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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别撩我的剑[修真] 第3节

作者:壑舟须臾 字数:18130 更新:2021-12-13 04:44:17

    归一宗的两名弟子对当年发生的事也有所耳闻,知道苍梧将师门秘籍交给了一名魔修,险些被逐出师门,后来他手刃了那名魔修,夺回了习剑录,才得以重回门墙。但这件事还是成了连山宗宗主心中的一根刺,要不然不会苍梧一有异动,虚真便反应激烈。

    他们二人先前被苍梧好生打压了一阵,此刻见他身受重伤,灵剑已毁,修为大跌,巴不得痛打落水狗。

    “苍师兄好气魄”

    “就是不知,这化神的修为,如今还剩下几成当不当得住小弟一剑”

    苍梧淡淡道“你试试便知。”

    淡漠的姿态激怒了归一宗弟子,他们起手握剑,便真的要出手。

    两把短刀击在二人剑柄上,将二人的剑逼回鞘中。

    掌柜拉起苍梧的一只手,挂在自己的肩上,斜眼道“他的修为,我知道便够。和你们有什么相干”

    苍梧道“你”

    掌柜的一巴掌堵在他的嘴上“废话什么,现在不走,还等着被人追着打”

    苍梧不依不饶“我们”

    “我们的事回去再说。”掌柜不耐烦地撑稳了他的身子,洒出三枚魔晶。

    魔晶在地上腾起黑雾,赫然是一个传送阵。

    “魔修”众剑修惊呼。

    掌柜笑道“现在才发现也太迟了,蠢货。”他的眼角微微泛红,让平凡无奇的脸平白添了三分魅色。

    扶着苍梧走进黑雾,掌柜的回头冲在角落看热闹的沈恪一点头,无声道“小心。”

    沈恪不知道苍梧和掌柜的之间有多少故事,但不妨碍他明白了那种复杂又割舍不断的感情。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和掌柜的聊聊。如果没有机会,他也只能默默祝福。

    不能早生贵子,那也一定要百年好合啊。

    、祷雨

    一众剑修都被苍梧叛出师门和客栈惊现魔修的事吸引了注意,竟没有人发觉沈恪和萧道鸾二人不知何时悄悄地进了后院,又悄悄地走了。

    沈恪心中有许多话想要对人说

    他想说这一日他见到了以前从没有看到过的剑。剑光,剑意,都让他激动地不能自已。他的心中好像生起了一把火,把十年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都点燃了。

    若有一天,若有一天他也能使出那样的剑

    还有掌柜和苍梧,他遇到过形形色丨色的人,却没有一个是肖想中的绝世高手。这两人的修为也许还算不上绝世,但他们的风采却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间。

    原来世上真的是有传奇的

    传奇的人,传奇的事。

    掌柜和苍梧肯定是不在乎的,但他这样的人却需要这些传奇。否则一生只是寻常,柴米油盐,该是多么贫瘠乏味。

    但他说出口的只是“这些人往日个个仙风道骨的模样,如今眼睛一红,斯文外皮也顾不上穿了。”

    萧道鸾才懒得理会斯文不斯文,他满心满意都只有自己的剑。和苍梧等人接触时,为了更好地隐藏气息,他一直在尽力压制沈恪体内的剑气,此刻松懈了,便有些疲乏。

    沈恪偷偷看他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早就松开,此时又没有借口再次握上。他留恋对方肌肤的触感,却不敢贸然开口。

    被当成登徒子就得不偿失了。

    “嘿。说来我还不知道小兄弟你的名字呢。”

    “萧道鸾。”

    “好名字萧”沈恪都快把名儿念出来了,才觉得莫名熟悉,“天道的道,青鸾的鸾”

    怪不得他吃惊。

    这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他浪荡了十年,只知道有一个人也叫这个名。

    “你你”沈恪想到掌柜说的莲罗,心情复杂,“你真是从关中来的”

    剑池在岭南一带,沈恪不方便直接问对方是否来自那个天下剑修神往之地,便按照自己原来的猜测询问试探。若是若是对方否认了,那便再换个方向问。

    “嗯。”

    “看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怎么就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是游历吗”

    “嗯。”

    沈恪松了一口气,也许对方真的是个外出游学的关中士子,能穿上莲罗料子的衣袍,也只是因为家庭阔绰的关系。毕竟关中多的是数代积累下来的大族,家底厚实些也不奇怪。

    然而心中淡淡的怅惘还是没有挥去。他想自己还是问到这里作罢,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年轻人该做的事,像他这种底儿都漏了的锈锅,还是老老实实修修补补再多撑两年吧。

    萧道鸾也乐意他将自己当作一个外出游学的士子,否则对方死缠烂打要和他讨论剑道该如何是好他性子喜静,八百年前除了同门几个师兄弟之外,几乎不和外人多作交谈。何况要和这个十年了都没能筑基的人交流习剑心得,岂非鸭同鸡讲

    沈恪自我开解了一番,上前两步,自然地将手搭在萧道鸾的肩上,笑道“道鸾,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现下我们要往何处去,你可有打算”

    面是好面,只是吃惯了王二姑的手艺,吃其他的总觉得不够味儿。

    沈恪啧啧叹息,然而还是将碗中的面汤喝了个干净。正想再来一碗,忽见萧道鸾正慢条斯理地挑起一根面条,碗中的面还剩下一大半。

    和他相比,自己吃的太快,也吃的太多了。

    为了挽回形象,沈恪假装随口提起“这祷雨镇比凌云镇要繁华许多,走西北这条路的行商,多挑在这儿歇脚。镇上的酒馆里有时能看到胡姬歌舞,和中原地区相比,又是另一番风韵。好吃的好玩的也不少,从这面摊往南边走,有条长街,会唱歌的鸟儿,会跳舞的公鸡,就算只走走看看也是一乐。镇外的山上还有几个不大不小的修真门派。都说这山上有洞天福地,灵蕴十足。山脚的风光就不错,往上爬景色应该会更好。”

    在准备避避风头的时候就想到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

    十五岁离家远行,跟着西行的商队一路出关,他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当年来到祷雨镇时一心求道,听说山上有修士,便日日守在山脚下等着。风吹雨打,啃的是干粮,睡的是荒庙。好不容易捱到有人下山了,却发现对方修的是丹道,和自己根本不在一条路上,只能失望离去。幸好镇上好吃的好玩儿的还不少,他在一家酒馆里打打杂,吃喝不愁,每日空闲的时候,便趁掌柜的不注意偷溜出去饱饱眼福。虽然被掌柜的发现了之后一顿责备少不了,但日子久了他就磨出一张厚脸皮,任你嬉笑怒骂,我自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这镇子上发生过很多他怀念多年的事,也有很多他怀念多年的人。

    他想要再回来看看。

    和萧道鸾两人离开凌云镇后,便走走停停,赶了半旬的路,终于到了祷雨镇。原本担心萧道鸾对这种无名小镇不感兴趣,但对方一直没有开口抱怨过。沈恪说在哪儿停就在哪儿停,说歇几日就歇几日,竟像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让沈恪既是送了一口气,又是满怀无奈。

    他只知道关中学子在加冠前都需要远行游学,却不知道他们离家万里想要看的到底是什么。以他自己的经验推断,到了一个新地方,值得留意的只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至多再加上漂亮姑娘和前辈修士。后者萧道鸾想来不感兴趣,前者他也不希望萧道鸾感兴趣。

    萧道鸾放下了筷子,碗中还有小半碗面汤。

    沈恪关切道“和关中的口味差的有些大吧可是觉得不合味口镇子东边有家卖胡饼的铺子,洒上芝麻,隔了半条街都能闻到香味。我去买几个来尝尝”

    “不必。”萧道鸾从怀中摸出铜板,准备结账。

    沈恪抢道“老板,多少钱”

    老板伸出五根手指,翻了一翻,示意一碗五文,两碗面一共十文钱。

    “五文”沈恪按住萧道鸾的手,将两枚铜板压了下来,“前些时候才三文,难道现下的铜板这么不经用了么”他说的“前些时候”已经是前好些时候了,但想来面钱不至于涨的那么快。

    老板本来看他们是外乡人,又年纪轻轻好欺负,随口抬高些价钱,没料到被戳穿,这时也是骑虎难下,坚持道“五文就是五文。”

    萧道鸾懒得和这些市井小民多费口舌,两个铜板的事,他根本不计较。但沈恪死死压住了他的手,他略一动作,对方就压得更紧。

    不痛,但温热的手心贴着手背,让萧道鸾非常不习惯。

    “出门在外,要是不多留个心眼,总有人喜欢扑上来折腾你。”沈恪附在萧道鸾耳边轻声解释了一句,转头对老板道,“早知道你这面都要五个铜子儿了,我还是去街头那家买胡饼来得实在。”

    他有意提高了音量,一时引来了面摊上其余人的注目。

    “这面都五文啦”一名行商模样的人刚落座,看样子打算离开了。

    “昨儿个来吃才三文,怎么过了一天就涨价了”与他同座的像是老商客,胡子拉渣一大把,面吃到一半就含糊不清地抱怨起来。

    沈恪等的就是这一句,立即朗声道“敢情卖给别人是三文,卖给我们就是五文啊。老板,你莫不是欺负我们新来的不懂事儿吧”

    祷雨镇往来的大多是商客,自己虽然做多了欺生的事,但最忌讳的也正是欺生的对象变成了自己。听到沈恪这么一闹,老板的脸皮涨得通红,众人便知恐怕沈恪猜对了。

    “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看人家小兄弟年纪小便好欺负,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啊”

    面摊上的行商趁机闹了起来。这群骨子里都塞满了精明的生意人,看沈恪有意闹事,老板也不硬气,便都想捞点好处。

    “一碗面今天能卖给这位小兄弟五文,明天是不是就能卖给我们十文了啊镇上那么多面摊,我们也不是非来这一家啊。”

    “走走走,去隔壁吃去。”

    老板欲哭无泪,这都还没结账呢,人就跑了。

    沈恪摇了摇头,从萧道鸾的手中抽出三个铜板,按在桌上,仰头道“走,带你玩儿去。”

    萧道鸾看他将剩下的两个铜板放回自己怀里,手却没有立刻从胸口离开。

    沈恪收回在人家胸口摸了好几把过足了瘾的手,一本正经装腔作势。

    “身板挺结实的啊,平时也有练练”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就是主角们的剧情线了。

    攻君听说我是个背景板

    、胭脂

    两人还没离开面摊,就听到一连串娇笑在耳边响起,随后沈恪的耳朵真的被人轻轻扯住,“远看着就像,没想到真的是。怎么舍不得姐姐我,终于想到回来了”

    萧道鸾侧目而视,见到一名穿着柔红色轻纱罩衫的女子,轻飘飘地靠在了沈恪身上。

    沈恪一愣,回头冲萧道鸾笑了笑,拉下女子的手道“可别再捉弄了我,姐。”

    “和人家相好的时候就叫人家小妹,完事拍拍屁股走了就叫人家大姐。阿娘果然没说错,天下男子都是负心汉。”女子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擦红了一片,竟像是快要哭出声来。

    “你”萧道鸾欲言又止。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恪捂额道,“好姐姐亲姐姐,差不多行了吧”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食指点了点沈恪的脑门,满意道“见了姐姐不叫,活该被玩儿。”

    沈恪的脑门被她戳的一偏,随即又被捧了回来,仔仔细细端详了个遍。

    “黑了。瘦了。更丑了。”

    沈恪怕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不敢反驳。

    “当年你说要继续去历练一番,提高修为,现下可是成了剑仙了”

    萧道鸾看了无知的女子一眼。步入炼气,人人可以自称剑修,但要够得上剑仙的称呼,起码得是大乘期的修士。沈恪就算得了奇遇,也堪堪元婴,离剑仙还差得远。

    沈恪道“差得远呢。”

    “没出息。”女子啐了一口,眉目含情地望向萧道鸾,“这位小哥,先前你看了我好几眼,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沈恪拦在萧道鸾身前“放过他吧胭脂姐。”

    胭脂撇撇嘴“他又不是你的恩客,护得那么严实作甚算了,今日楼里热闹得很,赶巧碰上你,一道回去看看吧,大伙儿都想你想的紧呢。”

    秦楚楼。

    一点不带脂粉气,却是个妓院的名字。

    之所以叫了这么个名字,一说是来自阿娘的话“男人么,不都是朝秦暮楚的玩意儿清早看上秦姑娘的红袖,晚上就想着楚姑娘的香巾,连和他们逢场作戏都烦得很。”

    沈恪熟门熟路地跟在胭脂身后,从院子的后门进了楼。

    萧道鸾在门外驻足。修道之人,讲究一个道心通明。八百年前他没有踏入过这种地方一步,这辈子也不想进。

    然而他的剑已经进去了。

    他也只能进去。

    沈恪当他脸皮薄,于是开解道“你就跟在我身边,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胭脂巧笑道“这位小哥都多大的人了,还有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

    胭脂轻巧地转了个身,裙摆荡起来像是朵开得正好的花儿。她的年纪不比沈恪小,但脸上的脂粉涂得匀称,点上淡淡的唇红,看着格外娇俏可人。

    “胭脂姐。”沈恪将投怀送抱的胭脂抱了个满怀,手却老实安分地没再动过一分,“人家是正经读书人。”

    “读书人”胭脂抬起下巴,看向萧道鸾的目光中满是轻视,“这位小哥听过一句话么。仗义每多屠狗辈,读书都是负心人。”

    沈恪安慰般碰了碰她的眼角。脂粉遮盖下的细纹,是她正在不可挽回地老去的证明。楼里的姑娘碰到的人多,动了心的也难免有一两次,只是通常没什么好结果。

    “行了行了,动手动脚做什么。”胭脂拍开沈恪的手,好像先前投怀送抱的不是她一样,“楼里的日子过得可滋润了,不比头无片瓦好多了”

    沈恪知道她是不愿被自己同情,当下也附和道“可不是在楼里和素心姐、醉玉姐能做个伴,不比我一个人瞎逛荡强多了”

    胭脂笑道“你倒想得美。素心都出家啦,哪还能呆在楼里。”

    沈恪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到当年认识的姑娘都要为人妇了,颇有些感慨“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

    素心和醉玉都是楼里的头牌,很是受来往行商的追捧。当年他在的时候,有位豪爽的行商为素心一掷千金,大有要将人带回家中明媒正娶的气魄,素心都没应下。如今出嫁,大概是真的找到好归宿了。

    沈恪长叹一声,看了萧道鸾一眼。

    “是出家不是出嫁。”胭脂撩起长发,一手劈下,做了个断发的动作,“去山上当了姑子,头发都绞啦。”

    沈恪一时失语。

    胭脂伸手向西南方的群山一点“就是山上那什么伏魔观。镇日和一群老秃头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的今日她终于晓得回来看看了,你也给劝劝,楼里好歹有那么多姐姐妹妹,遇上个事儿还能搭把手,何苦一个人跑到山上去找苦吃。”

    沈恪失笑道“原来胭脂姐特意在街上拉了我来,就是当说客啊。”

    进了楼后便一句话没有说过的萧道鸾,忽然蹙起了眉头。

    沈恪虽然一直在和胭脂搭话,却都留了点心思放在萧道鸾身上,对方一皱眉他便问“怎么”

    萧道鸾抬头看向三层高的花楼。

    “这位小哥好眼力,素心和醉玉都住在这听香阁里。让姐姐带你去见识见识。”

    因为素心难得回来,白日楼里没客的姑娘都聚在听香阁。一室莺莺燕燕,能晃花任何一个男人的眼。

    通常说来,姑娘身上的阴气会比男子重,但也不至于重到这个程度。剑气偏阳,是以萧道鸾和沈恪一迈进阁楼,都感到了不适。

    沈恪吸了吸鼻子,纳闷道“着凉了”

    萧道鸾按住眉角不说话。

    “你啊,还是赶快定下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否则还不知道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呢。”胭脂笑着推开一扇门,“素心,你看看谁来了。”

    满屋子红粉,只有一人穿了素衣。

    白衣胜雪,一如多年前的初见。只是当日满头青丝,如今只见一顶女冠。

    “多年不见,伊之风采,更胜往昔。”

    素心浅笑道“好久不见,小恪都成斯文人了。”

    胭脂道“就他还斯文先前为了几文钱,差点没和卖面汤的李叔闹起来。”

    沈恪轻轻抱住素心,很快松开手,揉了揉鼻子。

    “这是小恪都长成这样了啊。”

    “怎么单抱素心不抱姐姐嫌弃姐姐年纪大了是不是”

    “快过来请安。”

    沈恪很快被埋在了脂粉堆里,素心朝萧道鸾一笑“公子是小恪的朋友我们姐妹多年未见了,一时失仪,见笑了。请先歇歇,用杯茶吧。”

    萧道鸾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支起窗户。

    沈恪好一会儿才摆脱众姐妹的包围,走到萧道鸾身边撑着墙道“抱歉。”

    胭脂见他好是狼狈了一阵,才替他解围“好了好了,都别闹他了。今儿个大家来这,还有正事要办呢。”

    素心像是知道她们要说什么,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大家都是姐妹,平日里不过谈谈心,有什么正事不正事的。”

    胭脂道“今日的事原本不该由我开这个头,但醉玉偶感风寒,身体不适,需要好生养着,众姐妹又都不嫌弃,我才壮着胆子上了。素心,负心的人谁没碰上过一两个,何苦为了那种人糟蹋自己”

    素心淡然一笑。

    “你先别和我说不是为了他。”胭脂急道,“当年我的事姐妹们也都是知道的。为了那个姓陈的寻死觅活了多少回可日子一久,不还是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了情情爱爱就是那么一回事,有什么过不去的”

    素心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早就过去了。”

    “要是真的看开了,何苦跑到山上去受罪”

    “就是真的看开了,才愿意在山上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胭脂一跺脚“沈恪,你劝劝她”

    沈恪道“素心姐,以前我嘴上总说着不再去找剑修高人了,每日就是吃吃喝喝,见到身上带着把剑的都绕道走。可那时是真的没看开,要是看开了,也用不着刻意避着。你要是真的不在乎了,在楼里呆着还是在山上呆着又有什么区别”

    素心抿嘴笑了笑,只是用手遮挡着,众人也看不出她的笑是不是带着苦意。

    “小恪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恪第一次到祷雨镇时才十五六岁,转眼都近十年过去了。

    素心起身道“今日来本只打算和姐妹们聚聚,没想到闹成这样。再说下去难免扫兴,我便先走了罢。以后有缘再会。”

    “走走走。”胭脂不耐烦地挥挥手,看见沈恪还试图挽留,压了压怒气道,“我让人给你们开间屋子住下。赶明儿得空了,带你们去外边儿逛逛。”

    沈恪无奈地看着素心袅袅走下楼,拉住胭脂退后两步,轻声道“我俩住一间就够了,别多开。”

    、抵足

    得了胭脂的吩咐,使女将沈恪和萧道鸾带到了一间屋子。

    屋子离听香阁不远,原本是供贵客稍事休息用的。屋内的陈设都极其风雅,字画古玩样样都有来历,可惜沈恪看不懂。

    他站在博古架前装腔作势地看了看,最后还是坐回太师椅去摸缸灯上的青铜牛鼻子玩。

    这屋子是他琢磨着萧道鸾的喜好,央着胭脂开出来的。只希望萧道鸾对里头的玩物爱不释手,不会在意两人要挤一间屋子。

    一张床。

    萧道鸾当然不在意。以他化神期的修为,其实每日已经用不着睡上几个时辰了。前些天和沈恪赶路,一入夜他在自己的房里也只是打坐。修行一刻不可怠慢,至于饱睡一觉的享受,都是过眼云烟。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楼子外面挂起灯笼,暗红色的柔光透过窗纱,将淡雅的屋子也照出三分惑人。娇侬软语远远传来,白日冷冷清清的楼子这时才有了它该有的暧昧。

    萧道鸾仍坐在椅子上出神。

    沈恪知道修行中有入定一说,但没将此事和萧道鸾联系在一块儿。他只以为对方是乏了,便端了杯热茶,递到他嘴边碰了碰。

    萧道鸾睁开眼。

    沈恪笑道“累了累了就先去歇吧。”

    使女早将被褥铺好,热水也都端了进来。沈恪不让她们贴身侍奉,此时只把毛巾在铜盆里浸好,招呼萧道鸾过来。

    沈恪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道鸾。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如何将软巾绞干,看柔软的布料在他脸上慢慢划过,看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挂着细细的水珠。

    他屈指,似乎想在那密长的睫毛上轻轻一弹。

    “早就想和道鸾促膝长谈,可惜之前一直在赶路。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我们”

    萧道鸾将手在铜盆里又浸了浸,沥尽水后再一一擦干。

    “嗯。”

    这是个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恪不喜欢琢磨旁人的心思,也觉得与其胡乱猜测,还是付诸行动来得更实际一些。他梳洗一番,脱去外袍,坐在了床沿。

    床是梨木大床,足够两个人尽情翻滚。

    沈恪默默在心中丈量了一下床的宽度,得出满意的结果后,暗自点头。

    萧道鸾“谈什么”

    他人又在椅子上坐下了,离床足足有两三丈的距离。

    沈恪也没想好要谈什么。抵足而谈的重点在于抵足,谈只是个助兴活动,一个必要的铺垫。但现下他的脚再长长一倍,也够不到对方,谈就成为了唯一能做的事。

    两人的出身背景都相差太大,沈恪关心并了解的事,萧道鸾想来不感兴趣。而萧道鸾这种读书人会喜欢谈的经术,沈恪又全然不知。

    沈恪正在为难之际,看到自己放在枕边一大一小两把剑,有了主意。

    “看到我这把大铁剑了吗是十五岁那年一个老头子送的”

    当年他就是个刺儿头,喜欢没事找事,整日在街上闲荡。一个大冬天见着个老头孤零零坐在馄饨摊前望着锅,一副嘴馋又拿不出铜板的样子,沈恪大方地请对方吃了碗热乎馄饨。

    吃完馄饨后,老头一抹嘴,连谢谢都没说一声就跑了。

    做了好事的沈恪也没图他报答,看见他把个长条状的包裹落在馄饨摊上,捡起来追出去想还给人家。老头佝偻着背走得飞快,两三步身影就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你我有缘,此物便赠与你,望好自珍重。”

    巷子里传来袅袅回音。

    沈恪嘟哝道“什么毛病”打开缠了好几层的布条,从中拿出的就是这把大铁剑。当时铁剑还没有生锈,但样子也不好看,年少的沈恪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琢磨其他的蹊跷。他甚至把铁剑和别人的大刀对砍过数次,也没见刀剑碎裂爆出绝世秘籍。

    不过这把剑到了他的手里,真的成了他放不下的念想。因为家中父母反对他练剑荒废学业,他便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辰,带上大铁剑和金银细软,从家里偷跑出来。

    当时看多了传奇小说,觉得自己能找到慧眼识人的师傅,从此踏上修真之路,终有一日能凌空御剑回到家乡。那时他就能对父母说

    如今一晃已是十年,他从未回过家。

    沈恪苦笑一声“这把剑的来历就是这样。当年我还以为老头是什么世外高人,铁剑也定然是稀世珍宝,但哪里会有高人连碗馄饨都吃不起的什么有缘,也不过是随便骗骗小孩的把戏,居然还有人上当。”

    萧道鸾一直没有打断沈恪的叙述,此时对方说完了一段,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应。他想了想,道“未必不是高人。”

    沈恪把沉重的心情抹去,微笑道“真要是高人,名门大派招揽都来不及,大把大把的银子灵丹送上,怎么会混成那副潦倒样子。”

    “四海有许多散修,便是无门无派,全凭个人修行,其中也不乏苦行之人。”

    沈恪奇道“这些你怎么知道书上写的”

    萧道鸾道“嗯。”

    沈恪感慨道“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些年我走的路也不知道多少了,书看来看去的却就是那么几本。”

    萧道鸾又想了一会儿,方道“纸上得来终觉浅。”

    “此言在理。”沈恪来了精神,心念一动,将体内的剑气逼出一丝,聚在指尖,“往日我只听说过剑气,却不曾真的感受过。传闻中前辈高人仅凭剑气就能斩敌上千移山倒岳,自己使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他看到萧道鸾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指尖,心中得意满满,生起了卖弄的心思。其实一个元婴期,哪怕只是元婴前期剑修的剑气,若是发挥出十成十的效力,都能瞬间破敌数十,但

    沈恪挑拨着指尖的剑气,让这无形的气体在空中晃晃荡荡地前进,停在了萧道鸾的面前。

    萧道鸾抬手,碰了碰它。

    沈恪感觉对方的手指仿佛碰的不是剑气,不然自己怎么会感觉全身都麻了一瞬。他的意念一散,那股本就不怎么受控制的剑气瞬间四处炸裂,细小的碎屑擦过萧道鸾的发间,割断几缕发丝。

    萧道鸾接住飘落的发丝,目光温柔。

    沈恪一阵心悸。

    “咳。时候已经不早了,你真的不来休息吗”

    萧道鸾蹙眉,方才的温柔神情一瞬不见“不了。”

    沈恪翻身从床上坐起,推开被褥,道“不习惯与人同榻吗若是那样,我可”

    “不。”萧道鸾考量了一番,若是自己坚持不上床睡,先是显得不太正常,一个普通人每日还是要睡上三四个时辰才能精力充沛的。其次沈恪也许还要无休无止地念叨,他不堪其扰。最后,只要心静如水,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能入定。

    权衡利弊之后,萧道鸾褪去外衣,上了床。

    沈恪自觉滚到床的里边,替萧道鸾摆好枕头。

    一股细弱的剑气从他的指尖悄然逸出,斩灭了烛火。

    一室漆黑。

    “先前坐着还有些困,如今躺下却睡不着了,你说”

    “我这另一把剑的来历也有些故事”

    “你睡着了么,道鸾”

    “好梦。”

    萧道鸾默念廿二剑决,很快进入了放空一切凝神剑丹的状态。

    沈恪躺在他的身边,翻来覆去将两人的谈话想了一遍。谈心倒是谈的挺开心的,但这谈完之后的娱乐也太过乏善可陈了一些。人都躺在他的旁边了,再不做些什么,就对不起自己了。

    沈恪年少时看过不少传奇故事,其中就有那种封皮正经无比,内容却足以被禁百八十回的书。书里的桥段争先恐后地在他脑海里摇旗呐喊。

    选我选我我最有效。

    别听它的我才是一击必中。

    上啊。

    沈恪翻了个身,在两根指尖分别凝成两道剑气,让它们彼此交缠,碰撞出微弱的火光。

    火光之下,正好能让他看清萧道鸾的脸。

    特别特别想

    沈恪又翻了个身,平复了下心情,再翻回来。

    他指尖的剑气一直都没有消散,此时得了新的指示,无比温和地贴近萧道鸾的肌肤。

    萧道鸾的眼帘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睁开。

    剑气赶忙停下。

    过了会儿见他没有醒来,才继续前进。

    再近一点好样的宝贝

    沈恪默默为它鼓劲儿,看着剑气在萧道鸾的额边迅速擦过,带起一缕长发。

    长发被剑气缠绕着,在空中飘舞。

    沈恪伸手握住,打了个结,收进自己的胸口。贴身小心放好之后,沈恪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光荣完成使命的剑气安然消失。

    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学了 :3ゝ

    感觉自己又老了一岁

    心如刀割

    、状元

    胭脂一进门就看见沈恪衣衫凌乱,坐在床沿梳理自己的长发。

    她侧过头骂道“大清早就来污人的眼,像个什么样子”

    沈恪慢慢悠悠地把外衣往自己身上披,不反驳胭脂是她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闯了进来。胭脂的性子不容人忤逆,两人要是吵了起来,他又不能拔剑相向,最后还是自己吃亏。

    萧道鸾坐在窗边品茶,眼帘也懒得掀一下。

    胭脂看不下去,走上前抓起沈恪的衣带,三两下系好。明明转一圈打个结就能做好的事,非得拿手指绕来绕去,这种勾勾搭搭的手段用给谁看

    “洗漱好了就跟我走,带你们去吃顿好的。”胭脂道,“在外面也不知道混成什么样子,别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既然你都来投奔姐姐了,几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沈恪笑道“光是吃饭怎么吃得饱呢。”

    胭脂在楼里听多了荤素不忌的段子,沈恪这么点道行在她眼里完全不够看。

    “那你还想吃什么呀,少侠。”

    胭脂斜眼,魅色天成。

    “得了吧,我早就放过话了。这楼里的姑娘,上到洗衣的孟嫂,下到新收的小桃,你一个都不能碰。要是让我知道有谁和你勾勾搭搭”

    胭脂笑了一笑,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

    要是以往沈恪还会深感可惜,但现在身边有了更好的,楼里的姑娘他连远观的心思都没有,更别说亵玩了。因为心里压根没有这个念头,所以更经得起开玩笑。

    “胭脂姐,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多好姑娘,也不匀给我两个”

    “两个素心和醉玉你要不要”

    “那自然”

    等沈恪反应过来自己应承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胭脂柳眉倒竖,叉腰骂道“现在后悔了当年我说做主把醉玉许给你,你怎的又不肯连夜带着包袱跑了,害的醉玉狠狠哭了一场。”

    想起当年的烂摊子,沈恪感到脑壳发痛。

    他捂额道“当年的事就不提了。胭脂姐,不是说请我们吃顿好的吗”

    沈恪和萧道鸾并肩走在祷雨镇的街上,笑着和对方讲些有趣的掌故。他上次到这镇子已经是十年前,但十年间小镇的样子都没什么大的变化。东家卖胡饼的还是那位大爷,西家裁衣商的掌柜添了一个小孙子,笑容愈发可掬。

    真要论起来,虽然一样不是本地人,但胭脂一定比沈恪对镇子熟悉得多,但这陪聊的差事还是被生生抢了过去。

    “我记得这条街上有家真心包子,皮薄馅大,汤汁又足,一口下去,满口溢香。后来走了很多地方,都再没有吃到过那么好吃的包子。”沈恪问道,“要不要来两个尝尝”

    照例没有得到萧道鸾的回应。

    胭脂道“把你的寒酸样收一收。姐姐说了请你们吃一顿好的,就两个包子的志气么”

    沈恪朗声笑道“那便在吉庆楼摆上一桌,任我敞开了肚皮吃,如何”

    “你既想吃,那便去吧。”胭脂幽幽道,“不过那楼子如今改了名,不叫吉庆,叫状元啦。”

    状元楼。

    顾名思义,这家馆子里面曾经出过状元。若不是掌柜的儿子高中,那便是有高中的人曾在这里用过饭。

    两朵大红绣球挂在牌匾边上,让烫金的三个正楷大字看起来更为喜庆。

    沈恪道“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你们读书人向往的就是这个境界吧”

    萧道鸾道“修行也一样。”

    沈恪摸了摸鼻子“十年窗下的工夫我是做足了,一举成名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萧道鸾看了眼他的小腹,心道恐怕用不了多久。

    三个人点了五样小菜,沈恪虽然扬言要大吃一顿,但到底也不好意思让胭脂破费。

    吉庆楼以前是镇上最好的馆子,现在改了名也依旧是。和它的名气相符的是菜品的价钱,一盘普普通通的清炒就要二十文。

    沈恪夹了一筷子尝过,后悔为什么指名要来这儿来吃没什么味道的菜。

    胭脂看他皱眉的样子,笑道“不好吃吧这种馆子吃的就是一个名头,一个吉利,肯来这馆子坐下的,谁还真的在乎好不好吃呀。”

    沈恪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筷子一直没有停下。

    “状元楼里真的出过状元”

    胭脂夹了几筷子就放下了,此刻替自己斟了一小杯酒,眼神悠远“当真出过状元。”

    “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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