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孪生（十一）
“他在骗人!”林思航狠吸一口烟，朝着前面又慢慢吐出来，对着宋浩哲说道。
宋浩哲靠在酒吧外边的墙上，隐隐约约能听到酒吧里面传出来一些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或许是声音有些大，宋浩哲觉得墙都有些跟着颤抖，他拿手扶了扶额头，看着林思航“走吧…叫他们过去满香楼，吃饭！”
“我现在相当愤慨！”林思航把烟头扔到地上，拿脚用力的踩了踩，“你作为一名正直的警察叔叔，不应该以破案为主吗？”
宋浩哲伸出手指勾了勾林思航的脸，带着些痞气得的说道“不填饱肚子哪有力气破案？”
林思航打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停车场走去，“□□吧你！”
宋浩哲跟在他身后，故意的还上去撞了林思航一下，“作为你的上司，你应该服从命令。”
“？”林思航加快步伐，想要离宋浩哲远一点。
“一起吧！”宋浩哲伸出胳膊，搂住林思航的脖子，把他的脸贴近自己。
“谁他妈认识你？”林思航推开宋浩哲转过身，伸出手指抵在宋浩哲鼻子上，仰着头说道“请不要和我装亲近！”
“还是你开车吧！”宋浩哲转移话题，有些无奈的拉过林思航的手，用拇指轻轻地揉了揉。
“这和你要□□有什么关系吗？”林思航反常的并没有挣脱开，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
像是摸透了林思航的性子，宋浩哲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种不耐烦的样子，反而握着更紧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悄悄地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林思航感觉手掌传来的温度，像火一样一直往心窝里钻，不停地刺激着他的心脏，让心脏速度跳的有更快了，简直是他妈见了鬼！为什么偏偏一点也不讨厌？
宋浩哲嘴角含笑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吹着热风的黑夜，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堆里，宋浩哲第一次感觉心脏深处久违的传来安心的感觉。
“哎…”林思航叫住宋浩哲“谈谈吧。”
宋浩哲不明所以，回过头挑起眉，露出一如既往痞里痞气的表情“谈恋爱吗？”
林思航想都没想过宋浩哲就能这么直接的把话说了出来，他本来只是想问一下两个人现在这种见了鬼的暧昧是什么情况，脑子甚至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宋浩哲就像是告诉他说等下咖啡不加糖一般，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他甚至已近准备要力挽狂澜一下，结果狂不起来了!
宋浩哲很满意现在林思航这种表情，嗯…像是吃了屎一样。
他努力忍住笑，对于林思航他并不是重在参与，他觉得他有必要捉拿归案才行。
“有病！”林思航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甩开他的手，绕过宋浩哲逃跑一般的跑远了。
宋浩哲看着已经跑远的背影，闷笑喊出声，“是你要谈的！”
“谈你个屁！”林思航咆哮。
宋浩哲知道自己没看错，哪怕夜色昏暗，哪怕周围是酒醉金迷的气氛，哪怕隔了有点距离，林思航的脸还是红了，用有情调的话讲像一颗熟透了的殷桃，但宋浩哲知道自己不是有情调的人，速七店就像是发烧了，他忍不住想去给林思航买点退烧药。
“谈吧！”宋浩哲对着两米外的林思航吼道。
林思航稍微过了两秒钟才回过身，像是下了决定一般的，反吼回来“谈什么？”
“谈个恋爱！”宋浩哲走过去，他势在必得！
酒吧周围人很多，两个人的动静已经让不少人看了过来，有一些漂亮妹子眼神来回的在两人身上晃过，宋浩哲最后一句话甚至有人听到后还发出了口哨声。
他林思航是谁？
别看他平常一副要嚣张上天的模样，骨子里还是小时候那个只能躲在林思烊身后的呆瓜，宋浩哲现在的气场了像极了林思烊，让林思航觉得肯定逃不过了。
逃不过了，那就面对吧！
他对着宋浩哲勾了勾手指，宋浩哲在一堆看热闹的人的注目下，一步一步走过去。
林思航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伸手拉过宋浩哲的脖子，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第一次见面，你咬我的那口，还给你！”
周围传来拍手声，甚至有人已经用手机开始录视频。
在没有玩儿大之前，林思航赶忙拉过宋浩哲往停车场跑去。
就从酒吧门口到停车场，两人用了足足二十多分钟。
林思航否定自己现在心跳加快的原因是因为宋浩哲，一定是他妈跑的太快了…两人钻在车上面，林思航手抖有些发抖，或许是因为激动吧，插钥匙都插了好几次“哎！…操！”林思航狠拍一下方向盘。
宋浩哲坐在副驾驶上面，眼里含笑的看着林思航炸毛的模样，半晌才问道“要给你时间吗？”
林思航吐出一口气，心里比起后悔，多的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出来这么打死他都想不到的事，他抬脸反问“什么时间？”
宋浩哲摸了摸他的脸，虽然脸上依旧是笑容满满，但语气中带着点严肃的说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林思航没说话，一直加速和坐云霄飞车一样的心脏终于着了路，两个人能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想都没有想过，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会和宋浩哲发展成这个样子，在卢越之后他还没有想过要找一个男朋友，倒不是说他还没有走出失恋的阴影，只能说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两个人都沉默，车内的气氛有点寂静。
宋浩哲一直在等林思航的回答，就在他觉得林思航应该会忽略这个问题直接走的时候，林思航才平静的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是开玩笑…我就是希望…咱俩在一起不要和开玩笑一样。”
宋浩哲附过身，低头在林思航嘴唇上用力亲了一下，像是承诺一般，还在他下唇轻咬一口“不会！”
林思航靠在位子上，宋浩哲拉着他的手用拇指在轻轻地摸着，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像极了初中刚谈恋爱的小情侣，说不定等会儿车窗外边还会伸过来一张属于班主任的脸，林思航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笑什么？”宋浩哲打开车窗，想要透透气，就看到林思航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傻乐“你这么爱我？很高兴？”
“给你十张脸！”林思航撇嘴，在宋浩哲手背上狠狠掐一下骂道“我问你！你和人打架都有这种习惯吗”
“什么习惯？宋浩哲手背微微泛着疼，却也不舍得松开手。
林思航纠结了一下，嘟囔的说出口“咬人？”
宋浩哲闷笑，好看的眼睛都咬笑出来褶子，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面时，林思航气急败坏的大骂，以及有些狰狞的俊脸，他摇摇头道“不是…你是第一个。”
林思航啧啧了几声，像是没救了一样还摇摇头“你经常打架？”
“小时候经常会吧…抢吃的…”宋浩哲把座位放下去，躺在上面闭上眼睛，回忆起什么似得说道“孤儿院里”
宋浩哲像是在讲等会儿吃面不放辣椒，很平静，语气都没有。
林思航柔软的内心被狠狠地一击，那个看似很强的宋大队长，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拉着宋浩哲的手用力握住很严肃的问道“赢了吗？”
宋浩哲失笑，这么严肃的话题，也只有林思航会这么找重点，“输了…我让阿姨惩罚没有吃晚饭。”
林思航点点头，发动车子，很郑重地说道“那走吧，现在我带你去。”
宋浩哲感受到手上传来阵阵的温度，他扭过头，看着正在开车地林思航的侧脸，突然感觉很想哭，像是谁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憋着他眼眶都泛酸，第一次，在他孤独活着的岁月里，告诉他说我带你去。
第一次身边有了一个人。
林思航没有看到宋浩哲的反常，只是心里对宋浩哲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孤独的感觉，他比别人要懂一点。
林思航没有往满香楼开，去了那天碰到宋浩哲的那家‘好吃肉饼’店，时间已经挺晚，店位还比较偏，不开车灯的话路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好吃肉饼’开着门，里面客人还挺多。
两人找了一个比较偏的位子，老板看到林思航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来了！”
“叔，来三张老样子！”林思航远远地吼了一句。
“行！马上啊！”老板乐呵呵的扭回去身子开始做饼。
宋浩哲看着林思航和老板很熟，问道“经常来？”
林思航点点头，“之前和我哥经常来，他家饼不错…上次你没有买吗？”
宋浩哲无奈道“让你开车追到小胡同，迷了路，回去吃了桶泡面。”
林思航有点幸灾乐祸“把我扔垃圾桶旁边…你活该。”
宋浩哲自知理亏，撇撇嘴点头“今天尝尝…那天你要去哪儿？还穿的那么庄重。”虽然追人的样子有点傻，不过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口，要不然估计这顿饼他吃不成了。
“墓园”林思航说。
“嗯？”宋浩哲抬头，挑着眉看向林思航。
“去看我哥…他死了！”
第16章 孪生（十二）
‘好吃肉饼’家的肉饼陷多皮薄，老板端上桌的时候还滋滋的冒着热气，上面泛着一层油光，宋浩哲闻着味道顿时感觉饥饿感接踵而来，只是前几分钟林思航的话还没让他消化完全。
店里有些人，基本上都是些忙碌一天之后为了填肚子的下班族，沉默的咀嚼声，飘在空气中的肉香，以及谁来了又走的脚步声，林思航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什么情绪，宋浩哲微微低下眼帘，失去亲人的痛，哪怕过了这么久都会是心里的梗，他夹起一块儿肉饼放到林思航眼前的盘子里,又招呼老板拿了可乐过来，“看你上次的表现，还是不要喝酒了！”
林思航夹起肉饼，大大的咬了一口，随即甩给宋浩哲一个白眼，不满道“我这是对酒精过敏，无知！”
宋浩哲正吃着肉饼，差点让烫住嘴，这么随性又让人没办法反驳的回答也只有林思航能想的出来，他帮林思航把可乐打开，无奈的放过去，“等会儿回局里，他们估计都没吃…今天事情多，等会儿带点走吧！”
林思航点头，嘴里已经塞满了东西，一旁的老板一瘸一拐的端着两盘子菜放过来，乐呵呵眯着眼睛说道“思航好久没来了！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两个菜你俩尝尝！”
林思航摇摇头，着急的摆摆手“叔！不用这么费心！你忙！”
老板点点头，扭身去忙了，宋浩哲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林思航，林思航尝了口菜，用下巴指了指正在烙饼的老板，有些惋惜道“挺可怜的，叔是孤儿，年轻的时候出了车祸，腿瘸了，家里没钱治，准备结婚老婆也跟人跑了，第一次见面是我和我哥正好碰到有人来要保护费，帮了他一次，后先发现叔做的饼不错。”说着，还转着眼睛在周围看了看。
“找什么呢？”宋浩哲跟着他的眼睛也在周围看了看，还没听到林思航回答，就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衣摆，宋浩哲往后看去。
一个光着头的小男孩，用两颗黑玻璃球一般的眼神看着他，小男孩皮肤挺黑，宋浩哲莫名的还感觉到他皮肤泛着光，一双手扯住他的衣摆没有松开，宋浩哲挑眉，问道“你是谁？”
“原来在这儿呢！”林思航朝宋浩哲身后看了一下，惊呼道“阿豆！来！哥哥在这儿！”
阿豆看了看宋浩哲，猛地扑到林思航怀里，像是很高兴一样，把头还在林思航肚子上蹭了蹭，林思航咯咯的笑了几声，摸了摸他的光头说道“我看看！胖了没”
阿豆抬起头，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眼神比之前亮了很多，过了几秒才很沙哑的挤出一个声音“胖”
林思航怜爱的拍拍他屁股，“玩儿去吧！”
宋浩哲让眼前不知道哪里来的父爱心泛滥的林思航整蒙了，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也没说话，林思航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碟子“看什么呢”
“他是谁？”
“老板收留的小孩，两个人相依为命呢！不怎么会说话…好像是生下来的时候就有点问题！”林思航说。
宋浩哲闷笑，“发现我还挺不了解你。”
“切…”林思航拍了一下宋浩哲“哥哥给你了解的时间…现在你还是试用期…好好表现！”
“评判标准？”
“看我心情！”林思航嘎嘎乐。
一顿饭没吃多长时间，局里案子还等着两人回去解决，林思航和老板闲聊几句，在阿豆不舍得目光下和宋浩哲走出了店门。
“吃的好饱！”林思航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也不管有没没有形象，拿出烟叼在嘴里，“抽吗？”
宋浩哲把钱包正塞回口袋里，用左手接过去，林思航下意识问道“左撇子”
“不是…”宋浩哲把烟叼到嘴里伸过脑袋，凑着林思航已经点着的烟，准备把自己烟也点着“我小时候看着左撇子还挺好奇来着，写作业的时候专门用左手试了一下…”
林思航也往前凑了凑，想着有些不妥又往后退了退，叼着烟含糊不清的问道“感觉呢？怎么样？”
“挺疼的！”宋浩哲皱眉，用手扶住林思航后脖颈拉向自己“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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