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他消失的背影,邵守辰痛恨自己真的像江德别说的那样,开始跟雷聿有诡奇的不清纠缠,以前还没有感觉,这一次真的失态得太明显了!暗咒一句,他根本是用拳头击上电话键。
接通了报案系统,他表明自己的处境及身分,且念着茶几垫上缝印的旅社地址,才知道原来他们位处于台中与南投的交界山区。
得到他们会在半小时内赶来的保证,他挂上电话。
少了手铐的限制,他转动着身上已经疲惫到僵硬的筋骨,看到整齐清洁的大床,没有犹豫太久,就欺了上去。
他才不管那个有洁癖的家伙说些什么,他要睡觉,补充战斗力,现在!
等雷聿走出来后,瞧见的就是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样。
还说是警察,一点警戒xi,ng也没有,就对他这么放心?
雷聿的发梢有着沐浴过后残留的水滴,一个细微的震动,就晶莹垂直地落在邵守辰起伏的胸肌上,淹没于他平静安稳的呼吸之中。
他极缓慢地伸手,在他颈项旁轻轻抚过,睡梦中的人仍是毫无反应。
呵。
看来……他好象无意中被人信任了。他笑,非常邪魅的。
多睇了那张端正的睡容一眼,他走到椅子旁,然后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只简单地交代几件事后就挂断。
抬手抚着衬衫上银制的袖扣,沉吟了一会儿,他拨起另一组号码。
我是雷聿……有了变量,我要更动计画……
他的低语回荡在室内,却半个字也没进到邵守辰的耳朵里。
不必,因为……我很有兴趣……美丽的眼睛底闪耀着自信,他好听的磁嗓添了几丝愉悦。
从现在开始,重新洗牌,从头赌起。
知道他们在哪里了吗?
室内,气流沉寂;窗外,大雨滂沱。
中年男子伫立在落地窗旁,黑暗天空偶尔划下的银白色闪电将他的身形拖往深红色的地毯,像血一般烙印其上,形成奇异的骇人黑影。
是的,已经监听到电话,确定是雷聿本人没错。下属恭敬地弯身答复。
突地响起的强雷,震动了听者的耳膜。
呵呵……哈哈哈……中年男子笑的狂妄,忽然又神经质地转而大声怒咆叫你们除去障碍物,居然笨得让猎物跑了,还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找到他们的踪迹,而且人都没抓回来也敢跟我报告!?他一掌击向原木桌面,吓得手下满身冷汗。
很抱歉!这次绝对不会——
不会有这么多下次了。
冷硬的话语伴随着砰的枪响,终止了那可怜属下的颤抖。
一枚九厘米的银黑色于弹穿透他的眉心,无声无息,直接毙命。
见尸体躺在面前淌着血,中年男子毫无表情,只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枪口。
找人来处理掉我书房里的东西。另外,加派一组人去狙击,这次不容许失败。冰冷地说完,他转过有些蹒跚的身形,看向暗沉的夜空。
玻璃窗反照出他狰狞的脸孔,他用力地擦去喷在脸上的几滴血渍,直到把皮肤都擦红了还是不停手,就只是反复地搓着那抹诡红。
他不能染血、不能,不然她们会害怕的……
脆弱的人体被他自残得弄破了皮,渗出的血迹染红了他的眼,他不觉得痛,只是又开始大笑。
哈哈哈……全部去死!我要毁了雷氏,我要杀光雷家的人,我要替你们报仇!
可怖的笑声没有停止过,如同窗外的狂风暴雨。
令人心惊。
什么?路基塌陷!?
一声暴吼冲入安静的凌晨,差点没吓到游荡在诸路的孤魂野鬼。
车子来不了,不会开直升机啊?……需要紧急情况?好啊!等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急了!邵守辰对着电话筒咆哮,暴跳如雷。
不知道等了多少个半小时,他无缘无故睡了个觉洗了个澡,还无法控制生理饥饿地吃了雷聿擅自决定叫上来的旅馆霸王餐,支持却始终没到,他索xi,ng打电话去催,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他几乎要吐血!
我是国际刑警科的刑警,现在有状况,妳——证明?恶作剧?妳也太会幻想了吧!我的编号是……妳可以去查啊!什么?那不归你们管!?政府的报案系统还真是繁复啊!
雷聿坐在椅子上旁观他演出捏碎可怜电话的戏码,一派优闲。清洗过身体后,他将外套脱掉,只穿着一件半干的衬衫小憩了一会儿,喝着之前消夜留下的淡酒,他轻松得彷佛在度假。
我讲话态度有问题?妳才拖拖拉拉有失职嫌疑!我要是知道怎么联系上我的直属长官还用得着你们吗!?气愤地大吼一声,邵守辰将无辜的话筒砸回原位。
烦躁地耙一把头发,他瞥到雷聿的闲散自若。
你怎么心情好象变好了?唯我独尊的最佳代表。
有吗?他扬唇,俊眸微敛。
你觉得很好笑?他瞪着他。
雷聿摇晃着杯中的液体。是满好笑的。完全不给面子。
真感谢你的观赏。他不爽地址动着嘴角,气郁填胸。
不用客气。他轻啜一口酒,很享受他的恼火。
邵守辰不想跟他斗嘴,反正一定门不赢。一定要想些别的办法……他把脑力花在思考脱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