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我以前没做过这个,没有经验。”曾如初犹豫了一下,诚实的说道。
“没事儿,我们这儿都是现培训的,我们需要的就是你这种气质的帅小伙。你放心吧,好好干,酒店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经理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非常高兴。
本来在电话里说的是刷盘子捡盘子碗就,结果经理看曾如初不仅瘦削挺直,长得还清俊有气质,虽然瘦了点儿,就临时改变主意,让他跟一个女服务员站在酒店门口迎宾。
曾如初嘴角僵硬的站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脚都肿了。他第二天跟经理说能不能把他调到后面去,经理非常委婉的拒绝了他,还说迎宾不用干活,工资还比普通服务生高,多好啊。就劝他继续干。
曾如初面对陌生人时脸皮薄,嘴巴又比那个经理笨,想到卡里仅剩的三千块钱,曾如初咬牙想最起码干满一个月。
所以等袁宇终于找来,坐在车里隔着窗户,就看到曾如初笑着给一帮喝多了的客人拉开门,一直送到门外的场景。
袁宇眼睛都红了,心里堵得厉害。对旁边陪他来的孟祥天咬牙说“我他妈都把手指剁了,都换不来他冲我一笑一个。这帮兔崽子凭什么”
袁宇的语气非常愤恨,孟祥天非常能理解,但是却一点儿都不同情。他觉得这俩人这么痛苦,纯属是自找的。
“人家给三千块钱一个月,你家那位就天天从早笑到晚。你袁大少身价过百亿,人家叼都不叼你。”孟祥天叹口气,摇头晃脑的说“这又怨谁呢”
袁宇回头,瞪着他的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孟祥天连忙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
袁宇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隔街的酒店玻璃门,沙哑着声音说“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这家是谁的,多少钱出手”
孟祥天惊讶的望着他,说“不会吧,兄弟,你别告诉我要买下这个破酒店,就为了追人”
袁宇没出声,紧绷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靠”孟祥天忍不住骂了一句,感觉非常头疼“我今天终于知道你们俩为什么走到今天还没修成正果了”
袁宇阴沉的看着他。
“袁宇,就你这智商,真不适合谈恋爱,你更适合跟死物啦,股票啦,数字啦打交道。”孟祥天吐槽道。
袁宇忍了又忍,咬牙问他“那你说怎么办”
“你今天把酒店买下来,合同还没生效呢,你信不信那个比你情商还低的你的心肝儿,抬脚就能走人”孟祥天斜着眼看着他说。
袁宇默不作声的思考了一下,也知道刚才自己看到曾如初这么委屈受不了,冲动了。
“多大点儿事儿啊,你找这酒店老总吃个饭,或者直接打个电话,把你袁大公子的名号一报,让他把人给辞了,你家心肝儿不就不用在这儿受委屈了吗这个老总还得乐不得的结交你了呢”孟祥天一脸的鄙夷。
袁宇思考了一下,终于找回了一丝正常的理智,沉声说道“好,你帮我问问这酒店老总的电话。我还得找个好差事,让他搭个桥,让如初去干,要不然,我一出现,他又跑了”
袁宇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有点儿疼。
“就这么办”孟祥天说着就要打电话,一边还嘴欠的问道“你确定你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曾如初虽然长得挺好,但是这性格也太拧巴了,要是我我就换个温柔点儿,好搞点儿的”
袁宇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飞向他。孟祥天终于说不下去了,任命的停下乖乖的大电话。就听袁宇说道“这辈子,我就要他一个。”
曾如初上班的第四天,去员工更衣室换制服的时候,就听同事说经理找他。他匆匆去了经理室,经理看到他居然夸张的站起来,请他坐下。
曾如初有点儿忐忑,经理的态度让他想到可能事情不妙,自己干得不好要被辞退了。其实他都有些适应这工作,觉得也挺好,还能跟对面一起站着的可爱女孩儿聊天。
经理说完,曾如初听明白了,是要让他当他的助理。
“可是我没有当助理的经验,经理,真的很感谢您的厚爱,但是,您还是找别人吧。”曾如初为难的说道。
“那怎么行,没别人了”经理一着急说道,看到曾如初狐疑的表情,心里那个泪流满面啊。
他心里想,小祖宗哎,您就行行好签了吧,要不然他的饭碗都容易保不住。谁也没想到他招来一个小祖宗,昨天引来那么一桩大佛。连他们老总都得点头哈腰的跟在屁股后面。谁都看得出昨天那位先生对这位的重视,那几个重量级的商业大鳄坐在一起商讨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怎么让人留下,还得做的天衣无缝,还得让当事人丝毫察觉的不到
最后这份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到他的手里,他都想哭了。
经理用他的巧舌如簧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曾如初终于被她说动了。然后经理满意的从抽屉里抽出那份专门为他草拟的合同,笑着说“那就签了吧。”
曾如初扫了一眼,条件非常优厚,都是对他有利的,只是时间限定那块写的是一年的合同。违约金是五万。
“违约金怎么这么多”曾如初问道。他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千多。
“那就是一个摆设,你要是不违约用不着的。这就是我们酒店的一个规定,管理阶层的人都是这个数,我也是你,你放心的签吧。我们这么大的酒店还能骗你不成。”经理说道。
曾如初犹豫了半天,终于在那个违约金五万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经理说当天就上岗,还给他单独配置了一件办公室,虽然屋子不大,但是什么都有,电脑,办公桌,还有热水器空调
经理没交给他什么任务,就让他先上上网,看看杂志,实在没意思了可以看一下酒店的创业史
曾如初“”
曾如初觉得事情有点儿诡异,但是好像已经晚了,合同签完了。
他晚上回家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儿,开了客厅的门,听到里面卧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勾起嘴角想笑着跟隔壁的学生打个招呼,没想到一抬头,笑容就僵在嘴角。
袁宇一身黑色西装立在隔壁学生的门前,左手抱着鼓鼓的白色纱布。衣着整齐的像是刚下班回来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曾如初问完,脸色就阴沉了。马上想到袁宇一直派人跟着他,一直跟到这里。
“你在这儿,我就来了。”袁宇的声音沙哑,深沉的眸子深深的望着他。
曾如初脸色变得有点儿难看,瞄了一下他抱着厚厚纱布的左手,讽刺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去自首了。”
“不去了。”袁宇看着他绷得紧紧的小脸儿,突然笑了,好像释怀的那种笑“我去自首的话更给别人机会了。你这么好,被别人抢走了我不是要哭死我才不那么傻,你都替我坐完了牢,我后半辈子就紧紧跟着你就行。”
他这么直白的告白,弄得曾如初很不自在。
袁宇晃了晃包着纱布的手,语气突然变得委屈“可疼了,你别生我的气了。”
袁宇特有的沙哑嗓音中带着一丝委屈,漆黑炯亮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你,活该。”曾如初在袁宇这样的眼神下,没什么底气的说。
曾如初的心脏砰砰乱跳,他逃跑似的会自己的屋子,“咣”的一声关上门。
曾如初背靠在门板上,后知后觉的想,袁宇,刚才是在跟他撒娇吗
厕所是共用的,曾如初就是想,生理条件也不允许他一整个晚上都不出去。
等他调整好了情绪,下了很大的决心打开房门。果然,那家伙还坐在沙发上等他。
看到曾如初出来,袁宇觉得一晚上的守株待兔很值得啊,他都想晚上也搬到客厅的沙发上住
袁宇从一堆文件中抬头,呲着牙冲他笑。
曾如初面无表情的绕过他,走向洗手间。
袁宇只要一想到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们两人将在这里同居半年之久,就心潮澎湃。让他想起了当年两人在学校外面租的那个温馨的小公寓。
曾如初上了厕所,迟疑了一下,又刷了牙,洗了脸,洗了脚。虽然现在才晚上七点多钟
曾如初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的时候,袁宇单手枕在脑后,仰着头目光一路追随他
曾如初猛然停下“你有完没完啊袁宇,原来住在这里的那两个学生呢”
现在只要曾如初跟他说话,袁宇都像听到天籁之音一样,根本不在乎内容。
“我给他们一人租了一个更好的房子,他们都搬去了。”袁宇说得挺坦然,目光很无辜。
“你”曾如初恨得牙痒痒的,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恨恨的扔下一句“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儿,我明天也搬走”
曾如初说完,燃烧着怒火回了屋子,隔着门板,就听到袁宇低沉的嗓音响起,那绵绵的语调,简直像是在哄不听话孩童。
“如初,反正你搬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就别折腾了呗,你甩不掉我的”
曾如初坐在床上,有些气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袁宇追到这里,一点儿都不惊讶。
曾如初第二天早晨还没起来,就闻到一阵阵饭香。这绝对是一个常年出外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的自然生理反应。
闹钟还没响,曾如初就腾的从床上坐起来,想到可能是怎么回事儿之后,脸上的迷惑变成木然。
他还以为做梦的。看来是袁宇在做饭。
曾如初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还很早,他又躺了回去。
在床上翻来覆去煎了几次蛋饼,肚子比他城市多了,咕咕的叫起来
“起来了,吃点儿东西再走吧。我做了你爱吃的鸡蛋羹。”袁宇耳朵非常敏感的听到曾如初屋里的门响,飞快的从厨房探出头来,热情的招呼道。
曾如初的脸色很臭,比昨天晚上看到他的时候还难看。
曾如初冷冷的扫了一眼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饭桌,又冷冷的扫了一眼他。继续维持冷冷的状态,说道“吃完请收拾干净,不然屋里会有怪味儿。现在这里并不是你一个人住,请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
曾如初冷冷的扔下这几句义正言辞,转身,脊背挺直的甩门走了。
袁宇站在厨房门口,粗壮的腰身上扎着一个精致的可爱小白兔的围裙。两者形成极为强大的对比视觉效果。
昨天下午,这围裙送来的时候,袁宇看到立马怒了。说这谁挑的,傻逼吧,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给他配个小白兔
当时孟祥天直接跳出来跟他对抗,嘲讽的看着他说“又没情商了不是你一个这么具有侵略性的大老爷们儿,最缺的就是亲和力。亲和力是什么你懂吗这小兔子就是增加你亲和力的”
袁宇当时差点儿没一脚把孟祥天那二逼卷出去。但是现在看来
袁宇想到曾如初临绷得紧紧的小脸儿他义正言辞的样子真是、真是太他妈性感了
袁宇觉得他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之前租房子的时候,房东跟他说好,如果万一有事临时要退房,就得多扣他一个月的房租钱。
可是等曾如初想退房子,给房东打电话的时候,居然一直打不通。曾如初心里非常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却也只能气恼,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还有换工作的事儿。几天下来,曾如初实在觉得他的职位就是个白拿薪水的虚设的职位,比经理还要闲。
经理每天让他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上上网,说有事儿会找他,但是这几天下来,基板上酒店里除了自己就没有闲着的人,大家都很忙,经理却硬是找不到活给他干。曾如初渐渐思索明白,估计又是袁宇搞的鬼。
如果袁宇在他签合同之前出现就好了,曾如初就算是没有看出来他跟酒店设了这个局,也会因为想避开他,而不签这份合同。
曾如初想想就有气,但是的违约金是五万元,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却还是签了。如今他就算是房租的两千多块钱都不要了,也赔不起五万块的违约金啊。
小县城不像是大都市那么大,曾如初工作的地方跟他租的房子就隔了一条街,曾如初下班也不坐公交了,就徒步走回去,当做是锻炼身体,快走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
曾如初下班刷完卡,正好跟人事部的王经理,也就是一直跟他交涉的那位一起从酒店的员工通道走出去。
在员工通道的出口处,有两个保安,是检查员工有没有私拿酒店物品的。曾如初走过去的时候,非常自觉地拉开自己的黑色挎包,让保安看。
经理走在他前面,回过头看到这一幕,连忙又退回来,对两个保安说道“小曾不是普通业务员啊,是我们人事部的,以后他就不用检查了。”
“不用,经理”
曾如初觉得这样挺不好的,刚想开口,四十多岁的王经理已经把他拉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热络的对他说道“没事儿,以后不用理他们,天天还得翻包给他们看,怪麻烦的”
曾如初看得出来王经理在酒店地位很高,好多不是他们部门的事儿他都管,他听打扫客房的一个小服务生说,王经理好像还有酒店的股份,是酒店大老板的堂弟
王老板话说到一半,猛地停下脚步,曾如初不经意的抬头,看到袁宇站在后院的门口,高大修长的身躯挺立在那儿,锋利眉眼注视着他们的方向,看到曾如初的时候马上露出笑容来。
王经理惊骇的望着袁宇脸上对他来说挺惊悚的温柔笑容,刚想说话,就被袁宇抢先一步“如初,这位是你同事”
曾如初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跟他弄得那么僵,让别人瞎猜疑,就轻轻的点一下头算是回答了。一点儿要介绍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扭头对着王经理轻声的说“经理你要去地下取车吧,那我先走了。”
袁宇冷冽的眸子扫他一眼。王经理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差点儿忘了这位爷说过在小曾面前保密,差点儿一激动跟他打招呼。
“好好,那小曾你跟你这位、朋友慢走啊”王经理脸都笑成一朵大菊花,一直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
曾如初很不自在,率先往前走,根本没等袁宇。
已经好几天了,袁宇自从搬过来后,又像以前那样强行的插入他的生活中。每天早晨,他借着扔垃圾的理由一直拎着垃圾跟在曾如初后面走到酒店,曾如初简直忍无可忍。不想一路上都闻着垃圾的味道,只能被迫对他讲话,咬牙问他,家里楼下的垃圾箱到底怎么得罪他了然后袁宇就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弄得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晚上曾如初下班的时间他也拿捏得非常精准,天天就跟职业蹲点的似的,守在曾如初的酒店后门。
曾如初咬紧牙关,尽量保持平静的表情,平静的心态。视他为空气。
昨天曾如初下班去酒店旁边的一家饺子馆吃完饭,袁宇阴魂不散的坐在他对面,也点了两盘饺子,老板还以为他们是一起的,袁宇付钱的时候就一并把曾如初的也算了。袁宇还非常高兴,曾如初脸色阴沉了一晚上。
家里的泡面吃没了,曾如初不想晚上饿肚子,也不想“跟袁宇”出去吃,就直接往超市走去。
曾如初连泡面的味道都懒得挑,直接随便拿了七八包左右。反正什么味儿都不爱吃,感觉就像是嚼口香糖一样没有味道,还很难下咽。但是对于曾如初这样不会做饭的人来说,似乎也没有矫情的资格,不好吃也比饿着肚子半夜睡不着觉好得多。
“不许吃泡面。”
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直接把曾如初的泡面抢过去,又放回了超市的架子上。
曾如初隐忍的转身,又想回去拿,伸出的手刚要碰到红色的方便面包装,就被抓住了。
袁宇的大手握住他的,滚烫的温度,好像有一股细微的电流顺着接触的指尖快速的传递到心脏,曾如初的心猛地一颤,飞快的把手从袁宇手里抽了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袁宇把推车拽回来。他那只受伤的手包的像个粽子,拿不了多少东西,只能单手推着一台购物车。
“告诉过你别吃泡面啦,又没营养又难吃,看你现在的脸色,苍白苍白的,好像还泛着青呢。你还敢吃”袁宇站在他面前,笑闹一样语气柔和的说出这番话,简直像是对待帅脾气中的情侣。
泛青也是你气的曾如初想,却没说出来。
“我不用你管,袁宇,你愿意跟着就跟着,但别管我的闲事儿”曾如初眯着眼睛,低声说的时候,有点儿恶狠狠的感觉。
“我不管闲事儿。但是你的身体我不能不管。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总感冒,你是想担心死我吗”袁宇有点儿小严肃。
他情侣似的暧昧语言已经引得旁边一堆母女的注意,曾如初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有点儿色厉内荏的冲他低低的吼道“你管好自己得了,我身体好不好跟你没关系”
曾如初方便面也不买了,扭头就要走。
袁宇看他真要生气了,连忙伸出胳膊,一把露出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说“哎,我错了还不行吗当做赔罪,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咱回家做去”
曾如初被他搂着走了两步,看旁边没人,便憋红了小脸儿使劲儿的挣扎。
“哎,疼,疼死了”袁宇夸张的大叫。
曾如初心里一惊,看到袁宇牢牢扣在自己肩膀上的那条胳膊下面,正是接了指,还没痊愈的那只手。
曾如初脸色铁青,内心剧烈的挣扎着,就听袁宇故意严肃的警告他;“千万别动哦,要不然很容易又断掉的。”
于是袁宇一手半搂着曾如初,一手推着车,幸福得直冒泡。
“你放开我。”
走到人多的蔬菜区,曾如初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的。
袁宇看看他阴霾的表情,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便非常听话的收回手,笑着问他“宝如初,你想吃什么”
曾如初当然知道他想叫自己什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告诉他“我不吃你爱吃自己吃吧”
曾如初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飞快走了。
袁宇痴缠的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直到曾如初离开了超市,他才苦笑一下,去挑蔬菜。
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曾如初才能接受他
袁宇买回菜的时候,曾如初已经吃完了在另一家超市买的方便面。回他的小卧室把自己锁在里面了。
袁宇做饭就是想给他吃。他都吃完了,袁宇也没了兴致。把买的一堆东西扔到厨房,随后在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喝。突然间什么兴致都没了。
喝完啤酒,袁宇突然想起自己买的萝卜。
曾如初以前很喜欢吃一种酸萝卜,当地的很多家庭妇女都会做,是当地一种普通的腌菜。但是曾如初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他也没什么机会吃到。曾经有一段时间曾如初的胃口不好,袁宇就特意跟自己家的厨师专门学了,给曾如初做过很多次。
虽然很多年没做过了,但是袁宇还是兴致很高昂,用电脑又查了一下做法,简单温习了一下,就摩拳擦掌的去厨房准备做。
曾如初在卧室里看书,就听到叮叮梆梆的切菜的声音,知道又是袁宇。精致的眉头不由的锁紧。他就不明白了,袁宇怎么就那么喜欢做饭他的手都那样了,做个简单的早餐都得是平时两三倍的时间,自己从来没吃过,他还是坚持每天起来做
曾如初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低头接着看书。
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曾如初出去去洗手间,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袁宇的文件和两台工作用的商务本都仍在沙发上,人居然还在厨房里。
从洗手间出来,曾如初没忍住,皱着眉头来到厨房外面,就看到袁宇还在忙。
两根手指都接了,其他三根手指连着也不怎么敢动弹。袁宇基本上就是一只手在厨房忙碌着。
曾如初看他一点一点的把青瓷碗里的红红的萝卜码在圆形鼓肚的小缸里,神情认真而专注,都没有注意到自己。
曾如初忍了又忍,心里一个理智的小人儿拼命的把他往回拉,却还是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你干什么呢”
袁宇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是幻觉,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飞快的抬头,看到曾如初真的站在那里,激动地够呛。
这是这么久以来,曾如初第一次,这么算是好声好气的主动问他话。
“我做酸萝卜呢。”袁宇傻兮兮的裂开嘴笑“你喜欢吃的酸萝卜。”
曾如初看着他的笑容,还有他觉着一只手,只有一只手忙活的样子,心里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感受。酸酸的反正是很难受
“一个星期就能吃了。”袁宇那么高兴的冲他笑,好像是多么期待。
曾如初看着他,眼睛发干。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回到了跟袁宇共同的那个小家里。袁宇还是少年时候的模样,开朗,真诚,爱他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儿任性似的霸道自己现在的心境跟那时候有点儿像,都想要不顾一切的跑进去紧紧抱住他,从后面抱住这个男人的腰,让他看不到自己脸上流露出对他的依恋
“你怎么了”
袁宇出声,打断曾如初的思绪。
袁宇心里正思考着一件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曾如初细微的一闪而过的表情变化,犹豫着开口说道“如初,这个月十三号是我生日”
“还有四天,你,能抽空陪我吃个饭吗”袁宇轻声问道,故意装出来的平静却很难掩盖他眼神中的忐忑。
曾如初只觉得胸腔里肿胀的厉害,左心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嘶吼着破茧而出。但是他的表情依然冷淡。
“我还要上班。”曾如初的耳朵听到,自己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袁宇飞快的想用笑容掩饰失落,妥协的笑着轻声说“那我那天等你下班,你要是还没吃,就陪我在家一起吃,好吗”
“再说吧。”
曾如初有点儿狼狈的转身,冰冷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不能再看袁宇脸上的表情,也不能再跟他说话否则
曾如初握紧了拳头,坚硬的指甲划破掌心的嫩肉。疼痛带给他一丝清明,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再沉沦下去了,否则,后果可能不是他承担的起的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今晚我做很多好吃的,在家等你。”
曾如初拿出手机,就看到袁宇发来的短信。袁宇好像是很害怕他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一样。
怎么可能忘了。虽然表面上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曾如初自己记得有多清楚,他自己心里清楚。
袁宇依然每天如一日的出现在他生活里,从清晨曾如初踏出房间开始那一刻开始,一直到他睡觉,才算是结束。甚是有时候,曾如初半夜起来上厕所,都能看得到袁宇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弄得曾如初一整天的神经都紧绷绷的。
不过还好袁宇就算是有时候言语上占占小便宜,却始终不过分,至少他不敢挑衅他的底线。就像是曾如初的房间,袁宇好几次在外面张望,却一次都没敢踏进来过就像是之前剁手指这样的激烈的事儿,他也再没做过,提都不敢提
这是曾如初忍着跟他“同居”这么多天的原因之一。
至于其他原因,曾如初自己也不知道,也或许是不敢去想。其实他在知道这一切是袁宇搞的鬼之后,也知道这个男人爱自己,永远也不会真的伤害自己,曾如初大可以一走了之。难道袁宇还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五万块钱违约金再度进监狱
不可能。曾如初心里明镜似的。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没挑破,还每天绷着个脸,跟袁宇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曾如初内心的纠结,现在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害怕多一些,还是其他的原因
下班的时候他心不在焉的慢腾腾的收拾桌子,出酒店的时候倒夜班的员工都陆续的来了。有认识的在门口跟曾如初大招呼。
“下班都这么久了,你还在这儿”同事吃惊的问。
“嗯,现在就走了。”曾如初心里自己尴尬着,走出员工通道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半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催他的短息,也没有未接来电。曾如初心里有点儿奇怪,也没当回事儿,又故意去超市转悠了一圈。
又敏感的联想到万一袁宇问他去超市买什么了,自己空着手回去不太正常,就买了一大包的吃的。大多数是方便面。
正赶上超市搞活动,满多少钱送相应的礼品。
曾如初去柜台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小姐告诉他,他消费了九十三元零八毛,可以换一提卫生纸。
收银员小姐把卫生纸给他提了过来,曾如初却一眼扫到旁边大塑料筐。
粉红色的大塑料筐里,堆着颜色各异形态不同的棉质小玩偶。一个个表情丰富,煞是可爱。
“那个也是礼品吗”曾如初看着堆玩偶问道。
“是的,那是消费满一百五十八元的礼品。”收银员一边解释,一边把他的东西和超市赠送的卫生纸递过来。
曾如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起来还有东西忘买了,等会儿再算吧。”
曾如初又回去抱了一堆东西出来,终于成功的把礼品从卫生纸换成了小玩偶。
“先生,您自己挑一个吧。”还是刚才的那个收银员姑娘,她看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为了个礼品玩偶又进去买了这么多东西,不禁觉得有点儿好笑,就小声笑着问道“先生是想送给女朋友吧”
曾如初楞了一下,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反驳。
后面已经没有排队的人了,曾如初就慢慢的挑。
“真浪漫。我的初恋男友以前也经常这样做。”不算漂亮的年轻姑娘接着说道“他总是会给我小惊喜,有时候就是商店的一个小礼品,有时候是路边打折的一个小发卡,他出门时给我积攒的明信片,还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买的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虽然都是些不贵的小东西,但是却能让我知道,他时时刻刻,在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是想着我的那时候幸福的感觉,即使是后来的别的男朋友送我再贵的东西,我都没有体会过”
姑娘的嗓音很清亮,说到最后的时候,却莫名的带上一丝喑哑。
曾如初皱眉,感觉心里堵得厉害,开口问道“后来呢”
姑娘怔忪了几秒钟,看着曾如初认真的表情,笑了。
她想,得是多么纯真的人,听她说完了这些后,会轻轻地,认真的问上一句后来呢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后来很多美好的故事,都是戛然而止,只留下无限的追忆和遗憾。如果,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一次后来,她想,这个世界将是多么美好啊。
“没有后来了。”姑娘对曾如初的感觉很好,轻笑着说道。
曾如初精致的五官绷着,那略微肃穆,皎洁的脸上,好像写着懵懂和茫然。好像在问怎么可能就没有后来了
“我们分手了,我嫁给了别人,他也有了别的女朋友。”那姑娘嘴角的弧度很美,眼睛里却仿佛融着淡淡的哀伤“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从一而终的”
“所以,如果有幸碰到了。一定要珍惜。”姑娘仿佛深有感触的叹息着说“一段彼此都把对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爱情,真的比中彩票还难遇到。”
姑娘说完半晌,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有点儿说得多了。希望顾客不要投诉她才好。想着,她看向曾如初,发现这个一直默默听她说话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都沉浸在其中,拧着漂亮的眉眼,一脸深思。
“先生,挑好了吗”姑娘打断他。
“哦。”曾如初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连忙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从粉红色大筐里挑了一个,拎起东西,轻声说“抱歉。”
曾如初也不知道,他的抱歉,是针对自己跳得慢耽误了时间,还是为姑娘讲的自己故事。
曾如初拎着两大塑料袋儿的东西往家走,走手心里攥着从一大筐里面挑出来的玩偶。
玩偶只有他的手掌大小,材质却很好,摸在手心里布料柔软舒服。曾如初刚开始也不知道要挑什么,就想找一个不是粉色,黄色,太小女孩儿的颜色。没想到,一眼就看中了此刻手里的这个。
以前领老欧的闺女甜甜去买布娃娃的时候,小姑娘就指着跟这个玩偶很像的大娃娃说,我要那个,我要那个暴力熊。
那时候曾如初记得自己非常的不理解现在社会是怎么了,居然有人设计出这么丑的玩偶,而且最可怕的是还真的有小孩儿喜欢。
捏在手心里的小熊玩偶身上穿着浅灰色衣服,浑身上下都是缝合的伤疤,最出彩的在与它的脸,气鼓鼓的,非常暴躁又暴力的样子。
听说它叫暴力熊可是它的表情跟有时候的袁宇真的好像。
都是气鼓鼓的,霸道又暴躁的模样
曾如初一边走,一边把它的脸跟袁宇的脸作对比,得出一个结论还是很丑
可是,他一直把它攥在手心,直到手心发热出汗,都没有把它扔到塑料袋里
曾如初一路走一路想,今天看在他过生日的面子上,就勉为其难的陪他吃一顿饭。如果他得寸进尺的要礼物,就把暴力熊玩偶扔给他,反正其实是超市的礼品,跟他没关系
曾如初在家门口调整好了心态,才面无表情的开门,走进去。
以为会有的满桌子饭菜,还有激动冲出来迎接的男人,居然都没有。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石英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和窗外传来的马路上的车鸣声。
曾如初皱着眉头,在心里冷哼一声,心里想袁宇又不知道搞什么鬼
曾如初进屋后,发现屋里,客厅里,厨房里,全没有袁宇的身影。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袁宇的电脑,茶几上是男人随意放着的散乱文件和资料。还跟曾如初早晨出门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袁宇昨天晚上跟他说,要回一趟a市处理些事情,为了下午能早点儿回来,曾如初还没起来他就走了。连早餐都没做,但是特地下楼给他买的包子粥,都放在微波炉里了,旁边还附着一张留言,让曾如初自己热着吃,等他晚上回来
而显然,袁宇到现在还没回来。
曾如初脸色不太好看,把东西往客厅一扔,就回了卧室。他已经断定,这又是袁宇的手段,就像是他跟酒店签的合约一样。
八点,九点,十点
曾如初始终没有听到门响,放在旁边的手机也一直安静着。
暴力熊玩偶静静的坐在桌子上望着他,曾如初跟它对望了几分钟,从房间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客厅只有这一个三人长的沙发,一张茶几,一台电视,一个冰箱。
自从袁宇来了之后,曾如初再没出来坐过。
面无表情的打开电视,曾如初坐在靠门口一侧的沙发上,旁边散乱的放着的都是袁宇的东西。
漫无目的的按遥控器,曾如初听到楼道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整个人神经都绷紧了
脚步声到了门口,又由近及远,终于消失在楼上。
曾如初的一颗心像是掉在钢索上,被拉到高空中又猛地跌落下来,失重的感觉让他既失落又烦躁。
茶几下层放着一条国外牌子的香烟,是袁宇常抽的那个牌子。曾如初从中抽出一盒,拆开透明的塑料薄膜,打开棕灰色的铁盒子,拿出一根儿给自己点上,不太熟练的捏着尾端放进嘴里。
曾如初从小气管就不好,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他跟他爸爸一样,有个感冒发烧就能咳嗽个不停,被烟呛到一点儿,也能咳嗽个不停。所以他不抽烟。袁宇倒是抽,只不过他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抽。同居这么久,曾如初也从来没在客厅里闻到过烟味儿,袁宇总是披着衣服,到走廊里,或者阳台的窗户边,抽完烟,等身上的烟味儿也都被风吹淡了,才会回来。
袁宇的烟不烈,吸入肺里丝丝柔柔的稠滑,然后涌入四肢百骸,渐渐的一种轻微的眩晕的迷离,曾如初觉得很舒服
电视里不知道放着什么,曾如初没看也没听,却把声音放得很大声。客厅里开着的是几盏昏黄的小副灯,他一个人在这片嘈杂的晕黄里默默的抽烟,一声不吭,一直抽。直到他控制不住猛地咳嗽起来,胸腔都被震得发疼,才发现脑袋里有点儿晕。
低头一看,一盒新开封的烟已经剩最后一根。
整条烟的旁边,茶几下层,一个大塑料露出一个边儿。曾如初拨了一下,各种进口零食林林总总,都是袁宇给他准备的。有他喜欢吃的芒果干,也有他没吃过的各种小零食
曾如初被烟呛得眼睛有点儿干,嘴巴里发苦。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总感觉下一秒钟,门就会被从外面打开,袁宇痞痞的笑着走进来,黏腻的对他说想我了吧宝贝儿,抱歉我有要紧的事儿没赶回来
可是,袁宇一直都没回来,曾如初听到的开门的声响也始终不过是幻觉,一直到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的位置曾如初才不得不相信,自己被耍了
袁宇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曾如初冷笑着想到,眼睛里拉满红色的血丝他强迫自己直起僵硬的脊背,站起来回卧室。他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整整两天,曾如初没有让他的手机离开过身边。可是让他失望到愤怒地步的人始终一点消息也没有。
曾如初下了班,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酝酿了几分钟,想象着屋里可能有人
打开房门,还是满室的死寂。所有摆放在原处的东西都说明,这几天只有他一个人进过这间屋子。
曾如初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心里堵得厉害。他忍不住想,袁宇到底终究坚持不住,觉得守着顽石一样的自己没意思了吧所以就一走了之,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本来就毫无乐趣,冰冷的像一块儿冰袁宇早看清楚这一点更好,对他们两个都好,比真在一起了,再分开,真的是好太多了
曾如初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挤出一抹笑容,然后找了一个袋子,把袁宇客厅里的东西都统统装进去,扔到柜子里。
这样就好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袁宇根本没有来过一样。这里一直都是他一个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整洁空无一屋的沙发,曾如初的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捅开了一块儿,不停地往里灌着冷风,这种感觉真难受。
曾如初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很久,听到自己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站起来拿了一包泡面,去厨房烧水。
水在烧着,曾如初强迫自己不去想袁宇,却看到袁宇给他腌制的那坛酸萝卜。
盯着角落里的坛子很久,曾如初恍然记起来,袁宇说过这第六天就能吃了。而今天,刚好事第六天
打开坛子,一股熟悉的酸甜的香味儿四溢出来,曾如初夹了一块儿出来,什么也没就着,就直接放到了嘴里。
萝卜酸酸甜甜的,跟曾如初记忆中的味道一样可是做这个的人已经不在了
曾如初突然又悲伤又愤怒。袁宇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说不让他缠着自己的时候,他死皮赖脸像个牛皮糖,怎么赶也赶不走。可是,在他觉得内心的死灰一点一点要复燃,终于好像看到未来远处的一丝曙光的时候,他又说走就走。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半途而废
胸腔里一鼓一鼓的,曾如初觉得如果他再不做点儿什么,心脏都要爆裂了。
曾如初拨了袁宇的电话,心里想,哪怕是骂他一顿,然后再也不理他也好,总比这样像是破布一样被人丢下不闻不问的好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曾如初酝酿的所有情绪,都被电话里传来的这公式化的女音击溃。
难道为了躲着他,袁宇把电话也关了
不可能曾如初的内心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否定他的臆想。以他对袁宇的了解,袁宇不可能这么做。而且,一声不吭消失了的这两天,也不是袁宇的作风。他大可以告诉自己,而且客厅里还有袁宇的东西都没拿走
想到后面,曾如初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颤栗的恐惧,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慰自己,袁宇能出什么事儿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呵呵曾如初的手却抑制不住的颤抖。
必须做点儿什么,哪怕只要知道袁宇不是出事儿了,听到他的一个声音就好。曾如初想着,去翻手机里孟祥天的电话。
越着急越是出错,他把通讯录翻了两遍,才找到那个号码拨过去。
“嘟”
在听筒里传来打通了的声音的时候,曾如初的呼吸都紧闭了。
“喂”过了很久,才传来孟祥天沙哑的声音。
“孟先生吗”曾如初顿了一下,声音清冷的问道“我是曾如初,请问你知道袁宇在哪儿吗”
“”
曾如初不明白为什么,电话那头为什么突然没了声音。
“喂孟先”
“袁宇死了。”孟祥天的声音冷得像寒冬腊月刺骨的寒风,吹进曾如初的耳朵。
“是在前天下午,车祸,到医院的时候就相救无效”孟祥天的声音沙哑的像是沙粒子摩擦在玻璃上“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
曾如初的耳朵里不停地闪现这几个字,然后他笑了,语调有点儿颤抖的笑着说“孟先生,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你告诉袁宇,别玩这么无聊的把戏”
“如果你认为这次他也是在玩,那他确实把命都玩掉了”孟祥天的声音有些冷,他好像没有耐性跟曾如初解释,直接冷着声音说道“袁宇最爱的就是你,我希望他的葬礼,你能来”
孟祥天的挂了电话,留下“嘟嘟嘟”的忙音在听筒。
曾如初维持着不变的姿势握着手机,脸上的笑容渐渐坚持不住
可是,他不信。无论孟祥天说得有多像真的,他也不信,说什么都不信。
袁宇不可能死了,不可能一声不吭招呼都不打说死就死了。多可笑,哈袁宇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了解袁宇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多,袁宇不可能
他要回去看看,他不信,就算是袁宇的又一次把戏也好,他至少要去看看,拆穿他们的把戏
拿上钥匙,钱包,电话。曾如初直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