12点,磊磊早就喝醉了,我扶他回了房间。我知道,依照曦让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死心,怕是现在还在那儿喂蚊子。喂喂蚊子也好,这样就能死心了罢。
第5章 第五章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还是担心曦让。便拿了两罐啤酒去找他。果然他还坐在河岸边,我苦笑,还真不出我所料我把啤酒罐贴到了他的脸上,谁知曦让猛一起身就紧紧抱住了我,“磊磊,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是代表你接受我了吗”
“你看清楚,我是存昊。”
“磊磊呢,磊磊怎么没来”急忙看了看我身后。
“他不来,你还不明白吗就表示他不喜欢你。”我打开了啤酒罐的拉环坐了下来。
曦让伤心地哭了,我没想到我这样做会把他惹哭。
“别哭了,”我很愧疚,像是自己做了坏事,“磊磊只把你当朋友,如果你还想和他像过去一样相处,就整理一下自己的心。”
“已经付出的心,怎么收的回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还会遇到喜欢的人的”
“但磊磊只有一个,我只要磊磊”
“可磊磊不要你”我把啤酒罐摔到了地上,液体立刻飞溅了出来。
我没想到,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会这么生气。
我的行为刺激到了曦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你是不是心里在嘲笑我”
“不是。”
我极力想辩解,但曦让完全听不进我解释,忿忿地走了。
到了第二天,曦让见到我和磊磊在一起,就像看到了透明人。我想我昨晚是有些过分了,“你看,曦让又在耍脾气”磊磊靠在我身边,一边帮我拿着食物,一边说道。
“不是,是我昨晚做了很过分的事。”
“昊子怎么会做过分的事肯定是曦让,一点小事也会惹毛他。”
我想说,真不是却无从开口。
曦让刚从我们身边经过,却不知什么时候又返了回来,还直接把磊磊拉走了。我心想,大概瞒不住了。我安静地坐在餐桌边吃饭,等候曦让找我兴师问罪。
“张存昊,你给我过来”
我故作镇静地说,“等我先把饭吃完。”
曦让一下子把我拽了起来,“立刻,马上”
我一直被曦让拉到了民宿后头,他将我推到了墙上,指着我的鼻子问,“张存昊,亏我那么信任你你昨晚为什么要骗我”
“我骗不骗你,有什么区别,难道磊磊就会喜欢你”
曦让狠狠地捶了一下墙,“这由不得你摆布但我不明白的是,你明明说要帮我,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哦,我明白了你也喜欢磊磊我就说嘛你和磊磊整日形影不离的,还住在一个宿舍里,怎么可能不爱上他”
“你在说什么”
“不要再跟我装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曦让突然将我推倒在地。
“是男人,就和我公平竞争,不要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有种就和我打一架”
“陈曦让,你脑子被驴踢了”我气愤地朝曦让猛挥了一拳。
曦让毫不示弱,立刻和我扭打到了一起。他的力气比我大,我怎么掰都掰不动他架在我胸口上的手臂,突然,他一挥拳,打到了我的脸,我的眼镜被打飞出去。我难过地看着曦让,以为他还会揍我一拳,结果他停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就从我身上起来后走了。我伸手在地上摸索眼镜,等找到的时候,眼镜片已经碎了不能戴了。
我手里攒着摔坏的眼镜,凭着模糊的视力往回走。路上遇到了许多学长,都因看不清而没有和他们打招呼。还被一个学姐教训,“张存昊你是张存昊吗怎么见了学姐不打招呼咦,你眼镜呢”
“对不起,学姐。我眼镜掉地上摔碎了。”
“存昊,你以后最好别戴眼镜了。”
“啊”我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等我回到房间,隐约能看到磊磊在,“你怎么啦身上这么多灰”
“是吗”我完全没概念地一顿乱拍。
磊磊走了过来,帮我拍去身上的灰尘,“是不是曦让和你打架了”
“对不起。曦让昨天让我约你出来,我没告诉你”
“这就是你说的你做的很过分的事”
我点点头。
磊磊瞅了瞅我,却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对我说,“我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还做了一年的舍友,竟然不知道你不戴眼镜的样子这么好看啊”
“什么”我有点晕,不明所以。
“曾听人说,戴了眼镜如同毁容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我算是信了以前我们中学时,还常常三人睡在一起,都没好好看过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我和曦让对你真是太粗心大意了都没好好地了解你”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够了解我自己。”
后天,t就该结束了。我再忍两天,回到城里就可以重新配副眼镜。没有眼镜生活实在是太不方便。但自从我眼镜摔碎了,女孩子反倒对我更亲切了。吃饭时,还有同届的女孩子给我送饮料,这可是曦让才有的待遇。我不过就是皮肤白了点,大家也太夸张了。
到了晚上,磊磊在外面参加烧烤活动,我眼镜碎了看不清东西,自然也没什么热情,便早早洗了澡准备休息,就听到电话响。是曦让我立刻接了起来,原来曦让在饭馆喝醉了。我匆匆赶了过去,以为他这几天想开了,没想到他会这么难过。
我把他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将他扔到了床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难看你如果一直这样子,我们三个人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曦让突然把我拉到了床上,一遍遍地喊着“磊磊”的名字。
我虽看不清曦让的脸,但他温热的呼吸一簇簇地拍打着我的脸,一寸寸地侵食着我的意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做了生平最对不起朋友的事,我亲了曦让。
早晨醒来,曦让看到我们两人莫名地躺在一起,惊呆了
“你和我昨天做了什么”
“就是你现在想的那样”
“你疯了我昨晚喝醉了,难道你也醉了”
“没有,我很清醒。”
“那是我强迫你的”
“没有。”
“那你还和我做,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磊磊”
“我知道,你昨晚还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
“我就是想把你睡了”我开始穿起衣服。
曦让突然扯过我的胳膊,“张存昊,你给我讲清楚,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都和你睡了,难道你还不明白”
曦让困窘地看着我,完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这是我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话,也是我极力想掩饰的。从回忆这段往事开始,我就没有诚实地表露我的真心。
“那你撮合我和磊磊,都是假装的了那天萤火虫之夜,也是因为这个目的才故意不告诉磊磊的”
“是。”
曦让突然掴了我一巴掌,我感觉我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有很多排小针在扎。我心里很难过,但这一巴掌是我该受的。“这一晚就当是施舍给我的吧,不要告诉磊磊。你继续喜欢他,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张存昊,我看错你了”
“随你怎么说,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和磊磊。但毕竟是我不对在先,你不必原谅我。记得我说过我喜欢你就够了。”我是以多么急迫的心情提上了裤子冲出了门去,我怕再多呆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谁都不知道,我是基于什么原因开始疯狂爱上看书的。从中学开始,我就发现曦让和磊磊的世界我走不进去,曦让总是特别呵护磊磊。还记得,他带我和磊磊看望他刚出生的小外甥,我因为喜欢孩子,便凑在跟前一个劲儿地看。当时曦让的表姐抱着孩子,跟前就容得下我和曦让两个人的位置,曦让突然推开我,“你挡着磊磊了,你老在跟前,磊磊都看不到”
这样的小事不断上演,久而久之,我越来越嫉妒,为了让我在看到他们两人亲密时不难过,我就会在一旁闷头看书。这种方法真的很有效,渐渐形成了习惯。我的心境也变得平静,不那么善妒,和他们两个人相处时也能泰然自若了。我们的友情就这样延续了下去。
我认定他们两个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但我们的关系就这样被我毁了
第6章 第六章
等我回到房间,侥幸的是磊磊由于宿醉还没有醒,不然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我确信只要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么这件事磊磊就永远不会知道,毕竟曦让是一定不会告诉磊磊的。
磊磊醒了,“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出门散了步,很晚才回来,那时你已经烂醉不醒了。”
“哦。”磊磊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穿起衣服。
我匆匆地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冲了冲澡,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脖间有一小块红色的吻痕。我忙用毛巾盖住脖子,从行李箱找出一件衬衫穿上,再把领口的扣子系紧。
早饭时,磊磊拉着我去找曦让,我知道磊磊虽然这几天对曦让有点冷淡,可心里终究还是关心他的。我努力装得如往常一样,“曦让,早啊。去吃早饭吧。”可心里却在打鼓,生怕不善掩饰的曦让会当场发飙。
曦让厌恶地看了我一眼,他心里一定在耻笑我的虚伪。虽然他并没有发飙,但他眼里已经没有我了,只看着磊磊,也只和磊磊讲话,刻意回避我与他的视线。
他和磊磊在聊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我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哆嗦,因为心好痛,我不知道我的心会这么痛。
“昊子,天这么热,你捂那么严实做什么”
“我不觉得热。”
“平时也没见你穿这么多啊。”磊磊一边吃菜一边说道。
“我吃好了。”匆匆收了盘子,就听到磊磊在后面喊我,“昊子,我们明天就回去了,一块儿出去走走吧。”
“不了,我要回房看书,你和曦让去吧。”
回到房间里,我拿起一本书就看,可看了一行又一行,就是进不去脑子。突然,门被打开了。
我以为是磊磊,“怎么回来了曦让呢”
他什么都没说,过来就解我的领扣,我才看清是曦让,“你做什么”我质问道。
我的衣领被蛮横地挣开,他瞅了一眼我的脖子,我知道他在找什么。
“哼。”他鄙夷地说道,“我亲了你,你很爽是吧那干嘛还遮遮掩掩”
“磊磊呢”我想要岔开话题。
他突然把我推到床上,从上面俯视着我,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突然他向下咬住了我的脖子,狠狠地咬着。我能感到他的牙齿嵌入到了我的皮肤里,我疼得咬着牙,努力憋着不哼出声。
“这是你欠我的”曦让重重地甩上门就走了。
等我坐起身,眼泪就滴落了下来。我有那么糟糕吗你要这么讨厌我我被曦让厌恶了,这远比我想象得要难受。
t结束了,我们回到了学校,我又配了一副眼镜。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三人早就订好了高铁票一起回老家,路程大概需要6个钟头。我们的座位是连着的,曦让坐在靠窗的位置,磊磊坐在中间,我坐在外边。
磊磊睡着了靠到了我的肩上,曦让一看立即把磊磊的头拨到了自己的肩头。我看了看他,他却不屑地别过头去。
“你要喝点什么吗我买了饮料。”
他没理我,我完全不意外。磊磊面前,他会象征性地和我讲几句话,可私下里不会同我多说一句。我一点都不生气是假的,眼睛有些犯酸,我使劲揉了揉眼眶。自从曦让对我冷漠之后,我就异常敏感,一点小事就也会让我神经焦虑脆弱。
整整一个月我找了各种借口,避免我们三人碰面。甚至我还提前订了返程的车票,借口说提前回学校安排兼职工作。
“这么早就回去吗”
“我在图书馆申请了管理员的工作,这几日查邮件,申请通过了,所以我等早点回去熟悉一下。”其实这份工作一周只做三天,本不需要这么早回去。我申请做图书管理员只是为了方便看更多的书。管理员比其他学生可以一次性借出更多的书,也可以享有更宽泛的返还期限。
“这整整一个月,你半个影子都没见着,我们俩可从来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等我回去了,我要把我的损失都补回来”磊磊在电话那头撒娇道。磊磊真的像是个小太阳,温暖得讨人喜爱,所以曦让才会喜欢他吧。
一回到学校,我就负责起了书本的整理。由于暑期闭馆的关系,书架和桌椅上都落了很多灰。我们几个学生管理员便和清扫阿姨一同整理起图书馆的卫生。在那里我遇到了同系的同届生沈哲,原来他也和我一样申请了兼职。
我和沈哲在洗手间解完手,正在水池边洗手,沈哲便对我说,“你的眼镜怎么又戴上了”
“t的时候摔碎了才没戴。”
然后他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你不戴眼镜更好看些”
午休的时候,我趴在书桌上小憩了一会儿,一睁眼眼镜却不见了。
“在找这个吗”沈哲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对我挥了挥。
“给我”我不客气地说,我不喜欢别人跟我开这种玩笑。
“跟我去一个地发,我就还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绕到我身后解开了我的工作围裙,拉着我就走。
我不耐烦地被他拉着,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别一副嫌弃的表情好不好”
我是因为看不清才皱着眉,生怕被什么没看见的东西绊倒,他却拉着我走得很快。
他拉我来到了学校门口的眼镜店,硬是让我配一副隐形眼镜。我记得,磊磊也说过我不戴眼镜好看些,心想,或许我好看些,能让曦让动一点心。等我戴上隐形的时候,我失望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还是那个我还是磊磊更好看些。刚热的心又凉了一截。
“让我看看”沈哲突然扳过我的下巴,看着我的脸,我别扭地推开了他。
很快开学了,我和磊磊又申请了相同的课程,而沈哲也硬要和我们上同样的课程。以往上课时,我只和磊磊同坐,可能是图书馆的工作让沈哲和我熟络了,他便经常挨着我坐,下课后还硬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以往,我和磊磊总是和曦让一起。就算曦让没课他也会来,午饭、晚饭都不拉下。
我一个多月没见曦让,有点想他。我们四人坐到了一起。曦让见到我明显有些不开心,一副面瘫脸。倒是沈哲这个外人一直在找话题,活跃着气氛。
“存昊,这个红烧肉味道不错,尝尝”沈哲夹了一块肉到我盘子里。
“谢谢。”
“哲桑,你最近好像对昊子特别关心”磊磊调侃道。
“你们都叫他昊子啊,那我以后也叫你昊子。”沈哲笑着对我说。
“昊子平常都喜欢做什么”
“昊子最喜欢看书。”磊磊答道。
“那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呀”
“他喜欢”磊磊还准备继续说,被我打断了,“我的事有什么好问的,还是多操心一下我们的课题吧。”
“昊子,你嘴角粘了什么东西”沈哲抽了一张纸巾就擦我的脸,我接过纸巾蹭了蹭,原来是粘了一些咖喱。
隐隐地我余光发现曦让好像盯着了我看了一会儿,可当我看过去时,他的视线仍在注视着磊磊,原来是我看错了。我多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啊毕竟我和沈哲举止暧昧,如果他会在意我,哪怕只有那么一点,我也会开心的。
我和沈哲被教授分到了一组,接连几天他都晚上来我的宿舍和我讨论论文主题,白天我们再在图书馆搜集论文资料。有一晚,磊磊突然想吃烧烤,沈哲也同意,磊磊便通知了曦让。
我们四个人围了一桌,磊磊最是个吃货,沈哲又似乎常来这家店,很快我们就点好了一桌子烤串,还要了一打啤酒。
“这家的煮毛豆特别好吃。”沈哲跟服务员多要了一盘摆在我面前。“昊子,你平时都看什么书啊我看你一天到晚书不离手的”
“杂七杂八的,什么都看。”
“那你最喜欢的书是哪本”
我还没回答,磊磊就替我答道,“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
“滚你妹”磊磊又在乱说。
沈哲一听到这么少女心的读物,有些错愕,“哈哈,原来昊子喜欢这种调调的言情小说啊”
“开玩笑的,这是我妹喜欢的。”磊磊偷笑。
沈哲又问,”那昊子到底喜欢啥”
曦让默默地开口道,“村上春树的”我满怀期待地等着曦让把答案说出来,我记得我曾经对他说过。但可能是名字太生涩,他老半天没说出来,怕是忘记了。
“我知道,挪威的森林”沈哲抢答道。
“这本我也挺喜欢的。”挪威的森林是村上最耳熟能详的作品,很经典。但,不是我的最爱,我最爱的是奇鸟行状录。我默默地吸了一口啤酒。
磊磊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那你们猜猜我最喜欢的动漫是什么猜不出来的就要接受惩罚”
沈哲呛声道,“那这范围也太大了吧,我们怎么猜啊”
“错,磊磊这是摆明讹你,我和曦让都知道。这客你请定了”我晃了晃手里的啤酒又喝了一口。
“够鬼的呀你,不就是请客嘛,你不说,这客我也请了”
“不好玩,谁用你请了,我只不过是想发展发展社员嘛”
“社员”沈哲还一头雾水。
“我原本想,如果你猜不出来,就逼你签了申请表加入我的社团”
“什么社团”我真被沈哲的智商打败了。
“动漫社啦,哲桑”我模仿磊磊的口气,把场给圆了回来,要不然我们小祖宗该郁闷了
“哦哦,那你们也都是一个社团的”沈哲终于开窍了。
“当初磊磊就是用这招把我和曦让的卖身契攒到了手里”
“哈哈,原来你刚才让我请客是为了救我呀”沈哲憨憨地笑了笑。
“对呀,你才知道啊。”我也配合地笑了一下。
第7章 第七章
我们在烧烤摊喝了不少酒,都有些醉了,说话也随意起来。沈哲突然一拍桌子,信誓旦旦地对我们说道,“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这个秘密我谁都没告诉”
“什么秘密,说来听听。”磊磊眯着眼问道。
“其实”沈哲突然压低了音量故弄玄虚道,“其实,我是个gay”
他说完这话后,我们三人全都噤了声,因为我们心知肚明,这一桌没有不是的
“怎么瞧不起我怎么突然都都不说话了”
“那你喜欢的人在不在这个桌上”磊磊突然很尖锐地问了这个问题。
“有”沈哲回答地倒是干脆,“我喜欢昊子”
我虽然我已经略微猜到了,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还是当着曦让的面
沈哲突然转过头看着我,“那你喜欢我吗昊子。”
“我不喜欢你。”我很冷淡地答到。
“那你喜欢谁你有喜欢的人了”
“恩。”我喝了口啤酒,想回避这个话题。
“那你说,你喜欢的是谁我有信心比她更爱你”
“我喜欢房楠楠”我随口说了我们系系花的名字,希望能封杀沈哲的所有幻想。
“谁我们系的系花你喜欢她什么”沈哲还是穷追不舍地发问。
我就只好自由发挥,“她长得好看,头脑又很聪明,最重要的是身材特别好我就喜欢她的se。”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大高个搂着房楠楠,“小学弟我是房楠楠的男朋友,以后别打我女人的主意”
我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连撒个慌老天都不给面子,太糗了
我刚从洗手间出来,远远看见曦让在马路边抽烟,便走了过去,“少抽点吧。”
曦让没吱声,我看着路灯照射下,我们地上被拉长的身影,只想在他身边多呆一会。
他慢慢转过头看着我,然后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烟,“你这算是故技重施吗”他逼着我向后退了两步,“你和沈哲串通好的吧,演得还挺像模像样的,想刺激我,以为我会为你吃醋”
“那你吃醋了吗”
“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那你说喜欢房楠楠又是什么鬼,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曦让将烟头摔在了地上,踩灭了它。
“房楠楠是我胡说的,我只是”
曦让突然将我推到墙上,一只手撑在我耳侧,“那你说喜欢我也是胡说的了”
“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闭嘴,以后不要再说你喜欢我。你对我做的事已经超出了朋友的容忍限度,我不会原谅你。你要是敢在磊磊面前乱说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你”
自从那晚之后,曦让就彻底不理我了,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时间久了,磊磊自然也看出了异样。我只能搪塞地说,“他还在生我的气,因为当时骗了他,没帮他追你。”
“可他已经答应我,不再对我抱有那种想法了,我才和他恢复到了原来的关系,没想到,他把气都撒到了你头上”
夜里,我常常想起他,不能入眠。我极不想失去曦让这个朋友,我想听他对我说话,他的声音对我而言那么动听,我也想看他对我笑,他笑的时候略带的痞样是那样好看,他的笑声是那么爽朗和阳光。还有,他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我的时候,我都感到特别幸福。
“曦让,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做,我后悔了。原谅我好不好”我拿出手机给曦让发了这条信息。
后来几天,曦让都在忙系里的活动,也很少来找磊磊,他们俩只是时常通电话。曦让本来就很少给我打电话,以前也大都通过磊磊转达,现在就更不可能给我电话了。我只能在一旁偷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的马场有无数匹嫉妒在跑,根本拉不住缰绳。如果这是睡了曦让的代价,那这惩罚也太狠了我现在只盼望着他能像过去一半那样对我就好,只要别不理我。所以,我每天都会给曦让发信息,对他说声对不起。我是诚心在道歉,希望总有一天他能原谅我。
“昊子,曦让的父母离婚了”磊磊刚接完曦让的电话,十分不安地对我说。
“他们最终还是离了”我替曦让难过,他的家庭一直不和睦,父母闹离婚不是一年两年了,虽然谁都不想走到这一步,可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对曦让的打击可想而知,他是一个十分看重家庭的人,从小到大他为缓和父母的关系做了各种各样的努力。
“曦让很难受,在外面喝醉了我们去接他回来吧。”
“好。”
曦让一有烦恼,就离不开烟和酒,他年级不大,烟瘾却不小,这多多少少和家庭有关系。我们三个人当中,属磊磊家庭最和谐,这也影响了我们每个人的性格。曦让的父母吵架很凶,经常弄得家里乌烟瘴气,所以曦让脾气容易暴躁,多多少少是受了家庭的影响。他还经常为了逃避家庭的矛盾而住到磊磊家里。而我,父母很刻板,对我家教很严,也有很多要求和限制,所以我在家里是很压抑,心里也时常莫名的焦虑。只有当我们三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受到真正的放松与快乐。而磊磊的父母是我和曦让理想中的父母的样子,慈祥、宽容、温和
我把曦让背回来的时候,他吐了我一身。由于回来得太晚,怕吵到曦让的舍友,便把他背回了我和磊磊的宿舍。
“今晚我照顾曦让吧,你早点休息。”我对磊磊说道。
“那怎么行照顾喝醉的人最辛苦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照顾他。”
“你看你困的,再说,你看他也老实了”我指了指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曦让。
“也是。”磊磊确认了一下曦让的状态,“那我先睡了,昊子别太辛苦,有事叫我。”
“好。”
我洗了洗被曦让吐脏的衣服,见他睡着了,便安心地躺在他身边睡了。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曦让推下床的。等我回过神来,曦让正不快地看着我,磊磊也被吵醒了,“曦让,你醒了”他打着哈欠看到了我,“哎昊子,你怎么坐在地上”
我忙起身,“床太小,不小心滚下来了。”
“曦让,你感觉怎么样了心情还难过吗”磊磊关心地问道。
“没事了,我好多了。我先回去了。”
等曦让走后,磊磊跟我说,“曦让一定在逞能,怕我们担心,我们有空就多陪陪他。”我说,好。
几天后,当我再去曦让的宿舍找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在阳台抽烟。我一进屋,满屋弥漫着呛鼻的烟味,地上还零乱地散落着许多空瘪的啤酒罐子。
“曦让,别喝了。”我夺过了曦让的啤酒。
“给我。”
我怕他还喝,便一口气干掉了罐子里剩下的啤酒。曦让不满地回屋在地上一顿乱翻,可找来找去都是空罐。他烦躁地返回阳台,点着了一根烟。
“阿姨和叔叔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不关你的事”
“你振作一点,你课也不上,成天就知道抽烟喝酒,你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磊磊很担心你,你觉得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开心吗”
“你明知道我只想见到磊磊,为什么你不让他来,你却要过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磊磊论文的选题很难,这几晚都通宵在找资料,现在,大概又忙着和小组讨论吧。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如果你自己不想振作,没有谁可以一直围着你转,在你身上一直花费时间求你振作”
“那你为什么要来你不是有要做的事吗你走啊”
“因为我担心你”
曦让并不买账,刚才的那根烟抽完了又点了一根。
“别抽了”我夺下了他嘴里的烟扔到了地上。
曦让却从口袋又抽出一根放到嘴上,知道我会去夺,便一只手挡着我,一只手点烟。我知道我抢不过他,就静静地等在旁边,他一抽完,我就一把拔出他嘴里叼着的烟蒂,在栏杆上拧灭了火星,吞了下去。
“你抽一根,我吞一根。”
曦让咧嘴讥笑了一下,不以为然,他又点燃了一根。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嘲讽我惺惺作态,我也知道我这样做有多蠢,我就是一根筋地想为他做点什么,只希望他能少抽一点。
又一根抽完了,他好像在等着我吞,看我会不会这么做。我没有含糊地又吞了一根。
“你疯了,别闹了你知道,即使你这样做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那你还抽吗”
曦让白了我一眼,“要你管。”他又惯性地抽出了一根烟,还没等他点着,我心想反正都是要吞的,便夺了过来,掰断了烟管,刚放到嘴边,曦让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好好好,我不抽了”
“你吞了两根,要不要去医院洗胃啊”
“就是点纤维,没事的。”
不禁想到如果换做是磊磊这么做,可能他吞一根,曦让就会立刻服软,乖乖听话的,我却差点吞掉第三根,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就是我和磊磊的差别,我早已明了,可为什么心里又总忍不住去比较
第8章 第八章
我和曦让胳膊撑着栏杆,在阳台吹着风。
曦让突然靠了过来,拨开我的衬衫领,将我的t恤领向外拉了拉,“自从我那天咬了你,你就每天穿带领子的衣服,原来真的很明显。”曦让摸了摸我脖子上的牙印,“会不会留疤啊”
“应该不会,过些日子就浅了。”
曦让慢慢把我拉到了他怀里抱住了我,将脸埋在我肩头,“对不起。”
我没有想到曦让会主动抱我,还对我这么温柔,有点意外,“你是原谅我了吗”
曦让松开了手,淡淡地说,“恩。算是吧。我只是觉得每天清理信箱太麻烦。”
我很欣慰地笑了,认真地看着神色舒缓了许多的曦让,“曦让,你还有我和磊磊”
“恩,我知道。”曦让也冲我笑了笑。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终于解冻,曦让也不再对我摆着脸,我们又有说有笑像是回到了过去。但是,学业似乎根本不是我们的正业,动漫社才是吧。因为磊磊刚吸纳了一位电影系的同好,他俩一拍即合要拍摄一部同人短片。磊磊终于可以完成心愿,将他最喜欢的动漫中二病也要谈恋爱改编成电影。我一直劝磊磊拍个黑执事也行,能不能不变装女性角色,但磊磊执意亲自上阵我也拿他没办法。我一想起男主的口头禅“被漆黑烈焰吞噬殆尽吧”,就替曦让捏把汗,毕竟男主的重任注定要落在曦让的肩上。但磊磊的心愿不能辜负,我和曦让都硬着头皮参与了,磊磊有庞大sy团体做后盾,很快其他的角色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沈哲更是出人意表地主动递交了卖身契,成功加入到了我们的团队,十分热忱地跟在我们身后忙东忙西。
定妆照出来了,曦让果然宝刀未老,穿了高中校服还扮得了嫩。磊磊一出场更是惊艳众人,他的裙子很短,但腿又白又细。我和沈哲窃窃私语,磊磊的存在绝对是男人看了会爱上,女人看了会哭,因为没他美
我和沈哲就是个场务打杂的,按照导演的吩咐打个场记板,再准备准备道具什么的。他们的表演很生涩,又频频ng, 笑场不断,让在台下看戏的我和沈哲笑得眼泪都快流干了。
第一天拍摄结束的时候,曦让和磊磊在化妆间卸妆,我就在边上看书,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就听沈哲在我一旁说,“看小说呢这么专注”
“没有。”我平淡地说。
“还说没有,我都看到的字眼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字眼了”我低吼道,一转头沈哲就迎面凑了过来,突然亲了我的脸颊,“叫你不理我”
离我嘴角那么近,差点就亲到嘴唇,“你做什么”我厌恶地使劲蹭了蹭脸。
沈哲突然把胳膊架到了我两旁挡住了我上方的视线,他低头看着我,“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掰弯”
“他已经弯了。”曦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旁,冷冷地甩下这句话,拉着我就往外走。
他带我进了楼梯间,一下子把我推到了门上,眼神中充满愤怒,就当我以为我又做了什么错事时,他突然扑过来吻住了我的嘴唇,并开始强行地索取。因为是曦让,所以我本能地不抗拒。就像被钟敲懵了头,我还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曦让竟然会吻我我十分紧张又十分欣喜地反复将他的嘴唇含入口中,贪婪地吸取着他嘴唇的味道,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去当我还意犹未尽时,曦让先放开了我。
我期待地问道,“这是不是代表你喜欢我”
“他差点亲到你,你知不知道”
“我没想到他突然会那样做。”
“你明明知道他有多危险,还和他那么亲近”
“”
“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我有什么资格气你,你又不喜欢我。”我说的是实话,这个吻之前我还百分之一百地确定他喜欢磊磊,对我没有一丝好感,”那这个吻算什么“我有些焦躁,又有些气恼,“你不要又跟我说,不要告诉磊磊”
“恩,先不要告诉磊磊。”
天哪,你把我当成什么半秒钟不到,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低着头咬着嘴唇,“我知道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曦让没走,他轻轻捧起了我的脸,又吻了我。我困惑地看着他。
曦让则将我抱紧,用他那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只要我看到你和其他人亲近,我就会受不了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上你了。先不要告诉磊磊,不是怕他知道,而是我想更确认我的真心之后,再告诉他。”
“好。怎样都好。”我有些激动,“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紧紧搂住曦让,这一天我已经等得太久
第二天拍摄的时候,曦让又躲在楼道里抽烟,我拿着咖啡去找他。他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又将手上的烟一口吸到头,预备与我说话。我搓了搓手,在脑海中斟酌着措辞,“曦让,吸烟对身体不好,能不能戒了”
“我已经没抽那么凶了,你放心我还害怕你再吞我烟头呢”曦让笑着说。
“可我不喜欢你抽烟。”
曦让很不解地看着我,“我每次抽烟的时候你都要蹭上一口,现在又说不喜欢”
“磊磊可以说不喜欢,难道我不行吗”
“别拿这个跟我置气,我不吃这一套我是说了我喜欢你,但不表示你就可以支配我了”
“其实我一直和磊磊一样,不喜欢吸烟,不是想要支配你。我只是觉得抽烟会影响你的健康,或许,这次你愿意为我把烟戒了。是我高估自己了抱歉。”我尴尬地搓着手,想结束这个不愉快的对话。
“你别这样说。我听着难过,我只是不明白,你不喜欢为什么不直说还每次都要跟我抢烟抽让我误以为你也喜欢。”
“我不过是想吃点你的口水罢了。”我低着头刻意说的很小声,不想让他听清。
“什么你说什么”曦让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
“没什么。”我嗫嚅道。
“原来你已经觊觎我这么久了”他扳过我的脸,用力亲了我一下,“以后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