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嗫嚅道“那是为何明明对那个松货就可以”
“阿五自小就服侍我,我当然信他;可你来得蹊跷,又淫荡得蹊跷,我怎能放心要你”我冷然一笑,“戏子,你倒是来说说,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当然,是除了十三春雨之外的那个身份。”
戏子簌簌穿起衣衫,趔趄着跺一跺脚,捡起那根拐杖冲了出去。
次日,路尚德在东交民巷失了踪迹。
我边吃早茶边读报,头也不抬道“你说说,他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
阿五默不作声。
我笑起来“哦,还会京腔儿和昆曲儿。”
作者有话要说
、08
戏子着实消失了几日,回来时又是一番婉转的姿态。
我实在疲于去审问。
这个年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去。
路尚德的身份嚣张,不能像大哥和宋方觉那样草草了事,使馆的人和灰褂都来这里侦查了好多次,可戏子实在做得干净,没让他们查出什么端倪来;于是他们就开始很乐观地认为,路尚德一定是醉倒在了东交民巷的哪个酒馆里,或是流连在哪位风流佳人的床上忘记归去而已。
上元节当日,我在书房里整理着新一期荒野的简稿,注意到阿五进来时在捂着嘴咳嗽,便关切地问道“阿五,近些日子可是身体不大舒服不如我陪你去医馆瞧瞧”阿五摇头,只是恭敬地道“老爷,门外有一位廖先生说要见您。”
什么廖先生刚被戏子解决一位路先生,很快就有别的先生补上了么。我不以为然地笑笑,让他去请进来。
进来的人却是廖春生。
廖春生身着长衫,容貌较多月前丝毫未变,看见我时竟学洋人予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笑道“学程老弟,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我笑骂着,锁紧书房门压低声音道,“自从你我皆被开除党籍后,就再没见过你这厮的影子。如何,最近过得还顺心”
“还成。倒是你我本以为这次来京师会见到你的尸体,啧,谁知竟还活着。”廖春生打量着我,一脸不解的样子。
我嗤道“我活着,是碍到你了”
“不碍着我。”廖春生捧着阿五送来的麦茶,轻啜一口道“你碍着新右派了。”
这话犹如兜头一瓢冷水,瞬间将我浇得透彻。
去年六月党内有了分歧,以蒋公为首的新右派要求众党员退出共党,我和廖春生、宋方觉等人由于难以接受,坚持不肯退党,被蒋公开除了党籍;这之后我回到京师任东华女子中学校长,宋方觉任新格会会长,廖春生等也失去踪迹再没讯息,谁知这相见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骇人。“讲明”我厉声道。
廖春生呛了口茶,悠悠道“学程老弟,你还真是日子太平惯了,连戒心也一并磨损得透彻;你看报的时候若多点心思就会发现,当初随你我一并被开除的党员,现在已有许多不见了罢。”
这下我算是彻底冷了全身。“我们并无怨言,都已主动退出离开,还有什么是不能放过的”我坐下来,登时心乱如麻。
难怪我总觉得这些日子的悠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想也知道,不就是脑袋里装了太多他们的东西。”廖春生放下茶碗,难得地严肃起来,“我这次来就是要通知你新右派早就下了暗杀令,你也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话,我反而平静下来。“已下了多少时日”我在心中盘算着。
“半年有余。”
正是我和戏子初遇的日子。
我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点了点,问他“知道来的人是谁麽”
“或许我说出来你不会信。”廖春生慢条斯理地喝着麦茶,“在京师的一位,是你们荒野的孔非圣。”
我沉下脸“胡说”
廖春生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夹子里抽出一份资料,摊到我面前的书桌上道“呶,你自己瞧瞧。孔非圣原名孔承恩,虽然他当时的确被大总统驱逐不假,可沦落到东洋时也曾受过蒋公的恩,练过合气道和武术,这一点他可是不会告诉你的;而且他也并非如你想象的那样正直。瞧见了吗这便是证据。”
我一一扫过那些证据。
“自二大召开后,蒋公的势力一日盛过一日,那些在暗杀名单上或是被盯梢的,皆已逃往檀香山;我今次来,也是念在同僚一场的情分上邀你和我们一并去避难。”他诚恳地看我。
我知道他应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我去避灾,静心想了想,略有疑惑道“我是荒野主编,孔非圣理应最好下手,可为何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廖春生似笑非笑道“许是他见你可笑,想与你玩玩;反正你如今只是个区区女子中学校长,早杀晚杀都无甚所谓。”
我便沉默下来。
他好整以暇地看我“如何”
我依然难以决定。
“你是不是舍不得留下那戏子”他见我不语,仿佛一眼就能望破我的心事一般,故作了悟道,“你我二人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你和十三春雨的事,我在报上也略能读到一二。这戏子确实生得可人,你对他生出些情也是难免的”
“莫要瞎说。”我冷冷地打断他道,“我是舍不得我的伙计阿五。那戏子死皮赖脸地巴上来,本就让人厌烦得可以;这一走我也能清静了。”
廖春生抚着额角叹道“那是怎么回事你不妨把你们二人相逢的经历讲与我听。”
我有些愣怔。廖春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我们之间也的确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斟酌良久,还是把戏子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他。
“哦,一根针取了宋方觉的性命。身手的确强。”他思索着,“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宋方觉是在那暗杀名单上的,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新右派不过也弄巧成拙,加快了这名单的进程,或许很快就要到你了罢。”
我闻言有些颓然“我该怎样”
“当心你的命。”
“我的命又岂是好拿的”
“依那孔非圣多日来迟迟未下手的表现来看,他许是念着你收留他一场,不忍心直接拿你的命;可蒋中正要杀你,你总归是逃不过。”他目光灼灼地道,“如何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去檀香山”
我的脸色沉下来“他当真是蒋公的人”
“十有八九。”
我蹒跚着在书房里徘徊,许久才停下,转头问他“那东西你带来了么”
廖春生了然道“带来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小瓶淡蓝的墨水。
我走到书架旁,伸手从标记着俄文的书列中抽出一份文件。“待我把这些档案归还给陈先生,就随你们一起动身。大革命小革命,我们就此退出。”我数着那些残缺了部分的纸张,将它们悉数整理好。
廖春生双眼一眯“你打算让谁去送”
我将档案用牛皮纸封了,想一想又抽出来,用钢笔吸足墨,在它粗糙的背面唰唰写了起来。廖春生凑到我身后,十分专注地观察着我的笔划。“唉哟,我还以为十三春雨是你夫人呢”廖春生有些不解,咂舌道,“就这么让他去送死,你倒是丁点不心疼。”
“本就是个戏子而已。”我笔划一顿,目光有些阴狠,“烦人的东西,还是死一死罢。”
廖春生看着看着,眉毛忽然皱起,竟出声劝道“没必要狠心至此,他好歹对你是倾心的”
“倾心那又值几角钱。况且也不知道那心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廖春生笑起来“你还真是个人渣”
“谬赞。”我看着纸张上淡淡的浅蓝痕迹消失不见,站起身朝戏子的屋里走去。
廖春生在我身后叹息。
他了解我,了解梁学程的为人。梁学程打小为了自保,能狠下心来将自己破相残腿;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又怎么能指望他去爱惜别人
已经生出的嫌隙,终究是弥补不来的。
我敲开门时,戏子正在给他新收的几个弟子授课,脸上画着他几天前才钻研出的青衣新妆,凤眼边勾勒着一圈极其细致的红晕,两条青袖随着唱词在宽阔的空地上舞动,端的是一位如水佳人。那几个弟子里也有我的学生,见我进来便停止了学习,摆好姿势恭恭敬敬地叫我“校长先生”
戏子一声低笑,停下动作捻指看我,整个人如同从水墨画里走出的美娇娘。我走过去摘下他头上缀着珠玉的步摇,伸手揽住他的腰,在他那一头青丝上深深嗅着。
戏子颇有些受宠若惊,仰起脸疑惑地看着我。
旁边那几个女弟子脸色微红,低下头的同时还忍不住偷窥我们;戏子朝她们使使眼色,她们便拾掇着自己的小包窸窸窣窣出了门。
我径直扯下戏子身上的青蓝戏服,掠开他雪白的亵裤,一手探进了他的股间。戏子紧张地往我身边瞧瞧,以为我又要拿什么器具来作弄他,面上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仍是放松了身体,温顺地伏在梳妆台上任我动作。
我在他光滑的背脊上来回抚摸着,低头在他光裸的肩头咬出几个痕迹,手也按揉着他身后的穴口,使得干涩的那处渐渐变得松软起来;眼见他精致的妆容已有了湿意,我便停下手,两手扶在他肩膀上缓缓进了去。
当我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他的身子时,他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地呜咽了一声。“学、唔、学程”他想回头看我,却被我按压住肩头动弹不得,只得将垂落在一旁的手抬起来,紧紧地抓住我尚未褪下的长衫。
之前那两次太过仓促,我还未享受到戏子体内的炽热便匆匆拔了出来,这次才算是真正地感受到了这份紧致与温暖。如同一只软壶的内壁濡湿而炙烫,紧贴着肉柱摩擦的热胀感觉深刻地袭入后脑,我低声喘息着,揽住他的腰一次又一次地挺进律动。
不消一会儿,我觉得有些吃力,便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将戏子的两腿分开抱在自己怀里,一边揉捏着他胸前那两颗肿胀的乳头,一边继续吮吻着他滑腻的皮肤和后颈;戏子呻吟着支撑住自己的身子,极力在情欲中克制住两腿的下滑。我知道他是怕压住我那条萎弱的残腿,便将他身体的重量都加在另一条腿上,绕过他的大腿内侧去揉弄那根耸立的物什。
镜子里戏子的脸,迷乱又痴狂,妆容早已被薄薄的汗水尽数覆盖,红唇潋滟着微张,下身主动地在我的那物上迎合、抽离,滴下的汗液融入我们紧密相连的地方,景象惑乱而淫靡。
去了第一次时,戏子的眼神忽然清明起来,低下头看着镜子里两人汩汩流淌着白液的下身,恍惚着对我道“学程你觉得兄弟之间也能有情么”
我抹一把那些白液,递到他嘴边道“哪般情”
他温顺地舔净我手心的东西,湿热的舌尖在掌心的纹路上来回描摹。“就是似我们这般”
我冷声道“乱伦悖德无耻下作”
好半天没有听见回音,我把他翻过来,直直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戏子双眼无神,模糊了妆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其恐怖的色彩,整个身子也颤抖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怎么”我问他,原本疲软的物什又开始灼热起来,把他推到镜子前就撞了进去。
“啊无事”他终于回过神来,嗫嚅着低下头,更加妖冶主动地将两腿缠绕在我腰间,抱着我的脖颈轻轻软软地呻吟着。
带着湿热的清香飘入鼻间,我拗过他的脸,与他交吻在一起。
“你下个月是不是要随着戏班子去广州”我看着浑身都是斑驳痕迹的戏子,抬起他那张布满红晕的脸问道。
“是啊,已经和班主讲好了来着。”他小声说着,窥见我的脸色又连忙改口道,“若是你不愿,我可以不去的。”
“你去罢。”我把那份文件扔到梳妆台上,“顺便在那里找一找这个地址,把这份文件交给陈先生。”
戏子洗净脸,接过我递来的字条看着,略略吃了一惊道“陈先生是”
我皱皱眉“莫要多问。”
他把那份文件抱到胸前,侧头浅笑道“好。”
蒋公认为我是小角色,那就随他那么认为;我把自己知晓的所有详情都交给陈先生,退出这个革命,尚不算太晚。
我侧头看戏子,戏子正餍足地卧在床上睡着。
在我心底,其实是有些怀疑戏子的;毕竟戏子出现的时机,委实凑巧了些。若戏子真是蒋公的人,我也不便再欺侮,这档案我全还回去,再随廖春生他们一起去檀香山,那条贱命就尚且留给他们使;若戏子和此事无关,我也腻烦了他,不想再与他纠缠不清,收到信件的先生会替我解决掉他。
只有戏子死了,我的天下才会清静罢。
我慢慢地执拐进屋,全然不觉得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09
打发走戏子之后,我去梁婉仪就读的大学观看他们的艺术演出。
梁婉仪虽然年轻,在诗剧上却有很高的造诣,每每能把那些难念的英文唱词演得极具特色,在学校里称得上是一颗璀璨的明珠;虽然被她之前欲擒故纵的把戏倒足了胃口,但是现在的她身边已经失去了那些过分殷勤的追求者,理应会比往昔懂事些,我便起兴去瞧瞧。
果然,梁婉仪对我的不请自来表现出极高兴的模样,甚至当面为我吟了一首泰戈尔静美恬谧的诗。
我知道在梁婉仪的心底,许是乐观地认为我和戏子只是逢场作戏;毕竟这的确促进了我们二人的事业,而我也没有明确地与她讲明。
这便极好,淑女现在的懂事让我很欣慰。“婉仪,我已经托孙先生向欧洲几所艺术大学递交了申请。”我坐在演出会场一角的白木小桌旁,笑着迎接从舞台上下来的梁婉仪。
身着公主裙的梁婉仪一愣,手中的薰衣茶也放下来,似是不解地重复道“大学”
我点头道“对,我也替你申请了一个名额。三叔告诉我你对珠宝和服装设计都感兴趣,也很有天分,如此一来只在国内窝着是不成的,正好我也想学习一下西洋画,我们二人刚好可以去共同进修。”
这便算是变相的求婚了。
我看得出她在犹豫。毕竟即使没了宋方觉,我也是她的追求者中最为平凡的一个,虽然现在名望已经上升到她可以接受和崇敬的地步,但无奈面相还是普通了些,让她这样一个美女下半辈子随我,应是有些委屈的。
我也不急,只是让她再多多考虑几天。若是她不愿,我就和廖春生他们去檀香山,娶一位热情的洋夫人来度过余生,也差不了许多。
廖春生时不时上门来催促我一番,我也谨慎了许多,除却他之外谁也不见,更别说现在嫌疑颇大的孔非圣了。
三月时,日本贼寇军舰进入大沽口,国民军惨遭炮轰,自卫还击;十六日,日本以破坏辛丑条约之名携八国公使向段祺瑞执政府发出最后通牒,并以武力威胁北洋政府。
十八日我带着学生去参加反对八国最后通牒的国民大会,却因为拖着残腿中途跟不上队伍,被大会主席徐先生出声劝下,只得蹒跚着回到学校坐下休息。
我因此避过了惨剧。
当我被梦中那黑洞洞的枪口惊醒时,原本十分庆幸,大汗淋漓地拍了拍胸口,却在下一秒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枪响。
我颤抖着从躺椅上坐起,戴上了放在书桌上的眼镜。
下午,两个受伤的女学生进来办公室见我。我认得她们其中一个是当初被大哥害死的刘初秀的妹妹刘初良,另一个是戏子的青衣弟子季玉英。
“还好罢”我问她们。
刘初良伤了胳膊,上面正缠着简单的绷带,殷红的血不停地从里面渗出,在那一双黑眼睛的映衬下分外可怜;季玉英的左眼被飞溅的弹片击中,已经失明了,此时正带着医馆里的卫生眼罩,黯然地与刘初良并肩站着。
“先生,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刘初良看着我哽咽道,“明明土匪的是他们,却硬要把我们叫做土匪明明敌人是日寇,却偏要朝自己的人开枪”
“你们什么也没做错。”我走过去摸摸她们的头,把她们揽在自己的怀抱里,“你们是女英雄,是学校的荣光,先生也为你们骄傲。”
这话说着,我不禁潸然。
“先生,您别哭”她们抬起头惶然劝我,却也都低低地哭起来。
我掏出手帕给她们拭泪,自己也顺手揩揩眼角,心中的荒凉与孤苦又开始疯狂地滋长。这样的乱世,这样的天下,这样的执政府,我们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所热衷参与的一切,冷眼旁观的一切,都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我一向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良心;良心这东西,在乱世之下是最不值钱的。然而今日我却觉得万分悔恨,睁眼闭眼都仿佛能看到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学生尸体,或是那些畜生军警惨无人道的作为;身为校长却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的学生,这已是第二次。
这许是我别离了幼时那些黑暗的日子后,最痛苦的一天。
夜晚,我挑着灯写檄文。
磨秃第三支笔的笔尖时,我的右手微微用力,把那支闪着银光的钢笔捏得粉碎。
不知从何时起,我厌弃了这种生活。革命与檄文,名望与淑女,没有一样为我所愿;每天生活在担忧与消极中的日子,已经快要将我击垮。
我从书柜里取出一支狼毫笔,用墨条在砚台里划上两下,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写了起来。
还好,我就要和未来的妻子一起赴往欧洲留学,或是和廖春生他们一起去檀香山隐居,从此革命者的名簿上再无梁学程三字,伪君子还是真英雄,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去关心。
“阿五。”我停下笔低低地唤。
阿五端着水盆走进来,途中有些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在袅袅升起的热汽中挽起我的裤腿,技法娴熟地按摩起了我脚上的穴道。
淡淡的惬意冲走了疲乏,我低下眼,看着他轻声道“阿五,你已经跟了我许多年。”
阿五抬起头,陷在一汪水汽中的脸庞模糊不清,只略略应了一声便又按摩起来。我缩回脚,待那水雾散去便对他道“站起身来。”他依言起身。我看着眼前成熟的青年身躯,又道“到我身边。”
阿五顺从地离我近了些。
我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身子,渐渐落到后面,轻柔地探入他的后穴。那里有一些老旧的伤口,原本就是被锐利的石子割断的筋肉,无论如何也是恢复不得的。想到当年的往事,我有些隐隐的歉疚,收回手道“这里当时一定很疼罢”
阿五摇头“不疼,不及老爷的脸疼。”
我回过身整理着书桌上的文具,“你怪我么”
“从未怪过。”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