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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 第17节

作者:杀欲 字数:10782 更新:2021-12-18 00:32:26

    你为什么骗我!顾鹏飞!!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突然之间惊醒过来,出了一身的汗。

    眼前是带着石糕花纹的白色天花板,我轻轻侧头,床边的输液瓶连了一根长长的管子通到手腕上。

    手被床边的人紧紧握着,陈旭阳趴在一旁似乎睡着了,我动了动想要坐起来,他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惊喜,说,你终于醒了?我张了一下嘴想要说话,他却又急忙说,肚子饿不饿?想吃东西吗?有粥,还有牛奶……

    我淡淡地问,这是哪儿?我睡了多久?他说,是我家,你着了凉,回来就发高烧,今天是第三天了。

    三天啊……真能睡的。

    我突然开口说,顾鹏飞……他呢?

    陈旭阳愣了愣,脸一下子就沉了,我这才发觉自己又说错话了,谁叫我一直梦见他呢,当然整个思维里都是他。

    气氛僵了好久,终于陈旭阳说,我拿粥给你吃?我赶忙点点头,他于是起身出去了。

    我还没缓过气来,门就又给一下子踢开,冲进来的是小冰,他见着我复活了,高兴得连连在我脸上啃了好几口,说,我就知道你跟蟑螂有的拼,死不了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的左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嘴角也有些淤青,忍不住说,小冰,你的脸……

    他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我床边,轻描淡写地说,没啥,那几个也是软脚虾,不敢划深了,不过幸好吧里的一哥们儿帮我摆平了他们,否则的话要真给毁了容,我告儿你,我可是三无人员,属于城管重点打击对象,到时候只有到你家蹭吃蹭喝的份儿。我淡淡地笑笑,说,对不起,他愣了一下,说,别介啊,跟你开几句玩笑,谁要听你道歉啊,你还在发烧是不?说完就将爪子靠到我额头上来,我忙笑着打开了。

    这时候陈旭阳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大碗粥,小冰忙站起来跳到一边,嘴巴还是噼里啪啦的不安分,说,得了你赶快吃点东西吧,别刚拣回来一条命就给丢了。

    陈旭阳一言不发坐在床边,将碗端到我嘴边要喂我,我顿时浑身不自在,伸出手去接,说,我又不是残废,自己能吃。他知道我脾气也没坚持,把勺子递给我,看着我吃。

    我把碗靠到嘴边,才发现自己虽然饿了几天,可一点食欲也没有,碗里是我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要搁以前我绝对是一锅的食量,可今儿个我闻着香喷喷的粥,居然有种想打呕的感觉。

    我硬着头皮端起碗喝了几大口,嚼都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哪知胃里突然出现一股力量将食物拼命往外顶,我一下子就将咽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陈旭阳吓了一跳,慌忙扶住我,不断地问,怎么了苏锐?哪里不舒服?不好吃吗?

    我的胃不断的痉挛,完全给吐空了,呕出来的已经是清水却还是停不下来,脑袋里强烈的眩晕简直让我恶心地想死。

    然后我听见陈旭阳几乎着火的声音,他朝小冰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电话叫医生!

    待续~~~~

    第章

    住在陈旭阳家里已经差不多一星期了,整天被当作脑死病人对待,他向公司请了假,把正在经手的大工程一股脑儿地交给了二把手,自己呢,跟个家庭主妇似的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跟我面前问,今天你想吃什麽?

    据说那个长得跟731部队队员神似的阁下是他请来的私人医生,那老头上次来了後,就对我又把脉又验瞳的,折腾了好半天才下了个结论,说我得了什麽强迫性厌食症,属於精神上受了刺激,进而影响到身理机能,这不废话吗,说了等於没说,就这麽一个结论还得收好几大百的出诊费,一边受病痛折磨一边还得破财,我们病人容易吗?

    为了让我能以最少的进食量获得最充足的营养,陈旭阳没事的时候就抱著本营养食谱啃,从来不下厨房的他整的满身都是油烟味,好不容易捣鼓出来的菜不要说吃,连正眼看一下都得抱十分的勇气才行,最後恼了,请了一个锺点工回来专门做饭,人家不愧是厨师学校毕业的,做出来的东西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可惜最终都被我以呕吐物的形式放归大自然。这样几天下来,我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著吃的就恶心,勉强咽下去也只能吐出来,顶多喝些糖水,吃点维生素片,偏偏陈旭阳一天到晚什麽都不说,就跟我讨论大江南北的美食,妄图从精神上勾起我的食欲,结果每次说得他自己都快流口水了,我也只能一脸茫然地盯著他。

    自从我第一次想要自力更生上厕所最终以摔了个四脚朝天告终後,这一个星期我都没被批准可以下床,身上的有些地方有感染的症状,经常莫名其妙地就发烧,害得陈旭阳整天神经兮兮,动不动就给我量体温,医生来复查的时候想顺便换药,他居然不要人家碰我,把药留下就把人家轰走了,结果後来我才知道这人真是本性难移,原来想借换药的当儿顺带占我便宜,其他地方就算了,我是死都不让他碰我屁股後面,他一脸正经,说你不抹药怎麽好啊,我只好坚持自己来,可因为怕痛就一直没抹,最後那家夥居然乘我睡著的时候溜进来给我抹,还不开灯,我迷迷糊糊之中怎麽就觉得有人在脱我裤子,吓得我连踢带打又哭又叫,他给哄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我住进来之後他就把所有的电话线拔了,也不把我丢在家里的手机拿回来,开始的时候小冰还不时地来看我,後来陈旭阳就不要他来了,我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就静下来,什麽嘈杂都没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陈旭阳对於那个晚上发生的所有事一概闭口不谈,我也不想他谈,我强迫自己去相信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後来有一天我从梦里惊醒过来,觉得口干舌燥於是想爬起来倒水喝,刚打开了一个门缝客厅里的光就漏了进来,陈旭阳拿著手机正在和谁打电话,他的声音很机械,似乎还蕴藏著怒气,说,……他在我这里过的很好,不用你担心……你不要再来找他了,你还想伤害他到什麽程度?……闭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他的情况有多糟糕你知道吗!……我不想听,他也不想听的!我够便宜你了,你不要再惹我!……够了,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下次我不会接的……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挂了电话,吐了口气站起来,刚回头就看见立在门口的我,脸上很是僵了一下,随後装做没事的样子走过来说,怎麽又起来了?连衣服也不套一件,想上厕所吗?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说,我口渴。然後他叹口气,让我回床上躺著,自己去倒了一大杯水给我喝,末了又不忘问一句,肚子饿不饿?见我摇头,才关了灯出去了。

    那後半夜我一直没睡著,一闭上眼睛,仿佛所有的往事都浮现了出来,从遇见顾鹏飞,在一起,到分开,再到遇见陈旭阳,以及自己夹这两人之间的折腾,然後与顾鹏飞和好,最後竟然走到今天这种结果,越往後想,就越心痛,直到所有的快乐消失,只剩绝望。

    我突然连眼泪也掉不出来,觉得很累很累,似乎已经早早地经历完了人生所有的幸福和悲伤,现在留下空洞的时间,拖一天算一天。

    我只想休息了,好好地睡著,去做一个普通的幼稚的梦,永远不要醒来。

    又过了几天,我几乎已经到了滴水不进的地步,以前陈旭阳给我煮的很清很烂的白米粥,我还能勉强吃一些,现在也已经吃不下了,因为身体的极度虚弱,伤口也不见好,还总是感染,似乎我的身体还在进行本能的积极自救,为了保存体力,我开始长时间的沈睡,渐渐的睡著的时间已经比清醒的时间多得多了,他守在我身边常常一整天都不出我的房间,後来索性把医生也搬到家里来住著,那位老先生也努力在尽自己救死扶伤的本分,他跟陈旭阳说,这样下去,只有输营养液,先把这条命吊著再说,於是我手臂上又插上了跟管子,各种各样的元素通过它源源不断地进军我的身体,实施最後的保卫战。

    我每次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陈旭阳总在我眼前,他会马上发挥在生意场上唇枪舌剑的工夫游说我吃东西,所以我的周围摆的尽是五颜六色的食物,都是高热量高脂肪,专门催猪的那种,我心想人家死的时候周围都是鲜花,我搞不好得被吃的所包围,不错,有创意。再者,他偶尔会拼命地将我叫醒,我们暂时别去计较他是用的什麽方法,总之是摇,捏,拍,吼的排列组合,然後好不容易将我叫醒了,就只傻笑一番,然後说,行了,你睡吧,真是人都能气死,後来我有问他当时在发什麽疯,他只笑笑说,我总是怕你一睡著就不知道醒过来了。

    也许是营养液发挥了雪中送炭的及时作用,我的状态开始缓慢好转,现在的医学这麽发达,有很多时候你想死都不一定能成功,有一次他居然买回来了久违的海鲜包子放在我面前,说,那条老路在拆迁,以前的店都不见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有卖这种包子的地方,你尝尝是不是原来那个味道?我麻木地看著他手中的包子,唾液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於是拿出一个自己咬了一口,表情十分夸张地说,味道好极了,我的心里突然一动,眼睛竟然有些湿润,都一个奔四的男人了,堂堂大公司的老总啊,在我面前怎麽不是像个混蛋就是像个白痴?

    於是我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包子,可就是这麽小小的一口,在嘴巴里就像一个还在活动的蟑螂一般,立刻引起我的食道进行排异反应,我本能地就想往外吐,他突然一把捂住我的嘴,我的脑袋被他给牢牢地压在枕头里,他眼睛里的光闪烁不定,声音有些抖动地说,不要吐出来,苏锐,吞下去,给我吞下去,我被他的又大又厚的手掌捂得喘不过气来,轻轻呻吟出来,双手不断抓挠著他的肩膀和手臂,他眉头紧锁,像在笑可又很痛苦的样子,他说,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其实根本没那麽严重对不对,你别跟我闹别扭了,苏锐,你不吞下去我不会放手的……

    其实我明白,他怎麽喂我我都不吃的时候,他在厨房摔了所有的碗,将从街上买回来的好菜全都倒进了垃圾桶的时候,那种焦急和无奈,其实我一直都感受得到他的这种情绪,只不过总是不与理会。

    最後我闭上眼睛使劲儿咽了一下,勉强将食物整个儿吞了进去,他见我咽了,慢慢地放开了我,我感觉到那只热得发烫的手在离开我的脸时,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可仿佛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放开我之後,我还是吐了。他脸色逐渐僵硬,接著将包子扔在一边,站起来就走,把门关得碰一声响,我想,任何人都有受不了的时候,他也快放弃了吧。

    一切仿佛就像平静冰层下面汹涌的暗流,总会有压抑不住的一天,那天他坐在我床边削苹果,我一言不发地看著电视,接著他放在外面的手机在响了,他於是把苹果放在一边走了出去。

    我晒著没有温度的太阳,眼睛慢慢地落到那把水果刀上。

    我脑袋里什麽也没想,完全无意识地拿起了那把刀,刀锋很利,跟新的一样,我将刀身贴在我的左手腕上,想,只要轻轻这麽一拉,一切的事情就简单了,结果我只是随便想了想,顺便把玩了一下那把刀子,就被走进来的陈旭阳撞个正著。

    我十分无辜地看著他几乎气急败坏的表情,他冲过来一把就将我手里的刀子夺了过去,刀身被他握在手里一抽,立刻将他的手心划得鲜血淋漓,他几乎是用有史以来最高分贝的嗓门儿冲我发火,说你活腻了是不是!有没脑子啊?!年纪轻轻的想些什麽不好?!受了点儿屁大的委屈就寻死觅活的!你父母养你来干什麽的?!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事!你不想想他们吗?!他们该怎麽办?!啊?

    我张了张嘴,想要为我的无辜申辩一下,可还没说出来,陈旭阳就又说,……还有我呢?你要是走了,我怎麽办?你不想想我的心情吗?你的父母交给我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苏锐,难道你要让我亲手还给他们一个……骨灰盒子?

    我呆呆地望著他,然後他不顾还在滴血的手,将我一把拥进怀里,力气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说,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还有那个姓曹的婊子,我要宰了她。

    我咬著下嘴唇,苦苦地笑了出来,为什麽呢,我竟然是那麽希望对我说这句话的人是顾鹏飞,真的,就算其实是不会做的,但说说就好,我就只想听他说这句话,毕竟是个男人,难道说也不说出吗?我是这麽好哄的啊,是我连哄的必要也没有了吗?

    我沈默地靠在他肩膀上,然後他吻了我,我没有躲避,可是紧紧咬著牙关不让他舌头伸进来,对於我来说,这个吻似乎接受得莫名其妙,陈旭阳对我做过的事应该早已超过了我能够原谅的范围,所以接受这个吻,在我的潜意识里,顶多是个礼尚往来罢了。

    过了那天,他把房间里所有能够伤人的利器放进柜子里锁著,不止如此,竟然还将窗户安上了防护栏,将煤气开关装上保险闸,小题大做,草木皆兵,就差没把水龙头锁上防止我在浴缸里溺毙,没把插座全封上防止我触电了。

    我的身体在他的悉心照顾下渐渐开始恢复,肚子有了饿的感觉,自然也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与此同时,他好不容易请到的假也到期了,公司里的一把手缺席几天不是问题,长期群龙无首就有些麻烦了,他没办法,只好将我留在家里,上班的时间他就把门锁了不让我外出。

    於是他开始重新遵循以前的作息时间,常常是早上醒了的时候他已经出门,晚上等不到他回来我就睡觉了,整个白天偌大的一个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跟我说话,自己就爱胡思乱想,我的情绪开始变得越来越压抑。强烈地想要忘掉的事情,反而一天比一天清晰又狰狞。

    没办法想通,怎麽都想不通,我感觉自己被仇恨和愤怒持续地折磨,压碎。

    那一晚之後,已经半个多月了,完全没有顾鹏飞的消息,我被这样隔绝,他也不可能找到我,或许在陈旭阳那个电话之後,他根本就不想找我了,他就这样轻松地背叛了我,甩掉了我,自己快乐地活下去,好好地回到他正常的轨道,听他父母的话,跟曹莹莹在一起,他什麽都有了,他不会为了我一个人就丢掉全部的东西,谁都不会,陈旭阳也不会,相信全世界也不会有这样的蠢猪。

    只有我丢了,只有我一个人蠢。

    可是若真的玩够了,就干脆地甩掉不行吗?为什麽还要来救我?还要想继续缠著我?怎麽能这麽残忍呢,利用我不忍割舍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翻来覆去地折磨,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顾鹏飞,你要我拿什麽原谅你?拿命吗?

    星期五的晚上,陈旭阳提前下班回来,桌子上的饭菜都没动,他想热热然後和我一起吃,我却跟他说,我想吃海鲜包子。

    他似乎没听清楚,说,什麽?我重复了一遍,他立刻挺高兴的样子,外套也没穿好就说,我马上去买。

    这是我住进来之後第一次跟他说我想吃什麽。等他匆匆忙忙地出去之後,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和鞋子,走到门口,如我所料,这一次他忘了锁门。

    我叠好被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子房间就走了。

    身体走起来轻飘飘的,可我脑袋还是挺清醒,出门以後走了一截,然後就打了个的去了学校。学校里正是晚自习的时间,路上只有零零落落的行人。

    我一直走到顾鹏飞的宿舍楼下,在旁边的花台边上坐下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冷得牙齿开始打架的时候,晚自习下了,陆续有人回到宿舍,可一直没看见顾鹏飞,我几乎已经快失去希望的时候,一个孤伶伶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他抱著一摞书,走得很慢,脸上没有表情,不过似乎很疲倦的样子,我知道这段时间临近考试,他一定全副精力都得放在学习上。

    在他将要走进宿舍楼的时候,我从花台边站起来,轻轻地叫了一声,顾鹏飞。

    他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然後转过身来,睁大眼睛看著我,似乎以为出现了幻觉。

    他说,锐,你怎麽在这里?我淡淡地笑了一下,他忙扔下手中的书快步走过来,可马上又停住了,目光停留在了我手上紧紧纂著的一把刀子上,没错,是刀子。

    他愣愣地看著我,我干涸的眼睛突然又充满了温热的液体,这一次我没有忍,任它们从眼角慢慢滑落下去。

    还记得你的承诺吗?我轻轻地说,嘴里涌进泪水的咸涩。

    顾鹏飞,一起死好不好?

    待续~~~~~~~

    第章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觉得心都快被捏碎了,然后他的眼帘抖动了一下,淡淡地说,锐,你是认真的吗?

    我的眼泪不断地滑落下来,握紧手中的刀柄,我拼命地摇头,说,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已经不能让自己这样子下去了,迟早一天会疯掉的。

    他竟然没有逃,慢慢走过来,冰冷的空气似乎将他的眼泪冻结起来,幽幽地闪烁着。他的声音哆嗦着说,……是我该死,但不是死在你手里。说完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将刀子夺了过去,我咬着嘴唇看着他将刀锋架在自己的手腕上,听见他说,我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如果只有这样可以让你好过点……我不想脏了你的手……

    说完他的右手就那么毫无顾虑地用力,手腕上的皮肤和血管是如此清晰地在眼前破裂,那一刀就像从我心口上划过去的一般,疼得我叫出声来。

    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割腕,我哭着几乎一下子跪在他面前,却被他用力扶住,然后我断断续续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下不了手的……你太狡猾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会听的……我一直等着听你的解释……这就是你的回答吗……顾鹏飞?!

    虽然知道已经不可能接受了,却还是抱着希望,希望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希望这个男人不是那么狠心的……哪怕就是对我说一句“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会稍微好受一点,可为什么现在给了他机会,这个一直扶住我的男人,却反而一言不发了呢?连拒绝也拒绝得如此温柔,残酷的人!

    我的心彻底凉了,我扯住他的衣领,不再发无用的脾气,却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说,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好吗……求求你,只是不要再这样伤害我了……我没办法忘记发生过的一切……你让我快些解脱吧……

    话还没有说完,我只觉得一阵眩晕混合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冲上头顶,眼前黑白颠倒,脚下一软,就这样昏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平日的白色天花板,被阳光罩了一层薄薄的橘黄色。

    我慢慢坐起来,脑袋一时有些短路,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搁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是跑去学校找顾鹏飞了,可为何一觉醒来自己还躺在陈旭阳家里,难不成我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正在发呆的时候门就开了,陈旭阳看见我醒了,微微愣了下,然后走进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身体还没恢复,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

    我总算确定那些都不是梦了,不管是陈旭阳去找的我还是顾鹏飞把我送过来的,总之,顾鹏飞用一种婉转体面的方法甩了我。

    剩下的日子,我没再走出过那个房间,我几乎用了所有的方法折磨自己,我不是天生的被虐狂,只是我一遍遍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时,总是忍不住去抓身上的旧伤,直到抓得鲜血淋漓,肉体上的痛苦才能暂时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去想得更深入,我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可当痛苦来临的时候,我是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了,只知道这样做的时候我才会稍微好受一点。

    先开始的时候,陈旭阳剪掉我双手的指甲,让它们不至于在我发火的时候成为凶器,可当他第五次下班回家卷起我的袖子检查之后,他强行将我压在床上,用绳子绑我的双手,我反抗的非常剧烈,大声尖叫,不停地踢打,他不得不使劲儿夹紧我的髋部,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放上来,我动弹不了,就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用对付核桃的力道咬,他忍着痛嘴里还不停地说,乖一点,一会就好,不会痛的……

    经过一番体力较量,他总算成功地将我的双手绑在床头上,我扯了好一阵子,最后没能打动坚固的尼龙绳,反而是手腕给磨得火辣辣,他将我的被子盖好,倒杯水坐在床边喘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对我说,你这小兔崽子力气还真是大……然后他脱开上衣,给我看肩膀上一圈整齐的牙印,笑着说,看来不该叫你兔崽子,改称狗崽子好了?

    我不说话,麻木地看着他,他喝口水,叹口气又说,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这样伤害自己有什么用?说着他伸手帮我理好凌乱不堪的头发,闹够了,哭够了,就勇敢地忘了他不好吗,我不在乎你退而求其次,你只要愿意,我可以……

    我冷冷地打断他,陈旭阳,我是不会跟一个强暴过我的人在一起的,你跟那些人一样,都不把我当人看。

    他的目光骤然之间冰冷了下来,我闭上眼睛转过头不理他,过了很久他也不发一言,最后还是站起来走了。

    之后我不再和陈旭阳说话,可还是经常情绪失控得几乎精神分裂,医生完全无能为力,他告诉陈旭阳,我只能治疗身体上的创伤,精神上的不属于我的能力范围,我建议还是先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好了。

    那天晚上他坐在我床边,不断地说,小锐,你说说话好吗?说一句也行,你至少让我抱点希望,让我觉得你还有救啊……来啊,说句话,什么都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骂我几句都行,你不是经常骂我的吗?

    我一直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的脸,很久之后嘴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让我死……

    他几乎打了个冷颤,出口的话是夹杂了愤怒的悲伤,他说,不可能的,我绝不让你死,不管有用没用我都要试,只要有我在,就绝不让你死!

    然后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接二连三地请来了心理医生,可我打死都不配合,从头到尾坚持三不原则,不说话,不睁眼,不理睬,要实在烦人我就装疯,没有了交流,医生也只能耸耸肩摇摇头无计可施,一个年轻点的一气之下说了句,他没救了,只有送精神病院,结果被陈旭阳板着脸轰了出去。

    最后估计他也折腾得累了,逐渐放弃了找医生的念头,加上公司本来就忙,他很难分出再多一点的精力照顾我,于是他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专门的护理工,白天就住在家里照顾我,他跟那个女子说,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不要解开绑我的绳子,所以我的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床上,那个尚还年轻的护士显然已经非常有经验,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危险的精神病人,不但生活不能自理,还有暴力倾向。

    到了这一步,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尊严可言了。

    那天陈旭阳回来得早,进屋之后脱下外套,然后轻轻坐到我床边,笑着抚摩我的额头,说,小锐今天有没有乖啊?旁边的护士挺高兴地接上来一句,苏先生今天很安静,没有吵,饭也吃得干净。

    他眉头上的皱纹立刻舒展开了,自言自语地说,是吗,那就好啊,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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