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可以追你吗
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四点多,醒来的时候是五点半,骆杨站在花洒下面冲着冷水澡,去除失眠一夜留下的疲惫。
时间还早,他又换上运动衣,去下面的操场跑了几圈,再去食堂买了豆浆,回来之后,鸡蛋已经煮熟了,粥也煮的差不多了,吃了顿丰盛营养的早餐,吃完以后,时间刚好可以去办公室。
是上早自习的时间,办公室里面的班主任老师全部都去了班里面,只授课的老师也一个没来,骆杨一个人独占了偌大的办公室。
“老师”
当他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手上的钢笔一下子划破草稿纸。
“老师”
骆杨抬起头,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看到唐莫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唐莫稍几步就走到他面前,有礼貌的喊他“老师”
骆杨一下子愣怔,顿了好久才缓缓地摘下眼镜,习惯性地揉着眉间,“有事”
唐莫稍隔了好久才问“老师,你怎么戴眼镜了”
在学校念了那么多年的书他也没有近视,这一年来反而视力急剧下降,就戴上了眼睛。
反正学校里面戴眼镜的那么多。
“近视。”骆杨言简意赅,将草稿纸翻了一页,“你不是应该在早自习”
唐莫稍顿了下, “去不去都一样。”
他是好学生,成绩好的学生,骆杨了解,便不多说。
骆杨将一道题都研究透了,唐莫稍还站在他旁边没有走,骆杨没有抬头,“还有什么事情”
唐莫稍这次没有说要借厕纸,说的比他们第一次正规的讲话还要令人咋舌。
唐莫稍手搭在他的办公桌上,满脸的认真,眼神真挚,“老师,我可以追你吗”
骆杨大脑死机几秒之后,又划破了一张纸。
钢笔从手上掉落,掉在桌子上,滚了几圈,啪得一声掉在地上。
骆杨急忙站起来去捡,胳膊扫到一边的墨水瓶,墨水瓶没有拧紧,黑色的墨汁洒了一桌子。
骆杨瞪大眼抢救重要的资料,没顾得上白色衬衫上一大片的黑色污渍。
唐莫稍也手忙脚乱地帮他抢救东西,用餐巾纸帮他擦桌子。
骆杨拿着拖把将办公室的地脱好,把拖把放回卫生间,回到办公室,唐莫稍就在一边等着他。
骆杨硬着头皮,想着怎么装作没听到。
但是唐莫稍又说了一遍,“老师,可以吗”
骆杨“啊”了一声,别过头。
“老师,你没听清楚吗”唐莫稍一字一顿地说,“老师,我可以追你吗”
骆杨看着桌子上被映上墨汁的文件,又看着没搓干净还剩下一点痕迹的袖口,好久才说“什么意思”
唐莫稍还准备开口,但是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骆杨做贼心虚般地垂下眼睛,唐莫稍突然伸过手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骆杨吓傻了,向旁边让了让。
唐莫稍收回了手。
“那我先回教室了。”
骆杨赶忙点头,他都迫不及待地想开口让唐莫稍回教室。
骆杨整个胸口砰砰地跳着,他突然怕胸腔里面的东西会突然挑出来,不是被那个突然进来跟他打招呼的老师吓的,而是被唐莫稍的话惊的。
正在想唐莫稍那句话的意思的时候,听到短信声,是唐莫稍发过来的短信。
只有短短的一行,所以他已经来不及关闭就看到了所有内容。
上面写着
老师,我喜欢你。
那个进来的不是时候的老师奇怪得问,“骆老师,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骆杨不好意思地把头埋下去,“有点不舒服。”
整个上午他都处于“不舒服”的状态,特别是在老邵的班里,唐莫稍坐在最后一排的临时座位上,周围都没有人,一直在对他挤眉弄眼。
骆杨脸上发烧,持续地太久,他还以为是真的发烧了。
等到下课,他随意一瞥,看到谭觅,就在讲台上让谭觅跟他去办公室一趟。
他将谭觅落在他家的资料还给他,谭觅道了谢,他又交代了几件事就让谭觅回去。
谭觅刚出办公室,唐莫稍就跟过来了。
骆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忘记是刚刚倒的热水,一下子烫到舌头,好不容易把水吞了,吐着舌头扇着不起作用的风。
“老师”
唐莫稍几步就走到他面前了。
骆杨被烫红了脸,点了点头。
“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骆杨的手机里还躺着唐莫稍那句不明不白的可以称为“告白”的短信,他几乎只用了两秒钟就明白一起吃饭的意思。
幸而周围的人都有事,没人看着这边,骆杨顿了顿,“我中午和你化学老师一起。”
唐莫稍似乎是失落地“哦”了一声,然后又说,“我们可以一起的。”
骆杨“”
唐莫稍“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一起吃饭而已,老师,你是害怕吗”
“害怕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马俊突然拍着骆杨的肩膀问。
骆杨被吓到,缩了缩脖子,“没什么。”
唐莫稍笑吟吟的,对马俊说“马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不过现在时间有点急,可以吃午饭的时候问吗”
马俊知道他也是吃三楼的,当然点头,“当然可以。”
骆杨无语地为自己祈祷了下。
骆杨最后一节有课,所以等到他回到办公室放书,唐莫稍已经站在那边等他了,马俊也在旁边。
三个人一起去三楼吃饭。
马俊让唐莫稍不要花钱,直接在老师的专用窗口刷了卡,他们的卡是学校充钱的,所以吃饭都是免费的。
菜很快就炒好,唐莫稍积极地端菜盛饭。
唐莫稍坐在他们两人中间,一会儿跟马俊讨论所谓的困扰已久的化学问题,一会儿给骆杨夹菜。
骆杨真是佩服马俊的观察力,竟然弱成这个样子。
一顿饭吃得他战战兢兢,好在马俊的观察力分析能力与眼睛视力都不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一顿饭才得以安全解决。
他和马俊要回教师公寓回去睡觉。
唐莫稍开始说“我们这些走读生只能趴桌子上。”
马俊感慨,“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也是,一醒来,全身都不舒服,特别是脖子。”
唐莫稍不能再赞同,“是啊是啊,脖子酸胳膊麻。”
马俊相当理解,劈哩啪啦说了一堆感慨的话。
唐莫稍突然凑过来,“老师,我可以去你家吗”
骆杨推着他的胸膛,“”
“老师”唐莫稍又开始装可怜,两只眼睛做出可怜的样子。
骆杨“”
唐莫稍小声地“老师我喜”
“行行行行”骆杨不顾周围的人和马俊的侧目,立刻阻止他的话,下意识地大叫起来。
唐莫稍立马笑起来,跟马俊好像在聊关于游戏的事情,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骆杨脸都绿了。
唐莫稍硬是挤进他的屋子里,换上他常穿的拖鞋,一站进去就作势要脱衣服。
骆杨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你、你、你干嘛”
唐莫稍大为不解,“老师你不觉得很热吗”说着还要脱,被骆杨按住。
骆杨咬着牙,“就开空调,不准脱。”
唐莫稍撅着嘴控诉“为什么”
骆杨找到遥控器,将温度打到最低,咳了两下说,“会感冒。”
“可是现在很热耶,夏天还没过去。”
骆杨气急败坏,“谁说没有过去,都立秋了,再说,夏天感冒的多了去了都是像你这样的,一热就脱衣服。”
唐莫稍不满“明明是像老师你这样忽冷忽热弄的”
骆杨“”
唐莫稍没有再脱衣服的打算,身上粘腻腻的,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身上不舒服,房内的温度渐渐降下来,又觉得有点冷,唐莫稍四周看了看,许久才将目光定在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的人说,“老师,我想洗澡。”
骆杨坐在那里,一下子紧张起来。
昨天他都没有那么紧张,反而今天非常紧张。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紧张的要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化,他还是消化不了。
身上的热度被凉爽的空气带走,却因为唐莫稍的一句话再度发热。
他可没忘记唐莫稍走之前自己被他给
而且他就那么一走了之了,在他忍者身上的不适,照顾了他两天之后
骆杨越想越气,早就不去想的事情,因为当事人的到来而记起来。额头上青筋直爆,好容易鼓足了气准备说“不睡就滚”这样有气势的话,刚抬头唐莫稍就留给他一个进浴室的潇洒背影了。
骆杨气的脸都红了。
站起来倒水喝水以求平静。
慢慢地喝水,没喝到一半,就听到浴室里的大叫,“老师,给我那件衣服过来,内裤也要”
骆杨无力地抬了抬眼皮,不想理他。
浴室里又有声音传来,“我等下光着出去哦。”
骆杨一口水喷出来,抹着下巴上的水给他找衣服,是唐莫稍以前留下来的衣服。
唐莫稍只要一条毛巾挡着前面,对着给他拿衣服的骆杨,露出白牙,呵呵地笑,“谢谢老师。”
骆杨红着耳朵转身被唐莫稍从后拽了一下,一个没防备直直地撞进唐莫稍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有高考的妹子没恭喜解放了
、老师,你觉得霸王硬上弓和曲线救国哪个方法更好
骆杨毫无防备撞在唐莫稍的胸口。
唐莫稍的胸口硬硬的,骆杨脑袋撞在上面还觉得有些疼,撞得他有点晕。
唐莫稍将他的头固定在自己胸口,还想伸手来抱他,骆杨从晕眩中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你、你干什么”
唐莫稍舔了舔嘴唇,整了整腰间的毛巾,“哦,就是拉一下而已,谁知道老师你的力气那么小。”
骆杨满脸羞愤,耳朵红地透明,“快点洗都要上课了”
唐莫稍甩着几件衣服里面的小内裤,“我已经洗完了哦,只是需要衣服而已。”说着将身后换下来的一堆衣服拿到他面前,将学校的校服挑出来,也就只剩下一条内裤,递给骆杨,“麻烦老师帮我洗下咯。”
骆杨恨恨地,“自己放水里拿肥皂搓一搓不就行了”
“不要,老师你说过要帮我洗内裤的。”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自己的都不想洗,还帮他洗,倒是会说。
唐莫稍一副想帮他回忆起来的样子,“那次在超市买内裤的时候啊”
“超市”骆杨摇头,“不记得。”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怎么还记得,骆杨心虚地转过身,就算他记得,他也不想洗。
唐莫稍在他身后哭丧着脸,快速地换上衣服搓内裤。
骆杨等他出来,看着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感慨时间对于少年的重要性,一边感慨一边带着已经准备好的衣服去冲凉水澡,等他洗完澡洗完衣服,将他和唐莫稍的衣服挂在阳台上晾着。
准备睡觉时,唐莫稍已经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脸朝着门这边,抱着枕头,腮帮子鼓着,一副无害的样子。
骆杨无奈地站在门口,差不多有几分钟,才慢慢带上门,去了另一个房间。
依旧是闹钟响的前一分钟醒,唐莫稍还没有醒,他将卧室的门开着,他在客厅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走路咚咚咚地响,杯子碰到茶几上清脆的声音,还有电视机声音放大最大的声音。
唐莫稍依旧没醒。
骆杨皱着眉敲着门,希望他能醒。
但是唐莫稍还是不醒。
骆杨只好去推他,手还没搭到唐莫稍的肩膀,被立刻睁开眼睛的唐莫稍吓了一跳,还没退开被就突然扑过来的唐莫稍抱了个满怀。
骆杨真是欲哭无泪,被唐莫稍抱得紧紧的,睁不开,他无奈道“你到底要干嘛”
唐莫稍回答地理所当然“当然是在追你啊。”
骆杨被他这没皮没脸的言论打败,“放开。”
唐莫稍抱得更紧,下巴搁在他肩窝,“不放除非你亲我一下。”
骆杨被他越发没皮没脸的话说到脸红了,有些愤怒,身上的力气全都回来了一般,一把推开唐莫稍,“快点起来去上课”
唐莫稍抱着枕头哀嚎“知道啦,跟个老妈子一样”
骆杨被他的形容噎了下,做出老妈子的样子瞪着他。唐莫稍在他眼神威胁下放下枕头爬起来,抓抓头发去卫生间,不一会儿就听他喊着要牙刷。
“老师你竟然把我的牙刷丢了”
骆杨撇嘴,谁会把一把不用的牙刷一直留在刷牙杯里面,他把另一个刷牙杯都撤掉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唐莫稍在盥洗台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他以前用的印着大象的杯子和牙刷,傻笑着刷了牙。
然后把杯子放到骆杨的杯子旁边。
然后他们一起穿过操场,走一段不短不长的路,一个回教室,一个回办公室。
唐莫稍用书把脸挡住,挡住那些人的目光。
为了他搬到最后一排的小黄毛毛毛好奇地拿开他的书,“你遮什么遮”
唐莫稍又把书立起来,“你别管。”
小黄毛也有泄气,为了兄弟义气主动搬过来跟他一起坐,他竟然不领情。
不过唐莫稍一会儿又把书放下来,降低声音,“你觉得谭觅怎么样”
小黄毛看了眼谭觅的背影,“好学生咯。”
“除了这个,我是说,他好像长得也不错。”
“我去,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唐莫稍瞪他一眼,“我眼光有那么差”
“你刚刚还说他长得不错。”小黄毛撇嘴,“不过是真的不错,成绩又好,篮球也打得好,就是有点死脑筋。在课上跟骆老师争过很多次了。”
唐莫稍一把把书拍在桌子上,“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
唐莫稍趴到桌子上,叹了口气。
小黄毛以为他是怕被别人打败,“不过你肯定比他好啊。”
唐莫稍眼皮都懒得再动一下。
然后唐莫稍对着谭觅的侧脸发了一个下午的呆。
小黄毛也忧郁了一下午,以为自己讲错了话让老大不高兴了。
下午第二节课下唐莫稍去办公室呆了九分钟都没有等到骆杨,失落地回去给他发了条短信,继续盯着谭觅的后脑勺。
看着看着,低下头打开手机,没有短信回复,他又给骆杨发了条短信。
对着手机想了想,给个没有署名的号码发了条短信息。
小黄毛听会儿课看一会儿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一会儿担忧地看着唐莫稍。
“老大,你不是真的看上了谭觅吧其实他还不错的。”
唐莫稍对他什么也看不懂的眼睛非常无语,连痛恨嫉妒的眼光都没有看懂,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莫稍继续给骆杨发骚扰短信,在这之前,上网查了不少肉麻的句子,抄进短信里给骆杨发过去。
骆杨依旧没回,当然特也不指望他回复。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怎么找借口直接住进他家里,就算不能直接入住,也要让自己变成常客。
还有,某人对他的表白貌似不感冒,他感到一丝挫败,但是谁让他有错在先呢。
自己莫名其妙地转学了半年,一条短信一通电话也没有。骆杨会跟谭觅熟起来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失误。
他要先想怎么给他解释这半年去了哪里,他很想说,但是显然,某人并不关心,他感觉到了。
不过,他既然把他的东西全都留着,没有扔,也算是还有一丝的留恋的象征吧。
这让他不得不生出一丝安慰来。
他现在要做的是,每天多在那个老师面前晃一晃,把谭觅给挤出他的视线。
看了许多追求别人的事例,都没找到称自己心的。
不过,他对霸王硬上弓这条,还蛮有兴趣的。
骆杨晚上回到家里,准备洗澡去阳台收衣服的时候,看到唐莫稍的内裤挂在上面迎风飘扬,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原本手机都是调成震动,今天被逼着调成了静音。
一条接一条的短信轰炸,唐莫稍可真够闲的,要是这次成绩下降了看他怎么办。
说起来他对唐莫稍转学去了哪里,成绩变得怎么样一概不知,为什么要转学这样的事情就更加不知道了。
他连自己当初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这件事都不执着了,现在也懒得提起。
但是唐莫稍说“我可以追你吗”这是什么意思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学生这么跟他说,更何况还是一个男生。
而且还是唐莫稍。
唐莫稍隔五分钟给他打一次电话,骆杨看时间都过了十二点,怕影响两人的睡眠,才接的电话。
“老师”
骆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点愣,半天才回过神,象征性地嗯了一声。
“晚安。”唐莫稍语气温柔地说。
骆杨愣了一下,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老师,我周末还能不能去你家补习”
没等骆杨的回答,“我上个学期落下了很多课程,暑假也没有补课,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怕考不好。”
骆杨一听就有些动摇。
“老师,我很害怕”
骆杨躺在床上,将头底下的枕头往中间挪了挪,“好。”
“那,晚安。”
“嗯。”
骆杨又失眠了。
他直觉跟唐莫稍又有些纠缠不清。
可是唐莫稍处于最重要的高三时期,他作为一个考生的老师,必须要对他负责。
唐莫稍数学本来就不好,又比别人少上了那么多节课,一轮复习都没有开始,作为他的老师,他也应该让他过来补课。
要是能让一个人的分数从七十分变成一百三,这是多么大的进步,对于他,是一种骄傲。
第二天过了个清静的上午,中午要休息之前,接到电话。是苏幕柽打来的,说是要过来玩一段时间,让他去机场接他。
骆杨直接请了下午的假,去接要给他惊喜的苏幕柽的机。
苏幕柽很久没回a市,在家里歇了一会儿就提议去逛a大。
骆杨还是让他吃了晚饭才带他过去。
大学几乎没有变,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进不去以前的宿舍了。
苏幕柽失望地看着宿舍的大门,“怎么会这样,我们那时候晚归寝还可以翻墙呢。”
“小偷变多了。”骆杨说着,引他去教学楼那边看看。
苏幕柽逛了学校出来就叫着饿,好久没有吃过学校周围的菜,他朝着要去以前最喜欢的吃的那家。
他俩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叫了几瓶啤酒,慢慢地吃着喝着聊着,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骆杨接到电话。
是唐莫稍打来的,骆杨皱了下眉。
苏幕柽笑得不怀好意,“是那个学生哦”
骆杨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那接电话啊。”苏幕柽一副八卦的样子。
他突然非常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苏幕柽,他总觉得苏幕柽的表情像是幸灾乐祸。
他还在犹豫,正准备接的时候,铃声戛然而止,骆杨长舒一口气,苏幕柽讪讪地耸肩,下一秒苏幕柽放在口袋的手机响了。
骆杨笑着“接啊。”
“接就接。”苏幕柽看着来电显示。
骆杨猜是舒轻微打来的,他们通篇都在说
“笑笑睡了没”
“幕然呢”
“被子有没有盖好”
“你半夜的时候起来去看看,不要让他们踹被子了。”
“哦,他们有没有想我”
“没说你。”
骆杨笑着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和铃声,看了眼苏幕柽,站起来去外面接电话。
“老师,你在哪里”
他的语气好像挺着急的。
“在外面。”
“为什么请假是生病了不舒服”
“没有。”外面灯火阑珊,饭馆,精品店,网吧,旅馆,各种颜色不一的招牌充斥着视线,耳边是略显着急的语气。
他突然就笑了。
“那你明天来上课吗”
“嗯。”
“你在外面干嘛”
“吃饭。”
“跟谁一起为什么这么晚而且我发了好多短信好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回。”
什么时候回过你的短信了“朋友。”
“咦老师”
骆杨“”
唐莫稍“老师”
骆杨直觉神经突跳。
“老师,你觉得霸王硬上弓和曲线救国哪个方法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催更
、老师,我妈要请你吃饭
“老师,你觉得霸王硬上弓和曲线救国哪个方法更好”
“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骆杨一下子反应过来,耳朵根都红了,“都不好我吃饭了,挂了。”
“哎那老师,你快点吃,回家我再给你打电话。”
“不”骆杨想拒绝,但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回到里面苏幕柽已经通完话,皱着眉。他顺口问怎么了。
“虽然现在天气有点热,但是笑笑他经常睡觉踢被子,上次感冒了输了好几天的水才好,我不放心。”
“还有幕然,他一直不想去学校,好像在怕什么。”
“很多小孩都不想去学校的。”他顿了顿,“但是像他那个年纪的,一般都喜欢跟同伴们玩,是不是跟同学相处的不好或者老师对他不好”
苏幕柽沉思,赞同地点头,“也不排除这个原因。”
舒幕然的个性跟舒轻微很像,个性冷淡,不爱说话,面瘫一个,交不到朋友也是大有可能的。
“你既然担心他们,为什么又过来”他能感觉到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
果不其然,苏幕柽的眼神开始闪躲,夸了一口菜还是原来的味道之后,说“我想出来走走。”
两人吃完饭,在a大外面随意逛逛,然后坐公车会回学校。
刚回到家,苏幕柽进了卫生间洗澡,他在收衣服听到客厅里自己的手机铃声。
他犹豫了下就接了电话。
“老师,你到家了吗”
骆杨点了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继续嗯了一声,
“老师,我可不可以明天去你家”
骆杨思索了一下,“不行。”
“为什么”
“我家里有客人,这段时间都没有空。”
“老师”唐莫稍如临大敌,“你朋友他住在你家吗”
问得是不是有点多了骆杨皱眉,转移话题,“你不是在上晚自习”现在才九点多,他要到十点多才下晚自习呢。
“我不是走读生吗最后一节没有去。”
骆杨“你在车子上”
“是,老师,本来我还想最后一节晚自习好好看书的呢,可是如果十点二十才走的话,外面没有车了,我家离学校很远的,所以只能现在回去。”
骆杨觉得不对,“那你以前是怎么走的”
“我家搬家了啊以前离得很近,现在很远,来回要花好长时间呢。”
骆杨“不知道。”
唐莫稍好像被他无情的话给伤到了,“老师那你早点休息吧。”
“嗯。”
骆杨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他又想不通。
唐莫稍家里搬到了哪里,为什么搬家,为什么转学
他总觉得唐莫稍的话有错误的地方。
唐莫稍的事情他大多都不知道,比如说他怎么可以每节课都不听课,而考到那么高的分数。比如,唐莫稍的家真的跟他家顺路吗而现在,真的搬家了吗
当时又是为什么转学呢
他说他爸妈批准他过年跑回来,但是几天后他哥哥又跑回国将他揪回去,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
那晚唐莫稍是怎样发高烧的
他不知道。
他的直觉是,唐莫稍现在说话,他都要留个心眼。
不是他不相信他。
唐莫稍实在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明到他分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