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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留阳光 第16节

作者:一兜子 字数:10884 更新:2021-12-17 23:06:05

    他想知道,把他从童话拽到现实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不可抗力。

    第15章 过去的你我

    别墅里的暖气很足,室内外的温差让每一块玻璃都结出了一层水雾,似乎用高斯模糊处理过的景色在屋子里的人看来只分辨的清颜色,连轮廓的大概都不甚明白。冬季的日照时间理所当然的短暂,两人来的时候还是一片橙黄,现在已经转换成了不算浓郁的紫色。

    走到一扇窗户前,纪余伸出手抹去了那层细小的水珠,这里正对着夕阳西下的方向,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夕阳的余晖看得格外清楚。临近地平线的地方,太阳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圆弧,周边的天空被它的热量烤成了深深的橘红色,这颜色距离太阳越远越浅,到了上面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再然后便是这橙红色与深蓝色天空的交汇融合,分界线处的粉红色距离黑夜越近越深,直至变成刚才所看到的紫色,直到变成夜晚的颜色。

    他转过头,看着姜琉挺拔的脊梁和天鹅一般高傲的脖颈,缓缓出声,“姜琉,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缓下力气靠在藤编的沙发上,姜琉似乎在回忆什么,“我爸是唐纳德旁支的子弟,母亲是中国人,他们大学认识,都是学建筑设计的。毕业后两人进入唐纳德工作,过得幸福富足。我妈是个很喜欢自己故乡的人,虽然嫁给父亲之后身份变成了英国人,但她每年一定会抽出时间带着我到中国来一趟。我的外公外婆去世的很早,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印象,好在那时候我妈身边已经有我爸了,她总跟我说,要对我爸好些,因为没有我爸,我也许就会失去我妈了。”

    停顿了一下,姜琉把眼睛闭上了,“我爸手工很厉害,小时候他会给我做很多房子的模型,当作给我的玩具。那些木头被打磨得很光滑,别说倒刺,就连硌手的地方都没有。他脾气很好,我记忆里他几乎没对谁生过气,就算有一次我毁了他第二天需要交付的图纸,他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熬了一夜想办法补救。总体来说我爸妈,都是很好的人。”

    纪余走到另一边坐下,试着问道“所以你对中国这么了解,中文说的这么地道,都是因为你妈妈?”

    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姜琉摇摇头,“不完全是,自从我10岁父母意外去世之后,我就没有机会再来中国了。”

    “你父母去世了?”纪余猛然瞪大了眼睛,难怪他在资料上没有见到有关他父母的信息,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几度想要开口,纪余的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抱歉…"

    “没事,我不介意。”姜琉睁开眼睛,定定看着纪余,表情平淡,却让人无故觉得认真。“其实你能主动问我这些,我很高兴。这样,你还愿意继续听下去吗?”

    纪余点点头。

    “我就是那时候突然患上超忆症的,有些患者是先天性的缺陷,我并不是。当时我父母发生意外时我也在,几乎是亲眼看着他们丢掉性命,之后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根本忘不掉经历的那些事情,每天都无法入睡,医生看我不对劲,带我去了精神科检查,他们的诊断结论是我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造成了不可逆的障碍。”

    对于超忆症患者,他们最害怕的就是经历自己极度恐惧的事情,因为忘不掉,所以每次想起来都是对精神的极大打击。亲眼见到父母失去生命,纪余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对于他这个三十路的男人都难以承受的痛苦,沉沉压在只有十岁的姜琉身上,也难怪会对精神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也幸好,这个损伤竟然可以被转化成天才的助力,而不是成为把姜琉彻底拖入地狱的梦魇。

    “唐纳德本家这一代人才不济,当时全靠着爷爷一人主持大局苦苦支撑,所以很早他就一直关注着血缘稍远的旁支中年龄合适的孩子,想亲自选拔培养。我失去双亲,又患有这样罕见的病症,爷爷很自然的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见过几次面后,我的监护权就被移交给了爷爷,于是我成了你现在所知道的唐纳德本家的少爷。”

    不用费多少气力,姜琉很容易就能想起他头一次见到爷爷的场景。刚刚满十岁的他因为超忆症导致的失眠和失去双亲的恐惧而变得极度消瘦,除了护士主动带他出去散步的时候,其他时间他都是坐在雪白的病床上发呆输液。父母的葬礼之后他便没有再见过唐纳德家的其他人,所以突然出现在眼前这位自称是唐纳德的老绅士让他本能地排斥和害怕。可对方对此视而不见,根本不考虑他的想法,自顾自地从身后的人手中接过一本《经济学基本原理》,用优雅低沉的英音念起来。十分钟后,老绅士合起书本,问他“我刚才念的东西,背得出来么?”

    姜琉知道对方的问话不容拒绝,只能点头,小声重复。他背得很小心,连停顿和音调都一丝不差,他想,如果我背得好,那这人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吧。

    “后来到了本家,爷爷为我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逼着我学会了思维城堡,让我能自主进行记忆的整理。过程虽然痛苦,但确实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和作息。紧接而来的就是用极度疯狂的方式进行填鸭式的学习,看书,听书,背书,那几年我每天的生活就像是扫描仪,不断的储存新的知识。”

    明明说着自己的事情,姜琉的语气却与旁观者无异,那样事不关己的态度让纪余低下头不愿看他,最后一眼扫在姜琉脸上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姜琉脸上的阴影似乎变多了,就像窗外已经完全被夜幕占领的天空。失去了暖色的光泽,热情与活力,统统被浸染成深色的磨砂质地,触着质感极佳,放大看却突兀坎坷。

    “再后来,我如同爷爷所期待的那样上了大学,进入唐纳德氏工作。然后,在平凡枯燥的工作中我接到到中国谈合作的任务,遇见了你。”姜琉用自己的当下为已经经历过的故事画上了句号,但人生不是到此为止,未来的故事还在继续,是否甜蜜取决于自己也取决于纪余。

    听到自己的名字,纪余顺势抬起头,他的脸上有一丝姜琉看不懂的情绪,游离在伤心和平静的边界,隐忍中有几分坦然。“姜琉,你说的对,我其实就是挺幼稚。”

    姜琉的经历让纪余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句经典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姜琉可不就是被'苦了心志,劳了筋骨'。也难怪他会看的比自己远,想得比自己深。自己这辈子活到现在,靠了父母的影响力,靠了自己的小聪明,也靠了身边人的纵容,他跟姜琉相比,就真的只是个幼稚的孩子。

    他的运气太好了,好到所有的人都愿意护着他。

    “我也说了,我羡慕的就是你的幼稚。”

    楼下厨房里,纪爸爸正把煮成了雪白色小胖子的饺子从滚水中捞出,纪妈妈则在另一边配蘸料。等摆好碗筷,纪妈妈才走到客厅里向坐在二楼的两个人挥挥手,“你们快下来,饺子出锅了!”

    等纪爸爸把最后一盘饺子端上桌自己坐定,所有人才拿起筷子开吃。

    纪妈妈夹着个饺子热情的指导姜琉,“小琉,吃饺子第一个别蘸料,这样才能吃出饺子的原味,才能看出做饺子的师傅是不是真有手艺。”

    顺从的点头,姜琉夹着饺子直接送入嘴里,弄得他一边的腮帮子被撑起来,像是把干玉米疯狂储藏在嘴里的仓鼠,眼睛明亮嘴唇殷红,比起平时可爱了不少。咀嚼几下后,姜琉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朝着纪妈妈露出一个格外稚嫩的笑容,“伯母的手艺也很好,饺子特别好吃。”

    一顿饺子的晚饭简单而家常,尽管姜琉的加入打破了只应有一家三口的团聚,但主人适度的嘘寒问暖和刻意保持的的安全距离使他没有觉得有任何拘束和尴尬。哪怕是不合规矩的,穿插在进食中的三两句交流和几声爽朗的笑声都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这样一位博学的才子,聊天间的自然纯熟的遣词用句抑扬顿挫都让纪余的父母双眼发亮,像是见到了难得的挚友。就连一开始因为吃醋而表现的有些冷淡的纪爸爸都恨不得拍着桌子拉姜琉去书房大杀三百回合。

    听着父母对姜琉的夸奖,纪余也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微笑,不愿打扰这难得的和谐。也许在潜意识的某处,他已经发觉到了姜琉对于父母亲情的渴望,所以即使是只能短暂给予的假象,他也不愿意自己以一个姜琉无法埋怨也无立场埋怨的姿态介入其中。是泡沫总归会破,但纪余希望戳破它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直到锅里的饺子汤已经变得冰凉,纪爸爸和纪余才被女主人赶去厨房洗碗,说自己要和姜琉好好聊聊,顺便近距离欣赏人家的美颜——保养眼睛。

    姜琉敏感多思,他大概猜出这是纪妈妈要给自己这个难得被纪余认可的好朋友交代事了。再少女也是母亲,扭不断的亲情和血缘关系是做不了假的。

    看着背影相似的父子俩双双走远,纪妈妈脸上的戏谑和俏皮全数退去,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慈爱和期待。

    “小琉,我下面说的话可能有些冒昧,如果说错了你别生气。”

    姜琉点头,身形比前一刻更加挺拔了些。

    笑着拍拍姜琉的脊梁,纪妈妈说道“别紧张,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小琉,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父母不在身边吧?”

    真是委婉的说法,明明已经猜透了事实,还是坚持如此体谅,这样的态度让姜琉放松了些,点头称是。“我父母去世的很早。”

    “你看我打小余的表情,很羡慕,我当时就想,你这个孩子之所以这样沉稳,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纪妈妈眼神里有关切有心疼却唯独没有姜琉害怕的怜悯,“你这样优秀的孩子,能跟小余成朋友,我和他爸爸都很高兴。他从小到大学习工作从没让人操过心,唯一一点就是不懂得人际交往,他与每个人都一样好,但没有一个人能是至交。”

    知子莫如母,纪妈妈即使有很长时间没有和自家儿子朝夕相处,也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最近的喜乐。三岁看老这句话不假,纪余的优点弱点她从来都如数家珍,对付起儿子来当真是可以做到'一击必杀'的。纪余鲜少将朋友带到这里来,除了魏秋,纪妈妈没见过其他人,单看自家儿子今天的态度,纪妈妈百分百确定,这位唐纳德先生是已经被纪余划到'线内'的人了。

    “唯一能称得上挚友的,在你以前只有魏秋一个,可我猜你大概没听说过他们交好的原因。阿秋看不上小余从小就清高,小余急着证明自己,机缘巧合下救了阿秋一命,自己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从此阿秋就把小余当亲弟弟疼,简直百依百顺,指哪打哪。”纪妈妈仿佛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也亏得阿秋嘴毒,虽然疼但也舍得骂,一来二去的,小余的性子倒真的被折腾得圆滑不少。我都觉得他比我这个亲妈还适合当小余的家长!”

    纪妈妈记得偶有一次自己下班回家,进了门就听见魏秋正在变声期的嗓子扯地几乎要破音,她偷偷摸摸走到纪余的卧房,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自家儿子又是怎么惹到了这个嫡亲的异姓兄长。

    “我说没说过,遇见女孩子的表白你得笑着,委婉的拒绝!你瞧瞧你今天,接了信转身就走,不是我帮你哄着,那姑娘就哭的俩连栋的教学楼都能听见动静了!”魏秋在房间里愤怒的眉毛倒竖,气得几乎跳脚。

    纪余的声音淡淡的,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听着觉得是在火上浇油,“我上次转身就扔了,这次没有;上上次接都没接,这次也没有。这是进步,你该表扬我。”

    纪妈妈差点扑哧一声在外面笑出声来,自己这儿子也真是个人才了,做错事儿还要求先表扬。跟他爸那个不服管的性子真是一摸一样的讨人厌。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她就听见门里面砰地一声,大概是魏秋不舍得动手打纪余把书拍到桌上解气。

    “行,你纪大少爷有进步。可你能不能下次把我教你的整套做全了?!你不是聪明么,怎么每次就只进步这么点儿!?”魏秋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可对着纪余这种软硬不吃的,发火也是苦自己。

    “忘记了,我对于理解不能的东西接受力普遍差。”纪余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过了很久,纪妈妈才听到魏秋极度忍耐的声音,“行吧,您尽快学,我就是您一书童,专负责给您擦屁股。”

    “错了,书童不干这活儿…”

    纪妈妈看着面前这个混血的帅气男孩,他与纪余年纪相仿,但是两人的相处似乎与魏秋并不一样,她知道姜琉也在迁就纪余,但是就是一种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什么不一样了。“阿秋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是呆在中国的,小余对照顾人一窍不通,也亏着你不介意。我清楚自己的儿子,跟他交朋友,很累。”

    姜琉并不十分认同,他眼里的纪余会勇敢地承认自己的错处和不足,也会对自己说些温暖的话,还会依着自己的要求练字写出一封足以刊入相框的信。纪余也许是不太在意大部分人,但他的赤诚却像个小太阳,瞬间能温暖自己的心。“伯母,纪余很好,这段时间都是他带着我到处吃饭,几乎把我的一日三餐承包了。”

    “这孩子自己不喜欢也不太会做饭,口味却挑剔,长这么大学会的生活技能里也就找外卖这点算是特长了。”

    姜琉笑笑,不可置否。

    “小琉,以后你和纪余相处多包容他些吧,我这个母亲到底也是偏心的,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对自己儿子好。你经历的事情比小余多,心思也更成熟,遇到他幼稚不听劝的时候,别介意,先放他想想,想通了他也会道歉反省。别真动气,那小子一身反骨,得顺毛捋。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至于以后,伯母希望你们这些孩子都能好好的,顺顺利利过完一辈子。”

    姜琉点头,“伯母,难得遇见一个纪余这样能理直气壮幼稚的人,我也跟您一样,希望他能理直气壮一辈子。”

    离开别墅的时候,周围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冬季的郊区夜晚极为宁静,只偶尔能听见些鸟类的叫声。夏天的虫鸣和风吹动树叶的摩擦都像是路人想象出的场景,没有足够清晰的记忆力和空间想象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两种画面完全对应上的。只有四季不变的柏油马路和沿着它整齐有序的白色路灯一如既往,为经过的车辆指出回城的路。

    纪余无端的想起高中时候在学校大礼堂和整个高三年级一起看的电影《边城》,翠翠和爷爷被碧绿的江水隔开,少女站在江岸,隔着老远用清脆如铜铃的声音向爷爷喊话——爷爷,我要你!

    正是十七八年纪的少年人,此话一出,黑暗的礼堂里到处都是稀稀拉拉压抑的笑声。女孩子偷偷瞟着心仪的男生的背影或是侧脸,手指捏着校服的边角纠结的揉搓。男孩子与身边的哥们儿勾肩搭背,偶尔对着什么方向努努嘴然后一起挤眉弄眼。

    所有人都在把诉说了少女对于亲情如此依赖的台词琢磨出了一种晦涩难言的味道,纪余觉得,这大概就是成长。过了那样的年纪,不是那样的场合,这段记忆也就没有了。少年轻狂被埋在心底,酸甜的对于爱情的憧憬也变成了不与外人道的生理现象。人总是这样,失去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也只当失去了,才觉得那东西弥足珍贵。

    纪余最近只要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内容无外乎自己的年少时光和以往的爱情。自命不凡的清高让他不屑于在那时候俯下身子去迁就任何一个向他告白的姑娘,当时伤了人家的一片真心,现下就给他留下了无趣而乏善可陈的青春记忆。清醒时倒是有几分后悔,可是午夜梦回,他也还是做出了同样顽固的选择。

    那样的感情,太青涩懵懂,大概本就不是自己向往的爱情。

    他不是很确定自己反常的原因,但他却会分析比对。这段日子,生活工作里的变量只是一个姜琉,他们一起上下班也一起吃饭。那双蓝色眼睛里偶尔传递出的眼神让自己无所适从,可等它移开,自己又想去探究。若即若离之间的身体接触和对话交流,真情假意的温柔体贴和仗义执言,姜琉那般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各种不经意的甜言蜜语随时随地都让纪余心动过速。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惊悚,也许活了这么多年,他才突然觉醒自己不是个直的?

    “你在想什么?”姜琉面对着窗户,似乎看得是外面的风景,但其实却是一直盯着纪余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偷看,也分三六九等,明目张胆和光明正大却能不被当事人发现的招式才数上层。

    被姜琉的声音吓得一抖,纪余脑子里的念想唰地一声像被声波击碎了一般猛地裂开,碎片不扎人但却遇热即化,把他的耳根染成了蔷薇色。“没什么。”

    “是嘛。”即然不想说,姜琉不会逼问。

    “姜琉,你说你的婚姻观爱情观变了。是因为什么?”纪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顺遂的把这个问题抛了出去,他想要确认姜琉是有喜欢的人的,那些话只是他的回答,并不对自己说。

    像是突然觉出自己的脖颈处被缠上了锋利的钢丝,姜琉眼睫轻颤,连头都不敢回,他知道纪余这一路沉默的原因了。这些日子两人靠得太近,接触太多,他不自觉地就放松了对自己的管理和监督。他有意无意的向纪余'吐露心迹',似是而非的向纪余'表白撩拨',看着对方像是水银温度计一般突然升高的红色,姜琉的脑子就渴望更多。

    他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也是在挑战纪余的极限。

    然而眼前,这条他一直试图接近抚摸的红线已经在断裂的边缘,好像被紫外线灼伤的发丝,一点弹性也无,一点点的拉力就会让它断开,再也粘不回去。

    “因为一个人,我希望用一辈子时间纵容的一个人。”姜琉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越是想要恢复常态越是显出其中的沙哑。他不能骗纪余,所以他没说假话,把真话说了一半。

    纪余似乎松了口气,“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人?”

    姜琉苦笑着点头,到底不是时候,听到自己的回答,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真是不参假到让自己窒息。脖子上那根钢丝弦是松了还是紧了,姜琉已经感觉不到,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离出去,成了只孤魂野鬼。

    都说抛硬币不能得出结论,可却能让人认识自己真正的选择,姜琉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能渴望更多。可是临近悬崖,他总是希望纪余是来把自己拽回去的。

    “纪余,我刚接到的消息,我得回英国了。”姜琉本想把这件事留到工作日再告诉他的,可是纪余的不安和退缩狠狠扎醒了他。沉溺的太久了,他得给自己留出空间和时间重新冷静下来。

    “你说什么?”纪余差点一脚踩死刹车。

    “发布会结束确定具体方案的时候我就该走了,留了这么久是因为董事会给我的其他任务。现在资料也差不多齐了,再留在这里,不合适。”姜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动听,只是扯上了工作,他就不如平时温柔了,尾音处拖出瑟瑟的冷风。

    “也是,你级别那么高,老是不在总部是不合适。”纪余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什么时候走?”

    “周三。”

    纪余想说自己去送他,可姜琉紧接了一句,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别来送,我一大早的飞机。”

    纪余沉默下来,无声的打着方向盘,薄唇紧紧合在一起似乎有些委屈。

    “圣诞节的活动,渔舟是你来吧?”姜琉忍不住想去安慰,没法做的太明显,就想到了提醒纪余两人再见面的时间。他在心里嘲讽自己,真是陷得太深了。

    “对啊!已经11月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纪余已经没有心思想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高兴和愉悦,他眼睛亮如星辰,只觉得满足。像是已经确信自己会在生日时会获得一个期待已久的礼物,也像是水洼里求生不能的鲤鱼突逢甘霖。

    看着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摒弃了平时的外壳,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和准备,表情生动眉飞色舞,姜琉突然庆幸自己脑筋转得快,想到提醒他圣诞时两人的合作。他能百分百确信,纪余这次的委屈和高兴,原因是自己。

    城区的路灯更加密集,虽然车速慢慢降下来,扫在姜琉脸上的灯光节奏却越来越快。雕刻般的面容阴阴阳阳,唇角的弧度却没变。他突然发现,也许纪余的惊慌并不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对他隐秘的心意,而是因为他因为自己的撩拨暗示生出了些自己不敢相信的意思。

    暗恋中的人,心思就是这样很容易波动起伏,短短一路,他的心就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蒙着眼睛被捆绑在过山车的前端。不知道前路如何,做好的心理准备也完全失去作用,只能随着重力加速度的带动提着心脏,保证它不从口腔里跳出来。他想赶快到达终点,解开眼睛上的黑布,但设计这过山车的人却不知自己的乘客是在'受刑',疯狂的增加难度系数和恐怖程度,勤奋的不愿停歇。

    姜琉想,如果这个设计者一辈子都这样为自己设计轨道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要他答应从此只吓唬他一人。

    第16章 纪余说过

    离开纪余的第一个星期,姜琉被堆积成山的工作压得踹不过气,一连七天都在会议室和办公室间穿梭,连家都没有回。深夜躺在休息室里的时候,他突然很庆幸自己下飞机后就直接到公司的决定,至少他手上还有行李箱,要不然连衣服都没得换。

    作为唐纳德艺术品投资的负责人,从级别上来说,姜琉已经是副总裁了。爷爷有意将他培养成接班人,所以虽然他是个'太子爷',但也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向上走的。进入管理层后他在爷爷的默许下大刀阔斧进行改革,所以在更年轻些的时候他也有过一周只睡7小时的日程,因此这样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对于姜琉而言并不难忍受,难以忍受的是离开中国后已经被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养刁的舌头。

    英国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不仅难吃,还非常没有卖相!

    这是两人在饭桌上聊起英国生活时,纪余的原话。

    离开纪余的第二个星期,姜琉总算压缩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能提前回家,好好把自己和家里整理一下。唐纳德家自然不缺钱给自家的少爷准备一个西装手套金丝眼镜的白胡子管家,但姜琉从小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大概是超忆症的缘故,如果在记忆中的地方没有顺利找到自己要的东西,他会变得很不安,怒火一触即发。所以除非自己实在没有精力顾及,他很少让别人到他家里。

    伦敦天气多变,尤其多雨,也因着雨水多的原因,浮尘往往很少。所以打开家门,姜琉倒也没有觉得一个月没整理有多么脏,只是因为没有通风,空气有些混浊而已。把箱子一路抬到卫生间,他拿着刷子很仔细的扫尽了上面粘的泥土和灰尘,直到整个箱子光洁如新了才推着往卧室里面走。

    箱子里的衣服大都交给秘书拿去干洗过了,姜琉需要做的也只是把它们放进柜子里而已。木质的柜门沉重,但滑轨却相当顺滑,刚开一道缝,姜琉就皱起眉头,他闻到了一丝水汽的味道。

    即使是冬天,衣柜一拉开还是能闻到潮味儿,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在活性炭上花了多少钱!

    这是看着姜琉站在卧室里整理衣服时,纪余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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