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尔,又说“只想和你在一起。”
其实我想说,如果我们都退休了,这样天天窝在一起,不是为了身体,仅仅因为爱,那会很好。
可惜,黑道和警界都不能早退。
闲适笃定的生活注定不属于我们。
而偶尔的闲适,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第二十二章
这天,风洛炫突然发短信来
“喂,不要纵欲过头就忘了朋友啊下来吧,我在carniva等你。”
我狐疑着,现在是晚上11点,裴翼殇并不在。很反常。
我还是如约来到carniva,风洛炫和李沉弈都在。
我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喂,大半夜找我来当电灯泡啊”
“没啦,坐坐坐。”
闲谈了很久,我终于意识到这两人找我根本就没什么事。
我终于解开了自己的狐疑。一定是裴翼殇有什么事,必须支开我,用两员大将支开我一个无名小卒,可见这事重大。
回想起上次的经历,我推测着,也许是欧辰熙来他们的会谈一定是在裴翼殇家里,这样才得支开我嘛
那太好了,真是求之不得,本人的器听窃算是物尽其用了。
找了个理由,我来到carniva前的空地上,钻进在这里停了一个多星期,铺着满满灰尘的宾利中。
打开监听装置。那边一片沉寂
嗯估算错误不至于吧
突然,听到了争执声,听不清内容,却可以分辨是裴翼殇和欧辰熙的声音。
也许,他们在楼下
内心洋溢起一阵小得意,他连欧辰熙都没让上楼
争执在响亮的摔门声中结束。
我思忖着,是不是应该把器听窃转移到楼下去的时候,机手震动。
空白短信。
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空白短信代表敌人有所行动。
若无其事地回到carniva,没聊几句,就看见舞池方向一阵骚动。
李沉弈看了一眼,调笑说“某人来接他老婆了。”
风洛炫接上“我们任务完成,撤退。”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裴翼殇走到我面前,依然百分百的优雅,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争吵,问道“回去吗”
我有些厌恶,装装装,对所有人都是伪装,要我爱上你,难道爱你的面具么我没有恋物癖。
脸上收拾好这些厌恶,笑容灿烂回到房间。
大概快两三点了,我已经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察觉书桌上亮着的电脑屏前少了一个人影。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迷糊了三秒,我立刻坐起来。
他去洗澡了,而那台笔记本没关看来今天支开我做的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正常的戒备心都没了。
天助我也阿门省的我再冒着生命危险回队里拿破译设备了。
打开“我的电脑”,进入“d盘”,搜索了一阵,都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突然,我脑中一热,点击搜索,高级设置,搜索隐藏文件。
有一个视频文件跳出来,我压抑内心的兴奋,微颤着双击文件。
播放出的画面,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第二十三章
画面昏暗抖动,我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看出,是。
很多赤身裸体的健壮男人,或站或坐,围着同一个中心点,镜头拉近,中心点躺着一个肤白如雪的少年,手臂横放,被两个男人的膝盖顶住。他侧过脸,微长的头发遮住脸颊,却可以看出他惨白的脸色。身侧的壮汉在他上身疯狂地抚摸,另一个壮汉高高抬起他的腿,最大限度地分开,狠命地挺进,看他痛苦地哀嚎,周围一片笑声身下,是不绝的殷红。
“如果你被10多个男人奸轮过,你就知道什么叫痛。”
“你怎么知道没有。”
没错,那个少年就是裴翼殇,完美的侧脸,永远让人过目不忘。
脑海深处那些我一生耻辱的画面和眼前播放的重叠
感同身受的痛身体和心理的让我浑身战栗,泪水不自觉地没过眼眸。
身体上穿透般的痛,生不如死的绝望,孤立无援的恐惧又一次真实出现一波一波,袭来。
轻微的开门声,终于让我清醒过来,本能地想把鼠标移到那个红色的叉叉那里,却被裴翼殇拦住。
“看都看了,不用关。”
我低垂着头,甚至忘记擦去泪痕。
他好像并不介意,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沾满水珠的发丝,坐在床沿上。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他看着画面,好像一切与他无关,让我感同身受的伤痛,对他,却无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如此淡定地面对这样的耻辱。
伤疤被揭开还是在一个外人面前。
“你知道我那时候几岁吗”他眼神出奇的冷静,定定地看着屏幕。
“不知道。”是不敢想。
“15。”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15岁,人生最美好的年龄,却被这样凌虐所有未来,信念,向往,顷刻间崩塌
我突然理解他为什么选择贩毒,选择黑道。如果是我,我也会。我会成为最强的人,让所有辱凌我的人承受我十倍的痛苦。
“对,对不起”
“不用,我看过很多遍,已经麻木了。”
一遍一遍,揭开自己的伤口,一次次重尝当初的痛苦,这就是他用来忘记的方式吗
“你自虐啊。”我不知道自己用怎样的语气讲出了这句话,只是,他淡漠的眼睛开始润湿红了眼圈嘴角上扬一个无害的弧度,依然抑制不住泪水滑下。
我走上前,泪光中的笑容已经越来越模糊,终于,他轻靠在我身上。我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没事,都过去了,不必去想了”
我很想问他那帮人是谁,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问了,又能怎么样伤害已经造成,就好像我那时那群人几乎被队友乱枪射死,没留下一个活口因为这个还集体被严重警告处分。又能怎么样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至少,我那时还有心理医师开导,他呢在黑道,那样一个少年,根本不会有人管他死活吧。
第二十四章
他抬起头,还是常态的冷漠,好像刚才的脆弱都是伪装。
我迅速放开了他,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水花四溅中,我强迫自己忘记他刚才的哭泣,强迫自己相信他刚才的种种不过是又一出极好的戏。
回来,他已经睡下。
夜半,床有些颤抖,细碎而轻微。生性敏感的我却没让自己醒过来
很难得,12点了。裴翼殇还没有回来。
一切光线都被我阻断了其实并无倦意。
想着,他该不会昨天受了刺激,在我面前逞强,其实已经崩溃
或者,又有个什么黑帮大会之类的他去参加
还是,在下面和哪个漂亮得没天理的男孩玩的正high
从心底里鄙视最后一个想法。
手机的亮光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城市中难得的幽静黑暗,荧屏冷冷的光线射来。
风洛炫的短信。
“今天是裴少生日,趁他没回来,快下来,准备一个surrise”
原来黑道的人还过生日啊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明明想睡下,却鬼使神差地起来,开灯,打开了衣柜。
我们的衣服分开来放,我占的空间没他一半大。
随便找了件v领tshirt,披上件白色蓝格的衬衣,套条牛仔裤,便下了楼。
走出那道黑沉沉的门,就是银标了。刚想转弯去carniva,却突然看见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瑾萱。
披着挑染的长发,顶着浓妆,羽毛状的长睫毛下,她的眼神很警觉。
我本能地靠在离我最近的一堵墙后,侧身看她。
四下观察了很久,她走进了女厕。
上厕所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明显有猫腻
在风洛炫第二条短信来催的时候,她终于出来了。
卸下了浓重的妆,简单清爽扎了马尾,亮片水钻性感撩人的舞衣换成了白衬衫黑马甲,黑色长裤。是银标工作人员的统一服装。
我立刻跟上。
她警觉度很高,不过,要发现一个特警的跟踪还是一件蛮困难的事,我很顺利跟她到了她的目的地。
银标中兑换筹码的地方这里不用一沓沓的钱,而是在兑换处换成筹码,这里都是10万起。
她换下了最里面那个位置的工作人员。
不出10分钟,便有一个衣着正统的男人走过去,那么多个空闲的柜台不去,偏偏走远路到瑾萱那里。
我的敏感神经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事有诈。
那个男人把手上的黑色皮箱划过台面,面对瑾萱,打开,我隐蔽在侧面,只能看见一片绿色美金。
瑾萱合上箱子,轻车熟路拿出一个几乎相同的黑色皮箱,那个男人没有看,便拎走了。
好像没什么不对。
手一交钱手一交筹码,一箱美金换一箱筹码,银货两讫
可是,总有什么地方让我觉得别扭
第二十五章
刚才的整个画面在我脑海中翻来覆去很多次,终于有了案答。
那个男人没有打开皮箱查看
我又观察了另几个柜台,所有来兑换的人都会打开查看一下。
这是一个常识吧
来不及细想,我立刻跟上那个男人离开的步伐。
从一侧快步走到他面前,装作不经意的冲撞,然后道歉我擅长的搭讪方式。
如果真有美人计,我绝对是最佳的执行者永远可以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卖掉。
在得到那男人局促的“没关系”后,我很抱歉地上前,不经意地搭上他被撞到的腰,让那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贴近我的脸。
他目光四散了几秒,终于在我的直视下,对上我的脸,然后,毫无疑义地,在我阳光般辉煌着的笑容中乱了心智。
速战速决,我拉过他走进旁边的deebe,在包间坐下,心中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非常急不可耐地吻上我的唇,我心中尽一切努力谩骂着,脸上却依然微笑,配合他很不娴熟的吻技,勾住他的脖子,摩挲。
我在想,是不是逢场作戏太多,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行为的真假。才会以为自己喜欢裴翼殇
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用身体做工具什么时候,我开始不在意一度被认为是尊严的东西
真的变了。
很多棱角在一次次鲜血的洗礼中慢慢被磨平。我什么都抓不住。
只有偶尔回忆时感叹一声,原来我也年少过。
那已该是风烛残年了吧
不知道我的回忆里会不会有你
为什么,我还是在想你。
他的手机铃声终于停止了这场戏码。
他看了手机,离开包间没有拿走那个黑箱。
我迅速端过黑箱,六个密码盘,看似很普通。
但我不经意的轻微摇晃却让我发现了端倪。
有液体流动声
脑海中浮现出刚选进thunder时大容量的培训。
有一种国际犯罪组织最新研发的包箱,通常呈黑色,表面看来是普通的密码盘锁,但实际,包的隔层装有一种液体,可以在瞬间销毁包内所有东西,前提是,密码错误3次,或强行打开。
因为至今没有见过这样的包,所以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液体。
也许,就是这样的
我不敢妄动,把包放回原位。那个男人便进来了。
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我也不想再逗留,趁现在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
我似乎小看了这个文弱的男子,他见我要走,立刻翻脸,一拳撩上。
不过,他明显也小看了我。我弯腰闪过,趁他收不住攻势,抬手肘击他被惹恼,抽出随身佩戴的军刀。
我手无寸铁,只能躲避却无法进攻。
被逼到门口,他飞身上前,把刀插进我脸颊旁几毫米处的门板上。
我暗笑。此刻只要我从下握住他的手肘向上猛抬,同时膝盖踢向他的小腹,他绝无还手之力。
伸出的手,却在半空停住。
面对面的男人也僵直了身体。
我们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优雅地侧撑在墙上,看着那个男人。
含笑,却冷煞天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