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同学呵呵“人喜欢的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
曾扬一眯眼,慢慢靠近他,贴着他耳廓说话“她找过你?”
呼吸洒在耳尖皮肤上,短短几个字却反而比长句更能令人感受到其中的轻撩慢挑,耳垂一记酥麻,细小的绒毛眼看快要根根竖起,舟新刷地别回头,以一种吃人的眼神定定盯着他。
曾扬“……”
曾扬“???”
面对面,眼对眼,鼻对鼻,口对口。
中间还差眯眯点距离就贴上。
正在这微妙气氛即将扩大之时,一道刻意压低的气音cha了进来。
“你们俩是在酝酿什么接吻的气氛么?光天化日之下啊两位大兄弟,能不能稍稍顾虑下周围的人?看看看看,舟新连耳朵都红了,曾小扬你害臊不害臊!”
舟新“……”
曾扬兜头一掌,余天倒回座位。
圈住舟新的背,曾扬一捞他薄外套的兜帽盖上他头,再拽住两边帽檐将他拉向自己。
啾。
嘴唇摩擦而过。
清朗的轻笑声响在耳边,隐约带着一丝揶揄和满足。舟新面无表情推开曾扬,面无表情调整好坐姿,面无表情戴着兜帽一副准备睡觉的模样。
捂的严严实实的两边耳朵,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红了。
回到学校,天色已经蒙蒙黑。
等两人回寝室洗完澡换好衣服,时间指向九点,高二的晚自习也快下了。
舟新把前天放抽屉里的画拿出来完善,曾扬给邵棣华发完消息,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他‘笃笃’敲了两下桌子,见舟新望过来立马肃起脸色说“我们需要继续严肃认真并郑重的讨论一下今儿车上没谈妥的那件事情。”
舟新转了转手上的铅字笔,身体放松靠着椅背,歪头杵下巴地说“想太多是病。”
曾扬轻轻一戳他脑门儿,“从不从?”
舟新不悦道“啧。”
曾扬收手,“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见过她了是吧?黎清。”
舟新懒懒抬眼皮,几秒后懒懒嗯了一声。
“然后呢?”曾扬问。
“然后?”舟新思考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你跟她说了什么?”曾扬挑眉。
“可能么。”舟新说,“我要真说了你俩会有机会单独见面?”他重重描了下画上的线条,话音慢悠悠的“烦不烦,你小女生啊问这问那的,有漂亮小姑娘喜欢还不满意?”
曾扬失笑“这话说的,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啊?”
舟新低头细细描出画面轮廓,不打算理他。
曾扬倾身去看,见他正一丝不苟地画着直线,看纸上大体模样,似是……
一个城堡?
好么。了解‘黎清事件’大概后他也不催,反正不是自己的情敌。曾扬嘴角擒着一丝笑容,单手支额,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舟新作画。
纸上原本草率的轮廓渐渐明晰。
圆形的箭塔、狭小的窗户、半圆形的拱门、逐层挑出的门框……
不同的笔触营造出不同的线条及横切关系,平面、体积、色调、质感,无一不显示了整栋建筑由于大量使用立柱和各种形状的拱顶而达到的一种敦实厚重、力度饱和的美学和视觉效果。
城堡内部被舟新涂了重色,显得有些光线暗淡,进深极深,恍惚有种神秘而幽暗的错觉。
城堡四周,大朵大朵的玫瑰和蔷薇花争相盛开,花瓣鲜明,线条流畅艳丽,花刺与藤刺实质又尖利,藤蔓绕着城墙而上,仿佛彰显着一丝蓄势待发将要凶猛突破壁垒的潜在危险……
“很漂亮哇。”曾扬忍不住啧啧啧。
舟新看了他一眼,神色隐隐得意。
曾扬挑眉,不禁慢慢靠了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
曾扬顿住,‘靠’了一声。
舟新望过来,眼神示意他去开门。
曾扬没动。
在‘开门’还是‘亲人’之间想都不用想,曾扬没有停顿地凑过去亲了舟新一下,觉得不够,又一下,再一下,等舟新不耐烦要赶他滚去开门后才起身走向门口。
而门外,邵棣华已经升起了一丝要不要砸门而入的冲动。
第15章 莫长楼
于是当曾扬咂咂嘴,心中略有丝不满地打开门后,邵棣华和他对视一眼,真诚实意说道“研究说人28天可以形成一个习惯,你有什么需要质疑的吗?”
曾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满头雾水却仍正经状回答“我们尊重一切国家研究学者的研究成果。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没对象的邵棣华点点头,“我有些质疑,但我不说。”接着不再多言,目不斜视走了进去。
一年多了,他一如既往不能习惯时刻秀恩爱的这俩人。
曾扬在后面茫然发什么神经?
舟新收起最后一笔,边端详着刚完成的画作边跟邵棣华打招呼。
曾扬咳了两声,抛开疑惑朝邵棣华做作地挤挤眼,后者暗斥,但还是很有眼色地开口,对舟新干巴巴来了一句“画的不错,比扬仔有水平。”
舟新觉得后一句话感同身受,于是点点头,“我也觉得。”
曾扬“……”
曾扬压着邵棣华坐下,接过笔记本,“那二货呢?”
本来挺正常的一个问题,邵棣华听后却露出了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沉默了两秒,他才叹口气说“被楼长大叔拐走了吧。”
曾扬舟新两人拿书的动作一致顿了顿。
又听邵棣华说“不好意思,开个玩笑。”
“……”
曾扬扬了扬手中的书,作势要扇他一本子。
邵棣华赶紧咳了一声,冷静道“别闹,咱们言归正传,谈谈唐白少爷为何能如此作死。”
曾扬翻了个白眼,坐下来。
“北门一条街那儿有家面食店不两头通么?除了学生平时也有其他客人光顾。”邵棣华慢慢说“以前我就不太喜欢那儿,这回弄出事了,估计得关好一阵子。今天中午客人有些多,于是混进来了个自称学生家长的男人,走的很快,像是有急事,两分钟就到教学楼了,刚好和正准备下班的楼长碰上面。”
“当时正好下课,我跟唐白准备去食堂。”
“他闯过几个学生直冲冲走向楼长,唐白觉得不对劲儿,就过去了。”
“还好那人只是针对楼长,没伤害其他学生,不然事情大发了。”
“不过你们走了是不知道,唐白这两天也不知着魔还是怎么,一下课就去找楼长,说要交流什么感情,我觉着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无缘无故去缠楼长,人还不怎么搭理他。”
“缠着缠着,这下就缠出事了。”
“不过也算他走运,没被捅出个大洞,老师给他批了两天假,让他休息休息安抚情绪,以免吓出病来。”
“然后晚上就不知所踪了。”
说着,邵棣华耸耸肩,最后总结“说不定又去找楼长耍了呢。”
曾扬不解“他和楼长大叔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邵棣华摊手,他也不知道。
一通话听下来,舟新摸了摸下巴……看来唐白这迷弟当的倒是挺走心啊。
“那男的呢?”
“被保安送警局了。估计要有个几天才能查到事情起因。”
“啧。”
“说完了,那我回寝室了。”邵棣华起身。
曾扬一副认真陷入思索的样子,没理会他。
“对了。”转身欲走时邵棣华复又回头,看着曾扬说“你还要争选学生会主席吗?”
曾扬回神“嗯?”了一声,咂咂嘴说“看情况吧。”
邵棣华“怎么说?”
曾扬“本来也没想去,当时姜老师一直在劝,说能争上这儿好那儿好的,你也知道虽然我这人这么优秀,但没兴趣的事能推则推,又不好直接拒绝她,就说下来考虑考虑。”结果因为顾虑舟新,压根儿没当回事。
不过现在嘛……他顿了下,看了看舟新“现在嘛,看心情啦。”
邵棣华先是无语,对他的自恋没眼看,而后忍不住道“那还是别了。”
曾扬一顿,敲了敲桌子“什么意思?”
邵棣华犹豫了下,说“向敏儿托我帮个忙,她也要争选,你上的话她就没机会了。”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咳,你也知道她家里情况特殊,虽说这个职位对我们以后的发展作用不大,但她和我们不同,她需要很多这种自我锻炼的机会。”
他耸耸肩看着曾扬“……所以,了解一下?”
曾扬眯眼“……不是很想了解啊。”
然而邵棣华耳朵漏风“好兄弟,就这么说定了。反正你也不缺个主席位置,让给其他更能发挥作用的人多好,给人才开辟上升道路,党和组织一定为你的付出感到热泪盈眶。”
曾扬挑眉正要说话,被邵棣华转身打断“好了说完了,那我就回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