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狗肉嘛，大补，这年头吃的人 。我们都是小本生意，就图赚点钱糊口嘛，有客人，我们冬天多少买点啦——”
“不过您放心！我们做这狗肉，绝对是干净卫生没问题的！”说着一副态度诚恳表决心的模样。
张队点了点头，让叶小阳做好检查记录和笔录，然后给这老板看后签字确认。
如此走了三四家，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每去一家要检查现场，做笔录，一套流程花下来费不少时间，转眼都到了傍晚。
晚上张队带两人去吃的便餐，点了两三个菜，一人来了瓶凉茶祛火，大夏天的到处跑，虽然多数时间待在有空调的地，但也够呛。
菜还没上来，叶小阳小口小口喝着凉茶，他肠胃不好，凉茶里的夏枯草成分经不住，稍微喝多点都胃疼。
“张队，我觉得我们这样检查不是个法。现场查不到证据，就算有的承认卖过狗肉，但也不一定和这起案子有关联。而且只是笔录孤证，也不够充分。”叶小阳带着疲色有些无奈道。
“小阳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得查到直接证据，比如猫肉狗肉的原材料、菜品、菜单之类。”
张队瞧着两人冷哼一声，“呵，最好是直接撞上服务员把现成的狗肉钵子端上餐桌更好是吧？！”
魏宇眼睛一亮，还想点头，被张队敲了个爆栗恨铁不成钢道，“是你傻还是别人傻啊？！我也是倒霉催的，带你们这帮没长心眼子的！这次行动持续时间那么长，风声这么大，再加上又是大夏天的，本来吃的人就少，还大喇喇将狗肉摆上餐桌的，得多没长脑子啊？！”
魏宇脸色暗淡下来，看着更低气压不好惹了，不过叶小阳现在也知道这是表象了，有了一定免疫力。
“既然这样，我们就三个人，精力也有限，要不换个方式？”叶小阳试探问道。
张队起了兴趣，“啥方式？”
“现在不是大夏天嘛，吃的人少，加上风声又紧，但那起团伙还是盗卖了那么多猫狗肉，总得有个去处吧？！现在这个时节，不管咋样，这些猫狗肉最好的去处不都是处理后放进冷库？说不定有些囤积居奇的，大夏天低价买进囤着，冬天卖出，还能赚个差价。现在冷库嘛，温度低的，处理过后的猫狗肉放上几年都不成问题，更何况过个季节。”
张队手抵着下巴，像是觉得这个提议很可行，“你是想将检查的重点放在冷库上？这样也是可以，毕竟我们人力、设备有限，摸到苗头后才好向单位汇报争取支援。”
“但是这起团伙也可能将货物卖到了外地——也不排除能在下家找到些有用的线索。”魏宇提出道。
“卖到外地的确很有可能——那些人供出的几十多家下家也说不定很多都是说出来混淆视听的，虽然有过往来，但不一定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张队，要不我们今晚先给老大汇报一下，来个针对冷库的突击专项整治，专查那些来源不明的冻死肉，就算和这个案子没关系，肯定也能让我们翻出不少幺蛾子出来。”叶小阳提议道。
张队听完就无奈笑道，“你这小子，是越来越张狂了，你知道你这随便一提议，得闹出多大动静吗？！”
叶小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心道就凭他们三个，能查出多少点皮毛啊！要来就来大的，大家一起整，有的没的肯定都不少。
话是这么说，张队还是同意了叶小阳的提议，和老大联系后，吃过饭三人就往单位赶。李云弋动作迅速，早在单位等着他们了。
了解他们今天摸到的情况后，直接拍板同意了叶小阳的提议。刷刷几个电话一打，办公室、法规科、后勤，还有各个执法小队，大晚上的全都被叫来了。
李云弋让办公室和执法小队队长将西城区甚至白果城几个最大的冷库名单汇总起来，并对从公安拿到的几十家下家的仓库情况进行分析，圈出了几个重点。
叶小阳被李云弋这番雷厉风行的架势都给弄懵逼了，心道果然大家都折服的老大不是一般人，和老大的行动力比起来，他感觉他们小队就是渣渣。当然，他只敢腹诽，被张队晓得了肯定要教训他的。
这时办公室主任提出异议道，“李队，圈出西城区的几个冷库没有问题，但是整个白果城的几个大型冷库都在名单里面，可能不太合适吧？”
“事急从权。我会打电话给王队的，西城区范围内以专项整治名义，查得全一点；区域外的还是以查案名义，只查几个大型的冷库。”
“办公室今晚负责将整个方案赶出来给我过目，法规科做好配套的法律服务工作，各个执法小队按照分工，带好自己的人，明天晚上之前，给我把这名单上所有的冷库查到。后勤做好保障工作，交通、伙食、加班，该补的，都记录不好，需要的设备、物资都准备充分。”
等分好工已是大半夜，各个小分队还得连夜去查冷库，其他涉及到的科室也要加班赶自己的活。等出来时叶小阳还有些惴惴不安，心道因为自己一个没太想好的提议，折腾得大家都兴师动众，查出点啥还好，没查出啥他岂不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想想都有点可怕——
他们几个的任务也不轻，分到了四个冷库，李云弋又往他们小队添了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别的小队的队员，顺带车厢还放了水和很多吃的。
等到到现场，那些接到通知的管理人员也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心道这大半夜搞突然袭击，是不是脑袋起了球哦——可心里再不爽，也没敢表现出来，还是得接受检查。
等到了冷库时，又发现了新的问题，里面的肉都是处理后保鲜冷冻放好的，差不多都长一个样，谁知道到底是啥肉啊——只能查看手续资料，基本上也都齐全。有小部分手续资料不齐的，但那些人家也能说出个二五六来，和猫肉狗肉也扯不上关系。
等到天光大亮，几人熬了一个通宵后跟去了大半条魂似的，眼看只剩下最后一家了，结果几乎一点收获也无。
几人查到最后一家都想着早完早了，回去补个觉晚上再找老大汇报。这最后一家冷库位于西城区与外圈层的崇流县交界处，即使西城区比较发达，到这种交界处明显也荒芜了很多。
冷库的管理人员见到几人很是惊讶，不过迅速反应过来好言好色地上来招待。几人都被弄得疲惫不堪，脸色也不太好看，压根没精力虚与委蛇，基本上是横眉冷目直奔主题了。尤其魏宇这尊大凶神冷着个脸矗在一旁，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管理人员瞧几人这幅模样，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畏畏缩缩跟在几人身后，跟受惊的鹌鹑一样。几人进了冷库，往里走，没多久见到眼前景象时简直愣住了，一堆没来及去皮毛的猫狗尸体冻在一块，上面糊满了一层厚厚的冰，看架势好像正在转移，但是还没来及转完。
临时加进来的郑强是个耿直的小伙子，见这情景忍不住骂道，“我cao，真是丧天良了！”觉得还不解气，抽了好久也找不到发泄口，良久才道，“日，也是运气了！”
第33章 33怂
33
有了上次的刺激，叶小阳这次淡定多了，虽然胸口还是堵得难受，但总不至于失魂落魄，还能和郑强、魏宇几人该咋咋地，对现场拍照清点。
冷库管理人员一头冷汗，围在张队和叶小阳几人前后左右不断打转，时不时辩解，还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会又说这里的货物全是别人寄放的，与他们冷库公司丁点关系都没有。
几人熬了一整个通宵都没啥好气，张队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好啦，好啦，事实如何我们都会查清的，你就不用多说了。”转身自己嘀咕道，说了也说不清。
几人又花了两三个小时才将现场点清，真完全是凭着一股子查到线索的激动强撑着，等到贴好封条都弄得差不多，坐车回去时，几人基本都是一副被抽干了精气神的模样。
张队瞧几人都累得不行，好心道，“小阳跟着我回单位，魏宇和郑强你们先回去补个觉。”
叶小阳顿时整个变成了苦瓜脸，哀嚎道，“张队，我感觉我脑袋都木了，也放我回去吧！”
张队瞧着他不为所动，冷漠道，“我还上五十了呢，一大把年纪了也比不得你们年轻小伙，熬夜了恢复得快，你想回去，我还想回去睡大觉呢！”
叶小阳心知因为魏宇不是正式执法人员，郑强又是别的小队的，张老头想抓壮丁，只能抓他了。可叹他本身如娇花，却要受到这般摧残，还不如两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幸福呢！
等到张队带着叶小阳汇报了重要进展，又将一些紧急的必要的程序走完、办好手续后，张队才放叶小阳回去补个觉。张队自己家离单位远些，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自个就放了张折叠床在办公室，拉好窗帘关好门补觉去了。
期间钟珩给叶小阳打了好几个电话，叶小阳都没来及接，潦草给他回了几条信息。等到回到宿舍时，发现钟珩早等着他了，叶小阳也弄不清自己是不是给他说过要回来补觉了，实在头疼的厉害，马马虎虎冲了个澡，钟珩给他端了杯热牛奶，喝过后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
钟珩脱下外衣也陪他躺在床上，叶小阳一骨碌钻进他怀里，狠狠嗅了把对方身上令他安心的味道，声音闷闷道，“你不用去上班吗？！”
话虽这样问，却将人抱得紧紧的，压根不想松开的架势。钟珩轻轻倒摸着他头发，让他舒服得直想哼哼，无奈笑道，“小傻瓜，都忘记今天是周末了！”
叶小阳直觉委屈哼了哼，在钟珩怀里蹭了蹭，也没力气争辩几句，没多久就在对方怀里睡沉了。
等到叶小阳一觉醒来时已是天色近晚，床边自然没了钟珩的身影，迷迷糊糊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伸手到床头摸瞎寻自己的手机。
打开手机显示屏，只发现赫然一列张队电话，还有几条气急败坏的信息，诸如“臭小子，竟然敢不接我电话！”“速回！”之类的。
叶小阳心里唬了一跳，想到定是钟珩给他把手机设置成静音了，顿时心虚得厉害，连忙给张队拨回去。
电话立马接通后，传来张队河东狮吼般的咆哮，叶小阳将电话伸远试图解救自己的耳朵免遭张队咆哮的荼毒，张队丢下一句“给老子滚回来！”后，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叶小阳认命般利索给自己穿上衣服，囫囵收拾一番急急忙忙冲到玄关穿上鞋就准备走了。听到动静的钟珩从厨房探出头来，疑惑道，“小阳，不吃晚饭了去？”
叶小阳无奈摇了摇头，“张队催得急！”
钟珩脸上露出些不满来，不过瞧叶小阳认真的神色也没办法，认命地拿了几个包好的快餐食品，气哼哼道，“何助理带来的，先带过去压一下吧——”
叶小阳瞧他那神情就知道他不高兴啥了，穿着鞋哒哒哒跑过去，在对方唇上啄了一口道，“你做的东西给我留着，等我回来吃！”
钟珩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嘴上却道，“都换了鞋子还跑进来！敢情不是你拖地呢！”
这种时候叶小阳都是一娇二痴三耍赖，当没听到似的刷刷刷地拿着吃的出门赶去单位了。
早过了下班的点了，单位还灯火通明。晚上七点半，李云弋召集七个小分队对案件最近进展进行了汇总和讨论，发现有用线索的并不多，包括张队带领的小队在内，公共只有两处冷库发现还未及转移的猫狗肉。
根据推测，这起有组织、有纪律长期作案的团伙，绝对不止有两处冷库作为中转站。但其他有嫌疑的冷库目前已找不到痕迹，可见效率还是相当之高的。
不过其他顺带查到的冷库问题还真不少，比如冷库里的冻肉来源不明，进货查验和票据管理没有痕迹，都无法证明有些冻肉储存多久了。
尤其在华夏国，食用鸡爪、鸡翅、动物内脏之内的十分常见，尤其通过传统的华夏烹饪艺术一摆弄，西方人不待见的动物四肢和内脏，摇身一变成为滋味十足的美味。关键是华夏国地大物博，针对这些不起眼的下脚料，没地都有不同的传承收益，做出来那是各有各的绝法。
西南一带的火锅三件套，鸭（鹅）肠、毛肚和黄喉就不用说了，南边沿海一带用猪大肠、猪脑、猪骨和鸡鸭鱼之类的加上笋、菇等等，熬出来的浓汤鲜美滋补，其他的诸如干锅、爆炒、腌制、炖煮，口味如麻辣、泡椒、醋溜、咸香等等不一而足。
在差异巨大的饮食文化背景和显而易见的利润促使下，从国外走私到华夏国的鸡爪、鸡翅、动物内脏数量相当之巨大。只是这种走私没有经过检验检疫，没有信息溯源管理，存在相当大的风险，诸如此类的情况，造成了叶小阳原来世界闹得沸沸扬扬的“僵尸肉”类似的事件。
其他还有诸如冻肉上标签模糊，超过保质期没有即时清理等问题，都是拔出了萝卜带出泥需要解决的。
到这个时候叶小阳才发现他们单位果然配备力量还是很充足的。因为这次案件基本可以相当于一个专题了，从复杂恶性的猫狗肉盗卖，到冷库冻肉带来的一系列从大到小的食物安全问题，够得执法大队的人忙活一阵，因而也基本是调动了整个单位的全部力量。
执法分队里剩下的十几人，根据原先所在的分队和跟着的分队长，重新被编排了进去，处理后续发现的其他性质较轻的案件。杨竹自然被分到了张队带着的几人小队里，他们去的四个仓库还好，带出的泥不算多，也就一个冷库存在冻肉标签模糊和超过保质期的问题，并不算太复杂，就由杨竹处理了，郑强和魏宇同时两边协助。
分工安排好后，李云弋点了点法规科科长道，“许科长，你把你们前期研究的关于盗卖猫狗肉的法律处理意见给大家说说。”
许科长撩了下自己耳边的头发，干练道，“好的。根据我国现行法律法规来看，猫狗不属于保护动物，法无禁止即自由，对猫狗进行交易不属于违法行为。但盗卖他人所有的猫狗，涉嫌盗窃罪和故意毁坏他人财物罪（如果是盗杀），但不归我们管，先不用考虑。”
“为食用屠宰猫狗的行为，按照《动物防疫法》规定，应道进行检验检疫，未进行检验检疫的，由农业部门进行处罚。”
“而销售食用猫狗肉，则由我们根据《食品安全法》进行管理。其中又分为几类，一是猫狗肉未经检验检疫，可以按照销售未经检验检疫肉类对销售者进行处罚；二是如果将猫狗肉冒充其他肉类卖给其他销售者或者消费者，可以根据《食品安全法》和《产品质量法》掺杂掺假规定进行处罚；当然，卖给消费者的话，则由工商部门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进行管理。”
“嗯，此外如果其他相关人明知仍场所或其他便利条件的，我们也可以根据《食品安全法》进行处罚，还可以要求其对消费者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许科长说完，叶小阳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觉得她骨龙咕哝好像说了一大堆，再望一眼四周，发现满目都是和他一样懵逼的同壕队友。
李云弋手指敲了敲会议桌面，四处一瞧，轻松笑道，“许科长还是一如既往地专业，嗯——张队，你给大家再简单说说。”
张队搔了搔自己脑袋，转头瞧了一眼叶小阳，叶小阳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只听张队道，“嗯，我就不说了，小阳是开始就介入到这个案子的，对案子比较了解，让小阳说一下吧。年轻人嘛，脑袋要好使的多。”
叶小阳一脸斯巴达的表情瞧着张队，心道真是亲师傅啊，把他推出去做啥子哦！刚刚许科长说了一堆，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只觉得头晕的厉害。现在让他当着这么多人说说自己的看法，他就觉得整个人貌似都不太好了。好吧，他就这么怂，经不得大场面——
第34章 34攻克
34
叶小阳捋了捋自己思路道，“许科长从买卖猫狗、屠宰猫狗到销售猫狗肉作食用相关的监管规定，都说的很清晰了，也很完善。但就目前查到的案子而言，涉及我们的，主要还是买卖猫狗肉的问题。”
“大家都清楚，我国未将猫狗和猪、牛、羊一样纳入食用肉类，因而国家层面并未出台猫狗的屠宰检疫管理办法。当然，这里的前提是，所有进入市场销售的肉类都是需要检验检疫的。”
“但是，考虑到各地的实际状况，饮食习惯大有不同，因而国家层面开了道口子，即各省可以结合自身实际，制定其他动物品种的检疫管理办法。不过就目前所知，即使有地方将狗肉纳入了可食用动物名单，但未有一地出台过犬类屠宰检验管理办法。”
“也就是说，只要是市面上销售的狗肉，都可以按照销售未经检验检疫的肉类进行处罚，猫肉同样如此。至于用猫狗肉冒充其他肉类，本案还没遇到这种情况。”
“此外，若是销售的猫狗肉为病死、毒死或者死因不明的，可以按照销售病死、毒死或者死因不明肉类或肉类制品进行处罚。为销售猫狗肉场所或其他便利条件的，按照许科长所说进行处罚。”
叶小阳只说了他们单位这个环节查处这个案子应该如何办，其他不属于他们单位职权范围内的他也就没说了，一来是他也弄不太清，二来说得太多他自己也要被弄糊涂。就只针对他们单位职权而言，可以管辖的行为两种，销售猫狗肉用来食用以及为此便利的辅助性行为；适用的条款也很简单。
李云弋点了点头，抬头看看其他人，道，“还有没有谁有什么疑问的？”
这时另一个小分队的队员举起手道，“老大，那像我们在冷库里面查到有猫狗肉尸体，怎么证明就是准备卖来吃的呢？如果不是卖来吃的话，我们还能处罚不？”这队员名叫典卫，五大三粗的，瞧着十分憨厚，只是眉间带着一股子戾气。
许科长瞧叶小阳将事情简单化，职业病发作觉得这是一种相当不周延的思维方式，下意识觉得不妥，可瞧李云弋在那一副仿佛认可的表情，自己想法压在喉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恰好典卫提出疑义来，她也应和道，“小叶提出的看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具体的案件事实是十分复杂的。就像小典提出来的，我们可能连证明查到的猫狗肉是用来销售食用都是很困难的。如果不是销售食用的话，压根都不在我们的职权范围内了。”
叶小阳当下就想辩驳几句，张队拦住了他，笑呵呵道，“许科长说得有道理。能证明不是卖来吃的话，不需要我们管也省事了不是。不过这个案子，我们总共就在冷库查到了两处，这个仓库作为食品储存仓库是有登记的，里面储存的也都是食物。别的案子不好说，但就我们查到的，再结合公安那边的笔录，证明这些猫狗肉是卖来吃的也不是证据不充分。通常这种情况，也不能全凭当事人一面之词不是。”
许科长将自己的记录本“啪”地一声合上，横眉冷目道，“这个案子如此敏感，证据链上不做得实一点，难免留有隐患。”
张队轻飘飘来了句，“呵，许科长坐办公室搞上层建筑的，理论水平自然是高的很，不知道我们这些一线执法的难处啦——每个案子都能像法律规定的条条框框那么严丝合缝，我们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许科长被张队这话说得起了几分火气，还没抵回去，只见李云弋拍了拍桌子，拧着眉头严肃道，“好了，好了，知道的当我们讨论案子，不知道的当我们吵架呢！我们都是为了把案子办好，就事说事，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这话看起来在说张队，不过瞧李云弋的态度倒像是偏着张队这边的。
李云弋没让大家再说下去了，直接道，“就按小阳同志说的办。其他案子情况法律问题方面有啥不明白的，各自再去请教法规科。这个案子期限也拖得比较长了，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大家一鼓作气，把这个案子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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