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姐,林君的标准不是一个特助的标准,你只要做好工作上的事就行了。早川往手腕上喷了点香水,一边闻一边问不过,你们说,林君是升了,还是降了?
谁知道呢……泽崎小姐苦笑,她也想知道林景禹和加贺原衫抗争后的结果,是从此特助变贤内助,还是情场分道扬镳职场从此陌路?
tsb楼下的停车场分两层,上面一层是一般员工停车场,下面的是高级主管停车场。加贺原衫下楼的时间很晚,停车场里没剩下几台车,坐进自己的高级商务车内,加贺先是调整了一下后照镜。
这车子平常是林景禹在开,后照镜的角度是他惯用的,车子里的芳香剂也是他在选的,似乎带着一点点……
加贺原衫在大学选修专业是药剂专业,对各种药品的味道和性能非常了解,危险时刻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正要开门下车,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向勒住他的脖子,口鼻被柔软带着麻醉剂味道的方巾捂住。
加贺原衫,你怎么整我都行,但是敢碰我弟弟,我不会放过你!
闭上眼的瞬间,他在后照镜里看到林景禹阴沉的脸。
大学之所以选修药剂专业,是因为加贺原衫少年时期曾受过药物的侵害。那种不知不觉被侵入神经、腐蚀骨髓的痛苦使他恐惧不已。但是,越是可怕的东西越不能逃避,越要了解它、掌握它,为己所用。
于是,他在经济学科毕业的同时,也拿到了职业药剂师的资格。药物只是一个一个的化学符号,只要刻苦,再厚的书也能背下来,再复杂的方程式也能熟练掌握。
而不管多用心,都未必能掌握的,是人的心!
就像丧失生育能力后,疼爱他到视如己出的叔叔一样,可以一边为他发烧在床畔守候一夜,一边往他食物里下毒;一边为奖励他功课优秀带他去滑雪,一边改装滑雪用具企图让他摔死在雪山;一边为他和祖父的争执两面劝解,一边趁他离家出走派人绑架!
他用了足足十年,才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又用了足足五年,曲意逢迎,装白痴扮孝子,才把那个男人的势力一举清除,让那个男人跪在他脚下痛哭忏悔……
可是他不承认母亲是被他害死的……什么都认了,只有这一条不认!
也对,如果他认了,那么别说是加贺总一郎阻止,就算把加贺家所有人都枪毙,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而现在,又一个让他认不清的人出现了……
这个人表面恭顺体贴,却总是肆无忌惮的戳他软肋;嘴里说我是你的人,可私下和他妹妹牵扯不清;对他又亲又抱好像很饥渴,自己的身体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样的人,他不能再花费十五年换得一身伤痕,只能早早除掉永绝后患!
不知昏睡多久,加贺原衫睁眼时,林景禹的脸出现在视线上方,手里拿着个小型氧气机。加贺一拳打过去,却因药物的作用而使不上力,被林景禹不费吹灰之力的挡住。
起来!林景禹粗鲁的将他拽下车。
加贺原衫深吸两口气,看了看周围。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他还是看出这是他让佐伯胜约林景禹来交赎金的地方。他不知道林景禹对整件事情了解了多少,于是决定先发制人林景禹,你在干什么?你想绑架勒索我——
原衫……林景禹靠近,尖尖的下巴垫在了他肩膀上,一开口有气流在耳畔浮动,声带振动发出的声音无比嘶哑你想杀我,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
你想怎么玩、我都陪着你,但你不该动我弟弟,他是我的弱点、是我的死穴,更是我誓死要保护的人,你动了他,就要有被我报复的觉悟!
加贺原衫抿了抿嘴唇,懒得再装无辜。
林景禹就那么趴着,嘴唇动了动,然后直起身,掏出一把利刃,粗鲁的推了他一下,低声道我不想刀子沾血,所以,乖乖往前走!
走了几分钟无法通车的山路,两人来到一间破旧的仓库,门只是虚掩着,林景禹将加贺原衫推了进去。
坐在角落里烤火的几个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开口道你来了,我要的东西你带了没……啊!先生?!
佐伯胜惊叫出声,连忙上前几步,但被林景禹架在加贺脖子上突然收紧的刀子骇住,不敢再往前走。你、你快放了先生!
少跟我讲条件,快放了我弟弟,不然——林景禹一人对峙这几个男人,气势丝毫不弱,冰冷的肃杀之气从这个往日总是斯文赢弱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
先生……佐伯胜明显的气弱下来,看了看浑身发软无法言语的加贺原衫,紧张道你别伤了他,你弟弟不在我这儿!
林景禹冷笑我知道他在哪!你放他出去,我自然知道。
佐伯胜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叫旁边的人拿来电话,打了过去吩咐了几句,然后看着林景禹道我已经叫人放了你弟弟,你也快放了先生!
等我确认!
过了几分钟,林景禹的电话响起,他换了一只手拿刀,掏出电话赶忙问怎么样?
加贺原衫的耳朵离话筒很近,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小宝现在和我在一起,我马上带他回家,你别担心!
然后电话换了人,男孩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乖,跟着由奈姐姐走,等我回去!林景禹挂掉电话,用手扳过加贺原衫的脸,咬着牙关说你应该庆幸我弟弟没事……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谁要你的原谅……快放手,我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林景禹没再废话,爽快的松开了对加贺原衫的挟持。
失去支持,加贺踉跄了一下,转身往前走。
佐伯胜赶紧迎过来,一脸紧张先生,您没事吧——
砰!枪声响起,刀光闪过!
加贺原杉弯着腰,捂着小腹,有血滴从指缝里渗出……他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握着手腕哀嚎的佐伯胜,缓缓露出个笑容你不该背叛我……
此时林景禹已经冲了过去,赶在所有人之前捡起地上的枪,护在加贺原衫身边,指着才缓过神正要逼近的其余几个人。
加贺原杉一脚踩住佐伯胜的胸口,扭身盯着那几个人,厉声道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才是你们的老大,跟着他反我?想没想过后果!
那几人犹豫了,此时林景禹突然开枪,打碎了十几米高的天棚上的一颗小灯泡。
滚!精准的枪法让几个人立刻失去抵抗的想法,在加贺原衫的呵斥下落荒而逃。
加贺重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佐伯胜,缓缓蹲了下来,用刚刚切断了佐伯胜手腕的刀子拍子拍他的脸颊我把你当心腹,你却想杀我?
佐伯胜疼得满头冷汗,嘴唇发青,哆哆嗦嗦的说先生……先生……您误会了……
是吗?加贺原衫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好奇的问那我这里的伤……是因为你的枪走火来的吗?
先生……先生……
你跟了我那么多年,还有什么遗言,说吧!
我……我不想死,先生,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杀你,可是不杀你就坏了规矩,我是个讲究规矩的人啊!
先生……我错了……原谅我……
人能错一次,就会错第二次,下辈子,别再犯错了!话音未落,加贺已经动手,锋利的刀子准确的扎穿佐伯胜脖颈上的大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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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胜睁大充血的眼球,看着退得远远的两个男人,再掉转视线,看着自己插着刀子的脖子……终于,血压使伤口绷裂,血水直接喷了出来。
好好上路吧!加贺脱下手上的薄膜手套,丢进火盆里,走出仓库。
林景禹将枪收好,处理了现场后跟了出去,却看到加贺捂着小腹扶着车,大口喘息。
林景禹赶紧跑过去,蹲下身,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死不了!
佐伯胜的那一枪,子弹从腹部滑过,只擦破了皮,虽然血肉模糊,但没什么大碍,他脚软只是因为迷药的后遗症。
快上车,我送你去医院!林景禹撕下袖子,系在了加贺原衫的腰上暂时止血。
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猛踩油门的林景禹侧脸,加贺原衫眼睛眯了起来你的枪法真是不错!
身手不行,当然要学点其他的。
为什么……提醒我?进仓库前,林景禹伏在他耳畔,耳语了句佐伯胜要杀你,小心,让他提前做好了准备,才不至于被得手。
林景禹淡漠的回答你死了,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可是我动了你弟弟!
……车子剧烈抖动了一下,粗鲁的转弯方式让没系安全带的加贺整个人摔在车门上。林景禹深吸几口气才稳定车速,咬牙切齿道别说了,我怕我忍不住想掐死你!
呵……加贺捂着伤口,冷笑几声,提醒专心开车!
怎么?
小心有埋伏!
什么?
不等加贺解释,几辆越野车冲了出来,以搏命的姿态,狠狠向他们的商务车撞过来。
林景禹猛打方向盘,勉强躲过撞击,一边观察对手一边问显然早有预料的加贺原衫这帮人是什么人?
我怕佐伯胜杀不了你,派来伏击的人!
你——
又一辆车子企圆从内侧超车顶翻他们,林景禹死死的踩着油门,向里打方向盘,前车镜蹭到山石,火花一闪被碾碎。
加贺原衫抓住车顶的扶手,努力维持着平衡,火上浇油一般的开口他们不是我的手下,是我透过代理人重金请来的亡命之徒,只是收钱办事,不知道杀的是谁,凡是下山的人都不放过,所以……
从山上下来的都要杀……就是包括佐伯胜在内?这是座荒山,山底有栅澜封路,会在今晚下山的,显然只有他们这些人。
加贺原衫冷笑他要反我,难道我看不出来?根本不用你提醒!
汽车炸弹事件就让加贺怀疑佐伯胜的忠诚,什么失误,根本就是故意想害他被炸死,甚至无法耐心等他上高速公路再引爆炸弹,直接用了触发式爆破器。
那你还派他来杀我?
物尽其用,他临死前为我背一次黑锅,也算对我这么多年提拔的报答……右边!
车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消音枪的声音响了起来,幸好他们的车也是改装过的,车窗都是防弹玻璃。
你不能下命令让他们停止攻击吗?
没有这个命令,我事先声明过,不管发生任何变故,都要执行任务!
这就是他全部的安排了,先利用林景禹和大阪主管的矛盾,设计那些人绑架林宝禹,然后让林景禹去交赎金,借机杀了他,再用外面的雇佣杀手把佐伯胜干掉……最后这个罪状,自然要落到大阪那几个人头上。
妈的——你真是只歹毒的野猫!林景禹骂了一句,摸出身上的枪丢给加贺原衫我开车,你想办法解决他们……不想和我死在一起,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四发子弹……三台车……不知道多少人,真是刺激的游戏!
林景禹以蛇形方式前进,避免被打中轮胎,这样一来,加贺原衫就要使更大的力气才能稳住身体,瞄准后面的越野车。
如果他能一枪打爆一台车的轮胎,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惜他不是神枪手,也没有撞大运开金手指,一番追逐过后,子弹还剩一发,但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车子被两台越野车夹在中间,车窗马上就要破裂,不少于五管黑漆漆的枪口已经瞄准两人。
这种时候,林景禹还能从容的微笑看来,我们真的要死在一起了……
你还记得,你说……如果我不想太累,就不要让你离开吗?加贺紧了紧腰间的袖子,尽管他的血已经将布料彻底浸湿。
我说过。
那么……去下面陪我吧!加贺原衫将枪口对准林景禹。
砰!枪声在耳畔响起,车子失控原地旋转,然后撞向山石,发出剧烈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