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平降低速度,将车停在道边。
后又转过脸去看陶梓,眼镜后隐隐冷光。
陶梓不寒而栗,“段免,你这是什么”
段修平拿着事先调剂好的喷雾在陶梓鼻子前喷了一下,
“对不起了,你要怪只能怪你弟。”
自从乡下回来后,陶合反复的嘱咐季姚一定要小心。
结果提心吊胆了一个星期,季姚那边倒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陶合连觉都睡不好,蹦紧了神经,总觉得哪里有纰漏,却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直到昨天陶书要找陶梓,打了一天电话寻不到人的时,陶合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光顾着季姚,结果却把陶梓给忘了。
这忽略陶梓的毛病还真是能遗传。
在找了陶梓三天无果后,陶合心里难受的要命。
想着自己长这么大对自己最好的人就是这个姐姐,可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在吵架。
人真是个奇怪的物种,往往在失去一个东西的时候,才意识到它的存在,怀念它的好。
手上的烟灰积的老长,落在桌面上,而抽烟的人却浑然不觉。
陶合是给一阵手机铃声震醒的。
来电是一个座机号码。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淡,
“我是段免,约个时间见面吧。”
陶合握着电话,沉默了很长时间,“现在就见。”
“找个人多的地方。”
“我去蓝海开包厢等你。”
“带上你挖走的东西。”
陶合还没来得及问陶梓,那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被告知是公用电话。
胸腔里的空气像是给抽走似的,陶合长长的喘气,却不能缓解内心的压抑和窒息。
冷静了五分钟,陶合起身出门。
中途小刘抱着资料进门,“陶总,等会有个会”
结果却给陶合撞翻了她怀里的东西,蹲在地上收拾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开车的过程中,陶合一直在给人打电话。
叫了自己用的那个私家侦探,告诉他在蓝海酒店外面等自己,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尽量隐蔽点,到时候会有个人需要他跟踪。
陶合开着车取上东西,十分钟就到了蓝海,在三楼开了一个。
等待的时间其实并不久,不过半个小时,可对于陶合而言,却是度秒如年。
门被服务员推开,进来的男人面颊清瘦,戴着眼镜,白净斯文。
段修平笑了笑,“你脸色可真难看。”
陶合看着他,眼睛里掩不住的厌恶,“你也不怎么样啊。”
后又想起来,“你门牙补上了”
段修平非常坦然的坐在他对面,转向服务员,“麻烦给我一包消毒湿巾。”
说完就露出牙齿给陶合看,
“补的很好,我原先那颗牙上有点被腐蚀,早就想换烤瓷的了。”
“是么,”陶合微微挑眉,“有机会还帮你换牙。”
服务员递过来一包湿巾,段修平撕开包装,抽出一张,仔细的擦拭自己那侧的桌子。
“以前是我觉得有愧于季姚,所以才由着你胡闹,这以后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陶合给自己点烟,“你也真敢来。”
段修平擦完了,将纸巾扔掉,
“有什么不敢来,我不但敢来,还敢保证你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
陶合的手一顿,“因为陶梓么”
“看来你还真猜到了”段修平推了推镜框,“不过不用太担心,陶梓现在很好,但是如果我不回去,或者我受到了伤害,那我就不确定她好不好。”
陶合夹着烟,却没放进嘴里,“她好歹也跟了你那么长时间,用跟过你的女人当人质,你也算个男人”
“别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摸样,我也恶心。”段修平眼里略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一个会去挖被人家坟地的禽兽,就冲这点,你连人都算不上。”
陶合将烟放在唇上,忽然笑了,
笑的还有点无耻,
“没办法,我找不到你啊”
抽了一口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我不是傻子,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着你们吃饱了没事拽我去发泄,”段修平神色宁定,“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陶合拐着弯的气他,“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会把骨灰还给你,帮你重新埋上也行。”
段修平轻吁口气,“你想知道的,无非也就是我跟季姚的事。”
陶合敛起面儿上的笑意,
“你给季姚洗脑了。”
段修平只是笑,却不出声。
陶合打量着他,“你笑什么”
“你在怕我骗你不告诉你实情但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段修平笑容非常温柔,眉眼轻淡,“我之所以笑,是因为得意,从你刚才的言辞,你一直在试图激怒我,可惜非常失败,而现在已经轮到我来激怒你了,你又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我一定不会骗你,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如果能看见你痛不欲生的摸样,我将非常享受。”
段修平顿了顿,语气轻柔,“别忘了我是学心理学的。”
陶合狠抽一口烟,“别他妈废话。”
“我给季姚洗脑的时候,他可是深爱着你呢,但后来这个人就换了,他以为那个人是我,”
段修平观察着陶合的表情,微微扬唇,
“陶合,我是羡慕你,可从某一方面,你也要羡慕我,你真是很会挑,季姚很优秀,各个方面都很好,我很喜欢,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季姚也不会那么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
陶合盯着他,微微的咬了牙。
段修平看的出来,面色冷白,
“季姚后面很紧,是你永远感受不到的紧,因为轮到你的时候,已经被我开拓过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比你姐姐紧多了。”
看陶合手指细微的哆嗦,段修平却是越发安静“对了,我更要感谢你爷爷,要不是他把季姚绑到那间屋子里,季姚那样的人,我还真是无从下手。”
段修平微微仰头,脸上带着笑,眼底暗黑,
几乎像是地狱里的鬼。
“这就是,你挖我母亲坟墓的代价,可我很快就能取走我母亲的骨灰,而你失去的东西,你永远也取不回来。”
陶合暗暗的稀奇。
这个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永远都是云淡风轻,镇定自若,
却如此的无耻。
好在自己早就知道了大概,就像是一个杀人犯早知道会是死刑。
而现在,不过是落槌定音。
疼的时候真的过去了,至于撒盐,
真的也就还好。
可能是也就还好
“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还果然就是这么一回事”
陶合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却觉得有点冷,
“这回你可要跑的远点,千万千万别在让我逮到。”
“你也离我远点,别栽在我手里,当心给你也洗脑哦。”
段修平笑了笑,
“别你也爱上我。”
陶合站起身,“你的要的东西在我车里,你先放了陶梓。”
“你放心,如果骨灰没问题的话,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食言,”段修平跟在陶合身后,“我只想离开这里,不想被警察通缉。”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陶合从后备箱拿出骨灰,“我怎么接陶梓”
段修平打开盖子看了一眼,放心合上,“她半个小时后就会给你打电话让你接她的。”
说完这些,段修平头也不回的走了。
陶合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跟着他。”
第四十二章
陶合挂断电话后,想着上车,结果拉了好几次门把手也没拉开。
还以为自己车钥匙的程序坏了,就站在原地一直按开锁键,但只能听见车在旁边响,却依旧拉不开车门。
直到这车的主人过来,陶合才发现自己拉错车门了。
眼下自己的车正停在前面,开着后备箱,车灯都亮着。
尼桑的主人刚想跟这个偷车贼发火,却在见他关了前面总裁的后备箱,开门上车后,什么也没说。
陶合发动汽车,关掉车灯,在车里坐了一会。
这期间电话不断,陶合一个一个的接,大都是从办公室打过来找自己的电话。
陶合开着车往外走,不小心剐蹭了酒店对面广场的墩柱。
只是掉了点漆,但这车是进口的,修起有点麻烦。
想着下车看看,却把一脚油门当成了刹车,差点撞到前面骑电动车的大娘。
被那大娘指着鼻子尖骂的时候,陶合有点想笑。
自己起初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知道实情,顺便扒他一层皮,虽然因为陶梓的原因,中间有了点差池,但总体上来说,今天这趟还是没白来。
没什么好沉不住气的。
陶合开着车,心里还是一阵发慌。
眼看着就要到季姚单位的时候,这才回过神,陶合正想着调头回公司,结果就又有个电话。
陶梓的声音有气无力,“弟,你在哪儿”
陶合一口气提上来,“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接你。”
陶梓那边吵吵嚷嚷,“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啊哎,大爷,麻烦问一下,这是哪儿啊”
陶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看了一眼号码。
又是个座机号,估计是公用电话。
好半天陶梓那边才有了动静,
“这是新开房区这边,莱奥尚都511,噢,不对,是511,”
陶梓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在被旁边的老人不断的纠正,
“那个你快点来啊打电话还要五毛钱我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陶合呼一口气,“别挂电话,你在那边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说完就给自己戴了蓝牙耳机,将手机放在副驾上,开车朝新区而去。
途中陶合看了一眼时间,
距自己跟段免分开,确实是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他还真准时。
速度到了八十,这在繁华的市区已经是很快了,等到了车少的路段,这车更是上了一百。
估计会收到超速罚单,但陶合真无所谓了,只想着赶紧在陶梓那边情况还没发生变化前把人找到。
耳机里的陶梓一直在跟旁边的大爷讨论杂志销路。
看来她是真没事,估计也就是给人关了几天。
等到了地方,两个人打着电话,陶合七拐八拐的绕到了一个小胡同,连车都开不进去,只能徒步进去。
陶梓像个难民一样,脸上泛一层油光,头发也脏的直打绺。
见陶合过来便激动的往前跑几步,
“你可来了,给我五块钱,快点。”
陶合掏出钱包往她身上一扔,
“你动作快点。”
陶梓接过陶合的钱包,转身过去付账,还给自己买了一瓶水,但由于用力过猛,导致水灌的满大襟都是。
陶合看在眼里,却连火都发不起来,“你怎么喝水都能喝的跟被雨浇了似的呢。”
陶梓有点尴尬,笑了笑,“一天没水喝了实在是口渴”
后又将空瓶子扔到一边,“能找个地方吃饭么,太饿了。”
陶合给车解锁,看陶梓开门上车,也跟着坐了进去。
可能是刚才两个人在外面的原因,陶合就没察觉,这一上来车,就觉出味道的不对。
时值盛夏,陶梓好几天没洗澡,身上的味道真是难闻的可以。
陶梓本人也有点尴尬,“吃完了就立刻找个宾馆去洗澡”
陶合发动汽车,“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陶梓四处张望,忽然指着路边的一个小店,“在那家停下,排骨米饭”
陶合一脚刹车,还没熄火,副驾的人就已经窜进店面。
点了一份饭后,陶梓就开始狂喝饭店的免费稀饭。
陶合坐在对面,“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陶梓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地下室里,里面除了有一瓶水,剩下什么也没有,手机也被收走了,也没遭什么罪,就是太饿了今天能出来,也是忽然有人过来开门还奇怪我为什么在他家地下室”
吃了两口又想起来,“你怎么得罪段免了,他怎么跟我说,让我别怪他,要怪就怪你。”
陶合没说话。
陶梓的饭上来了,香气扑鼻,只见她将汤汁浇在饭里,搅拌两下,
“我俩的事,就这样吧,好赖都是我自己的,你别在折腾他了。”
陶合笑了,面有颓色,“你就别跟这儿气我了行么。”
陶梓低着头猛吃,不顾及一点形象,
“我怎么气你了,我说的是实话,我就怕他一绑架我,你又要找他算账,有这么凶的小舅子,你说谁哪个男的敢娶我啊”
陶合气的手直哆嗦,“你真的确定出了这种事,你不应该去反省自己看上人渣,反而觉得我太凶么”
陶梓咽下一口饭,又开始啃骨头,
“我知道了,我以后小心点,见着他就绕道,但你真的不要再找他麻烦了,毕竟我俩在一起过,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我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生气,不就是他甩了我么多大个事”
陶合抬手点她的脑门,“你他妈一定给我记住你自己说的这句话,以后见了他就绕道。”
陶梓不悦的打开他的手,跟旁边服务员说一句,
“来头糖蒜,谢谢。”
后又抬头看对面七窍生烟的人,有点莫名,
“记住了,记住了,你怎么越来越像爷爷了呢,脾气差还爱管闲事”
陶合心里一阵焦躁,“你快吃吧,别说话了,你嘴里嚼的那些东西都要恶心死我了。”
等陶梓吃完饭,陶合又拉她去附近的宾馆开房洗了个澡,陶梓连衣裳都扔了,最后是穿着宾馆里买的拖鞋和浴衣出来的。
等把陶梓送回家,已经是下午。
陶合回了一趟公司,将上午丢下的烂摊子收拾了一下,等都忙完,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
陶书叫陶合陪他去应酬,带他认识几位政界机关的要员,陶合只装着没听见,说句自己有事就开车走了。
之前那个案件结案了。
k老板已经被抓捕归案,铁证如山下,也承认了自己的犯罪过程,案子已经提交,准备进入接下来的法律程序。
虽然办案期间涉及到了陶氏,但最终还是因为被委托人的放弃而不了了之。
等闲下来的时候,季姚才发现段修平已经有阵子没联系过自己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季姚乐得清闲。
终于能像往常一样正点下班了,因为前两天忙着抓捕,季姚连澡都没时间洗,这不一等到上面的领导视察完,还没到下班点,季姚就赶着回宿舍去洗澡。
结果半路就给人拦下了。
树荫下的人,虽然是笑着的,但不知怎么,就莫名的给人一种郁郁寡欢的感觉。
两个人对视一秒,季姚微敛了眉,眼底却是软的,
“你怎么在这”
陶合上下打量季姚,眼睛黑沉,有点不怀好意,
“警察同志,我迷路了。”
季姚冷哼一声,“你有毛病吧。”
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陶合跟在季姚身后,“我真迷路了,你也不管管么”
季姚头也不回,从兜里掏钥匙,“遇见你这种情况的,我们都是直接收容。”
陶合跟着季姚进了滨海局对面的小区,到了一栋楼前,看他开一楼的防盗门,“你要把我收哪儿去啊”
季姚开锁进去,用手挡了一下防盗门,
“赶紧进来。”
陶合笑了一下,紧跟在后头。
警服里露出的后颈白净,落了几片晚霞,泛出层蜜色的光晕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滨海局对面这个小区其实算是家属区,只有两栋楼是宿舍,是给单位外地单身的人居住,一般都是两人一间,季姚之前住的时候还是跟人同居,现在因为局里的年轻人陆陆续续的都结了婚,也就成了季姚自己住一间。
宿舍楼正对着一个小型的篮球场,几个十几岁的男孩正在打篮球,吵嚷间,掩不住少年喷薄激荡的活力。
陶合听着季姚上楼的动静,还有外面传球的声音,不知怎么,就想起以前了。
这么一想,陶合鼻子就发酸。
垂头丧气的跟在季姚后面走了好长时间,
真希望永远也不停下来,就这么一直跟季姚走下去。
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也不会再发生。
走在前头的人,突然觉得手一沉,季姚稍微垂眼,竟是陶合攥住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头。
楼道里没人,季姚也觉得无所谓,就拉着他继续上楼。
手机里就有短信提示的声音。
陶合拿出手机瞄了一眼。
你找人跟踪我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发来的。
季姚开了门,回头看陶合一眼,“进来吧。”
陶合收起手机,打量着这个简单的小屋。
没什么家具,但是该有的都有,收拾的非常干净。
季姚将警帽摘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提醒陶合一句,
“换鞋。”
陶合低头换鞋的空挡,短信又来了。
别拿我当傻子,也别再惹我,我不想跟你继续周旋下去。
陶合皱着眉,很想问问那个私家侦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季姚在这里,自己也不好打电话问。
陶合正想打几个字过去,那边紧接着发过来一段语音。
小惩罚。
陶合静默片刻,便带上了蓝牙耳机。
季姚就在自己身边来回的忙活,似乎根本没察觉这一切。
陶合听见里面的内容时,抬头看了季姚一眼。
季姚在柜子前给自己找换洗的衣服。
毕竟领导还没走,王队说了晚上可能有个会要开,让大家都穿正装过去,好在警局都有备用的警服,洗完澡还可以换一套干净的。
陶合看着季姚,耳朵里满是肉体撞击声和季姚压抑的喘息。
季姚将衣服摘下来,看他一眼,“我去洗澡,你在这等着。”
陶合点点头,“哦,好。”
这段语音的音质很差,一听就是用手机录的,还带着杂音,大概三四秒钟的时间,其间季姚一直在说别拍了,不要拍。
不知道有没有影音。
浴室里传出花洒的声音时,陶合给蛋蛋打了个电话,
“蛋蛋,现在就给我找个录音室,要最好的。”
蛋蛋有点莫名,“你他妈又干嘛”
陶合没心情解释,“别问那么多,你立刻去找,然后去商场买个大床过去,再找个录音师。”
“行行行,我知道有个地方,之前我有个妞儿很喜欢在那边给她自己录小样,那老板我熟,打个电话回头我过去取钥匙就行,”蛋蛋忽然想起来,“对了你什么时候用”
“半个小时。”
“操,时间有点紧啊”
“快去办吧。”
“好好,我这就让胖子给我弄床,我自己去取钥匙你等我信儿啊”
打完电话,陶合将手机里的短信删除,后又站起身,在季姚的宿舍里转了一圈。
将抽屉里的手铐收进裤兜里,连同旁边的钥匙一起。
等季姚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六点。
床边上坐着的人,手里拿了一支烟,刚接起一个电话,
“好,这样也行,你们把灯关好就行,在哪儿云门山路”
季姚没去管他,吹干了头发,开始给自己打领带,顺便拿下衣架上的警帽,用纸巾擦了擦帽子里的内衬。
温热的气息环上来,自耳根后徘徊,
“你穿成这样,是要上班么”
季姚有点难受,稍一侧头,继续擦警帽,
“八点要开会,有领导在,上面要求了。”
陶合开始亲季姚的后颈,鼻尖贴在他微湿的发根上,
“还有两个小时不太够啊”
季姚愣了片刻,接着肘击他一下,
“你想什么呢我洗澡是为了自己干净”
陶合继续亲他的耳垂,含住了,用舌尖细细的扫过。
季姚脸有点红,想着去推,结果却给人借力拉过去,摁在镜子上接吻。
起初是有点强迫,到后来就成了自愿。
两个人的气息越来越急,身体里燥热不堪,简直是在玩火。
这次先松开对方的人,居然是陶合。
季姚嘴唇莹亮,眼尾挑粉,
“你”
陶合喘一口气,“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就拉着季姚出门。
季姚警帽都忘了拿,就给陶合拽着下楼。
去的地方离季姚宿舍比较近,开了十分钟就到了。
陶合把车停在一片商品房附近,带季姚从中间的楼梯上了楼。
季姚一头雾水,“这是哪儿”
陶合头也不回,尝试着推了一下门。
结果还真开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借着门口的光亮,依稀能看见有人在暗处跟陶合招手,比划着什么。
站在陶合身后的季姚却是刚好没看见,只听他音色冷清,提醒陶合,
“开灯。”
手里面放了一块黑色软布条,陶合稍一回头,望着季姚笑,
“你先进来。”
季姚没多想,抬步就跨进了门。
谁料竟在门关上的瞬间,就被个软布蒙住眼,在脑后打了个结。
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陶合的声音低轻暗哑,
“季姚,我们在这里做一次好不好”
被蒙上眼睛的时候,季姚反抗了一下,“干什么”
结果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抱起来,往里走。
视觉的消失,伴随而来的就是其他触感被成倍的放大,比如听觉,触觉,都灵敏的异于寻常。
又是开门的声音,门板似乎很沉重。
季姚实在好奇,想去解眼睛上的布,结果却被人放在床上,抓住了双手。
嘴唇上的亲吻绵密,温柔却不粗暴。
这期间有卡啦的一声响,像是什么启动的声音,即使被蒙上眼,季姚也能感到周遭的异样,就又问了一句,“等一下,是你么”
嘴唇上的音色模糊,带少许舌间糯湿的声响,“是我。”
季姚稍稍放下心,可还觉得不对,就想抬手去摘眼睛上的布条,结果陶合一个用力,就将自己的手拉起来,固定在床头。
季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气都忘了生,只用手摸了摸力所能及的地方。
手腕上是手铐,床应该是铁艺的,花纹繁杂,而自己眼下正被拷在上面。
身下的床垫软绵绵的,但好像没有床褥,只是一个床垫而已。
季姚皱了眉,“别闹,快放开我”
身上一沉,陶合从正面压住他,音色暗沉,“别怕,季姚你这样我很喜欢”
说完就过来亲季姚,嘴唇绵软,细细的剐蹭他的唇瓣。
手也没闲着,一颗颗解开季姚的扣子,拉松了他的领带,从衣襟里探进去,轻轻的抚弄胸口的两点茱萸。
季姚体内的热度很快就被撩拨起来,脑子里的血都奔着下身涌过去,一时间全身就只剩下感官,没有一点思考余力。
亲吻绵密悠长,缠着舌尖,允吸唇瓣,温柔中带点色情。
身上的手游移着向下,从胸口到腰腹,然后就是皮带被解开的声音。
陶合直起腰身,脱掉了季姚的裤子。
季姚似乎有点回过神,“是你么”
陶合顺便也脱掉自己的衣服,“是我。”
重新压上来的人已经很硬了,性器戳着自己的小腹,和自己磨蹭着,能细微的感觉到那家伙的血脉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