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回头。
25.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许先生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和ada好像又疏远了一些。ada依然和他说话，撒娇，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还会习惯性地窝在许先生的怀里抓着他的手，可许先生还是觉得自己和ada中间好像横亘着一条隐形的沟壑，两个人只能遥遥相望，却不能执手向前。
许先生并不是因为答应了要带ada一起出门，才不去那些城市的。
——至少不全是。
他对那些闻得到海腥味的地方的厌恶，比ada对北领地的厌恶更多一千倍一万倍。但现在他的桌子上摆着一张邀请函，宴会的地点在凯恩斯，受邀人一栏写着他和ada两个人的名字。
从五六岁开始，每年的这个时候，许先生都会去一次凯恩斯。小时候是和父母一起去，父母去世之后的这20年，许先生都是自己去的。他答应过ada去哪儿都带着他，可是看到ada的名字写在上面，他还是犹豫了。
晚上许先生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ada正躺在床上拿着iad看视频。许先生平时都会把头发梳到后面，露出额头，在ada眼里，许先生什么样都好看，可是他格外喜欢许先生头发半湿着搭在额前，遮住一点点眉毛的样子，这样的许先生看起来要年轻几岁，也更温柔。ada把iad扔到一边，抬起脸，笑着问“做吗？”
不知道为什么，许先生总觉得ada的笑里有几分失落，他摇了摇头，凑上前捧起ada的脸温柔地吻他。
那本是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可是ada总是会很容易沉溺在许先生难得的温柔里，不一会儿他的蓝眼睛就带了几分水汽，脸上也泛起了春色，ada的呼吸声很快就乱了，许先生放开他的时候，他露出了几分委屈的样子，小声说“还想要你再多亲亲我……”
许先生关了灯，伸手把ada圈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说“乖，再亲下去我也忍不住了，快睡吧。”
ada不明白许先生为什么要忍着，可他也看出许先生今天有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不再坚持，脸贴在许先生的胸口，听着他有力又平稳的心跳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时间还早，许先生心里乱糟糟的，也没什么睡意，他拿过ada放在床边的iad看了一眼，又放在了一边。
那是一个游客在bondi拍的旅游视频，天气很好，沙滩上有很多人，屏幕一角有一个偶然入境的男孩，那个孩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色卷发，赤裸着上半身，他一只手抱着和他差不多高的浪板，在和旁边同样抱着浪板的人说话，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紧接着那个男孩就笑了，一双好看的蓝眼睛弯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视频有点模糊，可是许先生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ada。许先生的心情很复杂，他想下床去抽烟，刚一转身就把还没睡熟的ada吵醒了，ada抓住他的衣角，眼睛半睁不睁的，带着一点鼻音迷迷糊糊地问“你要去哪儿？”
许先生并没有做好让ada回到海边去的准备，但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是，ada在这里是不会快乐的。他又躺回ada身边，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明天让管家帮你收拾行李，记得要准备一套正装。”
“啊？”ada还没完全清醒，对许先生这句话的理解也慢了半拍。
“后天我们一起去凯恩斯。”
听到这话，ada才彻底醒了，他“咻”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握住许先生的大手，另一只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才激动地又问了一句，“去哪儿？凯恩斯吗？”
其实凯恩斯对于ada来说不算是个吸引人的地方，那里虽然很美，但是没有什么适合冲浪的海滩，而且凯恩斯还有ada并不太想见到的大伯。可是许先生愿意带他去凯恩斯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激动的事儿。ada能感觉到许先生很讨厌去海边，也能感觉到许先生不想让他去海边。他不是不好奇，只是许先生不想说，他就不会多问。
他早已经原谅了许先生做过的事情，可是原谅过去的错误，不等于接受这样的现实。ada试过要跟自己妥协，然而总有一些清晰的记忆在提醒他，“不，你曾经的生活比现在的快乐很多。”
彼时ada还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愿意为自由付出怎样的代价，更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对许先生那么失望。
他依然相信事情会有转机的，他以为凯恩斯就是另一段美好未来的开始。
ada只看到许先生点了点头，说“没错，是去凯恩斯”，却没看到许先生脸上那点淹没在黑暗里的犹豫。他圈住许先生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开心地问“我不是在做梦 ？”
看到ada终于开心起来，许先生也忍不住笑了，他三下两下脱掉了ada的内裤，贴在ada耳边刻意压着声音说“是不是做梦一会儿就知道了。”
26
一下飞机，那股熟悉的海腥味又扑面而来。许先生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紧皱，深呼吸了几口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可是ada却神采飞扬，好像早上那个因为没睡够委屈地哼唧了一路的小傻子不是他一样。
财大气粗的许先生虽然每年只来一次凯恩斯，却还是习惯性地在这边买了套公寓配了台车，只是没留人，所以每次来都得带着人。这次因为ada，随身跟着的保镖又多了两个，浩浩荡荡的看起来排场很大。
明知道许先生会坐自己的车回去，宴会的主办人还是年复一年地派了人来接，因为邀请函上多了ada的名字，所以来接机的人都变成了那位身边的亲信。
ada刚出机场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握紧了许先生的手，抬起头小声说“那好像是我大伯身边的人。”
“你见过？”许先生有点没想到。
“小时候见过几次……”
那人看到许先生一行出来，热情地迎上前，ada握着许先生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神情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害怕，但总之并不开心。许先生其实不太了解他们家的那些故事，也不知道ada和他大伯的关系怎么样。但看到ada这样的反应，他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然后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半步，把ada挡在了身后，笑着说“李先生还是这么客气，这次还让您亲自来接。不过我的车已经到了，我们先走一步，晚上见。”
一直到坐上了车，ada还是有点不开心。许先生把他搂进怀里，他顺势在许先生胸前蹭了两下，恹恹地问“你让我带正装是为了晚上去见我大伯吗？如果我不去你会不开心吗？”
“不会，我本来也没想让你去。”许先生犹豫了一路都不知道怎么跟ada提，是他自己答应的“我去哪儿就带你去哪儿”，他本来是怕把ada留在家里会让他不开心，这下倒是省了很多麻烦。许先生顿了顿，接着说“我以为你没见过他的。”
“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认识……”ada垂下眼睛，声音里有点委屈。
那时候ada还很小，家里还只有他一个孩子，他长得白净，睫毛长又卷，蓝色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是个又乖又爱笑的肉团子。身边的人都很喜欢他，除了父亲。
父亲也并不是讨厌他，只是单纯地无视，不管ada听话还是调皮，哭还是笑，父亲的眼神都不会在他身上多停留半秒。很长一段时间里，ada都会本能地讨好父亲身边的所有人，希望能让父亲更喜欢自己一点。
有一天早上醒来，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和父亲五官有几分相似的男人，那个人看到ada的时候很开心，父亲难得主动跟ada说话，让他管这个人叫大伯。
如果ada再大一点就一定能听出父亲言语里的不耐和嘲讽，可他还太小，父亲又很少主动和他说话，他一时间只觉得受宠若惊，心里认定大伯和父亲一定关系很好。大伯走的那天父亲不在家，他特意上楼找了ada，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去凯恩斯玩。
ada不知道凯恩斯在哪儿，也不是很想离开家，但是他又不敢拒绝大伯，只好拉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如果自己走了，父亲会不会不开心。
大伯直接把他抱起来，笑着安慰他说“不会的，我可以跟你讲很多你爸爸小时候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想回家就让爸爸去接你。”
听到这话，ada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大伯倒是没骗他，一路上跟他讲了很多故事，ada前脚刚到凯恩斯，后脚父亲就来了。
一直到被父亲带上飞机，ada都还沉浸在这份从天而降的惊喜中，然而到家之后他才发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对他生气，也是唯一一次打他。ada的屁股都被打肿了，哭得撕心裂肺，父亲上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大吼着“不准哭！你还有脸哭？你他妈是不是想去给他当儿子？你想得美！他什么都有了，还他妈要来抢我的儿子？做梦！”
父亲说的这些话ada一句都听不懂，他只知道忍着疼和害怕，把眼泪都吞进肚子，伸出小手试着抓住父亲的手，嘴里重复着，“爸爸你不要生气了……”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ada不是爱记仇的性格，讲起这件旧事神情很平静。后来大伯来过几次悉尼，还说要带ada出去吃饭，ada都没有去。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父亲和大伯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他也已经不再好奇了。
明明许先生才是那个让ada疼过更多，委屈过更多的人，可是听到这段故事，许先生还是又心疼又愤怒，他甚至有点后悔那天没有冲ada的父亲开枪。他像抱孩子一样把ada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不是你的错，都过去了。”
ada以为自己早就不再介意了，可是听到许先生温柔的声音，靠在他宽阔又结实的胸膛里，他突然后知后觉的有些委屈。和父亲一起生活的多半时间他都乖巧听话，可是父亲从来都不喜欢他。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不配拥有爱的那一个，直到许先生的出现。ada缩在许先生的怀里，小声说“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我们下午能出去玩吗？还有，你晚上早点回来好不好？”
许先生听到那句“好不容易”突然觉得心酸，他紧了紧抱着ada的手，点点头说“下午陪你出去，晚上我也会早回来的，以后再带你去别的地方。”
晚上的宴会在游轮上，如果不是因为两家是世交，李家大少爷又在当年帮过自己，许先生是真的不想去。他难得拖拖拉拉的，直到最后一秒才出了门。
李家的生意并不干净，所以才会请了好几个许先生这样黑白通吃的人，安检层层叠叠很严，但是保安很守规矩，客气地说“许先生，我们不方便搜您的身，请您自己把枪拿出来，由我们替您暂时保管。”
“我没有带枪。”许先生声音不大，却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哗然。
刚上船的时候，许先生还脸色苍白地站在甲板上强忍着胃里一阵阵的翻涌，宴会一开始，他很快掩饰好自己的情绪，笑容得体地和来宾应酬。寒暄完一圈，许先生嫌吵，皱着眉找了个角落躲清静，视线落到吧台，没忍住笑了。
他和ada不就是这么认识的吗，那时候他被ada的蓝眼睛晃得心神不宁，好奇地走过去打招呼，结果ada就那么毫无保留地上了自己的贼船。许先生也已经忘记了过去的那些不愉快，他在努力地妥协和付出，只要ada不辜负他，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相爱。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我侄子呢？”
许先生正想得出神，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他伸手接过酒，客套地点头致谢，笑着说，“ada不舒服，来不了。”
“我没想到他会被你带走，小许，你不适合他。”李家大少爷比许先生要年长十几岁，虽然是平辈，说起话来却隐隐透着几分说教的意思。
“李先生，您未免管得太多了。三少有那么多儿子，您现在也有孩子了，干嘛总盯着ada不放？”
听到这话，李先生叹了口气，笑着说“小许，你在恶意地揣度我。我那时候要带ada走是为他好，你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你是真的不了解他。”
这个对话让许先生很不舒服，他已经不想再聊下去，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转身就要走。李先生在他身后凉凉地说“你还不如老三看得明白。”
被拿来和ada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比，许先生顿时有点火大，他回过头去不咸不淡地说“在我面前演兄弟情深就没意思了，李哥，我不算是外人，也不是不认识三少，你夸他别的就算了，这话你也能说出口？”
“老三是没有心，不是没有眼睛，你以为他真的看不到，ada当年费了多少心思讨好他，想让他喜欢自己吗？当年换谁带走ada他都会愿意，他只是在跟我置气。他只是不在乎这个孩子，连他是死是活都不在乎的那种，所以明知道你们不会有好结局，却还是让你把人带走了。你现在都不知道ada到底想要什么，更不知道他能为了这样东西付出多大代价，你会害了他的。”
“所以呢？你就在乎ada吗？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他想要什么？”许先生耐着性子听完，更觉得这一家人都是混蛋，话里也带了几分不耐烦。
“我其实不太在乎，但更主要的是我看透了。我了解你更甚过了解ada，你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可是今天听说你连枪都不带了，我倒真有点好奇你和我那个侄子会怎么收场。”
许先生深呼吸了几下才恢复了平静，他没有回头，面无表情地说，“ada的事情，就不劳李家费心了。”
27
许先生答应了ada会早回家，李先生莫名其妙的话又实在让他烦躁不堪，他很多年都不出海，在船上多站一秒，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就加重一分，靠岸之后他就匆匆离开了。
下船之后闻着一阵阵的海腥味，许先生终于忍不住扶着路边的树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得干干净净，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走的太急，忘了提前给司机打电话，这会儿许先生才想起来。挂掉电话等司机的功夫，他转头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了瓶水漱口，顺便进去洗把脸。没想到等他出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司机和保镖就站在车边，看到许先生走过来指了指车里说“小少爷在等您。”
打开车门，就看到ada跪在后座上。他上半身穿着许先生给他准备的西装，一丝不苟地打好了领结，下半身却是一丝不挂，白花花的两条腿在许先生眼前晃来晃去。
“看见你他都滴水儿了，后面也难受，你也太好看了，快来操我。”跟许先生住了这么久，ada的普通话说得好听了很多，他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小兄弟，一边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见面那天，ada跟许先生说过的话。
多巧啊，一个小时以前，许先生也在回味着那天的快乐。原来相爱的人真的能心意相通。许先生的那点难受，那点坏心情，就这样被ada神奇地安抚了，他眼里带了点笑意，三下两下把ada的西装撕开，也学着那天的样子，低声说“这下带劲儿了吧？”
ada凑过来就要含住许先生的小兄弟，许先生却往后退了一点，俯下身去，一边舔吻着ada的耳垂，一边说“今天玩点别的花样。”
他说着话的功夫，解开了自己的领带，轻轻蒙在ada的眼睛上。ada眼前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其它的感官却更加敏锐。许先生的手划过ada的大腿根，有一点凉，可是他的嘴唇却很烫，ada觉得自己耳后那一小片皮肤要被许先生的呼吸灼伤了，却还忍不住往前凑，喘息着叫道“你他妈只会亲我脖子的吗？！”
黑暗中，ada听到许先生若有若无的笑声，性感又缥缈。紧接着，许先生咬住了他的嘴唇，力气不重，但是有一点疼，疼得恰到好处。ada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呻吟，听起来甜腻腻的，他含糊不清地说“快来，直接进来，我都准备好了……”
许先生一摸，下面果然滑腻湿软，他坏心眼地用龟头蹭着ada的穴口，却不急着进去，只是一直笑。ada看不到许先生坏笑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亲的上了头，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渴求着许先生的温度，尤其是下面，穴口不受控制地伸缩，想要把许先生那根庞然大物吃下去，可是许先生竟然还不进来。ada又叫又骂，眼泪都要出来了，带着哭腔说“你他妈不能这么欺负我……啊……我想要……快进来吧……求你了……我好爱你啊……”
“今天怎么这么浪？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犯错了？”许先生一只手按着ada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揉捏着他的臀瓣，龟头进去一点又马上退出来，就是不肯痛痛快快地进去。
“我没有……啊……我今天很乖的……快进来……”ada委屈极了，努力地抬高屁股，两只手伸出去试着搂住许先生的脖子。
“哦？那你就是有话要跟我说，对吧？先说完了我们再做。”许先生太了解ada了，他的眼睛里藏不住话，许先生一上车就知道他今天是带着别的心思的。
“是……是有话要跟你说……但要等做完了……做完再说！”ada的倔脾气上来，明明领带上已经洇出一片生理泪的痕迹，却还是不松口。
许先生还是舍不得逼他，而且好奇胜过了那点坏心思，一个挺身就把茎身满满当当地塞了进去，然后抱起ada，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车里还是有点凉，ada射了两次，出了一身汗，高潮过后冷得缩在许先生怀里抖。许先生心疼，射过一次就匆匆退了出去，拿外套把人小心翼翼地裹好，摘下那条湿透的领带，一边吻他，一边问“这下能说了吧？”
“我特别爱你……”ada喘得厉害，语速放得很慢，但神色却很认真，“全世界只爱你一个人……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只有我，我也是……”
“什么？”许先生揉了揉ada乱糟糟的卷毛，在黑暗中盯着他蓝色的眼睛看。
“大伯喜欢我，要带我来凯恩斯，可后来我知道，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觉得我很像小时候的爸爸。瓦鲁的哥哥喜欢我，和我玩，帮我看小狗，可他也说过，我和小时候的瓦鲁很像……他们对我好都不是因为我，他们把我当成别人。只有你不会把我当做别人，你爱我，爱的就是ada。”
许先生呼吸一窒，紧接着心里就被那些又酸又软的情绪填满了。他总说ada是个小傻子，可是ada什么都知道。他不是没有疑惑过，为什么ada总是能够毫无芥蒂地原谅他犯的错，但现在他懂了。因为ada得到的爱太少，许先生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只有你，永远都不会有别人。”许先生抱住ada，低下头去吻他的眼睛，“ada，我很爱你。”
28
那之后的一个月，珍贵美好到能让许先生余生的每一天都反复地回忆和品味。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17岁的事故之前，因为ada的存在，许先生才知道快乐原来还是有实体的；自己原来有那么多需要分享的心情和经历；原来笑多了脸也不会僵，只会觉得更开心；原来会议室的长桌子、办公室的小沙发、私人飞机的洗手间、看得到外面员工的单向玻璃前、办公楼顶层房间的落地窗边，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都可以用来做爱。
ada永远都是坦荡纯粹的样子，他眼里看到的幸福都那么真实美好，连带着许先生都觉得未来的生活是值得期待的，而过去的那些痛苦好像也都过去了，他没有必要再抗拒，在ada面前他可以是透明的。
于是当ada又一次窝在他的怀里，一边舔吻着他的锁骨，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不想再像大家一样叫你许先生”的时候，许先生的回答变成了，“我会告诉你的，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可惜许先生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布里斯班那边的码头在一个春天的深夜出了意外。
那时候许先生正难得像个得体的成年人一样，在北领地家里的大床上和ada做爱。他刚刚射完，两个人的下体还保持着相连的状态，ada本来是跪趴在床上的，射了三次之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地向后靠在许先生的怀里，却还忍不住扭过头去伸出舌头向许先生索吻。许先生刚要凑上前吻他，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了。
如果不是紧急情况，那个手机很少有人打。许先生只好先从ada身体里退出来，还难得跟ada道了个歉，然后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才说了两句话，许先生脸色就变了，他皱着眉穿好裤子一言不发往外走，出门之前跟ada说了句“你先睡，我一会儿回来。”
ada虽然已经累得迷迷糊糊，却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让许先生放心地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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