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拓树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看叶靖心愣愣坐着没动静,催促道“你喝啊!”
叶靖心只得喝了一小口,舌尖酸涩,喉咙有点辣。
“你学钢琴多久了?”
“14年。”
“哈?在那东西前坐了14年?从小坐到大?你是雕塑?烦不烦啊?”在高拓树听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连他那爱弹钢琴的老妈都没这毅力,听舅舅说她总是半途而废,也放弃了好几次,最后又重拾旧业。
叶靖心平静地回答“不烦。”
“可怜的蠢货!”
叶靖心不想跟高拓树争论,在动物界,奔跑的猎豹懂得奔跑的快乐,却永远不能了解翱翔于天际的雄鹰的快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类也一样,各人的爱好是不同的。
“你准备一直弹钢琴?弹到老弹到死?”
“是。”
“哼,真有志气哪!”高拓树把碟子里的最后一块肉叉起,放进嘴里,咀嚼完吞下去,用餐巾纸抹抹嘴角,端起酒杯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服务生过来收走了碟子,叶靖心喝下第二口酒,酒量颇大的一口,杯子里只剩下约三分一的液体了,他准备快点喝完好回去,跟这男人没有共同话题。
高拓树边往自己的空杯子倒酒边问“除了弹钢琴,平时喜欢做什么?忙着赚钱?”倒了大半杯才停手。
“听音乐、看书。”叶靖心感觉自己的脸一点点变热,喝下去的酒精开始发作了。
“看什么书?小说?教科书?”
“乐谱。”
“噗!”高拓树差点被咽到喉咙里的酒精呛着,这小子是有多爱弹钢琴啊,干脆抱着钢琴睡觉好了。
叶靖心无视高拓树的嘲笑,端起酒杯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到了胃里。
高拓树望着叶靖心仰起的脖子,白皙如玉,黑色领结上边小小的喉结凸显,随着吞咽液体的动作一上一下地滑动。他眯起了眼,望向叶靖心平静的脸,竟然变得红扑扑了,两片唇湿润粉红,一双眼睛水雾蒙蒙,带着强烈的诱惑意味。高拓树不知不觉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沉住气,他最近的抵抗力变强了,可不是随便发情的男人。
叶靖心喝完酒,放下杯子,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脸变得越来越热了。
高拓树刚要开口,韩中原和童智却来到了眼前,叶靖心低着头说了句“经理我下班了”,就退回了员工区。
高拓树的目光追随着叶靖心离去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那扇门后才舍得收回来。盯一眼两个不合时宜地出现的家伙,一言不发,沉着脸把杯子里的酒干了,唬得两个可怜的家伙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妒意四起
喝了酒的叶靖心一走出餐厅,冷空气扑面而来,脸颊的热度迅速降低。这倒让他感觉舒畅,不然顶着张红脸走在路上,该是很引人注目。
不过身上还是冷,连续下了几天冷雨,空气潮湿寒冷。江南地区的湿冷最是折磨人,一丝丝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他紧了紧身上的厚外套,缩着身子往地铁站走去。
还没走到站口,经过路边的一辆车子时,车门突然打开,下来一个人,对他喊道“嘿!下班了吗?”
叶靖心侧头一望,一个男子倚在车子边,身材高大,整整比他高出一个头。又是那类人吗?叶靖心迅速转头,迈动脚步继续往前走。
“小子,没听到我跟你讲话啊?”那男子急急追上来,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叶靖心皱起眉,没说话,也没停下脚步,不知对方有何目的,还是不搭理的好。
那男子却没放弃追赶,“我认识你,我在餐厅里听过你弹钢琴,高拓树竟然舍得让你抛头露面,脑袋被驴踢傻了吧?”
叶靖心一听这话,感觉不对劲,自己并未见过这男人,而这人认识高拓树。
“喂!我们坐下聊聊,什么都可以聊,比如你欠他的债。”男人猛地伸手拽住了叶靖心的胳膊。
叶靖心厌恶地用力甩开那男人的手,心想这人连他欠债的事都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你做我的人吧,我什么都能帮你办好。”
果然是这类人,叶靖心赶快逃离,小跑起来,快步踩上了地铁口的自动扶梯,往下面奔去。
那男子没有穷追不舍,站在扶梯顶俯视着叶靖心的背影,抬手摩挲着自己的双唇,嘴角牵起了一个弧度。“你逃不掉的,你本来就该属于我。”
叶靖心对这件事感到疑惑,却也无解。第二天下班时那人又在路边等着叶靖心,叶靖心直接拿出手机要给那人拍照,发给童智。那男子“嘿嘿”笑了两声就钻进车子,消失了,看来跟其他人一样胆小。
这天晚上,叶靖心刚换好衬衫,正在系领结,还没整好,歪歪地圈在脖子上,接待员进来跟他说有人找。他诧异地出来一看,是罗驰,正站在接待台边,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
罗驰是外地人,过段时间就要回家过年了。他们平时聊天偶尔说起过叶靖心打工的事,所以罗驰知道叶靖心工作的餐厅。
“罗驰,你找我有什么事?”叶靖心就站在接待台边跟罗驰讲话。
“我逛街时不小心丢了钥匙,过来问你拿。”
“这样,我去拿给你,等我一下。”叶靖心奔进去拿了钥匙出来,正好碰到高拓树进来,带着个年轻貌美的男子。
叶靖心停下脚步立在旁边问了句“晚上好”,捏着钥匙走到接待台边,把它递给罗驰。
高拓树回过头去,看到站在叶靖心面前的男生放下了手里的袋子,从叶靖心手里接过什么东西,说了句话,接着伸手帮叶靖心整了整脖子上的领结。
叶靖心的反应很平常,一点也不拘谨,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罗驰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