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敏感了。江德烈失笑,把切好的柠檬放进玻璃杯中,然后注了一些兰姆酒。不过我的确觉得你们之间不太寻常。加入柳橙汁,一杯简易的ji尾酒送到了他面前。
哪里不寻常?邵守辰撇了下嘴唇接过,推开原先的空杯。
怎么说?江德烈支着下颚,思考了一下才道你们之间其实存在着一种很微妙的默契。
邵守辰差点把喝进口中的酒喷了出来。
默契!?他瞪大了眼满脸错愕。谁跟那家伙有什么见鬼的微妙默契?胡说八道一通!
你啊。就是你跟你那个一直追着跑的雷聿。江德烈一点也没被他吓到,反而更加重语气指明。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扯了扯眉角,他给他一个大白眼。
我也没逗你笑。江德烈给自己倒了杯淡酒。你老是说要抓他,可是一次也没真正抓到过;你明明没办法证明他犯罪,但又老把他当犯人。雷聿呢,和你过招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手下留情;你缠他缠那么紧,他好象也不是很在意。重点是,你三番两次搅他的局,他却没有对付你。这两个人简直像陀螺,一直都在转来转去。
以雷聿的影响力,不说他出身于黑道世家的背景,也考虑他在政商界用钱扎下的坚实基础,要整邵守辰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他没这么做,只是任由邵守辰黏着他绕着地球跑,好象在耍弄什么玩具。
他甚至认为,很多警方束手无策且早就胶着的案情,都是雷聿故意在邵守辰面前点破,进而让他去追踪才得以翻身。
你妄想症也太严重了。这句话好象之前在哪里听过……忘了,想不出来!邵守辰死皱着眉,否认刚才那一串证言,怎么也不肯承认。我跟他势如水火,抓不到他是因为他太狡猾,他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我们每次见面都是拼得你死我活,他没有对付我是怕我赏他两颗子弹报复他。另外,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把他送进大牢去住宿!除非他躺进棺材,否则绝对不会停止。
江德烈看着他辩解的样子,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你对他也太执着了吧?他摇头,叹息他中毒太深。
这不是执着,他是个危险人物。微微地瞇起眼,邵守辰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强烈的确定。
雷聿的父亲是意大利黑手党大老,从祖父那一代就入主欧洲的地下组织。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定居日本,是国会议员;另外一个则是欧美银行的副总裁,每天经手的钞票以亿美金为单位。
不论是政商界,都有雷氏的踪迹,他们的黑道背景众人皆知,却绝口不提。
雷聿的家族里,最不具争议xi,ng的要算是他的母亲,很纯朴的一个台湾女孩,似乎几年前就跟雷聿的父亲一起隐居起来,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表面上,雷家的人都不互相cha手管事,跟其它家人比起来,雷聿还算是行事最低调的一个。但是他的身分太敏感,所以他当年出境前往意大利时,邵守辰才会私下被派去进行秘密调查监控。
那样邪魅的眼神绝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拥有,雷聿的气质太不平凡,他眸底最深处,偶尔会泄漏一种y森又致人沉沦的压迫感,从在档案里看到他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这个男人像是最要命的剧毒,不看着他一定会有麻烦。等真正接触到他后,只让他更加坚信这个事实。
你们都不了解,他真的不简单。邵守辰摇着杯中的冰块低语。
他简不简单我不晓得,我只知道我清楚一件事。江德烈举起玻璃杯和他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其实你欣赏他,兄弟。观察累积的结论。
一句说得轻描淡写的话,却让邵守辰整个人像是被烙铁烫到般跳了起来。
谁欣赏他了!?他拍桌大喊一声,差点震翻酒杯。
那家伙?别开玩笑了!那种y阳怪气的人有哪一点值得让他欣……欣赏!?
一笑就充满算计,讲话都跳过重点,身上还老是有一股异香飘来荡去,一副温文不徐的模样令人讨厌,好似什么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大家都会照着他的计画,遵循他定下的规则。可恨又可恶的自信狂!
江德烈侧首瞅着他。
你不知道你愈激动的反弹愈是没说服力吗?成熟地坐下来畅谈才是对抗不实言论的好方法。
你!邵守辰额上爆出青筋,一口气差点噎住。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雷聿说得好象和我有些什么!胳臂往外弯,气死他了!
江德烈对他这种火爆的个xi,ng非常习惯。他的生肖属暴龙嘛,很可以理解的,而且他还知道他顶多只会喷火,并不会咬人,所以没有闭嘴的打算。
那要问你,干嘛老做出一些令人想歪的事。优闲地拿颗柠檬又开始切。
我做的事情都很正常!邵守辰重拳击上桌面。我是一个警察,他是一个黑道份子,我追着他有什么不对?限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啊!
你真的只是因为他的身分危险才追?江德烈抬眼。
邵守辰一顿,随即又怪叫起来。
不然还有为什么?他也以为他很闲才这样做吗?
这我怎么知道,你问你自己啊,说不定你是因为他长得比电影明星还美丽动人,所以才——
美丽……动人?
他是男人!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狗屁追星族!严正否认、严正否认!
他……他是个男人!形容词用的实在太奇怪……好吧,雷聿的确是个长相非常美丽的男人……
那又怎么样?邵守辰的思绪整个短路。
我只是说出我感觉到的事实,言论自由。真好用的一句话。江德烈挥着手,两三下撇得一干二净。
什么……言、言个屁!啊!烦死他了!邵守辰很后悔交到这种损友。
雷聿再怎么美,也是个货真价实的雄xi,ng生物,拥有和他一样的身体构造,他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把他当女人追。
他一直是把他当成男人来看,一直都是、一直都是……
天杀的!他怎么觉得这样想好象更糟糕!?
不对,他为什么要烦恼这种事情?
觉得脑筋已经结成比脱氧核醣核酸更加难解的序列,他只想将雷聿彻底从神经细胞里革除。
只要一提到那家伙,他就头痛!
给我酒!把空杯砸上吧台,一点都不客气。
拿去。故意引导他走向奇怪思考的江德烈,十分配合地献上一杯双包ji尾酒,还用柠檬片雕成花样嵌在杯缘。
他肯定邵守辰其实很想跟雷聿做朋友,而雷聿大概也没持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