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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禁区 第26节

作者:夜迷情 字数:24775 更新:2021-12-18 00:38:55

    1692

    显然凯瑟琳很害怕,还是不敢朝刚才的方向看一直低着头颤抖。不管再怎么强势,也终究只是个女人而已。

    “小姐,之前侵犯希莫然的那几个人的尸体出现在红街区的街道里。”虽然凯瑟琳现在很害怕,不过她的保 镖还是要向她汇报这件很严重的事情。

    凯瑟琳闻言色变抓住眼前的人瞪着瞳孔扩大的眼睛嘶喊“快把电话拿给我,快,快点”令人羡慕的容 貌现在狰狞的扭曲在一起,她修剪锋利的指甲伤了保镖的手腕,保镖掏出电话还没有来得及交给凯瑟琳就被她一 把夺过去。

    “那几个人死了。”听筒里传出黑曜低沉的声音。

    “恩谁死了”办公室里擎苍漫不经心的看着文件一边回应黑曜。

    “就是昨天的几个人,死在红街区的街道里了。”

    “是吗看来还有别人恨着他们呢。”漫不经心的语调听不出擎苍高兴还是生气。

    “不是我做的。”仿佛是知道黑曜接下来想问什么擎苍很快的接着说道。

    虽然是知道擎苍很恨他们,但是如果他说不是他做的就一定不是,这点黑曜还是很相信擎苍的。电话那端的 黑曜重重叹口气,最近他的心情也是压抑的不得了。

    “我已经够烦的了,不要再让我听见你那晦气的叹气声了。”

    “我可是在担心你。”黑曜拔高声调。擎苍想借此缓和他们沉重的气氛,黑曜也不点破的配合。

    “行了,我知道,你不用操心了。我还在忙,先挂断电话了。”

    “好。”

    结束与黑曜的通话擎苍望着马上闪烁不停的提示灯不予理会。他不接电话对方也没有放弃的打算,发疯似地 一遍遍的拨打着。

    ──疯子。擎苍在心里低咒一句。

    “凯瑟琳,怎么了”十几遍之后擎苍终于慢悠悠的接起电话。

    “刚才怎么一直占线,你在和谁讲电话为什么都打不通”凯瑟琳凄厉的声音马上传出来,擎苍皱着眉头 厌烦的把电话拿离耳朵远一点。

    “我们要结婚了,接到的都是恭喜的电话。”

    听了这个解释凯瑟琳的心情好了不少,不过马上又步步紧逼的问着“可是我刚才打了很久的电话你都没有 接,你是不想接到我的电话,你故意躲我吗”

    女人都这么多话吗想着自己不得不接受凯瑟琳的审问擎苍就恨不得把电话摔了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怎么会不想接到你的电话呢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是刚好公司有人找我就出去了电话没有带在身边,回来 看见是你打来的马上就接起来了。”尽管厌烦到了骨子里,擎苍还是能装出一派温柔的模样说着自己都快吐出来 的甜言细语。他现在极力扮演一位好未婚夫的样子。

    1701

    “我害怕你能到我家来吗”

    “公司还有事情。”

    “是公司重要我重要”

    “我马上去。”挂断凯瑟琳的电话擎苍在办公室里抽完一支烟才起身走出去。刚才听到凯瑟琳幼稚的问题擎 苍差点要冷笑着嘲讽了,这是在哪里听到过的俗不可耐的台词,为什么女人总是喜欢问这些无聊的问题。车子在 路上的时候凯瑟琳还打过几次电话可是他没有接。

    替擎苍开门的是凯瑟琳家的佣人,一进门首先看到坐在沙发上抽噎的凯瑟琳。

    “怎么哭了呢”擎苍走上前在凯瑟琳的身边坐下声音温柔的询问并且体贴的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凯瑟琳简直是受宠若惊女性柔弱的一面在擎苍的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有人有人送来了很恐怖的东西 吓我。我害怕极了。”美丽的脸庞挂着晶莹的泪珠让人我见犹怜。

    “哦是什么”

    想起刚才的东西凯瑟琳心里又是忍不住的一阵翻搅“太恶心,我说不出来我好怕。”也不顾忌还有佣 人和保镖在场,凯瑟琳扑进擎苍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抽泣了两声。

    擎苍眼中的阴郁一闪而逝,想推开她的手落在凯瑟琳的后背上轻拍着安抚“看你吓坏的样子,不想说就算 了,我不逼你。好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佣人们眼睛不时的向擎苍扫视打量着他,有着英俊的容貌性格也内敛沉稳,难怪大小姐会被他迷的团团转。 有他在的地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会被他吸引,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遇到这么优秀的对象肯定都是恨不得马上嫁给 他。

    难得擎苍主动接近她并且还这么温柔,凯瑟琳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试探的问“擎苍,今天你能留下陪我吗 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晚上我一个人睡不着。”

    这么大胆意思明显的话在场的人都清楚凯瑟琳说的留下来意味着什么,擎苍也不是傻子当然心知肚明。大家 都猜想擎苍一定会答应,两个人即将结婚不说而且被这么漂亮的女人邀请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擎苍避开凯瑟琳期待的目光沉默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放过一点机会。按照计划跟她求婚以来被她找各式各 样的借口邀请很多次了,都被擎苍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希莫然不在身边后擎苍连欲望都消失了,没有一点想做 的念头,身体和心都拒绝背叛希莫然。这样的状态即使凯瑟琳脱光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不会有反应。

    梳理着凯瑟琳的长发擎苍温和的笑着,在别人的眼里擎苍一定是深受着凯瑟琳的。注视她的目光深情款款, 手上的动作也很轻柔像是对一件珍宝一样精心呵护。凯瑟琳沉沦在擎苍纺织的温柔陷阱里,她不知道眼前这个面 带笑容的男人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杀意。以退为进又步步紧逼的设下陷阱等着凯瑟琳自己跳进来,看着她、不留痕 迹的折磨着她,让她吃下包裹着毒药的糖果不知不觉的病入膏肓后红予最后的至命一击。而擎苍则是用他的这双 眼睛愉快的看着凯瑟琳垂死挣扎的样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拒绝你吗”擎苍凑近凯瑟琳,嘴唇几乎要碰到她雪白的肌肤,呼出的热气撩拨的凯 瑟琳脸颊发烫。

    “不不知道。”

    “因为我想等到我们结婚的那天,你明白我是这么的珍惜你吗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乖乖地忍耐好吗 ”对付女人对擎苍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女人都是一样,喜欢听甜言蜜语又爱慕虚荣,凯瑟琳也不例外。擎 苍的这番话凯瑟琳只会认为他是为自己着想。

    “那你今天就陪陪我吧。”

    “当然,我会陪到你晚上等你睡着的再离开。”

    凯瑟琳高兴的在擎苍的脸上亲了一下,擎苍欣然接受然后站起来说“我想上趟洗手间。”

    “快带擎先生去洗手间。”凯瑟琳急忙说道。

    佣人为擎苍带陪,擎苍很有修养的说了句“有劳。”

    卫生间里擎苍拧开水龙头用手接着把水拍在脸上,望着镜子里布满水珠的脸他愤愤的抽出几张纸在脸上使劲 擦起来。

    “该死的女人。”擎苍咒骂着擦掉残留在脸上凯瑟琳嘴上涂的唇膏味道。

    在日本的时间里希莫然不经常出去连房门如果没事也不会踏出一步,每次经过希莫然门前的时候乔就心情沉 重。没有人想把他关起来,是他封闭了自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1702

    站在外面敲门房里的希莫然说了句进来,乔打开门进去,希莫然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像极了以前两个人相处 的时候,没有任务的希莫然总是安静的躺在沙发上膝盖上摊着一本翻开的圣经。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平淡又不 平凡,因为他们都是身份特殊的人。作为杀手的乔只要接下生意就会一走消失好久,几天,几个月甚至一两年不 曾回来过,但是每次他回来的时候希莫然一定在家,不曾移动过位置,不曾改变过姿势。希莫然不会主动和他打 招呼,哪怕是他突然的消失又突然的出现,他从来都不会惊讶,仿佛知道他一定会回来那样。交给希莫然任务的 时候他也是一言不发的就离开,只不过当希莫然回来的时候接待他的大多数是空荡荡的房子,因为乔没有固定的 时间,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对不起,总是让你在等待。”坐在希莫然的身边乔伸手抚过他的发丝。

    不知道突然这么说希莫然会不会感觉奇怪,可能还会讽刺他。乔是真心对希莫然感觉愧疚,他知道希莫然从 来不会主动开口要什么,从小就这样让乔不用费心同时也会心疼他。所以不管希莫然需要不需要的乔每次回来的 时候都会买东西给他,虽然他会冷漠的说一句我不需要或者远远地站着观望,可是只要乔一离开送给他的东西一 定会不见。

    希莫然的目光从书上离开深深地凝望着乔。他们都跟着时间的流逝改变了,他的容貌,他的声音,他的个子 ,唯一不变的是希莫然的眼神,冷漠又坚定。

    这次他没有厌烦的挥开他的手也没有冷嘲热讽,安静的闭上眼睛接受乔对他的温柔。希莫然没有对他拔剑弩 张,两个人像是一副画一样随着时间定格,沉默着待到夕阳西下房间里一片金黄。

    清脆的关门声后希莫然蓦寺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寒霜。他迅速的从沙发上起身坐到桌边戴上耳麦。

    “你去看他了吗”

    “看了。”

    “他怎么样。”

    “很平静,似乎没有发现什么。”

    “那个混账弟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要结婚,这两天特别要看好希莫然。”

    “恩,我知道。”

    “真是让人操心,问他什么都不说。”

    默默地摘下耳麦希莫然的身体像是凝固了一样动弹不得。

    “呵”许久之后从他的嘴巴里溢出笑声。

    忽然希莫然的手掌用力收紧喀嚓一声耳麦断裂在他的掌心,锋利的边角刺伤希莫然的手心,鲜红的血痕他感 觉不到一丝痛意。希莫然愤怒瞪着的眼睛通红盈满泪光,他上扬的嘴角满是冷意与苦涩。

    谢谢你对我的煞费苦心,可是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算了的。

    深夜,从炎组提着行李箱的男子打昏站在门口把守的人飞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从日本回到原本的地方坐飞机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下飞机后是四点多天还有些黑。他走出机场外发现外面 在下雨,希莫然进入雨幕当中走进机场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报亭。

    “给我一个星期的报纸。”

    付了钱希莫然拿着报纸离开了。

    找了间酒店住下,希莫然浑身湿透的坐在床边一张张的翻看着。报纸的头条醒目的写着擎苍要结婚的消息, 几乎每份都有关于他的报道出现,一张照片占去了大半个版面,身穿婚纱礼服的新娘挽着擎苍的手臂送他走出店 门。而新娘的脸希莫然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她竟然是凯瑟琳。

    报纸掉在地上,从希莫然衣服上滴下的水珠落在上面一圈圈的晕开化成泪一样的痕迹。

    1711

    “小然然,起来吃饭喽”早上,乔站在希莫然的房门前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小然然小然然我要进去了。”像往常一样已经习惯希莫然的不理会乔直接推门进去,然而他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莫然”乔轻声的叫着并且深入走进房间,他不愿意猜测,安慰自己或许希莫然藏在房间的某一个角落。可是空掉的柜子无情的在告诉乔,这就是事情,希莫然不在这里,或许已经离开

    “乔哥。”门口突然有兄弟叫他。

    “怎么了”乔回头问。

    “大门外守夜的兄弟昨晚被袭击了。刚才问醒过来的兄弟,他说根本就没有发现异常,可是醒来的时候就在地上躺着了。乔哥”兄弟吃惊的望着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就一脸大事不好的表情冲出去的乔。

    擎炎的房门被人大力的拉开发出很大的声响,他望着乔笑容里带着错愕的问“看你惊恐失措的样子,怎么了”

    没有回答擎炎,乔紧绷着一张脸蹬蹬蹬的跑到坐在桌子边的擎炎一把拉开他。

    “乔好痛”

    他的呼痛声第一次没有引起乔的注意和道歉,擎炎揉着手腕看乔把放在榻榻米上的矮桌掀翻在地。

    “乔,你这是做什么”擎炎上去阻拦。怎么一大早的就来他房间里发疯还一言不发,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他从桌底下摘下一个黑色很小的原片然后眉头紧锁。

    擎炎也看见了这个黑色的小圆片不由得吸口凉气“这是”

    “窃听器。”乔肯定的接话回答。

    “莫然他不见了,行李也没有了。”乔一下子将手中的窃听器握碎了。

    “你是说窃听器是莫然放的,然后他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了是吗”说完话后擎炎不禁屏住呼吸看着乔面容严谨的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他一下子慌了神“这下该怎么办”

    “我去追他,希望能赶得上。”

    婚礼当天教堂里来了很多在社会上有身份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又是一场豪华的婚宴。只是在这所教堂的牧师没有那么轻松,倒不是因为他头一次主持这么大的婚礼,要说能和着媲美的婚礼他已经主持过两次,只是其中的过程给他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回忆和阴影,以至于每次碰到相类似的情景的时候他就不自觉的往坏处想。

    “舅舅。”教堂外突然停下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新娘凯瑟琳惊喜的大喊一声提着婚纱裙摆朝车子跑去。

    擎苍和黑曜站在一起望着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几名保镖之后被前后拥护的走下一位极具俄国人特点的男人,鼻窄且高高隆起,中等身材,头发和眼珠的颜色都很浅淡。长相普通,可是周身却能散发出令人感觉压迫的气势。

    就是这个男人,他终于出现了,自己终于等到他了。

    “凯瑟琳。”这个眼神阴郁的男人在看到向他跑来的凯瑟琳之后露出笑容对她伸开双臂,凯瑟琳顺势扑进他的怀里,两个人亲密的拥抱在一起。

    凯瑟琳拉着乔布詹尼斯兴冲冲的要介绍给擎苍认识。

    “擎苍,这就是我的舅舅。”

    “詹尼斯先生,能见到您我很荣幸。”擎苍大方且得体的对乔布詹尼斯打招呼。

    “你是不是该对我改口了”

    擎苍微愣随即反应过来的笑道“舅舅。”

    “哈哈”乔布詹尼斯爽朗的哈哈大笑,凯瑟琳一脸娇羞的挽着他的手臂。

    擎苍附和他们的扬起嘴角,眼眸里带着阴暗的波动深深地、深深地望着他们仿佛想要撕碎眼前的这两张笑脸。感觉幸福吗可是你们的幸福却是早就我和莫然不幸的罪魁祸首。此时的擎苍在压制自己,不用急于一时,因为该来的都来了,然后一切都会在今天画上句点,这是一场血色的婚礼。

    “凯瑟琳,先陪舅舅进去吧。”擎苍温柔的对她说。

    凯瑟琳甜蜜的点点头,搀扶着乔布詹尼斯走进教堂。但他们离开后擎苍马上敛下假装的笑容问黑曜“人都准备好了啊”

    “嗯,已经在等待命令了。”

    “很好。”擎苍狠狠地答道。

    酒店里,希莫然背靠在床头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手里不知道沾染过多少人鲜血的手枪,黑漆漆的枪身被他擦得发亮。他面无表情神色淡漠,修长的手拿着布擦机械的动作着。

    抬头,他看了一眼时间淡淡的低喃一句“时间到了”然后希莫然翻身下床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套在身上枪支别在腰间打开门离开。

    教堂里牧师从后面走出来,台下黑压压的一片让他心情紧张,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阵势,那两次的经历已经让他领教了此时压倒性的气势。牧师在心中祈祷,但愿这次是场普通的婚礼,他只想普通的主持一场婚礼。

    用鲜花编制的幸福门外擎苍轻握着凯瑟琳的手面带笑容的拉着她迈进幸福之门,全场的人都在鼓掌,他们以为擎苍的笑是幸福的,只有坐在这群人中间的黑曜明白擎苍之所以笑是因为他的报复就要成功了,今天的这个教堂会被鲜血染红。

    1712

    一对新人站在牧师的面前,凯瑟琳心情雀跃,她的梦在今天终于要实现了,她即将是擎苍的妻子,这个冷酷又优秀的男人是她的了,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深吸一口气,牧师开始问情感“新郎擎苍,你愿意娶”

    “住口。”

    “我的上帝”紧绷着神经心悬在嗓子眼上的牧师终于在突然出现的冰冷的声音后毫无形象的大叫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到门口,黑曜不由得惊呆,而擎苍更是脸色顿时惨白的望着出现在教堂门口的希莫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擎苍的心在大喊的问他自己。

    希莫然定眼望着眼前不远处的这对新人刹那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原来这真的是一场婚礼,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擎苍眼中闪过的惊慌在希莫然看来是被自己发现后的心虚。你也知道心虚了吗擎苍。希莫然多么想恶毒的咆哮出自己的愤怒以及诅咒眼前的这对男女,可是被背叛的事实像根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咙里让希莫然感觉恶心。

    “希莫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擎苍不是跟你分手了吗”以为希莫然是来捣乱的凯瑟琳瞬间扭曲了表情。

    牧师差点昏倒,因为他知道擎苍就是眼前的这个新郎,希莫然一定是站在教堂门口的这个男人了。我果然不适合做牧师牧师心里这么想着黯然神伤的退离。没关系的,反正反正按照前两次的情况新郎一定会被抢走吧, 被每次到关键时候都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抢走吧婚礼一定会进行不下去的,我还是下去休息吧。哦,头好晕

    听清楚凯瑟琳尖锐的问题之后希莫然将脸面向擎苍,擎苍的嘴唇一下抿紧了。希莫然的心蓦地像被一把利刃插入泊泊的往外渗血,他冷哼一声嗤笑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

    “莫然”希莫然的突然出现让擎苍乱了阵脚,他的计划被打乱了。现在不但不能对詹尼斯动手,如果他的一点异常引起詹尼斯的怀疑的话说不定希莫然就会成为目标,擎苍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把眼睛看向黑曜,黑曜也是满脸无奈的摊开双手,这种情形他是根本无法带走希莫然的吧。

    希莫然像是恍然大悟的拖长音的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是你单方面这么决定的吗我答应和你分手了吗为什么在一起就要两情相悦,分开却要你一个人做决定呢”

    他的冷笑和话中的恶意嘲讽深深地刺痛了擎苍的心。但他深知是自己伤害了希莫然,让他看到自己与别人的婚礼要希莫然怎么去原谅。

    在一片沉寂的大家的盯视中希莫然抬脚跨步的慢慢走向擎苍,每一步他都是走的那么用力和艰难,黑色的皮鞋踏在洒满花瓣的红地毯上。擎苍越来越痛苦的表情让希莫然简直快忍不住的要放声大笑了,太可笑了,现在演戏给谁看如果注定到最后都选择和女人在一起,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招惹我,说不定现在我还会微笑着祝福你。擎苍,擎苍希莫然在心里发狠的叫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的名字,为什么要伤我而且伤的这么深,这么彻底

    1721

    经过新娘伴童的身边希莫然刹住脚步,孩子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绒盒子天真的眼神看着他。轻缓的踱步走过去希莫然从孩子的掌心里那起那个盒子打开,闪耀的钻石泛着冰冷的光泽,代表永恒与爱意的戒指躺在盒子里无声无息的嘲笑着希莫然。

    “啪”的合上,这声响让擎苍的心咯噔了一下,看着希莫然把戒指收好握在手心里。

    “希莫然,你拿我的戒指做什么”看到希莫然拿走自己的结婚戒指凯瑟琳尖锐的声音在教堂上空回荡。

    凯瑟琳刺耳的声音让希莫然感觉无法忍受,原本是他的东西,什么变成了她的至始至终擎苍都站在那里不打算解释什么。原以为和擎苍是相爱的,现在希莫然不禁对自己一直的坚信产生了怀疑。相爱是什么,他被谁爱着那不过是逢场作戏后的一场幻觉,自以为那是爱情,到最后才被事实告知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

    许久,在安静的教堂里,在神的见证下希莫然声音平淡且清晰的问擎苍“擎苍,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的吗”他微抬起冷傲的下颚,透过窗子洒在希莫然身上的阳光将他包围在一片温暖的金色当中。

    蓦地希莫然的目光冷下,比刚才的眼神还要冷冽百倍,擎苍顿时错愕的愣住。他们两个人都记得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你。

    “莫然,我不是”

    “我现在就要你对我兑现承诺。”

    “砰。”

    “呀啊啊”

    “擎苍。”

    狰狞的表情,愤怒的嘶吼,希莫然从腰间掏出的手枪对准眼睛睁大擎苍没有丝毫犹豫的扣下扳机。枪口还在冒烟,空气里充斥着火药的味道。台下当场混乱成一片,来观礼的人四下纷纷逃散。黑曜大喊着悲愤的朝擎苍跑去,可是向外奔跑逃命的人像是洪水猛兽一样阻挡了他的前进,他被夹在人群里,进不得,退不得。擎苍笔直的身形在台子上踉跄的一下,胸口破了一个洞飕飕的往里面灌着冷风疼得他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望着希莫然的眼睛没有埋怨只有遗憾,希莫然阻止的他未说完的话擎苍想解释给他听。自己没有背叛他,没有,一直爱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真的对他开枪了,希莫然呼吸困难的剧烈喘息,擎苍拼命想对他说些什么的样子,可是一张嘴鲜红的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原本英俊逼人意气风发准备当新郎的男人此时浑身沾满污血的、;狼狈的载到在地。他身旁的凯瑟琳抱头尖叫,黑曜也在拼命的喊着擎苍声音都沙哑了。礼服上、地毯上、白色的婚纱上全部沾上了擎苍的血迹。摆置在周围的装饰被逃跑出去的人撞得东倒西歪,幸福门被撞倒,上面的鲜花被踩得稀巴烂,剩下的是一片狼藉,就像是希莫然和擎苍的爱情残局。

    “希莫然,我杀了你你竟然舅舅”凯瑟琳气愤的红了眼眶。

    一直静默的坐在角落纹丝不动的乔布詹尼斯在听到凯瑟琳呼唤的时候才从位置上站起来,这时擎苍突然艰难的开口了“不准动他伤他一根头发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嘻擎苍,我谢谢你为我演的戏。”希莫然一边后退着一边摇头冷笑,眼泪没有自觉的往下落,爬满他的脸庞砸在地面上“擎苍就算有来世我也不想再遇见你了。”嘶喊着,希莫然用力的握紧掌心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一直支撑着擎苍不要昏倒的力量终于在希莫然最后一句话的结束瓦解。

    见擎苍陷入昏迷,乔布詹尼斯抬了下手他的手下很快明白什么意思的从角落退散悄悄离开教堂去追希莫然了。黑曜看到了刚才那一奇怪的情景可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顾虑别的,在人群有些稀松的时候他奋力拨开他们跑到擎苍的身边惊呆。

    延绵的红色血痕张牙舞爪 的从擎苍的身下涌出慢慢的延长流向白色的台阶慢慢的流到黑曜的脚下,黑曜像是触电一样的抬脚猛然跨前脱下西装外套捂在擎苍不断出血的地方。他抓着擎苍逐渐冰冷的手悲愤的呐喊,深深地悔意笼罩在他们的周围。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道擎苍和希莫然之间还有这样的承诺。如果不是他出的这个主意希莫然怎么会对心爱的人开枪,擎苍又何必承受希莫然最后一句充满怨恨的诅咒。这句话生生的把擎苍打入了地狱。

    高速公路上三辆车子一前一后的在急速飞驰,希莫然的车子在最前面,车尾后是两辆穷追不舍的黑色轿车。乔布詹尼斯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能让他独自出门带出来的手下都是身手非凡且心狠手辣。高速公路上不知为何今天过往的车辆不是很多,有那么几辆经过看见这三辆不要命的极速飞车也是纷纷躲让。

    后面的车子撞击着希莫然的车尾,几下之后希莫然的车盖被撞飞掉。

    车里的人从车窗伸出一只手打着手势,第三辆车马上会意的超过第二辆车追着希莫然上去几乎要和希莫然的车子并驾齐驱。这时驾驶位置上的希莫然心里一惊,他看到后视镜里面出现的手枪,他拿出自己的枪从窗口探出砰砰的朝后面开了几枪,对方急忙收回手并且猛打方向盘的闪躲。

    1722

    突然砰的一声之后希莫然感觉自己的后车轮胎猛的下陷,车子也跟着左右摇摆不平稳起来,希莫然低咒一句该死的,他的车胎被打爆了。

    飞快的朝后面扫视一眼,后面的车顶上竟然趴着一个人。可恶,什么时候上去的居然没有发现,咬牙切齿的希莫然抬手砰的一枪对准的打在那个人的眉心,杀手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从车顶栽落重重的摔到地上。

    第三辆车子飞快追上爆了车胎的希莫然,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出现黑色的划痕咚的一声撞在希莫然的车身上加大马力的向保护栏推去。车里的希莫然被震荡的几乎坐不稳斜下眼脸已经看到了保护栏外是丢弃一堆乱石的河岸,河岸与保护栏上有很高的一段距离,这样摔下去不死也残废。对方是想把他连人带车的推下去。

    希莫然急忙去解安全带准备跳车,可是就在这时之前的第二辆车狠命的朝他的车尾撞去。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希莫然的车子撞断保护栏从上面冲了下去。

    两辆车并排停下从车里下来的几个男人站在保护栏缺口的位置探头往下看,希莫然的车严重变形车底朝上,四周都是碎掉的玻璃渣。

    “告诉老大,任务已经完成。”俄国男人冷漠的说着反身回到车里。

    “咳”眼中变形的车里希莫然被卡在中间浑身落满碎玻璃,他的眼睛被额头上流出的血模糊了视线,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断了一样动一下都让他忍不住抽气。

    沾满污血的手摸索着车门希莫然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在这个变形后显得更加狭小的空间里快要窒息了,不甘心就这么死了的希莫然本能的寻找生的出口。终于他摸到了车锁用力拉开,还好车锁没有坏,吱嘎一声打开后希莫然的身子滚落出重重的摔在乱石堆上。

    鲜血很快从他的身上流出渗进了石头缝隙里,掏出电话希莫然费力的动了动手指终是没有力气按下去的昏迷过去。

    “医生,医生快救他”

    “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救他的。”

    “他的手里拿的什么怎么都掰不开。”

    “不知道,送来的时候就一直握着拳头。”

    吵杂的声音由远到近,由近到远的如梦幻般的传入意识模糊的希莫然的耳朵里,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但是眼皮发涩的感觉很困。沉重的掀了掀眼皮他什么也没看清楚的再次陷入黑暗。

    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像是演电影一样的浮现出他和擎苍一起的情景,梦里的希莫然明明看到自己的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在现实中感觉到了心痛。有人动作轻柔的为他擦去眼泪。忘掉吧,忘掉一切都会过去的,梦里的那个声音催眠似的对他重复着。

    “他的命真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有头部受伤,身上有淤青但是没有骨折。”医生惊叹。

    “他什么时候能醒”

    “就这一两天吧。”

    “谢谢你,医生。”

    “嗯,该死为什么不开灯”

    1731

    病房里烦躁的声音插入他和医生的谈话之间,是来自床上第三个人的希莫然,可是他的话却让病房的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莫然没人关灯。你看不见吗”干涩的笑声以及试探的询问让抚着额头的希莫然睁开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的直愣,他望着天花板瞳孔里没有焦距。

    “景行 吗”希莫然开口问。态度不是冷漠的,不是不屑的,更加不是趾高气昂的,那个总是身影笔直矗立俯视别人的男人仿佛整个人都枯竭了那样,脸色苍白气息虚弱。

    “我是。”这不确定眼前人是谁的疑问让景行的声音顿时沉下。

    他从没有离开过能接受希莫然任何信息的范围,包括他在日本的时间景行也在那里得到了难得的休假。丢掉手机卡的那天景行是打算离开的,可是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折返回来,好奇希莫然会怎么做,好奇他在遭受背叛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如果能看见希莫然哭泣的脸将会是他最后的胜利和收获。只是他站在圈外将这场戏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却没有猜中结局,希莫然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意外。知道他们关系的所有人估计都会问,为什么会对擎苍开枪,他到底怎样的心肠狠毒才能毫不犹豫的对心爱的人痛下杀手。不是有人经常说爱他就放他自由吗然而希莫然以这种决然又惨烈的方式作为他们的爱情剧终。

    睁眼看到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光亮和事物,身上的疼痛也让希莫然的脑子一阵短路,可是这样静默的希莫然让景行坐不住了,他上去抓着希莫然的肩膀摇晃喊道“你看不见吗我就在你的面前啊。”

    “景行你别晃我。”希莫然眼睛紧闭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希莫然的身上有伤,景行再着急也不敢乱动他了,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么的鲁莽他气急败坏的松开手。

    晕眩感减轻希莫然才睁眼,和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一样不再是一片黑暗,他稍稍的能看到景行站在他的病床前,虽然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轮廓,但至少他能判断出那个人是谁。

    抬起缠着纱布的手臂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希莫然轻声苦笑“我能看见,只是看不清楚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朝有光的地方看去,望着窗口的希莫然神情淡然让景行意外的不能接受,对于希莫然这个才是眼睛不方便的人他显得更加震惊与慌乱“怎么会这样你这样跟瞎了有什么区别你看不清楚了,你以后再也不能拿枪了。你再也,没有办法当保镖了。”

    像是附和景行的话希莫然喃喃自语的回答“是啊,再也不能拿枪了,再也不能当保镖了。看来,我要提前退休了。无妨,我也是真的累了”

    景行的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感觉现在的希莫然脆弱的可怜“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平静的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你至少愤怒给我看啊为什么不对我生气,你难道不觉得是我才害得你们这样吗”他紧抓着希莫然的手,身体微微颤抖低泣的声音也在发颤。

    “你的所作所为虽然我无法真心的去感谢你,不过是你让我认清楚了事实。是你赢了。”

    景行艰难的摇头,不想看到希莫然用一张极惨的脸对自己笑他并不想害他。不管是擎苍和莫希然他们都没有错,是自己任性的要进行这场游戏,到头来却不想看到这oven的游戏结局。事到如今,他怎么张嘴对希莫然说对不起

    由于希莫然的眼睛突然看不清东西医院很快召集眼科有经验的医生对他进行了仔细全面的检查,第二天等结果的景行局促不安的在病房里走动。他以为房间这么安静希莫然肯定是睡着了,一扭头才发现他睁着眼睛,只是眼珠一动也不动。

    “眼睛”景行犹豫的开口。

    “看的不是很清楚。”希莫然很快的接口回答。

    景行失望的哦了一声不再做声,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可是人类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甘心的期望有奇迹的出现。病房门打开,几个医师走了进来,景行很快的迎了上去,没人注意希莫然暗地里悄悄的揪住了身下的床单。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景行着急的问。

    “是的。”略显威严看上去很有权威的领头医生点点头然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道“他的眼睛是因为车祸的意外造成了视网膜脱落所以会出现雾状看不清楚东西,不过这个不用担心,如果现在马上做手术的话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就能痊愈的,不要拖治疗的时间。”

    听了医生的话景行顿时放下心来开心的说“那快给他准备做手术吧。”

    “不用了。”

    景行的话音刚落下希莫然冷漠的声音响起,景行上扬的嘴角慢慢垂下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他转头面向不知何时从床上坐起来的希莫然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勉强维持的表情僵硬的不自然,景行希望是他自己听错了。

    “不需要手术。”希莫然再次坚定的回答。见他的态度如此坚决医生无奈的摇头只能对景行说“你劝劝他吧。”说完他带着医生们退出病房。

    1732

    “你又想做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没有听到刚才医生说吗不要拖治疗时间,现在手术的话只是小手术,万一拖的时间长了发生病变怎么办你真的准备瞎掉吗真是受够了,你没有反应吗你没有感觉吗你麻木的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擎苍怎么受得了你。让人恶心”不明白希莫然在想什么的景行对他大吼大叫。很快,他自己泪流满面,内心渴望大喊着让希莫然给他一点反应,然而她又很清楚不管现在他用着怎样狰狞的表情去咆哮或者因为咆哮而变得面容丑陋希莫然全部都看不到了,他不会成为特别的一个人,现在更是和其他人一样在他的眼里变成了白色的薄雾一片,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所以气愤的景行用言语伤害着希莫然,看到他因为擎苍名字的出现而皱起的眉头痛苦不已。

    许久,希莫然张开干涩的嘴唇开口轻声说“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感觉眼睛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了。看到清楚又能怎么样它终究不能看透人心,它好着却和瞎了一样。我是现在才发现,有些事情不必看得太清楚,看得太清楚了就会发现它的瑕疵与不完美。什么都看不清楚的话也就不会痛苦了,可以想象它美好的样子,有时候自欺欺人也是一种幸福。所以现在的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了,但是说不定是上帝给我一次感悟幸福的机会呢”

    希莫然的话意有所指,说的就是他自己和擎苍之间发生的事情。希莫然认为是他看错了擎苍,是这双眼睛骗了他,只看到幸福的表面就以为幸福就是他的了,没有想到的是幸福只在他身边逗留了一下便擦身而过。

    “谢谢你,景行。够了,真的是够了,你不用对我愧疚,我也没有怪你,就这样结束吧。”

    开始景行无法理解坐在冰床上的希莫然为什么催眠似的对他说出梦幻般的话语,只是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望着他瞳孔暗淡的希莫然却对他笑得很温柔很灿烂,那是他们相遇这么久发生这么多事情以来景行看到的希莫然最好看的笑容,仿佛这个苍白的病房也被这个笑容点亮了。知道几天后推开门进去的景行看见空掉的床铺的时候他才惊愕的发觉,原来那是希莫然对他的告别。是真的结束了,不管是他们看不惯对方的第一次相遇,还是他把自己要偷走的光盘偷梁换柱的换成光盘并且让他偷走交给洛克破坏他从洛克身边逃走的机会。不管是记忆里冷漠嘴巴恶毒却能做的一手好菜的希莫然还是任性妄为仿佛孩子一样的景行,对他们来说,随着希莫然的小厮是彻底的画上了句号。

    “先生,想剪什么样的发型”

    “什么样的”有点困惑的声音他望着镜子里模糊的脸苦涩的笑了。

    “你自己看着剪吧,交给你了。”

    1741

    “你的头发很细致呢,稍微剪短点可以吗”

    “好。”

    “头发要染色吗”年轻的理发师很热情,手指穿插在他发间的触感是那么的陌生,少了熟悉的温柔和热度。

    “染色”

    “是的,你的肤色很适合咖啡色,这样会让你显得精神一点,先生的脸色不太好呢。”和客人没话找话是每个理发师会做的事情,这样会让客人觉得亲近另一方面也可以顺便让他们消费。

    “好啊,就按你说的吧。”希莫然笑着答应。

    “好的。”

    随着剪刀清脆的咔嚓声希莫然丝丝黑发从眼前飘落,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脸闻着染色剂并不好闻的味道还是第一次有时间悠闲的坐着,他知道往后这样的时间还会很多。

    把以前的记忆抹去,把那个名字尘封在心底,以后的日子他将会是一个人。

    “好了,先生,你看看满意吗”突然的声音打断希莫然的思绪带着体温的手轻轻的捧着他的脸,希莫然站起来从衣服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谢谢,麻烦你了。”说完他小心的移动走出去,希莫然还不太适应视觉的模糊,走路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会小心翼翼以免碰到别人。

    “先生,你”理发师看到桌子上的钱急忙回头想叫住离开的客人告诉他给的太对了,可是那位客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不是他走的匆忙没有听见理发师的叫声也不是他大方,是希莫然根本就看不清楚他自己逃出来的是多少钱,然而她跟不想被别人发现他看不清东西所以只能装作没有听到。就算理发师问他满意不满意希莫然也看不清楚改变发型后的样子,他的快速离开有点像落荒而逃。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

    抬手拦了一辆车坐进去之后希莫然想了想才说“去海边。”

    “是要和情人约会吗很浪漫的地方哦。”刚好看到希莫然从理发店出来的司机说道。精心打扮之后又说去海边肯定是去见情人的。

    刚想开口说不是,希莫然又感觉很麻烦的笑了笑没有做声。今天遇到的人都很热情,是他到现在才注意到别人吗毕竟从以前希莫然就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兴趣缺缺的人。

    性和开朗的司机没有在意希莫然的冷淡,载着他向目的地驶去。

    下了车希莫然走在松软的沙滩上,海风很清爽,头顶的太阳缓缓的不像以往那么毒辣。这里的人很少,希莫然不必在意有人会注意他的异常,因为这里够宽广。走累的希莫然随意的在沙滩上坐下,手插进口袋里的时候指尖碰到了一个盒子他的身体微怔,淡下表情慢慢的掏出那个盒子打开。钻石的闪亮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刺眼,那是擎苍婚礼上的戒指。即使希莫然现在看不清楚也能感受到钻石的光芒给他的眼睛带来的伤害。

    轻轻地取出希莫然端详了很久,鬼使神差的希莫然拿着戒指朝自己的无名指上戴去,可是戒指卡在骨关节的位置就套不下去了,希莫然像是受了很大打击那样吃惊的等着眼睛嘴唇失去血色。突然他握着戴不上戒指的手大声哭起来,仿佛是压抑了很久的悲痛一下子爆发出来那样他猛地摘下戒指用力抛进海里,小小的戒指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度马上掉进海里连一点声音都不曾听见的沉入海底。默默流泪已经无法发泄出他的痛苦希莫然旁若无人哭的很大声,声音都沙哑了。

    “没有办法啊,它不是我的。”希莫然把脸埋进双臂间泪水一颗颗的砸在沙滩上出现了深深的痕迹,他自言自语的说给自己听。他戴不上这个结婚戒指,不是为他量身订做,不是那个人给他的,他就算拿回来了也没有用。

    不知道沙滩上坐了多长时间感觉到凉意的希莫然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他必须离开这里了,不然等一下天真的黑的时候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返回去的路上希莫然一边等路边的车子一边掏出电话“律吗”

    “恩怎么了,莫然。”藤堂律温和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那端传来,不知为何希莫然刚刚平复下的心再一次泛起心酸,会是藤堂律的声音和擎苍有点像的关系吗

    “你在哪儿”希莫然努力克制自己情绪,不想被藤堂律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可是藤堂律心思慎密,一下子就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异常“我刚从组里出来要回家。你怎么了”

    “哈如果当年和你在一起该多好。”希莫然突然长笑一声的感慨。

    藤堂律那边蓦地沉静下来,停格了一下之后希莫然听见他无奈的说“别说傻话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请了恩”

    藤堂律对希莫然的事情很关心,在雇佣团的时候也是藤堂律照顾她的多一些,甚至用胸膛为他挡过子弹。也许当时他们都是不被需要的人才格外的珍惜对方,可是现在希莫然最无助的时候藤堂律仍然是他的支柱,明明他的年纪比藤堂律还要大一点藤堂律却这么的成熟和稳重。

    “没有,明天有空吗出来见个面吧,不过你的组里应该很多事情吧。”明知道藤堂律不会拒绝他,可是希莫然还是故意这么说道。

    “我会为你空下时间的。”

    “你这么说会被藤堂凤误会哦。”

    1742

    “好了你就别开我玩笑了。”一提到藤堂凤的名字藤堂律的声音都紧张起来。

    “好吧,那我明天再联系你。”

    “恩,好。”

    “那我挂断电话了。”

    “莫然。”

    就在希莫然准备挂断电话的瞬间藤堂律突然焦急的叫出他的名字。

    听筒重新放回耳边希莫然问“还有事吗”

    “你,真的没事吗”藤堂律担心的询问。总感觉希莫然和平时不一样,但愿是自己的错觉。

    希莫然抿紧嘴唇,在眼泪再一次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快速的捂上嘴巴“我没事。”飞快的说完这三字希莫然关掉电话。

    谢谢你,律,谢谢你曾经陪着不被人需要的我,谢谢你曾经陪着如同行尸走肉的我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第二天和藤堂律约在一家咖啡店,这里很偏僻他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不过咖啡的味道很不错希莫然倒是很喜欢这里的味道和安静的气氛。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出现耳目杂多的地方。

    也许是这个地方真的不好找所以一向遵守时间的藤堂律让希莫然等了很久,咖啡店门口的铃铛响了希莫然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出现在门口四处张望。

    “律。”希莫然摘下墨镜只为看得更清楚一点,只见那个影子向自己走来越来越近。

    “抱歉来晚了,这里不好找。”

    希莫然不经意的勾起嘴角,听着藤堂律熟悉的声音却看不清楚长相的感觉十分诡异。

    “莫然,你的眼睛”藤堂律奇怪的凑上去,因为刚才对上希莫然的眼睛的时候藤堂律发现他眼神直愣愣的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近距离看希莫然的瞳孔失去光泽般的灰暗。

    藤堂律的气息近的吹拂到了希莫然的脸上,希莫然心里一惊的将身子撤后“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啊,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在发呆。”藤堂律随口编了个说辞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称赞咖啡的美味莫希然冷不防的一句话让他弹跳起来“律我杀了擎苍。”

    “噗咳咳咳你说什么你杀了”

    “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吗”希莫然沉下声音,认识藤堂律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次有失风度的把水喷出来并且大叫出声。

    看到周围的人果然朝他们这边看来藤堂律急忙坐下,他到现在还对自己听到的感觉难以置信。前阵子还在说希莫然为那个叫擎苍的男人改变了不少今天约他出来竟然告诉他一个令人惊恐的消息,擎苍可是日本炎组黑道大哥的弟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让希莫然能下手杀了擎苍

    藤堂律整个人陷入胡思乱想中,对面希莫然却轻笑一声的说“能看到你这么震惊的样子也值得了。”希莫然闻着咖啡豆的香味不敢再藤堂律的面前端起咖啡,因为他不能确定咖啡杯的位置在哪里。

    “你还有心情笑为什么要这么做”藤堂律低吼。希莫然猜到藤堂律现在一定拧紧了眉毛很不理解的望着自己。

    “因为他背叛了我。”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实情让希莫然受伤未好的心再一次的鲜血淋漓。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找他出来,告诉他这个消息藤堂律知道希莫然一定是需要帮助了。

    “帮我制造我已经死了的假象和新闻就可以了。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之后我会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再在这个地方出现。”希莫然知道擎苍的身份,也知道这个要求对同是黑道的藤堂律来说很过分,他为难了温柔的藤堂律,因为自己深知藤堂律的性格是不会拒绝他的。没有办法,现在他的眼睛不方便,除了依靠藤堂律的帮助他别无他法。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看吧,他就知道藤堂律不会拒绝。

    “谢谢。那么我先离开了。”戴上墨镜希莫然站起来。

    “好。”

    希莫然从藤堂律的身边走过,藤堂律也没有回头看他,他眉间布满阴霾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仰头灌下将钱放在桌子上用力起身转身大步离开。

    晚上他接到藤堂律的电话。

    “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出门。”

    “我知道,为难你了。”

    “好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藤堂律无奈的叹气。

    挂断藤堂律的电话希莫然重新躺回床上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就好像给自己拥抱一样,眼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伤害不是一场幻觉。

    1751

    帮希莫然制造死亡的假象很容易,可散播出这个消息的后果才是让藤堂律头疼的真正问题。和擎炎的组织是联盟,两个人也相互的很好看对方,况且擎炎也帮助过他的恋人藤堂凤,光这一点就让藤堂律觉得欠擎炎太多。站在希莫然和擎炎的天枰中间,藤堂律自然更多的倾向希莫然,既然已经对不起擎炎了,就不在乎再多加一笔愧疚,这辈子注定还不上了,如果因而两个帮派也就此决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最让藤堂律担心的还是擎炎可能已经得知了弟弟擎苍中枪的消息。

    计划进行的很不顺利,藤堂律的神经紧绷引起了生性多疑又敏感的藤堂凤的注意,在恋人的咄咄逼人下藤堂律不得已的道出事实如预期的那样遭到藤堂凤强烈的反对。

    “不行,我不同意,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不想再和你分开。对方可是擎炎,如果你出了意外,这不是把我往死路里逼吗”

    “凤,我会小心的。如果我不帮莫然就没有人能帮他了,他能求助的人也只有我了。”

    “那么我呢,我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藤堂凤因为恐惧而害怕失去藤堂律似的抓紧着他的手臂痛苦的神色尽显在脸上。希莫然帮过自己,他也感谢在雇佣团的那些日子里有他陪着藤堂律,甚至妒忌在藤堂律的心里自己虽然占着最重要的位置可仍旧有着希莫然的一席之地。藤堂律从不会拒绝这个人任何的要求,只会接受藤堂凤一个人无理取闹的藤堂律也会坦然的笑着一并接受希莫然的任性。与爱情无关,他的存在和藤堂凤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这个人堆藤堂律来说也是这么的重要。

    眼泪是藤堂凤最好的武器,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个武器也有失效的时候。尽管他现在泪痕爬上脸庞也只是让藤堂律心疼的拧紧眉头拥住他,与平时不一样的没有妥协,没有马上道谢,而是用着低沉且缓慢的声音在藤堂凤的耳边轻轻地说“凤,我知道我的这种个性一直都在伤害着你。我也清楚自己不适合当黑道的大哥,熟悉的人说我太过正直,我们一直在一起我想你比别人更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凤,你还是选择了爱上我。”

    不善言辞的藤堂律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精准的抓住了藤堂凤的心,他说的没错,明知道他是个不适合黑道秉性正直的人出身黑道身上真正流着黑道的血无情又残忍的藤堂凤爱上了和他截然不同的藤堂律。

    “你都这么说了,还叫我说什么去反驳。”藤堂凤苦笑一声靠在藤堂律胸口叹息着放弃了自己的坚持。为他的正直气愤过,为他总是顾虑别人的性格发火过,可是到头来又能怎么样呢,爱上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但是,你要答应我和你一起去。”

    “凤”

    “我答应你帮他,你也要答应我,难道你认为我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去犯险还悠闲的待在家里等待吗我要看着你,不管是生、还是死。”

    “好。但是如果那天有了危险,不要顾虑我,你先走。”藤堂凤是他这辈子最珍惜的人,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怕别人伤他一根头发。

    “你以为我是会丢下恋人贪生怕死的男人吗我也是黑道的儿子,就算对方是擎炎我也不怕。律,记得小时候你答应过我的吗你会化作我的利剑,为我斩断荆棘,也会化作盾牌,为我挡下一切灾难。你的身世也是由纵,我不允许你死,你就要活着。”松开藤堂律,藤堂凤傲然挺直的站在他的面前,两个人目不转睛睛的相互对视藤堂凤一字一顿的对他霸道的宣告。藤堂律的目光越来越柔和简直像一潭湖水一样深邃的要腻死对方,他明白眼前这个霸道独断的人其实内心有多么的害怕失去自己,和小时候一样,在他不安的时候就要自己给他承诺,承诺会永远的臣服他,承诺会活着火来。

    “是的,我会活着。我怎么忍心让这颗爱你的心脏跳动停止。”只要他承诺了,藤堂凤就会安心。

    房间只有钟表机械般没有感情没有生气的滴答声,一圈圈的旋转着像是永不停歇恶毒的诅咒那样彻底贯穿难以入睡的希莫然的耳膜,嘲笑着他空白扩散的孤独。宽敞的房间,孤寂的影子,希莫然捂着耳朵拒绝听到任何声音。痛苦的呻吟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空气,心脏千疮百孔希莫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残喘着。

    “啊 啊啊”太久没有说话的希莫然像是失声了那样嘶喊出单调的音节。夜的黑是真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希莫然仿佛看不到生的希望那样绝望着,流不出眼泪的哭泣把眼泪都倒流回的眼睛里,苦涩的咽下去自食这段感情的恶果。那个会脱口而出的名字希莫然紧咬着嘴唇拒绝自己呼唤出来。爱意、恨意像带刺的荆棘一样紧紧地将希莫然缠绕,尖锐的刺刺入他的皮肤痛得全身缩在一起。对深爱着的人扣下扳机希莫然的内心怎么可能像表面那样风平浪静,擎苍胸口绽放的魇丽的红色鲜明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当时的情景。擎苍毫不怨恨的眼神,在倒下的那刻希莫然甚至可以看到眼眸里包含的爱意与温柔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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