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得趁隙离去,不能拖累角麒。
隐身於凡人之中,不是长久之计,拖久了,天界便会发现角麒的隐身之处。
韩凛也嗯了一声,带着鼻酸的哭腔。
……麒麟,得保住麒麟……忘不了天神说着要麒麟何用,收伏长生的恶狠模样。
他低头自责,单手紧握着手臂上蓝影,又是一阵哽咽,只觉得活得自私,活得负罪。
列冷焰拇指磨着他的手,伴着他,一步步相伴。
你这无用凡人,莫要太过担忧。细声说了一句。
白清雪听了拧眉无礼的家伙。
列冷焰勾起嘴角谁说蓝影转世便是为了阻止天地之战,我可从没妄想过让一介凡人救上我这……鬼刹罗。
韩凛低着头默默擦着脸颊,嗯地一声,仍是鼻酸,低泣,心里总是发酸难过,想着小兔,想着长生,也想着天玺。
列冷攥上他的手又说我见凡人都会用上木头,想念离世之人。
一手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四方形,说着用木头写上名字的那东西。
木头?
像个小木牌,偶尔还会拿出来擦拭,想念一回。
立碑吗?韩凛吸着小鼻子,再次哽咽。
走在前头的老兵微侧头看了他们一眼,跟着插上话,说着军旅中不好立碑,又从自己胸襟里拿出数张小木片。
这是?列冷焰接过,每张木片都是一人姓名。
我老康出征也有八年,身边弟兄能写上的就写上,逢年过节,发了酒水便也分上他们一杯。说得好似那木片上之人都还活着,又说着生死不由己,走後,也不知去哪,有人感念便是福……
一旁弟兄听了,搭上一两句话,说着这事交给康老头准没错什麽的,策马行走的赵子龙,瞄了眼後也搭上一句,说着没想到老康识字,倒比自己强多了,末了还嫉妒地呿了老康一声,大夥再次欢闹了起来。
白清雪挑眉,只觉得诡异,军旅中多了他们三人,士兵们却不闻不问,还如老朋友一般搞亲近,冷哼一声,提高戒心。
老康看了他一眼小老弟,看这身傲气可是城里人?
一旁胖兵也凑上城里人?这可稀奇,我这辈子还没进城过。
另一头个头矮小的士兵也凑上我也没进城,谁是打城里来的?
韩凛歪头问你们不是荆州城里刘字旗下士兵?
老康笑说,是不是刘字下的士兵已无所谓,他们一行人都是被赵将军沿路给救上,就这麽东凑西拼凑成一行军旅,有时候多个人,可战後又会少了些人。
……此次东行,怕又是会少了些朋友了……轻声叹息。
他们三人跟上脚步,偶尔与老康说上几句,在夜幕拉下之际,便也随着军旅在山谷树洞边歇息,三人也选了一处角落歇息,想着伺机离开军旅。白清雪不愿与列冷焰一处,说好了夜半午时离开,选了五尺外的树梢,侧躺歇息。
韩凛打了一壶水讨好老康,还和他要了木片,借了笔,半靠着列冷焰,执笔写了小兔、长生和天玺的名,他将天玺写成了添喜,在列冷焰指正时,他鼓起了脸颊,说了天玺不够意思,任自己误会。
……他就是顽皮,也不同我说一声!
他那性子也真是闹得很。列冷焰静了一会儿才说上一句,长臂揽上韩凛,擦去他脸上水墨。
韩凛半眯眼任他为自己擦脸,有几分撒娇,手里紧紧攥着木片,很是珍惜。
列,我这般攥着,就好像他们也跟着我们走。嘴角弯上一抹伤心难过。
列冷焰手指磨着他的脸,摸上他的嘴角,轻声说着那老康且会分水酒想念朋友。
小兔喜欢野菜,长生不吃东西的,天玺,……看向韩凛。
心里微微发酸,这样的酸疼,他第一次感受,只要见着天玺靠近韩凛,心里便会有这种酸疼的刺痛感,说不清的酸涩,心里还有几分气恼与无奈,天玺这麽一死,便让韩凛将他永远放在心里。
韩凛小脸贴上他的肩窝,眼眶发热,微微哽咽。
应了给他夏日甜瓜吃吃。於自己,天玺不太一般,他的命是让天玺几次飞身相救换回的,两人相处多有吵闹,可聊起心里话,却是默契相当。
你倒是念着他。这话说出口自己也觉得小气。
不过是甜瓜,却因为是甜瓜这般小事,这般只有他俩人知晓的小事,便让他心头发酸发疼,理不清自己脑子里欲怒却又难过的心绪。
韩凛听了他的语气,半撑起身,看着他,看得仔细,也忘了刚刚的惆怅伤感。
列。小眉头拧起,眼里却有一丝期待。
嗯。
你为我吃味了。
列冷焰啊了一声,微微恼怒我为你吃味了?
他只是心里闷,心里发酸,他吃什麽味,谁的味!
难不成是天玺?怎麽可能!
韩凛弯起嘴角,双手环上他的腰身,用力地点点头。
你真吃味了!他笑着又说上,不枉自己费心教他凡人的做人道理,今日,他也真懂事些了,懂得吃相公的醋,成了相夫的好媳妇儿。
列冷焰掰开他的头,说着自己没吃味,却被他再次缠上的小身子押上,张嘴又想说着自己没吃味,却觉得越描越黑,压在身上的小身子却传来阵阵笑声,列冷焰一愣,张臂揽着他,享受他的笑声,不再打闹,大掌轻轻地顺着他的发丝。
列。
嗯。列冷焰摸上他微弯的眼尾。
终於笑了。
还好有你。韩凛抬眼望向他。
他懂得列冷焰待自己的好,担心自己心里负罪,便说自己无用,忧烦自己困在悲伤中,便想着方法,分担自己心里难过。
列冷焰嗯地一声,而後却轻咳一声。
还是得说一句,我……咳……我可没吃天玺的醋。耳根通红。
韩凛噗差一声,圆眼看着他,还是忍不住憋笑,捧腹大笑。
列冷焰再次摸上他的嘴角,手指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动。
我喜欢你笑……说完才觉得害羞,半捂着脸说无事,让他当作没听见。
韩凛睁大圆眼,两眼闪亮亮地望着他,小脸在黑暗中看不出红粉,却烫得厉害,他眯着眼,噘嘴後啵了他的嘴一下。再睁眼,却被拉上,小嘴唇瓣再次被舔吻,吮咬。他跟着舔吻,含上口中的柔软,坐在列冷焰身上的小屁股挪动,小短腿跨坐在他腿腰之间,环上结实的腰身,两人有些情动,贴近的下身缓缓磨蹭着彼此。
两人缓缓掀起眼皮,眼瞳里望着彼此对,有情动暗流,却不再挑起彼此慾望。
列冷焰吐了口气,缓上自己的慾望,手却按着他的小屁股,让他别动,压抑情慾的嗓音。
现在不是时候……身处军营,待会他们还得伺机离开。
韩凛害羞地点点头,挺立的慾望抵在自己的小屁股缝隙之间,在手掌按着自己的力道下,慾望的形状更是明显。
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懂事的说上一句。
列冷焰见他脸红,慾望涌上,两人身上都散着浓烈的龙涎香诱惑彼此感官,舔唇,只觉得口乾舌燥,吞了一口口沫,咕噜一声震着自己的耳膜,定定地看着怀里的人。他因韩凛懂得情慾,两人也有了肌肤之亲,现在韩凛的每个小动作,每句情话都能轻易地挑起自己的慾望,这般失控的情慾,是他孤独了千年後第一次拥有,是一种将自己心脏涨满的冲动与快感。
他伸手有意无意地滑着韩凛的背,心脏怦怦怦地狂跳,似乎再吐多少口气都缓不了点燃的慾火。
韩凛红着脸霸道地抱上他真的不是时候。我可不想让人,见了你这副情动的模样。说着让人两字时,还瞄了远处的赵子龙,一脸小气吃味的模样。
他紧紧贴着列冷焰,小屁股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腿股间,任性霸道地宣示自己着独占慾,圆眼却是充满撒娇地望着他,小鼻子凑上闻着彼此的龙涎香,又是一脸享受情动的模样。
列冷焰无法抗拒,心头一颤,啧地一声,勾上他的头,侧头将唇瓣贴上他的,又是一次深吻。
啧!你这二愣子!让他再次失控。
***
天庭中,天牧宫里一片宁静,再入深宫便见着一片血墙,血墙之下坐着一身鲜血的天牧以及数十位横躺在血泊之中,身穿兵服将装的仙人。
天神足踩血泊,拧眉震怒天牧!你这是做什!
天牧抬眼,冷笑一声父皇……呵……呵呵……
他双眼呆滞,口中念念有词,披头散发加上一身血红,看起来与发狂魔物一般。
天神定睛想看看他是否被魔物上身,却是什麽也见不着。
你这!还不振作!又问你此次逃回可见着天引?
天牧听了问话一震,沾满鲜血的手捂上嘴,随後见着手上鲜血,一阵发癫,口中念念有词。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没有杀他。用力地擦去手上血污。
天神拧眉,正要开口询问时,门口画出一抹银光,他顺着光影望去,微微一愣。
天引?
天引拱手,仍是那张老实的蠢样。
父皇。儿天引回来了。看了一眼天牧,见他睁大眼惊慌地往後退,他走向天牧。
三弟可回来了。
天神跟上脚步,拧眉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今日本神前来才发现他……说不出自己孩子杀了宫里仙人之事。
比起天引,他更在意天牧,论上资质,没了天玺後,天牧才是他属意的承传之子。
天引低头,敛下眼,拿出帕巾为天牧抹去脸上污血。
满身是血,可是伤着了?换上他那张愚钝讨好的脸。
随即又笑着说自己会照顾天牧,顺便让人清理清理这地。
也好。这事,我们自家人知晓便好,天引可听懂了?天神担心他的驽钝再次误事。
天引低头,眼里流动一抹光流,再次故作傻笑。
我听不懂,天牧会帮着我的,是吧!天、牧。揽上一旁天牧。
天牧惊恐地点头。
待天神脚步踏出宫门,天引便转身,冷眼地看着天牧。
你这是什麽坏事都干尽了,弟弟。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天引悠悠地在他周遭晃了一圈,停在他耳侧边先是弑神。
天牧睁眼,唇颤,双手发抖。
不是他的错,更何况天引他没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