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师也认为我不是小孩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小孩子也不可以挑食,你没看人家父母一直在矫正小孩的这个习惯”
“我父母又没有。”
“等一下。”骆杨听到自己手机的铃声,一看,是段晗的电话号码,在唐莫稍探究的目光下他站起来,走到阳台接电话。
阳台上的风很大,里面因为开了空调很暖和,他就穿了件薄毛衣,被风一吹冻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从这里看过去,每家每户都开着温暖的灯光,他好像还听到温暖的笑声。
想到屋里问他新年愿望的某人,不禁一笑。
段晗是来祝他新年快乐的,以及,道歉。
骆杨认为这没有必要,当时段晗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是自己到现在还放不下的话,显得未免太小气,好聚好散,也好。
当然,对于新年祝福,骆杨也客气地祝福了他几句。
然后相互客套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骆杨回到温暖的屋里,看到唐莫稍对着他傻笑,心想坏了。
“是段哥噢”
骆杨感觉他傻笑的程度应该是说不上话来了,没想到他还吐字清晰地说出完整的话。
骆杨对着傻笑的唐莫稍点了点头,欲将他手边的酒瓶拿走,但是被唐莫稍被挡了。
“别喝了。”骆杨劝阻。
唐莫稍还是傻笑,“老师,他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骆坐下来,想了想,说“朋友呗。”
唐莫稍摇头,“朋友。”
骆杨夹了一点点的红烧鱼碎末,时间放久了,冷了,咽下去,镇定地道“朋友。”
唐莫稍低下头去。
骆杨举起酒杯,唐莫稍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你怎么了”
声音也是低低的,颇为失落的样子,“没什么。”他突然抬起头来,眼睛清亮,“老师”
骆杨被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正襟危坐地等待着下文。
“老师,我晚上可不可以喝醉”
他不用拜年,唐莫稍家人不在这里,所以,明天他们可以不用出门的,事实上,这个假期他都可以不用出门。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骆杨皱着眉问,看唐莫稍的样子,好像很不开心,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想起他下午的表现和现在的表情,骆杨竟有些期待起来。
也许
骆杨在心里骂了顿自己,镇定下来看着他。
唐莫稍摇头,一双眼睛盯着他,“没有。”
“那怎么了”
“老师你难道没有特别想喝酒的时候”
骆杨因为他这句话,默许了未成年少年喝酒的行为。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中间酒精炉煮着的菜添汤加水,一直热着,冷了的菜加进去煮一煮再吃,晚饭吃得晚,两人笑嘻嘻地望着对方将中途唐莫稍不知道哪里拿来的酒喝完,煮着的菜吃的差不多了,才算是结束了年夜饭。
骆杨笑嘻嘻的。
唐莫稍将骆杨面前的一盘凉透的只剩下大葱的膳段给端走,以防骆杨趴到上面,身上弄到油。
他试探地喊了声,“老师”
骆杨依旧趴在桌子上傻笑。
唐莫稍将中间的炉子撤走,想了想又放回去,摆在原来的位置上,然后试着再喊了一声,“老师”
骆杨依旧傻笑,不过呵呵地回了一声,“嗯”
唐莫稍摸了摸他的脸,“老师我想洗澡。”
骆杨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那,那就洗洗啊。”
唐莫稍在他撞到桌子椅子前一把将他扶过来。骆杨的胸口撞到他的肩膀,疼得他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
唐莫稍将他扶着,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老师,一起去洗澡好不好”
骆杨突然大胆地笑嘻嘻地伸手摸他的脸,摸了半天,喃喃道“好滑”
唐莫稍眼里闪过一阵笑意,这,算是报仇
忍受着被喝醉了的骆杨骚扰,两人跌跌撞撞得进了浴室。
没把握住度,喝多了,唐莫稍想。
行凶的人口里念念有词“真是老了啊”“年轻真好啊”,一边在他的脸上到处摸着。
唐莫稍将他按坐在浴缸边缘,垮下脸来,可怜兮兮地“老、老师,我头疼。”
光顾着洗洗笑调戏他的骆杨听闻,顿了顿手,半天才反应过来般,抱住他的头。
唐莫稍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蛊惑“老师,好热哦,我想洗澡。”
骆杨果然傻傻地别过身去开水龙头,被唐莫稍按住了手,唐莫稍盯着骆杨,骆杨喝的醉醺醺,脸颊上两大坨红晕,睫毛微长,和眼睛一起垂着,借着灯光,竟像是隐隐的羞涩。
唐莫稍舔了舔嘴唇,“老师,你也很热吧,我们一起洗澡吧。”
骆杨好像消化不了这句话,一直盯着他。
唐莫稍往他身上靠了靠,手伸到背后卷起他满是酒气的毛衣。也是是手太冰凉了,骆杨抗拒地缩了缩身体。
唐莫稍尽量不碰到他的皮肤,将他上衣脱下来之后,骆杨缩着身子有些颤抖。
唐莫稍抱住他,“老师,你也帮我脱吧。”
骆杨慢半拍地慢慢动起手来,不过根本没有多大作用,还是在唐莫稍的暗中帮助下顺利地完成。
唐莫稍一把脱下自己穿的容易脱的休闲裤,呼吸轻颤地颤抖着手将骆杨的裤子一举拽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都没有捉虫,等有时间了一次性来吧
嗷嗷嗷嗷,擦亮你们的眼睛我写h无能
、老师,对不起
将已经晕眩的唐莫稍扶上床,盖好被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坐在床边冷静了良久,才起身去书房里找医药箱,里面有普通的感冒药,还有体温计。
给唐莫稍量了体温,高烧到40度,嘴里喃喃地叫着老师。骆杨苦笑。
昨晚的晚餐剩下来的那些都好好的放进冰箱里,碗筷和盘子全部都洗了,桌子也是干净的,而且昨晚洒到酒弄脏的地板都是干净的,茶几上的果皮没有了,垃圾袋也倒了,整个家里都很干净,床单也是昨天换上那两床,并没有换。
骆杨实在没有印象,他们在地板或者在浴室
骆杨的脸还是红了。
同时也很生气,他不知道为什么唐莫稍突然做了这种事情,但是他默认了。
或许是唐莫稍跟他也是一样的
不会,唐莫稍说过他有喜欢的人。
他想起来昨晚喝酒时唐莫稍一脸地不高兴,中途好像说了“她不喜欢我”“好像有男朋友了”“藕断丝连”这一类的话。
是心情不好
他记得唐莫稍是醉了的,没理由他醉了唐莫稍都没有醉,那么唐莫稍是把他当作女人了男人和女人的区别那么大,不可能醉了酒都没有发现。
骆杨懊恼地将唐莫稍扶起来,将温水杯靠近他的嘴边,让他张口吃药喝水。
唐莫稍的嘴巴紧紧闭着。
他拍打着他的脸,力道很轻,虽然他很想大力一点。他将药丸放进他嘴里,水杯放在他嘴边,他就慢慢地喝了口。
骆杨将他放下让他躺着,唐莫稍突然坐起来头伸到床边呕吐。
骆杨一跳,那点哀怨又被担心代替了,“要不要起来,去医院。”
唐莫稍摇着头,还是呕吐,脸色苍白得可怕,黑眼圈很重,眼神无力,倒像是被侵犯的那个。
唐莫稍叫着冷。
骆杨将空调的温度打高,加了床厚被子,他还是叫冷。
骆杨的腿还软着,被他使唤来使唤去虽然是自己要这么做的,唐莫稍根本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口中喃喃“老师”,腿都快抽筋了,酸软无力,扶着腰走来走去已经很难受了,床上的那位还是行凶者,越想越气,索性在床边坐下来。
对着唐莫稍就想一阵数落。
但是肚子里的无数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气体,什么都没有讲出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唉。”骆杨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认命地给唐莫稍换热毛巾。
早饭没吃,他有些饿,一醒来就开始忙,现在都快中午了,他想起来手机还没有开。
一打开手机就不停地响,都是些群发的祝福短信,他也群发了一条自己编写的短信,短短的一句新年快乐而已。
他每个月的短信包都用不完。
唐莫稍不知道会不会饿,昨天的菜还剩很多,饭也多,但是以唐莫稍现在的身体,不能吃那些口味偏重的。
他一下子站起来,准备开冰箱看看,一站起来,脸就扭曲了,他好像,也不该吃这些。
唐莫稍这个兔崽子
要是唐莫稍还有清醒的意识,他一定要逼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昨晚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他想起唐莫稍生日那次,他喝醉了酒对他又是摸又是蹭的。
他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
唐莫稍虽然未成年,但是心思什么的隐藏地很好,虽然高兴和不高兴也会表现出来,但是谁知道那些隐藏起来的情绪是什么。
他一直以为像他那个年纪的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但是他忘了,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已经不是那种把高兴与悲伤内心的情绪放在脸上的无知少年了。
唐莫稍除了生活上有些白痴之外,其他方面都比常人做得好,更不会是他想象的那种无害少年。
唐莫稍也从没有说过自己多么单纯。
这是他判断失误。
只是一切还需要唐莫稍醒来之后,看他怎么解释了。
骆杨感觉饿,真的做好了,又不想吃,唐莫稍的体温下降了不少,但是比常温还是高一点,眼睛一睁开都是眼泪汪汪的,他端汤给他喝,他只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
骆杨不禁想他到底是怎么冻着的,一想,脸不知是气红的还是害羞地变红的。“再吃一点,然后再睡,不然我叫医生过来。”
唐莫稍急忙摆头,又喝了一口瘦肉汤,摇头不喝了,眼泪汪汪地对他说“老师”
骆杨一听他喊老师就皱眉,直觉自己又要中他的苦肉计。
“我不要吊水”
唐莫稍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心软,骆杨逼着他再喝了一点汤吃了两块切得较小的肉,才让他睡下。
整个大年初一,骆杨就在发呆和跑腿中度过。
晚上洗澡的时候他特地不看身上,急匆匆地就冲了澡。
这新年的第一天,可不是个好头。
唐莫稍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为了防止唐莫稍半夜要什么喊不到人,就趴在床边。
上半夜还好,给唐莫稍倒了一杯热水之后的下半夜困意袭来,骆杨感觉全身都发酸,而且无力,扭扭捏捏地一边骂着自己竟然照顾唐莫稍一边安慰自己是老师当然要照顾学生,犹豫了很久,他才将唐莫稍嫌热踹掉的一床被子拉过来,自己钻进了被窝。
唐莫稍没在使唤他,也没有哼哼,一点声音也没有。
骆杨一觉睡到大亮,精力旺盛,倒是唐莫稍一直再睡,他给唐莫稍量了体温,已经正常了。只是还没醒。
骆杨独自吃了早饭,觉得无聊,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早饭过后不久,骆杨接到电话,是那个租房子的郑女士,说家里的水管爆裂,家里弄得到处都是水,语气很慌张的样子。
骆杨想她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也不容易,过年都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在这里,不禁心有戚戚,拿着外套出装好钥匙就出门。
门都关好了,还没进电梯,想起家里面还有个人,折回去。
唐莫稍还在睡觉,可能还不舒服,骆杨拍他,“我出去一下,你要是饿了就吃,粥在电饭煲里,不想喝粥,冰箱里有其他的东西,你自己弄,不要吃冷的。”
唐莫稍悠然醒来,面带歉意,脸色比昨天的要好,但也谈不上多好,“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或许快或许迟。”
唐莫稍不再问,他也不再说。
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清醒的唐莫稍。真的要直接冲上去给他一拳
骆杨走的时候记得给郑女士带了点吃的东西。
果然家里到处都是水,已经打了电话给小区的物业公司了,但是人还没到。
水是从卫生间流出来的,客厅里到处都是,幸好水不深,家具和沙发都没有湿。
两人花了半天才把水弄掉,郑女士面带歉意地留他下来吃迟来的午饭。
时间也不早了,骆杨确实饿了,估摸着唐莫稍要么没醒要么已经吃了。
郑女士名叫郑榛,他们年纪相仿,文化程度差不多,两人还是挺有共同语言的,而且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大过年的还是一个人,他便留了下来,惺惺相惜,便是这么一回事吧。
她的手艺很好,骆杨夸赞,“现在很少有女孩子这么会做菜了。”
郑榛害羞地笑“真的吗从来没有人说我做的菜好吃。”
“是真的好吃。”骆杨说,他是发自内心的夸赞,跟自己做的是不一样的味道,但是很好吃。郑榛是四川的,烧的一手好川菜,味道鲜美,辣麻辣得正到好处。
郑榛说她怎么来到这里,过年怎么不回家,骆杨在一边听着,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不方便发言。
郑榛突然问“前天跟你一起过来的那个男孩呢他是你弟弟吗”
骆杨放下筷子,摇摇头,“我的学生。”
郑榛了然的样子,“怪不得一直叫你老师呢,不过,你们是一起过年吗”
骆杨点头,“是。”
看郑榛的表情,既惊讶又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也知道好像真的有些不妥,他也没听过有家庭的学生还和老师一起过年的。
“你们感情一定很好。”疑惑和惊讶过后,郑榛笑着说。
骆杨半天才点了点头。
郑榛有些尴尬,她没想到骆杨要想一想才点头。
“那,他今天去哪了”一问出来,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又问了不该问的。
“他在家里。”这一次骆杨回答得很快。
“哦。”郑榛撩了撩头发,“尝尝这道鱼香肉丝,我的拿手菜。”
骆杨平常不喜欢吃甜的,但是他吃鱼香肉丝,味道真的很好,一般不在本地,吃不到这么地道的。
吃完饭,他便告辞了,腰疼地实在受不了。
路上的人还是很多,不过因为学生放假的原因,不像学生上课时大部分都是学生。有抱着拎着菜篮的老人,穿着时尚单薄的年轻男女,还有企鹅状的小孩子。很多人手上都拎着拜年要送的礼。
小型的百货商店里面都挤满了人。
骆杨在买酒结账的时候看到柜台上的棒棒糖,竟然鬼使神差地每样都拿了一根。
他要去拜访的家庭,无非是马俊、老邵、老曹还有几个相熟的老师家里。
而棒棒糖,骆杨站在家门前想到兜里的棒棒糖,不禁苦笑。
开了门,他刚将东西放进去,弯腰就看到一双不属于这个家里的鞋,很大的一双脚,属于男人的。
入室抢劫
那也不会换鞋啊。
应该是唐莫稍开的门。骆杨试探地喊了一声,掂量着进了去。
刚走到客厅中央,卧室里面就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十分高大,至少有一米九,头发是黑色的,眼珠却是漂亮的蓝色。
“你就是骆杨”那人先发问。
那人气场太强,竟然骆杨生成自己才是不打声招呼就进了别人家门的人,愣了下才重重地点头。
“我是唐莫稍的大哥,唐顿。”男人伸出手来,与他握手。
骆杨呆呆地伸过手去。
“这段时间多谢骆老师对家弟的照顾,他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偷偷跑出来,父亲命我将他带回去。”
骆杨“啊”了一声,脑子里想的是不是已经跟父母说了的吗,说出来的却是,“没有打扰,没有打扰。”
“那我就将他带回去了。”
唐顿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每个字都吐得非常清晰,非常礼貌,但是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穿戴好的唐莫稍走出来,穿的是年前一天的晚上买的衣服,戴的围巾也是骆杨给他买的。脸色比昨天好些,比上午的差,他看着骆杨。
骆杨看着唐顿。
唐顿目光一凛,别过头道“莫稍,还不跟老师道别。”
唐莫稍慢慢地走过来,低低地喊了声,“老师”
骆杨直起身,手不知不觉插进口袋里,摸到他买的棒棒糖,顿了下,笑了笑,“跟你大哥回去吧。”
唐莫稍又试着喊了声“老师”
唐顿打断他,“那,骆老师再见,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骆杨看他们就要走,傻乎乎地想着应该留客,这是中国人骨子里的惯性,“要不要饭再走”说完才觉这挽留着实蹩脚。
唐顿换好了鞋,笑着对他说“谢谢老师的好意,我们赶时间。”
唐莫稍是被拉着走出去的,走之前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要渣了要渣了要渣了
、老师
骆杨忙活了一上午,腰酸背痛的,坐在沙发上窝了一小会儿,站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竟然感觉到有些难过。
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了,今年却有人陪了,但是这时间也忒短了。拥有过后的失去,令人更加怀念。
骆杨开始清理唐莫稍留下的痕迹。
将拖鞋放进鞋架里,衣服收进来叠好放进一个袋子里再放进衣橱里,茶杯和碗筷都洗了放回原来的位置,两床被子也回归原处。
唐莫稍忘记带走的行李箱太过眨眼,骆杨将他的所有东西都塞进箱子里,把箱子缩在了客房。
一切都像是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的模样。
骆杨好几天都处于睡觉,上网,吃饭,睡觉的状态。
几个在a市的同学说要聚个餐,骆杨原本不想去,想了想自己这么堕落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去了。
却没有什么好玩的。
几个人吃饭喝酒聊天,喝酒占据了大多数的时间与节目,就连去k唱歌,也喝到烂醉。
之后的几天骆杨经常是酒吧。
那里的人变少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他知道这些都是跟他一样的孤独的人。
等到教室公寓里面的人增多,他才开始清醒过来开始拜年。
先去的是大学里导师家里,导师的白头发又多了许多,这几年事情渐渐做得少了,闲下来的功夫都在家里养花养草,带带小动物。日子过的清闲。
导师还带他去a中的教导主任家里去拜年。
骆杨觉得这是变相的巴结。但还是跟着去了,好歹自己也是因为这层见不得光的关系才得到这份别人想求也求不到的工作的。
长辈们的事情都忙完了,就是同事间的。
家里也热闹了几天,麻将桌牌桌都摆了起来。
苏幕柽说要过来,但是因为有事而走不开。
倒是段晗过来了,骆杨倒是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便是笑意,段晗给他打电话通知的时候他还难以置信。
段晗是带着易棠樾来的。
撇开那层关系不说,易棠樾确实是个优秀的人物,谈吐不凡,风度翩翩,几瓶酒下肚,三人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了。
段晗他们是下午到的,晚上酒喝多了,他们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骆杨索性留他们在家里过夜。
看着他们两个相互搀扶着进了房间,他释然地笑起来。
在“忙碌”中,他挤出一点时间思考了唐莫稍的事情。
本想等唐莫稍病好了,让他说个清楚,没想到意外地被他哥哥接走了,现在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不管唐莫稍是用怎样的心情将自己那个了,事情已然造成了,又不能因这个状告他,也不可能哭哭啼啼让他赔偿,更不可能将错就错跟唐莫稍再睡一次。
所以,冷静下来后,还是觉得离唐莫稍远一些好。
毕竟他们不再是纯洁的师生关系。
开学前夕的元宵节,马俊来他家蹭饭,又带上一个年轻的老师,三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骆杨看着时间安排表,这学期和上学期的课程安排差不多,连时间也差不多,一个星期有三天可以自己回家做饭吃。
开学第一天,唐莫稍没有来。
第二天,没有来。
第三天,还是没有来。
连续一个星期,唐莫稍都没有来上课。
也不知道是不是转学了,没听其他老师说过啊。
骆杨确定他不是故意在上课的时候注意唐莫稍的,班里空了几个位子,他还是可以看到的。而且唐莫稍的位置非常明显,他想不注意都难。
回到办公室,马俊坐在他的位子上整理东西。
看到骆杨回来,给他让了个地方,“那边灯坏了。”
学校的灯坏了,不超过二十分钟立刻就有人过来换,所以骆杨并不着急,将书放下,准备回家做饭去。
马俊突然说“你跟唐莫稍那小子是不是挺熟的”
骆杨心下一顿,扣着外套袖口的手停了下,“还,还好。”
马俊“咦”了一声,说“以后你周末可以跟我一起打副本了。”
骆杨皱了皱眉,直觉不对劲。
“唐莫稍他转学了。”
骆杨愣在当场。
马俊还是嘀咕我们学校哪里不好为什么要转学之类的,骆杨呆呆地将书打开又放下,马俊在桌子上放了一包烟,他抽出来一根,拿起马俊抢他的那只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唐莫稍怎么会毫无征兆的转学呢
骆杨垂下眼,“我去下厕所。”
他们老师跟学生用的也是同样的厕所,因为就快上课了,厕所里面只有几个学生,骆杨将烟吸完,摸出手机来,对着通讯录看了好久,才在唐莫稍那一栏按下呼叫。
他早就决定就算看到唐莫稍也不能跟他太清静。
唐莫稍的家庭有能力请一个比他好千倍万倍的数学老师,而他不会再在周末给他补习。
他想着不管唐莫稍怎么跟他撒娇,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心软。
做不到避而不见,视而不见,就做到唐莫稍跟其他学生没有任何不同,他的春节一直在思考这些,思考着怎么做。
只是,唐莫稍没有给他机会。
他转学了。
他对于唐莫稍的转学毫无准备。
而现在,唐莫稍的电话关机了。
从回办公室的老邵口里得知这个准确的消息时,骆杨呵呵了两声,书都没有带便回家了。
一开始骆杨还会给唐莫稍打电话,一个月后唐莫稍的电话从关机到号码是空号之后,骆杨就将他从电话薄里删除了。
那些通话记录马上就变成陌生的号码,收件箱里最多的信息也变成了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课多也很好,至少少了许多休息的时间,一休息就睡觉,没有时间想这些那些。
清明节来临的时候他请了一天假带上清明节的三天,他回老家上坟。
见到了苏幕柽,还带苏幕柽的儿子玩了一天。
苏幕柽的气色很好,小心翼翼地问他有没有找个伴的时候,骆杨摇摇头。
“不会是”
骆杨见他满脸的愧疚,抱起小孩,任他抓着他的耳朵,摇头,“不是,只是还没有打算。”
他就怕苏幕柽还抱着愧疚的心理。
“那好,我下半年可能要去你那里玩。”
晚上的时候他送苏幕柽回家,苏幕柽已经不住在以前的大房子里,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子,车流拥堵,堵车就花了不少时间。
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小孩子在骆杨的怀里睡着了,还说着梦话。
骆杨将他抱下来,在他前几秒下车的苏幕柽咚咚咚地跑向站在公寓楼下的高大的男人。
那个人的气场一点没有变,似乎更强大了,只是对着苏幕柽的时候,所有的棱角消失,只剩温柔。骆杨弯着嘴角笑了笑,将他们家的儿子送过去。
苏幕柽脸上微红,想直接把儿子拍醒,被舒轻微制止了。
舒轻微从骆杨的怀里接过小孩,昏暗的灯光让他面瘫的脸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要不要上去坐坐”
骆杨抱歉地婉拒,时间不早了,他明天还要赶飞机回去。
苏幕柽把舒轻微赶到一边,自己低着头。
骆杨笑笑,看向投过目光来的舒轻微,问“虽然很老套,而且白痴,但是我还是要问,你幸福吗”
苏幕柽没有犹豫就点头。
骆杨知道,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只是感觉苏幕柽好像有些不安,他不清楚,只是感觉而已。
“我也觉得。”他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你这次太匆忙了,竟然走之前才跟我说,不然我可以带你看看幕然的,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幕然是他们家另一个小孩。
“嗯,我会经常回来的。”
“好。”
告别了苏幕柽一家,他回到a市,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时间变得很赶,一天一天地就那么过去了。
转眼间暑假就来临。
因为带的是升高三的班级,暑假要补将近一个月的课,进行一轮复习。
就连暑假也忙起来,升毕业班的同学补完课。外面有请家教的,a市的老师时薪很高,骆杨刚好没事,便找了好几份家教的工作。
有补上午的,也有补下午的,还有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补习的学生。
一个月赚下来收入可观,骆杨拿着钱去离a近的城市好好地玩了几天,回来大睡了几天,就要开学了。
因为是毕业班,任务就更加地重,他必须得对这些希望考上好的大学的学生负责。
老师团队也换了好几批,幸而马俊和老邵还在。
还没开学,老师就已经上岗了,学校里的学生越来越多。
老邵班里的数学课代表是个斯文的男生,数学成绩很好,爱钻牛角尖,一做就要做难题,那些高出高考大纲的范围他也研究,不懂就来问骆杨。
骆杨倒是很喜欢有人这么喜欢数学,讨论数学问题的时候心情很愉快,特别是谭觅这样一点就通的好学生。
谭觅的成绩名列前茅的,德智体美全能,自从唐莫稍走后,他就成了班里最拔尖的学生,常常代表学校参加国家级市级比赛,很得老师们的喜爱。
而且谭觅家住的离学校很近,假期有时间就会过来。骆杨要是不在家去给人补习便罢了,要是在的话,两人会一起讨论,然后顺便留他在家里吃饭。
到了开学,两人已经成为那种关系较好的师生。
开学的第一天上午,他只有两节课,但是因为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就没有回家自己做饭。
中午下课,谭觅来办公室邀他去外面吃饭,“新开的那家菜的味道很好,老师你想不想吃”
骆杨愣了下,说好。
他有一瞬间感觉是唐莫稍在喊自己老师。
吃完饭他直接回家,谭觅回班里了。
下午是满课,今晚是班主任开班会,他们普通老师不需要去上课,明天开始一切都正常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老邵他们班。
说到一个问题,让学生们自己讨论一下然后找人上黑板来写,全班都在小声地讨论着。
他抬头的瞬间看到谭觅在向他挤眼睛,他不着痕迹地撇开眼,不着痕迹地笑笑。
突然班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班级门口。
骆杨发现地较迟,惯性地扫向班里,发现女生的表情很兴奋,男生是惊讶。
他下意识地向门口看去。
唐莫稍站在那里,一身黑色的制服。连同老邵一同站在那里。
老邵向他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还不是回来了么